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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川先生集卷之三
䟽箚
玉堂請從權箚子(七月初五日。以副應敎。與從弟校理,副校理趙明澤,尹彙貞聯名。)
伏以皇穹降割。 大行王大妃奄爾禮陟。率土攀慕。普切如喪。伏惟我 聖上純孝懿行。根於天性。痛苦摧霣。尙何堪抑。臣等雖未獲侍 嚴廬。仰瞻 墨容。側聞藥院諸臣之言。居處之變。哭泣之哀。有可以感動而痛迫者。顧今天時尙熱。旱炎蒸爍。寢處塊苫。傷損必易。臣等之焦遑煎憂。尤何所不至。夫帝王之孝。與匹庶絶異。惟以愼護 聖躬。保安 宗社爲大。至於𩜾粥䟽食之禮。特其䟽節爾。伏况 殿下十餘年來。連遭巨創。過戚積哀。榮衛之內損。固不可勝量。至若戊申喪變。上念 宗社。至慟熏心。方寸已傷之 敎。屢形於筵席。此固羣下之所共隱憂者。而今又遭此罔極之痛矣。以積傷之心。當荐罹之禍。雖在閭巷之賤。尙惧其難保。况帝王之居養哉。是故毁不勝喪。君子謂之不孝。薑桂滋補。古經亦有明訓。誠以任情徑行。以死傷生。非達權全孝之道。今我 殿下膈間不平之候。彌日無减。此時保攝。一日爲急。此大小臣
僚所以皇皇齊籲。必以從權爲請者也。臣等雖極無狀。顧其職則輔導 君德也。豈敢以非禮之禮。冒瀆於 諒闇之中。以戚我 聖心。而使 殿下不得自盡於通喪哉。伏乞 聖上強抑至情。勉循羣請。以爲宗社臣民之幸焉。取 進止。
玉堂請從權箚子[再箚]
伏以臣等昨進箚本。敢暴憂廹之忱。 批旨哀切。不賜 開可。臣等悲悶抑塞。不知爲處。臣等窃詳諸臣入對時 下敎辭意。 聖上於禮經順變之義。已得之矣。臣等固不敢復煩瀆擾。而抑臣等於此實有沉憂過慮。不能自已者。夫孝子之居憂。每懷不敢不至之心。於其力必不能堪者而常若可堪。禮之不得不變者而重於猝變。一日二日。因循荏苒。及至氣損疾乘。而始欲改圖。則悔無及矣。語曰。素食不下咽。今此聖上膈間不平之候。未必不由於脾土受傷。不善運化之致。藉使 聖候無此疾患。羣下之煼灼憂遑。固無不至。况已有形見之證者乎。證候之形見如此。則聖上雖謂之力可堪。而臣等斷知其不能堪也。 聖上雖謂之禮不可變。而臣等斷知其不可不變也。 聖上其將使臣等因循荏苒。至疾乘而後圖之乎。臣
等思之至此。不覺懔然心寒。伏况我 東朝執制太過。常膳未復。以 東朝止慈之仁。豈不俯念於 聖上之焦廹。而亦惟以 聖上一餐之愆。未忍乎先御也。雖 聖上力終可堪。禮不可變。以 聖上至性純孝。其可不勉抑至情。仰軆 慈念也哉。伏乞更加三思。亟允羣請焉。取 進止。
玉堂請從權箚子[三箚]
伏以臣等再罄血忱。冀 賜勉兪。及承 聖批。又靳開許。臣等於此益不勝焦遑抑塞之至。臣等雖極無狀。待罪 經幄。亦豈可不顧義理之淺深。禮制之輕重。徒懷一切之念。導君父於違經非禮之地哉。雖以國朝故事言之。每於大喪之初。羣下必汲汲以權制爲請。 列聖亦莫不勉抑至情。俯循羣請。况在今日。此何等時耶。國勢凜凜。危於綴旒。 祖宗之所付托。億兆之所係望。惟在於 殿下一身。 殿下一身之安否。而 宗社之存亡係焉。 殿下縱自輕。徑情直行。獨不上念 宗社之重。下顧億兆之望乎。仍伏念我 殿下十年勤學。造詣精明。凡於經權分限。事理當否。其所酌量而折衷者。無不審宜。獨於此不得不勉從之處。何若是堅拒耶。豈 殿下以爲成服才過。
爲日未久。心有所不忍而然耶。此亦有不然者。以孝子至心言之。雖三年之外。哀猶未忘。聖人裁抑節損。立爲中制。就又變其常節而著以權宜。語其常節則三年未久也。言其權制則雖不踰年非速也。此惟視其氣力之完脆。疾病之㞃歇而爲之候耳。時之久速。非所可論也。今我 殿下積傷在中。患症已兆。雖在成服之日。亦宜亟從權制。臣等今日之請。猶已爲遲也。若復留難靳許。拖過數日之久。則臣等窃恐有後時之悔矣。伏願 聖明深念大軆。亟降兪音。以副 宗社臣民之望。取 進止。
玉堂請從權箚子[四箚]
伏以臣等三箚血籲。顒冀一兪。及奉 聖批。至以將順其美。聖訓攸在爲 敎。聖敎及此。臣等尤不勝惶愧悶鬱之至。夫禮有經權。經固美矣。而權或有時乎重於經。不達乎經權輕重之別。而守經之小。忽權之大者。尙曰經美焉。則此匹士曲拘之見。是豈帝王之大道哉。夫有喪而𩜾粥䟽食是經也。亦不可謂不美。然徒知𩜾粥䟽食之禮美。而不悟毁性滅身之譏大。終不覺毁性滅身。則畢竟𩜾粥䟽食。不但不能爲美。反見其爲不孝之歸。此其義聖人已言之矣。苟使
聖上氣力康寧。榮衛調適。毁性滅身之慮。万無一焉。則雖百僚庭爭。 聖批勉許。臣等固當引經據義。苦口力止之不暇。豈可一日二日。再箚三箚。若是其強聒乎。特以 聖躬則病兆已見。有時日憂危之慮。禮意則 聖訓昭垂。有經權大小之別焉。當此之時。在經幄而任輔導之責者。其將將順乎小美。而昧防乎大患。於經焉守一髮之微。於權焉忽千匀之重。終不顧 宗社神人莫大之憂耶。噫。經曲三千。孰非 殿下可遵之事。以禮治國。民興於讓。以禮奉先。民興於孝。以致於平章時雍之化。則臣等謹當事事言言。一意將順。使 殿下克全其盛美。似此區區之䟽節細行。不但不足將順而已。抑恐反貽 殿下不孝之譏矣。臣等之言。又豈可遽已乎。惟有務積微誠。冀 殿下之一悟。不得請則不敢退矣。惟 殿下省納焉。取進止。
引例辭職䟽(九月十九日)
伏以臣之情地危臲。不可復廁於論思之列。業已 聖明之所俯燭。今不必費辭煩籲。而抑臣有冒科就直之罪。玆不得不首實自列焉。槐院隷習官之不參殿最者。例當居下。臣之未離畿邑。貶坐已過。雖因春
曹之未及磨勘。姑未入啓。而身旣不參。法在應遞。連日盤礴於淸禁之中。尤有所万万惶悚者。短章陳懇。徑出闕門。伏乞 聖慈亟賜勘處。俾安微分。公私不勝幸甚。
辭副應敎䟽(二十五日)
伏以臣於當世。滓穢已甚。雖荷抆拭之 洪渥。而沾軆塗足。舊染尙在。雖荷拯濟之 盛恩。而魄動心死。餘駴未已。身名大僇。疑恠多端。區區情私。業已畢陳於 淸問之下。而乃今 恩叙甫下。除命又降。臣誠惝怳驚怖。不知所以自措也。噫。臣本無似。百不猶人。任職當官。誠無足以供使令。而惟有章句末業。稍屬於己分內事。自廁於經幄。猥蒙特達之 恩造。榮耀旣極。感篆在中。出入 禁闥。補拾闕遺。思以爝火之微。仰裨日月之光者。固臣之所自期也。抗違 嚴命。撕捱華塗。夫豈臣之所樂爲。而涉世昧方。滚到此境。每念 眷遇之難酬。宿計之已乖。未甞不撫己而興悼也。伏惟 聖鑑至昭。無微不燭。若臣踪地。宜在矜念。玆敢披瀝肝血。更煩瀆擾。臣若於此又不得 命。則斧鉞嶺海。實所甘心。且臣伏聞昨日筵中。冢宰之臣。以臣情勢謂不足深嫌。至欲以完錄相責。是何不
