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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谷集卷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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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谷集卷之三十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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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祖柳下公家状
公讳惠吉。字子迪。柳下其号也。完山之崔。始于六部大人。高丽时有讳纯爵。官检校神虎卫上将军。其后选部典书得枰,完山君宰。仍世大显。为丽季名臣。完山君生讳有庆。入我朝。参赞议政府事。谥平度。生讳士康。左赞成。谥敬节。生讳承宗。司饔佥正。生讳孝恭。未弱冠。以材武荐。为宣传官。早卒。生讳命孙。从仕郎。是为公之高祖也。曾祖讳嶪。以荫官止别提。赠吏曹判书。祖讳秀俊。隐德不仕。赠左赞成。考讳起南。文科历扬清显。官止通政永兴府使。赠领议政。号晚翁。妣曰全州柳氏。兵曹参判永立之女。有子男四人。公即第三也。公生于万历辛卯十月庚戌。中癸丑司马。癸亥 仁祖反正。与闻密策。拜工曹佐郎。乙丑春。升翊卫司翊赞。秋。擢文科别试。拜礼曹佐郎。丙寅春。移侍讲院司书。三月。改佐兵曹。俄拜司谏院正言。言事忤旨。特补松禾县监。丁卯春。金人入寇。管饷使辟公以自从。戊辰春。入玉堂为修撰。一年三拜。间为持平,正言,直讲,礼曹正郎。自是常带三字御。己巳春。拜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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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入佐东铨。时仙源金相国实秉铨衡。郎舍空无人直。荐公自佐。物情咸允。庚午春。升正郎兼文学。秋。以暗行御史。承命廉察关东。辛未春。拜议政府舍人,弘文馆应教。转执义,司谏,成均司成,济用监正。壬申夏。以司谏兼弼善。又拜舍人。 仁穆大妃丧。差殡殿都厅。事完。加资升通政。拜承旨。其后累入银台。或拜诸曹参议。乙亥。以冬至使。从水路朝 天。丙子夏还朝。冬。从 驾入南汉。赏从。加阶升嘉善。自是历大司成。累拜两司长官,六曹参判。凡亚铨衡者二。长薇垣者十有八。长风宪者八。外任则忠州宁海。藩节则江原京畿。间为松都留守。己亥春。复拜京畿观察使。未几以疾递。遂沈淹数载。以壬寅十一月十六日捐馆舍。享年七十有二。明年正月某甲。葬于丰德祖江光大院面亥之原。二夫人祔焉。前夫人咸平李氏。观察使春元之女。观察公号九畹。以文章节行称。生二男。长曰后定。清安县监。赠左承旨。次曰后亮。中辛卯生员。筮仕为通政清风府使。后夫人顺兴安氏。先贤文成公裕之后。成均生员温之女。生一男二女。男后远进士。官止内侍教官。早没。女适参奉宋以铉,进士郑鈗。侧出男三人。以定通德郎。以远司猛。后章进士。女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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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适进士柳实,武科韩斗明,业武李勋岳,进士吴任道,士人元万龄。承旨公娶司御李扬休女。生一男一女。男锡龄进士。女为大司谏李柙继室。府使公出为仲父相国文忠公之后。娶观察使安献徵女。生三男二女。男长锡晋进士。今为堤川县监。次即锡鼎。次锡恒文科。今为司谏院正言。女适进士尹济明,学生申毂。教官公娶郡守李以省女。无子。以锡恒为之子。宋参奉有四男二女。男曰文渊,圣渊,道渊,明渊。女适金宅三,郭守绩。郑进士有一男二女。男洙源。女适柳晋伯,申达源。以定男锡蕃。二女适郑后演,沈若圣。以远男锡瑞。柳实三男。庆运,济运,显运。女二人。韩斗明一男。李勋岳三男。吴任道二男三女。元万龄二男并幼。锡晋四男。昌宪生员。次昌演,昌敏,昌亿。锡鼎一男昌大。二女。长适李祥辉。次幼。李柙一男翊夏。三女适李观朝,金镇华,洪重吕。内外曾孙若干人。公天资温雅。内行淳笃。容䫉和睟。美须髯。与人言。恂恂若不出口。退然执议。不自矜大。顾其操守内确。视约如泰。于功名势能之荣。退避如怯夫然。光海之季。废科自守。中兴初。将勘公勋籍。公力辞曰。二兄既参正勋。岂可忘履满之戒而叨冒富贵乎。诸公知公心。遂不强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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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多之。其在南汉。孤城受围四十馀日。以战以和。俱未决。诸公色惧惴惴。独公夷然处之。唯日夕尽所职而已。迟川公语人曰。山城中不怕死者。独子迪耳。位亚卿垂三十年。竟不迁一资。居官洁廉自守。累典州臬。位已高而家食甚匮。或乏甔石。具饘粥。田园不满数顷。童仆仅十数人。故事按畿藩者。