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櫟泉先生文集卷之四
疏
公元1746年
辭諮議疏(丙寅十一月)
伏以臣草茅賤品。隴畞下流。百無肖似。爲世冗人。乃於夢寐之外。伏承前月十一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世子侍講院諮議。令臣斯速上來者。臣聞 命惶駭。不知置身之所。夫國家之設此官。所以待山林賢雋之士。責之以羽翼胄筵。成就德學者。則臣雖愚陋。亦知其非人人所可冒受也審矣。况今春邸玉質幼彰。睿學方新。誠宜妙選一世之端人正士博聞有道術者。使左右前後之。有不可一日而緩。堂堂盛代。何患無人。而乃以如臣庸雜滓穢千萬不似之身。苟然以充數而已乎。臣本世祿。生長京輦。亦嘗習爲擧業。才鈍不售。不幸早孤。家貧母老。就食南鄕。身嬰奇疾。輾轉沈頓。進不能從仕。退不能讀書。荒怠㬥棄。無所猷爲。眞聖人所謂下愚者。不唯臣自知之明。人亦未嘗以臣比數於文學之科。未知朝廷何從誤聞。推薦檢擬。遂至於此。世或有夤緣倖會。獲竊匪據者。然實未有如臣醜差之甚。臣之自愧欲死。固不足言。其傳笑四方。玷累 聖聰。非小故也。伏惟 天鑑高懸。
眞僞莫逃。意必有公議駁正。不至久辱名器。縮伏等待。不敢僭越陳章。家有痘患。益致因循。逋慢之罪。於是尤大。今敢齋宿僧舍。冒死哀籲。伏乞 聖慈察臣來歷本非遺逸。憐臣情狀非出飾詐。卽 命收回召旨。鐫去仕籍。俾臣得以安分養老。歌詠 聖化。則實天地曲成庶物之仁。臣無任惶悚震灼激切祈懇之至。
公元1749年
東宮代理後。辭 召命書。(己巳二月)
公元1746年
伏以臣於本月十二日。準承政院本月初一日成貼有旨。以代理以後。所以愛惜分陰日新學業者。比之前時。當加百千之勤。俾臣斯速上來。出入講筵者。臣聞 命驚惶。不知置身之所。臣竊伏念 邸下潛德夙彰。重華允協。受 命幹蠱。朝野拭目。正宜收召賢俊。深資啓沃。明愼擧措。悅服人心。而如臣無似。名忝講官。不早自免。値此倖會。混入於招延之末。貽笑四方。汙穢初政。此實臣之罪也。臣於丙寅冬。猥膺除召。具疏陳情。未蒙準許。旋呈病狀。則見阻道臣。欲再陳疏。則懼於僭越。泯默因循。今已四年。虛辱名器。久妨賢路。每年例降扇曆。屢褻誤恩。掖隷遠馳。騷擾驛路。居常惶隕若墜淵谷。跼天蹐地。逃遁不得。抱此懣鬱。
無路號訴。馴至今日。罪戾益大。臣之情勢。可謂戚矣。噫。臣本仕宦家常流。早孤失學。多病廢擧。隕穫摧頹。遂爲棄物。初非如山林養高之士。遺落榮利枯槁木石者。苟使臣才有寸長。學窺一斑。可以備數顧問之列。粗效襪線之補。則身逢盛際。一瞻 龍光。豈非人生之大願。而故爲此難進之態。以欺 睿鑑。而負至意哉。臣之空疎孱疾。千萬可笑。卽一世之所共知。雖欲強顔一出。將不勝其嗤點。重以偏母今年七十有一。疾患沈痼。氣息綿綴。實無頃刻離捨之勢。坐違 召命。冞增死罪。伏乞 邸下察臣拙直不敢飾詐。憐臣竆蹙不得其所。亟 命收還召旨。治臣逋慢。以肅邦憲。刊臣仕籍。以安愚分。臣不勝戰懼祈懇之至。
公元1750年
辭 行在召命疏(庚午九月○溫幸時)
伏以天佑宗祊。錫我元孫。億萬年無疆之休。亶自此始。左海含生。莫不鼓舞相慶。臣雖至微。亦有秉彝。中心懽忻。無路自達。繼又伏聞 玉候違豫。輿馭遠浴。士庶奔走。爭瞻羽旄之美。各效憂愛之誠。而臣獨以老母癃病。不忍遠離。遲回偃息。罪戾冞積。乃於千萬意外。伏承承政院都承旨成貼有旨。以臣居在本道。俾臣進詣 行在。臣驚惶震惕。益不知置身之所也。
臣之滓穢無似。最居人下。前後辭章。悉已自列。特以聖度寬大。不卽淘汰而已。今此 帳殿延聘。何等曠擧。而有司混淆備數。不復識別。遂使 殿下綜理之政。緣臣而紊亂。賢雋之士。由臣而解體。則臣之情勢。殆有甚於虞人之死不敢往。不但爲母病之難捨矣。坐違 嚴召。臣罪尤大。瞻望霱雲。不勝踧踖。祇伏路次。猥陳情實。伏乞 聖慈誅臣逋慢。削臣仕籍。俾得安分隴畞。遙獻華祝。實 天地父母曲成不遺之一端也。臣無任恐懼兢惶屛營祈懇之至。
公元1754年
辭 書筵官書(甲戌三月)
公元1746年
伏以天申保佑我 大朝。聖壽無疆。寶甲重回。八域生靈。莫不鼓舞懽忻。臣雖癃癈。一息尙存。瞻望 宸極。徒切華祝之誠。乃於夢寐之外。道臣宣傳三月初三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書筵官。俾斯速乘馹上來者。仍伏承 大朝恩召。十行絲綸。嚴切懇摯。有非糞土微臣所敢承當。曾未數日。 邸下別諭又降。慨然於學不加進。責臣以出入兩筵。辭旨丁寧。禮義俱隆。臣拜受九頓。戰汗惶惑。不知所以自措。臣竊伏草茅。每念我 邸下春秋方富。攝理萬機。正宜延訪眞儒。日新典學。講求治道。成就德業。此實朱夫子所
謂第一先務。臣愚死罪。未敢知今日收召之擧。只循歷朝故事。以爲一時觀美乎。則亦已矣。如其出於圖治之宏謨。懋學之誠心。則須得當世第一人如范冲,朱震者。俾朝夕左右。以責實效。何至濫取庸陋無似千萬可笑之賤臣。以充六員之數而後可哉。此固有司之臣。慢事玩人。以欺 聖明。而亦由臣不早自處。仍謬成例。以至於此。臣尤惶懼不知死所也。臣自丙寅以來。累蒙 誤恩。前後陳章。㬥露無餘。今不暇架疊。獨其目下私情。危苦迫隘。有百倍往日者。不得不略陳於左。臣有八耋偏母。寢疾七年。中添痎瘧。氣息凜綴。臣衰病竆獨。只與一弟日夜扶護。臣弟遽以憂死。母病益危。臣亦焦遑震剝。宿疾頓㞃。子母相守。宛轉孤苦。有朝夕難支之形。無頃刻可離之勢。人事到此。雖欲忍死冒恥。一瞻 龍光。少伸延頸之忱。而不可得。耿耿孤衷。此生已矣。伏乞 睿慈察臣烏鳥之情。非出虛詐。憐臣狗馬之疾。已底難爲。亟賜鐫削。永斷 召命。俾臣得於未死之前。安意救護。以盡賤分。仍令有司。覈臣僞冒。以礪澆俗。誅臣逋慢。以肅頹綱。千萬幸甚。臣無任畏義俟罪屛營祈懇之至。
公元1756年
玉果縣監時辭 召命書(丙子二月)
公元1746年
伏以臣愚陋無似。待罪下邑。夙夜兢畏。尙懼不堪。卽於夢寐之外。道臣傳宣二月初二日承政院右承旨成貼有旨。十行恩諭。隆重懇摯。必欲致臣於筵席之末。臣拜受擎讀。只增惶隕。臣本仕宦家常調。場屋間棄材。隨分祿仕。乃其素期。不幸虛名誤身。轉入窄徑。前後除召。罔非匪分。臣死守虞冠。不敢膺命。而跼天蹐地。無所容措。及除見職。不謀朋友。胡亂出肅者。不惟情切反哺。葢欲呈露本色。以爲一生究竟法。故入對前後。乞解講職。不避猥越。再三冒陳。誠以苦心在此也。雖未卽蒙準許。尙冀別有變通矣。不圖身縻官守。不失隱遯之美號。跡混朱墨。尙膺旌招之盛禮。名實乖盭。瞻聆駭惑。末俗滋僞。何所不有。而獨此山林之龍斷。又將由臣而創開。臣身苟賤。已無可言。而貽累 聖朝。流弊後世。非細故也。伏乞 睿慈察臣實狀。憐臣血懇。亟令刊削於抄選之籍。不復備數於收召之列。以嚴朝體。以安微分。臣不勝大願。仍念臣前秋登對。直由側席敦迫。迥出常規。臣旣入脩門。逃遁不得。黽勉趨承。進退郞當。寂寥陳說。又不足以對揚下問。至今思之。惶愧欲死。以 邸下聰明濬哲。於臣長短虛實。豈有遺照。而禮遇過隆。奬諭有加。旣許以