相諒至此耶。冢宰實亦臣之舊要也。臣尙記前歲之相對。愀然怛然於世道之艱棘。人心之危惡。慮臣之蹈陷駭機。欲臣之斂避榮路。其意良厚而其言有味。臣固未甞忘也。顧今世道日以益艱。人心日以益危。而身名之僇辱如此。情勢之臲𡰈如此。其必欲攛掇督迫。冒出乃已者。抑何故也。豈以臣日前登對。專喪廉恥。謂可以仍因蹲踞。不合更有辭避耶。嗚呼。完顔之自阽危亡。有宋之君子尙爲之中夜彷徨。不以爲幸而以爲憂。則若使伊人當今日之事者。是必痛哭流涕。日遑遑於修攘之謨。卽如弘文錄。猶或爲第幾件事耳。况今名在瀛選者。尙可以累十數。濟濟 明廷。初非有乏人之歎。則所患者正在於不能董厲齊一。以收啓沃之效耳。會圈之事。亦未必爲此時之急先務。管轄樞機之人。亦宜加意於緩急輕重之分。微末小臣。妄懷過慮。杞國之憂。炳然如丹。一陳所懷於明主之前。退而自引者。或不至爲識者之所笑。而乃反執此而見督。則此誠臣之罪也。雖然苟令臣情地有一毫冒出之理。則職事所關。亦何辭而遜避。只是矢心自劃。迷不知變。今雖欲一任鞭策以毋負重臣之意。眞所謂皮不存而毛焉傅者。其亦末如之何矣。
兩日之內。荐違 嚴召。分義虧缺。罪戾層積。而 聖恩曲庇。例勘猶寬。惶懔憂恐。無地自容。情窮勢蹙。辭不擇聲。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照察。亟遞臣職。仍勘臣罪。以安私分。以嚴公法。不勝幸甚。
論關西繡衣時灣府施賞䟽(辛亥六月二十一日)
伏以臣伏聞昨日次對諸臣。多以臣試射江邊。施賞太溢爲罪。且以施賞之屬公米。日後灣府若或還推。將無以備給爲慮云。 筵席語秘。雖未得詳。臣於是有不勝悚慄慙恧也。試射委折。屬公米來歷。臣固備陳於 前席。詳載於書啓。而請更得以冒死畢陳之。夫江邊之爲絶域遐荒。無異於北路之六鎭。前後御史之來。未甞不試射。亦如北評事之行邊。必有試藝者也。業已試藝。則不得不施賞。而旣未始料。不曾預具。惟玆屬公米。旣是邑宰之偸官糓而營私利己。納價而未輸送者。現在於本邑之倉庾。不係於司農之經費。捐爲賞格。勢甚便好。臣誠愚迷。不自覺其不可也。至於太濫之云。臣以書生。素昧武事。所帶書吏。適是久任於軍門者。一依京營式例。使之磨鍊。以米當布。計市直給之。而一廵之射。疊中不多。諉以一中之無賞。都不擧論。則慰悅者一二。而落莫者八九矣。始
又並取砲射之一中。參酌施賞。列書一紙。踏印留置。數爻多寡。皆可按覆。噫。臣以不才。猥受重委。臨當辭出。 面諭鄭重。區區之見。妄以爲 聖上所以寄臣以遍觀形便。 敎臣以周察邊情者。不但在於廉問邑宰之治否而已。遵依故事。考藝施賞。亦不害爲振勵固結之一事。故軍校武士之自願馳騶者許之。土兵吏奴之自願試砲者評之。騶砲並施則來赴者衆矣。一中皆取則施賞者多矣。人衆故得中多。得中多故施賞多。施賞多故費糓多。初不試射則已。旣已試射則其勢自至於此。試射固臣之罪。而濫賞非臣之情也。灣府還推之慮。抑亦有不然者。當初柳萬重之爲賑貿糓也。曷甞敎之以締結守宰。偸買官糓耶。幹事人崔瑞晃爲其分利也。私相買賣。本價之推出。特是瑞晃勞耳。在灣府。已不足費慮。又豈至於煩廟堂之憂耶。况臣之未離灣府。瑞晃旣盡推出。只任勖己爲上京。故臣亦發關昌城。使之刻期還給。米是公物。本當屬公。米已屬公。價又何名。眞所謂皮不存而毛焉傅者。守宰不敢不卽還。瑞晃不得不卽推。灣府之初無所失。豈非事理之較然者耶。且念屬公米元數。俱在於書 啓。而只朔州米一百四十石。以其邑宰
之身故。處事得失。不欲追論。此意已爲陳 禀。而書 啓之中。沒而不載。故屬公米數。又從而漏焉。日昨入侍。始欲仰達。急於退出。未暇畢辭。輒敢附陳。倘令廟堂就臣書 啓中所載及朔州米數。計除賞格與移錄者。尙可餘八百餘石。乞 賜指揮。有以區處。仍命攸司治臣濫賞之罪。以謝人言。不勝幸甚。
擬論遷 陵服制虞祭䟽
伏以灾孽非常。 園寢不寧。近百年釖舃之藏。今當遷奉。憂遑怵惕。率土同情。其在必誠必愼之義。固宜隨事而預講。逐節而熟議。有不容毫髮放過。而况念朝廷者禮法之所自出。而大事者臣子之所自盡。尤宜兢兢致謹。示四方而光 聖孝也。臣窃聞儀曹 啓下儀注。啓 陵日。上下成服。初無內外各服之節。封 陵後。 兩殿虞祭。又以同時設行爲定云。臣愚區區。深以爲未安也。改葬之緦。雖五服之下。實自三年而推服。軆之不輕而重。亦明矣。子思曰。不忍無服至親。鄭玄曰。見尸柩。不可無服。制服之義。乃若是也。乃今 兩陵之啓。 兩寢之封。雖曰同在於一時。 幄殿異設。 饗獻各進。以至侍衛儀物。明有分別。而獨於至重之服制。兼包而並行者。禮旣無據。理則有
缺。噫。 兩陵同啓。哀痛罔間。而君臣上下。只持一服。則其於鄭氏之說如何也。 兩寢同封。攀慕並深。而君臣上下。只持一服。則其於子思之訓如何也。或者以爲持重服。不敢伸輕服。夫後世王朝之禮。殘缺不備。多以士喪禮推之。 啓陵之後。便同初喪。則今日之禮。當以並有喪論之。臣請援禮而陳之。家禮成服條曰。重喪未除而遭輕喪。則制其服而哭之。所謂輕喪者。對三年喪而言。則朞,大功以下是也。對朞,大功而言。則緦,小功是也。所謂未除者。指成服以後服未除之前而言也。據此論之。斬衰未葬之前。尙可爲緦小功制服。况於考妣之並喪。斬齊雖異。通喪則同。並制而各服。禮無可疑。豈獨於改葬之禮。以服考之故。而不敢服妣耶。天子諸侯固絶旁朞。而尊同之地。非可論比。此豈非當成兩服之明文耶。或者又以爲雖成兩服。禮有壓屈之義。將無持服之時云。此又有不然者。記曰。父母之喪偕。其葬服斬衰。註曰。葬母。亦服斬衰者。從重也。又註曰。葬母服斬衰。則虞祔各以其服矣。䟽曰。其葬服斬衰。直以葬爲文。明爲母虞祔。皆齊衰也云。據此論之。自啓 舊陵。至下 玄宮。固當以從重之義。只服重緦。而及至虞祭。又當以註䟽之說。
各服其服而行之。初不能各成內外之服。則是將何以處焉。此又是各成兩服之明文矣。或者又以爲該曹儀注。旣以 兩殿虞祭同時設行 啓下。則可無掣肘之慮云。夫 虞祭之不宜同行。臣固當條論於後。而藉令同行。不悖於禮意。旣葬而虞。各以其服。明有註䟽之定論。今以 聖祖之緦。行 聖母之虞。禮節顚倒。事軆苟簡。臣誠死罪。决知其万万未安。又况同時行虞。大違於經訓者耶。謹按禮。曾子問並有喪。如之何。孔子曰。葬先輕後重。其虞也。先重而後輕禮也。謹按䟽。崇精問其虞。父與母同日異日乎。焦氏曰。當異日也。謹按朱子語類。郭子從問。同葬同虞亦何害焉。其所先後者。其意爲如何也。朱子答曰。雖未詳其義。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己意輒增損。據此論之。虞祭之先重後輕。固是夫子之訓。而其不可同時行之者。又諸儒朱子之說也。 邦朝典憲。自有制度。異日之禮。雖或難行。獨不可以差先差後。以存禮意耶。且念此事。旣無庚午癸丑之謄錄。當初磨鍊。抑有他所據耶。惟玆兩節。最爲重禮。苟不十分商論。務歸至當。深恐有識之士。或以歸譏於 聖明矣。儒臣獻議。已聞以葬虞先後之禮。請加詳考磨鍊。而未聞有 禀
