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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x 页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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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警图附说(序与图见原编)
易鼎之象曰。木上有火鼎。君子以。正位凝命。
 程子曰。鼎者法象之器。其形端正。其体安重。取其端正之象则以正其位。取其安重之象则凝其命令。凝聚止之义。谓安重也。凡动为皆当安重也。
 薛敬轩曰。𥳑默凝重以持己。
子曰。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
 朱子曰。轻乎外者。必不能坚乎内。故不厚重则无威严。而所学亦不坚固。
 
又曰。轻最害事。飞扬浮躁。所学安能坚固。
 张子曰。将修己。必先厚重以自持。(叶氏曰。轻浮则无受道之基。)
易坤之六二曰。君子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德不孤。
 程子曰。主一之谓敬。直内乃是主一之义。又曰。心敬则内自直。
 朱子曰。敬以直内。便能义以方外。非是别有个义。或问敬若何而用力。朱子曰。程子于此。尝以主一无适言之矣。尝以整齐严肃言之矣。至其门人谢氏之说。则又有所谓常惺惺法者焉。尹氏之说。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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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所谓其心收敛。不容一物者焉。观此数说。足以见其用力之方矣。
薛敬轩曰。轻当矫之以重。急当矫之以缓。褊当矫之以宽。躁当矫之以静。暴当矫之以和。粗当矫之以细。察其偏者而悉矫之。久则气质变矣。
 杨子曰。言重则有法。行重则有德。貌重则有威。好(尚也)重则有观。言轻则招尤。行轻则招辜。貌轻则招辱。好轻则招淫。(薛敬轩曰。杨子四重四轻之说最好。)
 真西山曰。心严重则体安舒。心轻肆则体躁扰。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弘宽广也。毅强忍也。)
 
朱子曰。学者须养教气宇开阔弘毅。
 又曰。如其窄狭则当涵泳广大气象。颓惰则当涵泳振作气象。
 程子曰。性静者可以为学。
 又曰。气质沉静。于受学为易。
 朱子与吕东莱书曰。前日之病。皆是气质躁妄之偏。不曾涵养克治。任意直前之弊耳。自今改之。异时相见。幸老兄验其进否而警策之也。
 薛敬轩曰。厚重静定宽缓。进德之基。
 又曰。促迫偏窄。浅率浮躁。非有德之气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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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向见吕伯恭。说少时性气粗㬥。嫌饮食不如意。便打破家事。后日久病。只将一册论语。早晚閒看。至躬自厚而薄责于人。忽然觉得意思一时平了。遂终身无暴怒。此可为变化气质法。
 吕东莱曰。大凡人之为学。最当于矫揉气质上做工夫。如懦者当强。急者当缓。视其偏而用力焉。
 黄勉斋曰。为学须随其气质。察其所偏与其所未至。择其最切者而用吾力焉。譬如用药。古人方书。亦言其大法耳。病症多端。则亦须对證而谨择之也。
朱子答吕东莱书曰。所谓凝聚收敛。是大题目。此不易之论。乃工夫根本。
 又书曰。承谕整顿收敛。则入于着力。从容游泳。又堕于悠悠。此正学者之通患。然程子尝论之曰。亦须且自此去到德盛后。自然左右逢其原。今亦当且就整顿收敛处着力。但不可用意安排等候。即成病耳。
 又曰。伯恭书云学者须是专心致志。绝理一源。凝聚渟滀。方始收拾得上。此论甚当。
 又曰。人常须收敛个身心。使精神常在这里。似担百十斤。担相似。须硬着筋骨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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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南轩曰。常常省厉。使凝敛清肃之时多。则当渐有向进。