銘心服膺。又於前執義臣宋能相書批。追繹臣言。示以眷眷之意。噫。從古疎逖之臣。得此於上者。其有幾人。臣旣感且懼。不自知其何以致此。或謂 邸下方銳意學問。急於求助。適因賤臣之自至。遂用隗始之故事。思以風動四方。以來賢俊。信斯言也。臣一爲死馬骨。而以基 邸下作聖之功。以開東方太平之治。則雖滅死無恨。故臣之懸誠想望。有倍前日。側聽半載。書筵之罕開如舊。宮僚之罕接如舊。施諸事爲。發於辭令。無以徵立志誠意之實效。則竊想 邸下深居宴安所用心。不過暬御玩戲之間。而卽此措辭別諭。不過爲循例應文之具。如臣鄙卑。雖不足論。欲以是而感回草萊之遐心。其亦難矣。臣於是愕肰失圖。赧肰自愧。不知所以自解也。伏惟 邸下以天縱之資。春秋鼎盛。爲聖爲賢。只在立志之如何。又况元孫岐嶷。已衣若干尺矣。萬方輔養。莫如身敎。古人云。欲爲惡。看子不爲。所謂惡者。不必大段過惡。一念懈惰。便是爲惡。伏願 邸下深究默察。奮發自強。搜羅巖穴。勿拘爵祿。盡誠招延。專委輔導。則 盛德大業。當日月將就。如臣滓穢。顧何足有無於其間耶。臣卽一小吏。不宜刺口論事。至於民間疾苦。稼穡艱難。係關
七事者。本欲爲 邸下一陳。以效執藝之諫。粗㬥獻芹之忱。而自有道臣隨事申聞。救災賑饑。靡有遺策。臣不敢越俎疊床。謹依宋門監鄭俠圖上飢民故事。略擧耳目所及。以裨 邸下仁術之一端焉。臣伏見今年失稔。不至如辛壬。而民生困竆。反有甚焉者。葢由比數歲間。百穀不登。至若木綿。乃農民所以上應貢賦。下資百需。而七年被灾。白徵田稅。前年爲尤甚。饑寒切身。救死不給。而催糴徵番。急於豐年。桎梏桁楊。如待盜賊。宛轉叫呼。無復人形。壯散弱轉。餓莩塞路。如非歲末哀痛之敎。停捧之令。則黎民幾無孑遺矣。唯其停糴之不早。以致賑事之過時。死者不可復生。流者不可復追。枯爲鬼魅者。不可復蘇。強爲盜賊者。不可復安。加以癘疫並熾。飢者先病。散糧饋粥。相枕而死。蘇軾所謂救之之遲。費多而無益者。不幸近之矣。目今霈澤旁流。萬物含春。而哀此惸獨。獨無生意。草根木皮。不足充飢。母棄其子。人多相食。而春稅催科。從以鞭督。最是大同作布。尤似龜背刮毛。民情洶懼。甚於冬間。其勢又將襁負四散矣。臣歷考國家傾覆之禍。無不由盜賊。盜賊竊發之患。無不由飢寒。張角,葛榮,李特,自成之類。無非流民也。近者凄風霜
雹。兩麥皆病。不幸又有方數百里之旱。則雖有智者。不及爲之謀矣。思之及此。凜然寒心。謹按周禮荒政十二。一曰散利。二曰薄征。解之者曰。散利。是發公財之已藏者。薄征。是減民租之未輸者。此兩者。荒政之大綱也。臣愚死罪。欲望 邸下亟詢廟堂。姑停今春貢賦未輸之類。使各自爲生。特罷諸道羡餘別備之法。使專意賑貸。則所謂薄征散利之要。無踰於此。又宜崇儉節用。以廣儲畜。勞來輔助。以勸耕種。修器械。廣緝捕。以御寇竊。此又鞏固邦本。消弭亂萌之急務。伏望 留神裁察焉。臣無任惶懼震越激切祈懇之至。
公元1759年
辭勸讀書(己卯二月)
伏以日月迅邁。 徽寧殿三年奄過。 孝昭殿祥期且迫。伏惟 邸下追慕摧痛。何以自堪。亦何以仰譬我 大朝无竆之孝思耶。臣以苫塊餘喘。一縷僅延。跧伏草莽。只切憂戀之誠。乃於萬萬意外。伏承 大朝恩諭。以臣爲講書院右勸讀。仍令乘馹上來者。十行絲綸。委曲懇至。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臣以首頓地。五情震悸。罔知所以自措。臣固世祿之裔。而居父母之邦。亦嘗奉敎於君子。習聞君臣大義。無所逃於天
公元1755年
地之間矣。如使臣才有寸長。義有可堪。而不思所以趨走承膺。少伸延頸之忱。則臣萬死有餘罪矣。臣於是不得不冒昧。哀籲於 离明之下。冀或有以記憶而保全之。臣之情事。其亦戚矣。臣以常流賤士。厚誣當世。叨被 誤恩。已踰廿載。臣非不欲出而供仕。以明本心。而前後職名。俱非蔭路所當得。故徊徨前却。一味乞免。及至乙亥。朝廷察臣實狀。本無高尙之志。授臣遠小一縣。俾得隨分祿養。臣乃敢不辭而冒赴。辭陛之日。又因 邸下敦迫。冒登筵席。而進退章皇。陳說荒謬。本末長短。固已莫逃於 睿鑑之明。至今追惟。愧汗浹背。然因此露醜。得刊選籍。則殆所謂人之所欲。天必遂之者。臣竊以是自幸矣。今者 聖上冊建世孫。縟儀將擧。念敎導之不可不豫。左右之不可不擇。創立官名。思得一代之俊髦。而大臣乃以千萬不似。衆所共棄之賤臣。苟然應命。無少難愼。臣身狼狽。固不足恤。而竊爲大臣慨惜也。伏惟世孫玉質幼彰。年當入學。聰明日起。知識日廣。正宜親近有道。薰陶漸漬。使其習與知長。化與心成。爲吾東億萬年無疆之基本。苟或所習非其道。所化非其人。則其爲德性心術之害。豈止於一身一家而已耶。此其帝王
之學。關係有如此。輔導之職。緊重有如彼。如臣空疎陋劣。兼以癃病早衰。舊聞茫然。新知不繼。村里童蒙尋常章句。亦且迷罔顚錯。不能酬應。况堪擬議於今日講官之列乎。此尤臣所以揣義量才。寧守虞人之死而不敢進一步者也。伏乞 睿慈察臣心樸愚而無他。諒臣言老實而非誣。仰稟 大朝。亟賜鐫改。以副瞻聆。臣不勝大願。抑臣又有隱痛於心。附陳於辭章之末。惟 邸下之矜察焉。當臣之南下也。 邸下問及臣弟故翊贊臣文欽之早夭。臣母八耋痎瘧。不免饑寒之狀。惻然傷憐。許其赴任矣。不料南方卑濕。母病增㞃。而薄邑荒歲。藥物不給。輾轉虛陷。遂及大故。客土無親。終事多憾。千里返櫬。葬不及期。卜地不利。尙寄淺土。緣臣懷祿妄行。使老母。不得終其天年。而送往又不備禮。臣卽天地間一罪人。而雖凶頑。不能自裁以下從。更安忍廁跡榮塗自同平人耶。在 聖朝綜覈之政。如臣不孝無狀。不宜久逭刑章。混列淸選。伏願 邸下哀其志而正其罪。特命刊去仕籍。放置田間。俾得含恩畏罪。以沒餘齒。則實爲天地曲成萬物之仁也。臣不任惶懼震剝屛營祈懇之至。
辭執義兼辭勸讀書(十月)
伏以臣於今春。猥蒙 除召。卽上辭本。冒陳情私。及承 睿批。不唯不賜準許。迺反益加 恩諭。有非蟣蝨微臣所敢承當。拜受九頓。五內震惶。唯其揣分畏法。不敢累瀆縣道。徊徨泯默。遂已閱歲。竊伏聞世孫冊禮已過。講筵頻開。而由臣愚迷不早自免。以致左右不能備員。遺逸不能進用。臣之罪戾。於是尤大。夙夜惶蹙。恭俟誅譴。卽於萬萬意外。伏承柏府 新命。兼帶講職如舊。仍下馹召之諭。臣是何人。敢膺斯選。聞命驚惶。益不知置身之所。此葢臣之前書。急於陳控隱痛之私。未暇言疾病難強之狀。故朝廷不盡諒察。意其尙可以筋力驅使也。臣請冒萬死披瀝肝血。以覬 離明之俯燭。屑越之誅。臣實甘心。臣稟質脆弱。夙嬰奇疾。杜門靜養。苟延歲月。及玆衰年。又經巨創。雖以冥頑不卽滅死。而宿患諸證。迭發交劇。內而痰火壅盛。咳喘吐咯。疝癖矢血。往往厥塞。外而肢體癱瘓。不便持履。頭目眩暈。視聽茫昧。戶庭之間。傴僂蹩躠。今夏毒暑。再經瘇瘧。氣血雙虛。寢食俱廢。委身牀笫。凜然欲盡。以此病狀。雖欲感激 恩遇。冒沒承膺。奔走於 殿陛之間。出入於 法筵之末。其勢末由。重入脩門。獲瞻 龍光。此生已矣。臣實自悼。不唯
逋慢是懼焉。伏乞 睿慈察臣癃癈。已無可爲。念臣職任不宜久曠。亟命鐫改。永斷 召旨。俾臣未死之前。得以安意養痾。公私幸甚。臣於本病之外。近添感寒。彌留月餘。神思昏憒。一陳辭章。亦不以時。臣尤死罪。
辭禮曹參議疏
伏以糞土賤臣。累逋 恩命。夙夜兢惶。恭俟誅罰。不料 聖度天大。含垢棄瑕。不施刑章。反加 寵擢。授臣通政大夫禮曹參議。仍降 別諭。若曰。惟先正欲見爾。暮年三講之時。欲致山林之士。意亦切矣。臣惶恐拜受。五情震越。卽又伏聞生員臣金寧所被 聖旨。逾益隆重懇惻。迥出尋常。至命書報賤臣。勸其起發。此實 列聖所以寵異宿德尊禮元老之故事。今乃施之於千萬醜差之小臣。則不幾近於鐘鼓鶢鶋。立見其驚眩而死也。臣尤惶懼感泣。不知置身之所。臣本庸陋。無所肖似。徒竊虛名。猥廁抄選之列。廿年于今矣。其空疎無實。癃癈無用之狀。卽朝野之所共知。及今蒲柳早零。神精消亡。苫塊餘喘。一縷僅延。尫羸醜朽。假息竆廬。下乏鄕曲之譽。上無左右之可。乃蒙 殿下特達之知。拔之衆棄之中。寵以命德之器。