定之節。啓 陵之期。奄隔若干日矣。必須趁速講定。有所指揮。始可以及期。知妄於諸路。顧臣情地危蹙。疾病沉篤。出位論事。分所不敢。而窃以事關典禮。日子且廹。失今不言。實有未及之慮。玆敢冒死陳 聞。伏乞 聖慈特垂照察。博詢審處。俾無未盡之悔焉。
辭副應敎䟽(九月二十九日)
伏以臣奉使無狀。重速臺言。彈墨未乾。 恩除遽降。臣誠駭惶恐惕。無地措躬。噫。臣之滓穢於世。固已久矣。淸華言議之地。曾所矢心自畫。不敢復爲冒進之計者。而猶且自附於往役之義。爲萬一之圖報。四載之內。強半在途。區區一心。窃庶幾乎宣揚 本朝之仁恩。慰撫軍民之疲瘁。以仰副使令之 聖意。而才踈任臣。識淺責重。擧措之乖當。按廉之失宜。固宜致識者抨議矣。乃今舊釁自如。新尤層出。身不離於頰舌之叢。名常登於刺劾之章。前疐後跋。軆沾足塗。撫念身名。悼歎而已。臺臣之論臣者。初謂陳情之有關後㢢。後言不請之尤有所失。臣固不暇乎隨論而隨卞。亦恐自卞之擧。又添一案。事實之當卞而未卞。顧未必爲臣之病矣。臣又何言哉。惟有息影屛跡。杜門省愆。差爲自靖之圖。而愈彈愈起。古人有譏。臣雖不
肖。亦不忍爲此。向日備局郞之還差。出於 特敎。而猶不敢靦然冠帶。廁跡於簪紳之後。一未赴公。竟又坐罷。惶懔之忱。尙今未已。至若所叨之職。卽是從前永謝之地。尤無去就之可論。而坐違 嚴召。實增惶恐。隨詣闕外。短章號籲。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照察。亟勘臣替人廉問。隨意任便之罪。以重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
玉堂請繼開晝講。仍請警責不禀承旨。(二十六日。修撰任珽聯名。)
伏以曲禮上編之畢講。在於二十日。溫繹之限。當止於今日。開筵之 命。正此顒俟。伏聞喉院錯認日期。以致闕 禀。臣等窃以爲未安。奚天下之事。只係於人主之一心。而正心之工。必資於學問之益。是以古之聖王。德已盛矣。治已隆矣。日新是務。寸陰是惜。汲汲然如恐不及。不敢以歲月延拖。時日荒怠也。祈寒盛暑之有例停講。先儒固以有失於責難勉學之義。爲之深憂。今我 殿下春秋漸高。志慮漸弛。問學之力。每患未繼。血氣之用。有時或發。是宜一心典學。蚤夜孜孜。期至於凈盡査滓。養天德而出王道。雖是舊例之當停者。猶當脫格而開講。况玆當 禀而不禀。
公然曠闕。尤豈非可惜者乎。臣等謂當該承旨。推考警責。卽下明日開講之 命焉。於戲。工夫易間斷。義理難推尋。此子朱子所以慨然憂懼於歲月之如流者也。臨當拜箚。不勝惓惓。又爲 殿下誦之。取 進止。
玉堂請罷憲官箚子(二十八日)
伏以亡命罪人鳳祥負犯至重。三尺截嚴。而前後臺官之擅自停 啓者。皆出於護黨之習。見斥公論之地。則措語擬律。不敢輕改者。卽所以重臺議而嚴國軆也。至於尹鳳朝所坐。尤不可輕議宥釋。還收之請。出於公議。而今者持平趙明謙旣收鳳祥之律名。又停鳳朝之前啓。臣等固欲駁論於 前席。而傳啓未卒。從而請罷。事欠從容。默爾而退。終不可置而不論。請持平趙明謙罷職。取 進止。
乞解職歸護䟽(十二月初二日)
伏以臣伏聞臣父老病沉淹之中。重添寒感。數日以來。神氣凡百。一倍委綴。人子之情。實不忍離側。在直而連値 淸齋。旣不敢以私懇陳 聞。投章徑出。又是臣父之所甞戒。縻係 禁廬。情私內迫。每當夕鑰已下。問聞無路。明發焦遑。無以爲懷者。今且兩日矣。
始敢干冒万死。拜䟽陳悃。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垂矜察。亟許遆臣職名。俾得歸護。以伸至懇。千萬幸甚。
玉堂歲首陳戒箚子(壬子正月初一日。修撰尹彙貞聯名。)
伏以獻歲發春。万品維新。在天爲元。在人爲仁。惻隱之端。衆善之首。循回往來。元無不有。擴充持養。仁不勝用。肆古先王是若是奉。德大生生。性貴存存。對時育物。川流化敦。發政施敎。本諸吾身。伏願 聖明軆元行仁。仍伏念我 主上殿下初服勵精。尊王絀伯。洛閩之學。唐虞之治。蚤夜勉企。卓乎其志。升我大猷。鞏我 宗祊。丕顯丕承。將多前功。邦之杌隉。中經百囏。武定理遣。雖則康安。荏苒晼晩。志氣沮懈。懈爲自棄。沮妨勇邁。符驗之見。已難縷計。反顧初志。治不我徯。國艱民憂。月異日甚。戒存一曝。憂在十漸。丙枕無寐。想亦興慨。屬玆新正。曰爲歲改。一始之政。此正其機。伏願 聖明克念于玆。剋我人欲。如氷之釋。存我天理。如物之茁。治道之隆。如斗斡轉。頹綱之振。如雷發震。如時雨化。如陽煦融。用洗俗汚。用濟民窮。業思其進。過宜必革。日新又新。與天合德。惟乾之軆。健以行之。立志以剛。法象于斯。此志旣立。萬事從欲。惟一
故專。惟誠故篤。祈永天命。亦惟人力。毋餒而摧。毋退而縮。毋求急效。毋安小成。相彼天時。寒盡春生。否極則泰。往無不復。於皇我 后。奈何不勖。嗚呼。問學及時。聞諸古人。一歲之勤。其惟在春。昔我 聖考。學如不及。惟歲之初。卽接晉接。遹進先懿。前事宜式。齋沐顒俟。召命尙寂。結情文陛。注意丹扆。相對耿然。懷不自已。玆具短箚。庸替箴警。伏願 聖明俯垂裁幸。取進止。
乞於受命致祭之路。往省先壠䟽。(十三日)
伏以臣受 命致祭。將趁期辭 陛矣。窃有懇迫私情。敢此冒死陳 聞焉。臣之母墳。在於豊德地。臣係官于 朝。連歲遠役。曠不省掃。寒暑已屢易矣。松楸入夢。霜露縈思。日夕愴怳。懷不自抑。紫雲院宇。卽是坡州。坡之距豊。一日馳往。常有餘晷。而若取徑路。不過一息。倘蒙 天地父母俯賜矜察。卒事之後。許令往省。則人子至情。庶獲少伸。而雖在逝者。亦感結於曲遂之 恩私矣。臣無任懇祝之至。
因鄭羽良䟽。辭使 命䟽。(十六日)
伏以臣受 命致祭於紫雲書院。方欲辭 陛西出矣。卽伏聞大司成鄭羽良昨進一䟽。以臣日昨 筵
中所陳。引以爲嫌。其縱橫噴薄於滿紙之中者。莫非慍憾不平之發。而詆詬譏誚。有非尋常云。噫嘻。此何故耶。夫羽良之求對建白。大抵數三件。而米幾斗之請减。錢幾貫之許貸。居肆贖價之折半等事是也。此固出於事勢窘急。不憚於瑣瑣之致。若以大軆論之。似若非司徒樂正六禮三物之具也。臣以無似。待罪經幄。區區所祈望。盖在於我 殿下敦尙儒化。作成人才。因其言之發端。責敎於掌敎之臣。仰勉乎右文之治者。實出於隨事獻規之義。臣固不講於守甁之訓。而雖使謹守六四之戒者。同入 筵席。亦難保其不開一喙。便許以第一義也。臣與羽良。結髮游學。接武登朝。情好之重。有異於人。使臣眞有辭令之失。而羽良眞有切劘之語。固宜以宋臣所謂上殿無苟同。下殿不失色者。交相勉勵。况臣之言。旣云羽良非不知操本之論者。則亦不可曰故人之不相知。而今忽以聲色相加。詬罵不已者。抑何以也。初不懲羹於前日。妄又開口於泮事。至使師儒之臣自請以永刊仕版。則在臣情跡。已不可一日自安。况䟽雖未徹。旣登於公車。言雖不擇。無異於駁論。廉隅至重。又何敢玷冒於論思之邇列哉。致祭之期。尙餘兩日。改 命他
