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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x 页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疏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2H 页
辞咨议疏(呈状递疏不进○丁亥)
伏以臣乡里之常人耳。得一微小官亦荣矣。一为内侍教官。三为 大君师傅。岂不是分外天 恩。而惟其有疾病。故或不得进。又无所学。故或不敢进。知臣者皆鄙唾而闷笑之。不知臣者疑以为或有居閒讲艺之功。至以春坊新置选择其职。被之遐远刺草之身。此岂梦寐所到哉。惭惶窘束。若无所容。名器至重。公议至严。臣之疾病沈痼。亦不足道。伏愿亟命镌改。以安虮虱之分。臣无任瞻天望阙激切屏营之至。
承 召赴国恤乞退疏(己丑六月)
伏以山野贱臣。扑(一作朴)愚颛蒙。虽少尝从师问业。而行之不力。灭裂无成。误蒙 大行大王收录不置。前后除命。皆出分外。臣揆分悚惕。实难承当。且缘臣母年迫病痼。长在床席。人子之情。不忍离违。不敢为贪荣冒进之计。孤负 圣恩。自阻清时。贱臣逋慢之罪。已无所逃矣。 衣裳未望。 弓剑遽遗。奉 讣哀陨。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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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割。臣于奔哭之路。伏承 圣旨。愚贱之名。亦登荐剡。至辱 特召之命。俾齿议礼之末。臣惊惧罔措。便欲却走。而顾念分义。不忍遽归。冒昧前进。来诣 阙下。然不敢猥承殊礼。重辱 国体。则自知审矣。况臣母重患暑溽。宿病兼发。老人气力。日渐危惙。臣之此来。只为旬日往来之计。虽欲坐俟 山陵。以尽臣子之常分。而区区情势。万分危迫。伏愿 圣明特许微臣归救母病。俾沾 新服孝理之化。当此 谅闇哀疚之中。敢以私恳仰渎 天听。罪合万死。臣无任恳迫悚惧之至。
承 召赴国恤乞退疏[再疏]
伏以臣冒犯万死。已陈危恳矣。伏承 圣批斟酌进退。惶悚闷迫。感涕随之。人臣分义。不可遽归。母子情理。实难久留。反覆思量。罔知攸为。云天在望。冰炭交怀。盖以贱臣懵无所学。三千三百。自视空空。手不知洒扫之节。口能言王朝之礼乎。留之重辱 国体。去之可安私分。况臣母老病。朝夕难离。归救之情。万分切迫。匹夫逃遁之罪。将有不暇恤者。伏闻邸报。 圣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3H 页
上轸念臣母病状。令本道特赐药物米馔。又念臣旅琐窘乏。令该曹题给粮料。 恩顾渥殊。宠光烜赫。此古圣王待贤之礼也。如臣庸陋下品草鄙贱士。曷足以当此盛事。闻 命惊骇。无地措躬。臣母以穷阎匹妇。家业单寒。臣不能勤其四肢力田奉养。居常菽水不继。以为无穷之恨。一朝蒙沾 天禄。荣耀里闾。虽臣母子粉身碎首。不能称报万一。感激呜咽。伏地祗承外。惟是所叨廪给一款。猥与耆宿之臣一体均沾。揆以贱分。万不近似。臣若偃承。使国家旷世之典。辱于非其人。重贻四方讥议。则臣之罪戾。益无所逃。宁欲钻地以入而不得也。伏乞 圣慈特念微臣之危迫。还收廪给之 命。以安愚分。臣无任屏营之至。
承 召赴国恤乞退疏[三疏]
伏以小臣无似。不敢当 圣上殊遇之意。已陈于前矣。怀惭忍恧。有腼面目。恐惧震慄。苟延时日。私自慨然曰。 明主在上。太平有象。名一艺占一善者。孰不洋洋焉愿立于朝。而窃悼夫如臣愚陋湔劣。既无学术以赞襄 圣德。又无才谞以辅助鸿图。若是而徒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3L 页
贪 圣眷。重辱 国体。虽切葵藿之诚。实负天地之恩。则悔吝忧虑。亦无足道。福过灾生。理所不免。臣于今日朝。忽闻老母身病一向危剧。人子之情。万分切迫。古人有言曰。事君日长。事亲日短。臣当此 孝理之日。不宜怀恋宠荣以伤治化。伏乞 圣慈怜臣情事。特许归救母病。则覆载之间。不见向隅之人矣。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承 召赴国恤乞退疏[四疏]
伏以臣猥将私恳。冒达 天听。诚未格 天。未蒙 睿察。 批旨隆重。训谕恳恻。殆非粪土贱臣所敢承当者。伏地惶闷。罔知攸措。臣母病若不至危重。而敢为退归之计。以有欺天罔上之举。 殿下虽或容贷。天必殛之。臣母本以宿病之人。沈绵床席者有年。昨闻重为暑湿所伤。疟厉寒热。症势甚危。臣闻此报。方寸已乱。虽欲一刻淹留。情有不忍。敢冒万死再陈哀恳。伏乞 圣慈曲赐矜念。俾得归救。若赖 天地父母之恩。母病稍向差歇。则臣当冒耻更赴 阙下。以伸犬马之悃。臣无任恐惧屏营之至。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4H 页
辞工曹佐郎疏(己丑八月)
伏以愚贱小臣。叨窃虚名。顷者猥蒙 收召。不世之恩。前后稠叠。顾分揣义。已难容措。不意辞退之后又有升叙之 命。此岂微臣所能承堪。况玆 新服之初。尤当爱惜名器。以示不僭之公。而臣之不肖。本无履历。遽然超躐。政体颠倒。公议可畏。且缘母病沈绵。朝夕看救。不能为束装拜命之计。淹过官限。自积逋慢。玆于梦寐之外。乃有 特恩。不许改差。臣闻命震惕。不知所处。辄敢忘冒进之嫌。犯苟爱之戒。来诣 阙下。拜谢 恩命。仍布悃愊。以俟指挥。伏乞 圣慈察臣庸陋之资不可超叙。且念官限有常。不可苟挠。所叨职秩。亟行镌削。以安愚分。一介贱臣。情势切迫。忘其僭踰。有此渎扰。无任陨惶战灼之至。
论事疏(己丑八月)
伏以小臣。至愚极陋。才学扫如。病伏田野。恒人不齿。不意误承 恩召来往。道路观之。讥笑多矣。为臣之计。岂不知量力揆分。甘心丘壑。杜门事亲。养鸡种黍。优游此生。忘世肆志之为便。而贪恋 宠荣。已去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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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但人笑之。臣亦自笑。惟是爱君一念。根于秉彝。消铄不得。迟回辇下。不忍遽归者。亦何心哉。 天恩罔极。图报无路。苟有一毫裨益吾 君。则磨顶放踵。亦且不辞。目见时事。已至于不可为之地。而痛心疚怀。私自出涕。此而不言。臣实有罪。呜呼。 殿下之国。危哉危哉。满江风浪。漏船载溺。副手梢工。谁胜其任。思之凛凛。见之惨惨。不言则心塞。欲言则言长也。领敦宁府事臣金尚宪精忠节义道德事业。求之前代。复有几人。虽在千载之上。亦可尊而敬之。爱而慕之。精神会之。梦寐求之。懦可立。顽可起。贪可廉。足以为百世之师。而谓之昭乎日月不足为明。萃乎泰山不足为高。不为过语矣。年至老耄。退在田野。清名懿声。庄佩一身。士林仰如。北斗天下问其死生。如此而生。如此而死。其谁敢侮之。其谁敢辱之。 殿下尊之敬之。致之以诚。迎之以礼。强而后至。则此岂爱恋官爵。亦岂喜败 国事者哉。以为当今可言者非一。而惟是天官。进退人材。人材举错。实系治体之大。故见其行私。一言斥之。实元老爱 君忧国之心所以不能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5H 页
