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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x 页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赋
赋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5H 页
映湖楼赋
州于洛岸者。若雾列而棋布。而惟福据其上游。形胜为一道最。州之南十里许。岸大江而楼之。曰映湖。其瑰伟杰特。虽或让于矗石若岭南。亦足以侈胜槩而壮观瞻也。粤昔丽之恭悯王避红巾。驻驾于州。登斯楼而乐之。暨还都。写赐楼额三大字。煌煌若日月云汉。辉映梁栋间。实千古一奇迹也。岁大荒落。有怀襄之灾。巍然杰构。为河伯所漂去。距今馀七十年。迄无有新之者。遗墟芜秽。但见汀洲宿莽与烟涛过鸟而已。余惜其胜地久废而不复也。述其颠末。乃为赋。其辞曰。
吾观永嘉之华离。乃东南之雄邑。水发源于黄池。山远祖于太白。钟淑气而磅礴。奇胜纷其不一。苟不恢拓乎楼台。地与居其奚敌。斯乃映湖之所以作兮。问何代而肇筑。惟起废之不常。起一感于今昔。览斯宇之遗制。实爽嵦而宏豁。尔其洪河为带大陆如席。层栏曲槛。倒影千尺。岿然翼然。丹艧相射。擢虬甍以轶
州于洛岸者。若雾列而棋布。而惟福据其上游。形胜为一道最。州之南十里许。岸大江而楼之。曰映湖。其瑰伟杰特。虽或让于矗石若岭南。亦足以侈胜槩而壮观瞻也。粤昔丽之恭悯王避红巾。驻驾于州。登斯楼而乐之。暨还都。写赐楼额三大字。煌煌若日月云汉。辉映梁栋间。实千古一奇迹也。岁大荒落。有怀襄之灾。巍然杰构。为河伯所漂去。距今馀七十年。迄无有新之者。遗墟芜秽。但见汀洲宿莽与烟涛过鸟而已。余惜其胜地久废而不复也。述其颠末。乃为赋。其辞曰。
吾观永嘉之华离。乃东南之雄邑。水发源于黄池。山远祖于太白。钟淑气而磅礴。奇胜纷其不一。苟不恢拓乎楼台。地与居其奚敌。斯乃映湖之所以作兮。问何代而肇筑。惟起废之不常。起一感于今昔。览斯宇之遗制。实爽嵦而宏豁。尔其洪河为带大陆如席。层栏曲槛。倒影千尺。岿然翼然。丹艧相射。擢虬甍以轶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5L 页
云。若蜃气之腾空。闾阎后拥以栉密。钜野中阔以苍茫。晨霏夕霭。开阖相荡。空翠长烟。舒惨异状。鱼虾为队而游泳。鸂鶒成群而下上。残星夜点千家火也。素练秋澄。两岸沙也。云锦笼洲。绕莺花也。葡萄发醅。涨春江也。脩眉远浮。巫峡横也。奔雷乍动。瓦滩鸣也。奇观胜景。悉萃于轩楹之下。盖不可以缕历。若乃东望青凫。佳气葱郁。毓精流庆。笃生元后。种仁厚于三韩。与天地而齐久。又如瓶山崱屴。北峙莽苍。逆萱负险。此焉蹈梁。伟丽祖之剿灭。基五百之宏业。若夫有山西蹲。是为丰岳。何元逢之蔑识。乃先顺而后逆。且其南瞻葛那。耸翠云际。忆金生之学书。纵大笔而挥洒。瞻云烟之变态。犹髣髴乎馀势。猎往事而俛仰。使人感极而怅然。至如儒林哲匠。艺苑词伯。往来乎东西。行过乎是邑者。莫不陟彼憩息。眷焉游观。今古以还。凡几个人。或以洗其烦郁。或以畅其精神。吟咏乎景物。啁哂乎风烟。留宝唾与骊珠。纷灿烂以错落。且夫龙跳虎跃。煌煌动彩于楣间者。此非恭悯王之宝墨乎。方其避红巾。播越而南也。驻清跸兮此登临。才凭危而纵观兮。又泛舟兮溯碧流。天风息兮镜面平。箫鼓咽兮鱼龙愁。惬宸情于游赏。留馀恋于返阙。堕天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6H 页
章以昭揭兮。神光射兮蛟窟。山川为之增秀。云物为之动色。岂一州之荣耀。抑千古之胜迹。鬼神之所以守护。守宰之所以增饰。夫何洪水之作灾兮。奄一朝而漂覆。几年峥嵘楼台。今为荆棘丘墟。山颦悽兮带恨。水呜咽兮含欷。事已往兮名存。恍风景兮如故。呜呼理有兴废。地无今古。前乎此者几亿。后乎此者其无穷。伊得丧与成毁。迭相寻兮其无终。安知千百载之后复有人。不起高楼杰阁于此中也哉。
天渊台赋
繇陶院转十数步谷口。呀然作洞门。直其东。得高阜焉。曰天渊台。临钜野。压洪河。其景致之胜。登望之乐。于先生诗若文。尽之矣。其在西者。曰天光云影。皆先生所命名也。噫。飞是鸢。跃是鱼。凡有眼者。孰不睹之。而其所以飞所以跃。则非知道者。孰能知之哉。余尝履岧峣而目天渊。徘徊俯仰。不觉百世之为远。仍自叹。生也晚。不得陪燕申于春风杖屦之间。一闻明诚之奥旨。岂不为千古一大恨也。顾遗芬剩馥。尚有存者。秉彝懿德。亦有所不泯者。抑不可不谓之私淑也。奚必待亲炙而后。
天渊台赋
繇陶院转十数步谷口。呀然作洞门。直其东。得高阜焉。曰天渊台。临钜野。压洪河。其景致之胜。登望之乐。于先生诗若文。尽之矣。其在西者。曰天光云影。皆先生所命名也。噫。飞是鸢。跃是鱼。凡有眼者。孰不睹之。而其所以飞所以跃。则非知道者。孰能知之哉。余尝履岧峣而目天渊。徘徊俯仰。不觉百世之为远。仍自叹。生也晚。不得陪燕申于春风杖屦之间。一闻明诚之奥旨。岂不为千古一大恨也。顾遗芬剩馥。尚有存者。秉彝懿德。亦有所不泯者。抑不可不谓之私淑也。奚必待亲炙而后。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6L 页
兴起去尔。遂述天渊台赋。