臣。自可朝發而夕至。包耻忍羞。揚揚登程。實有大不堪而决難任者。玆敢投進短䟽。徑出 禁門。以請斧鉞之降。伏乞 聖慈諒臣之情。非出於辭避使 命。察臣之跡。不可以蹲踞榮選。亟削臣職。仍勘臣罪。以安微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臣曉入 闕中。治呈此䟽。而喉司諉以羽良䟽語之刪改。終至退却。至請 牌召。嚴畏分義。謹詣 闕外。而臣之此䟽。非是喋喋求卞。而亦非悻悻見面。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今臣之所受困。不翅爾汝。而乃反褎然如不聞。靦然不知變。則是誠無耻之甚者。臣雖不肖。亦不欲充一夫之數。自歸於君子之所棄。敢又疾聲籲號。退還私次。尤增死罪。臣無任戰惶俟 命之至。
乞解職便護䟽(二十二日)
伏以臣伏蒙 恩暇。紫雲致祭之後。歸省母墳。幽明感祝。又思霣結。行到高陽。得接家信。臣父自臣辭 陛翌日。重得寒感。症情沉篤。連用發散之劑。感氣雖得少解。胃火猝熾。鼻唇浮高。時有膿漸。臣自聞此報。方寸慌亂。急於省視。徑返私次。玆敢疾聲哀籲。伏乞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仍治不卽反 命之罪。不勝幸甚。
引病辭職䟽(四月二十一日)
伏以臣於昨日罷 對之後。失汗過多。旋又脫着納風。頭疼聲嘶。有似感冒。而素患右邊不仁之症。從而越添。若不趁卽醫治。實有轉成廢疾之慮。玆敢疾聲哀籲。冀蒙 恩暇。以便調治焉。且臣於日昨 筵中。以活人署事陳達。仰請申飭。致有提擧問備之 敎矣。其後宰臣之䟽。甚費聲氣。嘲訕呵責。殊不尋常。誠不料何爲而不平如此也。臣於宰相。以朝廷則長老也。以戚分則尊行也。雖其不能恕諒於旨意。點撿於文句。臣何可嘵嘵對卞。以重傷公私之軆哉。雖然因一微細之故。厚被譏詆之言。顧不敢晏然於榮次。而適當僚貟皆空。輪直無人。冒沒若無聞。遂至於今矣。今則兩僚在京。在外之人。聞亦不日還 朝。始敢畧陳於引病之章。窃附於自靖之義。伏乞 聖慈亟賜譴斥。以謝人言。不勝幸甚。
詣闕辭職䟽(正月初一日)
伏以故檜原君倫易名之典。不待謚狀。趁葬前議定者。寔出於敦宗尙齒之 聖意。是豈一任寢閣莫之擧者。而因循至今。葬期已過而易歲矣。謚狀已到而生毛矣。若論寢却 成命之罪。專在於臣。盖臣私義之
不敢與聞於節惠之事。卽同朝之所共知。 聖明之所俯燭也。苟其不敢與聞。則是宜早自辭避。使無故人當之者。亦臣自處之義然也。而但念謚坐之規。東璧固主之。又必備三員而成焉。見今在京行公之僚。只並臣爲三人。臣雖辭避。而須代謚事。顧無以卽擧。當此輪直苟難之時。陳籲路阻。圖便有嫌。經月禁廬。雖不敢求免。每當 筵敎之及此事。未甞不惶汗愧恧。措躬無所也。昨伏聞 聖旨特下。長僚新出。是將不日而膺 命。亦且備員而開坐矣。在外之僚上來遲速。旣不可定。而臣若蒙遆。自有曾經無故之人。 成命始可行而盛典始可擧。尋單乞解。卽是公軆私分之所不可已者。而喉院不諒。兩日未徹。今又以館職不備。 嚴召儼辱。臣誠不勝慨然也。至於副校理黃晸之投䟽徑出。卽是創見。其所拖引爲嫌。旣以臣爲辭。臣又安得不一言乎。臣與黃晸相議替直。果如其䟽中語。而 特敎變通差出長僚。卽是三昨日事。在臣自處之義。不得不有異於前者。卽其理也。今反執此相責。諉以見輕。此何擧措耶。藉令臣眞有厭就承明之意。故作撕捱之擧。未聞以僚員之不相替直。輒敢徑出。如今日之爲也。至於強弱操縱之云。直是
求說而不得者。是其意豈眞怒臣也。必爲廉稜之語。以惹臣悖入之言。自售其占便避直之計。臣雖不智。豈爲此哉。而但其一旬之內。再次徑出。卽見其不弱而眞有操縱人之術也。雖然此皆不足言。惟臣見帶之職。倘蒙裭聲之恩。得自免於以私義寢 成命之罪。則雖明日復 命以館職。亦不敢以蒙陋不職之故。更煩控籲 庚牌之下。趨詣 闕外。投進短章。仍又徑退。情旣窮阨。言出肝膈。伏惟 聖慈天地父母。俯賜鑑察。亟遞臣東璧之銜。以幸公私。不勝幸甚。
公元1193年
辭右承旨䟽(癸丑六月二十四日)
伏以臣之情理。有難離側從宦。卽通朝之所共知。而抑亦 聖明之所俯燭也。况此夙夜之役。尤豈有供奉之望。而 許解畿符。 軆下恩大。稍違 禁闥。瞻天誠切。抑情趨 命。今已兼旬矣。昨者申退。歸省老父。重感暑風。宿食未化。仍成霍氣。達宵嘔泄。幸得鎭定。而本病危綴之中。又經一番辛苦。精神氣力。頓不如前。情理焦迫。實無一日離捨之勢。而出納重地。决不容緣臣情私而久曠。玆敢疾聲仰籲。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察。亟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以幸公私。不勝至願。
引咎辭職䟽(七月十五日)
伏以臣性本踈迂。事多歇后。夙夜近密。譴呵是俟。乃於昨日忠淸監司鄭彥燮密符之傳授也。果有做錯之失。以至本院 啓禀。宣傳換授。惶駭震越。罔知攸措。密符事軆。至爲嚴重。臣職忝該房。非不欲十分審察。而稠擾之中。昏謬至此。論其辜犯。誅殛猶輕。玆敢席藁私次。陳章自列。伏乞 聖慈亟命下臣司敗。重勘臣罪。以嚴公法。不勝萬幸。
因當該承旨罷職之 命。引罪辭職䟽。(九月十三日。都承旨尹陽來,左承旨李匡輔,右承旨洪尙賓聯名。)
伏以臣等伏聞昨日 筵中。以假家溫堗事。有當該承旨罷職之 命。臣等窃不勝惶慄之至。噫。荒歲民力一毫可惜。而 聖上之前後申飭。不翅丁寧。臣等忝在近密。不能奉颺 德意。反自速於辜犯。俯仰慚歎。無所自容。今此溫堗。旣是齊坐分付之言。而初非一人主張之擧。則豈有當該之可論。惟有並被嚴譴。以礪羣工。顧此待勘之蹤。義不容晏然於禁近之地。而今當 誕彌之辰。區區犬馬之忱。實不敢闕焉於承候之列。冒昧趨班。始爲相率逬退。泥首俟譴。放倒廉隅。尤甚愧恧。伏乞 聖慈俯賜照察。亟命鐫罷臣
等之職。且治臣等之罪。以嚴公法。以安私分。
辭吏曹參議䟽(十月初二日)
