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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惧庵集卷之九
劄录○中庸
劄录○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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삽화 새창열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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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中庸图。敢依朱子所分四大节。分为上下图。九经章以上二节。述所传之道。而以达德为体道之要。九经章以下二节。全言德。而大哉圣人以下。亦言道之费也。盖一篇大旨。即道与德而以诚为枢纽也。大抵首章。即子思自立言。以明达道之本原。实德之在心。而著其凝道成德之极功也。第二章以下十章。引孔子之言。而皆论中庸之德。以明入道之在达德也。此为第一大节也。费隐章。又自言以明道。而其下诸章。又杂引孔子之言。论费之小大。以明由小而及大。鬼神章。因鬼神以明道之隐。而始言诚为隐之实体。九经章。又统结之。言达德之在诚。而以明由人道而及于天道也。此为第二大节也。二十一章。承天道人道之义而自立言。以明诚明之德。其下诸章。以诚明天人之道。交互说至诚之德。而尽性前知两章之序。先仁而后知也。致曲诚为贵两章之序。先知而后仁也。至诚无息章。即统结上诸章。而应前索隐章之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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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子思子忧道学之失其传而作也。
按此书所言。无非传道之训。既推尧舜以来相传之旨意。且叙孔子平日之言行。而深忧道之不明不行。故知其为忧道失传而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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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道统之传。只是中之一字。论语已言尧舜相授。而其精一允执等语。无一不合于此书之旨。故序文引之。以为道统之祖。
勿斋熊氏曰。虚灵心之体。知觉心之用(小注)。
按未发之时。知觉不昧。已发之际。灵固自若。静而未尝不觉。动而未尝不灵。则虚灵知觉。自是一体。虽不可分虚灵知觉。一属之未发。一属之已发。然大抵虚灵。是心本然之明。存乎中者也。知觉。是心运用之妙。著于外者也。虚灵者所以知觉之本。而知觉者是乃虚灵之所为。如耳目之能视听。视听之由耳目。则安得无体用之分哉。或者有以勿斋此说为非。恐不必然。
或生于形气之私。(止)知觉者不同。
按心之灵觉。虽一矣。而此心之觉。有为耳目口鼻之欲而发者。如欲声欲色之心是也。有为仁义礼智之道而发者。如爱亲敬兄之心是也。故曰所以为知觉者不同。然所谓或生或原者。特推究人心之所以生。则以有形气故也。推究道心之所以生。则以有性命故也云尔。非谓人心则形气发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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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失其真。
按真。即下文所谓蕴奥也。性道中和道之真也。择善固执。即学之真也。
石氏之所辑录。(止)门人所自为说。
按有石氏辑录。故大义虽明。而为说者不传。故微言未析。大义微言。皆指中庸言也。门人。皆程子门人。所记。即所记程子之言。所自为说。即程子门人所自言。略载或问。
支分节解。(止)巨细毕举。
按四书之中。惟学庸二书。乃一通文字。故血脉相贯。首尾相应。读者必须句句精研。章章融会然后。又须究索其篇内脉络贯通首尾照应之义。方为恍然有悟矣。大学则纲条分明。章句详尽。故读者苟能寻绎章句。庶可通其大义。而至于此书。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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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胡氏曰。大学中不出性字。(止)此序言心详焉。
按性即明德之蕴。而人之所同得也。复性。其不为明明德之标的乎。心具中和之德。而道之所总会也。治心。其不为体中庸之切要乎。论明新而不以性言之。则学者不知德便是性。而无以尽人己之德。故大学序。特言性字。论中庸而不以心言之。则学者不知道在于心。而无以体中庸之理。故中庸序。详言心字。庸学序之言心言性。各有意义。是岂为本书之不言心不言性。而强足之以为言耶。胡氏说似可疑。
篇题
中者不偏不倚。(止)庸平常也。
按中庸二字。有以道言者。有以德言者。以所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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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者天下之正道。(止)定理。
按中与庸。只是一理。道与理。非有二致。以其无所偏而言则谓之正道。以其不可易而言则谓之定理。
此篇。乃孔门传授心法。
按序文。以精一执中。为圣贤道统传授之法。故此所言传授心法。亦有以精一执中言者。似不然。此篇所言择善固执时中等训。虽与精一执中。如合符节。然其他知仁勇诚明天道人道等名目。既皆前圣之所未发。而戒惧慎独。又是尧舜禹之所未言。自成孔氏家学之宗旨。则恐当以此篇中所称拈出言之。以为孔门心法可也。何可远引虞书所言精一等而当之也。此篇所言心法。虽与虞书所言。其理一致。而今若拈言孔门心法。则不若引此篇所言之为衬切也。如章下注所谓子思述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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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藏于密。
