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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齋別稿卷之二
薪湖隨筆
[薪湖隨筆]
讀論語九篇。不能經意。只事信筆。而比之童習。粗有所得。此所以學貴講熟也。矮檐烈陽。手卷就陰。無久坐之頃。纔坐旋起。日十數。夜欲對松燈繙閱。而蚊蜹四至。亦不能如意。是甚憤也。北方唇舌。付之膜外。便覺無事。因始第十篇。
論語[下]
夫子於鄕隣宗黨則恂恂。於宗廟朝廷則便便。皆自然也。隨其所遇。自然如此。本非有意而然。侃侃誾誾以下。莫不皆然。(鄕黨。)
使擯而色勃如者。不但變其色之謂也。奉君命接賓。重禮也。故其容嚴而泰。溫而厲。執圭也過位也。皆如此。所以敬謹著於外也。
鄕黨篇。多有脫簡。如君子不以紺緅飾等句語。或因夫子平日所言之禮節。而並載於儀形聖德之篇。未必皆是夫子所以行之者歟。朱子亦以學者自擇爲言。惟在仁智之見如何爾。
居必遷坐。祭義所謂散齋於外。祭統曰。散齋三日以定
之是也。若致齋則在於廟內。夫子遷坐。卽指散齋也。
君命召。不竢駕行矣。如司寇之時。以司寇之事召之。則聞命卽趨也。如不當召而召者。必不膺命矣。聖人去就。惟義是適。故不失於中道。後世爲人君者。但知召不竢駕之爲恭。則將有低視羣下之病矣。爲人臣者。但知召不俟駕之爲禮。則將有諂美媒進之弊矣。惟在乎得中而已。中則自然無過不及之歎。
入太廟每事問。雖云重出。其言宗廟朝廷之儀。此一節。恐不可闕於鄕黨畫聖人之筆矣。依寢衣條之移屬齊衣之例。編入於其在宗廟之下。恐完全。如見齊衰者之文。亦重出於是篇矣。不必以重出爲嫌。而朱子無以議到。後學不可妄論。
不時不食。恐不專以傷人故不食。此與弋不射宿之義同。所以爲聖人愛物之盛。
與其史也寧野。而謂先進以野人者。非夫子所謂野也。卽時人之謂野也。此不可與質勝文者並論。是眞箇周公所制也。宋君之謂其祖田舍翁。何代無賢。(先進。)
顔子於夫子之言。無所不說。若只知其爲說而不能繹。則豈顔子云乎哉。說則繹。繹則通。至於鑽仰之不已。故爲顔子矣。且夫子之言。非但巽與而已。克己復禮。
夏時殷輅。無非說顔子者。
冉閔子貢之侃侃誾誾。與夫子之侃侃誾誾。未始不同。而聖賢判然在於此。夫子則與下大夫言。必侃侃。與上大夫言。必誾誾。隨處中度。閔子以下。只得一偏。變通不得。
子貢問師,商之孰愈。而夫子答以過猶不及。聖人言語。渾然天理。卽此可以仰認。無過不及。然後始可言中庸。夫子之發歎於人鮮。亦此也。
參也魯。回也庶乎。而皆能得夫子之統。魯與愚迥然不相似。愚者不明。故有必明之愚。有不可及之愚。有不移之愚。魯者質實無僞之稱。三省之時。只是魯。一貫之時。亦是魯。
論篤。卽祝鮑之口才也。色莊。卽宋朝之美貌也。君子則不然。訥於言敬其止。
夫子畏於匡之時。顔子年廑十九。而以德行甲於冉,閔之上。又言子在回何敢死。則其燭理之明。秉義之固。似若無可以更用力者。
子路使子羔爲宰。或未聞夫子不患無位。不志於穀之訓歟。人皆以子羔爲戒。則學可進矣。政可成矣。民可治矣。