伏以臣庸愚下劣。當事憒憒。三叨近密。再速罪罷。惶隕悚蹙。久而靡寧。不意參班新 命。忽及於訟愆之中。恩叙幷下。 天牌繼臨。驚惶悸恐。無地措躬。坐犯違傲。例勘猶寬。狎承 再召。分義是惧。謹此趍詣於禁扃之外。而顧臣情地之有不敢冒沒承膺者。類非一二。輒敢昧死陳 聞。而若其較挈人器。雍容克讓。有不暇及也。伏惟 聖明在上。日月照臨。必不待臣之畢辭而卽賜處分矣。夫銓衡之職。號稱政曺。愼簡之嚴。不以佐貳而有間。今乃以無所肖似之臣。猝然通擬。終至誤授。反覆思惟。誠莫曉其所以。若謂以門閥之故。則佐銓非承蔭之地。若謂以曾秉郞筆。則先於臣而進者。自有其人。而一望之中。先後又錯矣。徒以身在京輦。苟然充一夫之數。以爲副急之用。則此不但在臣爲羞耻。不瑕有損於 聖朝名器之重邪。雖使臣無他所坐。只此一事。已爲臣必免之端。伏况同罪五臣。尙在譴罰。區區進退之義。决不敢以一己之倖恩。獨自就列。而至於向來儒臣之䟽。職名雖改。詬辱非常。若使臣從而反之。此街巷之行。雖已自勉
以不拭唾之義。然其事實則不敢不一煩於聡聽也。沈聖希之怒臣有二事。其一。啓辭請推也。其一。招責假郞也。銓郞是名流。固難犯也。乃敢待之以該司。加之以警責。𧠤(一作艴)然見面。聲氣相加。亦其勢也。獨恠夫假郞一事。又何其失實也。兩銓開政。必於翌朝。吏曹郞廳。來到政院。請出 御覽官案。唱準還入。卽例也。九月初一日有政。而吏郞來請官案。至初二日午前而寂然。則臣在院中。只見該房承旨不住催督而已。及至初三日仕進。始知官案之請尙未爲也。此卽前所未聞之事。遂令速囚兩吏。日高之後。假郞廳鄭輯寧來坐於尙瑞院。只使書吏來請。今日紀綱。雖曰壞盡。實郞則使假郞代之。假郞則又使書吏代之。甚可駭也。臣始招致輯寧。初以實郞旣以不呈省記被推。則假郞不可輒事替行。旣以代勞。則又何敢不躬請峻責而止。聖希所謂呼以彼漢。至令敺其顱而逐出者。臣雖鄙悖。不至此極。諸僚皆在。列卿齊集。四座目覩。焉可諱也。藉令臣之所爲。一如其䟽所云。此在臣爲駭擧。柱後惠文駁正之固可也。抑亦何干於自己。而拖引爲嫌。縱橫臚列。殆有怒髮衝冠之意。甚至於指烏有而爲實跡。若是而後。始可謂告君以實耶。惜乎。
其不自重如此也。至若前參知韓德全之䟽。則臣亦疲於卞理。有不欲費辭。德全今移承宣矣。卽諺所謂易坐而處者。今有騎省堂上。非擧動時節目啓下之後。而捉去院隷。决棍以送。則其將嘿嘿無一言耶。循例請推。則又可斷之以閒氣。疑之以蹈藉耶。雖然此皆臣之罪也。苟使臣誠信相孚於同朝。擧措不悖於瞻聆。則一時官師之䂓。豈遽疑怒之至此耶。噫。持踈脆之骨。處睢盱之世。雖閒司漫職。尙有開口招尤之慮。况此所叨之地。衆目所注。羣指如簇。顚沛在卽。必無幸矣。玆敢瀝血而畢陳之。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諒肝膈之懇。亟許鞶帶之裭。俾公器無玷。私分少安。不勝幸甚。
陳謝做錯之失䟽(初八日)
伏以臣之於銓職。以公器則玷辱也。以私分則猥越也。糠粃在前而物情未允矣。涇渭相蕩而時議難叶矣。是豈有万分一承當之理。而 天牌三降。 筵敎且嚴。冒沒趨 命。不但分義之是惧。且以臣今日之所處。卽諺所稱東一房掌議者。是須開政以後。長官可出。長官受 點之日。卽微臣裭鞶之期故也。因仍冒窃。引日盤礴。臣雖不肖。决知其爲大耻。昨今以來。
再犯違傲。若不知威命之可畏。鈇鉞之當誅者。誠以必遞之義。參前倚衡。有召輒承。儼然以銓官自居。實非臣私分之所敢出也。謹詣 象魏之下。更陳肝血之懇。而兼有做錯之失。並請罪戾焉。日昨政。奉常,判官之差出也。曾聞嚴漢重有文可用。不知其身故已久。昧然備擬矣。政注軆重。 輿御事嚴。而踈漏昏錯。至於此極。古人以馬字之增一點。至稱死罪。今臣所坐。尤當如何。乞蒙 重譴。俾嚴銓法。臣於治䟽之際。伏見副修撰沈聖希之䟽。噫嘻亦太甚矣。原初玆事。在臣不過爲官師相䂓。在聖希不過爲警責薄罰。有何慍憾之可論。疑怒之可發。而前䟽噴薄。殆不察事理之所在。臣之不能不一言相卞勢也。然而意取宛轉。語去廉稜者。實恐有傷於戚好之誼。同朝之敬耳。今又張皇爲說。嘲罵不已。是尙可與復言哉。所謂日子之相錯。雖使臣之䟽語。當稱以政事取 禀者。錯道爲官案。 啓請其曠日不行。失例違職。 禀政與請案等耳。抑亦何補於所爭之事實耶。是未可知也。毋論其言之如何。區區廉隅。决不可冒受嗤辱。晏然於官次。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亟賜照察。勘臣前後辜犯。以安微分。以快人心。不勝幸甚。
辭槐院副提調。仍陳做錯之失䟽。(十八日)
伏以臣忝窃銓司。垂閱一望。塵露靡效。夙宵兢惶。不意今者。復承槐院副提調之 命。噫。此何等極選。而畧不難愼。加之於至無能之如臣者。則玷辱甚矣。臣誠驚恠悶蹙。直欲循墻遁免而不可得也。臣荒嬉散浪。少不能自力於文字。五六年來。鞍馬朱墨。益復放廢。書卷佔𠌫。漠然若前生事。源渴流涸。顧其中則空如也。尋常簡牘。十分抖擻。亦患其短拙不堪用。况念承文職事。討論辭命。一言得失。動有關係。以此蕪淺。夫豈有絲毫稱塞之望哉。窃人之財。猶謂之盜。盜占名器。貽羞 淸朝。臣雖不肖。不欲以身而冒此。毋論臣私分之萬萬不似。其在綜核之義。亦宜趁許鐫改。俾不歸譏於時政也。且臣於卽者政席。有昏謬之失。敢此首實而請譴焉。禮曹參判。本非緊窠。雖因宗伯之臣送言差出。望筒入 啓。具由微 禀例也。而公然闕漏。惶悚無地。亦可見憒憒不察之一端。顧今長官尙未應 命。臣以當遞之人。苟然淟涊。代斲之誚。已不勝其汗顔。重以前後做錯。若是種種。豈可一日蹲仍。以爲公私之病也。玆敢疾聲哀籲。伏乞 聖慈俯賜鑑燭。將臣本兼兩任。亟行罷免。以重名器。不勝
幸甚。
詣闕辭職䟽(二十四日)
伏以臣當時習痼弊之餘。叨銓衡參佐之任。調劑酸醎。鎭服物情。固非淺薄之所能。尋常轉捩。隨處觸碍。秪俟顚沛之立至。伏聞昨日承宣之臣。以數臣請叙。致有外議至達於 筵席云。臣於是有不勝其惶懔者。夫玉堂請叙之不拘罪罷例也。 筵白之承宣。同參於當日之政席。下吏援例之言。亦旣聞知。則定式之請。宜不至於煩 紸纊之聽。而猶以外議開端。引出話頭。此其意非以請叙爲無其例也。卽以數臣爲不當叙也。區區迷滯之見。窃以爲過矣。趙廸命之䟽攻金取魯。措語之間。固有過峻不稱量處。所論本事。則未見其可罪。重臣之必欲全枳一榜。本領已失之。斯義也。臣與重臣。覆難於 前席。 聖明所下燭。非可諱也。其後節拍。終未免爲苟且彌縫之歸。論思之臣。一言相䂓。固其職也。三司之論宰相。非係讒誣。未甞以䟽語之不擇。有碍於政注之檢擬者。卽所以開言路也。銓法然耳。至於李喆輔。則文雅才識。出於等輩。是謂朝端之名流。席上之奇珍。而前後齮齕。持之不已。公然坐廢。使不得一登 金華之筵。以責其啓