按易系辞曰。蓍之德。圆而神。卦之德。方而知。六爻之义。易以贡。圣人以此洗心。退藏于密。吉凶与民同患。神以知来。知以藏往。本义曰。圆神。谓变化无穷。方知。谓事有定理。易以贡。谓变易以告人。圣人体具三者之德而无一尘之累。无事则其心寂然。人莫能窥。有事则神知之用。随感而应。所谓无卜筮而知吉凶也。程子曰。密是甚物。人能深思自得之。又曰。密是用之源。圣人之妙处。朱子曰。所谓以此洗心者。心中浑然此理。别无他物退藏于密。只是未见于用。寂然不动也。又曰。洗心退藏言体。知来藏往言用。
皆实学也。(止)玩索而有得焉。
按中庸一篇。下自戒惧慎独之工夫。上至圣人笃恭而天下平地位。无非笃实之学。即至诚之德也。有得。谓有得于笃实至诚之道也。天下之事。惟一至诚。可以做得。能自得于至诚之道。则终身用之。其何能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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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之谓性。(止)修道之谓教。
按天命即太极之流行也。性即人物之所禀也。名目虽异。而性不过天命之所赋也。性是心中所具之理。道是事物散殊之理。体用虽别。而道不外性中之所具也。道乃人物之所当行。教乃圣人之所修为。理事虽异。而教不过道理之裁制也。然而人不知己之性实出于天。故今以天命直谓之性。人不知道之由于性。故今直以性谓之道。以明道之本体。人不知教之裁是道。故今言教之修是道。以明教之所本。子思子忧道欲明之意。至深切矣。大抵性对天命。则天命为理一而性为分殊也。道与性对。则性为理一而道为分殊也。道与教对。则道为理一而教为分殊也。分殊之义。人所易知。而理一之意。众所难晓。故就分殊上。移上一级而明其原于理一。可见此三句。乃所以发明理一之义及性道同之意者明甚。而世之学者。或以谓推理一而明分殊之义。大不然矣。且道天命。非太极耶。直自上一层原头而言。天命即性。性即道云。则此为明理一之义。而为人物性道同之论者。不待究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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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即理也(注)。
按性是禀受之名。理是有条理之称。名义少异。故性理二字。或有分别言之。而二者元只一物。故互换说处。亦多有之。此注性字。朱子既曰性则理也。则当以理字意看去。尤可见此性字为超形气。不杂之本体矣。
天以阴阳五行。(止)所谓性也(注)。
按此当分两截看。自天以阴阳。止犹命令也。即通书所谓大哉乾元。万物资始。诚之源也。自于是人物之生。止所谓性也。即通书所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诚斯立焉。上一节。乃是性为之主。而阴阳五行。为之经纬错综。以类凝聚者也。下一节。乃是男女万物。各一其性。各具一太极者也。尤庵先生所谓天命之性。注说一用周子太极图说者。盖谓此也。○理气不相离不相杂之意。并存于此段中。天以阴阳五行。化生万物。可见不离之象也。气以成形。理亦赋焉。人物各得所赋理以为性。可见不杂之意也。人物之生。实本于阴阳五行化生一句。健顺五常。实本于天以阴阳之天字及理亦赋焉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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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循也。(止)所谓道也(注)。
按循即随其所禀。依其本善也。率性之谓道。是言人物各随其所禀自然之理。则此便是日用当行之路云也。人物各循其性之自然一句。是解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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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道虽同(注)。
按子思虑人之不知性善。而直以天命谓之性。则可见人物之性同矣。虑人之不知道。而直以天性谓之道。则可见人物之道均善矣。故章句既于天命性率性道两节。以人物统言。而于此承言性道同云云。此谓人物性道同者分明矣。或问中天命之性训释下曰。在人在物。虽有气禀之异。而其理则未尝不同。率性谓道训释下曰。尤可见天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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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无过不及之差。(止)则谓之教(注)。
按过不及三字。虽指人言。然在物。亦岂不可通说也。修道二字。以自修言。未为不当。而此乃传道之书。既以教字。备为三纲领。则必以品节为法之意解之。然后方合大文大旨矣。
云峰胡氏曰。因率性之道。(止)时中之中也(小注)。
按率性之道。即时中之道。而修道之教。即因时中之道而品节者。所谓时中之行也。胡氏以品节是道。谓时中之中。可疑。
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止)恐惧乎其所不闻。
按道具于性。性具于心。是所谓率性。而无时不然。无物不有者也。故不可须臾离也。日用之间。须臾之顷。心有少忽。不能持守。则道虽在心而人欲间之。判二而不相管矣。故君子虽不见闻。常存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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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日用事物。(止)具于心(注)。
