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樗村先生遺稿卷之十三
詩
示浩然
小酒令人醉且眠。君來喚我午窓邊。強扶衰疾成良唔。幽夢醒來便灑然。
嚶嚶飛鳥喚春眠。怊悵送君臨水邊。歸去陶山看夜月。淸光兩地定同然。
幽窓晝永惱春眠。林鳥相呼到枕邊。不遣離懷空作惡。從君一話各犂然。
每憶香芝對榻眠。深情猶結一庵邊。當時不盡餘懷在。說與同人李浩然。
醉欲吟詩嬾卽眠。正看風月浩無邊。放身天地如同胞。心與春生共藹然。
遇酒尋常醉輒眠。嬾披書帙擁頭邊。不知衰髮還如許。謾托沉冥任自然。
徵西又送酒
君家酒暖醉成眠。晝日便便枉學邊。今日又添餘瀝送。不妨斟酌更陶然。
老去昏昏晝欲眠。扶筇隨意到花邊。不緣淺淺拈春酒。衰氣那能便欝然。
無事心隨野鹿眠。不敎塵慮到身邊。鸎花爲惜春光暮。小醉猶嫌未快然。
眼澁看書倦欲眠。有時徐步出籬邊。白衣還自江州至。未待黃花醉兀然。
浩然去後有思
衰懷悁欝久。今日與君傾。敢許推車子。應知老宿情。荊榛他自塞。風浪莽難平。吾道殊無憾。殷勤托此行。
道如從大路。坦蕩不欹傾。戰戰臨淵谷。存存照性情。莫言人世狹。先使我心平。畢竟無夷險。翛然直轡行。
老去身全放。閒來酒屢傾。鸎花方適意。吟弄却隨情。耕鑿山中樂。岩泉世外平。有時深省發。恐逐鳳歌行。
不入崎嶇路。何曾有奪傾。野翁新結社。麋鹿與同情。醉後看眞樂。詩成詠太平。幽懷輸未盡。珍重送君行。
聖遠言猶在。輸心到老傾。沉潛天地義。回薄古今情。氣欲衰還壯。心嫌欝未平。未論生得失。隨處直躬行。
閒居
老識閒居趣。虗名只誤人。微風花點地。晴日鳥鳴春。薄酒憐情熟。殘書覺味眞。恩深收屢召。何必乞吾身。
分宜常斂迹。貧亦不關人。谷鳥鳴呼友。林花落送春。
虗閒無物累。冲漠自天眞。吾道應如許。心非只養身。
思景活
海外惟孤立。迢迢坐兀然。不緣同氣合。終覺此身偏。落落遙相望。嘐嘐秪自憐。襟期要共照。霽月在中天。
道本無今古。流行自渾然。如知天下小。不愧海東偏。已决長途策。從他老病憐。此心猶未已。頭白只懸懸。
醉後吟
自倚平生酒戶寬。渾忘素髮欲衝冠。有時酙酌還成醉。妄欲怡怡分外歡。
次崔敦孺所示韻
柴門一半晝常扃。幽草嫌除任在庭。篷籊聞跫心自喜。山窓對坐眼同靑。思深橘柚難移性。說到金輿不厭聽。悵望南天勞夢想。詩成伐木怳丁丁。
金直講。又步前韻。示之追和。
淸晨起坐晏開門。長夏人誰訪僻村。力疾扶踈心欲壯。看書歇後眼嫌昏。風來有約凉先覺。月到無錢價未論。十畒耕餘牛不倦。緩驅時欲出郊原。
投老尋常獨閉門。分宜牢落卧窮村。從知一本能成務。始覺千言解牖昏。放去收來惟在我。入神精義與誰論。無人乘月勤相訪。緬憶堯夫坐百原。
心欲氷凝夏亦寒。肎敎塵翳一毫干。浮休自信江湖遠。活絡方知天地寬。詩不苦吟隨意就。酒如良友盡情歡。虗名謬入朝廷記。未敢蕭條戴葛冠。
腹不怕飢體不寒。却無餘事與人干。閒思入峽山重阻。晩欲爲農野未寬。隨分自安皆可意。放身何處不宜歡。心期已許漁樵識。愧殺峩峩豸角冠。
新晴
農人祈雨雨祈晴。晴後還深望雨情。天意何曾日千變。長敎衆庶與憑生。
喜雨
麥浪新添纔喜晴。村情又軫水田耕。翻然一雨知時節。大地歡欣百物生。
晴後。又用前韻。
披雲豁豁望天門。不恨身低坐僻村。大塊噓生群動吹。重陰捲盡四邊昏。精神漏日纔能測。氣像方人未易論。妄欲襟懷須灑落。收將百慮出同原。