自已者也。沈大孚,严鼎耇,赵赟,李桧。何人也。讥之斥之侮之辱之。悖理拂性。至于如此。臣未知其心之所在也。 殿下之所尊。而不知尊。 殿下之所敬。而不知敬。天下之人。人人无不知有此老。而此人不知有此老。独何心哉。独何心哉。臣未知其心之所在也。至于前大司谏李之恒。一回邪人。权势在婞臣。则甘为门客而不知耻。政柄在铨长。则交结子弟而惟所欲。顷者金鉽之为铨郎。岂是人望哉。李海昌之所为。而之恒实主其谋。今者李海昌之为正实阶资级也。之恒之所图。而三官纷换其任。物议哗然。有耳皆闻。而之恒之启辞曰。无他谤议。未免因循者。一字一句无非抑扬。阴附铨官。显斥大老。臣切痛之。今之议论者或曰。沈詻之为判书。彼此通用。无所行私。臣窃笑之。时人爱官爵。故以彼此通用为无私。士林为国家。故以彼此通用邪正并进为行私。之恒以谓无他谤议。而不知自家之为大司谏有他谤议也。大孚,鼎耇,赟,桧。亦人也。苟有好恶之天性。则岂不知沈詻之为政。杂用邪正之为非。为人所使之为陋。而至于沈之被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5L 页
斥。则不有 国家。不顾义理。挺身自当。出力共救。此阋墙外御之意也。使大孚辈之心。果以李之恒辈为第一清流可合清官。而沈詻用之。十分公正。又聋听不闻人之非议。则大孚辈亦正人也。亦可尚已。如或不然。有其心有所闻。而告吾 君曰聋听甚于金尚宪。则是不但侮大人。欺其心。欺其天地鬼神。欺吾 殿下者也。欺君之事。非人臣之所为。臣不知其人矣。实不知其心。则何敢勒定其罪乎。此在大孚辈方寸不可欺之地。而亦在 殿下清鉴洞烛之中矣。 殿下亦以为大孚辈不自欺其心。又不欺其君。则其言虽不是。而其心不害其为直人。 殿下用之亦可也。何必罢之。何必递之。不然而以大孚辈为自欺其心。又欺其 君。则侵侮元老。使 安于朝者。非细事也。小人之恶。莫甚于欺其心。臣子之罪。莫大于欺其君。 国家之祸。莫深于护其党。 殿下何不痛绝之。明示好恶之正。必待前大司宪臣金集之疏。而只罢严鼎耇。又不加罪于大孚。是故。李桧辈窥 殿下之浅深。又为张皇辞说。隐然有讥斥大老之志。臣实悯之。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6H 页
呜呼。 殿下之国。危哉危哉。天下之大老被人讥侮攻斥至于如此。而朝廷大臣视之寻常。则其他亦复何说。臣恐有志识微之士恐入林之不深。而来者亦思望望而去之矣。领敦宁府事臣金尚宪,前大司宪臣金集。天下之大老。儒林之领袖也。二老在朝。朝野望之如泰山乔岳。恃以为安。而 山陵之后携手乞骸。一出都门。岂望再入。思之痛迫痛迫。臣于日前往见金领府事。语及国事。意颇落落。反覆讲禀。上而 国恩之深重。 圣眷之渥隆。下而朝著之杂乱。生民之困悴。以至君子出处之大义。则其言曰。八十老人。筋力已尽。不可久留。设或欲留。被人挨揊。何复可为。至如金集之为大司宪也。臣亦以此意讽之。望其一出言事。而退归之意决。故每以年老致仕为辞。臣爱二老如亲父兄。岂不知退休安逸之为乐。而敢为是说。则如家人父子间私语。而至于告君。人必笑之矣。然臣区区葵藿之心。以为二老不在则朝野缺望。 国家之事。终不可收杀。故冒进狂言。冀 殿下急为之所也。噫。大老在朝。与闻国政。而人各为心。无所禀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6L 页
行。至于大司宪金集。付之军职。不给其禄。所受廪料。匮已久矣。旅邸冷凉。实不堪苦。 圣上之礼贤如是其重。而朝廷之待人如是其薄。亦可寒心处也。臣又言于二老曰。东方道学大事业。只有己卯癸未二时节可开眼目处。而不幸被谗。不得施设。岂非千古之恨乎。然而使后世知东方有静庵,栗谷,牛溪。而流风馀韵有以扶持世道者甚大。则不可谓贤者之无益于国也。况明王之作。千载一时。二老之归。人心所在。此正阴阳交争风雨方晦之日。而皆思退归。不念国事则奈 圣恩何。奈 社稷宗庙生灵何。金领府事言曰。吾老矣。不可有为。而至于宋时烈。知遇最深。才学优为。而不幸退去。可惜可惜。吾尝以为宋时烈王佐之才。人闻之或有笑之者。而吾意则然矣。盖时烈。臣之友也。其学问浅深。臣不敢言。而变故以来。杜门讲学。嚣然世念。若将终身。至被 先朝累召勤恳。而不敢一出者。是岂忘 君父乐违慢哉。昔夫子使漆雕开仕。曰吾斯之未能信。时烈盖有所受也。顷者首被 新命。眷意甚恻。 国有大戚。不敢不来。及拜宪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7H 页
官。累辞不获。则出谢之后。即当入对者。亦岂欲纳师傅之私款。叙平生之旧怀者哉。 先朝不来。不是忘 君。此日趋朝。亦非乐仕。必欲仰望 天日。尽其衷曲。以为进退之计。而适值 圣候靡宁。不使之进。自念愚陋宜被厌薄。所以悔其来而决其退也。呜呼。君臣交际之间。岂可苟也。时烈十年田野。自齿农氓。一朝承 命。未有交际于 殿下。则虽谓之草莱臣可也。感遇 圣明。黾勉而出。有怀乞对。未蒙 允许。政院论 启。请而后可。则还召之 命。又非出于 圣衷也。挂冠出门。称疾不入。虽骇俗见。实合古义。 殿下悔悟。深自咎责。至遣承旨。勉留勤恳。待士之礼。迥出百王。所以风动四方。感激人心。而谤讪时烈之言。从而出矣。然 殿下待时烈不以常规。时烈之自处不称其礼。则反为 殿下之羞矣。一出城门。则终于退归而已。若复贪慕殊眷。欲去不去。着已挂之冠。带已致之职。入已出之门。偃然行呼唱于道路。则人复谓之何哉。廉耻大节。关系世道。时烈虽欲自轻。奈辱朝廷何。古人之言曰。将军有揖。客反不重欤。 殿下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7L 页
之待士。愈卑愈盛。时烈之自处。愈高愈懿。世间无大耳目。故以为创见而异之也。又有不乐士流者从而和之。蜩喧羹沸。溢世盈耳。使 殿下之礼意不承权舆。而士林之颙望至于落莫。臣切叹之。时烈归卧泉林。怡养自适。乐与村秀寻行数墨。等富贵于浮云。终吾生而徜徉。则亦不负天畀矣。惟是 殿下既失二老于 山陵之后。又不致士于千里之外。则臣恐国家之事税驾无所也。 殿下何不特下 召旨。曲尽诚意。期于必致而后已乎。臣于在乡之日。见时烈则前后节次曲折。大槩言之。至于流涕曰。 圣眷如许。而终乃退归。洁身乱伦。非为自便计也。低回复留。恐为 圣上羞故也。言及时事。慨然不已。可见爱君之诚进退无间矣。然君子小人。昼夜相反。士类流俗。趋向不同。如金领府事尚宪之所立卓卓。而乃为群小侵侮。则时烈虽来。岂可使一日在于朝乎。甚矣朋党之误国家也。洛党原党称客称宾之说。近来有之矣。而亦闾阎好事者为之。然丑目一播。訾口万端。而所谓名官显职不能绝迹于其门。则亦可羞也。然而为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8H 页
