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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岩集册六 第 x 页
鹤岩集册六
[日记]
[日记]
鹤岩集册六 第 591H 页

乙巳五月
十八日乙卯。臣与平安都事李台徵,义州府尹李廷熽。先往鸭绿江边。搜检一行卜物。正使臣砺城君楫,副使臣权
丙辰过汤站。站有废城基址。过所谓葱秀山。比诸我国之葱秀。其峰形水势。略相髣髴。而苍岩玉溜。终觉少逊焉。至穴岩。义州护行将校鎗军辈始辞去。到栅门。盖栅门。编木为藩。高丈馀。而门则板门。茅屋三间而已。在昔自鸭绿江至凤城设堡置站。无立栅限界之事矣。丙子东抢之后。凤城以南。悉为空地荒野。故使龚将军设栅门以守。而始于离凤城二十里地为界。丁卯年间移退十里设栅。南至于海边。北至宁古塔地界。栅木则随毁随葺。而木必腐伤而后改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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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午踰大长岭渡瓮北河。河即八渡河下流也。又踰小长岭至八道河。河一源而八渡。故名以是焉。朝饭于川边。自此沿河而行三十里。至通远堡。入商胡卢成进家止宿。成进即兀金条。金条即崇德初拔辽东后。汉人之投降而入于旗下者子孙。仍谓之兀金条。自沈阳以至山海关外则清人居多。自山海关内至北京则汉人居多。惟东八站则兀金条居多云。成进略通文字。自言其祖先仕 明时云。故臣使善语译官韩永禧问丧葬祭祀。尚能用汉制否。答以颇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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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至沓洞。沓洞一名即草河沟。在昔丙子后。 孝庙北辕时。雨滞此河。 亲制御歌。歌曰青石岭何许。草河沟此处。胡风冷且冷。淫雨何事。谁也摸吾行色。寄与 君在所。歌曲至今流传人口。而薪胆之意。自形于歌曲之中。当日 圣心之悲愤慷慨。于此可掬。一回讽诵。不禁悲涕。
辛酉至高丽洞。才过一山隅。旷野茫茫。西南北三面渺无涯际。东面残山逶迤。此乃辽野初头也。旧辽东西白塔数十丈。屹然攒空。塔下有一寺。庭有一折碑隐于草莽。拭苔寻看则自东晋已建此塔。唐尉迟敬德重修。而辽金天总元年亦改筑云。而字多剥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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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亥至沈阳城外。三使臣皆去伞跨马。由南门入处于察院。臣问 孝庙北辕时潜邸处所。则任译李枢曰自前传在于察院后不远地。而曾于十数年前过此时。适见察院后巷。榜以朝鲜胡衕。(胡衕。即如我东街巷之称。故处处街巷。悬某某胡衕之榜。)以此推之。其在察院后无疑。而今为民村。不可寻云。城内置宫阙府署。遣都统将军守之。而户礼兵刑工五部具焉。以其为根本之地也。方物积置于院傍街上。使次知译官依例给礼单于该掌官员。照数交付于押去清人处。左右廛铺相接。物货山积。闾阎之盛。人物之殷。不啻倍蓰于辽东。真是关外之一大都会也。外城土筑而不甚高。去内城不过二里。内城乃四面方城。周回似不过十里许。以甓累筑。内外面截然如削。铁垛堞皆有两悬眼。不用炮穴。城之四角。皆有三层炮楼。城之四面亦有三层门。门之外有瓮城。瓮城之左右。又有虹门。皆以片铁缚板。以应重关复壁之制焉。臣历观关内外城池。大小差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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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子修封入沈状 启。付团练使赵时烱。历入崇德愿堂。名慈云寺。覆以黄瓦。绕以周墙。有西域僧自称天子师。僧为人甚魁杰。闻自康熙时迎置其寺云。臣使译官韩永禧问其路程。则相去一万一千馀里。五谷不备。只有豌豆小豆等谷。而耘苗以手而不以锄。大米贸用于南边他国。牛羊豕鸡犬有之。而鹅鸭则无。