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书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4H 页
答李万甫(宪国○乙亥)
一散如云。万事无不有。追思曩时游从。邈然如梦中事。乃先惠以书。意寄勤厚。感愧来并。仍审穷律。静候超燕。何等慰泻。象靖无端一出。容易取困而归。愧无以自说于朋友。然脱去羁絷。随分饮啄。未敢深自恨也。玉洞兄湖。皆前日联翩晤赏处。承喻之及。不觉神𨓏心驰。然一番颠顿。便觉山颦水咽。岂敢更以尘容俗状污秽山门邪。不妨分付高隐。稳做自家境界。时有閒中所得。寄示一二。以警顽鄙。亦一事也。
答外兄李周汝(元郁○癸巳)
顷伏承下札。尚稽修复。深自罪恨。春寒犹峭。伏未审静中体履何如。象靖仅免疾恙。自觉衰懒日甚。深羡执事年愈高而气愈康旺也。易传誊帙。尤见暮年精力。题目。拙笔不敢涴。重孤委送之意。敢此书填。目昏手颤。小字往往纰并难看。甚悔不量而轻犯也。末段略有数行拙语。以塞厚意。未知能副辛勤裕后之盛意邪。二哥久知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4L 页
资质甚美。志尚甚佳。但未知用工之深浅。今此命送。相与讲大学一部。见其音吐响亮。思索详密。极可爱赏。但涉学尚浅。须猛著工夫。熟读研思。方可寻得门户。但非进取之利。恐违家庭属望之意。柰何。渠气质清弱。食淡日久。恐或生病耳。
与金溪法兴诸戚
即惟冬候。佥起居万相。就义城山云申高灵府君。即吾祖母皇考也。不幸子孙贫穷。不能保有家室。岿然祠庙委在荒墟无人之境而无以供春秋香火之节。考妣坟墓。散在各处而不能以时瞻扫。便同馁而之魂。某等与在外裔。目睹境界。体慄心寒。未知所以为计也。伏惟佥贤闻此。亦必怛然而起慕矣。玆与内外兄弟合首相议。思欲收聚若干金谷。取数年赢息。买置田土。以供时节尝礿之资。玆用遍告于为吾祖母之外裔者。毋论长幼疏密。均有一脉之感。各视其力丰薄。拔例投惠。使尘聚壤合。为他日粢盛之具。则不肖等庶几异时藉手归拜于吾祖母。远惟佥贤亦必乐闻而施惠矣。事贵速成。更望早图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5H 页
之如何。
答赵仁卿(普阳○己丑)
积违颜范。瞻咏徒勤。伏承惠札。谨审寒令斋居。体度胜相。院事毕竟至此。斯文之不幸。可胜言邪。俯询疑节。老兄以象靖为何如人而虚为此纷纷也。素昧礼学。况此无于礼者而可易其言邪。第事机急迫。不敢有问而无答。谨此摸索为说。以备采择之万一。幸乞广询善处。无以鄙说为可据也。病惫贴席。不能辄随宾客之后与闻末议。徒深歉愧。
  
别纸
祭物。恐当杀享礼。而今番异于寻常。二位用殷奠。恐或无妨。但他位不用殷奠。则一庙之内。又不可有异同。如何如何。
曾闻文庙黜享。不敢由正门。然此则事体自别。奉出正门。恐无妨邪。
埋安。近处若无洁地。则虽稍远。亦势使然耳。须就书院局内稍高洁处似好耳。
瓦樽木几。两无不可。惟在所用如何耳。
既用樽几。则并椟恐难容。以位版纳其中。椟则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5L 页
埋于其傍如何。人家埋主时。亦如此云。须广询以处如何。
书院事体。与私家有别。哭临似过当。只行拜礼如何。
埋安后恐不必封识。然亦须厚加培殖。无令雨水渗漏如何。
答洪仲厚(载○丁卯)
明德明命之旨。当时偶发。必不中理。今蒙再提。欲究竟其说而纳之无过。此古人之义。而象靖之愚。惧无足以当是寄也。虽然。区区迷滞之见。尚有未甚契者。岂敢苟为然诺。以自外于提诲之地哉。盖昔闻之。天命之流行于两间者。充满亘塞。大极于无际而细入于无内。盖无一物之非天。而见于事物之间者。固于穆之不已也。人之生也。得夫天地之理气而为体性。则其流行之本体。全赋于其中。而明德之名。于是立焉。然原其所以得此。固天之所以与我者。而由是而见诸日用事为之际者。无适而非天命之流行也。惟其气禀不齐而物累互牵。是以间断隔阂。往往自绝于天。然其流行之本体。未尝以是而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6H 页