自营刱偏裨厅于屋内。公独不许构舍。及再按。亦如之。尝谓人之生也。寒则处于土室。暑则荫树下。是本分也。何用室屋靡丽为。其为谏官也。守正不阿。独持清裁。乱后。 仁祖命治 孝庙潜邸第宅。公谏曰。国家安。大君何患无第。贵戚惮之。麟坪公子每挟声伎出游。近公门则辄屏悬以过。癸未。奉使赴沈。时清主有疾。公为预具丧仪吊服以往。既至。清主死。以素讲故。仓卒无乏事。人称季文子之深识焉。姜氏之狱。公以宪长在鞫厅。自点欲株及 昭显诸子。要公论奏。公执不可。自点遂自上奏钩致而嗛公甚。诸公皆为公危之而不少诎。为吏政尚简约。所至有惠爱声。按臬亦然。惟民生之隐。是询是祛。至家私则泊如也。其在帷幄。累上奏陈君德之要。及从 储君于沈中。每以古昔训诫。勤勤纳诲。累入铨部首尾数十年。其门如水。为文。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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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丽。不尚藻采。而辞理赡备。诗亦鍊畅有词致。一时以文词名者。率皆许以坛坫。顾公不欲以华藻自夸。辄务韬晦。以此文盟之选不及焉。公于乱后。奉使到沈留数月。时清阴,白江二相国。与迟川公同幽沈馆。与公日酬和诗篇。白江问于清阴曰。柳下诗。可与长公轩轾否。答曰。难兄难弟。素隐慎公天翊尝言柳下之文。如细苧布织锦文。真典文衡之才也。其见重于诸公如此云。
明谷集卷之三十
 谥状
  
吏曹判书久堂朴公谥状
公讳长远。字仲久。姓朴氏。高灵人。号久堂。远祖讳之顺。有功丽朝。为大将军。有讳持。清河县监。以清白著。有讳秀林。交河县监。以廉孝名。具载其孙挹翠轩訚所撰行状。至讳世弼。赠司宪府执义。寔为公之高祖。曾祖讳净。赠左承旨。祖讳孝诚。文科善山府使。赠吏曹参判。有文行。屈于下位。然所与游。多钜公长德。考讳烜。平市署直长。赠吏曹判书。颖秀有器局。不幸早殁。妣贞夫人青松沈氏。敦宁府都正赠吏曹判书忠烈公讳誢之女。以万历四十年壬子三月戊午生公。学语便解文字。坐未尝箕踞。大夫人尝自进麦饭。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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饷公以稻。不令公知。公觉之辄不食。其孝于亲。盖得之天性也。公少鞠于外氏。忠烈公甚爱之。与之教督无倦。忠烈公归自丰德。船中命公赋诗。㒣声对曰。回船失丰德。飞帆面洛城。忠烈公大奇之。十一岁。词艺骤成。声名藉甚。每一篇出。人皆口相传。游三角山。有诗曰。溪路却凭樵客问。药名时与寺僧评。三更睡起禅窗下。松桂花阴绕鹤声。愚伏郑尚书经世适见公于邻舍。抚顶而赏之曰。是作溪路药名之句者耶。以忠烈公命。受小学于晚退申公应矩。申公早游牛,栗两先生之门。号称高弟。见公甚喜。有得英才之乐。观察金公致素以鉴识推步名。甚重公。教其子定交。于是公声大振。前辈名公皆愿识面。而即公已知文墨为小技。不欲以自命。窃独慕古人孝悌之行为己之学。斤斤自饬焉。甲子逆适举兵叛。忠烈公方守铁原府。调兵运粮。公以童子侍傍曰。贼势迅急如此。比及京都必败。未几果败。忠烈公益奇之。自是遇事多询公。丁卯中生员。是岁委禽于关西伯尹公暄之孙女。关西素称繁华。公退然若不见。婚时衾褥有锦段之属。亦使去之。其检素自少时已如此。癸酉。 诏使程龙求诗。朝廷妙选一时文章士。公以布衣与焉。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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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制。甲戌。丁外忧。居丧甚谨。盛暑不脱衰绖。馈奠之暇。益读经书之未熟者。究索勤苦。至发病无懈。丙子冬。擢殿试第二。未唱名。清兵大来。忠烈公以老病臣。因朝命入江都。公奉大夫人以从。丁丑正月。江都失守。忠烈公将死之。公泣持之。忠烈公正色曰。以汝识道理。今亦为情所蔽耶。公欲同死。忠烈公曰。处义自不同。况汝有母在。无他兄弟。万无母子俱死理。临殁。手短疏以授之。诫曰。汝幸以母免。以此进吾 君。天明贼必至。若不可免。赴海死可也。公奉大夫人。奔迸于海岛之间。久之乱定。奉忠烈丧。返葬故山。翌日具疏进忠烈遗疏。 上报曰。省疏。予甚悲叹。尔之祖父。从容就死。古所罕有。恨未能大用。又教曰。国家于沈誢。无深恩厚泽。而临乱死节。先于重臣。岂不贤哉。宋氏同死。亦甚可嘉。其令旌其门。录用子孙。以表忠义。秋。始放榜。分隶承文院。戊寅。参翰荐。公亲见国家之祸。无意进取。史局屡催之。而不肯就讲。前辈相爱者。皆劝公为亲仕。公乃黾勉就讲。拜艺文馆检阅。序升奉教。例转成均馆典籍。历司宪府监察,司谏院正言,兵曹佐郎。尝因月课之制。咏反哺乌。其诗曰。士有亲在堂。贫无甘旨具。微禽亦动人。泪落林乌哺。 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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览其诗。问政院曰。此人有父母乎。对以有老母。 上教曰。观此绝句。诚孝出人。一家忠孝。令人感叹。风树之譬。古人所伤。其令该曹给米布。户曹请以米十石,木绵三十疋。命加赐至五十疋。公上疏辞谢。优答不许。辛巳。复拜正言。请勿复设海邑渔箭。以苏民力。又以饥馑灾异。请勿为大君治第。有曰苟民心悦服。国祚巩固。则大君何患于无家。民不保国不安。