浴沂章。默察其氣像。則子路如齊桓公。冉求如衛文公。公西華如滕文公。曾點如康衢老人對堯而坐。擊壤而歌。
四勿。卽已發工夫。盖勿者。禁止之辭也。四勿之本。則在戒愼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程子所謂天德王道。其要在謹獨。眞發前所未發。(顔淵。)
程子四勿箴。以誠字發明。大有功於聖門。由乎中而應乎外者。都是誠。不誠則無以做四勿。
後世凡言興恢舊業者。輒曰克復。克者克賊也。復者復舊也。盖出於克己復禮之訓。而己私之害甚於賊。禮則理也。自在吾身。若復之。則如舊物之還本主也。
不曰視以禮聽以禮言以禮動以禮。而必以非勿二字爲夾帶說。何也。此所以克己也。非禮者勿之。然後可以爲復於禮矣。禮之一復。則我與禮一。
仲弓寬簡。有君人之度。而欠敬恕之工。故告以主敬行恕之道。仲弓所謂居敬行簡。其在於問仁之後歟。
龜山以司馬牛再問。謂牛之易言矣。聖人之言遠如天。若有未及領會處。則不嫌其再三問難。固請益之義也。以此尤牛。牛豈莞受乎。和靖以樊遲之問於師問於友。稱其務實。程子以孔門弟子善問直竆到底爲
言。後學當以程尹爲準。
仰不愧俯不怍。然後可以不疚。司馬溫公平生無不可對人言。便是不疚。曾子自反而縮。卽內省工夫。縮亦是不疚之義。
夫子以浸潤膚受。垂戒千古。而自漢唐以降。君子之見敗於此四字。何可勝數。大則亡國。小則誤世。
足食足兵。非富強之謂也。足食者。旣庶而富也。足兵者。敎民而戰也。小注齊氏之說恐未暢。
有子請徹。務本之論也。有子篤於務本。故言爲仁則以孝悌爲本。言禮用則以和爲本。言信則以義爲本。言恭則以禮爲本。言邦賦則以百姓爲本。
子張問崇德辯惑。故夫子之答崇德則主忠信徙義。辯惑則以愛惡。子張若問袪惑之方。則必不但以愛惡答之。洪鍾之應筳(一作莛)楹有殊。
夫子對齊景公之問。卽正名之意也。景公纔卒。齊國之亂。無異於衛。景公無遠慮。故有近憂。
聖人必使民無訟。而大堯不能使其子不爲囂訟。何也。丹朱之囂訟。非與人爭訟也。父爲天子。子與人訟。豈理也哉。其人也囂。而有好訟底意思。如是看得。自無礙滯。若夫子之使無訟。則齊人歸侵地。季氏墮三都
之類是也。
無倦二字。似若平平說去。而夫子之自處也。門人之訓答也。每以這二字稱之。盖無倦卽不息之義。不息卽自彊之効。君子之所以體天也如此。
成人之美。不但並時之人奬勸而成其事也。雖古人如管夷吾之用覇道。而許以仁。如楚子文之猾夏。而許以忠。陳文子之返齊。而許以淸。是亦成人之美。
季康子三問至殺無道。露出本色。故夫子以本心之德告之。殺者善之反。
曾子可謂達矣。魯與達雖若判異。所以達則魯也。魯是質直之意。雖魯而質。不用曾子之工。椎魯而止爾。
夫子答樊遲舞雩之問。便是忠恕。道不外於此。脩慝是克己之工。遲也旣聞崇德脩慝之訓。又問仁知。可謂好學也已。
先之勞之。言約而意遠。若帝舜敬敷五敎。所以先之也。文王卑服田功。所以勞之也。
雍也可使南面也。爲一季氏宰而問政。何也。寬洪簡重。卽雍也之長處。而焉知賢才之言。朱子謂之見識未極開濶。則與平日所見知者。一切相反焉。意問政在初。可使南面在晩而然歟。