陶之山兮高嶷嶷。洛之水兮流泱泱。宅幽兮势阻。巍数仞之宫墙。丹崖巙㞾以东转兮。跨大江兮突兀。曰玆为天渊之台兮。认硕人之遗躅。览飞跃兮如昔。孰至理之能莹。蹑崔巍兮企踵。寄远怀于先生。几年讲道于河汾兮。玩绝弦于瑶琴。结小庐兮于山间。抱遗经以潜心。开竹牖兮向阳。光风霁月兮盈襟。左图兮右书。前铭兮后箴。物无微而不赜。理无隐而不探。上何高之不求。下何深之不暨。沈潜玩索乐以忘忧兮。羌不知老之将至。嗟道体之无穷兮。何物非兮太极。时临流兮观水。或凭高兮凝目。剔榛莽兮辇粪壤。于以台兮山之麓。于以逍遥兮于朝于夕。仰以观兮俯以察。天盖高而渊深。或飞兮戾天。或跃兮渊潜。飞者自飞兮。跃者自跃。咸率性以自养兮。乃天机之不息。道无往而不在兮。尤昭著于二物。绎子思之微旨兮。理古今兮如一。斯先生所以命其台曰天渊兮。寓真乐于活泼。揆厥号之所繇兮。曷常思之可测。克两间而不可掩兮。夫孰非理之自然。洞显微而无间兮。尽体物而昭然。非夫子之契悟兮。孰能会万殊于一源。欸乔岳之一颓兮。但天渊之鱼鸢。人皆有眼。见鸢飞
陶之山兮高嶷嶷。洛之水兮流泱泱。宅幽兮势阻。巍数仞之宫墙。丹崖巙㞾以东转兮。跨大江兮突兀。曰玆为天渊之台兮。认硕人之遗躅。览飞跃兮如昔。孰至理之能莹。蹑崔巍兮企踵。寄远怀于先生。几年讲道于河汾兮。玩绝弦于瑶琴。结小庐兮于山间。抱遗经以潜心。开竹牖兮向阳。光风霁月兮盈襟。左图兮右书。前铭兮后箴。物无微而不赜。理无隐而不探。上何高之不求。下何深之不暨。沈潜玩索乐以忘忧兮。羌不知老之将至。嗟道体之无穷兮。何物非兮太极。时临流兮观水。或凭高兮凝目。剔榛莽兮辇粪壤。于以台兮山之麓。于以逍遥兮于朝于夕。仰以观兮俯以察。天盖高而渊深。或飞兮戾天。或跃兮渊潜。飞者自飞兮。跃者自跃。咸率性以自养兮。乃天机之不息。道无往而不在兮。尤昭著于二物。绎子思之微旨兮。理古今兮如一。斯先生所以命其台曰天渊兮。寓真乐于活泼。揆厥号之所繇兮。曷常思之可测。克两间而不可掩兮。夫孰非理之自然。洞显微而无间兮。尽体物而昭然。非夫子之契悟兮。孰能会万殊于一源。欸乔岳之一颓兮。但天渊之鱼鸢。人皆有眼。见鸢飞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7H 页
而鱼跃兮。何莫察夫其飞其跃之所以然。摎先生其不可得兮。增余怀之忡忡。表独立兮台之上。渺天阔兮江空。乱曰。陶山兮何有。有纪兮有台。上有天兮下有水。妙鳞跃兮羽飞。复遗篇以永怀兮。微先生兮吾谁与归。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远游篇
余读子朱子远游篇。托意悠远。真有凤凰翔千仞底气像。若余者。长年逆旅。不如早归而自休焉。故虽放作。而其义自有不同云尔。
若人厌家居。结发事远游。出门何悠悠。道路阻且脩。东西与南北。千里复万里。借问子何往。上下穷维纪。朝乘昆崙望。夕余超瀛海。燕赵多名姬。关洛簇轩盖。浮游靡定止。何方不我憩。不复恋亲友。永与妻子辞。孰忧岁华晏。去意方如斯。君马既玄黄。仆夫以凄悲。问子胡不归。行路多艰危。登山虎豹嗥。水有蛟龙怒。樯摧滟滪堆。车折太行道。岂不虞险阻。姬文故畏走。为子击长釰。悲歌泪滂沱。嗟嗟盍归来。旧乡邈一涯。起步试远望。云物为生愁。佳月掩兰台。光风虚蕙楼。愿子收逸志。及时回征辀。举足凌八荒。何如返故丘。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远游篇
余读子朱子远游篇。托意悠远。真有凤凰翔千仞底气像。若余者。长年逆旅。不如早归而自休焉。故虽放作。而其义自有不同云尔。
若人厌家居。结发事远游。出门何悠悠。道路阻且脩。东西与南北。千里复万里。借问子何往。上下穷维纪。朝乘昆崙望。夕余超瀛海。燕赵多名姬。关洛簇轩盖。浮游靡定止。何方不我憩。不复恋亲友。永与妻子辞。孰忧岁华晏。去意方如斯。君马既玄黄。仆夫以凄悲。问子胡不归。行路多艰危。登山虎豹嗥。水有蛟龙怒。樯摧滟滪堆。车折太行道。岂不虞险阻。姬文故畏走。为子击长釰。悲歌泪滂沱。嗟嗟盍归来。旧乡邈一涯。起步试远望。云物为生愁。佳月掩兰台。光风虚蕙楼。愿子收逸志。及时回征辀。举足凌八荒。何如返故丘。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7L 页
莫作贩宝客。终身老殊域。
采莲曲
江南雨歇江水平。荷花十里映江树。江南女儿歌采莲。兰舟竞发江之浒。翠翘红裾耀江底。荷花深处鸣柔橹。手折芙蓉插蒲头。笑语时时相指顾。含情采采欲赠谁。去岁郎舟发南浦。风波梦断无寻处。吴云楚水愁如雨。采莲歌歌正长。荡桨归来烟水暮。夜凉南湖明月生。欸乃一声惊白鹭。
浮石寺
落日来登浮石寺。暮钟寒动木鱼楼。平临星汉知天近。俯视山河觉地浮。鸟外螺光何郡岫。竹间琴韵此溪流。夜深月白仍无寐。身世还疑到十洲。
甲辰春寓罗庄
一雨夜来歇。孤村春水多。青添溪岸柳。红拆野坛花。境僻人稀过。门闲草欲遮。流莺谩多事。啼到夕阳斜。
忠州
湖西名郡旧闻忠。关拱要冲地势雄。江到汉阳通碧海。山连月岳耸晴空。秋高尽角孤城里。天阔归舤返照中。宇宙百年长作客。短鞭脩路几西东。
昌海院期。洪通老(楫)不至。
采莲曲
江南雨歇江水平。荷花十里映江树。江南女儿歌采莲。兰舟竞发江之浒。翠翘红裾耀江底。荷花深处鸣柔橹。手折芙蓉插蒲头。笑语时时相指顾。含情采采欲赠谁。去岁郎舟发南浦。风波梦断无寻处。吴云楚水愁如雨。采莲歌歌正长。荡桨归来烟水暮。夜凉南湖明月生。欸乃一声惊白鹭。
浮石寺
落日来登浮石寺。暮钟寒动木鱼楼。平临星汉知天近。俯视山河觉地浮。鸟外螺光何郡岫。竹间琴韵此溪流。夜深月白仍无寐。身世还疑到十洲。
甲辰春寓罗庄
一雨夜来歇。孤村春水多。青添溪岸柳。红拆野坛花。境僻人稀过。门闲草欲遮。流莺谩多事。啼到夕阳斜。
忠州
湖西名郡旧闻忠。关拱要冲地势雄。江到汉阳通碧海。山连月岳耸晴空。秋高尽角孤城里。天阔归舤返照中。宇宙百年长作客。短鞭脩路几西东。
昌海院期。洪通老(楫)不至。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8H 页
落日高楼上。侯君君不来。前山看欲瞑。将下更徘徊。
岳阳楼(二首)。次冲庵韵。