旣雨天容凜欲寒。更敎何物敢相干。高瞻日月廻旋疾。側想洪纖覆燾寬。大地春行皆甲坼。三農慰滿若雷歡。悠然一嘯南窓倚。醉把深盃屢整冠。
八日。適有十里餘。往來困甚。方昏卧。聞愼甫來登南臯。始覺今日爲燈夕。強起赴其邀。令人意思惺然。對坐良久而還。
十里觀人葬。歸來氣索然。忽聞燈夕至。兼荷友朋延。振袖忘衰疾。扶筇倚少年。坐來展遐矚。籬落衆星懸。
老憶京都樂。年方二十纔。呼朋携大酒。選勝覓高臺。不怕金吾問。那知玉漏催。狂遊亦盛事。衰抱苦低回。
君今如我老。白髮對垂垂。步屧相爲樂。觀燈未足奇。猶疑南郭夜。忽憶少年時。此意同誰語。凄然只自知。
今年受官糶。又如昨年。而此後所喫。恐不啻百包而已。然薄薄酒。猶不廢。時有來乞者。其窮又甚於我者。可發一笑。仍識之。
受糶猶分釀酒資。吾衰強學老人爲。門前有客垂虗槖。小乞兒憑大乞兒。
酒後
引分元吾志。平心任爾輕。自安低下處。誰肯疾徐爭。遠出猶牛背。長咀獨菜根。却憐村酒樂。日日兩三傾。
酒亦令人喜。難將外物看。會心何處得。隨意十分歡。斟酌雖無量。淵氷且莫謾。只耽風味足。淸濁不余干。
茶湯吾不喫。薄酒亦風流。隣姥還持斝。癡僮解量籌。縹緗妨老眼。花鳥動閒愁。題品何須問。相知有督郵。
又賦
身世羲皇以上人。人爭笑我與誰親。箇中好意吾能識。醉後方看意味眞。
有以甘紅露見餉者。醉吟。
纔逢從事發顔紅。千里殷勤訪老公。旣醉陶然還一笑。村醪喚作主人翁。
送沈生入歸溪。且要往見壺山。
不敎塵事更關心。衰髮行將走入深。君去試尋壺裡宅。百年山水托知音。
化翁元自不崎嶇。恠底安排此一區。說着如壺猶未了。祗應行借畫圖模。
萬事端宜戒托眞。平心然後可安身。溪邊妄有求田計。不欲栖栖學隱淪。
漫吟
強欲吟詩不解詩。從他聲病遣人嗤。雖然亦有閒中趣。勝似村翁對坐時。
讀太極圖
人言歸一一何歸。此語依俙又却非。倘識源頭無二派。千差萬別不相違。
三十年來太極圖。愧余初不近皮膚。何時莞爾濂翁
笑。小子摳衣丈席趍。
靜坐
善學那因靜坐知。宜將此意更深思。若敎無覺如枯木。何物堪稱未發時。
一氣流行萬品同。人將四德與天通。書題只爲初年設。便把常綱解擊蒙。
山家
老喜山家靜。淸新味自眞。黃鶯初滑口。綠葉半藏身。灌圃行扶杖。廵簷坐岸巾。未能知此樂。何處有閒人。
爲農
慣識爲農急。深憐少日踈。天時無暫息。人事豈容徐。節警催除草。春歸廢斫畬。僮頑勤付托。授課問何如。
自遣
萬事吾何與。悠悠只有天。死生時至爾。軀殼覺徒然。遇酒那嫌醉。看衰不自憐。閻家行見問。供語莫牽連。
自警
病欲猶前去。常嫌氣不勝。差知人有道。敢托老無能。混迹雖爭席。存心怳履氷。未論行近遠。移步振衣騰。
久雨
日日看天色。纔晴又結陰。田家憂太甚。隴麥恐先侵。
甔石資身策。江湖戀闕心。公私同樂歲。霈澤及山林。
聞群童讀書。喜志之。
窓櫳日殷讀書聲。彷彿絃歌在武城。寒亦不憂飢亦樂。願從閒界送餘生。
攤書猶切老年情。不厭群童競讀聲。勝似池中蛙兩部。幽窓盡日坐來淸。
天君
聾甚褎如不識雷。看書眼澁又難開。三官廢盡成何物。只欲天君儼上台。
喜晴
久雨纔晴快覩天。旁看物物各欣然。農人太半驅牛出。活水交流幾處田。
晴後。始開西窓。
病怕餘寒似蟄虫。春光已遍小園中。朝來始拓西窓坐。却笑堦花爛熳紅。
物色隨時去又來。春深百卉日相催。山家亦有繁華事。躑躅花如錦鄣開。
積雨纔收天氣淸。秋晴不是勝春晴。閒中意思悠然得。嬾把鸎花更惹情。
幽懷悄悄苦難裁。積雨兼旬欝不開。今夜始逢晴後月。籊中如得故人來。
又次門字韻
