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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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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疏劄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4H 页
辞吏曹判书疏(甲辰)
伏以臣顷蒙 恩由。归省病母于中路。仅以扶将。还到高阳。忽闻 除命出于千千万万梦寐之外。臣始闻惊疑。以为传者或误。及见政目。骇惑愈甚。愧惧窘迫。靡所容措。彷徨路岐。栖宿村家。半旬而后。来抵郊外。心同病狂。迹类穷人。而犹自心语口曰。雷无竟日。前官降罢止递。则庶几反汗。是臣不祈免而自解之几。况又今日 朝廷公论未泯。则物议之来。不待臣之自陈。而台 启既停。他无所闻。自顾职名犹在。臣身旷官之罪。无所逃遁。臣于是而又自噤嘿而已。则岂不重以获戾于天乎。兹敢冒万死竭声呼吁于 宸严之下。伏惟 天地父母。少垂矜察焉。臣窃念天官之长。主一时人物权衡。甄别进退。系阴阳之消长。而国家之兴丧判焉。苟非才猷特冠一世。物望素惬众心者。则莫可一日冒居。此是何等重任。而在古犹然。况此又是何等时耶。上焉而不务难慎。下焉而徒窃荣宠。授受之义。皆归于虚。则终焉偾事之罪。虽归于下。其为 朝廷之累。不既大矣乎。呜呼。以臣为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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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可以历试。则臣本空空一庸人耳。无才无德。物望素轻。自侮人侮。动辄见斥。在前辞职。 天亦遂愿。内揆微分。或有少安之时矣。岂料今日。猝然叨此莫重莫大之任乎。抑以臣为承乏而充位。则同列之中。自前备拟与已经者。不为无人。而以臣未经诸曹者。越次骤躐。遽至于此。此又岂 朝廷用人之体乎。加以臣禀气虚薄。未老先衰。非徒须鬓皓白。形貌殆同甚老之人。较臣等辈。所见顿异。此则 圣明之所鉴临。而同朝之所矜怜也。夫岂有躯壳空存。精神都丧。两目昏翳。怯于签押。不记相识。屡问姓名。病偻喘汗。舆儓亦嗤。而乃敢冒长铨席。以累我 圣上则哲之明者乎。臣起迹孤寒。滥官逾分。至于今日而极矣。过福必至之灾。臣知其灼然无疑。而此则犹不敢尽暴微悃。徒以如臣受 恩三朝。思报毫毛。苟有可以一分担荷之望。则赴汤蹈火。亦所不辞。何苦辞荣避 宠。自甘于鈇钺之诛乎。臣百思千算。进退路穷。唯此寸丹。可质神明。咫尺脩门。祗谢无期。臣计决矣。臣罪大矣。伏愿 圣慈深惟国之重任。不可久旷。 曲察臣之危恳。非出例让。特许将臣新授职名。改授可堪之人。以重名器。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5H 页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卿才允合。何用辞为。安心勿辞。从速察职。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之谬叨新 除。千万不似。非惟自忖已灼。物情其谁不然。猥以决不敢承当之意。竭声陈吁。非出于饰辞例让。而违慢之诛。自知难逭。不意 圣慈涵覆。谴责不加。 温批反下。至以允合勿辞为 教。臣奉读惊惕。继以感泪。而迹阻脩门。抚躬嗟悼。臣之进退。至此而愈益穷矣。仰惟 圣意。以臣才或者毫分相近。则是 日月亦有所遗照矣。抑臣才毫分近似于是任而虚为此巽让之言。以干 宸严。则是臣上欺 天日。内欺臣心。其罪固不容于诛矣。臣唯当缩伏。恭俟 处分。不宜更有所仰聒。而旷职弥久。身负大罪。且念臣之诚意。或有未尽孚格而然。则亦何敢自阻于 君父之前而终致负乘之悔乎。噫。臣出身登朝。今垂卅载。历试中外。一无可观。臣之才否。何待自陈。而凡人才品。非可展缩。况以责任之轻重。年齿之老少。而前后有判者乎。臣当冒万死暴陈非才不合之状。而冀 圣明之少垂察焉。臣于丧乱之日。忍见外祖父母殉节之祸。独臣母子。脱免锋镝。自是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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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殒神丧。视瞻茫茫。无意于事。继有亲癠。积年煎煼。以致兀然空壳。遂同弃人。虽复因仍岁月。黾勉从仕。而实则无所猷为。不过为侥倖俸禄之归。臣虽无状。素心亦岂止此。而窃位冒 宠。又岂知至于此极乎。今则忽忽累欷。自语于心者。只是不离汤药之侧。以保危死之残喘。以毕老母之馀年而已。母子相看。白发萧然。自怜自嗟。区区之情。何敢一一渎陈。而其于庶官末务。卯酉奔走。以裨万一。实无可望。所大愧者。负 三朝遭遇之恩。为枉过一生之身。而唯自耿耿于陨结之报矣。况兹莫重莫大之任。猝及于如右无用之臣。安得不罄竭底蕴。申此至闷至迫万不得已之恳乎。臣之进退。决于此而已矣。病狂之心。类穷之迹。亦至此而无遗馀矣。伏乞 圣慈。更察臣言出于悃愊。亟 念铨席旷于时日。 特令镌改新授之职。以畀他人。公议幸甚。私情幸甚。臣不胜瞻望感泣闷迫恳祈之至。
吏判三度加由后辞职疏
伏以臣之狼狈冒出。待罪本职。初岂有一毫或可堪任之望乎。特以迫于累 召。分义是惧。终于恭受。违负宿心。每当开政。非不惕念。而如以视听责于盲聋。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6H 页
丑拙呈露。岂待臣言。其于庶官守令备拟。非甚难事。而亦未详审于闻见。或以遭丧未去及存殁不知之人。考案充数。至于受 点。果未免引咎于 榻前。见非于相府之坐。如此而能堪是任。匪臣攸闻。臣便当显引罪过。露章申吁。以俟谴责。而都目当前。恐伤 国体。隐忍未发。仅过大政。而尤不成形。宜速官谤。臣之妨贤病国之罪。前后思量。心骨俱竦。过政呈告。决非循例之比。而三度加由。出于格外。惊感踧踖。靡所容措。臣唯当祗服 宠命。趋走供职之不暇。而臣之千万不敢复出之状。如右所陈。非敢更为虚饰。以欺 天鉴。且缘臣之贱疾。重发于积伤之馀。过福致灾。臣实自甘。而累日暴下之极。真元澌败。不能收束。精神昏瞀。委顿床席。旬月之内。差复难期。加以臣之病母积痼绵缀之中。惧臣之罪。忧臣之病。日夕煎熬。唯以臣释此重负。为一分相救之资。是则臣之一日仍冒。乃所以忝臣一日之罪。而增臣母一日之病也。言之至此。情亦戚矣。揆以公私。大惧旷职。无以副 圣上之至意。臣之罪戾。益无所逃。伏愿 圣明怜臣至情。 察臣危恳。亟 许递臣本职。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6L 页
辞艺文馆提学疏
