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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四 第 x 页
星湖先生全集卷之二十四
书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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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年十五至二十皆可冠。按古者二十而冠。盖古人自十五岁入于大学。学修己治人之方。习之五六年。而至二十则德器成就。气血强旺。可以责成人之事也。自宋以来。皆以早冠相尚。过十岁而总角者少。此程子所谓不可以责成人之时者也。家礼酌古今之宜。十五至二十皆可冠。不为画定立说。而欲人随宜行之也。今人家子弟或有目不识一丁。口不诵六甲。而遽加冠簪。责以成人。其可乎哉。必须依温公之说。虽及可冠。姑待其知识稍长然后冠之如何。
礼云男子冠而不为殇。古亦有不及二十而冠者矣。家礼则以男子已娶为断者。若限以冠。宋时为殇者鲜矣。又若壹是待其知识。或终身有不冠者。大同之俗。不可尽革。况有十五以后之定论。遵之无疑。
以史考之。周成王十二而冠。赵文子十七而冠。秦始皇二十二而冠。汉惠帝二十一而冠。汉晋诸帝或十四或十五六七而冠。则古人冠期亦可见矣。而程子尝言襄公早冠之非曰虽天子诸侯。必须二十而冠。然则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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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诸侯冠礼。只有冠颂一篇可考。推本而言则圣人虽有非之之说。既始诸夏之末造。而成王之冠其礼亦备。此周公之制也。其祝其颂。实非孩稚所可念听。或者既升大宝。成人为急。而成王心志猷为。至十四殆可服行故耶。童騃不晓则祝颂奚屑。既治成人之事。又不待二十之限也。未冠。衮可施。冕不可加矣。此皆臆以云然矣。
家礼云父母无期以上丧。始可行。大功未葬亦不可行。此文本于杂记大功之末可以冠嫁之文耶。母为其父母。已过小祥则服除矣。虽有心丧之制。既非正服则亦可行之耶。若父出后者为本生亲。虽在心服之中。不可为主人。而与于傧相之间。则父母在心丧者。俱不可行耶。昏礼言身及主昏者。而此但言父母何耶。
父母及主昏者。恐无异义。冠昏皆有宾主书缄之礼。非心丧所可行。出嫁女期丧。父母之外。惟祖父母及父之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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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内择一日云者。谓年及可冠之岁则正月以后。无非可冠之月耶。士冠礼云夏用葛冬皮屦则四时皆可冠。而非独春也。夏小正云二月绥多士女。注为冠子娶妇之时。家语成王六月冠。且秦汉去古未远。而始皇以四月己酉冠。惠帝以三月甲子冠。则馀月皆可冠。而非独正月也。然观汉晋诸帝多以正月冠。正月果为可冠之月。而已上非正月者。皆因事势所拘而然耶。或读如定字以为所定之月。如何。
冠之正月。昏之二月。亦大槩言之。不必训正为定。
冠者祖及父俱在则父不可以主之耶。必求宗子而主之者。出于尊祖之义。而亦重成人之礼也否。
家礼有高祖之庙则宜先告于此。其宗子亦宜为主。
戒宾条某有子某若某子某亲有子某。语意未畅。恐有阙误。如云某之某亲之子某如何。
宿宾条云子某若某亲某子某。当与此校勘。愚谓某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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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仪戒宾宿宾书式。祭脯醢等节目补入者。尽有可观。依此行之如何。
家礼极简当。丘仪虽不从可也。
古人重冠礼。故必行之于庙。后世庙制无法。难以行礼。故冠在外厅。笄在中堂。今人家庙庭广阔则虽无房室之制。可以帟幕之属施之而行礼。无妨耶。
家礼帟幕为房。垩画像阶。无容更议。
陈冠服条云有官者公服带靴笏。无官者襕衫带靴。按古无大夫冠礼。盖为无生而贵者。而家礼云然者。宋有任子法。卿相之子。未离襁褓而遽受爵秩。故有有官者冠之例。今时未有未冠而贵者。则公服等勿用可也。三加条亦云公服襕衫则有官者公服。无官者襕衫。可知矣。五礼仪及击蒙要诀有用纱帽公服等文。未可知果合家礼之意耶。