不惟聽聞駭惑。臣亦環顧惝怳。不自知其何以致此。此葢 殿下追惟臣先祖文正公臣浚吉之賢。慨然有不同時之歎。海東伯程之喩。累發於祭文。筵敎謂臣忝在遺裔。或能彷彿其一體。及夫養正齋記謄本。偶入 御覽。則以爲筆法可知其人。卽此二者。爲今日殊眷之由。尙德愛才之意。藹然溢於言外。臣雖滅身湛宗。何以圖報。顧其實有大煞。僞冒不敢自安者。臣請從頭盡底。冒死首實。以伏欺罔之罪。以爲一生究竟法屑越之誅。有不暇恤矣。伏念臣先祖浚吉。以淵源正學。遭遇 聖代。所秉者大義。所陳者王道。出處言議。光明直截。雖其積忤羣壬。 恩禮不終。而 三朝一節。炳然如丹。先正臣宋時烈所謂溫厚和平之中。自有正直剛大之氣。其尊周之義。如日星之昭。如江漢之東。故徵士臣金昌翕所謂考其終始而灑落。窺其表裏則昭融者。世所稱善形容矣。惟其如是。則生而使一世。誠服而心醉。身沒且百年。而猶使 聖主默契而尙論。庶幾無愧焉。如臣不肖。稟質褊駁。早失嚴訓。學不知方。長而多病。頹惰无成。耕稼養母。望絶科宦。旣而母老病㞃。藥餌不給。情切烏鳥。計急關柝。一行作吏。胡亂極矣。榮養不遂。遽以喪歸。忠孝
俱虧。名節都喪。人皆竊笑其顚錯。臣亦自分爲棄物。杜門省愆。悼歎無及。跡臣平生言行問學。无一可以追踵先烈。闡發遺緖。而區區祿仕。徒爲忘廉忝先之歸。臣祖有知。其肯曰余有後乎。其實狀如是。而尙以臣祖之故。眷注至此。此則臣僞冒欺罔之一大罪也。至於齋記。本係臣弟故翊贊臣文欽所寫。而當日侍臣倉卒錯對。遂致 宸奬累及於臣身。此雖小事。其爲僞冒欺罔。則亦大矣。朱子嘗曰。世衰道微。士大夫假眞售僞。托公濟私。若使淸官美職。可以從容辭遜。而得年除歲遷。何所不至。則是以身啓此弊。爲後世嗤笑。近世薦職。固多此弊。而若其全體僞冒。積負欺罔。則未有若臣之甚者。在 聖朝綜核之政。正宜深察而明辨之。刊汰而斥遠之。使虛僞戢而弊習革。名器重而 國體尊。豈容遽加 異恩。假以緋玉。奬以絲綸。使擧措乖當。賢智解體也。况此春官之職。本非蔭路所當得。雖以先正臣金集,宋時烈之道德位望。猶且據格引例。逡廵辭避。 聖祖爲之勉副。俾伸其廉義。臣是何人。尤何敢越法冒受。而不知懼耶。竊計物議方生。銓曹自當援例改正。而在臣私分。有不敢一日自安者。玆敢瀝血陳籲。伏乞 聖慈俯垂矜察。
亟許遞改。臣新授職秩。仍命刊去選籍。永斷 恩召。使公議粗定。賤分粗安。則臣之從前負犯。庶可少贖矣。噫。臣是世臣。亦有秉彝。豈不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也。苟使其才合韈線。義値皮冠。癃病不甚劇。筋力粗可強。則一登 文陛。獲瞻淸光。固臣之所大願。而天之所廢。轉身无期。北望 宸極。感涕自零。上天鑑臨。豈敢虛妄。臣無任畏義俟罪怔營祈懇之至。
公元1761年
大朝特許解職。連下 別諭後辭書。(辛巳正月)
伏以臣本庸愚下品。夙嬰痼疾。累叨 誤恩。一未承膺。一則分不敢當。一則病不能堪。專事違逋。有若慢蹇。至於頃年勸讀之命而極矣。原臣負犯。萬戮猶輕。夙夜戰懼。恭俟誅殛。不料 聖度天大。含垢棄瑕。不施刑章。反加 寵擢。授以命德之器。假以招賢之禮。恩綸鄭重。有曰。惟先正欲見爾。臣拜受震駴。神爽飛越。繼又伏聞。生貟臣金寧所被 聖旨。逾益隆摯懇惻。逈出尋常。至令書報賤臣。勸其起發。此實 列聖所以尊禮宿德寵異元老之故事。臣是何人。敢當斯禮。遠近傳誦。莫不駭惑。臣亦環顧惝怳。不自知其何以致此。此葢 聖上追惟臣先祖文正公臣浚吉之
公元1755年
賢。慨然有不同時之歎。象德之諭。累發於 祭文筵敎。愛烏之恩。推及於蟣蝨賤微。九原有知。其將含榮感泣。臣雖擧族湛滅。何以圖報。第惟臣不肖不才。無能爲役。徒竊虛聲。久叨選籍。節次推遷。遂致通顯。追念先戒。怛焉內疚。及今苫塊餘生。蒲柳早零。百疾侵凌。與鬼爲隣。前夏大腫。幾殊僅甦。尫羸醜朽。無復人形。些少記聞。已皆茫昧。尋常起居。亦且須人。以此容狀。雖已嘗從仕者。猶宜亟許歸死以全晩節。豈容更加剪拂。被以 異恩。使鐘鼓鶢鶋。適足驚死。而梁鵜軒鶴。貽譏後世耶。又况春官之職。本非蔭路所當與。雖以先正臣金集,宋時烈之道德位望。猶援格力辭。獲請而後已。顧臣醜差。尤何敢擬議於此乎。臣急於自㬥危懇。冒法陳疏。疏未及徹。而 大朝別諭又下。特解本職。以開進塗。奬勵誘掖。反復溫諄。有若天地之陶化庶物。父母之敎誨迷子。從古疎逖之臣。得此於君父者。其有幾人。臣非木石。寧不感激。因此倖會。一謝丹陛。獲瞻 淸光。少伸臣子之義。呈露醜態。永爲究竟之法。豈非臣之所大願。而新資尙在。惶蹙依舊。宿疾方㞃。轉身無路。昔人所謂身世若玆。主恩未報者。正道臣今日情事也。臣祖浚吉。嘗辭官於 聖
祖。而誦朱子之言曰。士大夫之辭受出處。不獨其身之事而已。其所處之得失。實關風俗之盛衰。又曰。世衰道微。士大夫假眞售僞。淸官美職。可以從容辭遜而得。則是以身啓此弊。爲後世嗤笑。又曰。漢太祖詔求遺賢。而令癃疾勿遣。宋陳州處士萬適。輿疾赴召。數日而死。誠願 聖主以漢祖之體下爲法。微臣以萬適之苟進爲戒。則君仁臣義。各得其分。臣每誦斯言。如鍼箚身。如臣疵賤。固不足此擬於古人出處。而亦不忍辭小取大。生行死歸。以玷辱名器。壞敗風敎。傷 聖主之明。而墜先祖之訓也。噫。臣名忝宮僚。垂二十年。前後辭章。瀝盡肝肺。又嘗一蒙晉接。猥陳狂瞽。其本末虛實。不惟 睿鑑之所洞燭。抑亦通朝之所共知。特 大朝未之知耳。遂使不世之 異數。累屈於醜陋之地。此固臣從前僞冒欺罔之罪。然左右之臣。亦無能明言顯讁。坐視擧措之失而莫之救。臣竊爲之慨惜也。臣之前疏。旣見格於喉司。幽鬱結轖。無路道達。玆敢疾聲哀籲於 離明之下。伏乞 睿慈上念國體。俯察微情。亟稟 大朝。收還召旨。鐫削新資。俾得安意養疴。以沒餘齒。則臣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治書將上。忽又伏承今月初八日承政院成
貼有旨。 聖上之敦迫賤臣。至於三矣。辭旨截嚴。每加一節。臣五情震灼。實不知死所矣。夫虞人之三招而不至。幾喪其元而不悔者。直以分所不敢。義有重於生也。今臣則加以疾病至此。一縷將盡。雖欲不顧禮義。竭蹶趍承。有不可得。此臣所以反復揣量。理竆勢極。寧爲虞人。而不願爲萬適也。臣之情勢。其亦戚矣。瞻望 宸極。感涕自零。上天鑑臨。豈敢虛妄。席稾私次。泥首竢罪。臣無任惶悸悚蹙怔營祈懇之至。
辭禮曹參議疏(三月。 道伯又以違格不受。)
伏以皇天眷佑我東。 聖候不日康復。臣竊伏隴畞。日與田夫野老。同其鼓舞。乃於本月十二日。伏承 敎旨。以臣爲通政大夫禮曹參議。仍聞間嘗有銀臺之命。臣惶懼震駴。五情失守。實不知其何以致此也。臣於前冬。見授本職。 召旨頻繁。恩禮曠絶。臣感激涕泣。亟陳一疏。悉㬥從前僞冒欺罔之罪。目下癃廢醜朽之狀。披瀝肝血。引義待罪。疏雖見格於喉司。而旋復陳書申懇。冀或轉徹 天聰。不復檢擬矣。不料數月之間。又有此命。官秩依舊。有若相當。臣之惶隕抑塞。尤有甚於前日矣。臣本世祿常調。場屋棄材。早孤失學。癃疾廢業。空疎庸陋。最居人下。亦嘗試吏下