 国家者。所当分其邪正。察其源委。泰者甚者。去之而已。窃闻吏曹判书赵絅。曾为宪长也。发论原党。指斥其流。而至以赵锡胤。目为其宾。污之以米布之说。而为一二僚臣力辨而止云。吁亦甚矣。臣与赵锡胤。素昧平生。不能详其为人。而闻其居家处己。廉洁自守。立朝行事。物议许之。皆曰当今之第一流也。赵絅何心。敢为卞庄子之术。并与其人。纳诸陷阱之中而莫之惜也。夫赵絅倖倖自好之人。少年清望。人或许之。立朝日久。沈醉名场。传会经训。文饰奸言。爵秩虽崇。士林鄙之矣。如使赵锡胤实有是累。则敢言力诋。直斥其人可也。何复依违前却。回顾出没。有可乘之机则欲发之。无得胜之便则反嘿之。此果以君子之心为 国家计哉。不过以朋党之意伐异己之举。则臣实未知晓其心之所在也。此与沈大孚,严鼎耇,李桧,赵赟同一手段也。噫亦巧矣。臣新从下土来。实无所闻知。知亦不言。臣罪大矣。故忘其微贱。冒进危言。臣非不知此疏一出众谤四集。而臣尝从师友。粗闻君臣之义矣。为人臣者。身且不敢有。况身外之人乎。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8L 页
呜呼。圣贤之学。帝王之治。固 殿下今日急务。而臣不暇进其一言。而乃敢汲汲于此者。二老在朝。朝夕讲究。乃可以进学功明治道。故甘受一时之谤。冒渎哀疚之中。冀 殿下授以相当之职。而勿轻许递。询以当为之事。而必务听从焉。但念前大司宪臣金集所进丧礼一册。仪注甚详。其中朝祖祔祭及群臣丧服等三事。最不可阙。而竟不见施。识者恨之。欲望 殿下更议大臣。断而行之。俾无少憾于大事焉。所谓三事。实是大节目。而 殿下犹且难行。则圣贤之学。帝王之治。虽日进其说。而恐无补于受用之地。此臣所以惑于中而达于上也。伏愿 殿下加察焉。且臣本是病人。行役之馀。旧患复作。强入直所。呻痛而已。一日。数三邑下吏来纳其人木。而如全州所送。于七月十九日奉承 传事目尺数外。或馀八九尺。或一二尺。则收捧民间。甚不均一。殊为可骇。故断送其馀。又治其吏矣。此甚细事。而民间之疾苦。法令之不行。据此可见。呜呼。今日 朝廷体统不立。小事如此。大事可知。若此不已。则何以为 国。臣寒斋独宿。达夜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9H 页
耿耿。愚衷所激。不能自裁。且恐臣言累及知旧。不谋于人。亟上此疏。而微末小臣。侵语多官。僭踰至此。宜伏常宪。且臣病日剧。决难供职。代弟诣 阙。违例冒呈。惶恐益甚。伏乞 圣慈察臣愚陋之衷而 留神澄省。怜臣疾病之甚而许递职名。以安愚贱之分。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持平疏(戊戌十一月)
伏以臣至愚极陋。不齿恒人。误蒙 圣眷。待以殊礼。前后 恩命。皆出分外。自念无状。图报无路。顷年狂疏之冒上。实由愚衷之所激。惟知进言为忠。不知妄言为罪。齰舌无及。抚躬自愧。分弃明时。甘死沟壑。重婴痼疾。朝暮待尽。不意兹者。复承 收召。不惟不诛。反以宠之。至以台官之名。被之卑贱之身。顾臣何物。乃能得此。奉 旨呜咽。有泪如泻。 圣上有天地广大之德。小臣无尺寸可用之才。在微臣荣耀虽极。奈众人嗤笑何。名器至重。公议至严。岂独愚臣不安也。恐为朝廷羞辱。伏缩累日。未闻驳正之论。惭惶罔措。敢上危迫之辞。伏愿 圣慈亟命镌臣职名。以重名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9L 页
器。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屏营之至。
辞持平疏[再疏]
伏以臣自承 除命。寝食靡安。冒进危悃。益复惶恐。日夕徊徨。祗俟 谴斥。乃于前月二十七日。伏受道臣传谕 圣旨。有曰向来疑尔之事。盖因疏中措语不明之致也。责臣以不能尽言。又曰。既已解释。勿为惶恐。使臣有以自安。天语丁宁恳恻。不啻若家人父子间诲戒。臣奉读千百遍。不觉涕泗交颐。自以臣妄言。常恐得罪于明时。 圣度弘广。包容有加。至于 下询臣邻。矜其愚而察其衷。不惟不罪。反加 恩命。而恳辞虽至。 温谕益隆。臣承 命感激。不胜陨越。臣非不知奔走就列。以尽臣子之职分。第臣之愚妄。本之则无。前日之疏。盖以一时之客气。妄有陈达。而颠倒谬戾有如此者。莫重言责之地。其不可忝据明矣。且臣在乡党。见恶于人。诋谤溢世。无非自取。闭门敛踪。求以自免。犹惧不克。其复何颜腼然于天日之下。乃为彯缨结绶之计乎。臣之无状。非但国人知之。 殿下亦已洞烛之矣。 殿下于臣有何所取。而臣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H 页
亦何敢冒进。以跕名器乎。伏愿 圣明加察焉。臣既承 申命矣。匍匐阙下。竭尽情蕴。陈乞而后退。则庶几少安区区之微分。而臣不幸十岁丧父。仍得重疾。沈绵痼废。仅存躯彀。比来宿症复发。日渐焦枯。入冬痛势转剧。奄奄若绝。虽欲作势。无复馀气矣。矫首瞻天。只切犬马之恋。伏惟 圣慈天地父母。察臣危恳。收臣职名。使臣得遂分愿而死。则臣当瞑目入地。千万幸甚。臣无任震灼屏营之至。
辞进善疏(己亥正月)
伏以臣之鄙陋不当玷辱名器之意。与夫疾病不得趋诣 阙下之状。谨已毕进于前后疏状中矣。然此岂臣之所得已也。微臣之贱而干冒 天威。至于再三烦渎。罪合万死。臣惶恐愧蹙。私窃以为 圣度弘广。虽或有以下察微臣之衷悃出于肾肠而无他。则不过宥其罪而许其愿而已。至于 圣恩有加。复下 新命。则出于臣愚千万梦寐之外。臣之狼狈。于是益甚矣。臣诚感激惶闷。罔知攸措。仍窃伏念。臣之无状。 殿下已尝洞烛矣。知臣之不可用。而姑以是假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L 页
借 恩光。使臣有所自厉而新是图。则春宫辅导之职何等重任。而是岂宜轻授非人。备员充位。有伤 国体。贻笑当世乎。且 殿下求治之切。故急于用人。虽名一艺占一善者。皆将引而致之。虽以臣之不肖。而 殿下不欲终弃之耶。然举措失宜。所任非其才。所授非其职。则民不服矣。臣赋性愚疏狂妄。无一善状。而至于问学上。尤蔑蔑乎无所闻。 除命一下。人必笑之矣。臣何敢一日冒其官号。以为私身荣耀。 殿下亦不宜一日假借非人。徒取人讥笑。臣之区区恳乞。实在于是。臣之疾病沈痼。不可动身者。则今不一二仰慁 天听焉。臣望 殿下察臣之愚。谅臣之恳。亟命还收臣职名。使臣得自放于陇亩之间。有以遂其麋鹿之性。则 天地父母终始生成之恩也。至幸至幸。臣无任战慄屏营之至。