衣服则尚黑。男女及僧家只着上衣而无裤子。头戴冠而其大小如我 国之笠子。制样如僧笠。女子衣裤而头戴冠。如胡帽而上络珠宝。国无君长。在前属役于内獭子。今则大清遣一将军以镇之。地方四面皆是半月程。而称以小西天云。所谓大西天。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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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丑至白旗堡。止宿于车胡家。主人曾以车胡。往来宁古塔数次云。故问其道里远近。山川险易。城郭人民。则答以宁古塔在沈阳东北一千八百里。越七八岭。渡黑龙江。江距宁古塔约二百馀里。城不以石而木。如凤城栅。栅内民户千馀家。栅外如之。地无大米。自此从直北行则道里稍近。而路经蒙古。故恐为其侵夺。不敢由此路。迂回行一月馀。方到宁古塔。而白山去宁古塔才六七日程云。取考盛京志。去宁古塔里数。与此稍左。未可知也。
六月
初一日丁卯。抵小黑山入察院止宿。秀才宋美成汉人也。其祖先多仕于 明朝云。臣问曰吾之衣服制样。与你所服着何如。美成曰你们之所服着。曾是吾先祖之所服着。岂不好哉。颇有嗟叹之色。臣曰见尔文笔甚可爱。吾当出题。你可做示否。美成曰诺。臣欲观其意。故以孔子作春秋论为题。则美成即于席上搆成。其文颇有可观。而第一篇之中。终不提论华夷内外字。臣曰文固可佳。而但孔圣之所以作春秋。专为上下之分内外之别而作也。今无此等语。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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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辰至新广宁止宿。臣闻里有吴三桂旧麾下谪来此处者。使人邀来。其人姓田名生锜。年七十二。颜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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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至宁远卫止宿。此卫即 明末袁经略崇焕镇守之地也。自大凌河至此数百里之间。为三十年战争之场。诸堡卫皆陷于建虏。而独此卫久为捍蔽者。徒以崇焕在也。时朝廷有党论。故崇焕终为党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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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戌路逢八车。载胡人男女合三十九人。俱以铁索锁项足。甲军十馀骑随而押去。问之则曰此皆福建地方人。心里不好。日事强盗杀越人。故今谪黑龙江地方云。问于罪人等则曰俱以一族缘坐。枉谪远方云。两言未知孰是也。
乙亥至山海关。门上扁天下第一关五大字。我东人例传为秦相李斯笔。而窃念长城之自西而东者。乃蒙恬筑也。山海关城自北而南者。乃 明朝魏公徐达筑也。则斯笔之扁于此云者虽甚荒唐。而无由考知矣。入关后偶逢秀才程洪。洪即文雅士也。与之酬酢之际。问天下第一关字是谁笔也。则洪书示曰此乃 明朝尚书萧咸笔云。我东之传为李斯笔。从何谓也。可怪也已。内外城制。亦与盛京髣髴。而大抵处于山海相交之地。重关复壁。控扼咽喉。真所谓金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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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寅至永平府。其处守备官(此官如我国兵虞侯之类)张自立为名者。自言相人貌。来见三使臣。先言曰你 国王之接待钦差。诚礼曲尽。吊祭时哀戚动人。钦差阿大人归奏吾们。万岁爷闻而大加欣悦。窃为诸大人贺。臣使译官韩永禧问曰诚如你言矣。但万岁爷之欣悦与否。汝何从知耶。你亦其时同为入侍否。自立曰阿大人复命时。予适有事进京。而予与阿大人相亲。故与其一家亲旧。同在阙门外等待矣。俄而阿大人自内出。详道此事如此。此何异于吾所亲入侍也云。
辛巳抵玉山县。县之西北数里许。有无终山。其上盖有燕昭王冢云。此载广舆记闻。己丑年使行到此。失咨文樻。其时知县革职。故挂榜城内。勿许使行。止接村舍。正使以下俱入察院。而门外甲军警守终夜。