伏以臣于日昨。猥将提学前望。嫌不敢自拟之状。陈渎 天听。自知犯分。罪在罔赦。而 温批反下。至以既有书入之 命。诚与自拟者有间。从速举行为 教。臣奉读未竟。惶战失措。迫于 申命。未免自书以启。 恩点之下。终又归于自当。臣反覆思惟。近古以来。遭如此狼狈之境者。夫岂有如臣比者哉。臣于是时。犹在政席。傍接僚友。下视吏胥。为之面赪心愧。有若非己当取而窃据者然。臣虽工于辩辞。其何以自解于今与后哉。臣之不文。众所共知。而自前得与斯选者。例以此言进。则 朝廷上下。视为雷同。而臣则实有大不然者。为人臣子而欺罔 君父。厥罪伊何。臣虽万万无状。岂有是哉。臣早失家训。窃第亦幸。则是臣不文之一验也。酷经丧乱。因循暴弃。则是臣不文之一验也。况臣禀赋虚薄。精气早衰。虽欲从事。力所不能。为母求养。累从吏役。其于铅椠。遂成背驰。近数十年间。自甘为不文文臣。至于寻常酬应书疏。亦且艰涩短拙。无以成样。此则同朝之所灼知。而为嘲戏之资者也。非唯臣不以文人自处。人亦不以文人待臣也久矣。不意顷年偶然参望。实缘承乏之甚。而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7H 页
谬作阶梯。已是怪事。岂料到今。大臣循例 启达。以致糠秕之在前耶。抑又思之。目今文翰。虽曰乏材当品之中。下此通政之列。优于词学。不啻加臣数等者不为无人。则不此之举。举臣无似。使占先鞭。此岂非 朝政之一大疵耶。 除目一下。举措乖宜。臣之惊怪罔措。固不暇言。而瞻聆所及。孰不心骇而目笑之哉。揆以公私。臣虽欲贪荣冒 宠。虚带华衔。以自誇耀。其奈 国事何。况今主文之人。衔 命远出。其间专掌辞命。所系不轻。以臣如右所陈不文之人。而责以代斲。大关利害。非细事也。臣之一身狼狈。亦何足恤乎。嫌疑之不可冒犯既如彼。极选之不敢误玷又如此。更申号吁。万不获已。臣罪至此。益无所逃。伏愿 圣明察微臣切迫之恳。万非虚饰。念 国朝文翰之任。一不轻授。将臣新兼提学之任。亟 许镌免。改畀可堪之人。以重名器。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以卿之才。有何可避之嫌。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察职。
辞艺文馆提学疏[再疏]
伏以臣不揆烦猥。沥血吁恳。乞改兼任。恭俟 处分。而不惟不 赐矜从。乃反谬加 天奖。此非愚臣毫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7L 页
分所敢承当。臣惊感惶汗。不知措身之所。伊时政事 命下。犹不敢进。投呈短疏。见阻政院。迫于 召牌。黾勉祗肃。仅得参政。冒没之愧。于是极矣。第臣千万难冒之嫌。前疏有未尽暴陈者。盖当初大臣请出提学之时。臣入 侍参闻。仰禀 睿旨。问于大臣及时任大提学差出云者。只为前望一人外。以曾经主文之人备拟。有非该曹所敢擅为之事故也。不谓因此翻转。致令大臣指臣谓难于自拟。而至有 禀命。臣于政厅陈疏 批下之后。窃拟退出更暴危悃。而又被 申命催促之举。仓卒之际。顷刻之间。亦不敢再渎。惶闷窘迫。未免书入。而遭此狼狈之境。始焉请问大臣者臣也。中焉未能固辞者臣也。终焉揽为己物者亦臣也。节节诖误。无非自取。藉令臣实有可堪之才。廉耻所关。决难承当。况万万非其才者乎。噫。嫌疑则古人所戒。难夺者匹夫之志。百尔思量。曾未有窃位冒居如臣之比。敦砺廉耻。亦系 朝廷事体。臣之竭诚申吁。岂唯区区私恳而已。臣于是任。万无终始察职之望。伏愿 圣明俯察至悃。亟 令改免提学之任。以便公私。
大司宪时辞职疏(乙巳)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8H 页
伏以臣之万万不合台职之状。前后吁号。非止一再。自臣口出。亦觉伤烦。则上渎 宸严之罪。固知难逭。第臣新叨 恩命。有万万决不敢冒出之情势。感惕徊徨。只自置身无所而已。盖臣以驽劣最下之资。滥被 三朝恩遇。出入台省垂三十年。而每怀窃禄之愧。实无丝毫之补。罪戾之积。臣所自知。而近四五年来。连叨是职。动遭困跲。恒作耐弹之人。此亦臣昧于进退。玷辱名器之一大罪也。况今 朝廷。虽曰乏人。以臣无状。每政辄拟。一月之内。再除三除。而彼此递代。不出两人。舆儓下卒。亦皆预言某也当代某也。及见 除目。其言果验。噫。 圣朝官人之道。岂容如是苟简。而铨曹用人之路。狭隘至此。非但臣之私悃如获大罪。其于政体之乖舛。听闻之骇讶。何哉。臣为是惧。今此新 除。不敢出而祗肃者。窃恐仰累 朝政。俯愧夙心。臣言非饰。而臣计决矣。第臣所兼药房提调。最系紧任。其在常时。亦难晷刻矌(一作旷)仕。况当连日问 安之时。缘有本职之狼狈。致阻药房之进参。惶缩之中。俯伏俟罪。伏愿 圣明俯察血忱。将臣新授本职。亟 许恩递。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司宪府劄子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8L 页
伏以呜呼。上天之仁爱我 殿下。不可谓不至矣。何以知其然也。去冬妖星之见。震雷之发也。我 殿下乃大警动其心。赫然 下教。即举避殿减膳撤乐禁酒等项故事。其他消弭之术。靡不用极。而及究其本末之序。则其于应天以实之道。抑有未也。天乃谆戒申切。二月朔日。阴虹虷日。又未数旬。彗复见矣。我 殿下惕然危慄。罪其慢不即奏之日官。又继之以罪己避殿。趣 召辅臣及有司。入 閤议狱。快行 霈宥。诚可谓近所未有之盛举也。凡在瞻聆。孰不鼓舞康庄。跛躄亦忭哉。此殆天欲玉成我 殿下。而不底于伤败乃至之域也欤。不然。何以天之示警至此之极。而 殿下之忧畏至此之殷欤。虽以臣等之愚昧。亦知其不终为无可奈何之归也。然臣等窃伏惟念。古人有言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此固为治之大体。而饥渴易为饮食。惟此时为然。非有大段变通。难望救得一分。而终于沦胥。夫人而能知之。夫人而能言之。顾 朝廷大小之官。狃于宴安。惮于改作。独使 殿下焦劳于上。而致令环东土百万生灵。陷于涂炭之中。同于处堂之燕。而莫之肯恤。其罪固已无所逃矣。 殿下何不念及于皇天 祖宗付畀之重。而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9H 页
警饬群工。涕泣相誓。廓挥乾断。有如救焚拯溺之为乎。呜呼。 国家去乱今三十年矣。三十年为一世。以圣人世而后仁之训揆之。则治乱之兆。不待灾祥而可推矣。虽无灾异。固已凛然于 国势之衰苶。况今天之方蹶。变不虚生者乎。如使天之视听自我民视听之言。谓为欺我则已。不然则以諴小民。为祈天命之本。其为今日之急务的矣。当今民瘼之可言者。难以枚数。而姑撮其紧急而粗可易行者言之。则诸路公贱之括刷。固出釐正之美意。而当初州郡。救过目前。唯务了办。按籍名数。虚伪过半。指徵无处之患。已虑于新刷之初。而剥割邻族。今已十年。小民之含冤抱郁。势固然矣。仄闻逃故未收。已议限年量减。奉承 成命。在于上年冬初。尚未完结。今春垂尽。有司之玩愒。莫究厥由。而实惠之遍究。更待何时。唯当申饬该部及该道该邑。刻期奉行。大行荡涤。此当急而不可缓者也。畿辅民田之打量。本欲经界之正。而州县打量之际。不体 朝家之德意。不均之叹。在在皆然。而中失弛张。迫急加层。官吏承风。唯恐得罪。更不出审。而升其等数。则量前量后之结数。随等倍蓰。孑遗残民。何以堪命。畿辅根本。理宜优恤。唯当于其尤甚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29L 页