邑。自露醜拙。其本末眞僞。卽朝野之所共知。而徒以名忝選籍。每蒙 聖明。記有前後所被。罔非匪分。春曹 寵擢。尤非蔭調所當擬。據格駁正。在先正猶然。况如賤臣。何敢一日叨冒。一猶不可。其可再乎。物情駭異。久而逾激。此臣所以循墻靡容。鑽地不得。憂懣成疾。控訴無處。不得不冒死哀籲於 天地父母。疾痛之呼理所應。然越法之誅。臣實甘心。伏乞 聖慈察臣疵賤不足縻以好爵。憐臣癃孱不可強以驅馳。亟命收還職名。仍削新資。俾臣生爲閒民。死爲廉鬼。則臣敢不隕首結草。以報生成之大德也。臣因是而竊有所感慨者。牽連附陳。臣罪萬死。臣歷觀載籍以來。賓興選擧之法。三代尙矣。降自兩漢。其招徠遺逸。煞有次第。必薦擧保明。然後敦勸禮聘。必訪道問言。然後量才授官。未有未試而得官。癃疾而妄進者。其或名實俱隆而情不願仕者。放之還山。至我 祖宗盛際。優賢禮士。率由是道。不幸近世。文弊滋長。往往終老林泉。 君上之所不識何狀者。而一登薦剡。便成捷徑。年除歲遷。坐致高顯。 上無用賢之實。下有叨榮之譏。名器益褻。儒學益賤。俗人之嗤點。志士之羞伍。厥惟久矣。而其僞冒醜差。千萬可笑。亦未有如
臣之甚者矣。夫爵賞威刑。御世之大柄。無功而濫陞。有罪而倖免。皆足以使忠智解體而國隨以亡。又况中批墨敕。本非治世之美事。官方之淆亂。習俗之躁競。實由於此。如臣無似。猥蒙 特授。今已再矣。臣以疎逖賤微。縱不敢進陳忠言。除此弊事。何忍以身充一夫之數而莫之恤耶。此又臣難進之一端也。臣之前冬陳章。本屬濫猥。喉院呵斥。固爲得體。然竊聞言事書疏。一皆見格。此殆出納之臣。妄生忖度。自圖便利。不自覺其陷於壅蔽之罪也。苟非 殿下淵然深思。廓然改紀。逬黜佞諛。洞開不諱。集衆善以持顚危。選宮僚以責輔導。則一朝土崩。雖有智者。不及爲之謀矣。臣罪積逋慢。倖逭刑章。今又因事妄發。出位犯分。宜伏鈇鉞。倘蒙 殿下留神擇蕘。不以人廢言。則國家幸甚。臣不勝瞻天望 聖激切祈懇之至。
辭諭善書(九月)
伏以臣頃陳瞽說。恭俟誅譴。及承 睿批。特與寬貸。臣闔門感祝。不知所報。乃於千萬意外。伏承承政院八月二十二日成貼有旨。以臣爲講書院諭善乘馹上來者。 聖眷隆渥。恩綸鄭重。至於累引。昔年上質陟降。反復開喩。有若耳提面命。臣雙手擎讀。五情震
越。旣又臣從姪內贍寺主簿臣在淵。歸傳 聖敎。旨意藹然。尤出尋常。臣伏地諦聽。感涕自零。噫。創設講職。以待遺逸。 親降玉音。付授家人。此皆曠絶之 異數。在昔宿德元老。尙且逡巡惶懼。不敢自安。况如賤臣滓穢眇末。豈宜堪比。竊窺 聖意。亦非以臣爲賢而可用也。特以臣先祖遺忠可錄。必欲一致臣於勸講之地。俾粗效其舊聞。臣非木石。寧不感激。臣非不欲一番趨謝。以伸世臣之義。而顧其官任太顯。 恩禮過隆。大不稱於賤分。故徊徨踧踖。不敢遽進。而一自前冬濫陞以來。人言逾益喧藉。臣心逾益憂悸。宿疾乘之。日就沈㞃。痰火壅盛。喘息如縷。肢體痿辟。不便屈伸。往往眩厥。若將澌盡。負乘致寇。福過生灾。亦理之當然。臣之從前陳辭。每以分所不敢病亦難強八字。爲自廢之目。終期得罪而死者。不唯臣自分如此。實朝野之所共知。而章疏阻格。區區微懇。無路自達於 大朝。每一聞命。一倍憂鬱。臣之情事。其亦戚矣。伏乞 睿慈亟以上聞。蚤賜變通。鐫臣職秩。仍收 召命。俾臣安意就盡。不勝大願。臣旣癃癈萬緣都灰。而耿耿一念。尙懸 王室。嗚呼。今日悠悠萬事。莫過於敎諭世孫。誠有如 聖敎者。臣則以爲敎諭
之本。又莫過於 邸下。先自懋學修德。以盡身敎之方。使薰陶漸染。德性天成。則億萬年無疆之休。亶在於此。至若選擇保傅。勸課詩書。尙屬第二件事矣。臣空疎蔑學。假使不病而冒進。其所欲陳。不過如斯。伏願 离明察其孤忠。憐其將死。特垂裁採。千萬幸甚。臣無任悚懼祈懇之至。
公元1762年
手書敦諭後。乞收偕來之 命疏。(壬午三月)
伏以臣頃於旅次。洊承 恩諭。略陳病狀於史官書啓。計急歸死。自力登途。顚仆狼狽。昨纔還家。驚魂未定。喘息方棘。不意史官踵至。 手書遠降。誨諭鄭重。雲漢昭回。此實曠絶之異數。從古如臣賤微。未有與此者。臣雙手擎讀。以首頓地。惶慄感泣。不知死所矣。臣本癃孱。間經巨創。尩羸益甚。兩脚全痿。不出門戶。已積八歲。此則朝野之所共知。非敢飾詐也。臣有姑母。今年八十有二。獨子遠配。又無孫男。孤寄沁島。與鬼爲隣。臣父同氣。只餘此姑。疾病死生。所仗唯臣。而忽聞其疾勢危惡。必欲待臣而瞑。臣不暇自謀。忍死舁往。重傷風寒。痰喘陡劇。投宿於果川之黑石村者。只爲一夜調治計。而筵臣誤達。近侍失路。至於久御寒殿。 玉體失攝。原臣負犯。萬戮猶輕。臣本非高蹈。
亦有秉彝。非不知君臣之義。無所逃於天地之間。而竊惟廉恥禮義。又有國之大維。而人臣之大防。如使臣自衒畿坰。沽寵冒進。而 殿下待之以賢士之禮。則天下後世。視臣爲何如人。而謂今日爲何如時耶。臣用是惶懼。不敢趨承。瞻望終南。只增踧踖。臣今遠歸。宿證益㞃。痿痺吐咯。日以澌綴。時月之間。萬無回穌之望。而史官相守。一路騷擾。臣病上添病。益難自支。伏乞 聖慈諒臣實狀。收還偕來之命。使臣安意將攝。漸近醫藥。賴天之靈。脚疾少祛。或可以筋力趨走。則一瞻龍光。少答鴻造。固臣之大願也。抑臣又有日夕悶隘結爲癙憂者。不得不附陳焉。臣之無端濫陞。實辱名器。前後疏陳。輒見阻格。區區微懇。迄未自達。累控貳極。未蒙變通。資級自如。常懼匪分。重以講院創設之職。非如臣庸陋所可堪承。伏聞世孫玉質幼彰。智識日長。嘉禮已成。備有成人之責。正宜招延賢德。專心輔導。而臣虛帶多年。徒妨賢路。前後 召命。一味逋慢。臣之罪戾。與歲俱深。伏願 殿下察臣匪才不足縻以好爵。卽命改正資級。鐫削職名。以重官方。以安賤分。不勝幸甚。
公元1755年
辭贊善疏(八月)
伏以臣於春間。妄過近圻。累逋 嚴召。以致 玉候失攝。日三進藥。中外憂遑。無不尤臣。臣心肝震灼。自知萬死難贖。待刑縣門。葢出惶駴罔措。而不料 聖度優容。特下勿待命之敎。前後所被。罔非 異恩。臣闔門感祝。常懷隕結。卽於千萬意外。伏承本月初九日承政院成貼有旨。以臣爲侍講院贊善。書筵事緊。斯速乘馹上來者。臣聞命驚惶。不知所措。夫贊善之職。卽 列聖所以尊寵名賢。專委輔導。雖在常時。不可人人而冒授。况今儲嗣定號。四方延頸。妙選宮僚。使左右前後。此實所謂 宗社大計第一先務。而乃以如臣無似。苟然備數。揆諸政體。豈容如是。此葢臣嘗備貟講書之故。儹那充補。而 殿下姑且循例。應副以付物議也。臣竊聞近日言路大開。激揚方行。抄選之類。亦頗駁正。若論僞冒。臣實爲首。臣且懼且幸。泯默以俟。今已半月。迄未有聞。臣之惶惑悶蹙。有不敢一日自安者。玆敢冒入文字。略伸疾痛之呼。若其癃病難強之狀。不暇覼縷。伏乞 聖慈亟賜鐫改。回授宿德。以允公議。以安私分。臣無任惶汗戰懼屛營祈懇之至。
辭 召命疏(十二月)
伏以臣所帶講職。萬萬不稱。瀝血控辭。未蒙準許。懼於瀆撓。未敢每煩縣道。日夜惶愧。若負大何。乃於千萬意外。遠遣侍臣。降下十行 恩綸。辭旨隆重。禮意曠絶。糞土賤臣。何以堪此。臣以首頓地。惶汗浹衣。臣旣承命路次。草草仰對。未罄情私。宜卽更入文字。以陳惶恐待罪之意。故顚頓還歸。喘息未定。不料史官又至。傳宣 聖旨。諭以疾速上來之意。逾益丁寧懇惻。有若耳提面命。至於忠孝本非二致。明春不若今歲之 敎。擎讀未半。不覺感涕之汪汪也。臣家世祿仕。受國厚恩。臣雖命與時乖。因病廢擧。而蚤晩蔭補。獲遂祿養。隨分效忠。是其願欲。不幸時宰誤認。遽登薦剡。節次推遷。累叨匪分。臣實內愧。未敢出肅。頃年南邑一行。雖甚胡亂。亦足以明臣素心。本非高尙也。天又降割。喪失偏母。卽臣未死之前。莫非事君之日。雖微徵招。自不禁犬馬之戀。而 殿下又不知臣不肖。收召不置。如使臣學有管窺。才有寸長。則忍死一進。出入兩筵。重踐先祖之宿趼。少答 聖主之異恩。豈非人生之至幸。而自顧空疎醜陋。百不猶人。終不可以上欺 天日。下誣一世。則貪榮冒寵。壞廉敗義。汚穢簡冊。玷累明時。又非所謂將身心報佛恩。故一