或损。是则天人一体。命德一理。初岂有彼此大小之分哉。是以学者之用工。反身自求。存养体察。念念提撕。不容其或差。时时照管。罔敢有或息。用力之久。积真之多。至于参前倚衡而不少离焉。则本体昭然。在在呈露。日用云为。莫非与天周旋。出王游衍。安往而非朝明哉。故孟子曰。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又曰。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是则事天之道固不外乎存养之功。而修身之外。又岂别有立命之地哉。天人本一理。工夫无二致。此极简约至要妙处。不可以毫釐差者也。今有见于天人命德之分而谓工夫有异致。则是判天人为二途而无以见其混融之妙。且明德顾命。一心两用。不胜其纷挐迫切之私。若以明德之暇。有时而顾。则其为间断已甚。乌在其常目在之。且欲常目于此。则精神灌注于外。而所谓明德之体。已苶然而昏矣。进退矛盾。首尾衡决。害于理而碍夫工。未知高明于此将何所处也。幸乞剖示。不厌反复。乃荷直谅之益也。
答权浩源(涛○丙戌)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6L 页
一书二书。续续感佩。前日未复。固诿以带价之径归。而今便再到柴门。竟亦不知而阙如也。益讼不敏之咎耳。第审晚熇。兄静履对相。胤君志气坚恳。读书亦不老草。既了得一事。比渠年辈。省得一番纷扰。若专意做冷淡计活。前头尽有可望。未知能办得听信身心否。先尚书公遗事。近因侪友传诵。仅得一二。而恨未之详也。顷得所示文字。顿开蒙吝。为赐厚矣。酉溪往复。固知言直理胜。而多议层激。终无收杀之日。惟有收拾遗迹。以待百岁论定。此外无用力处耳。每事切戒激触。平心和气。看理之是非而为从违。庶无悔吝。此义想已熟矣。台庄金溪杜陵诸公。俱无恙否。近欲因事过丰山。欲迤向贵境。了得几处人事。以病不成行矣。稍俟凉进。倘得遂此意否。两种时菰。远沃暍肺。深荷故人情味也。
与李孟胤(世泽○戊寅)
即惟秋清。侍馀服履对序冲福。脱去牵复。家食有日。想惟受用閒中日月。日有进步而人不及知者。区区怀仰。固在寻常寒温之外也。向者蒙示奏对文字。得以究观 前席启沃之猷。吾侪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7H 页
仕宦。得此盖鲜。于是乎不负平日所学矣。窃念见示之意。欲使象靖贡其管窥之愚。而顾山野滓贱。曷足以与闻于论思之业哉。且其辞理剀当。诚意恳至。真得古人告 君之体。虽间有一二疑碍。不过言句之间文字之失耳。何足以指摘疵议。以辱俯询之勤哉。所以郑重而不敢发。非故自外于相悉之间也。续承惠以劄疏一册。节次览观。有以窥出处进退之义。拂违尽忠之方。未知古所谓真讲官何如耳。仍念前后垂示之意。出于求蒙问寡之诚。若复喑默不言。非所以自附于切磨之义。惟是时政得失。 君德责勉。非草野閒散之踪所宜参涉。独其进道学渊源一疏。窃有所疑于心。请略陈之而幸垂察焉。此书。系是先生手笔。而惜其未成完本。沈堙于家藏箧笥之中。固宜表章传示。以嘉惠后学。前日旅邸承晤。亦尝与闻末议。然第其篇目才成。草藁未脱。不少概见于平日文字之中。门人采辑之际。其纂次之早晚。岁月之先后。皆未有可考。而疏中以为圣学十图。只始自太极。不及于古昔圣贤之传。故退归之后。仍编此书。末以先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7L 页
臣之未及 进献。丁宁道说。此数段语。若无文字可据之实而或出于一时揣料之见。则恐非所以传疑阙殆之道也。盖十图。成于戊辰前。去易箦才若干年耳。是录之必成于是时。固未可知。且彼以圣学为图。则固勉 君进学之书。此以道学渊源为录。则实圣贤传授之法。其立言命名。义各不同。不必以为继图而作也。如屏铭之作。意盖如此。而先生晚年任重传道之责。亦隐约自见于言外。岂必专为告 君而作也。且十图之中。性命彝伦之理。进学用工之方。灿然毕具。苟真体而实行之。溯濂洛而达洙泗。于以接道统之传。固即此而在矣。今以为不及于古昔圣贤之传而编成是书。则是似有歉于十图之未备而必待是而羽翼之也。向见陶山 赐祭文中。略有此意。意或词臣自以己意。仓卒杜撰。不谓高明文字已作先导也。朱子论中和书。尽载三篇。固出于难慎之意。然前二书。先生盖以为犹有未尽而具载节要中。以见入道次第。(见答李龟岩书中。)夫节要一书。固就大全书。约其要切。而犹泛取閒酬酢似不切之语。(答李静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8H 页