不均各邑之中。剔出其中间勒令升等者。改降前等。次第议定于杨州改量之馀。此尤当行而决不可已者也。如此则贡布田结之数。虽有所减。以此而少慰民心。庶几感回和气。则较其得失。不啻相万矣。我 国之民。身役重于田役。此固已不胜其困瘁。而徵于白骨。侵及邻族之弊。壬辰大难之前。言者亦多且详。则到今七八十年之间。屡刳于兵。兵民之流散。饥馑之(缺)瘥。迄于近数年而极矣。况又上年木花大无。绵布绝贵。当年及往年退捧之叠徵布役。初则皆言决难徵捧。而经冬及春。几尽督纳。想其叫号隳突。剥肤椎髓之状。哀我民斯。胡宁忍此。如此而不穷且盗诚难。如此而剜心之痛。不上干天和。又诚难矣。今焉已捧者。虽难容议。其未捧者则亦难仍令督捧。若又退捧则未免贻患于后。唯当计其多少实数。量加蠲减。以各司及外方各营所储银布。充其费用之数。以慰垂尽之馀喘。此又岂非召和之一端乎。其他蠹国病民。亦莫如各衙门屯田。当初施设。岂亶使然哉。而到今不过为逋逃之渊薮。别将监官辈。啖利之囊橐。至于畿辅量田之后。民田之文券不明者。夺而不还。作为衙门之器物。总其所收。终无所补于经费。而利专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0H 页
在下。怨归 国家。噫嘻亦甚矣。欲望 圣明亟降指挥。以其自初无主垦荒者。悉付有司则善矣。否则仍令本衙门便宜从事。其中有主者。一一还给。以示王政保民之意。则亦岂不为纾患布惠之一助乎。此外民事之当讲究者。岂止此数条而已。而前后疏章之陈忠者。亦岂无可采之言哉。顾以有司之臣。视为陈腐。反覆却难。一例防塞。无一事就绪。噫。未乱而言。宜若阔疏。而其后也悔。噬脐何及。此古人所谓从容救焚。揖让拯溺者。不幸而近之矣。唯当未危而不忘危。未乱而如遇乱。则其于救民。思过半矣。伏惟 圣明之加意焉。呜呼。天下国家用人之路。随其广狭而治乱岐矣。明明剔侧。野无遗贤。则虽不欲臻大猷之治。得乎。官及私昵。爵及恶德。则虽不欲趋衰末之世。得乎。此实已事之明鉴也。恭惟我 朝列圣相承。陶以宁之化。致得人之盛。于是遐方下土孤介寒远之士。得以列于庶位。驯致乡相者多矣。抑我 仁祖朝癸亥以后。人物进退。臣等犹或记其一二。东南竹箭之美。不至乏材。金玉侍从之列。几于参错。以至西北翘楚。亦通清显。人到于今。称之不衰。今也不然。堂上以上及三司之列。尽是京华世胄。而乡曲之人。绝无而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0L 页
仅有。此岂不由于公不胜私。倚于一偏之所致乎。昔汉光武纳邓禹,延揽之策。能成中兴之绩。及定天下。专用南阳人而来郭伋之昌言。夫以光武东京之始。犹尚如此。况在今世。其可忽乎。夫国家将乱。天必生弭乱之才。以了一世事。与其临乱而渴求。岂若未乱而亟图乎。唯在 殿下明降指挥。各于诸路。取一拔尤。随才授任。或擢以不次。则庶可慰远近士夫之心。而无郁而不伸之叹矣。宋臣欧阳脩遇水灾封疏。以荐贤为第一义。臣等所言。盖出于此。伏惟 圣明之加意焉。呜呼。在知人在安民。固亦自精一十六言中流出。然后方可以究本末而无渗漏矣。今 殿下宽仁豁达。明睿洞照。可以侔德古先圣王。而发强刚毅底气象。凝定齐整底规模。犹有所欠却些子。此则意者良由于虽 圣性得之。而勉学亲贤。有未及于古先圣王之尽分而然欤。由是而喜怒或不能付物。好恶间出于偏私。赏谏所以导言。而一忤君相。辄靳 天点。好贤当如缁衣。而今不知亡。不承权舆。其在平世。固不能无憾于 天地之大。况此何等时耶。甚至谄谀之言日进。忠鲠之风日衰。终置国事于茫无畔岸之域而不自觉悟。则荐叠之天灾。宜无可消之术。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1H 页
而危乱之祸。夫岂作于作之日乎。况今 玉候违豫。久未获瘳。臣民之忧。曷有其极。区区所祝。唯在于并施针药。庶乎责效于万全。而人君治病。固与匹庶不同。万几烦恼。虽不可已。清心寡欲。积渐将理。抑别有术焉。今虽不能 御殿开筵一如常日。而且于闲燕之际。时以便服便坐。引接一二臣僚。商确古今之治乱。仍以导宣堙郁之气。则万化之本端矣。诸福之基成矣。其于回天怒而寿国脉也。岂曰少补也哉。伏惟 圣明之加意焉。臣等俱以无似。忝叨绳纠之职。值此遇灾 上下忧遑之日。罪积噤嘿。效蔑涓埃。而每于入 侍之时。仰聆 玉音。不觉钦耸。以为 上有大有为之主。而下无以副 圣上所须。以致治效愈邈。乱象愈滋。不堪流痛之悃。敢陈刍狗之言。伏惟 殿下留神毋忽焉。
辞议政府右参赞疏
伏以臣衰疲。千万不合秉宪。而年来承乏累叨。动遭颠沛。贻辱 清朝。至于前 时而极矣。言事无状。重被吏曹参判李尚真之疏斥。臣愧窘缩伏。恭俟 朝家处分。而及其归结。谓以追罚为未妥而止。当初所论。不察误着庙议。亦且云尔。则当施之罚。臣固甘心。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1L 页
决不敢以事过倖免为解而恬然仍齿卿列也明矣。当此 举动临迫。中外忧遑之日。不意叨此新 除。揆以分义。所当奔走祗谢之不暇。而狼狈徊徨。不自觉仰首号吁于 静摄之中。臣罪至此。尤无所逃。即朝呈诉之际。遽有试官 牌招之举。不敢不趋诣 阙下。而臣之进退。尤极罔措。伏惟 圣明垂察而裁允焉。大抵尚真之意。以为执法之官。不宜有此论者。虽亦一切近似之言。而抑臣之本意则亦恐未尽相悉也。臣愚虽无所识。岂不知按籍民数。国之重事。而必欲挠屈国法。不为卞别。尽令赴举之意哉。不过以今科别设。本为广取。而有所拘限。终致落莫。则示人不广。或乖时宜。而况癸卯事目之申明。在于二月。则宜有未及入籍于限内者矣。其于痛恶奸民漏籍避役之弊。则众情所同。臣岂独无是心哉。此亦已悉于其时 启辞中。而臣之贱见则以为国家改令。或未遍及于村氓。而上年 庭试。既不论入籍与否。则似不可异同于今日。且不先晓谕。临科停举。不无失人心之叹。故欲令该曹禀 旨定夺而已。亦何敢以轻许冒录为请哉。传 启之际。适闻兵曹判书洪重普有请 对定夺之举。与臣所言大同小异。自 上采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2H 页
纳。即令稍开一路。则臣意亦只如此。一 启旋停。盖不在于准请而然矣。区区愚悃。特出于为 国家深长思。而今反为挠法误事之罪案。臣虽万殒。其可赎乎。噫。以臣无似。偏荷 谬恩。位跻六卿之列。非唯毫发无补。至于台职。是何等选授。而被此焉用之斥。重贻名器之辱。今若欲行法令。先其所当先。举正臣罪。施以重罚。一如人之为言。则已颓之纪纲。可以复振。更无奈何之国势。可以复挽而回之。其有益于 国家。岂云浅浅。而臣亦得以退伏循省。安分没齿。而万万无复有馀恨矣。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俯察臣之情势决难冒耻在朝之状。 特令先削臣职名及兼带同知春秋 宗庙厨院提调等任。仍正臣罪。以振 国纲。以谢人言。千万幸甚。
辞大司宪疏
伏以如臣衰拙阔疏。自揣不适于用。而至于绳纠之责。尤非所堪。岂意既递累叨。有若己物者然哉。昨以文臣试射试官。适在试所。伏闻新 除。弥增感惕。俄承 召牌。趣令登 对。势不自揆。趋谢 恩命。几及阙门。下吏来传政院 启禀勿为 命招之报。臣于伊时。造次急遽。窃计以为既停 召命。则似难非时