则大君亦安能独享宫室之乐耶。俄兼春秋馆记事官。参修 宣庙实录。壬午。拜司宪府持平。劾星州牧使曹挺立为昏朝台谏。主凶论。不当起废典州邑。又论舍人柳颖酗酒丧仪之失。公数年间累居言职。持议甚平。至有可论者。亦未尝依违。尤严于赃污。不少贷。冬。拜弘文馆修撰。为养得安阴县监。尝书诸壁上曰。视民如伤。程明道愧此四字。节用而爱。李文靖诵之终身。常目以自警。政化大行。官闲事简。益加意身心。手写大学章句。又录先贤箴戒。朝夕观省。一蠹郑先生尝莅玆邑。往往有馀风遗躅。公为作光风楼记。又重建霁月堂。以寓兴慕之意。暇日以匹马出游山颠水涯。婆娑啸咏。或竟夕忘归。人不知为官人也。甲申。以修撰召还。乙酉。拜正言。选知制教。递拜持平。 昭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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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丧。朝廷论百官服以三月为断。公与两司争之。请服期。移司谏院献纳。疏陈恤民弭灾之义。有曰今日救民命回国势。若无非常之举。则廪廪乎沦胥之域。诸司积贮与京外仓廒见存米谷。如可支一年之用。就明年田税。或全减或量减。且于常贡之中。可蠲者蠲之。可停者停之。其他不急之役。悉行罢免。以示国家与民同患之意。则民虽未免于死。亦足以少慰其心。租税之难出。势所必至。未捧与减等耳。涣发德音。先自蠲除。岂非所谓行虚惠而受实福者乎。递拜副修撰。俄兼侍讲院司书。又历修撰。拜吏曹佐郎。故事铨郎主堂下清选。每当通塞人。官长皆敛手不得与。公以为进退人物。非郎僚所擅。乃言于长官。请改谬例。长官辞避终不肯。时贼臣自点秉政。势焰熏灼。其子鉽已翔于台省。而又规玉堂及铨曹之选。馆录之圈点也。诸僚不敢异同。而公独不与圈。铨郎之议荐也。公又不应。人多为公危之。而点亦不能有所加焉。丙戌春有逆狱。用问事劳。升通政阶。求外补得白川郡。郡边虏使往来之道。公不欲久于官次。未几弃归。己丑。拜承政院同副承旨。俄升右副。分房在兵部。李忠翼公时白为兵曹判书。每临政注拟。虽贰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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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多不应。而素器公。独随事问公。公辞以越俎。强而后对。有对必用。后李公与李文贞公敬舆语公。以为真宰相器云。五月。 仁祖宾天。方疾大渐。 孝宗在东宫。以口语命遣承旨及史官兵官。以小仗迎 中宫于庆德宫。公以该房当行。急索纸笔。书 世子下令。示留院大臣而行。人服其急而能理也。递拜户曹参议。时当新化之初。群彦咸集。人皆想望。而洛蜀已分。标榜纷然。公朝请之外。杜门却扫。不肯颉颃诸公间。俄又求得春川府使。春故貊墟也。地僻而务简。且有江山楼观之胜。公得以玩心于性理诸书。思索不辍。夜以继日。州多寿耇。为设养老宴。内外异所。公与夫人。亲执宾主之礼。推广锡类之孝。人莫不悦喜。数年为政。专以怀保抚字为先。民咸爱戴。久而不怠。为之伐石追慕。以右承旨召还。升左承旨。间拜户曹参议。公在政院久。日侍法筵。随事献替。 上尝激于微事。命停讲筵。公力言其不可。尝纳谏臣言。为出内狱之囚。付诸有司。公赞改过之为贵。而益勉终始善处。匡救将顺。各得其道。 上亦重公。往往温然嘉纳。或奖以有怀必陈。会有行幸。而公病不能从。命许递职。仍令内医院给药物。盖异数也。以微事罢。癸巳。叙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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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曹参议。移右承旨。时闵点,金澄参翰林荐。先进赵公复阳,李公端相不许。掌令徐元履欲并弹主荐者及先进之不许者。掌令任善伯持不肯。徐公引避。有曰朋从之私。莫非所亲。翰苑乃其卵翼之初程。语多不择。群议大骇。而 上褒以忠君徇国。擢拜执义。乐静赵公锡胤为大司宪。以混请推考。不可谓辨是非。又其避辞语意太甚。引喻非伦。与诸僚劾之。被严旨引避。大司谏睦行善因处置。请递赵都宪。校理李泰渊上劄斥行善逢迎。 上益怒命下李公吏。公与同僚再三缴奏。力辨其不可。 上怒问谁主为此奏者。公以佥议对。明日。玉堂洪处尹,金始振请勿罢李泰渊。又请罢睦行善职。 上命玉堂入侍。公亦以承旨入。洪处尹等陈徐元履之失。仍论睦行善窥 上意遏公论。不可不罪。 上怒命处尹等出。又问公曰。承旨意如何。公始欲委曲敷奏。冀悟 上意。语未了。 上益怒曰。毋他言。只言请罢行善是非。公乃对曰。臣既论救泰渊。所以非行善也。今何敢异言。 上又怒曰。尔亦欲有名望者也。仍斥公出。已而又下严旨。谓公负国护党。命远窜。又特除赵锡胤钟城府使。即日发送。又削洪处尹职。禁府配公以兴海。特命以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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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自三公。下至三司。一时诸名公。交章争讼公。领相郑翼宪公之劄。有曰臣决知其人必不甘心负国。立节于其党。他人不暇一言。而独于某不得嘿然者。岂有他意。实出愿忠。其他诸公。