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广集卷之三

　三言

　　

盧七惠卿書亭散席。吟寄同遊。

會同襟。欣淸賞。耿燈光。寂琴響。山欲曙。映泱𣾘。有餘思。起佇望。

葆眞齋初讌張山人

山之幽。僻一洞。循其陰。敞高棟。水木縈。巖壑拱。若有人。不與衆。峰有雲。目以送。牀有琴。手自弄。開三逕。延二仲。顧世累。如鞿鞚。乘暇日。謝倥偬。倚風欞。共吟諷。莫相撓。甘吾夢。

贈李道以

園有木。罕剪伐。朝耀華。夕已歇。觀四運。驚超忽。感時物。生素髮。卬之友。鸞鳳骨。志矯矯。氣英發。方翺翔。趨城闕。養德人。甘淪沒。寧固窮。謝干謁。有鄙居。靠林樾。竹升煙。池臨月。亡不可。用吾拙。

赴社飮。述志示席上君子。

覽我邦。地褊蕞。介海左。等鄶鄶。民之性。多巧獪。俗之務。嗜駔儈。事游佚。慢畒澮。歲頻饑。比爲最。聞鄕邑。甘秕𥢶。吾王心。仁藹藹。上懷保。絶奢忲。環域中。恩霶霈。咸奠居。無流匄。我小人。獲斯

會。選芳園。夾檉檜。席殘花。襲馣馤。望新月。隱蓊薈。讌飮間。憂復稡。念生事。心搖旆。雖獨憂。無可奈。擬春江。櫂擊汏。腔裏愁。一淘汰。

念世故。非惟一。秊四十。無所述。實迷塗。束殘秩。林澤游。未遑恤。我初服。恐或失。有眞想。今告悉。絶人用。偃蓬蓽。月當戶。風入室。撫素琴。披道帙。榮吝喪。上皇逸。註蟲魚。課子姪。平生志。如玆畢。誠以富。尙難必。况菽水。不給日。故營營。恒栗栗。退宴息。意未出。

武溪洞。與諸益遊。賦玉連環體。

沓雜塵。城門軌。九曲澗。間尺咫。只過二。武夷是。人罕經。逕草靡。非窮探。冞幽詭。危壁嶷。疑仙履。復茁雲。云芝紫。小擧手。接黃綺。奇遊便。更說始。台從師。巾屨理。里老期。月斯跬。(余未弱冠。陪壯窩及諸長老。數遊此地。)圭笏宇。于華侈。多年阻。且卅禩。異時觀。見今毁。又奈何。可自揣。而玆歲。少來趾。止苔岩。石光美。大浮白。泉聲喜。口難譬。言何似。以槩略。各攸記。已其靜。爭爲駛。史若書。曰無耻。心樂智。日臨水。

方寸地。畊乃田。縱磽确。勤有年。

而已广集卷之三

　四言

　　

君善偶至。效陶體。

羗有人兮。不娶不宦。雖則苦貧。其心則晏。樂之嘐嘐。彈詠以間。物各自適。鵬無笑鷃。

爰有好客。交則我慣。來卽命酌。席菭于澗。賴有酒美。持蠲我患。日已負影。蕭蕭歸鴈。

送蒼石李生汝晦挈家東歸

唉人之生。若漚之浮。嗟世之故。莫尙于愁。一聚一散。人不自由。今玆流離。匪子之訧。

人皆泣別。我送悠悠。身之窮阸。心之益修。物極則遷。理窮則周。姑與置酒。飮我朋儔。

遊葆眞齋。喜丁茂倫適至。

我行入山。二客亦踵。溫溫丁儀。昔我所奉。交以誼敦。道以學重。見賢不敬。匪義之勇。

百家多歧。請刪繁冗。我有旨酒。可以祛壅。携手柴門。秋山如聳。浩浩一歌。何辱何寵。

招社中諸侶。宿玉溪亭子。

時運鱗次。士以歎嘅。我志日頹。我年日大。謀與

世殊。事多顚沛。衆口雌黃。吾不能盖。勉循時趨。氣不舒泰。睠彼西山。林木彫繢。熒熒松鐙。炤我解帶。冬溫如秋。夜景晻靄。眼無煩濁。耳絶喧籟。仰眺天宇。星斗綴貝。頫聆石竇。泱泱泉瀨。可以長飮。脩夜未艾。