存书中语。)并编三书。以见入道之序。进学之勇。固有意义。而是录也。就圣贤许多书中。剔取一二。以为单传密付之旨而乃并编未定之论。先生欲以见入道次第。而今遽以为渊源宗旨。其为未安。毋或更甚于去取之僭乎。今若以答李龟岩书为證。恐亦未有专辄之嫌。未知如何。大抵此事。早与远近士友。澜漫商量而后发。则庶少后悔。而今事已展矣。言之无及。或引惹外踢未可知。不如秘之之为善。然感下问之勤。不敢无以对。且念高明所处必有其义。欲扣之而以毕其说。幸赐反复。以开蒙滞。所拱而俟也。嗟呼。东南人物。正此眇然。地望清绝。步武阔远。如高明者。何处得来。愿以其勉戒于 君父者。反以用力于其身。仔细体认。真实履践。浸熟光明。亹亹而日新焉。则孚尹旁达。精神感动。异日所以措诸事业。为承家光 国之地者。益恢乎有馀刃矣。象靖放废潦倒。无可言者。而辄诵不逮之言。自蹈无怍之戒。亦可恶也。幸垂恕而有以辱教之。幸甚。
 临皋两令公。一时殒逝。系是南岭运气。吾党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8L 页
可相吊也。
答李伯容(宪默○甲戌)
二年海陬。百事败人意。惟幸得接仁里。时时与佥君子游以自慰焉。惟执事茕然在疚。未可以出入。而象靖方汨没文簿。日与民吏为伍。以十载向想之勤而仅得一觌面焉。乃其心未尝不黯黯驰𨓏也。向者贤从氏俨然辱临。袖致惠书。意寄勤挚。诚荷见念之厚。然责义高远。推借过当。则又非区区所敢闻也。象靖素抱奇疾。重伤风土。自知不堪于驰骤之涂。归卧故山。省愆养疾。乃其宿昔之愿。而一番误查。适有以发其机焉。然亦情迫理穷。不得已而为此举耳。岂足与议于去就之义哉。高明殆欲引而诱之耳。抑执事虽累然在忧服之中。而中外属望。不轻而且重。幸愿及此閒暇。溯寻家学渊源。刻意用力。亹亹而不已焉。则异时为承家光 国之业者。且将无穷。忝在交游。亦与有幸矣。早晚还乡。声尘益远。惟祝服履一向支胜。
答安百顺(鼎福○己丑)
十年慕用。一面阻邈。每念古人千里命驾之意。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9H 页
未尝不俯仰愧忸也。顷因韩注书。修附一慰。以执事茕然在疚。不敢辄有长语。乃蒙不遗。别有书问。此古人之义也。自顾浅弊何以辱远念也。信后忽忽秋序。伏惟侍奠体履支福。窃闻执事学有渊源。充积有素。发为论著。已有成绪。恨相去之远。不得从容书室与闻次辑之意。以自慰孤陋之思也。象靖少小侧闻君子之风而窃有从事之愿。资分凡庸。物诱攻夺。不能用其一日之力。及此年龄颓晚。疾病侵淫。则又苶然无以自振。回顾胸中。未有一物可以藉手而自说。思欲取友四方。为听说之初平而筋骸已不及矣。于是而执事听于道涂。盛有所云云。悚惧惭怍。未有说以对也。星湖先生。弃后学久矣。收拾遗文。乃执事事。未知已就绪否。同门之下。可以期岁寒者能有几人。后生中亦有有趣尚可与进学者否。韩注书妙岁策名。颇有回头著力之意。甚不易闻。其出入门屏策励成就之责。恐执事不得辞也。吾辈无它事。惟有点检后生。成就一个半个。不妨为閒界工夫。而如象靖者。自成懒废。无力可以及人。少年侪友或有肯相过者而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89L 页
亦只成閒追逐耳。愧死愧死。远书不能缕缕。惟几哀履支相。慰此倾溯。
答安百顺(庚寅)
千里音问。节次承领。伏审外除甫讫。体履毖重。深慰慕仰之悃。信后岁色忽新。伏惟一向康健。观书玩理之工。有日新而不已者矣。象靖少从师友。略闻古人之绪馀。而行之不力。老大无成。至今半明半暗。乍作乍辍。或遇事物纷纠。境界胶扰。则所谓半明乍作者。抵当不去。遂昏然而暗。弛然而废矣。思欲获亲强辅。以资直谅多闻之益而不可得。于是而向风驰义于下史者又岂有穷已邪。幸而得一再书问。犹足以慰饥渴之思。而过自贬损。自处以病废无得。乃游辞费说。大为引重。直归以立帜吾党之目。古人所谓人己一致者。恐不如是也。朋友之道。专务规戒。吾辈虽未见颜色。而其相与之义。殆古所谓神交者耳。继此而有书者。幸惠一言之重。以儆其昏惰。所拱而俟也。象靖素昧史学。于东史尤懵然。窃欲一览盛编。以窥褒贬予夺之微意。而限于道涂。无由寓目。矧今鼎器已敝。虽幸得之。何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0H 页