此说良是。昏礼摄盛。然士乘大夫墨车。不许夏缦夏篆。未有无官而僭用之例。况冠无摄盛之义。以总丱之身。遽加爵位之服耶。此导之以利禄。断不可。
参礼条襕衫只为进士服。而冠礼云无官者襕衫。然则虽未为进士。而亦用襕衫耶。丘仪未为进士者代用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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襕衫唐初士人以为上服。禁举子白襕下服紫。则本无官之服。参礼为进士之服。进士亦无官者。只宜遵家礼之文。
郊特牲孔子曰三加弥尊。盖古者始加缁布。次加皮弁。次加爵弁。缁布之粗。不若皮弁之精。皮弁之质。不若爵弁之文。欲其由粗及精。由质及文。以示成人之渐也。考之周礼皮爵二弁。上下通服。故虽士亦用之。且宋时幞头襕衫。为贵贱通用之物。而无僭上昵下之嫌矣。唐长孙无忌议服袍者。庶人加襕以白。又邵尧夫师李挺之虽在野店必襕。朱子君臣服议曰今之公服上衣下襕。观此数条。可知为上下通服。今则有官者戴幞头。进士著襕衫。若因古行之似不稳当。丘仪略言其非。以为代用之物。而大明服制又与我国不同。则亦何所适从耶。
礼时为大。时用公服。何可滥加。
家礼三加之节。亦有先后之序。初加冠巾深衣。用古道也。再加帽子皂衫。用常服也。三加幞头襕衫。用盛服也。今当遵此。初加当依礼。再加用笠子道袍。三加用儒巾黑团领。未审如何。
礼不忘本。始加之服。不可违也。其馀不过因时为制。既非古道。又违今俗。则容有增损之义。方是善学家礼者。语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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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答孟懿子曰始冠必加缁布。示不忘古也。此盖爱礼存羊之意也。程子曰今行冠礼。若制古服而冠。冠了不常著。却是伪也。必须用时服。此亦不尚虚文之义也。二说固并行不悖。而冠服既有古今之不同。则不得不随时而异也。以家礼考之。初加用缁布深衣。再加以后已无皮爵素纁之制。而专用时服。是诚通用古今之制。而意有所在也。后世冠服亦与宋异。则亦当遵用其意。随时斟酌也。若拘于冠服。遂废冠礼。其可乎哉。今依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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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加弥尊。服宜有别。然穷乡贫士。不能皆办。借求不得。亦不合缘此废礼。称家杀仪。古训所许。束帛十端。而无则用一。昏礼亦许钗钏羊酒果实。如此者。虽不用犹用也。缁冠儒巾不费财可造。幅巾古无见。书仪家礼亦因时也。虽阙无妨。道袍家家有之。借不难。其交裾无缘。与深衣不同。姑缝合两旁。黑染纸为缘。既加去之。按朱子君臣服议。庶人许糊纸为冠。即其例也。古者再加素积素鞸则白布道袍固其类也。黑笠青袍。又可以代三加之纁裳靺鞈。此就穷士无助者说。苟可以不尔。何必然。古者将冠者采衣锦绅。家礼仿为四䙆勒帛。而又象其类为采屐之制也。履者丝履也。初加之黑屦是也。鞋者皮鞋也。再加之白屦是也。靴虽非纁屦之比。乃后世之公服。故用于三加。然今俗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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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戊辰)
书至未覆。倏见岁易。重阅前缄。更不胜缅然遐想。向来欢侍万福。既甚慰释。不审新年起居更若何。亦以向傃。瀷年数压重。如百十斤担子在背。旧恙新痾。何待言而后谕耶。但书中称引过当。懔不自安。瀷少壮未尝知学。及弃举业。杜门畏影。作辛苦生活。然犹世情险巇。往往威怖。以是日用云为。务为缘督。回念一生伎俩。无可指的。玆实不敢悔而反自惜也。亦思吾既沙魇过世。未死之前。得见有恒于此事者。庶几无憾也。顷蒙足下俨然临况。殆倾盖而披襟矣。及见两纸札翰。考据精密。见识通透。大非俗学捞摸之比。用此田地。不懈而益加趱步。何患不到古人梯级。此果吾党之有其人。而恰慰馀生之望也。足下之于路脉功程。必有素所审明者。又何故借听聋聩若是之勤挚耶。此无佗。若无若虚。益勉询访于寡不能耳。瀷闻苟欲自进。一言有馀。头容直不妄语。童幼所习诵。而乃因人省起。为终身德业蹊径。彼数子者初非不见此句。即志向则气顺。