夫子言衛國之必也正名。而天下之爲父子者定矣。言泰伯之可謂至德。而天下之爲君臣者定矣。言顔淵之以女爲死。而天下之爲師弟者定矣。言晏嬰之交而久敬。而天下之爲朋友者定矣。
樊遲游於聖人之門。問仁問崇德。豈眞有稼圃之意哉。知當世之無可爲者。欲老於種稼治圃之事。其意良苦。而其向學之誠。則或因此而自沮。故夫子責之以焉用稼矣。今若直歸之鄙陋牟利之科。則遲豈不寃悶乎。
其身正。不令而行。卽大學順推工夫。古語曰。威生於廉。廉以持己。則不期威而自威。夫所謂脩身檢身誠身。皆所以求在我者。
公子荊善居室。比之進學工夫。有循序不躐之意。其所謂始有者。志道以立其基也。其所謂少有者。據德而守其本也。其所謂富有者。依仁以全其體也。其所謂苟有者。學不及望未見之意也。夫子借其居室之善。而喩後人造道入學之節次階級。俾勿以隙光瞥見自大而自夸。學之而不倦。爲之而不厭。有如公子荊之有其室也。大聖人片言隻辭。莫不有至理存焉。
公元前1108年
苟有用我者。三年有成。此與大舜三年成邑。三年成都
同其意。大抵古人以三年爲期者。始於虞廷。三載考績之法。非謂三年之期。加一日不得。减一日不得。只擧其大數而言也。
以一言而國以之興喪者。不但在於爲君難也。不但在於不善莫違也。有天下國家者。若興若喪。千百其端。或以酒色。或以宮室。或以宦戚。或以夷狄。而苟究其本。盖無出於此二者。不知爲君之難。則荒淫盤樂。無所不至也。故嚴恭寅畏。爲帝王之盛節。莫違不善之言。則讒言佞色。罔有不屆也。故公聽並觀。爲人君之大度。
欲速者。如百里而趨。上將必蹶。見小利者。如楚之六里靑山。諺曰。急食則必哽。小貪則大失。此可以爲躐等與畫地者之戒。
葉公所謂吾黨有直躳者。朱子釋之以直身而行者。莊周曰。直躳證父。尾生溺死。信之患也。以此見之。直躳是人名也。
父爲子隱。理之常也。而堯舜謂丹朱囂訟。何也。傳天下。重事也。將以天下傳其子。而不知其子之惡。則豈帝堯云哉。隱其所當隱。是天理中人情。人情中天理。奚但父子相隱而止哉。兄弟夫婦亦莫不然。有庳之封。
大舜之隱象也。綠衣之詩。莊姜之隱莊也。
執事敬三字。如戶之有樞。在幽獨之時。則誠意正心。在酬接之時。則篤行信言。靜亦敬。動亦敬。無時不敬。無處不敬。未有敬而不能恭者。未有恭而不能敬者。恭敬存於外內。而亦未有不忠實者。禮曰。人之所以爲人者禮儀也。禮儀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顔色。順辭令。居處恭。卽所謂正容體也。齊顔色。卽所謂執事敬也。與人忠。卽所謂順辭令也。
士之行己也有耻。則宗黨之稱孝悌。自在其中也。故以行己有耻。先於宗黨之稱孝悌也。
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夫子善之。卽欲見有恒者之意也。人而無恒。巫醫尙不可爲。况於學問乎。學而時習者恒也。敎之不倦者恒也。爲之不厭者亦恒也。恒之義大矣哉。緇衣篇。醫作卜筮。
夫子旣未得中行之士。故思狂狷之人。而仍以南人之言。引而發歎。此可見聖人至誠不息之一端。