能入是非林中。爬梳其头面邪。良用慨然。四七之说。系是吾心情性。非不切紧。然今人往往缓下学而务上达。议论多而践履少。所以久远无得力处。每与朋友说此意而未有能肯信者。来谕之云。深契鄙怀。且谓老先生论定以后。后学只当仰遵。则又喜其取舍之精审也。末段数条。诚如执事所疑。何不以一言见示。反借视于盲。深切慨叹。欲遂勿言则无以来高明之言。敢以区区管窥仰溷。幸赐辱教之也。盖先生与高峰往复。缴纷殆数万言。而始回头转脑。变其前日之见。盖喜其大体之合而不复致诘于其馀。观前书。猎故实以对。只成閒争竞之语。其微意可知。后书。有所论鄙说中圣贤之喜怒哀乐及各有所从来等说。敢不三复致思于其间云云。而其后未有一言之及于此。如物格无极之说。则其终不以高峰之说为是也较然矣。性情中图。盖就浑沦言中。拈其善一边。则原于天命之性而为天下之达道。与下图之分开说者。各是一义。然实与平日议论。未尝不同。答李平叔书论四七之与人道心类例。分属虽同而其名色地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0L 页
头稍别。盖义理无穷。横竖异看。与高峰说自不同也。未知如何。旅轩经纬说。后学不敢妄议。恨未得仰质于立岩讲席也。仰恃知照。妄言及此。幸乞亟赐反复。以开蒙陋。千万望幸焉尔。惟几德履万重。
答金濯以(江汉○丁丑)
国运重否。 坤圣继陟。率普均痛。夫复何言。德门荐祸。尊仲母夫人奄然违世。痛苦摧裂。何自胜堪。一纸伸慰。未有以自遑。乃先惠辱问。溢纸谆复。固知大度之不较而益以重不敏之罪也。仍审侍外服履对序毖重。区区慰沃无已。俯询礼疑。顾浅陋素不闲于节文。虽日用常行之体。犹无以自达。可以轻语于变乎。矧高明所以处夫斟酌举废之宜者。皆稽于古而可行于今。区区缪见。又何足以居高明之意外者。虽然。盛问不可以虚辱。而私相讲磨。务归至当。亦未遽有汰哉之嫌。敢以私心所未安者仰质焉而贤者有以择之也。盖 因山前私家行葬。古礼固可据而 国制所不禁。特因 国家大小祀停废之文而迁就。为士大夫之礼。 肃庙朝。宰臣献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1H 页
议。请行葬祭。而辄因儒臣之议。只许行葬而退卒哭于 因山之后。是殆因小记报葬之文而傍引为说也。既定为 国制。则未论礼之当否。固当遵 时王之法。此今日人家所以有许多歧贰之论。然今年 国恤时。因礼官 筵禀。许行葬练祥等祭。则从前因仍缪误之礼。一朝变革而复于古。岂不幸哉。祭馔荤素之宜。固未敢质言。然 国家屠宰之禁。特以牲牢而言。而近世礼家以为当用鸡鱼之属。恐或合于减杀之节也。废侑食不告利成。以示不敢如常之意。高明所以行之者。庶或变而不失其正也。退陶先生答问前后之异。亦尝疑之而未能会通。来示所谓爵秩崇卑之不同者。亦考之详矣。然尝见西厓先生答人书。 国恤中行私忌。当设素馔。而自注云。所谓素馔。非全不用肉。但略设耳。盖不能盛馔而只略用之。亦无以异于素设。老先生之意。未敢谓其必出于此。然恐不可以后一书而尽疑前书之所不言也。第象靖窃尝有疑。敢因来谕而质焉。先辈多论有官无官。而来谕亦以官资崇卑为言。然恐此礼有古今之不同。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1L 页
盖周时仕于朝者。有君丧服于身。不敢私服。故亦不敢私祭。而我 朝士大夫有私丧。则便同士庶。不以君服废私服而徒欲废其私祭可乎。以此恐我 朝无论有官无官。皆当以古者士庶之礼处之。而来谕所谓官资崇卑者。恐不可屑屑校计也。未知如何。下段练祥之疑。皆是丧中之祭。禫虽澹澹平安之意而犹是丧之馀祭。先辈亦有言其可行者。皆恐无未安之意也。祭虽不举而丧则可除。固出于祭不为除丧之义也。然虽是两项而一时并举。自周以来。未之或改也。古者。君服在身。不敢私祭。则不得已而有此。今士庶无君服于身而欲自托于此礼。(白衣冠。不可以有服论。)又未知如何也。重孤辱询。敢贡其所未知。必多乖剌。幸赐以反复。使得闻折衷之论。所拱而俟也。象靖年来放废殆甚。无以自脱于庸人。遥想高明杜门净扫。玩养深专。其所得必有超然人不能与闻者。而恨无以一进其躬。窃听绪馀。以自慰其孤陋。于是而不惠以一言之砭。遽以道体二字。容易见谓。庄士口下。亦有戏邪。又况道非可戏之物。傍观者或有窥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2H 页
高明语默之节。则亦岂小故哉。自玆以往。专惠规诲。使有所持循而与有闻焉。亦盛德者成物之一端也。拜晤未易。临风依黯。
答金景润(光雨)别纸