按日用事物当行之理。是指已发之和。道之用也。性之德而具于心。是指未发之中。道之体也。已发达道之理。本具于未发大本之中者。是乃理一中本然之分殊。而所谓率性之谓道也。章句此一段。即因下文未发已发推衍说来。而明率性之意也。
莫见乎。(止)慎其独也。
按莫见隐莫显微。当蒙道不可须臾离看下来。道不可离之中。己所独知之处。是非善恶。莫见莫显。故要切之处。尤在于此。盖此隐微之处。常情所易忽。易于自欺欺人。而人欲之萌。潜滋暗长。必至离道之远。是以君子无所不谨之中。尤为加谨于此也。
喜怒哀乐之未发。(止)天下之达道也。
按日用五伦之理。具于性分之中。而即自七情发出来。故五伦之理。已发于和。同谓之达道。而以其理言。则皆所谓率性者也。愚谓此所谓达道。即指上道字也。散殊之道。总会于心中之性。故上既言道不可离及心上戒谨凝道之工夫。而于此又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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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情也。其未发则性也(注)。
按以未发谓性者。盖心之未发。无所偏倚。性之体段。于此呈露。故虽谓之性。而此特状性之德而已。非直以中谓之性也。观未发则性之则字。可以推见。若直以中字谓之性。则即朱子所斥以方圆谓天地也。谓天地为方圆则可。岂可以方圆为天地乎。谓性为中则可。其可直以中谓之性乎。夫然则未发境界。性全其本体。气与理俱为纯粹无杂。无一毫偏倚之病。然后方可谓之中。不必单提理而可知其善。虽兼气言。而亦无浊驳。到此地位。可见大本已立而入于诚明之域矣。或云未发里面。气质浊本色自在。为已发时恶种子。又谓未发时单提言性然后。乃为本然之性。是岂可谓知未发体段哉。
大本者天命之性。(止)以明道不可离之意(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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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峰饶氏曰四者皆中节。(止)谓之和矣(小注)。
按喜怒哀乐皆中节。则是所谓极其和而万物育矣。此即圣人之事。而贤者以下。皆不得与于达道矣。饶氏说。虽据大文皆字。而大文之意。是言和之极也。尤翁曰。一事中节。亦岂非和乎。此说是矣。
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按致中和。则智仁勇三达德之体立。三达德之用行矣。而为中庸之极功。政所谓至诚不显之德也。位育之效。即末章所谓笃恭而天下平者矣。
自戒惧而约之。(止)极其和而万物育矣(注)。
按此章句则其以戒惧慎独。自分两截。各为工夫。其语势自相唱和。各有血脉。不可合为一事者明矣。沙溪先生以上文章句常存敬畏之常字。为戒惧无时无处不敬之意。而以慎独。为就其中加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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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万物。本吾一体。(止)天地之气亦顺矣(注)。
按吾之心正。是指未发言。此心字专以理言也。吾之气顺。是指已发言。已发之时。气专用事。故以气言也。
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止)圣神功化之极(注)。
按实体备于己。似指率性二字及中和而言。道是冲漠散殊。而观率性之言。则可知其备于己也。圣神功化之极。圣神二字。以至圣之德言。似指致中和之成德。功指戒惧慎发之工也。化指位育之化也。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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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中庸。即中庸之德。乃智仁勇之无过不及者。盖行达道在于达德。故自此至十一章。专言德。以明体道之在德也。以章句观之。自中庸者。(止)精微之极致。是说中庸之道。唯君子不能体之一句。是释君子中庸一句。以明君子能体此中庸之道。体此中庸之道者。非达德乎。于此以中庸之德开端。而次第言智仁勇者。可以知之矣。
中庸者。不偏不倚。无过不及。(止)精微之极致也(注)。
按释中庸。只曰不偏不倚无过不及平常之理。足矣。而又添天命所当然精微之极致者。所以明此理之所自出而备言其循性当然之极也。此兼天命率性中和平常而总言者也。此一节。只以中庸之道言。而至于君子能体之然后。方为中和之德行。解释大文中庸二字之意。至此而始备矣。
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
按此节。引孔子之言而自解之。中间下一而字。尽有意。朱子释之曰。以其有君子之德而又能随时以处中也。下又覆解之曰。君子知其在我。故能戒谨恐惧而无时不中。朱子之意。以君子二字。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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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知其在我故。(止)无所忌惮矣(注)。
按知其在我。能戒谨恐惧。是解君子二字。无时不中。是解时中二字。肆欲妄行。是解小人二字。可见戒惧不睹不闻为致中。无时不中为致和。而必并此两句。方是释大文君子中庸之义矣。
此下十章。皆论中庸。(止)实兼中和之义(注)。
按十章皆论中庸者。指智仁勇为中庸之德也。以释首章之义者。中庸智仁勇之德。即中和性情之德故也。文不属者。变和言庸故也。意相承者。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而中庸智仁勇之成德。即中和之德故也。然此三字以下。即朱夫子论断游氏之语也。○又按费隐章章下注。只言其下八章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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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以性情言。人心本然纯粹之德也。(止)变化气质之方也(小注)。