 薛敬轩曰。凝定静密。自不外驰。
 又曰。凝定有力。
 牛溪先生曰。始学之要。必先立乎其大者。收拾身心。保惜精神。专一凝定。使志气常清而义理昭著。此孔孟以来第一法门。
 鲁西先生曰。为学先须收敛外面。收敛外面时。心自不得放。初学之急务也。
朱子答吕东莱书曰。弘大平粹四字。谨书坐隅。以为终身之念。禀赋之偏。前日不曾用力消磨。岂敢便论分数。然自今不敢不勉。更望时有以提撕警策之也。
 张子曰。心大则百物皆通。心小则百物皆病。
 薛敬轩曰。第一要有浑厚包涵从容广大之气象。
 又曰。英气甚害事。浑涵不露圭角最好。
 又曰。戒太察。太察则无含弘之气象。
 栗谷先生曰。量狭者不能容物。从狭隘上。生万般病痛。
朱子与张南轩书曰。窃瞷所存。大抵庄重沉密气象有所未足。以故所发多暴露而少含蓄。此殆涵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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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之功。未至而然。
 张子曰。义理之学。须深沉方有造。非浅易轻浮之可得也。
 熊勿轩曰。圣门之学。以沉潜渊默为本。(论语默识注)
 薛敬轩曰。常沉静则含蓄义理深而应事有力。
 又曰。观人之法。只观含蓄。则浅深可见。
薛敬轩曰。古语云敬。德之聚也。此语最宜潜体。盖道妙莫测。靡有攸定。惟敬则能凝聚得此理常在。如心敬则能凝聚得德在心上。貌敬则能凝聚得德在貌上。以至耳目口鼻之类。无不皆然。或有不敬。则心君放逸而百体解弛。虽曰有人之形。而其实块然血气之驱。与物无以异矣。此敬之一字。乃聚德之本。而为践形尽性之要也欤。
曾子曰。君子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㬥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朱子曰。平日用功之效。)
 朱子曰。容貌辞气。乃德之符。
 又曰。容貌辞气之间。正是学者持养用力之地。
 吕荣公尝言初学且须理会气象。气象好时百事是当。气象者。辞令容止轻重疾徐足以见之矣。不惟君子小人于此焉分。亦贵贱寿夭之所由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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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重安徐者为君子。轻浮躁疾者为小人。)
 明斋先生与子书曰。专一凝定。汝之所当着力者也。先从外面容貌辞气上着工。务自收敛从容。含蓄精神。以自完养可也。
 又曰。𥳑言笑谨威仪。随时随处。不可一刻放过也。
玉藻曰。足容重。手容恭。目容端。口容止。声容静。头容直。气容肃。立容德。色容庄。
 朱子曰。足容重以下。皆敬之目。即此是涵养本原也。
 节孝徐公自言初见胡安定退。头容少偏。安定忽厉声云头容直。某因自思不独头容直。心亦要直也。自此不敢有邪心。
 寥晋卿请读何书。朱子曰。公心放已久。可且收敛精神。玉藻九容处。仔细体认。待有意思。却好读书。陈才卿说九容次早。以右手拽凉衫。左袖口偏于一边。先生曰。公昨夜说手容恭。今却如此。才卿赧然叉手鞠躬曰忘了。先生曰。为己之学有忘耶。
 曲礼曰。毋侧听。毋噭应。毋淫视。毋怠荒。游毋倨。立毋跛。坐毋箕。冠毋免。劳毋袒。暑毋蹇裳。
 北宫文子曰。有威而可畏谓之威。有仪而可象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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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仪。故君子在位可畏。施舍可爱。进退可度。周旋可则。容止可观。作事可法。德行可象。声气可乐。动作有文。言语有章。以临其下。谓之有威仪也。
 栗谷先生曰。修身用功之方。不过容貌视听言语威仪一循天则而已。世之人或有修饰容仪。甚是可观。而内无操存之功者。此固穿窬之比。若其天资寡欲。不被物诱。而坦率自乐。以为但当内正其心。不必拘拘于外貌者。亦不可入道。终为俗中好人而已。况外貌不庄。中心亦懈。未可保其不流于放荡也哉。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颜渊曰。回虽不敏。请事斯语矣。