亦多言其公忠无党。又以老母白者。 上皆不听。只命还配兴海。明年。用右相李忠翼公言。始命放归田里。乃还龙山旧舍。公在谪周岁。未尝出户庭。危坐终日。寻理经传及性理书。土室一间。盛夏蒸湿。人不堪其苦。而端拱展卷。不见其疲倚。既放还。自屏于江舍。杜门读书益勤。语不及时事。人或送示邸报。亦不览而还之。戊戌。起拜尚州牧使。州当岭南孔道。地广民众。簿牒云委。公剖决无滞。政严而恕。吏畏民安。御史闵公维重褒奏公治理曰。才优理剧。政尚爱民。虽遭凶岁。民力得苏。制御土豪。严束吏胥。一境称颂甚。有去后思。明年。拜江原道观察使。时 孝庙新登遐。义不敢辞职。即赴任。先是 孝庙命预选当升亚卿者。公与名公数人与焉。至是擢公礼曹参判。时关东大饥。同春宋公浚吉以赈政方急。不可付之生手。请仍授其资而勿递其任。副提学俞公棨又引玺书增秩故事继请。领相郑公太和以内重外轻之义。请召公还。 上用宋公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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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命仍任。公以新资无名可受。累疏固辞而不得请。于是奏蠲甚饥邑田赋身布。又请移粟前后累万斛。相其缓急。以给其乏。抚摩安辑。曲有恩意。施措区画。咸中机宜。一方赖以全活。竖石以颂之。庚子夏秩满。入拜司谏院大司谏。历成均馆大司成。移刑曹参判。冬。坐事罢屏处久之。药泉南公九万时为吏曹正郎。因应旨上章。称公简默安静。淡于荣利。文学优长。政事通明。负公辅重望。不宜以小坐。久于退废。俄拜司宪府大司宪。移大司成。会同春宋公白 上曰。养才之责。专在大司成。必得其人久其职。可以成就。 仁祖久任郑晔。而导率之效。至今称之。今宜择有重望者。专任责成。仍言公亦众望所归。三公议亦同。 上允其议。公力辞。移拜大司谏。而仍兼国子。公又恳辞。且陈建请之意。实有所属。而特以臣见任之故。因仍谬举。疏凡四上。乃得递兼任。疏陈遇灾警省之道。仍言救时。以求材为急。宜不以遐鄙有间。又言入作收税。虽出于为营赈资。峡民之入作山田者。朝东暮西。难以寻讨。今若计亩而收之。则必有侵扰之害。时 元子新诞生。而有应行仪节从略举行之教。公与谏僚陈劄。以为值此饥岁。虽务节损。念此希有之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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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文。请就考实录。博考典礼而行之。仍陈执法台官。因微事特递之不可。且言陈疏论事者。无一言见施。请乐闻谠言。以尽采用之实。历兵曹参判,大司宪。时遣赈恤御史于两南。公以为所重虽在赈饥。疏冤狱访遗才。亦宜并行启言之。 上从之。拜礼曹参判。时大司成徐公必远疏论玉堂新录之多私。以台阁不言。历诋两司。而目公为退步而斥之。人皆为骇。公独自引而无辨。识者服其量。移拜吏曹参判。左相元公斗杓劄荐可升擢者数人。举公以淳谨。时北使至。将送傧使。大臣请于贰卿升擢。 上问公年几何。大臣以对。且言公清忠孝友。举朝皆服。 上命超资而授之。公于礼接清人。有所不忍。且用资级辞。累请不许。还拜大司宪。陈宫家免税之无义。请量宜收税。又言诸宫家各衙门及士大夫多占山泽之利。扰害小民。请并查罢。又率诸僚劄请文成公栗谷李先生,文简公牛溪成先生从祀文庙。移汉城府判尹。为养乞郡。疏意甚恳。疏下该曹。该曹以新被宠擢负重望。不宜外补。请无许。 上特命许之。拜开城留守。公居官廉。不私分寸。其为白川也。郡产莞席而不妄用。至充积藏中。及莅故都。其民多贾好利。公操执愈谨。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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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干以私。有以重宰不可久于外筵白者。入为大司宪。拜吏曹判书。痛抑奔竞。务振淹滞。公议多之。属置相公。辄入枚卜。时公擢卿班。未久庙堂荐拟于大位。以此见公德望之重也。俄兼艺文馆提学。因微事谴罢。未几叙复。连拜工刑判,右参赞。又拜都宪。因灾异。率僚员进劄。极言灾异孔棘。民生涂炭。亟宜警敕群工。涕泣相誓。如救焚拯溺之为。因条民瘼可革者数事。又言人才沈郁言路壅塞之害。请收揽远人。优容谠言。辞甚切至。 上嘉纳之。秋。又疏陈警天灾开言路之义。又被优答。时 上审理冤狱。公入对。 上欲宽赃吏罪。公进曰。所谓审理者。审其情理其冤也。赃吏何冤之可贳乎。每当入侍。随事匡拂类此。俄兼 元子辅养官。每当进讲。口喻手画。委曲开陈。以及言动之微。亦不放过。其于辅翼导养之事。必尽诚焉。移吏曹判书。因微事被台推。屡辞而递。又拜大司宪。时清人以我违约条。拟 主上赎金之罚。两司论相臣及陈奏使之罪。不能以死自当。 上震怒。并逐七谏臣。又下二承旨狱。公请对论救。被严旨特递。已而复入宪府。累疏固辞。又陈前事之失。仍及忘怒观理之义。恳恳百馀言。时灾异叠见。公又疏论召灾之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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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恬憘。