辞进善疏[再疏]
伏以臣以无状。误蒙 圣恩。前后 除命。万不近似。惭愧闷蹙。无地自容。陈辞恳乞。实出心肝。而诚未动 天。久未获 命。狼狈甚矣。惶恐极矣。自念私分。不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H 页
可偃然退伏。区区以为倘得身诣 阙下。一露微臣之情悃然后乃退。则庶几少安于心。故力疾登程。寸寸前进。未及城门。贱疾复发。辗转数日。几不省事。今幸少差。复将旋归。而若或终无一言而去。则臣之情事。无由自暴矣。敢上危迫之辞。乞递叨冒之职。伏乞 圣慈垂怜焉。臣疾病废蛰。已十年馀矣。不自量力。强作此行。病势添剧。理所必至。咫尺 天门。不得。肃命而归。则其情亦可哀也。倘蒙 圣慈察臣之愚。怜臣之病。俾免臣不似之职名。则臣归死沟壑。亦无憾矣。千万幸甚。干冒 宸严。死罪死罪。臣无任战慄屏营之至。
辞进善疏[三疏]
伏以臣疵衅微踪。分甘沟壑。不意 圣明掩瑕含垢。猥下 恩命。至于再三而不已。臣细自量度。以此无似。蒙此盛眷。而坚卧于家。终不起动。实非臣子之所敢安者。故黾勉上来。欲一祗谢然后归死田里。而跋涉之馀。疾病大作。缩伏城外。殆不省事。故昨者敢陈情势矣。伏承 圣批。慰谕勤恳。迥出寻常。臣诚惶恐。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L 页
措身无地。臣欲从此退去。则既非初心。遂欲赴 阙。则病又难强。如欲迟待其差歇。则其迟速又不可预期。臣之踪迹。实甚狼狈。臣所带职名。迄未递改。尤甚未安。伏乞 圣明亟加镌削。俾得任便调治。安意下去。则实 殿下始终生成之恩也。千万幸甚。臣不胜震灼屏营之至。
辞进善疏[四疏]
伏以臣屡承 召旨。不敢偃然在家。黾勉上来。以谢 恩命。其义少伸。其心粗安矣。惟是所叨职名。分不敢当。而病不能供。虚带因循。既非所宜。且虑狗马之疾。转辗沈痼。溘然于辇毂之下。则不但为臣之所羞。亦岂 圣世之美事哉。伏乞 圣明谅臣情势。亟许递归。不胜幸甚。臣无任战慄屏营之至。
辞掌令疏(己亥三月)
伏以臣误蒙 圣恩。深加奖许。分外职名。旋递旋授。疏 批再下。丁宁恳恻。臣惶恐感泣。罔知攸措。臣特一荫官耳。所叨之职。虽不敢当。而尽心奉职。以死为期。则庶不负 君父之恩。少酬平生之志。而臣之情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H 页
势有不能者。盖臣母今年八十。桑榆已迫。虽幸少健。馀日几何哉。人子之情。有不可暂离。而臣之此来。只欲肃谢 恩命。陈情而后退而已。入城累日。淹滞至今。不但臣之疾病难动。蒙此 盛眷。实有所徘徊而不能去者矣。即闻臣母重得寒伤之症。久而不瘳云。此间日子已多。老人疾病轻重。朝夕难期。臣苍黄下去。方寸乱矣。伏乞 圣明亟递臣职焉。顾此微臣之去来何系重轻。而烦渎 宸严。死罪。
辞掌令疏[再疏]
伏以臣自奉 圣旨。寝食俱忘。抚躬自度。虽不敢当。惟思奉职。不顾其他。各相责励。以死继之而已。今日臣子之道。断无他义。而第臣有老母。今年八十。气力殆尽。居常凛凛。朝夕难恃。今来离膝。动涉旬月。贪恋 天宠。低徊辇下。 新命又下。未及祗肃。忽闻母病。苍黄出城。冒陈危恳。 天语加隆。许臣归视。令臣速返。臣奉读再三。有泪横流。行到天安。得见家书则母病已向安矣。彷徨躅踯。惝恍难双。门闾渐近。 云阙渐远。一步一顾。冰炭在怀。夫人臣事君之道。当以诚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L 页
以实。而念臣今日形迹。有似托疾欺罔。臣且惶恐。益不自安。然老人之疾。发作无常。轻重易变。在外闻之。及到或差。差既如此。重亦难知。此臣私情切迫处。经曰。安而后能虑。不安于心而可以虑事乎。伏愿 殿下垂察焉。呜呼。明王之作。千载一时。事机之会。间不容穟。日月遒迈。如川之流。一往而不可复。则臣知 殿下之心亦尝慨然于中宵也。方今群贤布列。朝野想望。若复蹉跌。后无可为。伏惟 殿下懋哉懋哉。臣仍窃伏念。为国之道。化民为本。而孟子所谓入而事其父兄。出而事其长上。非所以化民之本。而为今日之急务乎。臣为 殿下化民中之一物。而不事其母。从仕远游。不计日之短长。则亦非所以示民也。八十老人。馀日几何。古人有言。孝有不时。伏愿 殿下推圣孝之心以及微物。察愚衷之恳。许递职名。使臣得以专于事母。以尽其年。则臣当陨首结草。生死以焉。臣无任瞻天望 圣战慄屏营之至。
辞执义疏(己亥四月)
伏以臣闻母病。下来之后。谨上危迫之辞。复申私恳。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H 页
冀蒙 圣慈垂察。许递臣职名。日夜企望而已。乃前月十五日。道臣传谕 下批曰。予不多诰矣。趁此春暖。将母上来。臣奉读再三。不胜陨越于下。臣有何可取之才。而 殿下隆眷若此。愧惧闷蹙。罔知所为。继又于其月二十七日。臣伏承承旨臣同月十四日成贴以臣为司宪府执义。斯速乘驲上来有 旨。臣惊顾失措。钻地欲入而不可得也。臣自前年十月拜官。至今日仅七月之间。四迁其职。 召命络绎。虽古之一岁九迁。无以加矣。臣之无状。 殿下知之。臣之无所用。有司之臣。亦非不知。而乃以亚长重任。妄拟匪人。 殿下因以授之。朝廷之举措如此。其何以服民心而收事功乎。当此天灾孔棘人心散换(一作涣)之时。 殿下一政之得失。一人之用舍。关系甚大。可不慎乎。而如臣卑鄙陋劣。亦厕众贤之列。玷辱名器。传笑四方。非细事也。臣虽无疾病他故。廉隅所在。不可冒进。况臣十年病蛰。久不出门庭。顷日行役之馀。宿患复作。新症添剧。委顿床席。沈吟苦痛。神思荒落。万事茫然。以此筋力精神。虽欲勉强。其能奔走服役。以效其职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L 页
乎。形势如彼。病势如此。以彼以此。决无前进之望。伏愿 殿下亟命还收臣所叨之职。因许臣留养老母。以尽馀年。千万幸甚。臣无任战慄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己亥五月)
伏以 国家不吊于天。 大行大王。奄弃八方。万姓奔走。莫不号哭。况臣受 恩深重。分外除命。非一非再。而缘臣不才且病。又有老母年至八耋。不可远离。故恳辞乞免。未得一日趋走职事。莫效涓埃之报。遽抱 弓剑之痛。奉 讣哀陨。五情崩裂。臣成服讫。自载就途。处处阻水。十五日而始入城门。 阙下奔哭。又复后时。臣罪尤大矣。伏乞 圣明亟命削臣之职。正臣之罪。以安私分焉。
赴 国恤 辞职疏[再疏]
伏以臣冒死陈恳。恭俟谴罢。伏承 圣批。反加隆重。惭惶悲咽。不能自定。臣素有狗马之疾。废伏田里。不敢出门户者已十年馀矣。今日之来。只欲一入脩门。临哭 殡殿。小伸臣子情礼而已。所叨本职。非臣所能承当者。在 先朝时既不得冒受。况臣身病日益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4H 页