泽国苍茫极目秋。层波万顷撼雄楼。虚涵宇宙平无际。吞纳江河阔不流。湘岸月明闻过雁。楚天云尽见归舟。从来老杜吟怀壮。解道乾坤日夜浮。
西风木落洞庭秋。俯压层澜有一楼。水尽东南山不见。天连云梦地疑流。长林烟起此渔店。极浦帆飞何处舟。日落沧波渺不极。君山一点望中浮。
石泉吟(二首)
携筇出洞门。散步溪边石。岸柳绿初匀。岩花红半落。明沙净铺缣。幽涧戛鸣玉。白鹭不惊人。前滩看独立。
幽怀不自泻。携手此来游。水暖鱼吹浪。沙明鹭下洲。石苔侵壁老。岩径出林脩。隔岸人家近。炊烟起树头。
岳阳楼(二首)。次冲庵韵。
泽国苍茫极目秋。层波万顷撼雄楼。虚涵宇宙平无际。吞纳江河阔不流。湘岸月明闻过雁。楚天云尽见归舟。从来老杜吟怀壮。解道乾坤日夜浮。
西风木落洞庭秋。俯压层澜有一楼。水尽东南山不见。天连云梦地疑流。长林烟起此渔店。极浦帆飞何处舟。日落沧波渺不极。君山一点望中浮。
石泉吟(二首)
携筇出洞门。散步溪边石。岸柳绿初匀。岩花红半落。明沙净铺缣。幽涧戛鸣玉。白鹭不惊人。前滩看独立。
幽怀不自泻。携手此来游。水暖鱼吹浪。沙明鹭下洲。石苔侵壁老。岩径出林脩。隔岸人家近。炊烟起树头。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8L 页
吾从弟天章(斗经)幼志于学。作求放心箴。以示余。其命意殊明白。甚可喜也。若持是心做将去。勿之有间。则其进也可量乎。顾余鲁莽甚。又重以自废。颜年已迫。而于道尚瞢如也。几何其不为君子之弃。而小人之归。愿吾弟。趁却无限好光阴。做得无限好事业。勿若此无似枉过了半生也。因书二绝以赠。以寓夫相勉之意。
怜君志学自髫年。著脚须从本地先。勤做工程向上去。莫教中路枉停鞭。
浪走东西岁月迁。暮途回首意茫然。凭君试问吾家景。依旧秋塘霁月妍。
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此孔圣所以发伤今之叹也。人惟其不行也。是以轻言之。诚使言顾行行顾言。行之于未言之前。言之于既行之后。则凡发乎口而为言者虽欲易。亦不可得也。余愚鲁于他技。自度无一可执。粗知词章记诵外。有自己切近事。而亦不曾著一日力。甘处下流而莫之耻。点检自家平生言之尤行之悔。未可以一二数也。时读古人书。考古人嘉言懿行。则或有慨然发愤处矣。或有欣然会心处矣。亦或有爽然而自失者矣。玆非本然之良心牿之未尽也耶。于是始欲收拾此心。作得吾家生计。而惟其求之不诚。守之不固。断之不勇。依违于天理人欲之间。而不能自立。彷徨乎正路曲径之交。而莫适所从。邪思妄念。侵鬨吾方寸间者。不胜其扰扰。一日之暴。其如十日寒。何哉。追记往时。有赠吾弟二绝。其一。盖以勖吾弟。
怜君志学自髫年。著脚须从本地先。勤做工程向上去。莫教中路枉停鞭。
浪走东西岁月迁。暮途回首意茫然。凭君试问吾家景。依旧秋塘霁月妍。
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此孔圣所以发伤今之叹也。人惟其不行也。是以轻言之。诚使言顾行行顾言。行之于未言之前。言之于既行之后。则凡发乎口而为言者虽欲易。亦不可得也。余愚鲁于他技。自度无一可执。粗知词章记诵外。有自己切近事。而亦不曾著一日力。甘处下流而莫之耻。点检自家平生言之尤行之悔。未可以一二数也。时读古人书。考古人嘉言懿行。则或有慨然发愤处矣。或有欣然会心处矣。亦或有爽然而自失者矣。玆非本然之良心牿之未尽也耶。于是始欲收拾此心。作得吾家生计。而惟其求之不诚。守之不固。断之不勇。依违于天理人欲之间。而不能自立。彷徨乎正路曲径之交。而莫适所从。邪思妄念。侵鬨吾方寸间者。不胜其扰扰。一日之暴。其如十日寒。何哉。追记往时。有赠吾弟二绝。其一。盖以勖吾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9H 页
其一。盖以自勖。计今已过五六年矣。年加而业不进。言出而行不及。不亦冒先圣之诛。而负七尺之躬乎。寻常间未尝不发汗沾背也。吾弟心和而静。行端而方。自在髫龀。所向慕不凡下。志已奇矣。见已高矣。其所就应不没没矣。振吾宗而大吾门。非吾弟之望而谁也。然吾有惧焉。何者。有其始。不必成其终。敏于言。不必锐于行。譬之稻粱脍炙。人孰不知为养生之具。而食焉而不知其味。嗜之而不至于饱。则虽多。亦奚以为。终不免为半涂而废。卒同归于自暴自弃而已。要须一剑两段。壁立万仞。凡世间。荣辱得丧。名利声色。一切外诱。举不足以动吾之肺肝。移吾之志向。然后步步皆实。庶免夫行不及言之耻矣。此其难也。凡吾所陈。皆吾所受病之深而不能自药者。故聊言之。非谓吾弟亦如是也。然如不以人废言。而取以自省。则安知不为进修之一助也。呜呼。非言之难。而行之难。惟吾弟牢定脚跟。日征月迈。母使汗血之行。中路而止也。因书其后以归之。以备他日观省云尔。青兔臈月日。书于三溪之寓舍。
别成周瑞(世璜)
别成周瑞(世璜)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29L 页
端居送一夏。幽愁剧含梗。出门望天涯。怀君路脩迥。西风吹庭树。夕露寒螀吟。忽惊剥啄声。斗觉清烦襟。握手眼双青。诉哀肠百结。我怀谅多绪。罪积幸不灭。那知跧伏里。遽见此临辱。回头追旧游。细和增感激。留连馀半月。徘徊共一榻。荷池听夜雨。松院看新月。论讨不知疲。云胡遽告别。后会竟何时。此别复清秋。去去慎行迈。寄书慰离愁。
次唐人韵
院落深深草自长。山光云影倒空塘。清轩梦罢鸟声软。红日满庭花露香。
柳絮飞时昼正长。嫩红浓绿绕池塘。幽居尽日无人到。风动蘼芜枕簟香。
槐叶成阴蒲叶长。夜来微雨湿池塘。春光忽忽都能几。帘外风花扑地香。
次杜子美今夕行
岁云暮矣良夜徂。旅馆酒重华烛孤。今我不饮将如何。直须酩酊恣宴娱。忽忆少年气凌云。词赋不数王与卢。秪今向老心犹壮。还耻扪虱谈霸图。笑矣乎。功名富贵非我愿。不如赌醉青铜万。