久堂先生集卷之十 第 232L 页
入肃。且念试事未毕。亦有所碍。故未免奉送 命牌回赴试所。其间盘马徊徨。致骇观瞻之状。亦曾所未有之事也。盖以政院非不知臣受 命试所。而循例出 牌。虽出于不察。既已出 牌之后。则又 禀勿招。实是颠倒做错之举。而臣亦难免进退失据。亏损体面之失。自古及今。安有咫尺 天门。呼来斥去。一任政院所为之台官乎。罢试退归。即当趁早趋谢。仍为自劾。而臣自参观武才试官之后。连有公故。晨赴暮归。几无虚日。以致重触寒威。疾势非轻。勉强行走之馀。所苦贱疾。夜来增重。虽欲起身。其势末由。兹敢冒万死。将此不敢苟冒台阁重玷名器之由。仰吁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谅臣情势俱极狼狈。 亟命镌递臣新授本职。俾少安愚分。实不胜大愿。臣于昨日赴 阙之路。意或入 侍有 问则庶以仰对。其或未辱 询叩则值此惧灾忧遑之日。终无一言半辞而退。臣实有咎。欲自拖出片片赤心出来。而顾臣空空。罔以副 圣上所须。然臣既有区区所怀。则岂敢以控免厥职而关其口乎。噫。方今 国家之危若缀旒。非特其兆己见而已。天命靡常之古训。谓为虚诬则已。其或不然则岂不凛然寒心哉。国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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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可恃。虽三尺童子。能知而能言之矣。然且万一有恃而或冀感回天意者。只 圣明在上耳。皇天眷顾之意。 祖宗陟降之灵。所以有望于 殿下者。至切且急。岂可谓幽远难知而少有所忽乎。人君所畏者。天而已矣。其或不然则其入畏也的矣。所谓天也者。非可求之于苍苍在上之天。终日对越。有赫其临者天也。率是言也。则臣未敢知 殿下之信能行此否乎。 殿下自即位以来。天之示警。苟非至仁至爱。则不至若此之层叠矣。其微小者可略也。大者如妖彗之出也。白虹之贯日也。金星之昼见也。始虽若大警动于心。而稍久则稍弛。久而消则全怠矣。数见或恒见则玩而忽之。 君臣上下。不自觉其至于恬不动念之域。噫嘻甚矣。乃者冬雷之变。其或天之忘予而然欤。抑者怒予而然。则其可为与不可为。于斯判矣。岂不尤可惧哉。下之所以陈忠于 上者。 上之所以谕指于下者。其在听闻。非不勤恳。而空言虽美。实用蔑如。其何异于揖让而救焚溺之祸者哉。至于 避正殿减常膳等事。虽于应天。谓是文具。而禀行之举。终始无闻。此则群下之罪。而并与文具而废之。乌得免闾巷之窃议乎。 殿下曷尝见自古天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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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兴亡。不系于言路之开闭乎。明目达聪而来天下之言则舜以之兴。直言不闻之可畏。康澄亦言之则五代之乱极矣。以臣謏闻。不暇远求。而逆数数十年间耳目所逮。亦不可谓全无所记矣。近年以来。求之虽勤。而应者渐稀。迄今几至于无矣。间或求之。而其所以应之者。虽有近臣之所进。尚皆不免于回 启之休纸。而为一时讥笑之资。则何怪乎刍荛之言。遂绝于择焉之 圣乎。噫。人而天也。天而人也。天人之际。间不容发。则人将绝矣。天不助矣。唯 殿下赫然奋励。下教责己。非徒求之。而先用之。亟从雷变以后近列诸臣疏劄中可采者始。而其中边鄙留意。温泉停 幸之言。已降 优答者。断然行之。如转户枢。又复导之使言。赏之使谏。使大小臣庶。灼然知我 殿下喜于闻过也如此。勇于改过也如此。则 上好下甚。宜必有不求而自至之言矣。臣愚以为不如是。而姑以目前之无事。一向玩愒。苟度时日。则终无以救得一分。必至于沦胥而后已。吁亦可畏也哉。臣知识短浅。学术空疏。虽切忠爱之忱。而未效匡救之责。今此所仰陈者。亦不过尘腐之谈。而欲望 殿下常持此心。无敢戏豫。一如逢雷之初。且以廓开言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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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义。则人谋克臧。天意可回。如臣么眇病败。累叨言责。徒事噤嘿者。宜先斥免。以警不匡之臣。则亦未必不为恐惧饬励之一助矣。伏愿 殿下澄心猛省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答曰。省卿疏辞。其爱君忧国之诚。溢于辞表。予甚嘉叹。可不留心焉。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察职。
大司宪时辞 元子辅养官疏
伏以臣于数昨。伏睹 除目。臣之姓名。亦预于辅养官下 批之中。此实千千万万意虑梦寐所不到处。以臣庸琐。猝膺是选。惊战疑怪。莫究其由。旋闻大臣因儒臣建请。禀于 榻前。致有此举云。臣未知大臣之所以进臣者。有何所据。而谓臣为有文艺。则非唯臣不文。此选不专以文。谓臣为有学术。则臣之白首无闻。众所共知。要之不过乏人而然。则其所以上误 则哲之明者。宜骇国人之听闻。而恭俟物议。尚今寥寥。今日国事。从可知矣。噫 元子就塾。设官辅导。非但出于 君父止慈之至意。实系他日 宗社之安危。有国所重。孰大于此。自古及今。必以耆儒名德之士。选而畀之。以责其效。则不问人器之当否。遽加如臣千万不似之人。其于 圣上培养国本之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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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哉。其于今与后之公议何哉。臣本一科儒之最下者。而幸窃一第之后。即逢丧乱。偷活馀喘。自甘暴弃。文词经学。一切扫地。以迄于今。便老而衰。有何伎俩可以毫发容议于似此极选之地乎。虽以闾巷间童习之流。训迪教导之责。岂臣所可彷佛。而自臣有生以来。曾无一二求益于臣者。此则不待臣言而可委也。况此何等重任。而以臣充备其员。不亦可怪之甚乎。臣历事 三朝。非分侥冒。累辞不获。黾勉拜 命者。不知其几。而至于此任。则百思千算。决知其终不敢承当也。 天日照烛。焉敢诬也。输写肝膈。止此而已。臣忝叨台职。亦有日矣。猥贡荛言。反蒙 优批。感泣之馀。即当祗谢。而自闻 新命。惶愧窘迫。迷惘失措。迟徊至今。又此陈聒。臣罪万死。伏愿 圣明。曲察臣言非出饰让。 特念重任不容误畀。将臣新授辅养官之任。亟 许镌改。以重德选。以安微分。公私幸甚。臣无任战灼恳祈之至。
又辞辅养官疏