气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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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卦变之义。素所疑晦。公实说出。是谓人心予忖者乎。瀷十数年前。于易妄有劄录。中间病昏抛掷。近始重阅。顿知初心之迷罔。不免刬除息补。稍觉端绪。设或三二年不死。又去纲理。必复如今日所见。况佗人之索过觅罪耶。日前慎耳老适过。硬求借观。不得已许之。目前无记。只略道其槩耳。程子贲传云刚上柔下。非谓就卦中升降也。然上文云分乾之中爻。往文于艮之上。若非卦中升降。何必曰乾之中爻。其佗随蛊之传亦同。此先儒所谓说得牵强也。朱义以比近二爻相易。虽若简便。其在三四爻者。居两卦之间。疑有往来之义。其在三画卦中者恐无此义。况涣三非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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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戊辰)
逢时些而别时久。往往书牍。何足以慰此缅怀。况今敬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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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先天图配洛书则一二三四直坤巽离兑。九八七六直乾震坎艮。可备一说矣。从北之一。参其一为三。参其三为九则得矣。参其九为二十七。参其二十七为八十一。七西一北。何故。但用其零。从西南之二。两其二为四。两其四为八则得矣。两其八为十六。两其十六为三十二。六西北二西南。何故。但用其零。愿闻其说。
先贤画卦。皆但悬空说。四生四成之数。不循位次。已甚可疑。况中五岂与于卦序乎。
易言数目之类。窃谓一以画言。三以卦言。七以还复言。八以又进一位言。九以又进二位言。十以又至于应位者言。盖以七日八月者推之也。其义时有未晓者。吾智不及。凡易之象数。其可悉著蕴奥耶。故某之说易。专在于因其文势而究考。至不得则曰未详。于来说看得未易。不啻较迟三十里矣。
中星之差。非所可疑。不但东西有差。又有南北岁差。其差极微。中国未觉也。及西洋之历。始无馀蕴。不能猝举。待别时说。
日蚀初非难晓。至于月蚀。有闇虚之说。此决不然。至象纬考。谓与日相对处。常有物在。所以蔽月。若然。何无星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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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土分野。其见于天官及淮南子者。各不同。意者当时因其应验而云然也。以大地言。中国不过一片土。我邦又不过其东北黑痣之地。疑若浑象之不与相应。然以理推之。不无其理在。比如一盆水在庭。浑象四到。莫不照在其中故也。夫天地父母也。其经纬文章。合有究悉。然至害异上见。不应者八九。此宜置而不论。姑舍是。
历元六甲。不曾留意者。何可强对。若专心为之。稍流方技者流。更须慎思。
十二肖神。曾见指爪奇偶为象之说。六神皆阳。六神皆阴。恐不可专诿于此也。其言又曰鼠爪前五后四。所以跨居夜半之子。吾尝验之。老鼠后爪亦五。独细少者。疑若如此。然细审之亦有痕可觅。特未之长也。
答安百顺小学问目(庚午)
程子有无尊卑之说甚可疑。礼父至尊也。君至尊也。尊同也。拜下何害。设或遇父于行道。父在马上则不拜可乎。韩退之拜北平王于马首。古人于长老。固有此例耳。岭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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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女子子之于父。与男子子必有不同者。
友者五伦之一。非悠悠面熟而已。其合也必有其礼。于士相见可见。然志相悖则疏。有大故则绝。执者或是执持而不相舍之义耶。然未可详也。
圣人事天地如父母。父母有威怒变常。子可安寝耶。按寝不侧不伏又不抑则将柰何。徐偃宋偃之生。不覆不仰。则所谓偃者何状。意者难产横偃而不出耶。窃谓不侧者。不寝于床侧。恐危坠也。如汉帝踞侧之侧。凡夜寝或侧或仰。何可禁止。尸者舒布四体者是也。寝当齐手敛足。舒布四体如偃尸则不敬。
居。坐也。子曰居。吾语汝。容。身体之动作也。礼云如闻其容声。谓坐则端直如泥塑。不可无故妄动也。愚谓与坐不箕相似。箕是𥳽扬之物。人多𥳽扬身体。不能凝定。此类之谓也。