使人也器之。惟舜爲然。稷播穀。契敷敎。伯典禮。夔典樂。禹平水土。益掌山澤。皋陶作士。曷嘗有契爲稷之任。夔爲伯之職之時哉。三代以後。惟夏侯嬰久於太僕。而西京官吏長子孫。自東漢至于今。使人求備。金穀
卒乘。文學政事。因無分焉。其人固非通才。其職亦不相稱。畢竟害及生民。國亦受弊。莫非使人不器之失。
仁固愛之理。而惻隱之所由發也。似若慈諒溫柔。藹如春陽之敷和。而及到殺身成仁境界。則傑然有至剛至勇之意。萬夫不奪。萬牛難回之氣像。此夫子所以有剛毅木訥近仁之訓。若乃嫗嫗爲仁。卽所謂婦人之仁也。
憲問篇。趙氏以原思之所自記。至於立訂者三矣。若以憲問二字爲其自記之辭。則牢曰。亦當謂子開自記耶。曾子卽孔門中少年。憲何以稱曾子耶。言不可若是其幾也。且似此考訂。本非吾儒之所急務也。(憲問。)
邦有道穀之爲耻。甚於無道之穀。伴食中書。卽士之耻也。
克伐怨欲之不行。固善矣。行者居之對也。雖不行也。其居則有之矣。此夫子所以絶。顔子所以克。
士而懷居。不足以爲士。卽切至之炯戒也。食而求飽。衣而求華。家室而求美。使令而求足。一生用心於斯。更何以做得他事耶。若無學力。便易撓奪。日用飮食。孜孜不已者。蔽一言曰學。
邦無道。危行言孫。恐當指庶僚以下若位高祿厚者。不
幸當無道之時。豈可以孫言媚一世。甘自歸於保位持祿之徒乎。然而比干,微子。各有經權。
有德者有言。自堯之執中。至孔孟顔曾是也。有言者不必有德。自縱橫之徒。至詞章自命者是也。仁者有勇則聖賢。勇者不必有仁則游俠。
愛而勿勞則鴆毒也。忠而勿誨則美疢也。左右服勞。所以爲愛。朝夕納誨。所以爲忠。
管仲子產之優劣。朱子已有定論。而蕭曹不及管仲。丙,魏不及子產。自漢以後爲國相者。能及蕭曹丙魏者亦尠。
子路問成人。夫子不以子路之勇言之。如而強之爲者。盖欲進之也。假使冉求問之。其不以求之藝答之。又可知爾此章上下。言公綽之不可以爲滕辥大夫。武仲之以防要君者。益恐時人以公綽武仲爲眞箇知仁而安於小成。不能至於不惑不憂之域也。學者不可不知此。
夫子之美夷吾。有功無罪四字。而若極言其功罪之閒。則朱子答潘恭叔書爲正案。子糾,桓公兄弟之辨。程泰之已有言矣。
衛靈公之不喪。能用三人之外。又有一事。從史魚之尸
諫。而用蘧瑗者甚奇。
欺君始於欺心。欺心始於慾。慾之盛。在於患得患失。不欺則能犯之。不能犯者。死生榮辱在於心。心知其非。而不敢諫。從以順之。此非患於得失而何。
君子小人。上達下達。如爲己爲人之分。其幾甚微。其成就則太相遼遠。君子當先審其志。
䢅門荷簣。附見於賢者辟世作者七人之下。盖爲其賢而隱去。有合於夫子所稱也。邦無道穀。耻也。彼二子者。固可謂知耻者歟。惜乎其自潔其身。未聞君子之大道。只與草木同腐也。若與游夏諸子。出入聖門。其成就亦何可量也。
衛靈公幸遇夫子。其可以問可以質可以學可以法者固何限。而忽地拈出陳閒之事。則其不足與有爲。從可知矣。史記所謂蜚鴻之仰視者。恐是傅會之言。以夫子可以速則速之行。旣知其不足與有爲。而明日又與靈公語。豈理也哉。(衛靈公。)
番陽以孔子在陳。盖爲楚昭王徊徘云。可謂臆見。夫子豈爲楚昭之或召而盤桓不前。使從者至於絶粮而不之恤耶。