沃之效。今又以微譴之收叙。窃窃然私相指議。至煩陳達。吁亦甚矣。臣以無似。臨急苟充。本不敢以銓職自居。而逃遁不得。冒據政地。妄以爲今日蕩平之䂓。尙患於不廣。而錮塞之政。偏嚴於異己。要以䟽淹滯振遐遠。仰裨 聖朝一視無間之仁者。寸丹如血矣。顧瞻前却。因仍苟容。循一時之塗轍。負平日之素心。固臣之所大恥。而亦所以得罪於承宣所謂外議者也。惟有早自斂退。固守拙分。雖不能報効絲毫。庶亦免於推助波瀾之歸矣。司喉之言。無異白簡。代斲之任。便同已遞。一日盤礴。冞增罪戾。卽因開政有 命。天牌下臨。謹此隨詣於 九閽之外。短章陳籲。徑歸私次。伏乞 聖慈俯賜諒察。亟削臣職。以謝人言。以安私分。不勝幸甚。
詣闕辭職䟽[再䟽](二十五日)
伏以臣臨急苟充。旣無久據之理。目前所遭。又無仍冒之勢。瀝血之懇。未蒙 開許。嚴召鎭日。今且六降矣。臣雖無狀。亦非木石之頑然。則如可承 命。豈敢復爲撕捱之計。而况佐貳之官。違召不罷。至於四五者。近所罕聞。臣是何人。蒙此 恩數。銘鏤感激。不知死所。若是而猶復內懷偃蹇。故爲此逋慢者。揆諸情
理。寧有是哉。顧以所被人言旨意頗深。其不但以格例爲咎。臣之前䟽。業已言之。而亦 聖明之所俯燭。苟不但以格例爲言。則是以館職撿擬之人。謂有外議也。夫政注之致物論者。固皆銓官之罪。而名流進退。煞有關係。扶抑之際。動致不平。終至於煩喉舌之臣。而替封駁之論。則兆端已露矣。噫。禽鳥至無知也。尙且色斯。今臣之甘心違傲。限死難進。必欲早免於權要之地者。誠以不如是。無以遠恥辱而存大防也。臣本樹立無素。不足以廁使令之末。而猶欲妄自振刷。少効絲毫。只爲此方寸之地。有些操持。今因廹於嚴命。忽焉喪失。貪榮冒進。恬不知恤。則目下承 敎。雖幸無罪。臣之質亡矣。更何所依據。上而事 聖明。下而任職事哉。常參盛儀。承旨不可不備員。政府合坐。西璧不可不亟差。而匹夫之志。終難變改。惟有亟加嚴誅。以治臣積逋之罪。申命長僚卽日開政。俾免臨急顚倒。虧損朝軆之歸也。荐 召之下。謹此來詣於 九閽之下。更瀆披瀝。冀賜勘處。仍又徑歸私次。臣罪於此。益萬萬矣。伏乞 天地父母察臣危廹之懇。全臣咫尺之守。俾公法少行。私分粗安。不勝幸甚。
請祈雪祭退行䟽(十一月十六日)
伏以臣差祭 園陵。爲受香祝。才到 闕中。曹吏來言祈雪祭有命。當差享官執事云。問其期則十八日也。臣愚區區窃有所懷。敢此陳聞焉。夫冬而無雪。與夏而不雨。爲灾均耳。靡愛牲幣。遍走籲懇。固不容少緩。而第伏念節届陽復。有事 太廟。又以其翌日。重擧祀典。連宵 奠獻。禮煩儀瀆。傳曰。祭不欲數。數則不敬。其於肅肅穆穆之地。不瑕有未安者耶。况此涓日非稽龜筮。差寬其期。尤無所碍。臣待罪銓司。職掌差祭。窃附執藝之義。昧死言之。伏乞 聖明申命儀曹。姑退 太廟祈雪祭。改卜以行。俾重大事。不勝幸甚。
承牌赴 闕。病劇徑還䟽。(二十一日)
伏以臣禀賦脆薄。居恒善病。連歲遠役。積有傷感。平生濕疾。肌軆雖肥。一觸寒暑。變生百症。源痼根深。實無奔走供職之望。而顧念魯材蒙識。猥備使令。受 恩丘山。蔑效絲毫。螻蟻微生。不敢自恤。立 朝以來。以病謁告者。廑至數次。伏惟 聖明亦必俯照矣。昨者差祭 園寢。路觸風雪。棲息之所。適又廢堗。終宵寒戰。擔曳還次。膈間之痰。猝然上厥。傍引肩背。上暈頭目。脉息不續。神識全昧。雜技藥物。廑得回甦。而上
焦因遂關格。氣結喉管。咳逆連發。強呷粥飮。便卽嘔吐。隔塞悶亂。辛苦万狀。喘喘叫號。幾不自持。臣亦不料其暴發而劇。若是之甚也。昨因開政有 命。天牌至於三降。一縷未泯之前。不敢爲坐違之計。奮身床席。忍死趨承。行至中路。胷脇之間。氣逆如潮。瞀眩昏窒。實有溘然凘滅之勢。徒隷扶擁。終至於徑返私次。一日之內。三違 嚴召。惶懔焦廹。求死不得。惟有亟就誅殛。以嚴邦憲。玆敢倩人搆䟽。疾聲哀籲。伏乞 聖慈天地父母。俯賜矜憐。將臣職名。卽許鐫罷。仍命有司勘臣辜犯。公私不勝萬幸。
辭大司成䟽
伏以臣狗馬之疾。猝然濱殆。坐違 三召。罪合万戮。廼伏蒙 天地父母曲加愍憐。許解職名。俾專調治。生成之澤。隕結難酬。血籲雖徹。殊簡荐辱。國子除名。忽降於床簀沉頓之中。臣駭惶慚恧。罔知攸措。夫師儒之任至重。敎士之法全隳。此萬萬非如臣者擬議之地。今不敢枝辭廣陳。以效克讓之故事。只以臣平日素心之自畫與。夫目前危疾之難強。冒死言之。以冀 聖慈之垂察焉。人臣受任於 上。各有其職。論思獻納。甲兵金糓。任有輕重。人有能否。而隨地盡分。
亦惟在乎殫誠與効力耳。臣文質無當。望實俱虛。徒以世家之故。前後忝窃。罔非踰分。始固怵焉而循墻。終至恬焉而濫竽者。非敢謂稱職分之萬一。只欲自盡其誠力之所至而已。若如今日之所 命。語其職則唐室之博士也。論其責則虞庭之敎胄也。禮樂絃歌。以育人才。觀感風動。以端士趍。下而致丕變之休。上而贊以寧之治。必得鴻儒碩士正己以臨之然後。始可爲無忝於斯職而不負乎斯責也。雖緣人物世降。挽近簡畀。固不及 祖宗朝盛時。然亦皆一時之選。臣自少瞻望。如在天上。而立朝以來。往往與朋儕語。每以爲禁近淸華。猶可冒窃。惟成均之任。不可爲也。盖爲其無實學宿望。可以矜式而表準者。則除目一下。衿紳之徒。已將窃笑而大慚之矣。區區盡職之誠。程事之力。亦無地可施故也。臣非敢一毫餙讓於受任之後。平生之言。寸心之定然耳。至於通讀陞補。卽係目前緊務。臣誠萬萬不似。曾叨學官。屢經課製。今豈敢過費辭遜。而最是賤疾所祟。專在風寒。塞竇就煖。今幾一旬。膈痰之關窒者。稍得開利。而乍脫衣被。風氣冷然。則聲從鳩尾汨汨而升。頃刻之間。迷瞀欲絶。臣固自危其症兆之不佳。而醫人之來見者。亦
勸以存戒少愈。厚加調護。俾無至於重發難爲之域。今若忍痛趍 命。一朝塡壑。則螻蟻微生。雖不足自恤。實恐有累於造化生育之至仁。此又危病之難強者然矣。臣雖欲貪戀榮名。喪失素守。抗顔臯比。自效其考課之勞。亦不可得矣。 天牌臨門。蠢動無計。違傲之誅。竦息以俟。 聖度寬大。例罷猶靳。病裏惶感。有霣沾衾。玆敢伏枕草䟽。疾聲哀籲。伏乞 聖明俯垂鑑察。亟遞臣新授職名。俾名器無玷。殘喘少延。不勝萬幸。
辭大司成䟽(甲寅二月十五日)
伏以臣昔疾尙苦。舊愆冞彰。寄命於床笫之中。游身於頰舌之間。生意都盡。世念愈灰。不自意 聖明尙煩省錄。 恩叙才下。繼而有成均 除命。噫。以臣情病。雖責之以閒司漫局。尙不可冒沒趨承。况此敎胄之職。爲任何如。而旣遞旋授。殆無異於以臣而代臣。且惶且愧。不省攸處。今若較絜人器。張皇辭遜。則亦近於稍可承當。姑先克讓者。惟有矢心守分。毋使玷辱於臯比耳。前日之荐違 嚴召。終至獲戾而不敢當者。不但爲疾病之難強。而若乃憲臣之啓語。冢宰之筵奏。罔非臣難貰之瑕釁。臺閣之注望宜愼。而以