 程子视箴曰。心兮本虚。应物无迹。操之有要。视为之则。蔽交于前。其中则迁。制之于外。以安其内。克己复礼。久而诚矣。听箴曰。人有秉彝。本乎天性。知诱物化。遂亡其正。卓彼先觉。知止有定。闲邪存诚。非礼勿听。言箴曰。人心之动。因言以宣。发禁躁妄。内斯静专。矧是枢机。兴戎出好。吉凶荣辱。惟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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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伤易则诞。伤烦则支。己肆物忤。出悖来违。非法不道。钦哉训辞。动箴曰。哲人知几。诚之于思。志士励行。守之于为。顺理则裕。从欲惟危。造次克念。战兢自持。习与成性。圣贤同归。(朱子曰。此章问答。乃传授心法。程子之意。发明亲切。学者尤宜深玩。)
 谢上蔡曰。克己须从性偏难克处克将去。
朱子与魏应仲书曰。起居坐立。务要端庄。不可倾倚。恐至昏怠。出入步趍。务要凝重。不可票轻以害德性。(牛溪先生书室仪曰。起居坐立。务要端庄整肃。不可倾依昏怠。出入步趍。务要安详凝重。不可跳走票轻。)
 朱子行状曰。其可见之行。则修诸身者。其色庄。其言厉。其行舒而恭。其坐端而直。其閒居也。未明而起。深衣幅巾方履。拜于家庙。以及先圣。退坐书室。几案必正。书籍器用必整。其饮食也羹食。行列有定位。匕箸举措有定所。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整步徐行。中夜而寝。既寝而寤。则拥衾而坐。或至达朝。威仪容止之则。自少至老。祁寒盛暑。造次颠沛。未尝有须臾之离也。
 刘忠定公见宾客。谈论踰时。体无欹侧。肩背竦直。身不少动。至手足亦不移。
 栗谷先生曰。常须夙兴夜寐。衣冠必正。容色必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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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危坐。行步安详。言语慎重。一动一静。不可轻忽苟且放过。
 鲁西先生平居。早起盥栉。衣冠必整肃。枕席必襆裹。室庭必净扫。对案危坐。终日钦钦。未尝有惰慢之色。居常爱说谨严二字。日间独处之际。其收敛谨饬。常若宾友之在门。至于暮夜。必临寝方解巾袜缚裤。虽隆寒溽暑。不弛捡束。未尝一时自佚于绳墨之外也。
朱子与受之书曰。居处须要恭敬。不得倨肆惰慢。言语须要谛当。不得戏笑喧哗。(栗谷先生曰。动止当安详。不可粗率以失其仪。言语当简重。不可喧哗以过其节。)
 易系辞曰。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
 大雅抑之诗曰。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
 程子曰。心定者其言重以舒。不定者其言轻以疾。人言语紧急。莫是气不定否。曰。此亦当习。习到言语自然缓时。便是气质变也。学至气质变。方是有功。
 薛敬轩曰。谨言是为学第一工夫。句句着实不脱空。方是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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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少言沉默最妙。
 又曰。多言最使人心志流荡而气亦损。少言不惟养得德深。又养得气完。
 栗谷先生曰。多言多虑。最害心术。无事则当静坐存心。接人则当择言简重。时然后言。则言不得不𥳑。言𥳑者近道。
 张子曰。戏谑不惟害事。志亦为气所流。不戏谑。亦是持气之一端。(朱子曰。与好谐戏者处。即日觉言语多。为所引也。)
 伊川直是谨严。全无谑语。坐间无问尊卑长幼。莫不肃然。
 
薛敬轩曰。笑谑不惟乱气而且乱心。言谨则气定心一。
 思叔诟詈仆夫。伊川曰。何不动心忍性。思叔惭谢。
牛溪先生书室仪曰。入书室者。昧爽而兴。盥栉正衣冠。就读书处。整册对案。端肃危坐。从容诵读。不得胡思乱想。不得出入起动。不得顾眄他事。讲论义理。不得怠惰放肆。早晚频自点捡。所习之业。体认服行。不令心少有放逸。
 朱子与魏应仲书曰。所读经史。切要反复精详。方能渐见旨趣。诵之宜舒缓不迫。令字字分明。更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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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庄正坐。如对圣贤。则心定而义理易究。不可贪多务广。涉猎卤莽。