乙酉至滹沱河。河即我东人所传为汉光武所渡之河。至于先辈诗集中。多有吟咏之作。故臣偶逢一秀才于河边。直问之曰芜蒌亭安在。或有古址之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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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至通州河。各省漕船商舶皆辐凑于此。沿江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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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抵朝阳门外。少憩东岳庙。臣与正副使改着黑团领。跨马去伞。历重城门入玉河馆。
戊午臣等具冠服。诣礼部少憩。俄而译官来告留玉河馆侍郎出来。引三使至大厅台上。北向立。侍郎自内门喝导而出。立于案卓之东。招译官传言停相见礼。三使一时进跪案卓之前。以手奉呈表奏。入盛樻子后。三使起立。侍郎亦旋入去。
己丑译官等来言。今日礼部先以绿头牌启奏使行入来之由。昨呈文书则当送内阁翻清云。大槩清国凡干文书。无论紧歇。以文字成奏者。一委于内阁翻清入奏。我 国文书若待翻清入奏。则日字将迟。故以绿头牌先奏云。绿头牌者。削竹片。头绿身红。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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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
初五日庚子。工部郎中费楞格来审馆所雨漏处。将为修理云。
辛丑闻译辈言。内阁翻清。今始断手。明将入奏云。工部郎中来董工匠。修改馆宇诸处屋瓦。而了无一声。事皆办理。非如我 国之少有事。辄尔喧聒。殊可异也。
乙巳礼部清尚书赖都招去通官等。使之来谕于馆所曰。本国今以请封重事。来到大国。此事一听皇恩而已。勿信浮薄之言。小心等待云。而凡事亦多指挥戒敕。此人曾于辛丑终执己见者。而今日则言辞颇温。可异也。留馆今已二十馀日。而方物尚无追到声息。故礼部亦以为虑。分付迎送官出去。中路督来云矣。
己酉译官等来言。礼部今方议稿。而清主事葛姓人必欲沮戏此事。草稿之际。持论妄悖。故与汉官相争。明欲面禀堂上。定其稿草云。
庚戌译官等来言。今朝清尚书赖都来坐于礼部。折衷清汉之议。裁出稿语。而引叙丁丑辛丑之例。结之以臣部不敢擅便。清侍郎三泰以为丁丑引用会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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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子闻礼部郎持公事往署于赖尚书。则以为今日皇上祈晴于日照寺。事多匆遽。明日更待云矣。
癸丑赖三两堂上同坐于朝堂。相与定议添删前车之语。汉侍郎查嗣廷者又与清侍郎葛哥相应。自出稿草。而下语极其乖妄。可痛可痛。然赖三终持己见。定作完稿。而毕竟则惟在皇帝之特许。岂可以丁辛两年为应行之例而放于心乎。方物尚无声息。奏上早晚。亦未的知。
甲寅闻查侍郎终执己见。必欲添上会典之语及袭王未久又无疾病八个字。而赖尚书不许。故以此相持。今日又不得正书云。可痛可痛。
乙卯译官等来言查哥又曰奏稿只引一例为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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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辰赖公闻查言。大以为恨。分付司官。一依前稿作速正书。拔去查所添之句。欲于数日内进呈云。赖之如是力扶。实是意外。可幸可幸。迎送官通官等与沈阳押车将偕来。言曰道路泥泞。尚今难通。十馀日之内。决难运车。故迟滞之由。先报礼部而来云。
戊午闻文书送内阁云。
庚申常明使其家丁来言。昨奏文书。皇帝留中不下。欲问于中堂处之。而已与马中堂有所言。保无他虑云。所报虽如此。未得皇旨之前。疑信交中。忧虑尤甚。谢恩方物。以特旨只受封典礼物。其馀则不受云。