和靖以子貢聞一貫之旨。不能如曾子之唯。言二子所
學之淺深。而子貢若不能喩一貫之旨。則夫子必不告矣。許多門人之中。所告者只曾子子貢。則夫子已知其領悟之有餘矣。
舜之無爲而治。與君子固竆。易地則皆然。素貧賤。行乎貧賤。素富貴。行乎富貴。不以貧富貴賤而有所變也。夫子言舜之爲治。必在於子路慍見之時。
參前倚衡。有如羹墻。常常在目。不但前與衡而已。坐便是這箇。立便是這箇。行便是這箇。卧便是這箇。然後始可言其眞箇工夫。子張於斯得聞參倚之訓。而書諸常目之物。以爲顧諟之資。後之學者。其監于玆。
子張問行之答。如樊遲問仁之答。而雖州里行乎哉者。較重於雖之夷狄不可棄之意。樊遲則資質弱。子張則太矜。故聖人之言不同。
夫子許君子哉者。南容,蘧瑗。而於南容則加以尙德哉三字。又於顔子。首尾皆曰賢哉。於此可以知其品第之高下矣。
志士仁人。所造詣則殊。所成就則同。殷之比干。仁人也。齊之王蠋。志士也。爲人臣子。當死而不死。則悖逆也。豈但謂不仁而已哉。
子貢問爲仁。夫子答以事大夫之賢者。盖亦失身之戒。
而當此之時。曾閔數子之外。皆不免仕於三桓。故意夫子因此而警子貢也。
夫子告顔子四代禮樂。卽治天下之宏綱大節。而細目畢具於其中。行夏之時。則東作西成。平秩三農。而民可以遂矣。乘殷之輅。則節財儉用。維懷永圖。而國可以裕矣。服周之冕。則郊享廟祀。致美其章。而神可以格矣。用虞之韶。則化行俗美。發育萬物。而世可以泰矣。鄭聲放則邪僻不作。佞人遠則賢良競勸。帝王出治之道。豈有加於斯者哉。
躳自厚而薄責於人。夫子以遠怨言其効。卽恕字工夫也。人能恕也。怨是用希。此所以恕一字。爲終身行之之符也。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而在家邦無怨矣。非爲避怨而爲恕也。恕則怨自不有。
不曰如之何如之何。殊異於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而若季文子之三思則不可。惟在格致之工而已。不必作閒商量。轉入三昧。
義以爲質。如射之有鵠。禮行孫出信成。如箭箭中紅。不失其正。禮也孫也信也。非有先後次第。而陳饒之說。分先後次第。則恐違程子之訓。
一貫之旨。子貢旣聞之。而似未深喩。故又問終身行之
者。夫子答以恕字。言恕則忠在其中。未聞一貫之前。若告之以恕。則恐不必更說一貫。饒雙峯則不以如此看得。顧何敢質言。
如有所譽之者。其有所試云者。言雖近而旨則遠。事雖淺而義則深。若後世之以迹而誅心。以虛而鉤實。終至於倒朔南而幻黧晳。則世無眞是非。人無公眼目矣。朱子所謂有先襃之善。而無豫詛之惡者。道得夫子之心。
史之闕文。朱子未有所釋。意者史卽文勝質之史。盖掌史知古事者。多質少文。故曰雖史亦闕文華云爾。若謂史書有闕文處云。則便無意味。如是解得。或近於鑿耶。
衆好惡者。國人皆曰賢。國人皆曰可殺。而猶且察之者。其中亦有私焉。楊氏所謂蔽私。非吾私也。阿卽墨之事。可以引喩。
人能弘道。有如飮者本不善飮。飮之不已。則酒戶漸寬。至於無量。
道不遠人。不得則憂。得之則樂。顔曾以後。未有聞焉。憂道然後可以樂道。