德运所克。祭祀不用。皆傅会之说也。然大司乐分明不用商。非误写也。孟子曰金声而玉振之。玉亦金类。始终皆金。中间合乐。以四音为节。古制如此耶。五声相生之序。宫徵上而羽角下。商在其中。宫角者清浊之主也。徵次于宫。羽次于角也。六合之说。见于大司乐。以正针故也。子酉右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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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疑泽手如染指。亦似未允。旧注以濯训泽。然则不字或必之误耶。古有棘匕角柶则有匙矣。五谷既备则饭不必黍。而古人以黍稷为重。
答安百顺(辛未)
百顺足下别离经岁。疾忧熏心。犹思想未已。今承札纸长字细。款洽溢于行墨。慰感难胜。虽凭审优游从宦。体气葆重。慈帏宿證弥留不快。亦以忧叹。玆对幼章书之所未既者。又有以略访。恨不能鼎足相参耳。瀷衰剥理也。子病在髓。再见周星。败證不去。右腹脓溃。浸蚀及左。臀脊之间两开疮口。光景当如何。老身夙夜躬护。筋力竭。家产从而荡尽。药饵滋味。几未免都停矣。人或谓才不虚生。余答云才非所有。而古之贤智。未必寿考。又或谓德必有享。余答云德无可称。而世之不肖往往永年。其有所准耶。但痈疽阅久者。毕竟多吉少凶。此说或庶几可待耶。闻足下得官。忝居朋友之末。岂不欣悦。野性迂虑。惟在务剧而心怠。其于吾道减却分数。此实爱之甚而过计所到也。今读两幅书。应俗之暇。一意进步。看读精致。以此用功。安往不入。闷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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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主昏未必近属。虽有重服。恐不可避。以指家中正尊而言也。昏比于冠较重。添一身字。或身服侄丧及有子丧而继娶者。在父服轻。此类之谓耶。未可详。
昏礼设馔。东西相向。仪礼已如此。何谓不同。所谓共牢者。谓夫用上牲则妇亦上牲。夫妇齐体故也。曾闻尼山尹氏之礼。惟三鼎合设。佗皆别床。亦未之考矣。鄙家迎婿。惟主人之意。而不用妆婆。所示宜矣。馔品家礼已不遵古。各以相近者代用。而今之生鸡即兔腊之遗也。油蜜果乃东邦旧俗。忠宣王娶于元亦用此。意者汉果云者。流俗之讹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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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盏红丝亟去无疑。
曾闻新妇红衫。出于明升之妇。必是贵者之服。虽未知信然。我东之俗。不掩腰衱。甚骇然。乡里贫室。欲用妆婆。甚费钱难办。故顷日孙妇之入门。首䯰衣裳。皆用常制。以为遵用之地。有饰者为假䯰。见于家礼无饰特䯰。合于宁俭之义。又何妨。今俗发䯰。自三国时已然。愚疑此恐殷制。而箕子所化。据白衣大冠而亿揣也。瀷昔年有所备论。其说长不可卒既。待异时说。必欲见之。从后使小孙录寄耳。
五世以后相与昏。因殷道然也。唐虞之世何论。五世之前固有禁矣。颛顼杀同产为昏。见于何书。
中国姓贯。非如我国之繁多。李为陇西。柳为河东之类。莫非同系。非如今之不同源也。虽或分为别姓。明知一派则何可昏也。若然黄帝之子同产而可昏耶。同产者姓同而不可昏。则异派者又何嫌。纲目刘聪之类。固有史断。而曾推究未得耳。
环珓今有遗制可考。来日丁亥云者。以此起例。非谓或丁或亥而已。其实柔日皆可用矣。朱子谓亥为天仓。祭所以求福也。昔曾考之亥非天仓。未可晓也。不卜而定日。今俗皆然。从之无妨。然其二祥。今用亡日则不用古之卜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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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羹镫也。铏羹今之所谓汤羹。古谓膷臐膮。无官之家三鼎亦过。以鼎俎奇之说思之。当用奇数。故鄙家以飞禽走禽川禽备三品耳。家礼果用六品。而贫室难办。故减用四。肉脯盐鱐亦笾实。故合为六品。蔬菜及食醢盐醢合为六品。应六笾六豆之文。六笾亦涉乎僭。略据家礼为之节也。家中所行如此。无则可减。而有不可增。何可汨董杂陈。惟乞商量回示。
汤者俗称而不古见。羹非鱼肉而何。槃有沐浴之槃则非必器之浅者也。大羹古之肉湆。而今之所谓饭羹也。铏羹用牛羊豕而亦和菜者也。用生诸侯之礼。沙溪已非之。