 又曰。读书须要敛身正坐。缓视微吟。虚心涵泳。(熟读深玩之谓。)切己省察。读一句书。须体察这一句。我将来甚处用得。
曲礼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
 程子曰。毋不敬。可以对越上帝。
 朱子曰。俨若思。敬者之貌。安定辞。敬者之言。
朱子曰。存养是静工夫。省察是动工夫。
 朱子答林伯和书曰。今日之计。莫若且以持敬为先。而加以讲学省察之功。盖人心之病。不放纵。即昏惰。若日用之间。务以整齐严肃自持。常加警策。即不至昏惰矣。讲学莫先于语,孟。而读论,孟者又须逐章熟读。切己深思。乃可加省察之功。日用应接思虑隐微之间。每每加察。不使有顷刻悠悠意态。则为学之本立矣。
 先儒曰。静而存养。则其心寂然不动。其容俨然肃恭。动而省察。则几微必审。而当事必存。容止必整。而言语必谨。静养动察。相为体用。不可有须臾之间断。毫釐之渗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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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
 又曰。若不能存养。只是说话。
程子曰。俨然正其衣冠。尊其瞻视。其中自有个敬处。
又曰。整齐严肃则心便一。一则自无非僻之干。
 朱子曰。伊川整齐严肃一段。是切至工夫说与人。又答方耕道书曰。愿于日用语默动静之间。自立规程。深务涵养。无急近效。要以气质变化为功。若程夫子所谓敬者。亦不过曰正衣冠一思虑。庄整齐肃。不欺不慢而已。
  退溪先生书曰。正衣冠庄整齐肃。是以静言。然而动时衣冠。岂可不正。容止事物。岂可不庄整齐肃乎。一思虑不欺不慢。是以动言。然而静时此心尤不可不主于一。本源又岂容有一毫欺慢乎。
 伊川甚爱表记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之语。盖常人之情。才放肆则日就旷荡。自捡束则日就规矩。(盖字下吕本中说。)
 朱子答何叔京书曰。持敬尤须就视听言动容貌辞气上做工夫。盖人心无形。出入不定。须就规矩绳墨上守定。便自内外帖然。岂曰放僻奢侈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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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姑正容谨节于外乎。且放僻邪侈。正与庄整齐肃相反。诚能庄整齐肃。则放僻邪侈。决知其无所容矣。此日用工夫至要约处。但请尊兄以一事验之。俨然端庄。执事恭恪时。此心如何。怠惰颓靡。涣然不收时。此心如何。试于此审之。则知内外未始相离。而所谓庄整齐肃者。正所以存其心也。
 敬斋箴曰。正其衣冠。尊其瞻视。潜心以居。对越上帝。足容必重。手容必恭。择地而蹈。折旋蚁封。出门如宾。承事如祭。战战兢兢。罔敢或易。守口如瓶。防意如城。洞洞属属。罔敢或轻。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而存。靡他其适。不贰以二。不参以三。惟心惟一。万变是监。从事于斯。是曰持敬。动静不违。表里交正。须臾有间。私欲万端。不火而热。不冰而寒。毫釐有差。天壤易处。三纲既沦。九法亦斁。于乎小子。念哉敬哉。墨卿司戒。敢告灵台。
 陈南塘夙兴夜寐箴曰。鸡鸣而寤。思虑渐驰。盍于其间。澹而整之。或省旧愆。或䌷新得。次第条理。瞭然默识。本既立矣。昧爽乃兴。盥栉衣冠。端坐敛形。提掇此心。皦如出日。严肃整齐。虚明静一。乃启方册。对越圣贤。夫子在座。颜曾后先。圣师所言。亲切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488L 页
敬听。弟子问辨。反覆参订。事至斯应。则验于为。明命赫然。常目在之。事应既已。我则如故。方寸湛然。凝神息虑。动静循环。惟心是监。静存动察。勿贰勿参。读书之馀。间以游泳。发舒精神。休养情性。日暮人倦。昏气易乘。斋庄整齐。振拔精明。夜久斯寝。齐手敛足。不作思惟。心神归宿。养以夜气。贞则复元。念玆在玆。日夕乾乾。(于收敛最有力)
 张湛矜严好礼。动止有则。居处幽室。必自修整。虽遇妻子。若严君焉。
 王凝常居慄如也。子弟非公服不见。闺门之内。若朝廷焉。