不察民隐为归。勉 上以尧汤儆责之心。有曰昔司马光劝其君以仁明武之道。 殿下于仁似有馀。而于明于武。犹若病诸。则仁亦非所谓仁也。如使 殿下果已兴教而修政。则百姓之无所养。万物之无所利。必不至如今日。而至于贤愚是非之未尽辨别。听断之未尽其道。群下得以窥测。以之上下不交。朝廷不和。则乖气之致异。必然之理。愿 殿下淬砺振作。痛革因循之旧习。勉学亲贤。阳德方昭然后。大行黜陟。委任贤能。勿尚空言。勿崇白望。则救生民破朋党。回乱弭灾。只在一转移间耳。 上报曰。国势岌嶪。灾异罔极。言念民事。可胜痛迫。今观疏辞。诫诲勤恳。忧国爱君之诚。予深叹尚。又因入对。请减太仆厩马。除尚方所需紫草。又请先谕蠲减赈恤之意。使民不至流散。捐管饷库财谷。以补两西客行夫马之役。以纾民力。戊申。累拜大司宪,右参赞。又判吏曹。顷之。户判金公佐明白 上言铨郎权重。朋党成习。公与礼判赵公复阳同侍。言其无是。金公遽斥之曰。此言皆面谩也。公退而累疏乞免。 上前后慰谕开释恳至。公犹不自安。入上章累请告。终得递。公既递。继公者数人。皆无久于职者。改易相踵。俄而公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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铨曹。恳辞不得命。视事未几。以注拟间事。群议捃摭纷然。又以试场微事被参罢。公雅不喜交游。介然自持。既累秉政衡。力欲恢公道。干属之私。一无所应。世固以秉公归之。而亦多有不乐者矣。而公特立之操。终始无变。朝谒之外。不肯造谢交驩。如尤斋宋公时烈。名论伏一世。搢绅皆奔走恐后。公顾不数数然。其于年少名流臧否论议。漠然若无闻。于是喜事之徒多不服。于公前后任铨。讥弹相续。公亦不为动。尤斋宋公因入对言公孝友清慎。为朝绅模范。大臣又白之。已而特命叙复。拜知春秋馆事。时公省先墓长湍。路拜右参赞。召旨狎降。公归驻江郊。以同罪者未尽叙复。不敢进。累章乞解。会有考史事急。不得已承命往江都。移判京兆。又长宪府。申前恳益力。正言李夏劾工判吴挺一,判尹赵珩而并及公。以同事者在罪籍而冒嫌供职为辞。台议皆不是其言。论斥夏递之。同春宋公亦因侍 上言公前后力辞。通朝所知。夏言谬甚。公既恳辞解职。屏居畿乡。俄又拜吏曹判书。苦辞不拜。 上谕以久处郊外。不念及于国事。督勉有加。大臣亦以必致为言。而公累上辞疏。祈请申切。以被罪为期。竟得递乃已。公为养乞郡。该曹以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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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卿之首。系台铉之望。不宜出莅。 上特命赐米十石绵布百疋。又判春曹。时 神德王后祔庙之议定。实国家之盛典。礼仪节文。类多难稽。公博考广询。靡有缺误。克完重礼。庚戌。论董礼劳。加正宪阶。递拜大司宪。秋。国大饥。死者日积于路。公忧愤陈章。其略曰。自夫饬将臣缮甲兵而民困。自夫籍漏丁括隐亩而民困。自夫宫家折受。衙门设屯而民困。自夫吏胥侵蠹。豪右渔夺而民困。西路之民。弊于客使之供顿。东北之民。举皆失业而流移。畿湖之民。值五年汤泉之幸。虽知其万不得已。兼被 圣上省弊推仁之惠。而堂升隔远。亦岂能洞察穷蔀之疾苦也哉。两湖实国家所赖为根本者。上年湖南饥荒。甚于他路。而诸色徵税。无所减剋。浚其膏血。聚积于京市。使京市之人。视米如泥土。而令根本之地孑遗之氓。饥死而莫之恤。此岂为民上而子视之道哉。叹息愁恨之声。上干天和。宜天之谴怒。愈往而斯棘也。然而举朝臣僚。酣醉富贵。厦毡都俞。所谈者微琐。搢绅论议。所事者党比。以之民忧国计。置之度外。诗所云其何能淑。载胥及溺者。殆近之矣。时比岁荐饥。民生日蹙。而朝中士大夫。方且党议为事。争短长竞得失。群起而悱。然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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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闵然深忧。前后奏劄累万言。一不涉于臧否弹射。唯以格 君心纳忠言。求贤材正风俗。宽民力固邦本。为急而惓惓不已。识者韪之。俄坐违召特罢。辛亥。被特叙。历判尹,大司宪,工曹判书。公既屡言时事无效。不能力挽世程。心不喜在朝。且衰病甚。益思就閒。力求外补。除开城留守。未几病泄利。以十月十八日。正终于府舍。享年六十。以其年十二月。葬于长湍瑞谷巽向之阡。从先茔也。是年达官多丧。民饿死日积。冬十月。又大雨而雷。公永念国事。忧伤不已。或夜分不寐。草疏未及上而公已没矣。长子镔进之。略曰。灾异之作。愈往愈甚。而耳目稔熟。视为常事。昔犹乍警。今也全弛。若能及今改图。痛扫前辙。则一分之救。庶或可冀。泄泄沓沓。犹踵旧习。则祸患之来。不翅迫在眉睫。其亦殆哉。呜呼。今年饥馑疠疫之惨。尚忍言哉。死者未葬。病者未苏。流离者未尽还集。闾里萧然。有似兵燹之后。人心挠动。已迫土崩之势。譬如人身才经大病。元气萎薾。下药之难。此时为最。治寒则热作。治热则寒发。左倾右歪。良医眩视。甚可惧也。臣愚以为务用温平之剂。冀收积渐之效。勿贵严急之吏。勿尚痛刻之政。使残穗馀秉。任其藏收于穷阎蔀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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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则其于所补。