壬子孟冬夜。晤一二知己言志。時洋學盛行。人多沈惑。竊有慨焉。

茫茫厥初。孰主其棅。穰穰萬物。粹駁脃鞕。維人靈智。獨受氣正。標如野鹿。煕煕卛性。

眞風日汩。利慾日競。嗟彼世士。鮮能飾行。森森心兵。坎坎語穽。吾道何窮。憂心怲怲。

且聞近者。異學互倂。毋曰無傷。寔心攸病。民之易惑。胡不究竟。人人火書。從吾所請。

恭惟吾君。治理明聖。務養斯文。家諷戶詠。我欲肆力。朝暮涵泳。一振頹風。鳴國家盛。

芻蕘異位。奚謀其政。得喪盈抑。悉聽我命。命與時乖。攬悲于鏡。少壯幾時。洟泗交逬。

有舊弊廬。端可退屛。豈謂奐輪。實愛幽夐。琴牀泉寒。硯池山凈。自言樂道。緬慕嚴鄭。

辭榮處約。非以待聘。其學維何。伊孔伊孟。萬古

昬衢。日星輝映。熊魚之辨。迺召咎慶。

良士納交。必要久敬。匪惟驩嬉。間之諷諍。爰保貞固。如金石勁。若我齒暮。詒我子姓。

寄崔二而健

仰彼飛鴻。用懷親故。有憂塡心。亂如絲縷。擧擧崔子。雲衢高步。展足有喜。彈冠匪慕。

雖殊窮達。實同厥趣。雙情交映。言展心晤。孤燭朋樽。懽遊已屢。日月如丸。出沒無住。

方歎浮寄。况値秋暮。河漢夜凈。高杉滴露。迨此良時。何我不顧。終始易腸。爲是之懼。

寄蓮洲子

維我垂髮。夙好經術。莫尙孤貴。過亦和失。莫勞戕斲。終喪素質。矜矜翼翼。神降之隲。

流光荏䒣。誰能有迄。蚤夜勞力。毋惰始卒。物戒泰盛。器忌盈溢。進簣成山。先師所述。

人愛之子。儁乂挺出。我愛之子。守樸抱一。我則爾顧。爾音胡密。此用心憂。視丹如漆。

贈劉愼敏

咨爾夫子。恂恂棣棣。在千載下。志黃唐際。道詘志伸。身辱行厲。我知高士。長跪問契。

自喜我生。生竝斯世。獲覩君子。啓我不逮。匪惟好之。又以恩惠。終始於我。金石無弊。

嗟虖學者。迨時斯勵。致嵩非壤。致大非細。孰愛芳香。難烹芝桂。一貧一富。友道隆替。

有營累生。胡事拘繫。腹飽形勞。得失何計。貴得縱心。優游卒歲。去去死後。身名同翳。

東厓丈人宅。設樷碧社會。分岸容待臘將舒柳。山意衝寒欲放梅。各賦一軆。(附祝辭)

　交好是美德。太昵則無以成己濟物。文酒是高致。太康則無以資仁談道。苟胷襟煦春風。雖跡懸雲泥。尙推知己。肝膽炤秋水。雖齒隔旄倪。亦許忘年。奚必儗蘭亭蓮社而後爲至矣也哉。交云交云。然諾云乎哉。社云社云。懽洽云乎哉。敬修友道在和。無狹而信。相下而規。資益乎身心。緣飾以文雅。庶幾乎古之友道。故修禊源源。余不以爲喜。惟喜羣先生克終如始耳。攝提格冬月。書以爲祝。