味退伏。以待刑章。及今 聖眷益篤。恩禮冞隆。似若以臣眞有高蹈之志。需世之才。是則臣之藏拙守分。適足爲厚誣 君父。益賭榮利之捷徑矣。論其罪犯。實合萬戮。臣自今月初六日以後。戰汗惶悸。忘寢與食。情竆理極。冰炭交中。私竊以爲我 聖上則哲之明。無有遺照。其於賤臣。非以爲賢而可用也。特以其先祖之故。思欲一致京輦。以附歷代訪求賢裔之故事而已。則義例稍輕。事面亦異。或俟病勢稍間。進伏城外。以謝從前逋慢之罪。然後退死丘壑。庶免爲孤恩負德之鬼。故前度史官之回。敢有云云。然臣之癃痼衰瘁。世所共知。今番嶺行。亦非爲閒漫遊歷。展省先廟也。只是疾痛難堪。取煖峽廬。取便醫藥。爲調息殘年之計矣。怵迫 嚴命。擔曳出來。重傷風寒。諸證越添。見方眩暈。不能擧頭。痿痺不能運身。喘嗽吐咯。不通言語。委頓床褥。凜然欲盡。似此頭勢。時月之內。萬無遡寒遠役之望。而史官相守。日事煎迫。目今凶荒罔極。民命近止。而廚傳供頓。甚妨賑事。臣不死不活。贅疣於世。無一毫裨補 聖化。而徒以虛名。害及官民。臣尤惶愧罔措。病上添病。伏乞 天地父母曲察微隱。亟收偕來之命。容臣安意調養。幸尋生路。稍
待春和。一伸微忱。實公私大幸。仍伏念春宮睿學方新。聰明日起。其所以薰陶輔翼。不容虛徐。而臣虛帶重任。久妨賢路。每聞 殿下臨朝發歎。益不勝踧踖。伏見 祖宗朝甚重此職。未嘗匪才濫授。其或力辭。亦未嘗苟且虛縻。况如賤臣。尤何敢一日仍冒耶。伏願 聖明卽命遞改。回授可堪之人。以責實效。千萬幸甚。
公元1763年
承疏 批及 手書後辭疏(癸未正月)
伏以皇天眷命。 邦慶無疆。凡有血氣。莫不鼓舞。而臣癃疾瀕死。獨阻呼嵩。瞻望 宸極。寸誠如結。且臣罪積逋慢。久逭刑章。頃陳一疏。席藁俟命。及承 批旨。寵遇有加。十行諄複。字字剟骨。棒痕掌血。不足喩其痛切。又况 親御翰墨。丁寧於三字之諭。奎章煥爛。禮意隆重。自有君臣以來。如此殊異之恩。何嘗猥及於如臣賤微者哉。臣拜受九頓。惝怳震慄。終夜抱持。感淚如瀉。適以寒疾添劇。戰掉昏冒。略附惶恐罔措之意於史官之啓。方將治疏。以畢微懇。不意臣之從姪知禮縣監臣溥淵。來宣入侍時所祗承 天語。嚴切諄懇。有若父母之詔疾子。至以不致賤臣爲病之敎。則尤非臣子之所忍聞。臣躩然起伏。惶汗霑背。
揣分捫心。不知死所矣。臣之無狀。累辱 殊眷。寤寐虛佇。至此之極。其何敢自惜殘命。不卽蠢動也哉。顧臣痼疾纏髓。神精蚤衰。齒迫六十。日就摧殘。向者寒行。分外添傷。輾轉沈劇。敗證疊見。醜惡之狀。不敢猥陳。而最是氣升血洩。痰壅火盛。喘急疼暈。若將垂盡。裹此僵屍。擔舁寸進。終恐無及於利見。而徒死於道路。則其壞人臣禮義之防。傷 殿下覆育之仁。亦非臣心之所敢安。故遲回至今。有若相持。而史官久留。使命絡續。列邑困於廚傳。殘郵疲於奔走。使一路饑氓。獨不蒙宵旰軫恤之澤。臣日夜憂惶。求死不得。跼天蹐地。若無所容。夫四百四病。皆由一心。心旣若此。病益難爲。每一聞命。輒添一證。欲起還仆。有涕盈枕。臣之竆蹙。可謂極矣。雖以 日月之明。亦何能盡燭其實狀耶。臣於疾病之外。又有區區素守。累陳於前後疏啓。今不敢架疊矣。雖使臣一朝病愈。終不敢冒此匪分之職。膺此格外之 恩。與偕來侍臣。揚揚於道上。只緣臣蚤屛田野。分疎朝貴。無一人爲臣道達情私。而徒以虛名謬例。上欺 聖明。以致恩禮屑越。擧措失宜。重損事體。貽害民國。而莫之省。苟究其故。莫非臣罪。然其傳笑四方。垂譏後世。則今日大臣有
司。亦安得無責乎。臣竊爲之慨惜也。伏乞 聖慈更加諒察。如以臣言爲詐妄而不足信。則宜付有司。亟正欺罔之罪。毋令久溷招徠。如其有理而可採。則宜準所請。卽收偕來。仍解職名。許其安心調理。從容上來。則臣敢不感激奮勵。思所以報答也。臣精誠未格。頰舌徒長。跡涉慢蹇。罪合萬死。臣無任恐懼兢惶屛營祈懇之至。
公元1755年
到廣津自劾疏(二月)
伏以小臣積違 嚴命。輒蒙優容。每一控辭。徒增一層 恩禮。臣情竆勢蹙。擬欲進至中路。更陳苦懇。疾勢添重。遷延未發。而伏承再度 下批。不施譴責。反加慰諭。特許解職。以開進身之路。臣實感激。若失沈痾。忍死登途。跋履水淖。艱到安城地。宿證忽劇。留調兩日。無望進發。正在惶悚罔措之中。伏蒙 聖慈又降恩諭。極其溫諄。仍許史官先歸。此葢曲軫病臣。特與優假。不欲其束縛而馳驟之也。 聖主體下之仁。愛士之誠。無一不符於古道。而何幸賤臣身親見之。臣旣榮且懼。不敢言病。強策向前。連値雨水。到處阻滯。昨始來伏江上。而大病之餘。不任遠役。筋骸酸疼。氣息綿綴。重以兩脚全痿。不能運步。委身旅舍。多方
調治。須其少定。卽當進伏城外。以請逋慢之誅矣。第臣自知甚明。自量甚熟。其空疎陋劣。不足以備顧問。其衰瘁孱疾。不足以任驅使。而徒感 異恩。一朝出來。顧其區區素定。不過以常調蔭官。一伸世臣之義。退守本分。死無所恨。而仄聞 殿下語及賤臣。或加儒賢之名。羣下順旨。莫肯駁正。臣於是尤不勝瞿然慙赧。不知置身之所也。在昔先正臣李滉之赴召。奇大升預以爲請曰。滉之來。禮待不可太隆。責任不可太重。如是則滉必不安。夫李滉大賢也。大升門人也。而其爲言如此。當時君臣朋友之際。推誠務實。無一毫徇名應文之意。眞可爲後世法矣。如臣庸陋可笑。本非可擬於昔賢。而乃以千萬不近似之稱。謂猥加而混施之。臣何敢不顧笑罵。靦然冒進。使 聖明之世。受充隱之譏也。伏乞 殿下諒臣苦心。依當初 批旨。許以前縣監服色。一番進對。實爲萬幸。仍竊伏念。方今國勢有累卵之危。民生有倒懸之急。東宮睿學方新。其所輔翼薰陶。又不可一日緩者。此正殷憂啓聖。多難興邦之一大機也。今日賢才不爲無人。耆宿大儒。精力尙強。亦有身帶講職。棲遲近畿。而 殿下之至誠招徠。偏加於賤微無似之身。故談者或疑
殿下本無意於急賢求助。奮興至治。而徒欲爲一時觀美之具。其所眷係。不于賢而于其愚。不于其高厲難致。而于其軟熟易使。此實大關於 聖代之擧措。不但微臣一己之羞愧而已。臣尤惶惑逡廵。不敢遽進。伏願 殿下渙發德音。旁招羣彦。俾臣獲覩彙征之盛。則臣之去來。亦與有榮矣。臣負罪旣深。行又遲緩。而不卽歸身司敗。亟伏刑章。尙且偃息江郊。遊辭冒瀆。尤宜萬死。臣不勝瞻天望聖惶慄震駴之至。
待罪自劾兼辭食物柴炭疏
伏以臣昨今連伏承 下諭。使臣進參書筵。仍留闕中。入侍晝講。臣旣上來。則雖甚猥越。獲與講筵之末。更瞻 淸光。豈非至願。而大病遠役之餘。不能休息。有似弩末。分外難強。見方委席㱡㱡。末由趨承。孤負殊眷。已極惶懼。似聞今日晝講。以臣不進而命停。此則 聖上自强燕翼之謨。緣臣而間斷。臣何敢一刻自安乎。伏乞 殿下亟命有司。治臣前後逋慢之罪。以礪羣工。如或愍臣衰疾。不欲遽置之於法。則特許將息數日。量力進參。千萬幸甚。卽又伏聞 聖上軫念臣旅次艱食。特命輸送柴炭食物。此實 列聖優禮賢德遠引繼粟之故事。則非人人所敢冒受。如臣
賤微。已辭濫猥之名。何敢避名而受實自壞廉義耶。况今凶荒罔極。民將盡劉。正宜上下相誓。節用惜費。一粒一絲。不可妄出。何可因臣一口之飮啄。而浪損經費耶。伏乞 聖慈俯諒微懇。亟寢成命。以安賤分。不勝幸甚。臣於治疏將上之際。又有遣醫看病之 命。尤不勝惶蹙罔措。臣之所患。只是積傷勞劇。而脚痿膈喘。不堪運動而已。數日調息。自可差痊。初非必診證論藥者。而過煩 聖念。有此異恩。臣尤死罪。
辭 經筵官因陳書筵講儀疏