岂云微哉。昔萧曹息民于八年用兵之馀。霍光休民于海内虚耗之极。卒致天下无事。近年以来。边虞少靖。封内粗安。而乃反殚力于治兵。犹或失策于病民。以致人怨神怒。上干天和。水旱风霜。凡可以害吾民者。一年二年。至于今年而极矣。以累岁积伤之民。行一年休息之政。犹以为难。岂不惜哉。国计军需。虽难捐减。与其刻捧而民散。孰与民聚而气苏乎。又言广搜遗材。恢纳谠言。卒乃拳拳于精一执中端本出治之道。疏凡累百言。 上久不报。居顷之。吏曹参议李公端夏上疏言公有至孝。而不幸先没。不能终养。家且贫。其母无以为养。宜加存恤。且言遗疏宜有报。于是 上答孤子镔疏曰。观先卿临死进言。忧爱之诚。有倍他日。观览再三。深用悲悼。又命有司给大夫人月廪终其身。公幼聪睿绝伦。文艺夙进。世方目之为神童。而公辄去之不为。独潜心求道。俛焉日有孳孳。贤圣书。未尝去手。其为学。务以存心居敬为主。尝爱瞬有存息有养。及千万人中。常知有己之语。以自警省。尤致谨于幽独之中。慥慥不敢自放。充养既久。德器大成。终日端坐。庄重安和。惰慢之容。不设于燕私。忿厉之声。不及于犬马。温然而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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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然而不可狎。一见可知为吉祥君子也。虽然。亦不欲以道学自名。平生慕濂溪之为人。含光混尘。务自韬晦。不肯为崖异激绝之行。与人言。恂恂逊悫。如常人。其含杯酒叙旧故。谈笑欢如也。尤不喜论著文字。往复讲讨。暴其所有于人。以故人不知其有学术也。呜呼。世之称韬晦者。其亦多门矣。或以放达。或以文酒。未免滞于一隅。自成其私。公则以温良恭退之心。专用力于内而不求知于人。既晦其文章。并与其学问而不自居焉。盖深病世之过自标榜。以驰骋当世而名浮其实者。故痛自敛庄深潜不露。不曾以道自任。而默察其所为。则要不出乎矩矱法度。传云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公则有焉。公事大夫人甚善。左右服养。无违礼。朝夕必在其寒燠。寒则或躬自抱薪以煖之。饮食药饵。必先尝乃进。大夫人不寝不敢寝。不饭不敢饭。家事无小大必禀。俸禄馈遗之得虽微。必请而后用。大夫人性严。夙婴祸衅。善病而鲜欢。公愉悦承将。必致其乐。性不乐华靡。而侍侧必衣彩。不喜音乐。而必要而致之。家贫屡空。而良辰吉日。必有酒以娱之。或吹葱吮乳以助欢笑。皆出于至诚恻怛。殆若婴儿然。一时传以为盛事。虽然。此犹公之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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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耳。若其在朝。不敢有忿争。处人。不敢有慢恶。位显而身不敢居贵。名盛而志不敢处盈。周旋谨密。如恐失坠。终始四十年。言行无所玷缺。此皆至敬深爱之实。无所不及。而传所云如执玉。如执盈。洞洞属属。如不胜者。非耶。是以在乎闺门而妻子自法。行乎阶庭而仆隶太和。著于内外而亲党无间言。闻于上下而国人无异辞。至以诗句之微。蒙被 圣祖殊奖。累膺锡赉。荣庆备至。若公者可谓纯孝已矣。至于享祀思致其悫。亲戚思致其仁。故旧思致其厚。皆公孝道之推。而俱有加人一等者。公自经丙丁之乱。无意当世。且深知世道有不可行其志。自以计在禄仕。而每当行道之职。自视欿然。且见党比相倾。论议分崩。事多不如意。言多不见用。以故在台省则辞台省。入铨曹则辞铨曹。小让如怯。大让如迂。虽终岁不离名途。而旋拜旋递。未尝一日安于显仕。疏远者固以巽耎诟之。相爱者亦疑其太过。互相规劝。皆不知公之心也。公之在朝。盖未尝一日而忘退。徒以大夫人春秋高。家且贫甚。意不乐乡居。不忍重伤其意。不敢决去。亦不言以亲故不退。此可见公之苦心纯行矣。公于世务虽不以身为任。居官。不择夷险。勤于职事。若内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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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所在修举。其在铨曹。痛塞请托之门。每以王文正说张师德者对人。虽庳官庶职。必择望士用之。势游子弟之巧求者。皆缩手而退。公性不好夸华。清修廉洁。贵而无变。衣不袭裘。食不兼味。所居不蔽风日。妻子不免饥寒。而由然自适。一无所经心。顾独喜静居。以车骑出门甚罕。虽亲朋久要。及其贵近。殆不迹其庭。方公之显于朝也。士友为朋党立声势者相比。讪说万端。附丽多门。士大夫固已褰裳而群赴之矣。不则又辟佹不中。以为刚者耳。独公嶷然不挠。无所牵合。事不激而未尝诡随。言不迫而未尝苟同。从容和泰。人不敢以党目加之。有识者多诵叹而至有兴羡者。公为文章。超诣赡敏。诗亦简雅多趣。而幼少时藻思逸发。及长。亦不以自好。有作皆漫成。无刻意而为者。诗文若干卷藏于家。呜呼。公居今而志古。德义之纯备。人无与匹而不自表见。混混与世同波。其立朝之清慎。处物之和厚。则固人得以诵之。其笃伦敬身之行。含章履谦之德。皆本于真心实学者。则知者盖或寡矣。李尚书敏叙祭公文曰。烝烝孝思。金石可贯。谦谦自牧。地山有彖。脱粟之饭。有时不爨。凝尘之席。坐客窃叹。颓乎其顺。确乎其守。