自后世同堂之制起。祔于祖考无义。然朱子以爱礼存羊之义。存而不改。卒哭明日之祭是也。今虽退行于祥后而祭则当于祖庙。丘氏云云。乃奉新主入庙时告辞也。今祖祢既异庙。行祭于祖庙。毕事而还。以此告辞告于祢庙而纳新主。则恐或得宜。未知如何。丘氏礼与古礼意。似不相合。所疑诚是也。象靖寻常致疑。累问于礼家而未有定论。且今二庙异处。全无告辞而昧然纳主。亦似无端。且依丘礼行之。庶几寡过邪。
答金景润圣文(光宪○乙酉)
抱痾寒斋。悄坐无聊。辄思满城风雨近重阳之句。不禁慕徒之怀。意外双韵琼投。讽玩数回。恍若对面抵掌之为乐也。然区区妆点。只是养拙就温之计。来诗。意寄高远。太不著题。岂故以是相戏邪。令人生愧。象靖偶患寒感。似是劳动致然。落渊仙刹。信马一过。而适值主人有故。不能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2L 页
恣意游览。亦是自家无分于山水耳。令胤累顾。意思尽好。愧无以相发。只成閒往来。他日恐见讼于座下也。
与金景润(辛卯)
向者以象靖等有事于先祖。佥兄俨莅宾席。而适私忧苍黄。未克从颂归来。但有怅想而已。亢炎肆威。即惟静履若序有相。影堂祀事。特子孙相与伸其报本之诚耳。固无与于宾友。而区区妄意。人家祭祀。宾客有来助之礼。今日之事。与家庙稍异。遂与若干士友。通共将事而三分仅居其一。盖以子孙为主而宾友特与祭而已。晚后门少辈来传老兄以士友而参私祭为未安。夫义理无穷。知见各异。随事提警。正荷朋友忠告之意。然此事不可诿以既往而止耳。反复讲究。先事预待。以免于异日承讹踵缪之患。亦一事也。悉㬥愚见。以取正于座下。幸有以辱教也。按。仪礼士虞礼。宾执事者如吊服。即位于门外。注。宾客皆执事者。以其虞为丧祭。主人未执事也。又按。特牲馈食礼。(注。诸侯之士。祭祖祢也。)既筮日。主人宿宾。厥明。宾及众宾即位。主人祭。尸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3H 页
宾长以肝从。主妇亚献。尸宾三献。如初洗爵酌。致于主人主妇云云。(节约烦文。以明宾客与私祭之义。)据此二节。无问吉凶礼。宾客之与于执事。即周公之遗制也。况影堂之祭。虽系子孙之私享。而事体略异于家庙。先祖又庙享百世。不能无情于士林。不敢裁文广邀全委以执事。而只与来问之人。周旋将事。顾未知其有害于义也。又闻盛意以为宾客可以助祭而不可以执事。此则尤不敢闻命。诗之殷士祼将。注家以为诸侯之助祭。盖祼献将事。方是助祭之义。今分为两项。抑别有所据邪。大抵祭有公私而其尊奉有广狭。然亦视其所主如何耳。立院建祠。属之士林。则虽子孙与祭而不害其为公。若私自奉享。守以子孙。则虽宾客与祭而毕竟只是私。况本孙与外裔。承递任名而祝辞直称几世孙告于先祖云云。则即是子孙之私祭。岂可以一二宾友之将事而疑其公私之相混邪。当初将事之日。象靖等亦未有所据。直以近世人家通行之例。傍照而仿行耳。及得仪礼数段然后有以自信而不疑。窃恐高明亦因一时意见而偶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3L 页
未之深察邪。切欲对面商量。预求一定之论。为异日承用之地。而丧忧悲挠。重以痘忌。顷对阿咸。略道此意。未知已关听否。幸望赐以一言。以指迷牖惑。千万。子野想已还侍否。逢场草草。殊怅缺也。
答金圣文(己丑)
山水录。再三讽玩。辞致婉丽。恍若重游。真仙境界。惠我周行多矣。辱需。自知拙语不足以浼清篇。而重孤厚意。辄有一言。昨因行之。为转达高案计。早晚当登照矣。无或以狗续蛇添见讥邪。
答金圣文
信宿之稳。益增别后依怅。奉告审客履安吉。良慰。象靖归来劳惫生病。脱巾倚枕。自怜柰何。裌衲换著。客主当两分其咎。而乃过自贬损。何也。从者旋觉其非而象今始觉悟。有智无智。较三十里也。
答金圣文(戊戌)
步出山门回首。觉閒忙别矣。不审日间。静履何似。写役能不废否。独自贤劳。甚令人悯然也。偷隙欲一往。姑未卜早晚耳。适得秋露。不敢独酌。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4H 页
略呈数杯。恨不能多也。
与申君晦(煋),景晦(熿)别纸(己未)