斗鸡(二首○月课代作)
次唐人韵
院落深深草自长。山光云影倒空塘。清轩梦罢鸟声软。红日满庭花露香。
柳絮飞时昼正长。嫩红浓绿绕池塘。幽居尽日无人到。风动蘼芜枕簟香。
槐叶成阴蒲叶长。夜来微雨湿池塘。春光忽忽都能几。帘外风花扑地香。
次杜子美今夕行
岁云暮矣良夜徂。旅馆酒重华烛孤。今我不饮将如何。直须酩酊恣宴娱。忽忆少年气凌云。词赋不数王与卢。秪今向老心犹壮。还耻扪虱谈霸图。笑矣乎。功名富贵非我愿。不如赌醉青铜万。
斗鸡(二首○月课代作)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0H 页
见敌如矜勇。昂然猛势横。奋身初怒视。竦颈忽奔迎。碎首宁知退。甘心不顾生。看来可喻大。长啸望边城。
司晨元有信。能斗复忘生。贾勇低还仰。瞋睛退却迎。离披看下上。搏击更颠倾。战罢长鸣去。随风血羽轻。
奉送金兄(声久)之任居昌(二首)
谁谓淮阳薄。高堂有老亲。不知徇美爵。何似养兼珍。凫舄翻清晓。熊轓映暮春。他时傍琴阁。会见野鸥驯。
青年五马客。三月向江南。驿路草新变。县郊花正酣。闲来应对树。兴至即鸣琴。闻说江山静。知君吏隐兼。
与成周瑞及从弟天章。呼韵得灯字。
诗战三更共一灯。兴来消破百愁凝。孤军力尽从吾退。大将坛成许尔登。词苑但教追李杜。圣门争似学颜曾。始知小技低人甚。欲效无言面壁僧。
清宵论学对残灯。怜子襟怀玉雪凝。大道岂容从远始。高山元是自卑登。男儿事业诚难了。贤圣工夫恨未曾。须信吾家有真境。休将灰劫问胡僧。
细论千古数挑灯。涤尽胸中万虑凝。幸与故人成夜宿。况逢新雪验年登。流光易失君宜勉。圣路难寻我岂曾。料得此心非死物。莫教枯淡等山僧。
早春偶吟
司晨元有信。能斗复忘生。贾勇低还仰。瞋睛退却迎。离披看下上。搏击更颠倾。战罢长鸣去。随风血羽轻。
奉送金兄(声久)之任居昌(二首)
谁谓淮阳薄。高堂有老亲。不知徇美爵。何似养兼珍。凫舄翻清晓。熊轓映暮春。他时傍琴阁。会见野鸥驯。
青年五马客。三月向江南。驿路草新变。县郊花正酣。闲来应对树。兴至即鸣琴。闻说江山静。知君吏隐兼。
与成周瑞及从弟天章。呼韵得灯字。
诗战三更共一灯。兴来消破百愁凝。孤军力尽从吾退。大将坛成许尔登。词苑但教追李杜。圣门争似学颜曾。始知小技低人甚。欲效无言面壁僧。
清宵论学对残灯。怜子襟怀玉雪凝。大道岂容从远始。高山元是自卑登。男儿事业诚难了。贤圣工夫恨未曾。须信吾家有真境。休将灰劫问胡僧。
细论千古数挑灯。涤尽胸中万虑凝。幸与故人成夜宿。况逢新雪验年登。流光易失君宜勉。圣路难寻我岂曾。料得此心非死物。莫教枯淡等山僧。
早春偶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0L 页
檐前啼鸟已知春。阶畔寒梅欲放魂。高枕小塘浓午睡。觉来斜日在柴门。
酬天章
己未元正二之日。天章袖诗来吾示。诗中珍重道何语。上述吾先德业懿。继言趾美光祖宗。不在功名富与贵。一读能生孝悌心。蔼然尊祖敦宗意。晴窗点阅三四过。句句有味真可喜。我辈自是前贤后。宿昔家声动遐迩。只今沦替更堪论。尚有风流不坠地。惟我曾祖及王父。身不享报促年纪。诸父先行凡几在。说着令人掩悲泪。比看群季衮衮出。往往自有窥牛气。从知天意久乃定。吾门积庆意在此。呜呼嗣述不在他。何不勉励为好事。持身庶无忝前烈。此道非君更谁冀。惟君天质清而粹。髫年已抱凌云志。朅来发愤学周孔。直欲上下穷源委。脩道发轫此伊始。骐骥方看日千里。且须安驱向里去。莫教骏步中路止。能继先业是为大。世间轩冕徒为尔。嗟余质愚百无能。况乃昏慵甘暴弃。诵君佳句见君意。手披目视兴叹喟。门墙物我真薄俗。此语更觉令人起。愿君益自崇令德。勉保此心一终始。丈夫有为贵务实。不用颊舌空腾理。
寄耽罗谪居(金公声久坐言事。补外旌义。)
孤舟六月向耽罗。云水连天不见涯。共道朝廷均雨露。独将忠信任风波。沧溟日落鱼龙伏。古岛霜寒橘柚多。遥想海山登望处。白云回首思如何。
得耽罗书
悠悠光景晚。悄悄忧思集。美人隔沧海。云波浩无极。凝情望明月。悲歌空伫立。忽惊尺素至。一字敌昆玉。幸玆得音徽。况复善将息。但恨不如面。何时展良觌。宫中多蛾眉。妒宠日谣诼。瑶草方欲歇。佳期杳难卜。我愿生羽翰。乘云叫天阙。有怀不能果。怅望徒伊郁。
偶成
晨兴望远林。阴霭杳墟曲。山暝雨初来。庭空花自落。静坐吟古诗。时闻风动竹。
挽斗岩洪丈(克)
天马谁能絷。谷兰空自馨。斗间犹剑气。江介漫风声。白首官终薄。黄粱梦已惊。那堪去时路。落日返丹旌。(公还自下道。没于义城道中。)
次韵。奉呈瀛洲仙阁。
渺渺云涛极目天。孤帆一去海三千。贾生赋鵩长沙日。宓子鸣琴单父年。仙路迥分凫影外。乡心已度鸟
酬天章
己未元正二之日。天章袖诗来吾示。诗中珍重道何语。上述吾先德业懿。继言趾美光祖宗。不在功名富与贵。一读能生孝悌心。蔼然尊祖敦宗意。晴窗点阅三四过。句句有味真可喜。我辈自是前贤后。宿昔家声动遐迩。只今沦替更堪论。尚有风流不坠地。惟我曾祖及王父。身不享报促年纪。诸父先行凡几在。说着令人掩悲泪。比看群季衮衮出。往往自有窥牛气。从知天意久乃定。吾门积庆意在此。呜呼嗣述不在他。何不勉励为好事。持身庶无忝前烈。此道非君更谁冀。惟君天质清而粹。髫年已抱凌云志。朅来发愤学周孔。直欲上下穷源委。脩道发轫此伊始。骐骥方看日千里。且须安驱向里去。莫教骏步中路止。能继先业是为大。世间轩冕徒为尔。嗟余质愚百无能。况乃昏慵甘暴弃。诵君佳句见君意。手披目视兴叹喟。门墙物我真薄俗。此语更觉令人起。愿君益自崇令德。勉保此心一终始。丈夫有为贵务实。不用颊舌空腾理。
寄耽罗谪居(金公声久坐言事。补外旌义。)
孤舟六月向耽罗。云水连天不见涯。共道朝廷均雨露。独将忠信任风波。沧溟日落鱼龙伏。古岛霜寒橘柚多。遥想海山登望处。白云回首思如何。
得耽罗书