伏以臣昨於東宮接見之禮。累辭不獲。冒當重禮。及承 聖敎。似初未嘗硬定以拜禮。則臣之濫猥益無以自解。又聞晝講已稟定以經筵官之名。則臣宜引例辭避。而矇未覺知。隨衆出入。臣之愚鹵疎率。到處發露。一身且管不得。其何暇仰贊 聖德。裨益睿學耶。只有奉身退歸。守靜安分。庶幾爲報答 盛恩之道。而洊蒙勉留之異數。未忍便訣。遲回多日。病意日加。深恐溘然於旅次。與萬適同譏也。伏乞 聖慈終始曲全。特許歸死故山。千萬幸甚。臣竊瞷春宮玉質溫粹。睿識英發。實爲 宗社億萬年無疆之休。臣不勝獻賀。而唯其箴規匡正之方。不能如三代保傅之
嚴。而尊畏承奉之禮。徒長其習驕好諛之心。則甚非所謂習與智長。切而不媿。化與心成。中道若性者。記昔臣先祖臣浚吉奉稟於 孝廟。定爲坐講之制。當時稱爲美事。今則不然。臣實慨惜。昨因中庸不驕之義。擬於講畢。推演否泰之象。以裨 殿下身敎之一端。而臣病餘眩作。不能卽陳。退食有命。不敢久留。泯默而退。終夜耿耿。卽伏聞 殿下收召在野儒臣。 辭旨隆摯。特授朴聖源講職。還任輔導。人心洽然。士林聳歎。如果致此數人者。與在職諸臣。終始左右。則德智何患不長。理道何患不得乎。微臣去留。不足有無。何敢猥陳蕘說。徒溷 聖聰。而偶記朱子及諸先正所論有一二切要語。其中先正臣趙光祖經筵奏語。先正臣李彦迪進修八規。卽臣祖所嘗進於 聖祖者。故敢幷錄進。伏願 殿下留神裁採。仍命本院考出故事。復定坐講。簡其筵體。使情志流通。箴規日進。則豈不有補於輔翼之萬一耶。臣無任恐懼兢惶激切屛營之至。
朱子曰。近世帝王敎子之法。疎略矣。葢其所以敎者。不過記誦書札之工。而未嘗開以仁孝禮義之習。至於容貌詞氣衣服器用。則雖極於邪侈。而未
嘗有以裁之也。寮屬具貟。而無保傅之嚴。講讀備禮。而無箴規之益。至於朝夕所與出入居處而親密無間者。則不過宦官近習掃除趨走之流而已。夫以帝王之世。當傳付之統。上有宗廟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生。前有祖宗垂創之艱。後有子孫長久之計。而所以輔養之具。疎略如此。是猶家有明月之珠夜光之璧。而委之衢路之側盜賊之衝也。豈不危哉。
先正臣李珥曰。後世敎世子之法。固甚疎略。而六七歲後。便有寮屬。已爲人上。而無所敬畏。進講之官。極其尊奉。師道廢絶。接見有時。而規諫罕聞。惟是宦官宮妾。日與親昵。導之以宴安之樂。慣之以奢侈之具。故事舊習無非不正。如是而望世子學成德立。堪爲萬世臣民之所仰賴者。豈不難哉。必擇道德之士。爲之傅。使世子致敬以嚴師道。觀感取法。寮屬皆選端方志道之士。晝夜與處。左右夾輔。薰習成性。而有過則記。有怠則警。使世子心常謹愼。不暇自逸。然後學可日就。德可日躋矣。雖然。君者。世子之則也。君而自無所敬畏。放肆於上。則世子固無所取則。彼師傅寮屬之賢者。亦將不安
於朝廷。望望然去矣。雖欲敎養以道。豈可得乎。
先正臣趙光祖啓曰。敎養元子。其事至重。須擇宰相中賢德者。使之親近薰炙。以成德性可也。自上亦須親敎善事。至於君子小人之進退。吉凶安危之消長。義利善惡之幾微。反復常說。則雖不能盡解。聞見習熟。自然與智俱長。隱然之中。所益甚大。且於經筵。使在座側。與聞朝廷是非。生民休戚。使自少親接朝臣可也。又曰。古人欲使正人。與太子處者。欲長太子親賢愛士之心也。三代以下。不能輔養太子。故亂亡相繼。善治無見焉。易曰。蒙以養正。聖功也。古人尙有胎敎。况已有知覺之時乎。夫異質不可恃也。才氣過人者。爲善固易矣。爲惡亦不難。不可不慮也。又曰。今聞元子聲音。甚仁厚。臣不勝喜悅之至。古人云。太子須以仁厚爲主。豈不可喜乎。今之敎養。不可過於急迫。當從容訓誨。使之浸漸成就可也。時或可使遊於後庭。以養其氣也。
先正臣李彦迪進修八規。略曰。臣謹稽禮經。凡三王敎世子。必以禮樂。立太傅少傅以養之。太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是以敎諭而德
成也。保傅篇曰。云云。臣謂三代聖王之制。皆可復於後世。况此輔翼太子之法。尤有關於宗社生靈之休戚。聖明在上。擧而行之。有何難焉。秦漢以來。敎養國儲。甚爲苟簡。諭之非道。敎之無法。而致𥚁敗者多矣。不可不戒。昔文王使太公傅太子。及嗜鮑魚。而太公不與曰。禮鮑魚不登於俎。豈可以非禮而養太子。古人之敎太子。其嚴如是。非禮之味。不可以養太子。則不正之人。不正之色。不正之聲。亦不可接於耳目矣。故曰。太子之善。在於早諭敎與選左右。敎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此乃蒙以養正之道也。臣不揆愚陋。乃敢取先王之法可以施於今日者。爲朝廷獻焉。伏惟聖明留意。更取全篇。參考施行。凡保養敎諭之方。一如三代之法。至於保母及凡侍奉之人。並選溫良恭敬寬裕慈惠有德行之人。以備之。如有陰邪不正之人則斥去不近。器用服玩。皆須質朴。侈靡之物。不接於目。淺俗之言。不入於耳。則化與心成。中道若性。聖質已具於孩提時矣。及其少長。嘉言格論。日陳於前。有以養成純粹之質。開發聰明之性。則習與智長。以一知百。無異於文王之聖。而宗社臣民之福。實原
於此矣。臣不勝惓惓。臣竊惟方今爲宗社生靈萬世之計。惟在於輔導聖學。而尤莫大於敎養儲宮。不可以聖德已成而無規戒之益。不可以方在襁褓而忽其輔翼之道也。夫聖莫聖於舜。而禹臯陶未嘗忘規戒。召公又曰。若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貽哲命。葢言子之初生。敎養之得其道則哲。失其道則愚。凡人皆不可不謹。而况儲貳之重乎。
公元1725年
臣祖先正臣浚吉乙巳疏曰。我祖宗朝規模宏大。條制詳密。誠無愧於三代聖王之法。而卽今所以輔養之具。不啻鹵莽而滅裂。非惟有愧於三代。我祖宗良法美意。亦不能遵承焉。臣於是不勝慨然而歎。玆敢不揆僭猥。謄進兩賢臣所陳啓者。以備睿覽。臣願詢問大臣。參酌而用其中。不勝幸甚。
臣謹按諸說。惓惓於養正之方。身敎之義。殆無餘蘊。而趙光祖所陳今之敎養。不可過於急迫。當從容訓誨。使之浸漸成就云者。尤爲深切。葢冲弱之年。血氣未完。心力尙脆。如或過爲督迫禁切。而無優游涵泳之意。則精神不能發舒。情性不能和暢。至於講學課程。亦或局促厭苦。而無興起悅豫之味。最有妨於將就德學。伏想
敎育弛張之法。靡不用極。而臣不勝過計之憂。附陳如右。極知猥越。然天下之寶。當爲天下惜之。夫人而皆可言。臣之區區愚忠。或不爲大罪也。伏乞 聖照。
臣治疏未及上。而伏聞昨已畢講中庸。自明日。進講魯論。欲臣入侍。臣旣親承 玉音。許以始講魯論後退歸。今則可以歸矣。豈不欲更瞻 天顔。從容辭退。而數日風寒。宿證大添。方此眩倒。無由承命。祗增惶蹙。
公元1755年
出城後。更陳 筵對未畢之懷疏。(三月)
伏以臣賦性樸愚。學識魯莽。自知不合於世用。故屛伏隴畒。不求榮利。不意 殿下拔之衆棄之中。被以不世之恩。十下 召旨。愈往愈篤。臣由是感激。冒沒承命。一旬之內。三登講筵。昵侍 威顔。款承 天語。責以先臣之事。諭以勤攻闕失。又許親近离明。輔翼溫文。榮寵踰涯。志願滿足。雖卽日歸死。無復餘恨。臣非不知循默隨衆。伈俔度日。爲便於身計。合於時義。而一腔血忱。銷鑠不得。敢欲以區區微誠。感格 天心。臨文進陳。多涉狂妄。至於昨日而極矣。論其負犯。宜伏鈇鉞。而 聖度天大。不唯不加譴斥。乃反慰諭
公元1724年