天既畀公。实丰且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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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或病公。莫知其丑。有吓其腐。孤凤在薮。李相公端夏文曰。世以公过于撝谦。不任经济为歉然。余每诵于人曰。世人皆师公德行。世道自升大猷。何必以经济自任而后。方为经济也。赐祭文曰。充养有道。直内方外。忠信成德。睟面盎背。确然自守。闇然日章。士民悦服。朝野称扬。亦李相公所制进也。尹副学文举挽公诗曰。险途周慎宁忘孝。晚节操存不失儒。不佞亦尝以文诔公曰。呜呼先生。年艾而耆矣。孝有孺子之慕。位大夫而卿矣。廉有匹士之窭。德足以范世而守之若愚。文足以鸣国而敛之若虚。传曰。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又曰。君子之道。闇然而日章。其殆先生欤。凡此数语。亦可以槩公之为人矣。公娶海平尹氏。监察元之之女。有四男四女。镔郡守。铣清谨。能世其家。宰相闻诸朝。欲擢以用之。会病卒不果。官至郡守。镡用荐为咨议。镇幼学。女适学生具凤徵,持平李敏采掌令李世龟,修撰李震寿。镔有二男三女。男圣汉察访寿汉。女洪九容,李德卲,沈浩侍直。铣有三男二女。男泰汉正字,恒汉,师汉。女尹寀。馀幼。镡有一男一女。男亮汉进士。女幼。镇有一男幼。具凤徵一男鼎明。李敏采继子颐命留守。李世龟一男光佐修撰。李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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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有一男二女。男道谦。女赵星寿,辛最彦。沈浩长女册 世子嫔。公尝心非世人易名之过实。诸子遵先志。欲无请谥。癸亥。李相公尚真筵白公孝行。宜有褒嘉。请询大臣。大臣金公寿兴,郑公知和皆以为宜旌其闾。闵公鼎重议曰。朴长远谦恭之德。孝悌之行。实为朝绅之所叹服。盖其一生谨饬。操履有法。事亲尽诚。能养其志。古人所谓不敢有其身者。殆庶几焉。因请特命赐谥。 上皆允之。不佞以通家之好。屡得升堂而拜公。觌德观行而钦其风范。盖有素矣。今辄叙公言行之概如右。谨牒大常。俾有以财择焉。
韩川君李公谥状
公讳义培。字宜伯。系出韩山。高丽名臣稼亭先生谷。牧隐先生穑。即其祖世也。牧隐之子种善。入我朝位判书。赠谥良景。生季甸。韩城府院君。生堣大司成。生长润。通政县监。生秩进士。仕至二品。封韩城君。生之薰生员。赠左承旨。即公之高祖也。曾祖讳埴。佥知中枢。赠吏曹参判鹅洲君。祖讳兴畯。同知中枢韩阳君。赠左赞成。考讳洽。司宪府掌令。赠赞成鹅兴君。妣骊兴李氏。礼曹判书友直之女。以万历丙子十二月廿二日生公。幼而器度不凡。年二十四。登武科拜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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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升为司宪府监察。时倭寇才已撤归。朝家择沿海守宰。除保宁县监。台臣以年少未经事启递。戊申。丁鹅兴君忧。制毕。见时事日非。绝意仕宦。与闻靖 社之议。癸亥 仁祖反正。策勋为奋忠赞谟靖 社功臣。进通政阶。出为明川府使。西帅适举兵叛。 仁祖狩于湖西。公之子穆。随舅副元帅李完丰曙。御贼于松都。强弱不敌。师遂溃。贼兵长驱陷京师。穆欲探贼情。潜入京城。附贼者执以告。适盛陈兵威以胁之。且以铁挝挝其膝。问完丰所在。穆绝口不言。仍骂贼不屈而死。时公在北郡。闻子丧哀恸甚。不能理官事。朝廷命递其职。俾归观葬。俄升全罗左道水军节度使。又除仁同府使。庚午。进阶封韩川君。拜公清兵马节度使。又拜金海府使。辛未。升嘉义。明年。拜全罗兵马节度使。入为五卫都总府副总管。又拜黄海兵马节度使。未几。移拜关西兵马节度使。又授咸镜南道兵马节度使。时闵判书圣徵为咸镜监司。即公之妹夫也。以亲嫌递。乙亥。除济州广州牧使。皆递不赴。再授公清兵马节度使。时北人兵势方炽。势将及我。公以为彼骑我步不相敌。备豫之道。先治马军然后。方可以抵当。遂签得良丁为骑兵。课技艺鍊坐作以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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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明年十二月。边警骤至。 仁祖幸南汉。敌兵围之数匝。八路援兵。望风奔溃。公闻变。聚兵将赴行在。会监司郑世规夺取新签马军。军兵之在远邑者。仓卒不及来会。急收旁近束伍数千人以赴难。以家事属其弟。令家人作白䌷行缠。以青锦绦。为系于裤内。亲肤以着。人问之。公曰。将临阵。死生不可知。他日原隰。欲以此为识。其素定如此。公提孤军。疾驱引兵。入竹山山城。报闻行朝。 上曰。朝臣忠勇。岂有如李某者乎。为之嗟赏。其明日。发向南汉。军未半出。猝遇贼兵。前锋将李次衡李根永等皆战死。贼骑遍满。不可前进。闻岭南勤王兵且至。欲待此为声援。遂还赴竹山。有以逗遛不进为言者。 上曰。轻进见挫则甚误军机。其计未为不可。及岭南军齐到。与庆尚左节度使许完,右节度闵栐。协师偕进。至广州之双岭。鼎足而阵。贼先犯左军。