賓之初筵。請陳可否。社以修禊。曰有所受。蘭亭香山。紹述前後。爲文章富。名用不朽。

顧惟吾黨。交則甚厚。獨善豈美。成德須友。促席

道劘。臨文義扣。匪徒歡謔。欣容瑕垢。

老人哦詩。少者斟酒。雖不見稱。亦不言醜。世態雲雨。翻覆在手。悠悠浮榮。於我何有。

矧是人生。非金石壽。良辰留約。願言毋負。庶期源源。持作悠久。百爾君子。無棄蒲柳。

我行倭遅。道脩以曠。風榛寂然。時聞樵唱。峰黛冄冄。溪紋漾漾。兩三塢落。爰背爰向。

秋天霮䨴。月與俱晨。神骨覺冷。霧露衣巾。川陸墳衍。眼界隨新。抗手相顧。遠謝要津。

望彼丘壠。心焉內酸。睠玆朝露。集于草端。野穀雲黃。林葉霜丹。余生幾何。聊以自寬。

短短人世。攸貴適意。舒兮緩兮。步當車騎。歗也歌也。詩當皷吹。丹壁蒼松。言投古寺。

辛未季冬。鄭聖瑤書齋。用空林有雪相待分韻。

今歲云暮。客思難禁。裵回瞻矚。斜日西岑。懷我朋儔。乃商乃參。鬢邊霜雪。卷裡光陰。

子眞晩契。屢嗣徽音。良晤未洽。固要重尋。貧賤棄土。豈意斷金。昔聞陳雷。復見于今。

伯氏賦詩。仲氏龢吟。好客時至。對酒相斟。樂旣無央。夜漏淺深。由來大隱。志輕纓簪。

有梅有梅。寒月政臨。綴珠凝香。寂炤沖襟。咫尺市陌。一塵不侵。持君高趣。播我詞林。

楙園社飮

昔有吏隱。之子其未。三淸煙霞。茅堂埽槪。以心迹異。多口如蝟。苟守吾道。斯不足畏。

庭峙卷石。則稱珍貴。室蓄一花。猶以自慰。數畒方園。動植萬彙。興居覽玩。神不勞費。

朝暮嶽翠。短筇雙屝。頫視人寰。車塵日沸。擧彼較玆。奚翅涇渭。蒙莊之逸。匪子之謂。

庭綠漙露。洞房絡緯。寔招同好。爰合風味。執爵相顧。我言未旣。何以寫懷。憀慄秋氣。

述志四章次陶韻(幷序)

　世之稱稀貴事而人所慶賀者有三。生年之回甲也。登科之回榜也。醮禮之回巹也。此皇王帝伯之勢焉而不可取。秦楚陶猗之富焉而不可求。賢人君子之德焉而亦不可必得。惟壽焉而後乃有焉。然遇甲之回。十之五六。牓爲百之三四。㛰則千之一二。古者無聞也。

本朝四五百年間。羣生咸囿壽域。人瑞蟬聯。國俗崇此三者。幾乎成風。三者之中。回㛰尤重焉何者。三代則二十而嫁。三十而有室。漢氏以降。此㳒寖壞。然猶十六七而嫁娶。除非耄耋之齡。不可以襲而取。此向所謂富也勢也德也而不必得焉者。箕聖敍五福。一曰壽。旨其微哉。凡曰回㛰。慶云慶云者。父母俱存。兄弟無故。家稍豊然後。乃可爲至樂。不如是則雖當之。不足以備樂事。嗟乎。不肖命途多舛。終鮮兄弟。煢孑單身。兼之以一足蹣跚。其痛一也。距今歲數年。遽遭崩天之喪。其痛二也。家素貧。