脯醢不定其品。故相间设之。仪礼可考。非一物而叠陈也。然脯是笾实。醢是豆实。故鄙家据古而脯设于果品之列。与盐鱐居南。醢设于蔬菜之列。与食醢次之。未知得礼否也。
家礼陈馔有盐楪。而至设馔阙之。意者礼所谓肝盐并也。今咸酱即与盐同意。从俗与淹菜当中设之似好。醋则烹饪时随意和之。何必更设。鄙家如此行之。未知如何。
礼疏所谓饴蜜。只用于炤烛。如今昏礼之刺烛也。然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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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兄弟若兄弟之妻祔于祖。子侄祔于祢。若侄之父异居有庙则迁其主而从之。侄之父兄弟也。自有庙则迁侄之主而从之也。祔祖之礼。或有难便。则不若各祭其妻子。言侄则侄之母在其中。然则继祢之宗。宜自祭其妻也。妻以下设于堂下。既无所祔之祖则别告宜矣。虽有长房之奉主。不必用中一以上之例。东俗四节上墓。非礼也。寒食起于龙忌。十月一日起于秦陵。后世遵之。鄙家所行。而十月一日值朔参。故依郑愚伏说行于上丁。未知得乎否也。横渠云物生物成之时。未必然。凡云节祀者。皆指庙事。秋夕者自首露王陵始。未必可遵。正朝尤不可舍庙上山矣。四时祀。礼之重者。然尝思之。古者无田者荐而不祭。今则墓祀节祀朔望参之类。比古倍蓰。将何以自赡。鄙家则一年八节。有事于庙。群主并飨。时祭略同。特一献不读祝。与其当行而辄废。不若定为式。只于节日设时食之安也。节祀古无故也。此涉于妄意。然贫甚不得已以简俭为度也。若贵显之人何必然。
同原许多墓。退溪谓省谒之后。合设于墓舍。此意何如。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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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尽墓以同冈。故有事则异所者亦合推以及之。然墓祭古无。故虽亲尽不害有事。家礼可考矣。但岁一祭而有疏数之别。其亲未尽。固两举矣。朱子十月一日怀先陇诗可證也。礼既定。虽同冈亦限于制而已。忌日一日之丧也。故是日不饮酒食肉。前期齐戒者不茹荤之类也。齐与食素不同。后三日食素之说。曾闻京里士大夫家有如此者。寒旅两先生事。未之知也。冶隐一月不食肉。退溪谓不必为法。幸更考焉。
家礼只云前期一日齐戒。不曾闻以世代远近分轻重。
父前子名礼也。祭祖而名其父。不得不尔。
一日之内。宗孙不可悉皆躬奠。则诸孙随宜各奠。亦似不免。弟侄则祝当云使某云云。若尊属则云宗孙未暇躬奠。某亲某代荐岁事。如此何如。非曰当然。愿学焉。
答安百顺(壬申)
百顺足下书来。辄闻所欲闻。即无论中与否。在今世以此道为家计者几人。惟百顺能仕学兼敦。进修不已。大为朋友之望。又承官隶不宜私役。此与一命存心之训合。从此推之于世。必有多少所济。亦以钦叹。又审炎令。侍履增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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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以气言之。天地之始。五行俱有。奚独有水以质言之。万物未生。水安得先有。其说可疑。幼章欲尽去此条当矣。古有地在水上之说。朱子谓登高而望。山势如随波之状。此或记者之误。宁有是理。子思曰地振河海而不泄。水者在地面者。绕地皆然。地安得浮在水上。浑盖之义。失之已久。惟北朝崔灵恩有是说。如蔡邕不解盖天。而朱子取之。至万历间始合浑与盖为一。而历法乃备。然则有天地然后水于是生于两间者也。人或以水不坠下为疑。此又不通。如大地居天之最中。何不便坠。近世有李时言者。独信浑盖。金判书时让讥之云时言不解此理。可为将任耶。此甚可笑。其实李是而金非矣。金参判始振亦有说。南斯文克宽辨云如蚁附卵绕行可證。此又不明。蚁或如此。而佗物皆然耶。凡物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气本于天。故无不上。质本乎地。故无不下。所谓上下。以地心为断。凡物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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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厕必于未接物时。非必硬定说。谓可以如此而然耳。抑有一说。习之之久。其不能者盖鲜。人不饮食则死。余有故人某。但吃松叶末一撮。闻之则非有法术。久习至此。林川有僧。只进乾饭。平生不啜一呷水。亦无恙也。呼吸人所不能无。而胎息者能之。夜寐难废而僧徒有睫不一交者。瀷曾少时登圊进缄。以渐习熟。数可使稍稀。除不得已外。犹或可至于未接物时也。或偶失昼睡则次日到其时必思睡。当午点心小食则次日必觉饥。二便亦必到其时思下。或强意忍住则更不尔也。用此推之。事皆由心。忍德为功。此意如何。