悠悠光景晚。悄悄忧思集。美人隔沧海。云波浩无极。凝情望明月。悲歌空伫立。忽惊尺素至。一字敌昆玉。幸玆得音徽。况复善将息。但恨不如面。何时展良觌。宫中多蛾眉。妒宠日谣诼。瑶草方欲歇。佳期杳难卜。我愿生羽翰。乘云叫天阙。有怀不能果。怅望徒伊郁。
偶成
晨兴望远林。阴霭杳墟曲。山暝雨初来。庭空花自落。静坐吟古诗。时闻风动竹。
挽斗岩洪丈(克)
天马谁能絷。谷兰空自馨。斗间犹剑气。江介漫风声。白首官终薄。黄粱梦已惊。那堪去时路。落日返丹旌。(公还自下道。没于义城道中。)
次韵。奉呈瀛洲仙阁。
渺渺云涛极目天。孤帆一去海三千。贾生赋鵩长沙日。宓子鸣琴单父年。仙路迥分凫影外。乡心已度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1L 页
飞前。庭闱消息犹堪慰。春景方深䌽舞边。(德周兄弟方为䌽舜契。故云。)
逢秋离思政纷纷。北极南溟万里分。书后几圆沧海月。愁来一望汉山云。楚醒剩彼渔人笑。郢曲元非俗耳闻。献曝由来痴已甚。何须更进野人芹。
公馀兀坐鬓惊秋。遥忆铃斋事事休。沧海极天那对眼。白云何处独回头。篇章不但能排闷。樽酒惟应可敌愁。气类相求终有合。天阴故故出蜉蝣。
谁能雌伏守窗棂。万里沧溟即户庭。尘世耐他人眼白。海山浓似佛头青。天涯此日还鲸窟。池上当年自凤翎。向夜斗南占异彩。也知神剑气冲星。
身世惊如走壑麀。客情摇似泛波舟。治民自是无蛮蜀。为政应须待鲁邹。千里归心云八梦。一秋离恨雪浑头。灵区不许凡踪到。故遣仙郎此暂囚。
仙岳崚嶒凌九垓。俯临南极何危哉。恐看环海以外界。何处男儿来把杯。俛仰乾坤一感慨。古今豪杰俱尘埃。遥知酒后朗吟处。吞尽风云得得来。(右次登汉挐山。)
海外孤舟远。霜前一雁横。经年为客恨。落日陟岗情。地僻无宾友。天高有圣明。不须长下泪。鹓序足群英。
夜吟
逢秋离思政纷纷。北极南溟万里分。书后几圆沧海月。愁来一望汉山云。楚醒剩彼渔人笑。郢曲元非俗耳闻。献曝由来痴已甚。何须更进野人芹。
公馀兀坐鬓惊秋。遥忆铃斋事事休。沧海极天那对眼。白云何处独回头。篇章不但能排闷。樽酒惟应可敌愁。气类相求终有合。天阴故故出蜉蝣。
谁能雌伏守窗棂。万里沧溟即户庭。尘世耐他人眼白。海山浓似佛头青。天涯此日还鲸窟。池上当年自凤翎。向夜斗南占异彩。也知神剑气冲星。
身世惊如走壑麀。客情摇似泛波舟。治民自是无蛮蜀。为政应须待鲁邹。千里归心云八梦。一秋离恨雪浑头。灵区不许凡踪到。故遣仙郎此暂囚。
仙岳崚嶒凌九垓。俯临南极何危哉。恐看环海以外界。何处男儿来把杯。俛仰乾坤一感慨。古今豪杰俱尘埃。遥知酒后朗吟处。吞尽风云得得来。(右次登汉挐山。)
海外孤舟远。霜前一雁横。经年为客恨。落日陟岗情。地僻无宾友。天高有圣明。不须长下泪。鹓序足群英。
夜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2H 页
庭院深深夜气凉。月明山影倒空塘。翛然散步松间石。吟罢清诗露滴裳。
哭眉老
天教元老降东韩。欲挽皇王古道还。雅论春秋礼乐际。高文虞夏典谟间。微生不复青云附。遗响空飞白雪寒。后世只应朝暮遇。谁将腐鼠吓鹓鸾。
庶令糠秕铸虞唐。瑞世人争睹凤凰。钟鼎倘来俄宠辱。江湖一去竟风霜。不知后死何人与。可惜先生已帝傍。记得芝眉初拜日。东篱秋晚菊花黄。
次天章
野亭寥落水云隈。地僻全无车马来。红绿满庭晴昼永。竹扉林径绝微埃。
池台四面尽云山。泉响潺湲枕席间。独卧亭中无梦寐。夜凉星斗满澄湾。
倚槛孤松引鹤盘。清池皓月向人团。雨馀山色青如染。正好明朝隐几看。
别洪通老
露下清池夕。蝉鸣碧树秋。明宵孤对月。相忆更添愁。
过龟潭
丹崖中拆大江流。人去龟潭几度秋。惆怅钓台无复
哭眉老
天教元老降东韩。欲挽皇王古道还。雅论春秋礼乐际。高文虞夏典谟间。微生不复青云附。遗响空飞白雪寒。后世只应朝暮遇。谁将腐鼠吓鹓鸾。
庶令糠秕铸虞唐。瑞世人争睹凤凰。钟鼎倘来俄宠辱。江湖一去竟风霜。不知后死何人与。可惜先生已帝傍。记得芝眉初拜日。东篱秋晚菊花黄。
次天章
野亭寥落水云隈。地僻全无车马来。红绿满庭晴昼永。竹扉林径绝微埃。
池台四面尽云山。泉响潺湲枕席间。独卧亭中无梦寐。夜凉星斗满澄湾。
倚槛孤松引鹤盘。清池皓月向人团。雨馀山色青如染。正好明朝隐几看。
别洪通老
露下清池夕。蝉鸣碧树秋。明宵孤对月。相忆更添愁。
过龟潭
丹崖中拆大江流。人去龟潭几度秋。惆怅钓台无复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2L 页
管。一天烟雨满汀洲。
次赠景瑞
漾漾清波浸小亭。阴阴绿树荫空庭。都无世事为心累。只有风泉满耳听。
次西岳联句韵。赠别李汝范(龟龄)还京。
落日班荆处。春风送客时。聊将一壶酒。为赠五言诗。绝峡清江动。重关白日垂。渚花犹未发。归去定盈枝。
戊辰春。病卧溪村数朔。天章,寓春峡久无书。书怀。寄呈求和。
村墟寂寂往还疏。一卧漳滨三月馀。老去渐多司马病。春来久断惠连书。穷通听命从虫鼠。编简封尘任蠹鱼。时节不留余发白。百年蹉过好居诸。
次天章奉题仙岩草堂(先生叔父处士公讳霐所筑。)
野岸临溪矗作台。新堂萧洒倚岩开。春回绿涨桃花浪。却怕渔郎逐水来。
顷日仙岩之会。不可无诗。伏蒙塔窝丈人。先辱琼韵。极荷不鄙。辄依韵敬次。拜呈案下。
仙鹤飘然毛骨奇。飞来清夜月明时。阿谁貌得今宵会。留与千秋好事知。
清心楼偶吟
次赠景瑞
漾漾清波浸小亭。阴阴绿树荫空庭。都无世事为心累。只有风泉满耳听。
次西岳联句韵。赠别李汝范(龟龄)还京。
落日班荆处。春风送客时。聊将一壶酒。为赠五言诗。绝峡清江动。重关白日垂。渚花犹未发。归去定盈枝。
戊辰春。病卧溪村数朔。天章,寓春峡久无书。书怀。寄呈求和。
村墟寂寂往还疏。一卧漳滨三月馀。老去渐多司马病。春来久断惠连书。穷通听命从虫鼠。编简封尘任蠹鱼。时节不留余发白。百年蹉过好居诸。