按中和是达德之体用也。中庸是体此达德之谓也。故中庸之中。实兼中和之义。中和即本然之德。而中庸即所谓惟君子为能体之者也。故黄氏以为性情是天生底。德行是人做底。中和中庸。俱皆以得于心言。则岂可以中庸专做事理。而与中和分内外乎。戒惧慎独。所以涵养中和而体此达德者也。择善固执。所以求合中庸而求以入德之工夫也。戒惧慎独。即修德凝道之深底工夫。择善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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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曰。中庸其至矣乎。
按中庸之德。即达德之体得者。而章句所云人所同得。即指达德言也。此章承上君子中庸小人反之。而又叹民不兴行之久。其忧之也深矣。窃观章句曰。唯中庸之德为至。此似以论语本意解之。而退溪先生曰。子思以中庸之德论之。故去之为德三字。未知果如何也。
第四章
子曰道之不行也。(止)不肖者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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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此章承上章而举其不行之端(注)。
按不行之端。即不知也。下章舜其大知。故道所以行也。
第六章
舜其大知也与。
按此大舜之知。即二十一章所谓自诚而明者也。不思而得不勉而中者也。
非在我之权度精切不差。何以与此(注)。
按此段。即统结好问好察执两端用中两段而言。此明大知之实也。
第七章
择乎中庸而不能期月守。
按此中庸二字。即指中庸之道言也。不能期月守。此即不明之端。而下章颜子则能择能守。故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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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之为人。(止)得一善则拳拳服膺。
按颜子之得一善服膺。即二十一章所谓自明而诚者也。择善而固执者也。
颜子盖真知之故。(止)道之所以明也(注)。
按舜之知。道之所以行。颜子之能择能守。道之所以明。然颜子之能择能守。则可见知先于行。盖知之真。则自然至于不勉而中。不思而得矣。○又按舜之择之审而行之至。颜子之能择能守。即所谓君子中庸而戒谨恐惧。无时不中者也。此所谓致中和而臻于诚明者也。
第九章
三者亦智仁勇之事(注)。
按此非以三者为智仁勇之德。特以资质之近似者言。而大抵皆强之事也。以小注朱子所谓盖贤者过之之事。就其所长处。着力做去之说观之。则可见其为强矣。此以起下文子路之问强也。
亦承上章。以起下章(注)。
按此章虽亦承上起下之脉络。而强勇只是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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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非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止)孰大于是。
按强勇。是勉强行道之谓。而每屈于人欲。不能自强。必有以自胜其人欲之私。然后可以进其德义之勇。故上章以无人欲之私不能及。释中庸之不可能。此又以自胜其人欲之私。释强哉矫。欲自强者。可不知所勉哉。
第十一章
索隐行怪。(止)吾不为之矣。
按索隐。知之过而不择乎善。行怪。行之过而不用其中。不当勇而勇者也。智仁勇之过于中者也。
君子遵道而行。(止)吾不能已矣。
按遵道而行。半涂而废。则知虽及之而犹未至于知至。力之不足而行有不及。当勇而不勇者也。智仁勇之不及乎中者也。○又按此章。即通结智仁勇诸章。而以中庸之成德。知之尽仁之至。不赖勇而裕如者终之。此正吾夫子之事。而犹不自居者。然以上所谓吾不能已者观之。则此不能已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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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中庸之成德。(止)不赖勇而裕如者(注)。
按此以知之尽仁之至。不赖勇而裕如者。为中庸之成德。则可见前章所言君子中庸及中庸其至矣乎。其为智仁勇之德。可见矣。
第十二章
君子之道。费而隐。
按君子之道。指率性之道而言。即就形而上之道。语其用之无所不在则谓之费。语其体之微不可见闻则谓之隐。自是一体。非有二物也。故中间下一而字。便见。
及其至也。
按及其至也。即极其尽处之谓。犹举全体之意也。举全体而言。则其大无外。故圣人亦有所不能尽也。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
按此引鸢鱼。以明费而隐之意也。鸢则必戾乎天而不能渊。鱼则必跃乎渊而不能天。于此可见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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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峰胡氏曰。费用之广也。是说率性之道。(止)天命之性(小注)。
按性与道。以其无物不在而言则费。以其无形可见而言则隐。岂可以率性道谓之费。天命性谓之隐也。胡氏之分属。似涉不然。
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
按道既无物不在。故虽夫妇之间至亲至密之地。尤不可不致谨也。苟能于此致谨。则必能无处而不谨。故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也。