遗稿刊行。盖为百年之计。须是十分详慎。方为传信之道。今此数条。初非日用常行之事。而皆或近于异感幻应。古来君子。虽或有此。然不应一人之身诸异毕臻。且以寝郎公。以兄弟之亲。手录孝友而皆无一语及此。且此数端。语意与小学所载王祥,崔山南事。恰然符契。或者象靖祖母少小在庭之日。习闻先生孝友。仍又傍逮小学诸人至行懿迹。而八耋衰晚之后。精力短少。遂或认之为先生事。又未可知。若果如此而张皇缀缉。真以为先生行迹。则不惟先生谦恭懿谨之灵戚然不宁于冥冥。亦恐有损于佥贤诚慎事先之道。且以为得于某家而记于某手。则在我私分。亦觉未安。盖此数条。有之既不足为先生重。而其难处之端。略数之有此数样。幸姑无刊劂。只藏在箱箧。以备传闻之一说。似或得宜。更望照破。如有未安。乞赐回示。
答朴顺之(守悌○庚子)
跧伏穷阎。不能出而交四方之友。尚未得闻名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4L 页
于将命者。乃者伏蒙执事先以书远问。副以劄疑一通。适患时气。未即修敬。而又复惠以书问劄疑。未知执事何取于悾悾无闻之人而前后郑重焉若是。愧负窘迫。未省所以得此于梁楚也。象靖顽愚庸陋。最出人人下。少习词章。偶窃科第。觊得升斗之禄以自养。逮至晚暮。疾病缠绕。遂屏伏田野。仅延须臾之景。只一巷里陈人。垄亩贱夫。初无短长可以藉手自见于世。执事不知其面目何状。意其多年閒废之馀。或有一斑窥觇之见。乃游辞费说。大为引重。而礼疑询目。有若后进之于先辈。未论自己之惹人嗤点。抑恐傍观者有以议执事之浅深矣。虽然。因来问之勤而得以䌷绎旧闻。粗有新得。盖不待倾盖而所以惠我周行多矣。乃于呻呓之暇。随手劄录。以谢辱扣之意。幸乞一一勘讨。驳示其谬误处。使得以省改。则桑榆虽晚。犹胜于无闻而死。惟是之俟耳。适因便风。草草修复。惟几静养有相。益懋崇深。
  别纸(家礼疑目)
 古者天子诸侯大夫士。皆有正庙。而有东西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5H 页
厢曰庙。无曰寝。祭在庙荐在寝。然则藏主设椅于寝。而庙则设祭时始设椅出主以行邪。
正庙是藏主处。寝庙即藏遗书遗衣处。祭则于藏主处。而荐则不备礼。故只行于寝耳。
 祠堂章小注五架之制。何如。俗节则献条奉以大盘云。以全盘置床邪。盘中诸馔。各各移陈邪。
朱子大全厦屋之制曰。堂之制。南北五架。中脊之架曰栋。次曰楣。楣前曰庪。盖栋在屋之脊。谓之横栋。是为一架。前后楣为三架。前后庪合为五架耳。俗节之荐。不比祭祀之备物。故奉以大盘。(只如今平盘之类。)或移陈于卓上。亦何害邪。
 小敛条。男女袒括发免髽。必于别室。何也。
括发免髽。不敢于尸前。稍就别室。事毕而返哭于尸。礼意固然。如小大祥之出就次易服。亦此意耳。
 大祥后迁主条。天子诸侯有太庙。夹室则祧主藏于其中。然则既藏后不复有祭。一庙内不祭。不为未安邪。若复祭则且非祧迁之义。如何。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5L 页
天子诸侯亲尽则藏于太祖之夹室。而三年而大祫则并祭。祧主别安于夹室。则不祭而无未安。三年一祭而疏数自别。则虽复祭而不害于祧迁之义。先王制礼之意精矣。
 檀弓曰有殡。远兄弟之丧。虽缌必往。若非兄弟。虽邻不往。此兄弟。并指同姓异姓之亲邪。朋旧亲切之丧。在邻则三年内终不往问。非薄于情理邪。
礼言远兄弟者。指同姓之服轻疏远者。然异姓之缌。即外兄弟姨兄弟。往吊其丧。恐亦不可废。非兄弟虽邻不往。固是礼意。然亦视情之厚薄。曾子有丧而吊子张之死。朱门人问礼居丧不吊。乡俗不特往吊送丧。凡吉凶之事。皆有所遗。不知处此当如何。朱子曰。吉礼固不可预。然吊送之礼。却似不可废。所谓礼从宜者此也。观此数说。则恐不可胶守古礼。当度其情义之厚薄而有以处之也。
 国丧中。有遭期大功丧者身有国服。则不可论私服邪。丧主出外时吊客临门。则期服之亲。亦当受吊。未知一依丧主受吊之礼邪。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6H 页
国丧。有官职者身有方丧之斩。则不敢制私服。固是礼意。然士庶之用白衣笠。不可以国服言。而直废私服。恐亦未安。妄意在殡则用私服。出入则服白衣笠。恐公私并行而无悖。未知如何。丧主出外而吊客临门。则期服之亲。亦当受吊。然愚意出见宾客而告丧主出外之由。然后先入而哭。以待宾吊讫而出。无受吊一节。恐无害。未知如何。
 父丧既成服。闻母丧。则当以重服行。到家后即变服。而若轻丧后闻重丧。则亦以轻服行之邪。承重孙于祖父母丧亦同。何以处变也。且祖母没后父又殁。子承重代服。则入殡行奠之时。各服其服。自有明文。而居处出入之际。从何服也。