甚。老母年益深。朝夕忧惧。凛凛度日。岂敢复为缨冠结绶之计乎。臣今跋涉之馀。症势添剧。日夜大痛。殆不能起。至于群僚班哭之时。亦未进参。臣罪大矣。臣之情势。万分危迫。伏乞 圣明亟改臣职名。仍许归家养母。公私不胜幸甚。臣病若得小间。则 因山时来哭。岂敢后于人。微臣去就。非关轻重。而当此谅闇之中。烦渎至再。死罪死罪。臣无任摧裂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三疏]
伏以臣之情势十分切迫。敢冒万死。再陈危辞。病伏郊外。谨俟 谴斥。伏蒙 圣慈下察臣衷。不以为罪。庶几 天听许其退归。而该曹不谅人情。以朝家待士之道不可轻许其请为 启。臣至今未得递职。狼狈甚矣。臣切闷蹙焉。夫无才不学。盗窃虚名者。亦谓之士乎。授官匪人。因循不改。果为朝家待士之道乎。八十老母乞其归养。而不许其请。其于 圣上新服孝理之化。又何如耶。臣在 先朝。受恩罔极。而未尝一日趋职以尽臣子之义者。非以 朝家待士之道(缺)尽也。非以臣之才学足以为用而姑为是谦让之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4L 页
美也。不肖无状。实不敢当。且缘臣乌鸟之情有所不忍远离膝下者。故虽有 召命之勤荣耀之极。而惶闷愧蹙。悲辞恳乞。阅月踰时。终不敢冒受。况在今日而弃母从仕。贪恩冒耻。玷污名器。贻笑四方。以累 圣上始初清明之治乎。古人有言曰。事君日长。事亲日短。伏愿 圣慈怜臣情恳。递臣职名。 山陵之前。使其往来。以安私分。则千万幸甚。
赴 国恤 辞职疏[四疏]
伏以臣之去来固不系重轻。而职名在身。私分不安。区区陈恳。冀必递免。屡渎于 谅闇之中。臣罪万死。 圣度弘广。诛谴不加。反下 温旨。辞意隆重。徊徨惭悖。欲走而不得也。臣以庸陋之质。猥蒙 两朝之恩。 除命累下。荣宠横被。缘臣不才。不敢承当。且有老母。不忍离违。故未尝一日趋职以尽臣子之分。则有愧食马之人。徒思结草之报。不意十年之间。再遭 天崩之恸。微臣不死。忍见今日。仰天号泣。无所逮及。奉 讣奔走。来哭 阙下。哀怨少泄。情礼少伸。退归之外。更无他计。而瞻望 殡殿。心悬 倚庐。低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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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至今不去者。非以希望 新宠求售伎俩也。不自料非常之 天眷妄加于不似之臣身。自愧已甚。人谓斯何。伏读 圣教有曰。尔之情势至此云云。臣感激悲陨。窃仰 圣慈有以下体微臣切迫之情也。庶几 圣恩许臣退归。而乃又教曰。于予待之之道。岂容如是。臣奉读至此。不觉恍然自惑。 殿下既有以察臣情势。则其所以待臣者岂有他哉。许其退归以养其母。是 殿下待之之道也。伏愿 殿下怜察焉。 圣教又曰。且虽思亲。到京未旬。何汲汲若是。臣于此不胜涕泗交颐也。微臣去就。岂足简在 圣心。而计日久速。诲谕勤恳。 殿下遇下之盛心。至矣尽矣。然非如臣不肖无状者所敢承当者。抑 圣教有曰。予决不可舍。尔勿生退归之心。臣至此益增惶闷。钻地欲入也。臣之情事。万分危迫。臣母今年八十。气力垂尽。居常凛凛。朝夕难恃。而臣母以臣素有重病。常加忧念。少离膝下。恋极生疾。臣今日之来。只为旬望之计。而迟延旷日。必有倚闾之望矣。臣非不欲上奉 圣旨坐待 山陵。而狗马之疾。近来添剧。旧患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5L 页
新症。送乘交攻。至于哭班问安。一未进参。况望冒据所叨。奔走职事乎。暂时少留。无补于公。一日径归。有切于私。伏惟 殿下恕察焉。且臣闻大司宪臣宋浚吉劄中有语及臣者。臣窃怪骇焉。宋浚吉。臣之师门人也。非不知臣之有母老病衰迫。不可远离也。而乃以不近之说。虚张称引。上欺 圣听。下误贱臣。 殿下何由知臣之无状。而又有情势之切迫者如此乎。 圣上新政。万姓拭目。举措一失。四方喧传。非细事也。臣之微鄙。被人笑骂。固不足恤。而奈羞辱 清朝何。臣之狼狈。至此尤甚。欲仰首呜号。则 圣上哀疚之中不可屡挠。欲缄口泯默。则微臣危迫之诚无路自达。臣今祈免之计。只有四夫逃遁之举而已。臣惭惶悯蹙。不知所谕。伏愿 殿下亟许臣归。俾遂乌鸟之情。永寝 恩命。以安虮虱之分。则千万幸甚。臣无任瞻天望 圣摧咽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五疏]
伏以臣之此来。只欲奔哭而后归。缘臣职名久未递免。故冒死陈乞。匪一匪再。而 天听邈然。臣彷徨踧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6H 页
踖。苟延时日。不意 圣恩横被。日加一节。念臣旅琐之状。则令该曹题给粮料。又推之而及于老母。则令本道特赐米馔。 圣上哀疚之中。何暇念及微臣至此耶。臣诚感激。伏地流涕。至于 遣史官温谕。是何等 异数。而误加贱臣。臣惭腼益不知所喻。且伏承 圣教。有曰孤之诚实不足故也。是责臣之辞。而反之于 圣躬也。臣于此尤不胜惶惧焉。 圣教又曰。尔不念 先王知遇之恩乎。臣奉读至此。五内崩裂。不觉失声痛哭也。臣猥蒙 先王罔极之恩。未有犬马一日之劳。而 弓剑遽捐。报答无地。使臣有才有学可以小补于 圣治。则竭诚尽力趋事赴功。诚今日追报 先王效忠 殿下之义。而顾臣实无寸长。且有痼疾。虽閒漫之官。难以供职。况台宪重任乎。臣之叨带本职。已浃四月。苦辞悲恳。无所不至。而诚未动 天。未蒙 恩命。臣虽重被 诛谴。决不敢冒据。而臣病势近又添剧。差复无期。伏愿 殿下恕察而亟加镌改焉。且臣母曾在 先朝嗣服之初。蒙 赐食物。荣光烜赫。俯仰十年。又承今日之泽。臣窃自悲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6L 页
感焉。今臣弟蒙 恩宰县。方有专城之奉。秋毫皆 圣赐也。荣幸已极。而复蒙 宸念。特加 恩赉。则福过灾生。臣窃惧焉。臣蒙此 大恩。涕泣低徊。不敢遽归。而臣之情事。万分危迫。老人疾病。无常。朝暮难恃。臣贪 恩慕禄。又复迟留。而不思古人长短之日。致有异时无穷之悔。则臣为天地间罪人。而亦岂不有伤于 孝理乎。臣今日之势。毕竟不得少留。则臣何敢冒受 天禄。以重不肖之罪乎。臣窃惶闷焉。伏乞 圣慈特垂怜察。亟命还收该曹及本道 题给食物之命。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伏枕呻痛。神昏意蹙。言不知择。无任惶悚激切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六疏]