双峰饶氏曰。始言中和。(止)以极于达孝(注)。
按饶氏曰。次言中庸。以见此道著见于事物。此不以中庸看做德行之意也。似非章句之本意。愚见当改之曰始言中和之德。以明达道之具于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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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子曰道不远人。(止)不可以为道。
按上章。既言费隐。以明道无不在之义。故此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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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恕违道不远。
按忠恕二字。是学者切己工夫。而甚切于治人责己。此为上下大文之枢要也。且此章言忠恕及君子慥慥。可见诚之者笃实之功也。
以己之心。度人之心。未尝不同。(止)亦不远人以为道之事(注)。
按章句此一节。是释忠恕二字及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之意。而违道不远之意则不在于此。盖道不远人及违道不远。元非一意。不须合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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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按此即正己而不求于人之事。其为己务实之功。反省自守之意如何哉。上章及此章。即下学修己。务内之事也。
第十五章
父母其顺矣乎。
按此顺字。即孟子所谓顺于亲之顺字。孝至于顺父母。则其孝也至矣。此虽引诗及孔子之言。以明行远自迩之意。然达道之中。孝为之大。故上章言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比例言之。而于此又言父母其顺矣乎。于下又以大舜文武周公之孝继之。中庸之道虽至广。而其为人道之至大至切者。孰有加于孝亲哉。费之小三章。皆下学之事。以德言之。则诚之者人道之事也。照下二十七章以下三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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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德者。得其理之称。即善之谓也。鬼神之德。犹言鬼神之善处也。此犹性之德情之德中庸之德也。不可分性情中庸与德为二也明矣。而侯氏分鬼神与德。以德谓之诚也。鬼神之德之所以盛。盖以其诚也。则岂可以诚别为一物。而为鬼神之德也哉。朱子辨之。以此故也。但小注朱子曰。鬼神只是气之屈伸。其德则天命之实理。所谓诚也。与或问说少异。沙溪卞疑。亦言之矣。○又按前后六章。以日用人事。言费之大小。而此章以鬼神言之于中间。文义不相属。故读者多以臆料。或谓鬼神者。天命之所以行。舜其大孝章。槩承上十五章父母其顺之语。而反复天命有德之意。天命有德。不过乎造化鬼神而已。故以此章置于中间。为之承接云云。然窃谓子思本意。断不如是。愚则以为此章就天道而主隐说。何者。子思既以费隐。申明道不可离之义。而费之义。则其所发明。至于六章之多。独于隐之义。岂无别般提说以明其意乎。第隐是不可见闻之谓。则无可依仿为说。故就天地而因鬼神。以明隐之能著见。如上节鸢鱼。以明道之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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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之而不见。(止)体物而不可遗。
按不见不闻。是指鬼神之无形声处言。即隐也。体物如在。是指鬼神之无物不在发见昭著处言。即费也。先言不见不闻。而继言体物如在。则可见其主隐说而明其隐而费也。此虽鬼神之隐而费。而观下文结辞所谓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是夫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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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微之显。诚之不可掩。如此夫。
按微字指隐言。诚字指隐之实体言。微之显。即隐而费之谓。诚之不可掩。即道体自然昭著之谓也。每就鬼神上看。故疑其与上下章不相联属。而今以此结语观之。其为主隐言之者。明白的礭矣。且前章首语道之费而隐。而复言费之大小于上下六章。又以此章主隐言之。而置之于费之大小之间。以示隐在费中。一以贯万之意。又以诚为结辞。以明道之实体。而为下至诚天道之张本。其血脉相贯。道理昭著者。尤可见其至密。窃料子思之用意。尤叹良工之独苦。而体认到此。不觉手舞而足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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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此章虽兼费隐说。其主意则重在隐而所以明隐而费也。包大小之大小。即其大无外其小无内之大小。乃费之大小也。盖体物不遗之物字。已包大小故也。○南塘丈以鬼神之神字。看做道之妙用而曰。诚为神之体。神为诚之用。然此鬼神之神。即二气之良能。而其为德微而显。故因鬼神之微而显。以明德之隐而费而已。不可以此神字。直把作道之妙用也。若如此言。则理气不明。而亦与鬼神本义。不相关涉。此章神字。既带鬼字而说。则分明以气而言。岂直指道而言耶。
第十七章
舜其大孝也。(止)子孙保之。