辛酉常明使其家丁飞传喜报。俄而提督传示红纸小牌。以为皇帝特旨准请云。其为庆忭。曷可形言。盖今日皇帝御闻时。询问可否于阁老。则阁老马齐对以朝鲜虽曰外国。无异内服。况与内诸侯有异。准封无妨。而唯在皇恩云云。故有此特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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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初一日丙寅。因译官金枢得见内阁循簿。如我国政院日记之类。或曰环簿。或曰题奏事件。诸册所录。或有详略。而反复参考。不无一二可观者矣。
戊辰臣偶阅新刊 明史辑略续凤洲纲鉴者。其载我 国事。多不实。如云我 国幅员东西二千里。南北四千里者。殊甚诞荒。若此类居多。而其中诬我 仁祖大王一段。尤极万万虚罔。节节巧惨。臣不敢移诸笔舌。而天壤间宁有是耶。第观诸人奏疏之语。专欲恐动皇帝。至请声讨。沮戏封典。此盖其时大北馀孽。意在图复旧位。日夜流言于毛镇。故登州巡抚袁可立之疏。至曰闻往来员役言如此云云。当日贼臣辈所为。据此可知。而其愤冤之切。污蔑之甚。较诸 宗系之受诬。不啻过矣。甲寅后辨诬使之一请即止者。其时则以其略见微细文字于野乘。非如今日狼藉于史传。且其时去丙子不远。我 国之畏约特甚。彼国之待我 国亦不如今日。似难累烦奏请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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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偕正副使率员译等。往鸿胪寺。习朝贺仪而还。李枢以环簿题奏事件续示。其中户部题本。太半查敕盐政事也。苟系滨海产盐之地。莫不为屯盐之所。其请查题本。或曰该地方官务即着落殷实商人领运。无致误课。或曰如有兴贩。任意行私弋利。以致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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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三使臣率一行具冠服。随通官诣阙。由东长安门西挟门而入。历天安门端门午门。至五凤楼下西翼廊暂憩。通官导一行由午门右挟而入。坐于仪仗外西班之下矣。俄而撞钟五度。警跸三声。满汉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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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皇帝又欲引见使臣于乾清宫。礼部已出仪注。而上使卒得外感。證势颇重。势将待其差减。方物车卜亦无声息。未知此后又将费了几日。可得离发。郁郁难状。
甲戌方物车包始为入来。而物种多致水浸腐伤。白绵纸择其不沾污者。堇堇充数。而以红苧布水浸色坏。将欲改备。而事多苟艰。可叹。
戊寅先使译官金是瑜等领方物入送阙内。臣与副使及一行进诣午门外领赏。谢恩而还。礼部例设上下马宴。而臣等以 国恤辞。俄而礼部官员送宴床于馆中。臣与副使及一行。具冠服出庭中。西向行叩谢之礼。
壬午上使之病一样添重。决难引见于乾清宫。而行期又不可费了多日。故不得已周旋于十三王。堇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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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臣与正副使次第离发。
己丑路逢甲军押领载银车八辆而去。问之即曰每年春秋。皇帝放下沈阳甲军料银。故载去耳。问曰几两银子么。答曰每车载银二万两。共八车十六万两银子矣。问曰军士每一名银子几两么。答曰章京一百五两。甫古三十六两。凡军二十四两云矣。又见数三甲军驱近百匹马群而去。无羁无絷。而略无横逸。低头垂鬣。如争一路。可见胡儿御马之能也。
庚寅是日乃 先王小祥也。四更臣与副使及一行发行至八九里地。铺席于野中。以素服行望哭礼。上使以病不能参。
九月