伏以蝼蚁贱臣。每以区区私恳。渎扰于 谅闇哀疚之中。臣之罪戾。万死犹轻。而威谴未加。 温批反下。丁宁恳恻。有逾常伦。自惟湔薄。何以得此。臣虽冥顽。宁不感惕。扶病自力。来伏城中。而惟是职名尚在身上。臣以过限应递之人。已不可苟然仍冒。况臣素有癃病。添得暍症。全废食饮。痛势甚紧。虽欲强起。其势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7H 页
末由。即今两司多官。并皆引避。而玉堂谓臣带职未递。据例不为处置云。以臣当递未递之故。不得处置者已经两日。使台阁一空。臣实瞿然。无以容措。伏乞 圣明俯察危恳。亟递臣职。以幸公私。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七疏]
伏以臣病痼而不敢出。母老而不忍离。加以才疏学蔑。甘伏丘壑。而徒以少时粗尝从事于师友之故。冒窃虚名。仍叨不世之 隆恩。前后 宠命。只益惶怖。若复更留郊外。以祈 恩递。则有似依样古人出处之节。而终归于不恭之诛。故扶病黾勉。来伏城里。而悯蹙狼狈之状。渐加百倍。盖臣之拜是职。在于春末。而累辞不获。至今仍带。未尝一日供仕。则虽是闲局永官。亦不当虚授旷务如是之久。况此台宪亚长之任。岂有如臣病废空疏者所可荣其身美其名而已哉。远外听闻。必将以臣为贪 恩恋宠忘廉丧耻之鄙夫矣。然亦臣不暇恤此。只恐有累于 新化者寔由于贱臣。则臣虽万被诛戮。顾何以赎其罪乎。若蒙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7L 页
 圣上曲加怜察。特 赐递改。则臣当仰承 圣恩。安意调治。归见老母。 因山之时。又复上来。是臣区区祈恳。屡渎干冒而不能已者也。伏愿 圣慈更加 睿恩而亟许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赴 国恤 辞职疏[八疏]
伏以臣昧死陈恳。非一非再。而辞不达意。诚未格 天。俞音尚閟。 温旨反下。臣惊惶踧踖。罔知攸措。 圣恩隆重。日加一层。微臣狼狈。愈往愈甚。钻地不入。欲走不得。臣虽无状。熟闻君臣之义矣。匪不知僶勉趋职。仰答 天意之勤。下效臣子之分。而臣之形势。有万分切迫者。臣疾病有甚。踪迹难安。久带应递之职。终无可出之路。今若蒙 恩许递。则或可安意将息。恋 恩留滞。而若一向拘絷。使区区匹夫之心有所不堪。而或至于失性狂走。则亦岂 圣上体下之仁哉。 殿下不知臣之不肖。而强之以所不能。不察臣之微衷。而又不许其所愿。则臣终不免违慢之罪。甘伏邦刑而已。 殿下既加臣罔极之 恩矣。复忍使臣陷于不测之诛乎。伏乞 圣慈特加矜怜。亟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8H 页
命镌改。以安愚分。千万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乞收食物之 命疏(己亥七月)
伏以滓秽贱臣。叨窃 圣上不世之宠。前后 恩礼。实匪如臣所可承当者。乃者伏承 圣恩。以臣有疾病。使置閒官。且 教之曰。尔亦体予至意。以补不逮。臣于此感激流涕。不知所以为谕也。夫士生斯世。常恨不遇时。得时而又不肯仕。非义也。顾臣无才有疾。且缘亲老。不忍远离。故在 先王有为之日。不以臣卑陋。收召不置。礼意勤至。而不敢承 命趋走以效一日之劳。至于今日。复承误 恩。以臣为 先朝之所不弃。或有尺寸之才。而猥加以非常之礼。则臣诚惶恐益欲远走。而至今不能决者。诚以 国家大事未定。忧恼方深。 严庐之下。不敢以私恳屡次烦渎。隐忍度日。而臣有所大不安者焉。夫 圣上加臣以异数。谕臣以至意。使之少留者。岂但荣其身而已哉。臣实无才识。不能画一策献一议以副 圣教之万一。而虚受 盛恩。坐糜 国廪。则臣罪大矣。 圣明洞烛。宜加 谴斥。而不惟不罪。周给之 命。又出于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8L 页
意虑之外。此等 盛礼。一之已误。其可再乎。况臣依庇 仁恩。能自支吾。岂可叠受 厚赐。以重素餐之讥乎。敢望 圣明还收 成命。以安愚分焉。抑臣母今年八十。气力已尽。疾病危惙。朝暮难恃。而臣于上来之日。戒以速归之意矣。今闻倚闾情切。日望臣还云。臣亦何心忍复迟留。以伤 圣朝孝理之化乎。 因山之前。日月尚多。若蒙 圣慈。许递臣职。使之往来。则公私幸甚。臣无任战慄屏营之至。
乞归疏(己亥七月)
伏以无状贱臣。滥厕登剡之列。误蒙国士之遇。 恩礼备至。诲谕勤切。每承 圣批。不觉感泪交颐而愧汗沾背也。臣虽冥顽。不至于全无知识。则岂不知 君命之尊。亦岂不知 恩宠之为荣哉。臣今日乞归之意。非有他也。只是老母相离。已踰三月。不惟臣之孺慕之怀难堪。抑亦母之倚闾之情有切。设使小臣有才有学。有所计议。可以裨补于 圣治。暂赐 恩暇。一往见母。无损于 圣上体下之仁。况臣猥荷 殊眷。虚费廪料。徒事养病。为羞当世。而乃若其情则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9H 页
十分危迫。抑而强留。必发狂疾。毕竟使臣有逃遁之举。则是益臣之过而陷臣于罪也。倘蒙 圣慈许臣递职。归见老母。旋复上来。则公私幸甚。微臣去就。何系重轻。而 严庐之下。屡渎至此。死罪死罪。伏惟 圣明天地父母。矜其愚。不录其罪而加察焉。臣无任恳乞屏营之至。
辞执义疏(己亥八月)
伏以臣于 榻前。奉承圣 教。归家以来。寝食不安。自愧无状。报效末由。区区所愿。不过华祝而已。比者伏闻 圣体靡宁。中外遑遑。臣不胜犬马之诚。欲进一言于 严庐之下。而第念朝廷大小臣僚方有陈请之举。自以疏远微贱。有所不敢于重慁。北望 宸极。但切忧衷。乃于本月二十三日。恭受 圣旨。以臣为司宪府执义。 天语丁宁恳恻。迥出寻常。有非愚臣所可承当者。呜呼。 殿下哀疚违豫之中。记念微远小臣。所以 教谕者勤且至如此。臣感激流涕。益不知所以为心也。 圣教始以为自当上来。姑勿下谕。其所勿谕。有切于下谕之勤也。终复 教之曰。体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9L 页
予前后至意。从容乘驲上来。其所勿迫。有过于 严旨之催督也。至于 圣教所谓尔必不失信于予。是 殿下优赐奖许。且将进臣于事君勿欺之道。而又 教之以出于诚信之意。则信之一字。亦 殿下所以体之于身。而推之又及于下者也。信乎臣不失信于君。君不失信于民。使民亦不失信于上。上下相信。事事皆实。则何功不成哉。惜乎。臣无才智可以适用。则 因山之时。虽复进去。只得各伸臣子情礼而已。若夫职事则实有所不敢当。况有老母。不可远离。一日不得供仕之意。固已陈达于 天听矣。徒为仆仆于道路。无以少补于事。取人讥笑。为世羞辱。则区区之信。亦何足观哉。臣诚忸恧。欲死不得。且臣平生恒疾。不得出户庭久矣。绵绵筋力。已尽于春夏两行。呻吟惫败。计非一二月可以起动。承此 盛命。不即趋赴。违慢之罪大矣。伏惟 殿下既不以欺负之徒待臣。庶几谅察臣之下情。亟收 新命。使臣得安微分。则公私幸甚。臣无任瞻 天望 阙激切屏营之至。