次天章奉题仙岩草堂(先生叔父处士公讳霐所筑。)
野岸临溪矗作台。新堂萧洒倚岩开。春回绿涨桃花浪。却怕渔郎逐水来。
顷日仙岩之会。不可无诗。伏蒙塔窝丈人。先辱琼韵。极荷不鄙。辄依韵敬次。拜呈案下。
仙鹤飘然毛骨奇。飞来清夜月明时。阿谁貌得今宵会。留与千秋好事知。
清心楼偶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3H 页
西风飒飒动长林。两岸沙明鸿雁吟。日落烟沈望不极。夜深渔火点江心。
清心楼。次圃隐先生韵。
骊州客舍雨连江。远客登临独倚窗。日暮片帆何处去。江天漠漠鹭飞双。
送李以达(适意)之任茂长
秋风木落汉江波。把酒孤吟白雪歌。依旧石滩明月在。送君重忆李长沙。
金大谏(邦杰)挽
阅尽沧桑鬓发危。孤臣何处咏江蓠。浮云魏阙魂长往。落日湘川吊岂知。千里地卑鸡梦促。九重天远凤书迟。凄凉旅榇归乡国。迸泪空吟殄瘁诗。
三月二十六日。冲斋先祖讳日也。有故。设祭于斋舍。感次天章壁上韵。
吾祖千年宅。孱孙几度过。伤心讳日又。满目惠风和。岁久松楸老。春深雨露多。承家有遗训。不力奈吾何。
寓居三溪即事。用陆放翁韵。
云山回复玉溪围。中有闲人忘世机。芳草落花烟漠漠。暖风晴日柳依依。高低村落笼青霭。隐映楼台接翠微。忽忆咏归沂上兴。更携童冠振春衣。
鹫栖寺呼韵(二绝)
林间出梵宇。石径缘高树。山僧夜闭门。风泉响疏雨。
落日寻僧宇。白云生祗树。远岫忽有无。知是何山雨。
仙岩草堂。景物依旧。不胜感恸。书一绝。
草堂寥落小溪隈。溪水悠悠去不回。花竹不知人事改。春来依旧满池台。
李君则(东标)移家八峡。有诗求和。次奉。
移家深入白云间。从此烟霞不暂闲。堪笑病翁衰懒甚。逢人羞道爱名山。
清心楼。次圃隐先生韵。
骊州客舍雨连江。远客登临独倚窗。日暮片帆何处去。江天漠漠鹭飞双。
送李以达(适意)之任茂长
秋风木落汉江波。把酒孤吟白雪歌。依旧石滩明月在。送君重忆李长沙。
金大谏(邦杰)挽
阅尽沧桑鬓发危。孤臣何处咏江蓠。浮云魏阙魂长往。落日湘川吊岂知。千里地卑鸡梦促。九重天远凤书迟。凄凉旅榇归乡国。迸泪空吟殄瘁诗。
三月二十六日。冲斋先祖讳日也。有故。设祭于斋舍。感次天章壁上韵。
吾祖千年宅。孱孙几度过。伤心讳日又。满目惠风和。岁久松楸老。春深雨露多。承家有遗训。不力奈吾何。
寓居三溪即事。用陆放翁韵。
云山回复玉溪围。中有闲人忘世机。芳草落花烟漠漠。暖风晴日柳依依。高低村落笼青霭。隐映楼台接翠微。忽忆咏归沂上兴。更携童冠振春衣。
鹫栖寺呼韵(二绝)
林间出梵宇。石径缘高树。山僧夜闭门。风泉响疏雨。
落日寻僧宇。白云生祗树。远岫忽有无。知是何山雨。
仙岩草堂。景物依旧。不胜感恸。书一绝。
草堂寥落小溪隈。溪水悠悠去不回。花竹不知人事改。春来依旧满池台。
李君则(东标)移家八峡。有诗求和。次奉。
移家深入白云间。从此烟霞不暂闲。堪笑病翁衰懒甚。逢人羞道爱名山。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3L 页
止镊白感而书怀
我昔年才四十馀。须有一茎两茎白。忽惊衰老便相侵。见辄拔之如剪棘。年年白势渐增加。随拔随生禁不得。居然一朝成老翁。黑者渐少白者多。从衰得白从白死。此理同然无奈何。区区拔白真可笑。乃若所忧不在此。丈夫行年过半百。尚不闻道宁不耻。君不见古之人有卫武者。年逾九十犹自勖。休言老而好学如秉烛。犹胜冥途行墑埴。
同权参判皆玉(瑎),其子进士(信经),真城倅成寿玉(璹)。集门岩。次权令韵。
为访湘滨客。行随郭外坰。不妨仍坐石。何用更登亭。
我昔年才四十馀。须有一茎两茎白。忽惊衰老便相侵。见辄拔之如剪棘。年年白势渐增加。随拔随生禁不得。居然一朝成老翁。黑者渐少白者多。从衰得白从白死。此理同然无奈何。区区拔白真可笑。乃若所忧不在此。丈夫行年过半百。尚不闻道宁不耻。君不见古之人有卫武者。年逾九十犹自勖。休言老而好学如秉烛。犹胜冥途行墑埴。
同权参判皆玉(瑎),其子进士(信经),真城倅成寿玉(璹)。集门岩。次权令韵。
为访湘滨客。行随郭外坰。不妨仍坐石。何用更登亭。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4H 页
野草绿连渚。岩花红满屏。骊歌当落日。莫遣酒杯停。偶尔成芳集。翛然到远坰。百年今日会。千古聚星亭。花气晴薰酒。山光绿染屏。玆游不易得。临路几回停。
挽川前金护军
此老已云没。乡闾其奈何。香残书带草。烟汵钓鱼蓑。官品三还少。庭男一亦多。凄凉杨子宅。载酒更谁过。
朴茂仲(施夏)挽
妙岁篇章出辈流。可怜才命不相谋。沧溟未击三千水。碧落还成十二楼。箧里书香依旧在。斗间剑气几时收。哀辞为寄重阳后。风雨萧萧送暮秋。
读朱书
清晨敛容坐。敬读紫阳书。伟哉传心妙。瞭然指掌如。主敬与穷理。严密无遗疏。提撕诲不倦。讲论日无虚。毫芒必分柝。由地先治锄。眷眷为人意。竭尽殆无馀。一进或一警。各随其人且。相距馀半千。恍若亲诏余。谁复理馀韵。感慨增欷歔。
天渊台月夜感吟
自然飞跃妙无穷。今世何人求得通。独倚高台兴永慨。一川烟浪月明中。
偶吟
挽川前金护军
此老已云没。乡闾其奈何。香残书带草。烟汵钓鱼蓑。官品三还少。庭男一亦多。凄凉杨子宅。载酒更谁过。
朴茂仲(施夏)挽
妙岁篇章出辈流。可怜才命不相谋。沧溟未击三千水。碧落还成十二楼。箧里书香依旧在。斗间剑气几时收。哀辞为寄重阳后。风雨萧萧送暮秋。
读朱书
清晨敛容坐。敬读紫阳书。伟哉传心妙。瞭然指掌如。主敬与穷理。严密无遗疏。提撕诲不倦。讲论日无虚。毫芒必分柝。由地先治锄。眷眷为人意。竭尽殆无馀。一进或一警。各随其人且。相距馀半千。恍若亲诏余。谁复理馀韵。感慨增欷歔。
天渊台月夜感吟
自然飞跃妙无穷。今世何人求得通。独倚高台兴永慨。一川烟浪月明中。