朱子之訓禮也。莫不有精義竗用。如有子言禮處。以天
理之節文。人事之儀則爲訓。以其重在於三代與小大由之也。如顔子復禮處。單言天理之節文。以其重在於天理。而禮所以畫出理也。如齊之以禮處。以制度品節爲訓。以其敎民文物也。如知及章言禮處。以義理之節文爲訓。以其皷舞作興。歸在民身上也。讀者翫味。自可暸然。且如溫良恭儉之儉字。訓以節制。亦有神法。公明宣言曾子應賓客。恭儉不懈。謂其謙遜而節制也。
旣稟稱事。君之所以勸下也。敬事後食。臣之所以事上也。盡職之意在後。干祿之志居先。則末流之弊。將至於惟利是趨。趨於利則棄義。棄義則後其君矣。
有敎無類四字。爲庸學之權輿。有敎者。修道之敎也。無類者。新民之効也。
夫子之待師冕。亦是老者安之。少者懷之之意。其動也莫非天理。謝上蔡之以此爲一部論語。只恁地看者是矣。
周任。疑盤庚所引遲任也。器維求新。人維求舊。陳力就列。不能者止。皆發言爲經。(季氏。)
季氏患寡。夫子患不均。季氏患貧。夫子患不安。此所以邪正公私之分也。
季氏將代顓臾。夫子嚴責由求。仍言禮樂征伐之所自出。陪臣之執國命。其警之也切。而闢之也廓。以此觀之。顓臾下二章。恐在同時。
遠人不服。修文德以來之。舜之於苗也。苗頑不格。尙用干舞。况邦內附庸之顓臾乎。
益者三友。損者三友。卽指中人以下言也。若上等人則如互鄕童子。皆可以化之。中人以下。專靠友輔之功。設如人人者皆求益友。則便辟善柔者。將無改過遷善之路矣。此所以擧善敎不能。爲在上者之化矣。陳忠肅曰。悔而不知改。下等人也。
益者三樂。損者三樂。皆以第一段爲重。禮樂能節之。則可以立於禮成於樂矣。驕樂能節之。則可以恭於人久於約矣。
君子三戒。以秦始,漢武之事訂之。則節節相合。盖不能制人心而致此也。
畏天命。畏大人。畏聖言。言其敬也。言畏而不言敬者。尤警切。殷湯之顧諟。是聖敬日躋之本。
九思皆統於一心。而心有出入。故輒思所以得其宜之方。其中事思敬。所包者廣。事天事親事君事長之事。此事彼事一事二事之事。皆由於敬。其餘八思則各
是一件。夫子曰。君子無不敬。敬身爲大。
見善如不及。見不善如探湯。夫子之見其人。朱子以顔,曾,閔,冉當之矣。夫子之聞其語。其伯夷,叔齊之徒乎。
以陽貨之強㬥。能以仁知語孔子。所以譏之。適所以尊之。實有如莊周之言夫子者。(陽貨。)
性相近也。卽形而下以後之言也。道性善。卽成之者性以上之言也。犬牛人性。皆其本然。非專謂氣質也。犬牛若蔽於氣質。而爲角者鬣者。則撥剔其氣質。當爲衣冠人歟。觀乎朱子之注生之謂性章。曉然無復餘蘊。而其答余方叔書。人備五常之性。禽獸昏而不備。草木枯槁。並與知覺而亡焉。此爲說性家不祧之敉典。
理則一也。言性而捨氣則不得。氣之偏。理亦偏也。故性於人物。各各不同。亦理也。譬如山澤出雲。其始則只是氣也。及其氣噓而成形也。形形色色。有萬不同。此朱子所謂觀萬物之異體也。
犬之司夜。卽本然也。司夜有優劣者。氣質也。牛之耕。卽本然也。耕有遲速者。氣質也。人之有五常。卽本然也。五常不能全者。氣質也。故朱子答嚴時亨書。曰人生而靜以上。卽人物未生之時。不可謂性。才謂之性。墮