在平日菽水不能供朝夕。

裘葛不能備寒暑。

其痛三也。

所自寬譬者。

不肖今年五十有五。

慈母壽方八十二歲。

而今玆癸酉二月二十七日。

卽回㛰之年若月日。

爲人子而逢此日。

其爲喜幸。

曷有其旣。

嗚呼。

天不弔余。

粤在己巳秋。

先考棄世。

其歲恰滿八旬。

幸或差遲四年。

則今日懽悅。

尤何可量也。

嗚呼。

雖以三代漢氏嫁娶之㳒論之。

庶可及先考在世之日。

若較以挽近甫十歲交㛰之習。

綽有餘日。而况先考執友尙今多無疾在世。繄我獨罹。不獲此慶。以一悲而廢一喜可乎。爲事存而忘事亡可乎。夙夜思惟。不知所以攸安。忽自解曰間者匏園鄭景淑氏當此境。賦詩言懷。求親知和。情非我同。嗚呼。不肖當玆先咷後笑之辰。益切以喜以懼之衷。鄒孟氏有言。事孰爲大。事親爲大。凡有可以慰悅親意者。何事不用其極。問諸同志。以爲禮有据乎義有起乎。不肖先告之匏翁事。繼之云此是百人而一遇。終身而不再覩。坐度其日。私情之所不忍。製衣裳獻母親。敶芬苾告先靈。爲酒食會宗族。上以慰天只之心。下以紓小子之懷。庶或爲禮之本於情而義起者乎。且又念之。幸値聖明昇平之日。不肖與二子俱有斗粟之微廩。且吾母氏筋力彊旺。神精無衰。靜居時溯自未笄五六十年間事。爲兒輩傳誦歷歷如隔晨夜。燈下讀諺書。眼不挾鏡。如或進之則喩以靉逮隱映。終不若不挾之爲愈。其他寢食行步。大卛稱是。雖云力不從心。其虛其徐。廼辦數年之俸。略具當日

之需。友人朴絅伯，李公默亦厚遺之。俾遂不肖區區之志願。始以不獲已之私忱。仰白慈闈。慈闈欷歔顧小子曰。未亡當此。靡日不悲。其日其日。其樂只諸。小子跪而再告。母也天只。不諒人只。三請而勉從之。是日至與筵者不肖及長男昶，次男旭，孫命得，命孫，命吉幷㓜。妻若二子婦。從弟涑，潗。堂侄晙，晥，象聖，龍，再麒，允麒，象甲，象得。或童或冠或幼。外從弟郭仁喆妻。內從弟李景祿。門生李相觀，相晉兄弟。林祥麟。庶姑母及從弟妻。戚黨妻黨姻婭曁內賓幷二十二人。于斯時。五日而寒陰。三日而再雨。是日也。天氣晴和。得天之助。何其幸也。薄具罄歡。日暮而罷。不肖仰昔俯今。悲喜交集。而義不勝情。喜踰於悲。甚矣不肖之頑迷也。累頌慈母萬壽无疆。謹述四章。以寫不洎之慟。遍乞當世君子之各軆一篇。以爲吾張後昆之紀實。抑亦附世所稱稀貴者之末。維此哲人。謂我矜恕。