按此下三章。承上父母顺矣之言。以明圣人能尽中庸之道。而皆以孝言之。可见孝为人伦之大。以极其至者也。上三章。即日用人伦之常道也。下三章。乃圣人成德传道之极功也。以道言之。自日用微细。至圣人之极功。无非道之用。而其所以然之体。则隐而莫之见也。以德言之。则上三章。即诚之者下学之事而人道也。下三章。即诚者上达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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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上下同之。推己而及人也(注)。
按周之制礼。是周公所为。故尤庵以为指周公言。然制礼本天子事。而其用自天子出。故南塘以为当主天子而言。南塘说似胜。
山阴陆氏曰。经不言追王。(止)与焉故也(小注)。
按武王初定天下。已追王文考。而未及于大王王季。故周公推文武之意而始皆追王耳。经所以不言追王文王也。其所谓推文武之意者。亦非谓文王在时已有追王之意。盖既以追王文王。则以如在之诚。推文王之心。必欲追及于王迹之所基也。
第十九章
春秋修其祖庙。(止)荐其时食。
按费之大小。归重于孝。而反复言之。盖事亲者。能和兄弟乐妻子。以顺父母。而亲没之后。又能继志述事。以成其绪业。又能敬其祭祀。以飨其宗庙。则生死事之以礼而孝之至也。至若德为圣人尊为天子。宗庙飨之子孙保之。及明乎郊社禘尝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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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为政在人。(止)修道以仁。
按首章言道不可离之意。而其下十章。以智仁勇入道之门略言之。十二章。又言费隐。申明道不可离之意。其下七章。又发明费与隐而详说之。此章又以达道九经达德。通融而反复言之。申明智仁勇之工夫与成德包费隐兼大小而言之。无复馀蕴。于此益可见支分节解。脉络贯通之义。及详略相因。巨细毕举之意。无章不然。而尤备于此章之中矣。○又按费之大小。既就身上言日用常行之道。以及于素位齐家。又及于得位制礼之事。而此章又自为政推本之修身修道。而以智仁勇详言之。或叙达道而反之于达德。或言九经而反之于诚身明善。又自诚者天道。而本之于择善固执下学之工。盖由浅而反深。自末而推本。反复转密。其丁宁垂教之意。至深切矣。
仁者人也。(止)礼所生也。
按此承修道以仁。而备言仁义礼。至下文。通论仁义礼智者。非但特为下文智仁勇之张本也。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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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达道五。(止)所以行之者一也。
按达道之道。即承上修道之道字说来。而人或疑达道文义之无来历。恐不然。五伦分属于仁义礼智信。甚分明。而人或以夫妇有别。属之于智。然有别。即各夫其夫。各妇其妇。不相混杂。似是发于礼之性也。与智别是非之别。似不同。未知如何。所以行之者一。此一字即诚也。或以纯一之一看。或以一以贯之之一看。下说似是。○又按此篇分四节。而费隐一节。申明达道之体用及达德之始终及达道达德之实体。以详论上中庸一节之所言。复为下天道人道一节之张本。此一节即词家所谓一篇之铺叙。而此章又为此一节之铺叙。此大文又为此章之铺叙也。费之大小及鬼神之为德。即达道之体用。择善固执与天道人道。即达道之始终。而诚又道与德之实体。然鬼神章诚字。以实理言。九经章诚字。以实心言。而实心即体得此实理者也。此节之费隐及达德之详说者。即再讲率性道及智仁勇之义。而天道人道一节。又是此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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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学近乎知。(止)知耻近乎勇。
按章句曰。此未及乎达德。而求以入德之事。此即下学而上达天德之事也。即下择善固执之工。学问思辨行。即其目也。
凡事豫则立。
按豫字中。无诚字意思。而章句以先立乎诚言之。盖承上文所以行之者一而言也。
盖包费隐兼大小。以终十二章之意(注)。
按十六章兼费隐之意实。而包大小于其中。此章兼大小之意实。而包费隐于其中。包者虽不专主而言。而实包其意云也。此章既主大小而言。则当先言兼大小。次言包费隐。而小大亦费中之小大。故先言费隐也。
诚者实此篇之枢纽也(注)。
按枢纽者。居中而主宰四方者也。以达道而言。则推其本。至于天命率性。极其广。至于大无外小无内。而莫非一个诚为之主宰也。以达德而言。则自诚身明善学问思辨笃行之工。至于天道至诚之域。而莫非一个诚为之主宰也。此所谓枢纽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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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自诚明谓之性。(止)明则诚矣。
按此以下。承上天道人道之言而立言。以明达德之成功。此即学问之极功。圣人之地位也。首章所谓性。即性之实理而圣凡均赋者也。此所谓性。即性之实德而圣人独全者也。首章所谓教。即圣人所修而教人者也。此所谓教。即学者由教而入道者也。首章所言。即所传之道也。此章所言。即体道之事也。故此章与首章相应。非但此章为然。自此以下诸章大体。与上诸节无不相应矣。何以明之。子思子于首章。述所传之意而自立言。其下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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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
按章句曰。人物之性。亦我之性。是以禀赋之初言。又曰。但以所赋形气不同而有异耳。是以禀赋后偏全言。而其本然之理则同也。又曰。能尽之者。谓知之无不明而处之无不当也。此言各因其物之当然而知其宜焉。各因其理之通处而处之当焉。以此观之。所谓尽人物之性者。即随其当然而自我处宜之谓。非谓使人做己事。使物做人事然后。方是尽人物之性也。南塘丈以为人与物。性道同而气禀异。则圣人之教。终无以变人物不同之气而反其所同之性云云。是则使物必做人之事然后。方谓尽物之性也。此言恐非朱子之意。而亦失圣人所谓尽物性之义矣。