佐貳而闖擬。玉堂之請叙有例。而任己見而取舍。此其罪當如何哉。臣之於銓事。亦已八顚九仆矣。嘵嘵卞理。徒益其罪。固當嘿爾而待勘。第未知臺望之異己者。輒斷之以闖擬。則又安知傍觀之窃議者。不疑其言之爲闖論邪。雖然惠文之聲罪至嚴。一身之廉愧至重。官職去就。更無可言。昨者 園陵行幸。竟闕陪扈。分義掃地。尤增死罪。今始疾聲哀籲於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聖慈俯垂矜察。遞臣職名。勘臣負犯。以安微分。以謝人言。不勝幸甚。
辭籌司副提調䟽(三月十六日)
伏以臣之情理。實無夙夜供仕之勢。而只爲出入省闥。覲日月之耿光。不敢爲辭遜之計矣。適値僚員不齊。番休無人。十日持被。如度三秋。况伏聞臣父宿患。數日以來。益復綿綴。情私內迫。有難自抑。敢冒煩瀆之誅。仰申疾痛之呼。乞 賜鐫遞。俾便歸護焉。且臣於新兼籌司副提擧之任。尤有惶惑慚汗。万万不敢承當者。本司雖曰備邊。實爲政本。唐宋之門下樞密是也。自昔羣僚皆務揀擇。而有司爲加重。至於衣緋兼管。最稱難愼。苟非宿望通才。尠或居之。臣本愚騃短拙。百無寸長。學不足以通方。識不足以斷事。擧其
平生。不過曰膏粱子弟之無實用者。商略廟議。與聞國論。固不暇論。雖責之以簿書之會刀筆之能。必知其憒憒不堪使。顧今內訌外虞。法廢民窮。百度蠱壞。凜然有朝夕傾覆之慮。一分維持之道。惟在於得人任事。而纔擇一重任。乃復以臣處之。擧措如是。亦可以觀朝政也。廟堂雖適失擧。 聖鑑宜無遺照。伏願聖慈天地父母。俯察庸虛之實。深惟選任之方。亟命收回新命。以幸公私焉。
乞解職便護䟽
伏以臣伏蒙 恩暇。歸護老父。感祝 洪私。銘鏤在骨。而臣父宿患之外。猝添泄病。變成赤痢。度數無筭。連用藥餌。未得分效。氣息一倍凘綴。情理煎迫。實無頃刻離側之勢。夙夜供奉。旣不敢曠日虛縻。院直苟艱。又不敢遲待由限。更冒万死。瀝血哀籲於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聖慈俯賜愍察。亟遞臣職名。俾得專意救護。公私不勝幸甚。
辭副提學䟽(四月十三日)
伏以臣於日者。待罪近密。猥竭情私。廼伏蒙 聖上俯垂矜愍。許遞職名。床席刀圭。得自伸其救護之誠。天慈所曁。父病旋卽向差。仰戴 洪造。河海莫量。噫。
自古人臣受一言眷顧於君。已爲沒身之幸。伏况 賜敎於賤臣。 宣旨於病父。委曲鄭重。有類家人。斯實曠世罕覯之 寵光。祗奉 恩批時夜五鼓。臣父於奄奄昏昧之中。尙能自力起身。北望百稽。諄諄如夢中語。又莫非責勉子姪畢忠事上之義。父子兄弟。相對感泣。闔門隕結。不足以言万一之報。此夜此心。神鬼鑑之。今雖 命之以蹈赴湯火。不敢萌一毫厭憚之念。矧玆新 除。卽是經幄之首選。儒士之至榮。逡廵前却。違慢瀆擾。自陷於不恭之誅者。豈臣之情也。但念玉署邇班。孰是等閒。而至於長官。位任有別。輔導 君德。維持公議。皆其責也。顧今朝論多歧。習尙漸汚。風瀾機穽。時發而間現。自量臣之公心誠意。不足以感孚同朝。晩生薄識。尤難以妄學調劑。棲棲碌碌。只速譏刺。尙何維持之敢云乎。至於輔導之責。則臣以章句末業。事 殿下於帷幄。今已七載。沐浴恩波。亦可謂久矣。卒未能贊 聖學於絲毫。酬 聖志於百一。此皆臣之罪也。重以數年以來。鞍馬朱墨。斷廢佔𠌫。掇拾舊聞。盡皆忘失。區區一鳴之技。亦旣殫矣。環顧倥侗。更不敢備使令於顧問之地。而雖以天縱之智。惜陰之工。晼晩遷就。慨然有學負初心。治
不徯志之歎。則其所以左右開導。啓發成就。惟此時爲尤急。此任爲尤重。雖使碩士宏儒進而當之。尙惧其不勝。况於臣哉。已試而効益蔑。陞秩而官益榮。昧分饕 寵。靦然冒承。實非臣之所敢出也。 天牌之下。謹此趨詣於 九閽之外。疾聲呼籲於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聖慈諒臣懇辭之非餙。將臣新授職名。亟行改定。俾重名器。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因沈聖希䟽。辭職䟽。
伏以臣伏見副應敎沈聖希䟽本。慍臣日昨 筵奏。爲說至深。臣誠不勝瞿然也。夫人之去就。如飮之冷煖。飮者固自知之。而萬一當飮而不飮。不當飮而飮。則傍觀之商論節度。亦其勢也。臣之敢擧館僚之名於諸學士進退之間者。誠以禁直無伴。法講久停。稍遜高節。勉赴 召命。不能無望於濟濟之羣僚。何其怒之深也。僚寀之義。卽同昆弟。始而求聯床之好。終焉致䦧墻之言。此皆臣誠信不孚。有以召之。只宜自反。第其復用前套之云。一何待人之薄也。臣雖不肖。亦甞奉敎於君子矣。粧成圈套。納人罪譴。窃所耻之。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豈必爾汝唾蹴而後爲耻哉。
其亦少講於修辭之訓也。臣昧分饕寵。冒叨經幄。失職尸位。日夕慚惧。今於恥辱之來。尤不宜更廁邇列。而猶且淟然久處。淹直封章。自知其益見笑於高人。而重得罪於公議。伏乞 聖慈俯賜照察。卽許鐫遞。俾臣稍存廉愧。少遠恥辱。不勝幸甚。
請寢兩儒臣外補箚子
伏以卽伏聞備忘下政院。有副修撰任珽朴弼載補外。今日內發送之 敎。此固出勑勵之 聖意。而第伏念卽今館僚不備。法講久停。目下無故。可以行公者。惟此兩人在耳。朴弼載之許久撕捱。固爲過矣。當諸僚並嫌之日。獨先出脚。亦宜其趑趄。任珽則今日再召。若可以承 命。處冷之餘。疝病猝㞃。欲起而還仆云。苟究其情病。旣異於無端違傲。伏望 聖明俯垂諒察。反汗 威令。仍責以前任館職。使卽就直。不勝幸甚。取 進止。
因憲臣筵斥。徑出辭職䟽。
伏以臣於今日 筵中。猝被憲臣之論斥。至目以黨論之人。私心慚悚。已難自勝。而事端轉輾。館僚譴遞。究厥所由。皆以臣故。噫。臣本不肖。樹立無素。公心誠意。曾不能見孚於同朝。則不知者之斥臣云云。何足
恠也。第其區區建白之意。實在於擇大中而堅守。消淫朋而致治。其言雖微。其心誠苦矣。雖以 天地之大日月之明。俯垂 鑑燭。不以爲罪。柱後惠文駁論森然。其言之得失。臣不敢論。只以 朝軆言之。咫尺前席。臺諫有言。廉義所在。豈敢爲淟涊蹲冒之計也。臣非是悻悻見面。故作徑情過分之擧。卽所以重臺議也。存事面也。私義公軆。固當如此。玆敢冒陳短章。徑出 禁門。伏乞 聖慈卽賜鐫遞。以伸微尙。仍加郵罰。以嚴 國綱。不勝萬幸。臣無任戰惶竢罪之至。
因憲臣處置。引嫌辭職䟽。(五月十八日)
伏以持平成範錫引避退待。處置歸於本館。而臣之私義有不容參涉者。輒此陳聞焉。夫鳳祥移配之還收。臣亦甞陳達於 筵席矣。臺臣之論啓。旣出於公議。 聖上之靳允。有嫌於轉環。使臣而議範錫。則其置諸立科也明矣。但其避辭。拖及宰臣。頗示咎責。宰臣卽指前參判臣朴文秀也。文秀於臣爲內外兄弟。親在應避。義難可否。臺臣處置事軆至重。臣以親嫌。旣不能參涉。則亦何可晏然仍冒於榮次乎。伏乞 聖慈俯賜諒察。亟遞臣職。不勝幸甚。