偶吟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4L 页
暑退池塘晚。凭轩爽气多。水风秋满榻。山雨夜鸣荷。案有仙经在。门无俗客过。端居何所事。高枕送年华。
池边有古踯躅。屈曲不长。不知其几年。每春后烂开。阅月不衰。盖花之别种也。余甚爱之。不意为儿辈所戏折。余惜其古物。一朝见破折。茫然如有所失。遂赋诗以哀之。
青岩池边一踯躅。绿苔满身枝干老。苦质昂藏千古色。繁英烂熳三春后。影落清波镇长红。谁道花无十日久。相传已过一百年。日夕抚玩期永保。忽惊一朝见摧折。此岂天意由人故。残茎中断已无处。朽骨犹存如有诉。悲伤还甚草堂楠。爱惜曾踰古庙柏。月照庭心瘦影空。风来水面幽香绝。呜呼吾亭自此无颜色。临池不语空叹息。
送从弟叔章(斗纪)佐幕湖南(二首)
风雪满天地。君行当此时。连云大岭起。落日饯杯迟。远树带人去。寒梅迎臈垂。临分别有戒。南国足蛾眉。
故国千年地。兴王万世基。山河湖外壮。日月沛中垂。访古孤吟处。凭危北望时。青油自多暇。须寄锦囊诗。(一云检身兼奉职。无作小男儿。)
以老先生文集雠较事。会陶山。次天章韵。
池边有古踯躅。屈曲不长。不知其几年。每春后烂开。阅月不衰。盖花之别种也。余甚爱之。不意为儿辈所戏折。余惜其古物。一朝见破折。茫然如有所失。遂赋诗以哀之。
青岩池边一踯躅。绿苔满身枝干老。苦质昂藏千古色。繁英烂熳三春后。影落清波镇长红。谁道花无十日久。相传已过一百年。日夕抚玩期永保。忽惊一朝见摧折。此岂天意由人故。残茎中断已无处。朽骨犹存如有诉。悲伤还甚草堂楠。爱惜曾踰古庙柏。月照庭心瘦影空。风来水面幽香绝。呜呼吾亭自此无颜色。临池不语空叹息。
送从弟叔章(斗纪)佐幕湖南(二首)
风雪满天地。君行当此时。连云大岭起。落日饯杯迟。远树带人去。寒梅迎臈垂。临分别有戒。南国足蛾眉。
故国千年地。兴王万世基。山河湖外壮。日月沛中垂。访古孤吟处。凭危北望时。青油自多暇。须寄锦囊诗。(一云检身兼奉职。无作小男儿。)
以老先生文集雠较事。会陶山。次天章韵。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5H 页
洛水通洙泗。斯文此发源。遗书有残缺。胜友与探论。野日迷汀树。江烟锁洞门。千秋吾道重。陶岳仰弥尊。(尾联。一作自恨难攀户。还嗟未及门。)
竹溪使君蔡仲美(成胤)携李以时(徵道。)忽谩见枉。次以时韵。录奉清案。
无端林外动轻车。五马声中破睡魔。忽听高歌飞白雪。更怜奇意菀青霞。疏帘暮捲云生户。曲沼秋晴露浥花。为政已知书四字。临民何用事鞭挝。
碧沼凉生秋意新。小堂幽净绝微尘。玲珑句语臻三昧。洒落风流映数人。花近暗香通曲槛。月明凉露洗遥旻。山中胜会还堪詑。杯酒淹留各任真。
邂逅樽前发兴新。疏慵何幸接清尘。高谈舋舋风生座。虚阁凉凉月近人。循砌泉声寒扑枕。入帘山色迥连旻。吾庐不与琴台隔。还往无时便见真。
携从弟天章粹彦及李以达与竹溪倅蔡仲美。游浮石寺。同游者。李以时,朴翊周(天球)诸人也。次翊周韵。
良时清赏共遨头。暇日登临天半楼。岭峤遍来唯此寺。云山尽处是何州。文章任尔专高踔。天地容吾办胜游。吟弄风光休太荷。不妨分与老夫留。
题朴士隐(文豹)幽居
小径缘山转。君家在水西。细泉通沼满。幽草映阶齐。久别惊颜变。重寻恐路迷。提携成夜宿。一雨涨前溪。
葛庵先生挽
龙门馀韵更谁传。独抱瑶琴理绝弦。手障百川东注海。心穷万理上通天。身经羿彀艰危里。学验涪舟舍达边。吾道秪今何处托。长吟殄瘁泪如泉。
竹溪使君蔡仲美(成胤)携李以时(徵道。)忽谩见枉。次以时韵。录奉清案。
无端林外动轻车。五马声中破睡魔。忽听高歌飞白雪。更怜奇意菀青霞。疏帘暮捲云生户。曲沼秋晴露浥花。为政已知书四字。临民何用事鞭挝。
碧沼凉生秋意新。小堂幽净绝微尘。玲珑句语臻三昧。洒落风流映数人。花近暗香通曲槛。月明凉露洗遥旻。山中胜会还堪詑。杯酒淹留各任真。
邂逅樽前发兴新。疏慵何幸接清尘。高谈舋舋风生座。虚阁凉凉月近人。循砌泉声寒扑枕。入帘山色迥连旻。吾庐不与琴台隔。还往无时便见真。
携从弟天章粹彦及李以达与竹溪倅蔡仲美。游浮石寺。同游者。李以时,朴翊周(天球)诸人也。次翊周韵。
良时清赏共遨头。暇日登临天半楼。岭峤遍来唯此寺。云山尽处是何州。文章任尔专高踔。天地容吾办胜游。吟弄风光休太荷。不妨分与老夫留。
题朴士隐(文豹)幽居
小径缘山转。君家在水西。细泉通沼满。幽草映阶齐。久别惊颜变。重寻恐路迷。提携成夜宿。一雨涨前溪。
葛庵先生挽
龙门馀韵更谁传。独抱瑶琴理绝弦。手障百川东注海。心穷万理上通天。身经羿彀艰危里。学验涪舟舍达边。吾道秪今何处托。长吟殄瘁泪如泉。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5L 页
次题李敬以(学标)宅
两峰中辟自成门。野水东边别有村。自是辋川多胜事。何须白帝问真源。溪云引雾时侵座。山崔将雏故傍轩。早晚重寻花径去。一樽相对听诗论。
次李以时蜗舍八咏
穿云危骨压平沙。雨后春浓万树花。谁道季伦成锦帐。此中光景十分奢。
(右东山岩花)
当年何客为逃秦。避入桃源作逸民。圣代不应长隐世。任教花泛武陵春。
(右武陵桃浪)
溪头杨柳弄春晴。远岫浮岚一抹青。何许牧儿横篴过。一声吹尽暮云平。
两峰中辟自成门。野水东边别有村。自是辋川多胜事。何须白帝问真源。溪云引雾时侵座。山崔将雏故傍轩。早晚重寻花径去。一樽相对听诗论。
次李以时蜗舍八咏
穿云危骨压平沙。雨后春浓万树花。谁道季伦成锦帐。此中光景十分奢。
(右东山岩花)
当年何客为逃秦。避入桃源作逸民。圣代不应长隐世。任教花泛武陵春。
(右武陵桃浪)
溪头杨柳弄春晴。远岫浮岚一抹青。何许牧儿横篴过。一声吹尽暮云平。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6H 页