此自诚而明者之事也(注)。
按至诚能尽其性。是诚也。能尽人物之性而赞化育参天地。即明也。盖诚明。即仁知也。此章即上章自诚而明言。即仁之至义之尽也。乃诚者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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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其次致曲。曲能有诚。
按章句解致曲曰。自其善端发见之偏而悉推致之。以各造其极也。曲无不致。则德无不实。夫自善端发见而推致造极者明也。曲无不致而德无不实者诚也。故程子曰。致曲者。学而知之也。东阳许氏曰。此章重明自明而诚之意。亶其然乎。至若著则明之明。是说效验。非明则诚之明字也。此章承上章自明而诚言也。乃诚之者知之事。故章下注曰人道也。
第二十四章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按前知。即明也。而章下注曰天道也。是即自诚而明。皆属之天道也。此应上第六章舜之大知。道之所以行也。
第二十五章
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
按此两句读书。不得摸捉。多有疑难。然子思初说此两句。却为下文起端。此不须别生意旨。当照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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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止)亦如无有(注)。
按自天下之物皆实理之所为。是释诚字。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释始字。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而无有。释终字。人之心一有不实。则虽有所为。亦如无有。是释不诚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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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合内外之道。自有知行之别。何者。朱子曰。物我一理。才明彼。即晓此。此合内外之道也。盖物我一理。故才知物理之当然。则即晓我之所处。此所谓合内外之道。以知言也。今曰成己仁也。成物知也。性之德也。合内外之道也。此言仁与知。皆吾之固有。而无内外之殊。才得于己则可行于彼。而以时措之。皆得其宜也。此所谓合内外之道。以行而言也。○又按此章重在诚之为贵一句。而章下注曰人道也。此即自明而诚。皆属之人道也。此应上第八章颜渊之仁。道之所以明也。且诚者天道。当先仁而后智。故先言能尽其性而后言至诚前知。成德者之序也。诚之者人道。当先知而后仁。故先言致曲而后言诚之为贵。入德者之序也。
第二十六章
故至诚无息。
按此一节。以首言故字观之。可知其结上数章而言。圣人之至诚之德。始无馀蕴矣。盖诚者诚之者。虽有圣贤之别。而及其成功。则同一至诚无息之天德。故以此章统结。而章下注曰天道也。窃谓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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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哉圣人之道。(止)威仪三千。
按自此至二十九章。应费隐一节。而以圣人之道起头。发育峻极。三千三百云云。应费隐章之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待其人而后行以下。节节段段。应九经章。此所谓待其人而后行。即九经章所谓为政在人。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也。苟不至德。至道不凝。即所谓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是也。尊德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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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止)敦厚以崇礼。
按尊德性。所以存心而极乎道体之大。道问学。所以致知而尽乎道体之细。而致广大极高明。敦厚温故。存心之属也。尽精微道中庸。知新崇礼。致知之属也。以知仁言。则存心仁也。致知知也。以明善诚身言。则致知明善也。存心诚身也。以精一言。则致知惟精也。存心惟一也。孟子注。既以存心养性。谓之履其事。尽心知性。谓之造其理。以此言之。存心致知。当分知行工夫。而云峰胡氏以为存心不可谓力行。致知中。却自兼行以言。存心是心上要约工夫。则固不可直谓之力行。然亦岂非履其事耶。若必分属。则似当属之持守一边。而今欲于致知中。却自兼行而言。是欲以道中庸崇礼。谓之行也。然处事及谨字。有商量裁度之意。则属之于知者当然矣。未知如何。且戒惧当属尊德性。谨独似当属之于尽其道体之细。而尤庵先生曰。若无慎独之工。何以极乎道体之大也。此亦可疑。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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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议礼制度考文。应九经章治天下国家有九经也。通下章皆道之费。而承上章为下不倍。亦诚之者之事也。
第二十九章
君子之道本诸身。(止)俟圣人不惑。
按本诸身。(止)建天地而不悖。是指行言。质鬼神以下。是指知言。○又按自二十七章至此三章。皆诚之者事。故章下皆以人道言之。