千冬一春。嘉會在玆。堂有諼草。迨其茂之。烏鳥私情。曰止曰時。瞻彼岵樹。雨露愴而。

葛藟緜緜。猶庇厥根。杕杜菁菁。哀我獨存。饗不爲槩。聞諸聖門。欲親之養。維古攸敦。

速我諸宗。愧我室陋。終窶且貧。不及親舊。以永春暉。樂不在富。子心悲喜。母氏增疚。

小子之守。小子之墜。桑楡景晩。豈不畏畏。親壽耄耋。流光隟驥。匪傚匪溢。寔出情至。

窄窄茅室。何以息躬。襟期豁然。霽月光風。父子天祿。非達非窮。隨處而安。樂由其中。

戶銘

居有安宅。出則正路。行之在己。孰不由戶。

近水亭送銀㙜別駕金芝山。以公幹往嶺南。分怨別自驚千里外。論交却憶十年時。各賦一軆。

蹇予初生。生丁至治。天有水旱。禹湯亦被。民雖奠安。王如傷視。矧况今玆。歲儉民匱。

岐周之政。先彼窮四。振貸鴻恩。無所不曁。逖矣南陬。州七十二。人阽于危。勢將倒植。

宸衷宵憂。帑傾委積。爾捧丹綍。翩翩馹騎。靡盬乃職。何論劇易。位卑任重。毋或顚疐。

相餞溪閣。星月明穊。遠念長途。風雪奰屭。西湖有禁。疇慰蕉萃。兩視脉脉。寒鐙墮穗。

丈夫臨別。不必涕泗。曷月還哉。曰爲改燧。之子嗜詩。甚棗與芰。歸詑錦囊。經過所自。

四而山室分韻

城北有山。三角崒嵂。峰間有泉。兩流瀄汩。羗有人兮。玆焉考室。離不絶俗。君子攸吉。

孟光之賢。老諧琹瑟。石家之風。幼而多質。內舍陶瓦。外設蓬蓽。特愛地偏。制過容膝。

北牖臥凉。水竹蒙密。南榮就暖。土爐煨栗。乃蒔乃收。春華秋實。楡柳蘭菊。杏桃松朮。

想彼圜闠。野處不暱。寢興惟適。其樂洋溢。豈要甚解。短絃古帙。時物變四。神趣非一。

難告外人。雨夜雪日。已忘巾衣。何勞盥櫛。雞鳴趨利。孰爲得失。珂馬弁髦。求羊膠漆。

于澗之南。數畒空逸。百金堂資。謀將安出。步屧朝夕。志願斯畢。塵事如山。未衰焉必。

又一广銘

將飛者伏。莫著乎微。靜則生動。樸乃敷輝。心神淸寧。放游九圍。一室晤言。前哲同歸。

簡黃海水使李節度

緬憶𨓏昔。思想淸圓。有能詩者。曰李亶佃。元禮溪堂。令公同筵。招邀彼我。如角技然。支韻長律。共賦一篇。半晷盍簪。墨淋軸連。時維春仲。花鳥風烟。稱我詩好。公喜蹁躚。倐起拜我。恍惚經權。禹拜昌言。曾見簡編。折節下士。彌彰厥賢。粤自雨散。人事變嬗。元禮弟兄。次第九泉。亶佃又死。霜骨菭纏。惟是令公。鵬搏于天。中間消息。雲泥絶懸。楓皋宅上。重値大緣。有人在後。拍我右肩。顧視令公。白粉盈顚。不意拙句。遽誦一聯。屈指陳跡。恰四十年。知音感激。記存銘鐫。于時令公。遞歸北邊。余前致辭。閫職高遷。願言相從。官樓周旋。令公欣唯。信金石堅。甕營內地。聖眷特偏。建牙樹鉞。威行恩宣。旣幸得御。竊擬執鞭。引領西望。悠邈山川。力難自致。其鞍其船。恨無羽翰。不卽翩翩。恭俟惠音。月幾望弦。海門無虞。鞱戢戈鋋。不風不波。篙師晝眠。魚龍靜卧。劒舞管絃。金釵十行。粉黛呈姸。令公燕服。錦纜洄沿。古之飛將。今之海仙。物衆愛博。情亦不專。居貴善忘。俚諺攸傳。雲樹懷戀。魂夢日牽。自顧七旬。窮

途迍邅。弼雲峰下。茅屋數椽。周矚壁立。無直一錢。蓬蒿堵環。冰雪門塡。目耕可食。一片硯田。心織何補。衣衾無綿。膚凍白魚。腹枵玄蟬。守貧而安。曾不憂悁。愁繁不寐。坐欲參禪。喚起兒孫。取筆與箋。詩以寄情。按戎之前。曉鐘已下。燭跋盡燃。

題秋史學士聯軸

四象之運。驗以蘭菊。五行之佐。迭相更僕。轉眄陳跡。浪花寒瀑。所以牛山。淚盈于掬。請䟽同遊。年紀氏族。一置巖竇。一置佛腹。海枯生桑。山磨如粟。或爲好事。有心收錄。幸千載後。遇知音目。巾衍不朽。時摩而讀。則勝路碣。雨泐風觸。丁亥午閏。張混題軸。

而已广集卷之三

　六言

　　