赴 因山到广州辞职疏(己亥十月)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0H 页
伏以日月易迈。 因山奄迫。臣民号慕。痛割若新。臣素有宿病。近来添重。势不能起动。而臣子情义。不敢退在私室。力疾登程。寸寸前进。及至广州地。病势甚剧。呕吐泄泻。寒战痛苦。殆不省人事。瞻望 王城。不敢复进。臣之狼狈极矣。臣居常闭门。最忌寒暑。一年之内。三作此行。颠仆之患。理所必至。无足怪者。惟是臣之恳章。未蒙 准许。虚带职名。已踰三月。不但臣私心不安。其于 国体。岂容如是。伏乞 圣慈亟递臣职。以便公私。幸甚。臣无任屏营悲恳之至。
赴 因山到广州辞职疏[再疏]
伏以臣颠顿郊畿。冒死陈疏。 圣批优暇。不许递职。臣之闷迫。于是为甚。臣承 命病滞。官限已过。在法当递。兼且 因山已迫。封 陵一节。系臣职事。而臣之疾病。万无自力之望。伏乞早 赐递改。俾无公私狼狈之虞。则臣谨当安意调治。 廞卫之日。忍死前进。敢从诸臣之后。少伸臣子穷天之痛矣。臣不胜区区祈恳之至。
前到王十里辞职疏(呈政院还出给)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0L 页
伏以臣祗承 圣批。感激惶恐。贱疾未差。忍死前进。及到城门。症势复剧。寒战颠顿。日夜大痛。调治数日。少无差可之效。 因山只隔三日。而臣之病势如此。 封陵大事。以臣之故。致有临时狼狈之患。则臣虽被诛戮。已无及矣。此是臣实状。伏乞 圣慈亟递臣职。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悲恳屏营之至。
过 因山后辞职疏(己亥十一月)
伏以臣在乡承 召。病不即赴。在法应递。自当跧伏。而只以 因山日近。村氓野老裂裳裹足。奔走恐后。以赴哭送之列。矧臣受 恩罔极。未尝效涓埃之报。如失此时。则穷天之痛。无时可泄。故扶曳病躯。匍匐上来。则职名尚在。封 陵事迫。再辞不获。遂至冒赴 乔山。事讫之后。尽哀而退。臣之情势。庶几毕矣。即今蛰伏城外。病日益苦。死生淹速。只当静俟。而惟是不似之职。犹未镌改。揆以公私。大段不安。伏乞 圣明亟递臣职。以安微分。千万幸甚。臣无任悲恳屏营之至。
乞收入侍 经筵之命疏(己亥十一月)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1H 页
伏以臣。病不供仕。徒荣 恩宠。日夕靡宁。趁当还归。而只是日气严冱。病难自力。祗伏城外。专意调治。不意出入。 经筵之命。遽下于千万梦寐之外。如臣陋劣。何敢承当。陨越兢惶。不知所措。臣虽不敢承 命。义当不俟驾屦。趋诣 阙门。以陈情势。而数日之内。寒疾添剧。不能起动。逋慢之罪。尤所难免。伏乞 圣明谅臣踪迹。亟寝 成命。且递臣职。俾免虚受之讥。幸甚幸甚。
登对后乞归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于 榻前。奉承 圣教。勤恳备至。可泣神鬼。臣非木石。宁不感惕。第臣之情势。万分危迫。一日不得从宦之意。固已陈达矣。 山陵之后。便当下归。而区区犬马之诚。不忍便诀。只欲一望 天颜。归死田里。则庶几无恨矣。今者获蒙 召对。罄竭所怀。臣之志愿。可谓毕矣。即出城门。马首南指。而回瞻 魏阙。不胜葵藿之心。伏愿 圣明克绍 先王之志。益懋圣人之业。读书则一语一句。要必践行。应事则一号一令。皆由义理。志则在远而事则自近。志则欲大而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1L 页
心则欲小。志则要豁而机则要密。一日有一日工夫。一岁有一岁功效。大纲以正。万目以举。五年七年。终至于不宁守邦。使吾东一域。复见平明之治。而永有辞于天下后世。则我 先王其肯曰予有后矣。 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今下去。不可复来。所带职名。不可久旷。乞赐 镌改。以便公私焉。臣无任激切恋慕之至。
乞收臣兄 特除圻宰之 命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再登 召对。情状尽露。以 殿下之明圣。岂不知庸陋无用之实乎。然而 圣眷弥隆。不欲终弃。臣未知 殿下嗣服之初。必欲罗致四方之士。而姑此优暇愚臣。以为耸动之资耶。抑以臣或有所可取。而且欲留之以备使令之末耶。至于升叙臣兄以宰圻县之 命。此何等非常之举。而为臣创始。以伤 国体。以招人讥乎。臣有老母。不可远离者。只臣一家之私情也。臣区区前后陈达者。不过自知其无才无艺无用于时。而乞辞之际。有所云云耳。设使小臣有才有学。进退有所关系。而公义为重。私情为轻。则虽
草庐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42H 页
有老母。臣无不仕之义矣。岂可以臣省觐之便。为此无前可骇可异之举乎。人之闻之者。必将曰某之求退。是媒进也。某之称道老母。是希望此事也。拍掌而笑之。反唇而哂之。朝廷以轻。名器以辱。虽有愿立于王庭者。亦反而走之矣。微臣贱陋。固不足恤。 殿下嗣服之初。欲以耸动之举者。适足以为笑囮。则臣虽万被诛戮。无所赎其罪矣。如此则虽使臣兄为宰于畿甸。以奉老母。臣无以着足于辇毂之下。则 殿下虽欲留臣以备使令之末。不可得矣。伏愿 殿下亟收此命。则或可少留。仰答 圣意。而不然。臣无以谢人言而终不敢留仕矣。伏惟 殿下矜察焉。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乞收升资之 命疏(己亥十二月)
伏以臣之情事。已陈于 榻前。更申于疏中。危辞苦语。非不切至。而 俞音未下。 批旨弥隆。臣窃闷焉。臣虽冥顽。岂不知 圣意之所在哉。然此非常之举。加之不肖之臣。而徒为人笑。羞辱 清时。则臣何敢坐受 误恩。以忘廉耻乎。且臣顷者封 陵之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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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此有赏典。臣以此为嫌。死不敢当。旋闻法令。资职未准者。不在此例。臣心安焉。而且以为 先王大葬。终无一事而归。则犬马之诚有所缺然。故僶勉承事矣。今者大不如始料。加资之 命。因此赏典而特下于意外。臣惊惶罔措。不知所喻。早知如此。则当初事势虽迫。臣终不敢当矣。事过之后。臣虽病甚。便即下去矣。今乃迟留至今。有若希望此事者然。臣之愧耻。百洗难尽。自此以后。殆无以举颜于人。臣千虑百思。只有退归乡里。以谢人言而已。伏乞 圣明俯察臣之情恳。亟收臣兄作宰及臣加资之命。以尊 国体。以重法令。以安微分焉。臣瞻天望 圣。不胜激切恋慕之至。
辞工曹参议疏(庚子正月)