初三日丁酉。臣与副使欲见锦州卫城池。晓头率数三员译先发。未至城五里许涉小凌河。从西门入。左右周览。则民物极其繁盛。城郭亦且完厚。见其山川体势则便是都邑之地。决非寻常屯卫之处也。意者他日或为蒙古之沈阳欤。盖其城西北十里许。有一带山。其外则尽为蒙古地方。近或五六十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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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未逢皇历赍咨官韩寿大。始闻 京国平安消息。欣幸何言。
甲寅人马卜物次第出栅。义州将校辈已先来待。铺幕张网等事一如去时。
乙卯还到鸭江。自渡江至燕京。山川形胜。风谣习俗。多在于从前闻见事件中。臣不复赘陈。只以沿路所睹记者。间或参附愚见。条列如右。
竣 命后引见时奏曰。古人奉使外国而还者。或先言其国未然之事。谓之觇国。而臣则愚迷无识。何敢与论于此。但臣留馆时。连见其国印出朝报。则皇帝明察太过。文辩有馀。专以摘发群下之欺隐为事。此固非帝王正道。而但批旨间或有切近人情。微察事理之语。若果有实德。则其国姑无可忧。但即今天下事十三王无不总理。而常明者内为皇帝宠信。外与十三王同心。多有权力。故今行大事。亦赖此人周旋顺成。而第臣则别有区区之虑。以今番年羹尧事见之。羹尧勋名权势。隆赫一世。一败之后。受赂用权之事。虽甚微细。而无不摘发云。常明自是以无识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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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岩集册六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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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曰祸乱萌而明者晢其几。 宗社急而荩臣捍其艰。故虽天网高悬。快施鲸鲵之戮。然贼胆惊破。实藉虎豹之威。事固异于行居。功则存于根本。爰稽故典。庸答殊勋。惟卿弱冠翘英。名家济美。精神映照而烱若瑚琏。言议宽中而平如弦水。秉公心于牛李之外。擅士望于崔魏之间。词华颖遒。魁占莲桂之榜。珂佩都雅。名动梧竹之扉。际孽臣之鸱张。遂散地之蠖屈。独持清议。早见怪于时标。觑破祸心。愈被嫉于凶贼。西清帷幄。阻花砖之宿趼。南郡簿书。困紫绶之左斥。属予更乎弦辙。俾卿贰于铨衡。扶抑不偏于鉴裁而众论咸服。辛甘并归于剂和而公道乃恢。重以婚姻。同我休戚。规范最正。盖取诗礼之家风。倚仗斯深。冞增鼎吕之国势。嗟乎近事之惨。实惟前代。所稀蜂蚁之屯。窃发于墟莽。狐鼠之族。密伏于辇都。凶言腾而天地鬼神共怒。警报至而君臣上下胥惊。其谓国有人乎。谁令祸至此者。鬼蜮难测。人莫知其所由。冰霜有渐。卿独见于未著。俄逆囚之就讯。果前言之若符。智非识微。不足以晢萌芽之始。义非体国。不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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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 英宗大王庙庭配享臣左议政 赠领议政赵文命书[林蓍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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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雍正十年壬子十一月二十七日 国王遣臣承旨 谕祭于卒礼陵府院君赵文命之灵。党祸之烈。甚于猛兽。繇汉汔明。覆辙戒后。欸我卿士。朋淫若纽。激惟波跃。争则市斗。谁能止沸。撤薪以手。厌厌崇饮。众醉卿否。不邪不褊。何好何丑。箕畴皇极。曰有所受。朝阳一封。前踬后踣。前席深讽。互猜争诟。惟予与同。契若符剖。沛乎纵壑。纳之自牗。彊圉改弦。首畀铨部。有齐淑女。为京室妇。同休共戚。望卿则厚。文衡兵权。历试迭授。奚适不宜。乃左乃右。粤岁在申。厥绩愈茂。始贼飙发。逡巡介冑。疏襟雅量。时佩将绶。恃若铁壁。镇犹威斗。匪直捍卫。广布谍候。遂致钩擿。罔有网漏。纪勋旂常。永世不朽。乃玆仲冬。重晖晦瞀。 宗社焉托。茫茫宇宙。予心若捣。卿涕悬溜。眷卿冞笃。倚卿益懋。