閒來無客扣柴門。分欲身安寂寞村。隨處盤旋携白酒。有時吟玩到黃昏。塵間遠跡那關說。卷裡方人要尙論。但使此心常自在。長如不捨混泉原。
邇來未肎出蓬門。晩計猶存是處村。晴後每思行緩緩。午來常覺倦昏昏。花多題品那無辨。農有經綸與細論。聊復一中隨意樂。督郵容易自平原。
飛花亂落入衡門。襍樹陰濃擁小村。澹蕩只憐幽思足。提撕却恐此心昏。榮名老去渾無賴。溫飽年來詎可論。霽後爲看田野色。牧童橫篴過西原。
淸曉開窓未覺寒。肎敎僮課輒相干。不嫌蝸室旋旋足。旁覺乾坤納納寬。雨洽村情皆自得。春晴物色與同歡。沉吟坐久還移席。日暖林花或打冠。
却怕其飢不怕寒。羞將口腹與人干。身安草坐猶堪藉。分適篷窓亦自寬。底事能令愚計失。太平贏得老年歡。田間偃仰誇天放。無用東門去挂冠。
跡謝風塵眼亦寒。紛紛自了敢相干。閒來自覺怡情得。行處方知引步寬。時與野翁添舊契。日隨花鳥托
淸歡。却嫌褊性猶難化。羞對鄕人不整冠。
頃於崔載高來見時。聞其讀書過五六千遍者多。方其讀時。通晝夜不已。亦不知有滯症云。余則不能讀書。而每以痞積爲苦。甚可羡也。
讀遍群書五六千。看渠志氣亦堪憐。倘敎眞味如芻豢。會見江河决沛然。
捫腹徐行五十年。身從飯後每周旋。如君健骨何由羡。不識他人病可憐。
曉卧
倦欲牢眠到曙天。曉鷄咿喔小窓邊。夢回孤枕纔揩眼。月入懷中覺洒然。
坪上村人。與奴輩。又爲防川之役。
長堤太半雨頹沙。小水徐來亦不遮。是地將成新活計。薄田還之一迂邪。孤村忽散萑蒲嘯。何處纔移負戴家。却喜防川同衆力。免敎身世等棲苴。
農村
靜觀天地意。何事不爲公。莫漫專吾樂。秪應與衆同。有田要割據。隨力責成功。閒處人多忽。長時在反躬。
纔到坪上。忽官吏踵至。以史官路文示之。不能卸坐而歸。
牛背頹然按轡行。行行隨意看春耕。村翁喜動提壺色。野塢欣成結社情。底事吏人勤遠訪。深慙身世誤虗名。悠悠去就商量熟。只怕招虞每以㫌。
得失。初不在我。只當聽天而已。
獨立誰相與。明明上有天。帝心元自簡。人巧秪堪憐。世路寧愁狹。吾身却恐偏。行行皆自得。傾奪只徒然。
幽居
園木陰繁眼欲遮。獨憐林外有殘花。從他野市塵埃閙。隱約還疑峒裡家。
襍樹踈來不遣遮。嬋娟只愛餞春花。休將䃫石評多少。贏得群書自滿家。
漫吟
閒來見說日如年。意在看書却未然。老去方知春晝永。案頭時欲倦成眠。
幽居寂歷似山林。嬾草閒花亦會心。剗却葡萄虗一半。開窓爲惜滿庭陰。
濃陰滿地獨徘徊。日覺窓邊積翠來。想見壺山添物色。鸎花笑我拂衣廻。
廿四日
干戈底事日相尋。極意安排捴禍心。有眼未能看得
破。讀書那敢托山林。
是非人有秉彛天。莫把私心認出天。暝裡紛紛他自了。淵鑑元似日中天。
釋悶
蹲沓成風紛毁譽。靑衿空作馬牛裾。他山有石堪攻玉。會待磨光更栗如。
人有持酒而來者。且以生魚見饋。
誰將餘瀝歡深盃。花外如逢如客來。從事督郵俱托契。不妨幽抱放敎開。
年深齒豁味全踈。不遣臟神訴蹴蔬。忽訝寒廚初動色。人應嗤我食無魚。
喜雨
農家不耐一旬晴。苦雨飜成望雨情。可笑人心朝暮幻。天將大德但生生。
百口倉箱計。公儲認己私。不愁索錢吏。猶喜冷廚炊。歲惡能無困。租催恐後時。天應憐窶老。一雨又如期。
承批後謹志
餘花老圃惜春還。緩步高哦且博閒。忽復蒼黃庭下拜。分明只尺近威顔。
端午翌日
自悼身如蓼蓼莪。每逢今日足悲嗟。行過六十餘年後。點檢平生可奈何。
日月流行漫不知。耽閒且欲廢吟詩。兒孫見說生朝至。酌酒殷勤勸勿辭。
倦甚