因冢宰䟽。徑出辭職䟽。
伏以臣之情理。實無離違病久。多日淹直之勢。而館僚不備。法講將停。冒沒肅 命。仍以持被。今且經旬。情私內迫。固難自抑。而卽於罷對之後。伏見吏曹判書金在魯䟽本。以臣日者處置爲嫌。 聖批又以過中爲 敎。臣於是不勝惶霣之至。夫臣之處置句語。不過曰宜致䂓砭云。則以䂓砭而斷以彈文。不但示人之不廣。恐亦非處銓衡而求勤攻之義也。且其公議時議之云。果何指也。臣未知公議者惡乎定。而時議者其在誰耶。臣誠樹立素淺。平日言議。下不能見孚於同朝。上不能見信於 君上。冢宰之䟽。頗費疑怒。絲綸之旨。斥以過中。臣雖無似。顧其職則經幄也。叨經幄之地。而進過中之說。則將安所用之哉。夕講有 命。而猶不敢遲待。玆敢冒進短章。徑出 禁門。臣罪於此。益無所逃。伏乞 聖慈俯垂諒察。亟遞臣職名。以謝人言。以安微分。不勝幸甚。
陳情乞養䟽
伏以臣之情理。有不忍離側從宦。不徒同朝之所見諒。抑亦 聖慈之所俯燭。而臣猶無華不踐。有 命輒承。濫竽之愧。常詘於分義之重。循墻之懇。莫售於召旨之下者。不但臣之執守無素。饕戀榮祿。亦以軆
臣父平日恪謹之之訓矣。然而親年益高。宿病轉深。形症之沉痼。時月而有加。氣息之綿綴。朝暮而異候。臣固行蔑誠淺。子職全虧。旣不能服勤於調護。又不能盡力於藥餌。向非 天地父母罔極之恩造。顧何以保有今日也。強抑情私。連就 禁直。 九門下鑰。問聞路阻。則心腑焦欝。明發不寧。捱過一旬。如度三秋。人子之情。其何以堪。昨因家人所報。得聞臣父稍失將攝。當午納凉。精神惝怳。言語蹇澁。胸膈悶塞。粥飮專却。牀笫之間。亦不能起動云。此必是氣虛受風。痰盛用事之致。臣自聞斯報。頃刻百慮。忽忽如狂。卽欲投章籲哀。急歸省視。而臣父又戒以干瀆私懇。仰煩淸齋矣。纔罷 筵對。終宵煎憂。僚友相慰。亦爲之傷憐。嗚呼。君親本無輕重。而恩義有時相奪者。只在乎權其緩急而互爲之先後耳。臣抱懇廹之至悃。咨且而不敢發者。今始流涕畢陳於 閔覆之天。以冀垂愍而矜許焉。臣父今年七十有五矣。疾恙之危篤。如上所陳。臣又祚薄福眇。尙無嗣屬。只有一弟過房季父。臣父膝下。只臣一人。出身以來。五載居外。雖縻內職。強半淹直。前後八年之間。在家之時無幾矣。每誦古人愛日之言。未甞不怛然而疚心也。重以 隆
恩難報。畏塗多艱。凡臣之尸職素餐。發語處事。又莫非係念於老人。嬰思於病裡者。致養旣闕。貽憂孔多。逝水頹景。餘日幾何。恐爲莫追之憾。以成難贖之罪。臣聞 祖宗定制。有七十歲以上親者。一子歸養。又伏聞編伍之卒。無兄弟父母年老者。亦許免役。卽所以軆人情而敦孝理也。伏惟 聖上至德配天。深仁濟物。上奉 東朝。慈育羣生。侍從之臣。爲親陳情者。無不曲蒙准許。孝悌之治。覃被八域。今臣眇末之賤。雖不敢自齒近臣。獨不得與卒伍爲比。淺薄之誠。雖不敢仰冀 特恩。獨不可以成典爲請乎。臣家世世祿。義同休戚。遭逢 聖明。沐浴 恩波。天高海深。不足以喩其渥。生霣死結。不足以喩其報。區區犬馬之戀。亦豈欲一日離違於 軒墀之側。而特以情事絶悲。敢爲此乞身之計。昔先正臣李彥迪上箋請養。其卒章曰。事 國時長。顧捐軀而未晩。報親日短。恐不逮於餘齡。三復斯言。有淚沾襟。中懷迫隘。言不知裁。伏乞 聖慈鑑微臣之血懇。先遞見職。歸調病父。察國典之至意。許臣終養以光 聖化。公私不勝万幸。臣無任瞻望祈祝。怵惕俟 命之至。謹昧死以 聞。
復申前請。仍論李喆輔按覈事。尾請訓局將校別軍職懲治䟽。(六月初二日)
伏以臣於日者。情私懇迫。疾痛之號。言不知裁。僭瀆煩絮。無所逃罪。卽文求志。窃庶幾 天鑑之垂燭矣。及承 批敎。辭旨特溫。旣示矜愍之意。終靳歸養之恩。臣且感且惶。繼以悶塞。益不知所以爲心也。目今老父患症。不可以時月語其加减。言語愈益蹇澁。精神愈益迷昧。大勢駸駸。如日下山。一旬不見。形貌頓悴。數日相守。方寸靡定。而舘僚撕捱。行公無人。禁直無伴。法講久停矣。今欲畏義赴 公。則有不忍離側。任情違命。則將不免虧分。公私之間。恩義難全。進退之際。氷炭相交。臣於是仰念 聖朝之法意。俯揆一己之情事。 先王定制。親老子養者。敦孝軆下。曲盡情理。卽爲如臣者准備矣。事君事親。日有短長。區區乞身之懇。初非出於忘 殊遇而厭承明。只爲惜此桑楡之殘景。殫其烏鳥之微誠耳。惟玆哀悃。臣不自言。誰復爲臣導達於 九重之下哉。詩云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殿下於臣。父母之慈育也。天地之覆燾也。敢又干冒万死。披瀝肝血之辭。仰溷 宸嚴之聽。伏乞 聖慈俯垂哀憐。亟遞臣經幄之任。俾得安意救視。仍 命選部稽考挈令。毋復以職務相責。以伸
至情。以光孝理。不勝幸甚。且臣於前獻納徐命珩論罪李喆輔事。誠亦有愳然而慚歎者。輒此附陳焉。夫按獄之難。自古言之。喆輔受 命之初。行凶之地方莫的也。罪人之情僞難明也。又其兢兢致愼。實附於寧失之經訓。仰軆乎好生之至仁。細洞之見漏。昌溫之酌處。自今觀之。固可謂踈漏。而其始則亦未甞不反復參驗。斷之以衆供之同辭者。臣未知可以嚴懲者何事。削奪者何罪也。凡究覆事情。必經累次覆案。方有端緖。愈覈愈露。本末畢見。雖以鞫獄之重。初鞫而未能得實。後因他端而現發者何限。未聞以此論委官之罪也。今於喆輔獨如此。甚矣其求人之罪也。盖因其開口觸諱。爲的於世。吹洗擠笮。靡不用極。至借臣昔者䟽中一句語。自以得嘲罵之好欛柄。噫嘻。何至是也。至於査事之委畀。非緣在下之尉薦。奏御之辭。又何其不審也。雖然喆輔今日之被困。實由臣䟽語之見罪。在臣廉義。又何可厭然自掩。盤礴於榮次乎。亦乞治臣妄言之罪。以快人心焉。臣於治䟽之際。伏聞日昨訓局將校。與別軍職宴飮於北營。倡優百戱。歌吹沸騰。讙呼謔浪。聲徹於 禁闥。婦孺觀光。逼近於靈壇。瀆褻無嚴。已極万万駭然。而又伏聞渠
輩輒敢以禀 旨爲言。省記入直者。並皆會集云。閭巷流傳。雖未知其信然。萬一有之。臣不勝憂歎焉。 國家之畜幸此輩。非時而試藝。令辰而賜食。接遇之節。固無異於褻御。若其臨莅之道。宜主於莊重。使不敢以私小干請。而今此讌戱之擧。何等猥瑣。乃敢至於 紸纊之前耶。嗚呼。不重不威。聖人攸誡。臣愚死罪。妄以爲 聖質之加勉。當在於弘毅。前後進䂓。亦甞屢及矣。今日之事。雖未必爲貽累之大段。推類言之。其端可畏。 宮庭宴私之中。臣僚耳目之表。其可憂而可戒者。又安知不在於啓寵而納侮乎。伏願 殿下毋遽以爲老生之常談。而反省而加工。訓局將校別軍職。則摘發懲治。亦不可已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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