伏以臣于顷者。猥参 元子辅养之选。出于千万梦寐之外。自揣决不可堪。惶悸愧窘之极。沥血陈吁。蕲蒙 镌改。而诚未孚格。 温谕反降。循墙之恳。方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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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暴。渎扰之诛。鈇钺是甘。而不意承 命傧接。急遽辞出。星夜驰驱之际。区区私悃。以为臣虽衰疲早已如许。而筋力所在。汤火亦所不辞。至于辅导 元子。是何等责任。而乃敢黾勉承当。有若辞不获遂者然哉。臣窃伏闻 元子天资夙成。仪表岐嶷。凡在远迩。莫不欲瞻仰。以慰颙若之望。则顾臣幸忝辅导之任。其于愿一瞻拜之诚。岂后于人。而徊徨罔措。淹日自阻。亦岂臣所欲哉。良以私分有不可一二谈。而奈今与后之公议何。兹敢冒万死毕露危衷于 天地父母之前。臣言万万非出于饬让。而臣情其亦戚矣。且臣祇役归 朝。仰瞻羽旄之光。退省老病之母。公私感幸。曷胜言喻。中路荐叨新 除职事。固不敢瘝旷。而触寒感伤。无计供剧。台府讲厅。俱未进参。臣之罪戾。至此尤大。伏愿 圣明曲谅卑恳。特 许镌改辅养之任。仍令递免本职。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惶恐恳祈之至。
辞礼曹判书疏(丙午)
伏以臣之衰愦不堪供仕之状。寔朝友之所共怜闷。而徒以分义至严。且值 朝家多事。不敢控免。黾勉策驱。期以颠毙。盖有素矣。顾以私家近日以来。有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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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可疑之病。虽已出送。槩缘江村儿息所寄之家。顷有婢仆连痛出置之事。而不能不相通。故致有疑虑之端。此与年来受 教之意。少有差别。而臣之所忝之职。非比外司之务。如药房问 安。宾厅 引对。厨院监 膳。 元子讲学。连次不敢进参。至于前头 举动时参礼之任。俱是出入之地。臣之情势。终有所不安于心。其不敢仍冒也决矣。伏乞 天地父母。俯察至恳。亟将臣本职及兼带药房厨院提调及辅养官等任。 特许镌改。以便公私。千万幸甚。臣无任闷迫恳祈之至。
政院 启曰。以元疏不得捧入。而所辞诸任。无非紧重。前头 举动。亦且不远。其中如赞礼之任。似当有变通之意。措辞 启禀则。
传曰既已将母出避。则过旬后行赞礼之任。有何不可乎。
吏曹判书时辞职疏
伏以臣于辅养官之任。千万不合之状。当初非不暴陈。而未蒙 矜允。勉策驽钝。以迄于今。不料宫官差出之日。仍兼宾客之举。出于 特命。至于单望 下批。又承禀令。则虽缘迫于 严命。以臣忝居铨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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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臣名于遴选诸彦之后。臣之惶愧窘迫。固不可言。而事异常规。奈物议何。且臣于今此别荐一事。实有所不安于心矣。当初 榻前陈禀区区之意。不过收拾人才。以为救灾万一之助。而终致甲乙径庭。是非多端。谏官寝罢之论。屡腾于 厦毡之上。此则或近于因噎废食。而廷议以为前荐不为不多。今不必添剩云者。切中今日铨叙之弊病。则以臣衰愦无状。亦何敢自以为无失。而晏然承 命于改抄荐主之列乎。臣早欲以此。仰吁血悃。而一郡邑误拟之连推。将毕未毕。迁延累日。狼狈嗫嚅。荐限已迫。未免违慢。臣罪万死。恭俟 鈇钺而已。伏愿 圣明洞照危迫之恳。将臣本职及新兼宾客之任。改授可堪之人。仍治臣不自量已。误请荐人之罪。以幸公私。不胜大愿。
辞大司宪疏
伏以臣于日昨。忝叨本职。适值合 启之论。上激 天怒。两司多官。奔迸四出。承旨三人。或拿或罢。摧折太遽。举措失当。实恐有累于 圣德。故敢请 赐对。庶几少暴补衮之微悃。窃附于纳君无过之义。而未罄所蕴。遽被特递之斥。臣自揣无状。平日言行。既不能见信于 君父。临事进言。又不足少摡于 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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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斯。而顾臣所忝。职是言责。则致坏 圣朝台臣之体。实自臣身而始。臣诚惶愧。无地自容。退伏私室。唯俟罪谴。其间旋承秋曹之 命。即出祇谢。特为进参 诞辰之贺。以申嵩呼之诚耳。退归呈单。一味惶缩。不意新 命。遽及于已试见斥之微臣。臣闻 命惊感。继以疑惑。臣之进退。愈益狼狈。实不知所以处之也。仰惟 圣意虽或在于庶几之改。而复畀已偾之职。亦不敢冒没随行。勉强驱策。而至使维絷驰骤。曲意承顺。以荣其躯而已。则臣虽庸懦。实无颜面可入台府。复对吏隶。此臣所以恋 恩徊徨而不敢冒进者也。大抵近日所论之事。只为罚及 君上。人皆痛惋。仍成街巷之谈。致有台 启之发。此则臣已略陈于 榻前。其后言者亦皆陈之。今不必更有所赘。而意者 天鉴固亦无微而不烛矣。以臣之愚。窃瞯 天怒之遽震。盖由于不究理致。不思善后之图。而或乖于观理则顺忘怒则公之意而有以致之。自古及今。未有把持威罚。 上下相激。而能得关人口而服人心者也。至于史官之谴罚。有关史家大体。实非他事之比。此岂 圣世之所宜有者乎。 殿下于此。岂不少留意焉。而为此过当之举。使 朝廷几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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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虚而莫之救也。臣窃惜之。臣之不顾前后。复敢以此言进者。区区愚衷。不过仰恃 圣明之在上。且欲以少酬 三朝之恩遇而已。岂敢有一毫欺诬之意哉。至于在今匡救之责。专在三司。而宪府之长。为尤重焉。则如臣言行素不见信于 上下者。决无重玷名器。救得一分之理。且臣积伤之馀。贱疾增剧。出谢无期。致旷厥职。臣之罪戾。无所逃矣。臣之进退。于斯决矣。伏乞 圣慈。曲加怜察。将臣新授本职及兼带知 经筵 世子宾客等任。并 许为先镌免。以便公私。
辞大司宪疏[三疏]
伏以臣之竭声申吁。万不获已。而诚未上格。尚 靳恩递。奉读 温批。惶感陨越。宁欲趋出祇谢。未及有所顾念。而第臣所苦贱疾。一向弥留。寒热往来。朝昼变异。腰肢不收。精气昏瞀。委顿床席。欲起还仆。瞻望 天陛。但有涕泪。且臣窃想 圣教所云使之察职者。岂非欲尽言责之意欤。然则臣之当初进 对。虽未毕陈所怀。前疏亦略及 大圣人喜怒失中之举。以冀万一少摡于 圣心。而未蒙 察纳。则臣亦何颜得以奉 令承 教而黾勉就列乎。且以元老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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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上劄。出于衷赤。而犹不得感回 天意。则况于如臣眇末。言不见信者乎。病势情势。万无冒出之路。而当此台论方张之日。忝居首席。进退狼狈。坐速讥谤。一至于此。臣所以不避鈇钺之诛。复罄底里而不知止者也。况今 太庙春奉审。当趁速举行。而臣职在提调之后。察任无期。言念事体。莫重且紧。此尤不可一刻虚带。以益罪戾也决矣。伏愿 圣慈曲察危恳。将臣本职及兼带 经筵宾客 宗庙提调等任。为先镌改。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辞大司宪疏[四疏]