勉留。生死肉骨之恩。隕結難報。臣固當遲留數日。從容辭歸。而懶散之性。不耐紛擾。失攝旣多。病勢添加。委頓辛楚。日以澌陷。大懼溘死。有入而不出之譏。故退伏城外。爲寸寸舁還之計。重入 脩門。此生已矣。回望五雲。感涕自零。臣以妄言忤旨。幸逭刑章。何敢更有陳說。徒傷語默之義。而臣旣違更對之命。而昧然遁去。則不惟孤負 異恩。將無以歸見臣祖於地下。故敢略陳筵對未畢之懷。以明臣孤忠有自。素心靡他。冀 聖明之垂諒焉。臣嘗愛宋仁宗之諭王素曰。卿王某之子。朕眞宗之子。有世故。非他人比。何言可諱。千載之下。令人歆動。又嘗讀臣先祖臣甲辰疏曰。 聖考之世。大度寬容。豁然如千門洞開。一時雖或有摧折者。而進言之臣。反復開陳。則旋卽飜然改轍。不止改轍而已。卽賜溫言曰。予未及思量。今賴匡救之力。其幸深矣。夫如是故。人人感激歡欣。皆思自盡其誠。風采立變。綱紀漸張云云。臣祖遭遇 兩朝。殫誠啓沃。此疏惓惓。葢出於作無逸稱文王之意。丹忠炳然。使讀者出涕。不唯臣之所當自勉。今日 殿下之所當師法。顧不在玆耶。臣竊惟我 殿下聰明睿智。卓冠百王。孝悌通于神明。仁恩浹于海宇。四紀
勤政。七耋典學。凡在臣民。孰不欽仰贊頌。 殿下之心。亦必以爲德成治定。而無可憂矣。然夷考其實。則紀綱日益解弛。民生日益困悴。風俗日益壞敗。危亡之禍。若將迫在朝夕。此其故果何哉。臣愚死罪。敢以爲 殿下立志不能脫然以唐虞三代爲期。爲學不能粹然以格致誠正爲要。而天資旣高。見理甚易。神機獨運。逈出尋常。羣下莫能窺其際。惟趨走承順之不暇。以故巍然自聖。低視一世。意之所命。便爲精義。言之所發。卽爲成法。其於應事。率多牽合穿鑿。初未嘗虛心遜志。精察乎義利公私之分。而徒據先入之見以爲之主。則朝廷之上。無敢有異同之論。如繳還覆逆等故事。亦不可復見。此不幾於惟其言而莫予違也乎。而又往往以 口奏一事。爲從違之節。夫口奏之擧。固知出於 聖上羹牆之孝思。而其禮不見於經傳。漢時陵寢奏謁。先儒猶譏其瀆。况於 淸廟肅穆之地。 燕居應接之際。輒行此無稽之禮。使天下後世。疑 殿下於率情失禮之歸。則豈不惜哉。夫舜之所以爲大聖。以其好問察邇。取人爲善。明四目達四聰。聞善若决江河也。此義臣嘗因中庸,論語章句而屢陳之矣。其要則又在先見其大意。以廣大其
心量。此所以格致必先於誠正也。夫正心誠意之說。已成陳談。宋帝之所厭聞。然天下萬事之本。在乎人主之一心。心苟不正。其何以爲治。正心之道。一言以蔽之。曰袪偏私。以復天理之公而已。葢此心。本自廣大無限量。與天地同體。一爲私意所局。不免狹小。苟能一朝袪其私意而擴充之。則廣大無限量之本體。自當復全於我。與天地同其功用矣。說此義最分明者。西銘也。程子亦曰。人能公共放此身。與萬物一例看。大小大快活。此言極好。大有意味。學者存此於胷中。自然有進益。常人猶然。况人君代天理物。四海爲一家。中國爲一人。若或存一毫偏係之私。以害其無限量之本體。則生心害政。隨處做病。如係戀婦寺。偏愛私藏。則將見公家之有盡入私門。而朱子所謂梁,益之半。不足以圖吳,魏之全者也。留情近習。私厚姻戚。則將見命德之器盡歸私人。而詩人所譏彼其之子。三百赤芾。婉兮孌兮。季女斯飢者也。推是以往。百事皆然。葢人君處崇高之位。臨億兆之衆。一日萬機。衆欲交前。必須恢蕩其心胷。高大其眼目。常認取此無限量之心體。使與天地流通。而潛心用力於敬之一字。其未發也。則敬以存之。使此心之體。寂寂惺惺。
昭昭靈靈。其已發也。則敬以察之。使此心之用。洞洞豁豁。正正方方。使我方寸之間。常卓然處乎光明灑落之地。而無一毫私吝偏滯之意。留於心目之間。棲於隱密之際。然後表裏洞澈。全體昭融。私欲退聽。天理流行。蕩蕩乎與天地同其大。爲堯爲舜。人孰間然哉。伏願 殿下深留意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之功。涵養本源。廓然大公。不以元氣佐喜怒。不以細務害大體。則其於頤養 聖躳。懋昭晩政。豈不兩得其要乎。臣無所知識。依傅古訓。敢論 聖德如右。已不勝其僭妄。至於時政世務。尤不敢强所不知。以犯出位之戒。而若其事關倫常者。則有不敢放過。所欲一陳而未及者。敢以附陳焉。夫爲人後之禮。本自嚴重。後世此路漸廣。全失禮律本意。離合隨時。父子未定。有識之寒心。固已久矣。而向來沈一鎭家事。其害倫理傷風敎。尤有甚焉。 聖上處分。雖出於敦婣存亡之盛意。而獨不念其貽累 聖政。大關後弊乎。臣謂宜追加改正。著爲令式。其有更援此例者。逬之四裔。不齒人類。以存大防。有不可已也。臣衷誠耿耿。在途怳惚。言不知裁。罪合萬死。如蒙 聖明特垂諒採。不以人廢言。則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臣治疏將上。而不
意史官來宣 聖諭。責其遽歸。期其復來。此實天地包含生成之大德也。臣旣啓行。如矢去弦。不能祇竢批下。尤增惶蹙。更乞治臣妄言徑行之罪。以肅朝綱。以安賤分焉。臣無任瞻天望聖激切屛營之至。
櫟泉先生文集卷之四
書啓
公元1762年
黑石村舍史官傳 諭後書啓(壬午二月)
臣癃病經冬益甚。無望出門。而適聞臣九耋姑母病勢危重。必願面訣。故臣不計死生。妄作遠役。重添寒感。乍息江外。不意微瑣行止。誤徹 聖聰。至命近侍來宣 天語。極其懇惻。有非螻蟻微臣所敢承當。惶悸感激。不知所措。臣若有一分可強之勢。則到此地頭。何敢不冒沒趨進。少伸犬馬之誠。而臣素患痿痺。不便行步。今雖擔舁作行。而至於趨走 殿陛。則實無其望。坐違 嚴召。罪合萬死。還鄕後。謹當以一疏陳情待罪矣。
公元1755年
在甁泉承別 諭後書啓(十二月)
臣以無似。猥蒙 聖上記有前後 異恩。罔非非分。今於萬萬意外。 特遣近侍。諭以念舊思見之意。十行 恩綸。丁寧懇惻。臣拜受擎讀。感涕交頤。臣本非高蹈。粗知君臣之義。非不欲一番趨承。少答洪造。况
今世孫玉質幼彰。聰明岐嶷。瘖聾跛躄。皆有延頸願死之誠。臣之一登離筵。獲瞻淸光。固所大願。而直是疾病難強。遷延至今。今春以後。 恩禮過隆。而臣之惶駭悶蹙。又有甚焉。揆以古義。尤爲難進之端。誠願天地父母曲察微懇。許解職名。仍斷 召命。使之任便調治。竢其宿證少間。步履稍便。一遂犬馬之誠。則實爲上下交孚之義。臣不勝祈幸之至。臣有先臣弊廬在聞慶地。適爲尋醫養疴。擔舁作行。連値風寒。到處留滯。閱旬始至。則史官已涉險先到矣。臣旣不能趨走承命。又不能閉門守靜。每辱 王人跟尋迂回。臣尤不勝惶恐竢罪。
乞收偕來書啓
臣於史官之回。草草附啓。未盡病情之實。急於陳章自列。寸寸復路。昨才還家。恒寒烈風。宿病增㞃。㱡㱡牀笫。神精眩瞀。未及治疏。方在惶蹙罔措之中。卽於萬萬夢寐之外。又遣近侍。 特下恩諭。反復諄切。有若慈父之詔迷子。臣非木石。寧不感激。拜受九頓。汗淚交下。實不知死所矣。臣之從前不敢承命。直由名與實乖。而遷擢過分。以無實之身。叨非常之榮。不但爲一身壞廉喪恥而已。將厚辱名器。貽累 聖明。非
細故也。故首尾數十年。不敢變動。非敢爲苟難之行。以釣遐遯之名。及至近年。 聖眷逾隆。官秩逾顯。被之以曠世之恩。待之以難致之士。是臣尤將爲以退媒進。罔 上誣世之歸。故私竊以爲若蒙 俯燭其實際。廁諸遺蔭閒散。不復煩以 除召之誤恩。則欲竢痼疾少間。行步稍遂。一番趨承。以伸世臣之義。畢露庸陋之狀。以爲究竟法。實區區隱之於心者。故向於倉卒修啓。不覺發露。非謂目今病狀可堪跋履冰雪。趨走殿陛也。伏見 聖敎激切。似若以是而益篤側席之意。此又臣之罪也。臣之病勢。若是沈痼。今番尋醫就煖之行。徒爲衝寒感傷之祟。委頓呻楚。無望起動。如又強舁遠行。必致道斃。而近侍來留陋次。荒歲廚傳。亦屬大弊。臣病上添病。益將難爲。臣之情勢。可謂隘塞。伏乞 聖慈特垂哀矜。收回偕來之命。俾臣安意調治。以尋生路。然後徐議進退。千萬祈懇之至。從當收拾神魂。冒入文字。以陳惶悚待罪之意。