举其名而不称我。所示诚然。近世如畏庵李丈每举其名。俗耳以为骇。我者即人之对称。恐非慢侮之辞。此等循俗为之何妨。不然亦有异众衒名之嫌。揣量己分。反有不自安者。
许衡之于民彝。似若有助。琼山之诋斥。亦有其说。元世祖信于桑门。辟儒道二教为外学。贬孔子为中贤。尊桑门为正道。及世祖殁成宗即位。诏中外崇奉孔子。夫孔子自古通祀之。何待成宗而崇奉之耶。其事元史讳之也。此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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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制祭三世。本于古礼。大夫三庙者。谓祖祢及始祖。而不及于士。今兼士言之。士又有许多等级。而并许四世之庙。其弊无穷。故不采。异姓讲族不婚。东方之美俗也。每见中国传记。多淫丑可恶。亲近而许婚故也。先生无别白之论故去之。有事于卑。不敢援尊。祔事有是说。然忌祭非古也。不过从俗义起耳。夫忌者一日之丧也。母之有丧而父其晏然乎。悲母而及父。何害之有。以事生言之。或为母设馔而于父阙焉。心必不安。故愚以为并祭实当。同原许多墓。以纸榜合祭。始为允惬。后见居墓下者墓与庙迫近。墙内有主而墙外设榜。恐非情实。此果何如。非曰见定。愿闻的确之论。外孙奉祀。恐无不歆之理。祀典所载许多。虽非血属。虔诚飨之。鬼亦来格。何独母之父母而不然。近阅大雅。邰即后稷之母国而稷受封。是必无嗣国绝故也。古之帝王必于其地庙祀之。稷何忍不祀母氏之先也。史虽不言。其义必然。但不敢同祀一庙耳。支子祭于私室。朱子已行而用牌子。不知已祭而置牌于何地。闻丧之礼。丧所有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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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癸酉)
不谓专价带缄远至。虽以奉职安重为慰释。又以审萱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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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癸酉)
玆奉八月九日书。即旬月始达。虽审血證颇困。又不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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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癸酉)
自闻君带疾旋归。懮憭未休。无缘更探起居。今承札翰。虽以證不增添为慰。又伏审侍汤之忧恒深。种种悯叹。閒局迁任。为之心幸。功夫多魔。亦极差事。瀷间不免负玆呻痛。初非深痾。神气辄觉落下一层。如高山转石。步步难复。嘿观其势。非惧伊笑。粹语赖君将见完成。奚独鄙人之幸。独恨此懒翁神爽精澌。无力可以及此。只仰与幼章详绎而卒业焉。使小孙九焕略阅。察其伪误。其字画之从俗者。幼章必有指的矣。别纸亦有闻命矣。小序抖擞强草。荒陋可愧。岭士入梓之说甚好意。但恐无人办得此也。余所汇礼说。尤要于日用。岭士其有闻而知者耶。四七之论。元非紧要。只是张大于东邦。其说不亿。毕竟达理者以为如何也。如答李平叔一书。君以为疑是也。序文所谓未及刊正。此类之谓也。去之无疑。不独于此。其答奇明彦。亦或有数句难晓者。若以尊师之重。而并与未得为已得。是自欺自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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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甲戌)
两札骈到。俱是腊月出。出而岁新。又月几望。侍汤起居若何。满纸忧煎。令人攒眉。身上痛苦。虽曰间歇。凡疾患为所重压榨则或有不自觉者。惟望煼灼之中。并加保摄。无至损伤焉。瀷公然不死。故生在地上。方寸迷罔。悲欢都忘。但觉筋骸渐益不束。十拗并见。默想暗地催趱。日夜无休息。非悯伊笑矣。粹语之目。恐不必改。其赞叹之辞。亦何必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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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甲戌)