父丧成服后。闻母丧以重服行。即退陶老先生论郑西川奔本生母丧之礼。然西川出后于人。为本生降服。且母丧成服而后行。故其礼如此。若非出后而闻母丧即奔。则恐当以四脚巾为奔丧之服。衣则只用重丧之深衣无害否。承重孙之于祖父母。恐亦无异。若轻丧则尤不当论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6L 页
矣。父死祖母丧中而子承重代服者。寒冈先生尝论此云。以义则祖重。以恩则父重。朝夕馈奠。先祖殡。居处出入。常持父服云云。参酌情礼极精当。恐当遵行耳。如何。
 庶玄孙不得为长房。自有明文云云。祧主改题云云。
庶玄孙不得为长房明文。出于何书。固陋未之前见。沙溪说。以为庶孙亦当祀祧主。而议者或以为不可。未知所折衷。不敢质言耳。改题亦沙溪礼。而岭俗多仍旧不改。盖大祥告迁条。有云族人有亲未尽者则迁于最长之房。其馀皆改题递迁(即四龛之递迁升奉。非祧迁亲尽之主也。)云云。据其馀改题之文。则不改亲尽之主。可以旁推也。未知此说如何。
 神主埋安之时不远而遭火变。则以下神主更造时亦并造邪。
尝见寒冈先生答人乱后不保神主改造之问曰。追造于亲尽之后。恐未合理。支孙之亲未尽者。虽为之权奉。而追造代尽之主。亦似未安云云。来谕所疑。恐当以此旁照矣。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7H 页
牌子长广厚薄。与神主有同云。则其中所异者。何制也。朱子有大书楷书之说。楷者。细书之谓邪。
荀彧祠版之制。皆正侧长一尺二分。博四寸五分。厚五分。朱子曰。牌子不判颔。陷中旁窍云云。盖与木主少有不同耳。荀彧祠制。八分大书某人神座。而朱子曰。只楷书亦得。盖八分者。即八分体。楷书即隶字。今见行字体是也。言或用八分或用楷字。皆可云耳。非有细大之别也。
 庙内西南间为奥最尊处。故始祖居奥云云。
古者庙各异宫。故各处奥位。自专其尊。至四时祫祭。则聚群主于太祖之庙。而太祖居奥东向。二昭位于北而面南。二穆位于南而面北。至东汉始为一室西上之制。则自始祖为自西徂东之制。一行连排而无居奥之礼矣。
 治葬章大舆图。一旁立一柱。则一柱之力。不能支竹格。未知如何。且施枘入凿云。此是纵入或横入邪。且长出其外云而图形无长出。未知如何。且上下之际。柩常适平云。一凿枘圆滑。似不关于柩行。如何。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7L 页
大舆之制。两长杠上当中。别用木如伏兔形。加于杠上而两端加铁钉。使不移动。施圆凿于伏兔附杠处。别为小方床以载柩。而床两边中间。各立一柱。柱外施圆枘。使入伏兔圆凿中。其枘之出凿外处加小扃。以备抽脱。载柩于床上而举两长杠。则床悬于空中而枘运凿中。为之低仰。柩常适平。其运行之机。专在枘凿。图形略绰依样。不可凭准耳。
  又答问目
时祭降神条。既献则彻去者。伊川盖释奠酒之义。异于降神。今三献皆祭少许而奠于神位前。少顷而彻耳。祭酒即代神而祭。故三献皆有之。今人家皆行之。只祭初献。恐非礼意也。唱喏作揖声。中原人以无声而揖为哑揖。主人常侍祠堂。出入必告。近出而即归则不必拜。故低头唱喏。致敬作揖而已。
祔位图。与朱子说不同。然愚意祔位少则从图说。若多则恐当从朱子说。
龛室不甚宽广。而所祔之位众多则难于尽祔。或于东壁下别祔。亦势不得不然也。妾主不敢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8H 页
入正庙。故古者妾祔于妾祖姑。若无妾祖姑。则安于别室。其或可耳。
焚香降神。有少退之异者。未知何义。然古人文字详略不同。多有旁照而互备者。比等处恐不必泥看也。如何。除夕前三四日行事。盖仕者当正朝则有朝廷谒见之礼。故先事行祭于私庙耳。
丧祭焚香酹酒。各行再拜。正朔参礼亦然。而至四时正祭。无焚香拜礼。寻常未晓其义。然意者丧祭正朔。其礼不甚烦缛。故于此致详。正祭则有侑食受胙许多节礼。故于此略之邪。祭初祖先祖。燎脂炉上。即焚香之义。盖纯用古礼故然。焚香起于后世耳。忌祭并同时祭。则当无焚香拜一节。恐不必各行再拜也。
祠后土祝文。与他祝辞。字有不同。未详其意。然谓有隆杀区别。则恐未然也。以神道尚右而祭后土于右。则是尊后土重于尊亲也。盖山神。即亲之体魄所托。故既祭墓而后。祭及后土。则固自有次第矣。
斋日不见客。盖古礼。而颜氏家训。言其不能专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8L 页