(右马坪牧笛)
月沈遥浦乍如星。烟暗空汀几点萤。火急买鱼仍索酒。呼儿尽醉倒空瓶。
(右龟浦渔火)
浪蕊浮英妒艳姿。纷纷红白竞芳时。繁霜夜落归何处。惟有寒花寂寞遗。
(右菊潭寒英)
寒玉将秋作雨声。数竿摇月不胜清。无端一枕萧萧响。能起湘江万里情。
(右竹坞清韵)
清溪一曲抱柴门。山下萧然四五村。林外白烟迎日上。断桥横带紫霞痕。
(右七星朝烟)
轻阴遮日暗还明。翻覆无端亦世情。不作商霖那用汝。三台千古但空名。
(右三台暮云)
屏山。次洞主柳德一(后常)韵。
扶杖登临百尺楼。楼前江水向西流。长林绕岸沙逾迥。碧磴缘崖境转幽。风暖鸟声来远树。日斜人语在孤舟。慇勤为报蹁跹子。岁月堂堂自易遒。
丁愚潭先生挽
儒林重望近谁归。眼到先生绝是非。刬尽浮华趋本实。研穷奥义透精微。洛波正见龙闲卧。辽海还惊鹤远飞。却忆去年承謦欬。仙舟移日傍渔矶。
月沈遥浦乍如星。烟暗空汀几点萤。火急买鱼仍索酒。呼儿尽醉倒空瓶。
(右龟浦渔火)
浪蕊浮英妒艳姿。纷纷红白竞芳时。繁霜夜落归何处。惟有寒花寂寞遗。
(右菊潭寒英)
寒玉将秋作雨声。数竿摇月不胜清。无端一枕萧萧响。能起湘江万里情。
(右竹坞清韵)
清溪一曲抱柴门。山下萧然四五村。林外白烟迎日上。断桥横带紫霞痕。
(右七星朝烟)
轻阴遮日暗还明。翻覆无端亦世情。不作商霖那用汝。三台千古但空名。
(右三台暮云)
屏山。次洞主柳德一(后常)韵。
扶杖登临百尺楼。楼前江水向西流。长林绕岸沙逾迥。碧磴缘崖境转幽。风暖鸟声来远树。日斜人语在孤舟。慇勤为报蹁跹子。岁月堂堂自易遒。
丁愚潭先生挽
儒林重望近谁归。眼到先生绝是非。刬尽浮华趋本实。研穷奥义透精微。洛波正见龙闲卧。辽海还惊鹤远飞。却忆去年承謦欬。仙舟移日傍渔矶。
荷塘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36L 页
次天章盆梅韵
谁将人巧夺天工。杏干分梅费厥功。冷蕊婆娑灯影里。暗香浮动月明中。卧来梦入琼瑶窟。吟处春生卅六宫。静对良宵清透骨。令人斗觉百忧空。
自叹衰懒苦无旁。赖有梅兄忻袭芳。得月冰魂添冷淡。先春花意动馨香。贞心独许邻松竹。劲节宁辞耐雪霜。朝夕对渠消世虑。暮年身计岂凉凉。
楠树呼韵共赋
有树高千尺。繁阴满一庭。根盘厚地大。叶拂暮云青。爽气将秋至。寒声和梦听。移床终永日。蒸郁自能醒。
岩亭即事
岩回四面水。人在数间楼。渐近三庚节。翻疑五月秋。日斜山影落。风动浪花浮。兴至行溪曲。眠来枕石头。
万历辛卯。我高祖青岩公为文酒之会于北枝之双松亭。距今已一百二十年。壁上尚有先祖四韵诗一篇。主人辉世兄以为今年适丁辛卯。为子孙者。恶得无情哉。于是。置酒招我诸从兄弟。兼邀近处诸老友。续成先世旧游。亦继志述事之一事也。不胜感叹。敬次先祖韵。呈座上。
此日开筵岂偶然。昔年辛卯又今年。持家却喜古风在。挂壁尚看遗句传。池阁天晴宜待月。溪村柳暗欲生烟。吟馀想像当时事。物色依俙到酒边。
南山当户转苍然。晴昼悠悠似少年。白首继成今日会。青毡何幸旧家传。树林绕屋分晴霭。墟落临溪起白烟。取醉淋漓终永夕。夜来明月上松边。
叔章谪居瘴海六年。忽蒙放还。 圣恩太矣。喜而步天章韵。
日日侯君不掩扉。相逢感极泪先挥。六载人为千里客。三春雁作一行归。生还乡国依俙是。语到存亡太半非。从此共成鱼鸟约。追云逐月傍渔矶。
戊戍十月日。地主权使君(以镇)具粢盛。会宗人。肃将祀事于始祖墓。奠罢后。设饮胙礼。谈笑移时。和气可掬。夫以乡人。为地主展扫先墓。诚近世所希有。斗寅适病。不获从宗人之后。与睹盛事。使君为四韵诗。示座上。兼示远近宗人。索和。辄忘鄙拙。步其韵。录呈案下。
吾祖墓滨东洛清。使君追远罄虔诚。山川为出云孙杰。草木犹知昼锦荣。大会宗人修盛事。正应冥感动佳城。衰慵病伏穷山里。恨不随行展素情。
谁将人巧夺天工。杏干分梅费厥功。冷蕊婆娑灯影里。暗香浮动月明中。卧来梦入琼瑶窟。吟处春生卅六宫。静对良宵清透骨。令人斗觉百忧空。
自叹衰懒苦无旁。赖有梅兄忻袭芳。得月冰魂添冷淡。先春花意动馨香。贞心独许邻松竹。劲节宁辞耐雪霜。朝夕对渠消世虑。暮年身计岂凉凉。
楠树呼韵共赋
有树高千尺。繁阴满一庭。根盘厚地大。叶拂暮云青。爽气将秋至。寒声和梦听。移床终永日。蒸郁自能醒。
岩亭即事
岩回四面水。人在数间楼。渐近三庚节。翻疑五月秋。日斜山影落。风动浪花浮。兴至行溪曲。眠来枕石头。
万历辛卯。我高祖青岩公为文酒之会于北枝之双松亭。距今已一百二十年。壁上尚有先祖四韵诗一篇。主人辉世兄以为今年适丁辛卯。为子孙者。恶得无情哉。于是。置酒招我诸从兄弟。兼邀近处诸老友。续成先世旧游。亦继志述事之一事也。不胜感叹。敬次先祖韵。呈座上。
此日开筵岂偶然。昔年辛卯又今年。持家却喜古风在。挂壁尚看遗句传。池阁天晴宜待月。溪村柳暗欲生烟。吟馀想像当时事。物色依俙到酒边。
南山当户转苍然。晴昼悠悠似少年。白首继成今日会。青毡何幸旧家传。树林绕屋分晴霭。墟落临溪起白烟。取醉淋漓终永夕。夜来明月上松边。
叔章谪居瘴海六年。忽蒙放还。 圣恩太矣。喜而步天章韵。
日日侯君不掩扉。相逢感极泪先挥。六载人为千里客。三春雁作一行归。生还乡国依俙是。语到存亡太半非。从此共成鱼鸟约。追云逐月傍渔矶。
戊戍十月日。地主权使君(以镇)具粢盛。会宗人。肃将祀事于始祖墓。奠罢后。设饮胙礼。谈笑移时。和气可掬。夫以乡人。为地主展扫先墓。诚近世所希有。斗寅适病。不获从宗人之后。与睹盛事。使君为四韵诗。示座上。兼示远近宗人。索和。辄忘鄙拙。步其韵。录呈案下。
吾祖墓滨东洛清。使君追远罄虔诚。山川为出云孙杰。草木犹知昼锦荣。大会宗人修盛事。正应冥感动佳城。衰慵病伏穷山里。恨不随行展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