军中火炮齐发。贼势少挫。已而军中失火。数十百人。一时烧死。三阵皆惊扰溃散。贼乘势进薄。裨将安三五,奴子贵卜。进马请骑。公叱之曰。事已至此。惟有死耳。吾乘马将何之。公衣虎裘。立阵前射贼不已。诸将佐皆亡去。独裨将李檍,营奴曹丑生在。丑生奉矢。俄而公力尽仆地。遂死之。檍与丑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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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两节度亦同死。时丁丑正月三日也。安三五等跳上山。依丛薄间。望见公射贼。注目嗟叹。及见其战没。莫不顿足悲号。公之孙韩兴公汝发年十六。避兵在海岛。闻败报。与庶叔秆,堂叔稑。间道赴双岭战场。求体骸积尸间不得。其明月。丑生妻往战场。求得其夫尸。偶见公体在数武间。捽蓬蒿以掩之。书木牌识其处。归告韩兴。韩兴与亲戚数三人往视之。面貌须发无损。惟左腹下及腋间。各带一箭。衣裘尽被夺去。独脚下白䌷行缠及青锦条尚在。遂奉丧归葬于德山凤鸣洞亥坐之原。公没后六十五年辛巳五月。锡鼎以大臣入侍 御筵启曰。褒忠尚节。有国之令典。丙子双岭之战。许完,闵栐,李义培三节度俱殉节。许闵两人。已赠职。录用子孙。而义培独未蒙褒美。事涉不均。粤在丁丑下城初。朝家移咨于陈都督弘范。以暴小邦情实。臣先祖故相臣鸣吉承命撰咨文。三人战亡实迹。具载其中甚明。义培虽有功臣例赠。宜别有褒赠。 上允之。其后左议政李世白,右议政申琓,吏曹判书李畬,刑曹判书严缉诸公。交口上陈。 上下教曰。父子死节。世所罕有。李义培可追赠议政。赐祭录子孙。义培父子及完,栐,丑生。并一体旌闾。公初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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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曹判书。至是加赠议政府领议政韩川府院君。兼带如例。遣礼官致祭。其文曰。困敦之难。天步几蹶。凶锋传国。甸服崩裂。一片南汉。 庙社旒缀。重围累旬。奔问亦绝。卿惟仗忠。聿奋湖銊。孤军誓义。勇夫涕雪。扬旌直进。次我畿阑。灵武单虚。奉天饥渴。喜甚声援。如晟如弼。蜡表才传。青䮾已列。为虺为豺。恣厥吞齧。岂无邻壁。共此劳伐。疆弱既悬。孰制隳突。臣心已殚。臣职当毕。成败则天。死生焉恤。黄间力尽。五牙中折。日惨天愁。三军并没。原初赴难。一死已决。曰汝贤季。护我家室。逝矣僚佐。义无俱灭。身横乱麻。谁复识别。白縢青綦。以验他日。国之不幸。果符前说。却骑死阵。文烈与埒。徒手射贼。深河一律。果卿虽亡。头有壮发。先轸如生。痕犹箭血。按使陈闻。遗迹毕达。移咨纪实。义声远彻。迹卿累善。展也邦朅。捧日之功。名藏丹铁。制锦之绩。郡有铭碣。征虏好礼。夙著廉洁。中山爱人。不屑捶挞。及其制阃。庚甲虑切。选徒物马。政先鍊阅。竟死其事。克终令节。敌忾诚深。旌忠报蔑。闵许蒙奖。于卿独阙。孰訾睢阳。淫辞腾舌。负戟之叹。今几日月。时若有待。宰辅交谒。爰命赠貤。上公是秩。有子克肖。忠勇鲜匹。伏隆骂𨒫。传佥世烈。父子荣褒。光生棹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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醴肴之荐。表予悯怛。灵如不昧。歆此芬苾。有司具仪物旌其闾。题曰忠臣某官李义培,忠臣某官李穆之门。一日之内。父子并膺昭典。非惟耸一时之瞻聆。抑将慰九原之灵魄。我 圣朝表忠崇节之道。至是而无复馀憾矣。李檍亦赠职旌闾。公风干端重。性资仁厚。言笑简默。志操坚确。平居不设惰慢之容。雅尚清素。自奉如寒士。公虽以韎韦跗注拔身。顾好书史。毋论居家在官。少有暇隙。必取经书及通鉴等书。读览不少懈。居忧时。读论语五百遍。其为节度湖南也。有军务状闻事条绪繁多。令下吏执笔。口授不停。既毕。取而读之。辞理该畅。尹大谏煌时为全州府尹。适同坐观之。出语人曰。不料武将之文如是也。性好饮酒。未尝有酒失。凡前后六任阃寄。三典州郡。所至以廉白善治称。民皆立碑以志去后思焉。夫人宗姓李氏。济州牧使赠领议政庆禄之女。李完丰之妹也。德容兼备。识度弘远。完丰每值国家有事。辄询访计策。夫人多赞助而终不以语人。举一男穆。侧室四男。秆,䅘秠,秞。一女为赵完琦妾。穆初赠判官。后以子贵。加赠户曹判书韩原君。韩原有一子汝发。以武科进。官至知中枢府事。历拜训局御营两大将。袭封韩兴。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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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三女。长胤基夏。亦以武进。原任工曹判书。今为训鍊大将。袭封韩城君。孙曾以下不尽记。公以靖 社亲功臣。职是二品。且当国难。立慬死节。既貤赠议政。法宜请谥。公之曾孙基夏。以家状徵谥状于锡鼎。锡鼎先祖迟川公实参靖 社元勋。同盟之谊不浅。不佞曾已铭公之神道矣。辞不获。谨以一言扬之曰。公赞大策定 社。如刘幽永。提孤军赴难。如温太真。冒矢石授命。如韩延年。父子殉节。如卞望之。六典重镇。如寇平仲。世掌戎权。如李武宁。岂不焯奕宏伟哉。谨牒太常。以请节惠之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