第三十章
仲尼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按前章。既引孔子之言。以明尧舜文武周公能体中庸之道。而二十章。又引孔子之言。以继大舜文武周公之绪。明其所传之一致。而于此又自言仲尼之行。又能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而能体中庸之道。可见道统之传。只是中庸二字。而言与行。皆以孔子为主。则尤可见其为孔门传授之书也。
小德川流。大德敦化。
按此小德大德。虽以天地言。而在圣人。则大德即未发之中也。小德即已发之和也。盖致中和。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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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惟天下至圣。(止)足以有别也。
按惟天下至圣。以孔子看似好。聪明睿知。是以资质言。其下四者。虽列仁义礼智之德。而此盖依达德而言者也。
承上章而言小德之川流。亦天道也(注)。
按以仁义礼智之德比而言之。此偏言其发于外者也。故以小德言之。
第三十二章
惟天下至诚。
按惟天下至诚。亦以孔子看似好。经纶天下之大经。以人伦上各尽其道而说。立天下之大本。以心上全其所性之体而说。知化育。以默契于天地之化而说。经纶立本。有体用之别。知化育则是不勉不思地位也。
承上章而言大德之敦化。亦天道也(注)。
按至诚与达德对说。则至诚即达德之本也。故诚为大德之敦化也。且按三十章至此三章。皆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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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言至诚之道。(止)非至诚不能为(注)。
按至诚之道道字。犹言功用也。此至诚。即指圣人之德。极诚无妄言。非悬空说至诚之道理。如鬼神章之诚字也。观下句至圣之德。非至诚不能为之为字。可知其诚字就心上说也。若果以至诚之道理言。则当曰道非德不能为。岂可曰至诚之德。非至诚之道。不能为也。且章句解唯天下至诚曰。圣人之德。极诚无妄。其指实德言无疑矣。且此篇言诚处。唯诚之不可掩。诚者自成也。诚者物之终始三诚字外。皆以诚之德言矣。且双峰饶氏曰。人之诚。有至不至。圣人可说至诚。天地只是诚。无至不至。此以圣人至诚之德言者无疑。此至诚之道。当如至诚之道可以前知之道字看矣。○又按费隐一节。费之小大各三章。故于此又以人道天道各三章。比类以应之。以道言之。则诚在费中。故以鬼神之至诚。特言于费之小大之中。以德言。则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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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诗曰。衣锦尚褧。(止)可与入德矣。
按此章与首章。实相表里。然首章以君子成德者言。以示传道之标的。故自里面工夫说向外面。以极于圣神功化之极。此章以初学入德者言。以为修德之切要。故自外面收敛说入里面。驯致笃恭至德之域。此其小异而至于为己务实之立心。则又首章之所不言也。戒惧慎独之功。实自为己立心而做来者也。故在初学工夫。则此章为尤切矣。盖中庸工夫。在事物上。则学问思卞行为要。在心上。则为己谨独为切。择善固执。非为己谨独而能之乎。故卒章又以为己谨独特言之。以应首章之旨而结之。所以为一篇之要也。○为己谨独是诚也。此乃诚之者人道之事也。
为己之功。益加密矣(注)。
按衣锦诗。是言为己之心也。内省不疚。是己所独知处。十分戒慎。始言为己之功也。至屋漏无愧。则是己所不睹不闻处。益加敬谨。其工夫愈益缜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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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自修有谨独戒惧之本也(注)。
按或有以奏假无言时靡有争。为谨独之效。不显其德百辟其刑。为戒惧之效。各自分属。若首章位育之例。然此不必然也。君子为己而功益加密。则其效有两节之应。盖其工夫自谨独而渐至于屋漏无愧。故其效验亦自不赏而劝。不怒而威。而渐至于天下平云尔。
诗云予怀明德。(止)无声无臭。
按自明德。至上天之载。即赞不显之德而非有二德也。此皆未发性本然之德。而光明纯一者也。首章天命之天字。即此章上天之天字。彼以道之本原言。此以德之其天其渊者言也。此所谓天德也。此乃诚者天道之事也。○又按上所言可与入德。不显维德。予怀明德。德輶如毛等德字。即三达德之极功。而未发性之德也。为己务实。戒惧慎独。而造乎至德渊微之域。则是乃致中和之极。而为至诚无息之圣人矣。
子思因前章极致之言。(止)无声无臭而后已焉(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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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入于费之小大之间。文理似不连续。子知之乎。余曰。寻常疑之而未及透悟矣。又问诚明章以下。散乱无统。莫测其头绪。子知之乎。余曰。读到诚明章以后。尤不能领略。愿吾子之教之也。圣膺责之曰。如是而可谓读中庸乎。须多读精究。以待理会然后。更论可也。余曰。地远相逢未易。书论又不及面授。子似先觉。何其靳诲如此。圣膺笑曰。我则果有所自得者。岂敢秘讳于子。而义理须自穷究然后。方为实见得。先贤所以引而不发者此也。以子穷格之工。若少加功。岂有不透之理。余遂惭而止。自后五六年间。颇用力于此书。沉潜反复。恍然似有得其要领者然后。乃敢劄录如是。而圣膺已奄忽于己酉岁。虽欲更叩。而九原难作。闻其所著有庸学通下云。庶可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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