岁初一简。常置案频阅。何异接席驩妍。寒有馀威。句萌夭尖。不审此时。侍汤起居若何。顷见幼章书。有忧患少歇之语。为之多幸。瀷尚犹撑度日月。如远行子只待路尽处。山过而又山。水渡而又水。不见停歇。惟自嘿怪耳。或传已移职入殿中。此虽一时逆旅事。恐有劳逸之别。其果然否。粹语赖君得成完编。此亦如久病人。多少剂治。毕竟按脉诊證。归功于神指也。瀷于陶山书。用力亦勤矣。于礼有分门类编。于四七论有条辨。独此书修润最难。旷久不断手。今焉了讫一大事。丽泽之益。非是之谓欤。其六条疏。有孔光不畏天道之句。更考本传。其于灾异之说。太不相近。未知见于何书。此宜抹去。更加商量焉。王安石之书死琼山。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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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甲戌)
便风有来而往无凭。承札许久。尚稽仰答。甚是缺叹。不审暑令。高堂愆候。或已良已。而侍履亦何如。闻寓处僻远。传信极艰。不能种种探候。与向之在乡无以异也。瀷重得轮行之證。夜不寐昼不食。自念不起。浃月而始稍蠢动。精魂陨穫。较量病前后。如断峡陡泻。翁事翁知。此岂可以复见稣痊耶。内范一册。用意尽缜密。钦赏未休。其间恐或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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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百顺(甲戌)
玆承哀札。已奉柩还庄。中道孺慕。如求不得。何以堪居。卜兆得吉。襄礼斯迫。伏想益复罔极。瀷病颓穷陬。无缘躬造面慰。柰柰何何。日前更修状。寄在龙山。俾有转达。必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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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玄纁一节。是士丧礼公赗玄纁之义也。注赗所以助主人送葬也。盖士非若今之士也。即上士中士之士也。平日有任役之劳而定君臣之分。故及其葬也。有赗币之节。其礼即然也。家礼主人赠。是以子而赠亲也。于义似未安。而家礼如是者何也。尝观杂书。明人王文禄讥以玄纁之赠。谓同于儿戏。此亦有所见否。家礼为礼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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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弓既封主人赠。既夕礼封作窆下棺也。上文云公使宰夫赠玄纁束。疏云窆讫主人赠死者。以其君物所重。故用之送终也。两书郑注皆无此意。特贾臆以为说。家礼不从。若如彼说。何谓主人赠。凡赠自公及宾至兄弟皆有。奚独主人耶。公者国君也。大夫之臣。尊其君亦呼为公。故贾疏别之。平日任役云者。何据而云耶。士非臣于大夫者。王文禄书未曾见。古者贽币之礼。通于尊卑。何谓儿戏。
玄纁奠置之节。诸家所论不一。开元礼柩东之语何义耶。柩东者是柩上之东边耶。抑柩东掷内之馀地耶。既夕礼邦君赠玄纁实于盖。下文既窆藏苞筲皆言旁。而玄纁不复言可置之所。然则似因置于盖上也。未知如何。
玄纁之铺在棺上。今俗之误也。退溪已有说。君赠条注实其币于棺盖之柳中。若亲受之。然柳者丧车也。盖在棺上。君赠故敬以尊之也。子之赠而直铺于棺上。其有敢耶。盖者指柳车也。既下棺。孝子之赠。又其有置于盖之理。柩东主人之位。必有便房。以古言之。凡君以下赠者。悉合同入。非此不可。奠于柩东。恐指此也。今俗无此。投入柩旁。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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柩衣即侇衾也。初丧用覆尸。启殡复用覆棺。则殡时撤去明矣。既窆无撤文。则随棺入圹。亦如疏说矣。今世或有不用者。或言圹中不容有一物。致有妨害。此固慎重之至意。而若苞筲之属为害诚然矣。至如柩衣之类。是薄纱造成者。为害与否。似无所论也。考之古礼。柩衣前后无改造之文。而只是覆尸者用以覆柩也。今世有行丧入圹之别。亦何也。