伏以臣于此时。荐叨台宪之长。虽冒前耻。不敢自安。亦岂无不遑顾他。强出祇谢之意哉。惟其抱疾自屏。恋 恩徊徨。而又不敢冒进者。盖以乌台秋部。既递旋出。为朝友之所嗤点。其他难冒之势。不一而足。前上累疏。亦难明言。略举讥谤为辞。伏想 圣明或未之俯谅矣。沥血哀吁。不惮至三。而 恩谕又降。竟靳矜许。惶感虽极。决无冒出之期。势已至此。罪无所逃。不得不披露衷赤。以毕其前疏未尽之怀。干冒 宸严。恭俟鈇钺。区区臣情。其亦竭矣。呜呼。今之 国事可谓岌岌乎殆哉。乾道日亢。言路壅隔。此最可忧。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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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譬焫其丹田气海则耳目手足利云者。此真今日药石之言也。夫以 殿下之仁圣。当其合 启之始发。徐究事理之极致。不先臆逆。审度以应之。则难制之怒。何得少累于镜明水止之地哉。深惩前事之失。以资毖后之策。而财处得宜。不使相激。则鼎席何至于久空。台阁何烦于摧折。而亦何由致骇四方之听闻。重贻我 圣上中朝之忧乎。此臣前疏所谓为圣明惜之者也。况自古人辟。虽以万乘之威。操其摧压之势。力战天下之公议。以齐不齐之众口。其势似易而实难。终至于骎骎沦胥之败而莫之救者滔滔。可不惧哉。此又臣前疏所谓未有把持威罚。 上下相激。而能关人口而服人心者也。倘 殿下于此。亟思不远复无祗悔之义。于合 启之请则更加三思而裁其罪。于被罪诸臣还收之 启则快 赐一俞而开言路。如转户枢。以答舆情。则日月之更。人皆仰之。 朝廷上下。共享和平之福。庶或在是。如臣衰疲屡试辄败之人。虽未出而已出矣。尚何待出而后。乃可为察职乎哉。抑臣仰惟 圣意或在于如是相持。犹可以收完此事而动惟徯志。则其与却步而求前。殆无以异。惟 殿下深留圣意。毋忽焉。臣虽无状。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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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三朝。垂三纪于兹。而孤立无朋。跋前疐后。亦 圣明之所临烛。朝著之所共知也。到今白首之年。岂忍为游辞饰说。以负我 殿下。而自陷于朋诬之诛乎。然而 圣明不察臣之愚忱。谓以封疏至四为犯分。而加以强聒之罪。则臣虽万殒。亦所甘心。伏愿 圣明曲垂谅察。俯采臣言。仍令镌削臣本职及兼知 经筵宾客 宗庙提调及诸司提调等任。而治臣妄言之罪。以警有位。公私幸甚。
辞大司宪兼陈所怀疏
伏以呜呼。此何等时耶。呜呼。此何等时耶。惟我 殿下嗣服以来垂十年于兹矣。其间可怪可愕之变。指不胜屈。史不绝书。此在既往。不可殚举。而如四月下雪。北路牛马疫之类。非常之灾。至此而极矣。此殆天所以使我 殿下。玉成于忧戚。而兴邦于多难也。然而上恬下憘。玩日愒月。遇灾乍警。灾过旋弛。其比宋南渡之际。以敌之进退。为忧喜者。不幸而近之矣。此则群臣之罪也。如早使 君臣上下。以尧儆于水。汤责于旱。宋景之言于星。宣圣之变于雷为心。而积诚于对越之天。探汤于宴安之毒。则致今日亢旱之灾。臣知其未必若是之酷也。此真诗人所咏啜其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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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嗟及矣者欤。臣思将张奋上表之悃。冀得永元录囚之雨。既以心语于口。又以私布于侪友矣。俄差五冠山祭官。归涂获闻果行审理。 亲赐咨询。已有日云。又伏睹 求言之教。手札十行。罔非出于至诚恻怛之意。则动悟孚格之效。庶几如响斯应。而乃反天廓云敛。日杲风急。灸其未及灸。枯其未及枯。四野如赫。诸路皆然。加以降霜忒早。连有报闻。今虽得雨。已无及矣。噫。以 圣上事神享帝之诚。今焉望绝于听卑之天矣。噫噫。邦之本。其将颠蹶而莫之救欤。邦之沦丧。亦将不得免欤。念之衋然。言之惨矣。然亦譬人疾病。医穷技殚。而诿之无可奈何。束手以待其死。夫岂理也哉。然臣既非农家者流。兼于事都不通晓。且臣近日祗役所经之地。不过畿西三邑。则较诸八路。岂能周知所被灾几分之一二哉。以臣所目睹则旱田水田。随其土壤之燥湿。耕播之早晚。而一区片土之内。所秀而实者。亦有异同。此在亲民之官。精覈灾实。刊落虚伪。方就均节。此最紧要。而窃听村社之谈。则收穫而作饘粥之资。绵延而抵饿死之域者。或支目前。或限旬月。又随而有许多层级。大抵终归于尽则一而已矣。目今救荒之策。庙堂之议。固已讲究。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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荛之言。亦宜收采。而公私之蓄。无所遗。良平之智。无所施焉。则以臣愚虑。夫岂有一得之可效者哉。然臣尝于先辈名臣行状中。有请暇上冢。还 启畿民饥困状者。以尽蠲赋役。少宽民力。为第一义谛。而其时特从其请。以救其急。臣虽未谙其灾歉。与今何如。而臣之所闻睹。更无馀地。宋臣朱熹所谓岂知有此年岁间事云者。政为今日道也。今计当如救焚拯溺。以济鱼喁之命。而畿民一切徭役。最宜先许荡减。无有一粒有赋于民。然后民得以随其多少所穫。任其资活。而揣量国力。分赈有方。则或可以救得一分。亦岂不为一服一散。对症之良剂欤。伏闻 前席已有禀议。唯愿 快施无难。速 赐指挥。俾民有少须臾毋死之愿也。抑此岂特施于畿邑而已哉。裁度其事宜。推移于远外。一体区画。惠均鸤鸠。恐不可已也。今夫致灾之由。言者或归之于乙未推刷。官吏承风。病于务得。徵贡之毒。遍及邻族。含冤抱郁者。不知其几。则大可釐正。固已有说。而此则譬于道谋之不集。非可取办于朝夕。所谓空言无施。虽切何补。而至于畿邑量田之当改者。不可不速改。故臣曾忝宪府。陈劄略及此意。而庙堂乃以待年徐议之意。循例 覆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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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矣。