伏以臣经出 国门。迹涉逃遁。 殿下再遣 礼官。 谕使还入。而匹夫之谅。终不能回。遂归乡里。罪戾深矣。刑戮当矣。而冬官 新命。又出望外。臣之震灼。于是尤甚矣。盖惟 赦其前犯。已踰涯分。复加之爵。何以承当。况玆 新命。仍前所辞之资。则是臣微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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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未上孚于 圣明之下矣。臣之愧忸。虽不足言。而 殿下待臣之道。无已太薄乎。伏乞 圣明曲谅臣心。将臣职秩。一并镌改。则臣谨当沐浴 圣恩。优游田野。以毕馀生。是亦 殿下终始之赐也。臣不胜惶恐祈恳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庚子正月)
伏以臣才上文字。乞递水部之官。而 新命继下。召以承旨。臣之踪迹。实为狼狈。因辞获进。昔贤所耻。不意今者臣乃遭此也。第惟 圣明以臣之故。特升臣兄除授畿邑。俾臣安意从仕。到此地头。臣若终始退处。则是臣受光荣之 异数。而辞奔走之小劳若是。则不惟人非。而神实殛之。臣何敢乃尔也。但臣比患寒疾。不任登道。当俟少间。谨将黾勉上去。以谢 隆恩焉。顾念新授职名。揆分难堪。而喉舌重地。不可久旷。伏乞亟赐递免。以便公私。不胜幸甚。至于食物之 命及于老母。尤不胜惶感之至。臣母曾在曩日。果不厌糟糠。人子情理。每不胜伤痛。近年以来。则臣弟蒙 恩。得遂专城之养。今者臣兄又为邑宰。老母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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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千万满足。今兹 恩赐又出望外。揣量私分。岂敢承当。并乞 圣明曲赐谅察。亟还 成命。则不但听闻之骇得以少定。而臣家鬼瞰之戒。亦得以粗免矣。臣不胜区区祈恳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再疏](庚子二月)
伏以臣于本月二十七日。祗受有 旨。伏审 圣候靡宁。且所以谕臣者极非贱臣所堪闻者。臣奉读惊忧。继以感涕。亟欲不俟驾屦。奔走还 朝。以趋起居之班。而道途绵远。乘率疲劣。颠沛跋涉之间。动涉六七日。兼且旋闻 圣候已复常节。故惊遑之心。视初少纾。今始入城。逋慢之罪。在所难免。且臣窃闻。顷者台臣进言。谓臣资秩当许其辞。此真公论。而实获臣心者也。且臣职名。实司喉舌。谓已递免矣。今闻不如所料。臣尤增惶蹙。伏乞 圣明谅察情势。并收职秩。以安愚分。不胜幸甚。臣无任祈恳屏营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三疏](庚子二月)
伏以臣以无状。蒙 恩至此。罔知所为。今日之来。只欲仰谢 恩眷。以效区区犬马之诚而已。至于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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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决非微臣所能承当。故刳肝露章。备陈情势。而诚未动 天。不许镌改。反加 恩谕。极其 温纶。臣不胜惶恐。臣前后恳辞。固匪饰辞以为逊美而已。臣之实状有如是者。臣于顷日榻前。奉承 圣教。似有下察微衷者。故谓臣本职宜得以即蒙 反汗矣。今不如所料。臣狼狈益甚。不知所以为计。且臣素有癃疾。形骸仅存。前后道路往来。皆强作耳。臣今跋涉。感触甚重。才入城门。疾病大作。颠顿床席。不能起动。虽欲冒耻供仕。亦不可得。喉舌重地。岂可久旷。伏乞 圣明曲加矜察。并将臣职与秩。亟赐递免。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辞同副承旨疏[四疏](庚子二月)
伏以臣之除拜本职。已五十有四日矣。喉舌之任。何等重地。而以臣之故。遂致久旷。臣心不安。亦不足道。其于 国体。岂当如是。臣不胜惶闷焉。臣既已上来。则惟当竭其心膂。奔走职事。以效区区之微分。而臣不避僭越。干冒 宸严。连章屡渎。恳辞不已者。不惟臣之不才不敢冒叨。实以臣之疾病。决难供剧。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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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言曰。下之事上。不一其事。其所不能。不敢强为。伏乞 圣明怜察而亟 赐镌免。使臣少留 毂下。安意调治。不至颠仆以死。则 天地生成之 恩也。臣无任激切祈恳之至。
乞收食物之 命疏(庚子三月)
伏以微臣猥蒙 圣上不世之 恩。所以施之于臣者动踰常分。臣昨者累上辞乞之章。实犯烦渎之罪。而 圣度优容。终赐递免喉舌之职。使臣得以少安其分。臣恐惧之馀。不胜感泣。但臣资秩 靳许准改。犹有未尽遂其愿者。臣切闷焉。臣于月朔 陪祭之日。以病未进。臣罪至此而尤无所逭。设令臣强病奔走。而冒秩厕班。则是臣前后恳乞。归于虚饰。终复不言泯默而已。则臣之心事。无由著明。臣之狼狈。于是极矣。病伏邸舍。悯郁无聊。玆又伏承食物题给之 命。臣益增惭惶。臣能自力以供 王职。则自有常禄。不患无食。不能供职。则虚靡廪料。尤有所不安。伏乞 圣明曲察微悃。镌改升授之资。兼收食物之 命。以重名器。以安私分。臣不胜恳乞屏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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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归疏(庚子五月)
伏以小臣。受 恩罔极。未有涓埃之报。往来烦频。徒取屑屑之讥。臣之所以贻辱 清朝者已多矣。臣羞愧欲死焉。顷者以 特旨授臣兄畿宰。使便养臣母。此实无前之 异数。虽不敢当。亦不敢不承。而臣母今年八十一。老病澌败。气力垂尽。不能远动。不得承命。则违慢之罪。臣实难免。臣母老病之状如此。人子情理。不忍少离。而臣淹滞 毂下。累月不归者。只待 大练之日。随参哭斑。欲伸臣子追慕之痛耳。即闻老母比患感冒。弥留不差云。症势轻重。朝暮难恃。臣苍黄下归。不得升辞。臣罪尤大。臣无任屏营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