启殡幠用夷衾则殡不用矣。窆何独异例。疏所谓随柩入圹者。恐推之太过也。既云有妨。薄与厚同为其形露则薄未必得中。故鄙家定式不用。汰也。不足法。今或行丧用劣布。至窆始以色绢誇用。尤非矣。凡礼称家之有无。家礼所著。皆以力赡者言。瀷家贫无财。物物难办。其侇翣等无益于化者。并皆删之。
敛衾无紞。以其无复识别也。柩衣之上玄下纁者何也。
上玄下纁。衣裳之义。故柩衣质杀皆用此例。今人多引于赠币。可咍。
天灰恐有震动之虑。初不能捣筑。似不坚固。愚意欲用水和泥踏筑之。过数版后用杵捣筑。未知如何。
家礼云轻手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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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气飘荡。不如速返而虞。故只斟酒而告辞。此不可易。
翣扇家礼无随柩入圹之文。翣是行路之仪则固无关于圹中矣。丧大记注及开元礼皆云入圹者何也。圹中置物。固是为害。虽以翣入圹。撤去木匡而用之如何。送终之节。不用苧。今世翣扇多以苧布造成。圹内棺内。或有异同欤。
翣为障柩。士用二则无补于障矣。礼云墙置翣。而家礼柄长五尺。未知何义。既云有妨则去木匡不过差等间矣。曾见迁葬者。翣附著棺旁。为害不细。礼云絺绤苧不入说者。谓暑月宜用袍袄故也。未知然否。愚谓古人送死备物。无所不用其极。既敛之后。凡衣裳之类。各有其物。用絺者通谓之絺。用苧者通谓之苧。都无所补。故禁之也。翣之用苧何害。鄙家曾用纸。
铭旌之必整柩上者。以其为标识而然耶。既葬之后。弃之既不可。藏之又无所。故不得不随柩而入耶。若其为标识则薄纱粉书者。几何而不磨灭耶。今世或有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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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识者要人之见而知也。圹内谁见而知耶。今俗或用朱砂和漆书之。皆不妨。盖古者为铭。上缁而末赪。缁长一尺赪长二尺。广三寸。书铭于赪末。二尺者。准今布帛尺八寸许。三寸者准今一寸二分许。其简如此。又大夫用杂帛。不命之士无旌。家礼之九尺七尺。恐从开元始也。其必用赪者。周人尚赤也。穷士此亦难办。谓之杂帛则其色无定。家间定为式。以纸代为之。不命之士。此亦过矣。家礼只云六品以下。而不举无官者不合用有官之例。而东俗尚白。殷之遗风。古无粉书之證则墨书白纸果何妨。古者无纸。故不及。势也非贱之也。吾有此论。朋友多非之。吾又何屈吾以贫为度者。故凡行礼必从易办者从之。可以长久无弊。不知百顺以为如何。
便房之制。礼无明文。尝见 国葬玄宫下面连穿一圹。谓之退圹。藏明器杂物。便房即退圹之类耶。退圹则其浅深与穴相同。而今见家礼实土及半。乃藏明器于便房然则便考之。深不及穴为半矣。丧礼备要图便房在圹东。居中而穿之。其形方。此有考据耶。今世圹用灰隔。若复穿便房则灰隔之制。亦如何。便房居东则地道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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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房之制。不可明晓。若并藏下帐明器苞筲等物。非狭小所能容。诚有妨于祔葬。鲁人祔也合之。孔子称善。朱子谓无许大木。只同穴而各用椁。同穴则不可容物于两间矣。瀷曾治妻与子之丧。圹内不加一物。别用板藏铭旌及玄纁。置诸横板之东边。筑灰于其上。不得已也。此虽无考臆计。其无害而为之。村中亦一二人从之耳。退圹来示似然。
今葬先人于七代祖墓前。当有告先之祝。而礼无明文。或有可据之礼耶。寒冈集亦有所论。今欲依而行之。祝云年月日孤子某。敢昭告于显七代祖考某官府君之墓。今以先考通德郎府君祔葬于墓前。即事之始。敢伸虔告谨告。此果何如耶。伏乞更赐指教。
告先茔此中亦依此为之。而使服轻者行矣。
志石一节。非贫家所能猝办。今欲以木为匡。长五六寸广三四寸。石灰细沙黄土相和。细筛筛下。又和水捣成泥。纳木匡内。筑成片。一片可刻八字。填以炭末。作十馀片。晒乾成石。纳于砂器中。又以大器羃之而用泥灰固封。埋于圹前。此未知如何。
志石今世有用江上水磨者。此亦近理。如来示亦甚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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