心致斋而徒不见客为不可。恐当审其斋之专否而处之。难可局定说。至于吊则斋日不可行吊于他人。必无自家受吊之理。若居丧受吊。则别无致斋之事。岂有不受吊之事乎。
奉二主以行之说。此朱子答刘平甫之问。二主。谓祠版与影子也。平甫谓宗子游宦四方或仕于朝者。奉祠版而行。留影于家而使支子祭之。故朱子答以古礼庙无二主。其意以为祖考之精神既散。欲其萃聚于此。故不可以二。今有祠版又有影。是有二主矣。况留影于家。奉祠版而行。则精神分散。非鬼神所安。宗子所在。奉二主以从之。上不失萃聚祖考精神之意。下使宗子得以田禄荐享祖宗云云耳。
弟不立主纸榜标记之说。盖弟既异居。不能与祭于宗子家。权宜设此以寓慕耳。然亦只祭考妣祖以上。又不敢祭耳。往祭所而途值雨雪。或在亲族之家。则设位哭拜。容或可也。若逆旅所馆。则亦近骇。只得致痛慕之怀。如何如何。
妻丧。无论有子无子。夫当为主。岂可以有子而使子主之邪。孤子虽在襁褓。亦当为主。题主亦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9H 页
以儿名。非有年岁之可限也。若无有服之亲。则虽无服之亲。恐亦当以儿名告而权摄其祀事耳。有其母在。则恐当与祭。但妇人无主祭之礼。使族亲摄而行事。恐为稳当耳。
古者。庙制昭穆异宫。而庙皆南向。坐皆东向。盖坐于奥处。为一室之尊处也。伊川庙皆东向之说。朱子以为非是。当从朱子说。然此论古之庙制。来谕以今祠堂言之。故有坐北西上之说。恐亦失本意也。庙制有室有堂。室者主之所在。所谓直入其所者。由堂而入于室也。转而西入。乃伊川据庙皆东向而言。朱子谓其制非是。则今不必费力寻究也。
晨谒无主人。不可独行。此是尊祖敬宗之义。大略如此。然有主人则支子随而同拜。或主人已行。或子孙之在远者独拜于庙。亦岂有大害于礼邪。然只行于庙庭而已。庙门开闭。则惟宗子主之而馀人不敢耳。
亲迎。近则迎于其国。远则迎于其馆。盖古礼。婿迎妇于其家而行礼于己家。故道里相近。则迎之于其家。或路远不可一日回旋。则或女家馆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299L 页
于婿家之近处。或婿家就馆于女家近处耳。古者。士农工贾。通为四民。无尊卑贵贱之别。故相与为婚姻。而惟士读书知礼。馀民不能然。故曰俗人耳。
答金幼精(虎鍊○丁亥)
纸末俯询。略贡贱臆。以听可否。盖宗孙亲尽。神主既迁于长房。墓祀迭掌。亦见于家礼。今以宗孙主迁窆之礼。则是有二主也。疑长房既迭。掌是墓之祀。亦当主迁礼。然礼应服三年者服缌。其馀皆素巾素带。长房虽为主而恐不可服缌。以白布巾素带从事。恐或得宜。其馀诸亲。不可以吉服从事。亦当皆素巾带矣。相悉之际。敢此妄言。幸广询于知礼者。俾无误于大事。如何。
答金幼精(己丑)
一旬游从。三朔睽阻。欢情别意。两不可忘。清韵尽好。可当百朋之锡矣。所询礼疑。素昧于此等变节。未知所以为对。第从者以私问。亦不敢无以答。尝见沙溪说。祖祢同忌则许并设共祭。恐不必逐位各行也。未逮事则不哭。然既有祢位之哭。则并哭于祖位。亦何嫌邪。盖忌者。丧之馀。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00H 页
过于厚。恐或无妨。
答金幼精(庚寅)
示谕谨悉。老兄以象靖为何如人而每每辱询如是。令人愧怍。不敢有问无对。聊贡臆见。以备采择之资。大抵丧中立后。见于通典司马操之说。近世礼家。亦多遵用。但几筵撤否。未有明文。不敢妄为之说。然立后承服。将以奉筵几。而祥练未行。筵几遽撤。则乌在其为立后也。夫几筵仍存与未练撤殡。均之为变节而仍存之未安。恐不若遽撤之为尤未安也。闻近世先辈多主几筵终三年之说。虽未能承见。然区区亦不敢外此而为说。幸博询礼家以处之。如何。闰月行禫之疑。郑康成以为以月计者数闰。张子曰。三年之丧禫。闰亦算之。家礼有自丧至禫。不计闰二十七月之文。而沙溪以为此泛言三年丧不计闰耳。非专指禫而言也。据此恐当计闰为是。近来人家多用此说。未知盛意如何。
答金幼精(癸巳)
新妇礼见之节。或者所论。不无意见然家礼新人之见。必先舅姑然后次见于尊丈。是必有意
大山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300L 页
义。恐当谨守古礼。不可辄以义起也。区区全昧此等仪节。而每承远问。益见随事精察之功。然仓卒供臆。殊使人愧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