倦欲全身卧。衰從兩眼知。休言此日惜。無事老年宜。客少閒方覺。僮頑嬾不治。猶嫌坐馳苦。把筆強題詩。
閒坐
客不來尋晝掩扃。情閒雅欲抱遺經。鸎花已逐春光老。園木陰濃翠滿庭。
賜送節扇
湘竹揚輝動草堂。開緘猶濕御罏香。朱衣每趁中天節。贏得淸風五月凉。
自遣
大地春行物自私。欣欣首戴仰天慈。世間得失悠悠了。鑿井耕田乃分宜。
陶匀轉斡本無私。天意何甞有不慈。鼓腹塡溝皆分定。此身底處不相宜。
借麾不是一人私。望哺民呼父母慈。休說專城能養體。已將生老付便宜。
寄炳然
雅欲窮經到白頭。五年爲吏客南州。應將四字能無愧。豈患深恩或未酬。十室絃歌猶學道。全家契濶亦何憂。君歸不用歸田賦。猿鶴孤吟待舊儔。
久厭塵埃五斗趍。暮年丘壑且安軀。莫嫌朱紱違初志。猶有蒼山不負吾。破屋誰能勞凈掃。無田自笑詠將蕪。閒雲出峀舒還卷。依舊生涯事辟纑。
悼愼道
老去情還弱。悲懷欝未攄。却憐從我日。猶記課書初。不使天荒破。應看驥步舒。爾歸應有恨。悽切問何如。
公元1710年
苦憶庚寅相見初。稚年劬學更誰如。移將七十餘行字。晝似蠅頭半臂書。
成童隨我在鄕廬。遍誦無疑小學書。每赴鷄鳴衣帶飭。冬春數月坐如初。
千里從游志不凡。幾年京洛弊朝衫。可憐西塞安童子。劣試牛刀兩縣監。
聞鶯
老去深知夏日長。睡魔驅遣苦無方。看書眼澁還癡坐。強學吟詩愧不莊。
病欲頹然卧枕邊。閒愁黯黯日如年。數聲何處流鸎
語。喚起衰翁警不眠。
元生世泰兄弟來見。每扣其大人信息。心甚嘉尙。
翁年五十樂鱞棲。兒亦如期不見妻。廁牏心勤操井臼。勃磎聲絶儼村閨。稚孫却解飛鳧弋。小婦能知擧案低。九耋親邊兄弟老。至歡誰得與君齊。
聖觀來扣格致說
暗室初如引手摸。心雖認物但糊塗。忽然秉燭來相照。箇箇呈身辨有無。
閒吟
兀坐悠然抱膝吟。輕敎富貴不能淫。虗靈知覺皆天得。四字符成要盡心。
白蓮庵
艮翁攀柏地。牢落有殘僧。樹木人猶惜。丹靑昔未能。上方淸磬絶。虗閣暮雲凝。屢掬寒泉飮。高風挹不勝。
爲愛禪窓靜。行將困睡濃。忽驚虫噬急。還似蝟毛攻。坐喜僧同席。心憐月在峰。不妨良夜卜。幽抱對孤松。
兀坐
僧老治繩自爲身。雲松趣味對來眞。還如七佛庵邊坐。把作高孤定上人。
一躡頭流世外山。羞將繮勒冐塵寰。白蓮社僻靑楓合。彷彿肩輿碧樹間。
待康津柩行不至。自白蓮社。移到沛然家。
爲待君行至。悽然恠不來。駕牛應未易。㫌翣苦難催。目斷雲深黑。心愁雨乍開。劇憐相送後。何日可重廻。
又
雨打銘㫌濕不翻。可憐今夜宿何村。商量萬事歸虗地。行色凄凉返塞垣。
苦憶垂髫思不群。幾年成就費憂勤。早知人事還如此。肎把深情擧似君。
初無三宿戀。底事此遲留。雨亦欺人滯。雲猶覆野稠。倦敎詩遣悶。強欲酒消憂。珍重陽城守。馳人慰客愁。
觀刈麥
罪歲民如望哺兒。還愁䃫石欠前時。不敎大殺終身苦。猶荷皇天及物慈。
麥田初割未全收。襏襫人耕便叱牛。雨意方濃殊未已。衝泥却恐抱犂愁。
夜坐
雨濕孤村樹。雲開幾處山。眼窮天遠大。心喜野寬閒。割麥秋先到。驅牛暮各還。稻田皆水足。男女自歡顔。
田家苦
久識田家苦。曾無一日閒。差寬逢樂歲。有役輒愁顔。淟洞長時急。霑塗每夜還。家人炊不熟。悄坐對前山。
屬主人
老夫有何事。身世自優閒。喫麥猶充腹。無魚敢蹙顔。襟期友麋鹿。蹤跡半溪山。莫把殷勤意。空敎拂袖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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