 栗谷先生曰。今之学者。外虽矜持。而内鲜笃实。夫妇之间。衽席之上。多纵情欲。失其威仪。故夫妇不相昵狎。而能相敬者甚小。如是而欲修身正家。不亦难乎。必须夫和而制以义。妻顺而承以正。夫妇之间。不失礼敬。然后家事可治也。
 又曰。刑妻之道无他。只是修己而已。心志一乎内。容貌庄乎外。言语动作。一循乎礼。夫妇之间。相敬如宾。衽席之上。无昵狎之失。幽暗之中。持整肃之容。则妇女亦且观感变化。若不先修己。自反多愧。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489H 页
而惟责妇女之正。切切于礼貌之间。而于隐微之际。未免纵情而失仪。则已失正家之本。乌能仪表于一家乎。
孟子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不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
 朱子曰。孟子激发人说放心良心处。说得人都汗流。(又曰。知其放而欲求之则便不放矣。)
 程子曰。圣贤千言万语。只是欲人将已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自能寻向上去。下学而上达也。(朱子曰。此乃孟子开示切要之言。程子又发明之。曲尽其旨。学者宜服膺而勿失也。)
 谢显道从明道先生于扶沟。明道一日谓之曰。尔辈在此相从。只是学某言语。故其学心口不相应。盍若行之。请问焉。曰且静坐。伊川先生每见人静坐。便叹其善学。
 朱子曰。明道,延平皆教人静坐。盖精神不定。则道理无凑泊处。须是静坐。方能收敛。(先生与学者说。看文字罢。常且静坐。)
 又曰。始学工夫。须是静坐。静坐则本原定。
 又曰。学者工夫。只在唤醒上。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489L 页
又曰。须是猛省。
 栗谷先生曰。收放心为学问之基址。故先正教人静坐。且以九容持身。此是学者最初用力处也。
程子曰。动容貌整思虑。自然生敬。
 又曰。君实常患思虑纷乱。有时中夜而作。达朝不寐。可谓良自苦。人都来多少血气若此。则几何而不摧残以尽也。夜以安身。睡则合眼。不知苦苦思量个甚。只是不以甚为主。
 张子曰。心清时少。乱时多。其清时视明听聪。四体不待羁束而自然恭谨。其乱时反是何也。盖用心未熟。客虑多而常心少也。习俗之心未去。而实心未完也。人又要得刚。刚则守得定不回。进道勇敢。栗谷先生曰。浮念之发。有意厌恶。则尤见扰乱。只可轻轻放退。提掇此心。勿与之俱往。则才发复息矣。如是用功。日夕乾乾。或有闷郁无聊之时。则亦须抖擞精神。洗濯心地。使无一念以来。清和气象。久久纯熟。至于凝定。则常觉此心卓然有立。不为事物所牵累。而本体之明。无所掩蔽矣。
程子曰。不敢欺不敢慢。尚不愧于屋漏。皆是敬之事也。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490H 页
大学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程子曰。学始于不欺暗室。
 问人之燕居。形体怠惰。心不慢可否。程子曰。安有箕踞而心不慢者。昔吕与叔六月中。来缑氏閒居中。某尝窥之。必见其俨然危坐。可谓敦笃矣。
黄勉斋曰。真实心地。刻苦工夫。
 朱子答周南仲书曰。此心此理。元无间断亏欠。圣贤遗训。具在方册。若果有意。何用迟疑等待。何用准拟安排。只从今日为始。随处提撕。随处收拾。随时体究。随事讨论。但使一日之间。整顿得三五次。理会得三五事。则日积月累。自然纯熟。自然光明。若只如此立得个题目。顿在面前。又却低回前却。不肯果决向前真实下手。则悠悠岁月。岂肯待人。恐不免但为自欺自诬之流。而终无得力可恃之地也。
 栗谷先生书曰。志之不立。由怠而无诚。正襟端视。高拱危坐。专精读书。实下工夫。心心念念。不容少怠。则此谓立志。若念虑横驰。不能专一。则此心之怠也。觉此则惕然警省。竖立此心。着意收敛可也。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 第 490L 页
若神识昏然。惹起睡思。则此气之怠也。觉此则肃然奋起。唤醒精神。振发聪明可也。若欠伸跛倚。手足妄动。则此形之怠也。觉此则俨然齐整。庄摄仪容。痛刮弛慢可也。觉而不改。志亦退坠矣。
 又曰。旧习使人志不坚固。行不笃实。今日所为。明日难改。朝悔其行。暮已复然。必须大奋勇猛之志。如将一刀快断根株。净洗心地。无毫发馀脉。而时时每加猛省之功。使此心无一点旧染之污然后。可以论进学之工夫矣。
 明斋先生曰。非立志则无以始。非务实则无以终。
素谷先生遗稿卷之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