俾卿盐梅。以调好莠。讼而继师。盖验羲繇。难平者心。不齐者口。故勤戒邑。所勉益缶。漫漫杀机。一半犹救。䌤纶寅协。庶期耐久。台躔中拆。事违八九。首揆才亡。卿逝可(可衍字)何骤。病里囊书。字字沾袖。言实膺服。职乃勉副。彼天不慗。遽报以讣。寥寥九行。畴复予佑。今玆悼衋。匪专婚媾。若卿为人。世岂多有。刚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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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祭文[吴彦儒]
维乾隆十二年丁卯十月初九日 国王遣臣承旨 谕祭于卒礼陵府院君赵文命之灵。相古懿辟。代有治体。周文商质。与时因替。凡今党弊。理宜回斡。箕畴次五。是予轨物。孰与共济。昔卿我契。卿初出身。志挽斯世。皇王道大。讲自幼学。风波满道。介特自植。譬之琬琰。烧剥愈光。彼哉分割。心所悯伤。立名为偏。只此便错。是必先破。然后为国。我论非臆。先正所命。燕行返奏。首举纲领。逮秉国论。壹此操持。酸咸缓急。人各异规。共相蔽阻。其入轧轧。卿为砥柱。独当奔决。滔天势巨。填海心苦。岂无捍格。庶竭肝腑。裁扶损益。两尽斟量。恩雠往复。事化或忘。积以分寸。期以年岁。何陂不平。何志不徯。使卿天假。终予治定。风期冥漠。宛如梦境。邦之殄瘁。旧臣继陨。存者馀几。日困挤摈。环瞻世级。十层下坠。机涂转密。杀运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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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祭文[南泰庆]
维乾隆十九年甲戌六月初九日 国王遣臣承旨 谕祭于卒礼陵府院君赵文命之灵。昔我有臣。勋在 社稷。风云鱼水。契合如昨。𨓏在涒滩。逆孽势将。凶锋飙发。呼吸存亡。卿居笠毂。予倚长城。环卫有严。宵柝不惊。沈几先发。角距自落。譬如汉汲。坐詟淮贼。有弟奋袂。王室共奖。武功耆定。国势永巩。旂常铭绩。带砺申誓。匪直肺腑。实托心膂。皇王大道。卿所藉手。入告出谕。义责诚救。斯为我极。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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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祭文[英祖]
维乾隆三十四年己丑八月二十八日 国王遣臣承旨 谕祭于卒礼陵府院君赵文命之灵。呜呼惟卿。昔年簪笔。为予春坊。粤在辛丑。名登瀛馆。吏议宰列。呜呼戊申。纪功麟阁。身为戚臣。五营遍历。冢宰文衡。金瓯枚卜。协赞几岁。一心报国。追忆曩昔。恍若今日。因事兴怀。缀文替酌。卿灵岂昧。庶几来格。(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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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忠,朱晦庵之论朋党。其言明白痛切。岂不诚人主用舍之正法也哉。然此就君子小人已判者言之耳。若夫同出士类。人贤否相参。事是非互掩。不可截然舍彼而用此者。则虽欧朱当之。又当别有以处之矣。呜呼。此文纯公南溪朴先生之说也。先生以命世大儒。起林下。佐 肃宗甲戌更化之治。盖举是说而措之。而推本于皇极荡平之道。惟我叔兄文忠公府君私淑先生而笃信之。尝以为党弊不祛。国不可为。其在 经幄。上万言疏痛言之。间遭斥逐而不悔也。今上殿下明明在上。深嫉党人之为。而思有以矫之。即位之三年丁未大黜陟。起府君佐铨。由是凡五迁而遂大拜。府君慨然以世道自任。调娱弥纶。惟诚惟公。是非惟其事。贤邪惟其人。锋镝四至而凝立而不挠。水火相射而并制而不发。于是崎岖者渐平。偏局者渐通。自非狠愎不祥甘心为三驱之前禽者。咸造在廷。叶推车之力。荡平之治。盖将十七八成。而府君逝矣。呜呼。匹夫而抗独见。欲以定一国不齐之论。振百年积痼之弊。不量力则诚有之矣。若其苦心血诚。可以质天地而无愧。事之成不成。宜在所不论。况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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