葆眞齋拈唐人韻

好鳥不離芳樹。美花多映踈松。風淸澗戶春睡。雨細山家午舂。

苦吟行。寄蓮巢。效南齊妾薄命軆。

贈我幽蘭滿握。請君行止恒御。匪云重彼燧觹。秖恐孤芳不處。榮瘁物情可見。爲告友道一語。

上貴共露肝脾。下貴無相疑慮。柳惠由由匪恭。碩人俁俁豈倨。魚或潛淵能飛。馬雖泛駕在馭。憶我壯時志逸。鶱翮必期遠翥。年來屈首風塵。世途險甚灧澦。瓦釜雷鳴康莊。瑚璉埋沒泥淤。所欲斂跡息交。終日白眼箕踞。夫君獨憐我窶。每每光顧相助。從昔有感知己。一死此心不去。回頭千古伊誰。膠漆雷陳可庶。慨慷裂素寫意。小鐙寒屋難曙。

夜靜空溪月明。往來人影相顧。樓頭秋思蒼然。一種寒山老樹。

江亭留期

終年窄窄塵臼。兩日悠悠碧江。如有釣緡三丈。何論白璧十雙。

松石園

斜日瑤琴濁酒。山扉客去吾留。家無擔石何耻。境遇淸佳輒求。

赴朴士執佛巖逃暑

層崕當面起突。恠鳥驚人飛斜。一點二點溪雨。有香無香岸花。

同王步庚到津寬寺

凄凄松韻絃咽。㶑㶑池光鏡寒。憶昔同遊厚夜。嗟吾依舊儒冠。(前年偕步庚伯氏步明來此。今作泉下人故云云。)

奇觀連篊老礎。幽情藂桂森松。絃歌日遣雷沸。闤闠居非宿舂。

而已广集卷之三

　三五七言

　　

寄鄭文益

風雨晦。候蟲秋。感物空傷意。懷人欲白頭。歲暮儻存松桂約。澗西亭子爲君謀。

寄朴君業

沈痾久。時序分。雨慳山掃黛。風憤澗迥文。故友不來庭戶靜。樹頭終日墮秋雲。

松石園晩坐

松石園。暮勝曒。斸崕奇石出。䟽井碧泉噴。今日偶添恬曠趣。凉颸輕露一庭渾。

書情寄蓮洲

日其雨。杲卽暾。霞餐何腹飽。虹氣只胷噴。平生不解謀身策。謾被詩名類許渾。

溪揜門。樹盈暾。窺竈新炊絶。㪺泉一漱噴。惠子若思濠上樂。應憐泥土轍魚渾。

卧亭午。自早暾。錦綉腸空疊。珠璣口欲噴。雖然何益於陵子。嘈李寥寥耳目渾。

寄鄰西王步明

琴伴尊。曛承暾。希音絃慢弄。故態酒狂噴。相好不惟山水契。對君心思自渾渾。

憶我友。無昏暾。月簾鉤半握。露葉玉纖噴。醇酒郁蘭常日對。不知一氣襲全渾。

子淑汝秀設社飮

交相益。詩以觀。感老心逾愛。羞貧誼不完。傾膽久知金石重。杯樽今是助餘歡。

而已广集卷之三

　雜言

　　

李朔寧(漢臣)回甲宴日。作稱壽帖以賀。

允矣君子。夙播聲名。術善軒岐。透金石精。世値堯舜。近日月明。性醇質古。龜壽鶴淸。水乎雲乎。洋洋英英。紫芝之秀。靑松之貞。匪徒爲美。取其長生。素乏黃金。遙替兕觥。(十長生圖)

王母居。崑崙高。有厥子。天上翺。蜚鳧舃。曳鷩袍。君錫爵。甲歲遭。綺筵開。集仙曹。千年熟。海小桃。獻北堂。報劬勞。(王母捧圖)

詹哺烏暮景桑楡。重陳弧萱堂之隅。有友于亦

白其鬚。備百須不足親娛。綉衣襦孔陽我朱。掌雙珠戱鳳八雛。同隊趨遶膝歡呼。志養殊荷天所扶。曾閔徒微斯誰俱。(老萊弄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