承 手書後書啓
臣於疏中。瀝盡肝血。冀或感回 天意。亟賜處分矣。卽玆萬萬夢寐之外。 手書遠降。天章爛然。禮意俱隆。所下 批旨。又極懇篤。可泣豚魚。此豈蟣蝨微臣。
樵牧荒社所宜得哉。臣力疾匍匐。半夜祇承。惝怳震駴。神魄飛越。榮反爲懼。感極出涕。實不知所以爲對也。噫。臣雖甚迷劣。豈不識世臣之義。屨駕之禮。而敢爲自高索價之術。以致 恩禮逾重。處身逾難也哉。顧其十數年間。所陳情病。不過曰旌招猥隆。則虞人之死守可法。疾病深痼。則萬適之枉死可戒而已。今雖 聖諭丁寧。開示進身之路。靡不用極。然猶以輔導爲責。則依舊贊善之職也。偕來不收。則的是招賢之禮也。臣之惶懼自沮。豈不當然。且臣宿疾。本係痰濕伏暑。每當冬夏。必經危域。久而始穌。人所目見。豈容飾詐。以欺 君父乎。今番妄行。添感忒甚。厚裏深蟄。畏風如箭。兼以震迫於前後 誤恩。怔忡眩冒。寢食俱廢。求死不得。欲起還仆。臣之情事。可謂慽矣。萬望 聖慈諒臣實狀如此。素心靡佗。亟收偕來。仍停召旨。以安其心。使之稍竢日和病間。卽圖進發。實 天地父母生成之大恩也。臣夜起觸冷。痛勢益劇。語無倫脊。尤切惶恐。竢病少間。當復陳疏自列。
公元1763年
承 手書後書啓(癸未正月)
臣陳章縣道。久未登徹。而史官又傳宣前啓 下批。辭旨逾益諄切懇摯。所以貰其罪而與其進。藹然與
公元1755年
春陽同噓。至擧東宮筵對之語。 諭以益篤。誠禮之意。有若家人父子之相詔告。此實三代以下所罕聞之異數。顧臣何人。乃敢承當。欽誦感泣之餘。又不覺愧汗之沾衣也。臣竊念自古懷寶蘊玉。囂囂自高之士。無不幡然於三聘之後者。葢以感激知遇。出將有爲也。至於世祿之臣。處於父母之邦者。則又當責之以君臣之倫。况如臣空疎陋劣。千萬可笑之蔭調賤士。何足比論於出處之義招徠之禮。而虛名上欺。猥蒙曠絶之恩。至此之極。臣旣非病風喪性。又不至冥頑不靈。如木石蟲魚。則何敢愛惜身命。不思所以一進扣謝也。然而一向逋慢。自分誅罰者。必其中有大不堪大難強之情病。而前後控籲。不蒙矜憐。史官相守。有若牢縶。日夜憂惶。五情如灼。此實臣命卒之秋也。伏計疏上之日。或當卽有處分。惶隕抑塞。伏竢斧鉞之誅。
承 手書後書啓(二月)
臣昨陳惶隕竢罪之意於史官書啓。卽又伏承 駐輦下批。十札溫綸。反復諄懇。慨然於情志之不孚。至以爾祖有知。能安於心爲敎。臣擎讀未半。涕不勝抆。夫講職之爲臣祖創設。臣亦粗聞矣。當時抄選宮僚。
彷彿三代。而臣祖以宿德重望。首膺是選。非 聖祖之私於臣祖也。而臣祖猶逡巡畏避。累辭不獲而後承命。然其或有病。及下鄕而乞解。則未嘗不副。臣之謏陋空疎無所肖似。方今抄選諸臣。其學術聞望。雖未知其果擬於昔賢。而較諸賤臣。則不啻什百矣。 殿下徒以臣祖之故。越次而用臣。似有私好惡於其間。故人心不厭。物議甚激。臣何敢視同蔭襲。不顧笑罵。揚揚承召。若固有之乎。此臣所以必欲竢變通之命。而後始敢進身者。而幾遭瀝陳。辭不達意。誠未格天。兩月撕捱。八被 恩諭。辭免逾力。而 召旨益懇。聖恩逾隆。而臣罪益深。臣惶蹙震駴。情竆理極。敢欲擔舁寸進。隨力所及。祇伏路次。更陳苦懇。而日候乖常。又添輪感。咳喘眩暈。疝癖膈痞。種種苦劇。須調息多日。方可登途。然私行不可與驛使作伴。病軀又難與健步趲程。到處遲留。貽弊一路。將又甚於在家之時。伏願 聖明量此事勢。先命召還史官。俾臣從容進發。自盡其分。千萬幸甚。
到安城地。史官傳 諭後書啓。
臣不揆賤陋。徒感 誤恩。忍死登途。載罹風雨。間關五日。僅到安城地。筋骸酸痛。氣力澌綴。調息數宵。無
望進發。史官緊隨。悶隘多端。方擬陳章更籲。不意伏承前啓 下批。奬諭甚摯。至於念舊之切。虛佇之盛。俱非滓穢賤臣所敢承當。而史官先歸之命。尤出曲軫微懇慰安賤分之意。凡在瞻聆。孰不欽仰我 聖上開物通志之盛德乎。臣之感激惶隕。到此益深。方將不計死生。不顧廉義。爲分寸向前。一謝 恩命之計。而大病之餘。不堪勞役。到處休憇。自爾濡滯。有若專事慢蹇。不識屨駕之義者。用是惶懼。不知所達。
興仁門外承 手書後書啓
臣於呻楚昏倒之中。又伏承 聖諭。極其勤懇。必欲登時詣闕。有以仰見側席之盛意。伏讀感惶。不知死所。第伏念進退明白。昔賢所貴。顚倒衣裳。詩人所譏。臣雖無似。何敢於進身之初。先失禮儀。暗昧求對。以貽 聖明之羞耶。臣所次粗堪經夜。謹當朝衣待朝。以承 嚴命。
櫟泉先生文集卷之四
獻議
公元1748年
大報壇追享 毅宗皇帝議(戊辰)
毅皇國亡君死之正。載籍所未有。惟此一節。足以血食於無竆。旣無杞,宋以享之。則以舊臣而祀舊君。固合一事之義。况此正史所載。其字小之恩。同符 神
公元1764年
皇。豈可以未及蒙被而有間乎。 聖考甲申之擧。已爲之兆先正萬東之祠。又足傍證。伏見 聖意卓然。有可以俟百世而不惑。特以祀典之重。有此博詢。如臣微賤謏陋。顧何敢與於儒臣之列。而有問不敢不對。伏惟 上裁。
神宗 毅宗二皇帝位次議
聖上恪謹報祀。追擧盛禮。凡於擬議。必求厥中。博詢之命。累及於無狀賤臣。臣誠惶恧。不知所以爲對。臣伏見左參贊臣元景夏獻議。祖以孫尊。孫以祖屈。乃韓愈之說。而朱子取之。固爲有據。然此主太祖始祖而言也。其引 皇朝郊祀駁議。則非祖孫之禮。弘光設壇故事。則非合享之祭。恐皆非今日之明證矣。古者廟祧禘祫。必序昭穆者。乃抱孫不抱子之義。故宗廟之內。不避祖孫一行。至於易世之祀。則隋唐以來。並祭周文王武王。而以周公配。是或父子一行矣。如臣蒙陋不敢質言。伏望更命禮部。取考萬東廟儀制。博證廣議。以求至當。伏惟 上裁。
公元1750年
宋文天祥,陸秀夫二忠臣建祠當否議。(庚午)
如臣賤微無似。本不合比數於儒臣之列。前年再度問議。敢爾冒對者。只以前王不忘。小人所同。愚衷感
激。竊附芻蕘。而僭汰屑越。至今惶恧。今以文陸二忠建祠事 下詢之命。又及於臣。臣是何人。輒敢靦然襲謬。重汚 聖聰乎。况臣蒙陋寡聞。此等曠絶之擧。尤昧可否之宜。 王人遠臨。不能仰對。惶恐竢罪而已。
公元1751年
聖廟位號釐正議(辛未)
今玆聖廟位號。只從 嘉靖定制。一洗千古之謬則。豈不盛哉。 明閣臣丘濬大學衍義補。攷論精博。先正臣趙憲東還封事。記載該悉。俱可按覆矣。賤臣無似。本不合與論大禮。今又被疾。神識益昏。不敢妄陳意見。略誦舊聞如此。伏惟 上裁。
賢嬪喪 大妃殿服制議
邦運不幸。新喪賢嬪。 聖上於靜攝之中。悲念不置。欲盡愼勉之道。喪服博議之命。至及於無狀賤臣。臣誠惶蹙。不知置身之所也。臣空疎無識。尤昧禮學。今於國家大禮疑文變節。何敢妄論。以犯汰哉之誚耶。况今疾病沈痼。神識眩瞀。無以對揚 明命。虛辱 王人。臣罪萬死。
公元1761年
王世孫繼講冊子議(辛巳)
臣本謏陋賤微。今此冊子問議之命。何敢與聞。而竊
按讀書次第。見於擊蒙要訣者。實本朱子之意。無容改議。第念孝經一書。辭簡而意切。實爲修身之大本。養正之聖功。雖或已講。更加溫繹。使與論語言孝諸說。參互發明。浸灌浹洽。然後繼以孟子。則其於性善養氣之旨。義利理欲之辨。似益親切著明。唯在 上裁。臣猥叨講職。方陳辭待罪。而徒感 下問之盛意。有此妄對。昏繆極矣。不勝惶愧之至。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