臣之愚意。窃以为官吏畏罪。劻勷失措。更不出审勒令升等。究其弊病。宜急救药。而改量役钜。决非其时。此则固难容议。今宜次次降仍前等。徐徐修出新案。以正其误。以平其颇。以为均役永久之图。以谢六七邑失业之民。则意者民心之得失。良不在彼而在此也。呜呼。民依于国。国依于民。民若不保。国将何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如此而犹泄泄沓沓。驯致沦胥之败。则岂我 祖宗所以投遗之意乎。亦岂皇天所以仁爱而俾免伤败之心乎。惟愿 殿下躬自剋责。痛革旧习。以諴小民。为祈天命之本焉。昔宋臣司马光进言于其君。劝尽仁明武之道。人君为国。岂外于此三者乎。以其兼备(缺)无而为治强危亡之戒。此则岂非 殿下之所尝览观者乎。臣愚未知 殿下于此三者。所以允迪者何如。而窃瞯施于外者。于仁似乎有馀。而于明于武。犹若病诸。则仁亦非其所谓仁也。何以言之。如使 殿下果已兴教而修政则百姓之无所养。万物之无所利。必不至如今日之(缺)。而至于贤愚之未尽别。是非之不尽辨。听断之不能无疑。亦或有致群下之窥测者矣。以之而上下不交。 朝廷不和。则乖气之若是致异。而国家将至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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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此必然之理也。惟愿 殿下奋兴振作。淬厉濯磨。日辟书帷。勉学亲贤。则(缺)直有补于国事之明习。阳德方昭。阴翳自屏。然后大行黜陟。委任贤能。勿崇白望。勿尚空言。俾之专心壹志于由已饥溺之责。则救生民于涂炭。庶几徯志。而破朋党之痼习。亦恐在是矣。其于变灾为祥。回乱为治。臣则以为只在于 殿下一转移之几而已。呜呼。书不云乎。克勤克俭。此帝王之盛德也。夫所谓俭者。伊尹之训以慎德是已。所谓勤者。周公之告以无逸是已。古昔帝王之能是道者非一。而三代则尚矣。其馀汉唐宋之世。节俭而致治者。何尝不在于兴隆之时。而奢侈而致乱者。亦何尝不在于危亡之日乎。今 殿下之与治与乱。其在平日。固不可忽。况当此时。其可不惕然大警于心耶。继自今 敦躬率之化。自宫禁而始。如尚方内司所捧䌷布。或令量减。其减捧者。亦令降其升品。而且革中间操纵奸蠹之弊。亦恐为救民之一助矣。其于草偃之化。亦岂无不期然而然者乎。焚珠玉服三浣。而曰能尽节俭之方者。臣窃不愿 殿下效之也。且夫古之人君。兢业万几。怠于政事。此兴丧之所由分也。今 殿下非不欲鉴今于古。鉴形于水。而竖立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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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辍无常。则何怪夫有识之隐忧而过虑乎。继自今勿事察察于百司之开坐。惟日孜孜于中食之未遑。则上好下甚。夫焉有不从命者乎。衡石程书。卫士传餐而曰。能尽勤政之道者。臣亦不愿 殿下效之也。夫惟求言。将以施诸用也。求而不用。何事于求。噫。我 殿下责己求言。非不勤且数矣。其所以应之者。盖寥寥乎无人矣。其于翕受而敷施。不无少憾于天地之大。则野外之攸伏。臣知 殿下必不能有以致之也。古语云城门闭言路开。呜呼。 殿下懋戒哉。如臣无状。备位列卿。目击累卵之危。心切仰屋之忧。思贡荛言。冀垂荃察。草疏将封。有怀欲吐。非敢谓补 殿下所须。而亦有所不能自已者矣。不意兹者。遽有备局堂上差下之 命。臣始闻惊讶。终焉愧惧。臣虽前此充位例兼。旅进旅退。占署惟谨。而到今追思。尚觉心悸。今日 朝廷。虽云乏人。此何等时。而乃以臣衰败昏劣百不可堪之人。误于填差而强于驱策乎。况臣家有老母。年望八十。疾病羸缀。垂三十年。委在床褥。凛若不保。臣以独子无兄弟之人。扶护之责。专在臣身。臣之情势之不堪供剧。实朝友之所稀有也。臣何敢循例蕲免。饰辞虚让。自速欺慢之诛哉。臣非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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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敢以此言进。而亦不敢有隐于 天地父母之前。俯伏震越。罪合万死。书此临投。又叨新 命。臣之狼狈。转加一层。伏愿 圣明特垂怜察。将臣本职及新兼筹司堂上之任。亟 许递改。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国势岌嶪。灾异罔极。言念民事。痛迫之情。可胜云喻。今观疏辞。诫诲殊切。语意勤恳。忧国爱君之诚。予深叹尚。疏中可以议处事。当令庙堂议处。卿其安心勿辞。从速察职。
辞吏曹判书兼辞知 经筵疏(戊申)
伏以臣敢冒万死。猥申危恳。固知烦聒。罪在不赦。而不意 温批荐降。使之安心勿辞。臣奉读惊陨。感泪交颐。自量进退。狼狈已极。言念分义。不敢更吁。而顾臣衰愦之状。虽已略及于前疏。至于实状。犹欠暴陈。臣请一一焉。臣之衰白。人所共见。精神都丧。临事遗忘。齿未及耆。无异老人。加以目视。病于中年。乘衰眵昏。因劳增剧。曾忝本职。早诣政厅。则未辨字画。考阅官案。已觉其难。再忝之日。又异于前。今已逾岁。当更有加。甚至不记人面。辄问其名。自觉可笑。人笑可知。只此一事。可反三隅。夫以善忘如臣目眵如臣。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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堪一国莫重之任。从古及今。匪臣攸闻。不然而辜 圣上之隆恩。辞一世之至荣。岂臣所欲哉。盖出于重辱名器之是惧。不但以既往之事。为嫌而已也。臣之进退。于是决矣。又于昨政。忽叨兼知 经筵之 命。此盖臣曾前累叨之任。而到今复叨。尚觉惶窘。只缘 圣候违豫。久未开 筵。虚带华衔。日月多矣。倘值日三开 筵之时。则以臣空疏矇暗。丑拙辄出。病败立至。殆同秉铨而偾事者。固已久矣。况今天其怒予。灾异沓臻。虹贯太阳之变。又奚为而作于岁首之月乎。 殿下于此。警畏非不切矣。而 圣心之渐弛。岁加一岁。亦无怪乎群下之玩灾而狃安。至于今日而甚矣。今之进言者。皆以劝 殿下开筵。为第一义。此虽若寻常底说话。而加意本源。延访得失之举。不可舍此而他求。何可上恬下憘。苟冀无事。一向泄沓。而终至于无可如何而已乎。呜呼。皇天 祖宗。所以付畀于 殿下者何如。东土生灵。所以仰望于 殿下者何如。则 殿下念及于此。其可不惕然而改图乎。惟 殿下趁此阳和之节。节宣之暇。虽未能备仪开讲。 便殿赐对。克勤晋接。商确古今。发舒精神。一以亲宫妾宦官之日少。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为心。则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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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慰答人心。天灾或可少弭矣。无似如臣。不待陈乞。而理宜斥免。臣之并望镌改。亦何敢已乎。适被新 除。心与事会。妄效贡豕。以窃附于有怀必达之义。言涉伤烦。臣罪万死。伏愿 圣慈曲垂矜察。特允前请。亟许递臣新授本职及兼 经筵之任。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辞吏曹判书疏
伏以无状小臣。猥长铨席。至再至三。未获终辞。苟焉冒据。罪固积矣。顷于登 对。酷被重臣之诋斥。至目之以面谩。其言虽不欲多辨。其罪岂臣子所敢晷刻容息者。而缕缕乞免。非惟未即 矜许。至荷 圣明俯赐临烛。丁宁慰谕。曲加容护。斥之者亦进自服之言。臣退出之后。虽极心悸。不敢顾念廉隅。有所申聒者。盖出于区区为国之微悃。此则 圣明必已重垂谅察矣。不意昨者朝报中。书出大司宪李庆亿所 启举行条件文字。以面谩之说。似为失着为之辞。伊日台臣所陈之言。入侍诸臣无不参闻。未知其言与此勘合而无少误耶。如或果如朝报之所书出。则面谩是何等罪名。而敢以似为二字。苟冀自免乎。臣初虽不得同被推罚。不见书于朝报。而究其被斥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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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臣与赵复阳少无异同。且臣之方此窃据。身负重罪。则实有加焉。臣于此惶愧欲死。固不暇言。而其何敢晏然仍冒于铨长之任乎。伏愿 圣慈洞赐俯察。将臣职名。先 赐镌削。仍正臣罪。以警他人。千万幸甚。
答曰。省疏具悉卿恳。呜呼。人臣事君。贵在以实。似为二字。有何深嫌之事。而强为引嫌至此哉。假使为臣而实有是事。则虽去二字。更着好话。其心自愧。何益之有。今也不然之意。予与左右业已知之。其心自许则深嫌似为二字。诚是文具中末节也。疏中所云其言与此勘合等语诚是也。夫以言书出。岂能一一衬合乎。卿既曰不顾廉隅。实出于为国之悃云。则何可为此文具之举也。无乃不能固守面谕面对之意也。若然则都俞一堂之义安在。卿其安心。更勿再辞。从速行公。务其实而无事末节焉。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敢沥肝血。猥陈危恳。席藁私室。恭俟鈇钺。而不意 圣慈天覆。威罚不加。反 下十行之札。备尽洞释。指谕之意。夐出常度。此实 圣朝所以眷遇在廷卿列之臣所绝无而仅有者。虽古之圣后推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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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亦何以加焉。臣奉读再四。感激涕泣。实无以措其一身。惟当不顾廉隅。冒出趋走。以称前后 勤谕之圣意。是臣之职分。而第臣即见户曹判书金佐明之疏。面谩二字。变为欺掩。语意转深。显加讥诋。臣实惊讶。莫晓其由。伊日臣所陈之言。不过自知不堪。冀蒙镌改。缕缕不已之意。而其间略陈郎官自前有染笔之规及臣忝叨数月之间。别无所擅之事。有如言者所陈而已。以此而谓臣少有欺掩者。咫尺 天鉴之下。岂有是哉。此无非臣衰愦无状。窃据铨席。注拟则不惬物情。发言则动辄触忤。致有人言。至于此极。臣亦何颜冒入禁闼。以重贻 清朝之羞辱乎。此臣之所以情势狼狈。彷徨怵迫。而不知所处者也。问 安之班。既未能进参。 召牌之下。又不得祗赴。臣罪至此。万无所逭。伏乞 圣明曲赐怜察。将臣职名。亟 赐镌改。仍正臣罪。以为人臣违慢者之戒。千万幸甚。
辞吏曹判书第四疏
伏以臣为救亲癠。恳乞 恩递。不避烦聒。至于再三。自揣犯分。宜被 谴斥。而不料 天慈涵覆。非唯不加之罪。乃反连 下勿辞察职之批。臣每读至此。惶感战汗。殆未易以言语形容也。臣非木石。亦有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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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不欲衔戢顶戴。奔走驱策。以称所蒙。而顾臣情理之穷迫。决无毫分供职之望。则疾痛之号。迷不知止者。盖亦出于千万不得已焉耳。臣之母病十分危缀之状。已尽尘渎于前后之疏。今何敢以种种朝昼变异之症。复有所缕举。而时于沈顿不省之中。流涕顾臣而言曰。吾家本以寒素之门。仅承祖先馀绪者。今百馀年于兹矣。及到汝身。荣 宠逾分。至于铨衡重任。前后三叨。汝以何阶而报答。吾以何福而能堪。灾患之来。理所必至。吾病之添剧。未必不由于此。此任未解之前。恐无以复寻生路云。臣闻病母此言。不自觉其呜咽抑塞者屡矣。今以臣若此之情势。徒知贪恋 恩宠。不顾老母如缕之病喘。而夙夜驰走于街陌之间。则岂不有伤于 圣朝体下之道。而亦岂人子情理所可堪忍者哉。不然则何敢一向缩伏于遇此旱灾 上下忧遑之日乎。不然则亦何敢一未进参于 受针问 安之列乎。臣之旷职慢 命之罪。至此而实无所逃矣。辞恳意切。不知所裁。瞻 天尺五。但有涕泣而已。伏乞 圣慈天地父母。曲垂终始哀怜。特许递臣职名。俾得专意救护母病。庶几少有补于 锡类之仁。公私幸甚。
右参赞时与吏曹参判闵鼎重联名疏
伏以臣等伏见相臣劄 批。继又得见其劄辞。乃臣长远曾忝铨任时事也。臣等不胜惶愧惊讶之至。盖臣等本意。铨曹旧规。未尝有堂上擅拟郎望之时。实避其权重专政之嫌。今臣等之不敢轻易变改者。亦以此也。援引前事。欲明其源委也。陈说罢荐。为见其公论也。非有一毫增饰求辨之意。而 圣旨极严。相臣不安。无非臣等遣辞未莹。自速罪戾之致。伏乞 圣明亟治臣等之罪。以为妄言者之戒。臣等不胜惭惧战越之至。
辞弘文馆提学疏
伏以衰劣如臣。实无可取。前后历试。补蔑涓埃。而才离台宪。旋拜本职。数日之内。 恩命稠叠。感戴之极。即当祗谢。而昨又千万不意。遽叨新 命兼带弘文提学之任。臣始闻惊疑。终焉愧恧。以荣为惧。不知所以措身也。臣之文学之扫地。众所共知。奚待臣之自言。而况今年衰精耗。两目眵昏。寻常文字。触处茫昧。岂有毫分可以拟议于此等职名乎。又况堂堂 圣朝操觚之士望实俱隆者。不为乏人。顾亦何取于臣。而畀之以万不近似之任。强之以所不能乎。臣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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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谓斯何。唯当缩伏。恭俟物议。而 举动迫前。进退狼狈。不敢不仰首自鸣。只益罪戾。伏纸震越。伏乞 圣慈。曲察臣言非出于饰让。 俯念名器不可以虚假。 特令镌改新兼弘文馆提学之任。以安微分。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