在形氣中。朱子此言。卽夫子相近之性也。後之儒者。以孔子孟子朱子之所以言性者。反復潛究。則自當貫通。無少疑眩。
經義當活看。不當泥看。泥則局。局則鑿。馮奇之曰。武城以武名。用武之地。子游能以道化民。使習於禮樂。何其言之鑿也。雖非武城。君子治民。可不以絃歌而化之乎。設如馮說。於經義不甚關緊。闕之可也。
恭寬信敏惠。闕一不可。此五者合而行之於天下。卽仁之用也。若其體。則有非此五者所可形容。欲知仁之全也。觀乎堯舜文王孔子。便是仁。
陽貨,公山,佛肸之並在一篇。門人類以記之。非在於一時。
磨而不磷。涅而不緇。如莊周所謂至人入水不濡。入火不焦之意。若不到不磷不緇不濡不焦地位。則决不可往。魯男子之善學柳下惠。政謂此也。
六蔽之所以言學。卽覺之謂也。六言皆是美德。若不覺於所以行其言之理。則有所蔽焉。蔽與覺。正是相反。蔽之云者。如豐之蔀也。
夫子旣謂羣弟子何莫學夫詩。又命伯魚學周南召南。似在同時。故記者牽連書之。而大抵聖門敎人。詩敎
爲上。以其感發興動之易爲力也。然而禮樂不可斯須去身。故下章仍以禮云樂云繫之。記者亦可謂知道矣。立於禮成於樂。在於興於詩之後。故其篇次之序如此。
凡人之切可惡者。城府也。表裏洞達。人皆得以見之。固可謂難矣。其中則黑。其外也明。甚於狐鼠。此夫子所以譬於穿窬。而孟子所謂充無欲穿窬之心者。亦指此也。
夫子之取於狂狷。所以惡鄕愿也。余以爲中行固難矣。若不能中行。則後世之士。不患不偏。偏則有所不爲。雖一節。可以成矣。淸濁無所失焉。善惡無所尤焉。則賣國與君。亦無所不至矣。
道聽而塗說。心不在之病也。德者得於心者。而其心不在腔子裏。則並與其德而棄之矣。
患得之。東坡以爲患不得之闕文也。此則不然。患者慮也。其未得之時。念慮其得之之方。著一不字。便沒精神。
予欲無言章。其至公至誠。如莫我知也之章。其天理流行。如子在川上之章。
夫子告子貢以天何言哉者。以子貢幾造知命之地也。
四時之迭行。百物之生成。夫夫也孰不能知。而知其所以迭行。所以生成者。非子貢。鮮有知之者矣。
宰我在言語之科。則宜嫺於詩矣。心雖有蔽。獨不見素冠欒欒之詩乎。馮奇之曰。宰我所惜者禮樂也。不能致愛於父母。何禮樂之暇論哉。
殷有三仁章。先儒以三仁成就之難易。進退之先後。紛然爲說。此何關於夫子之訓耶。但觀其所處者不同。而同歸於仁之義而已。(微子。)
接輿所謂今之從政者。盖指楚之子西。魯之三桓。齊之六卿。齊之田氏。當是時。楚多隱者。其泰伯,虞仲之遺風。尙有傳於南國而然歟。
微子一篇。只記古人出處。故如柳下惠,大師摯周有八士等章。皆無夫子斷之之言。於此尤可驗門人之得於夫子者甚大矣。此非夫子所稱述。卽門人以其意書之。以見夫子無可無不可之聖德。
公元前484年
魯哀公十一年丁巳。卽夫子六十八歲。而自衛反魯。不求仕。刪詩書。序易禮。疑微子篇在於此時。以示夫子之不仕得於中道。非古之逸民之比也。
子張平生。隨事質問。是子張長處。故子張篇首章四言。皆是夫子所嘗言者。其可已矣者。卽子張之言也。(子
張。)
執德也弘而後。方可謂大德。信道也篤而後。方可謂至道。執之當如蕭何之守關中。信之當如七十子之服孔子。
子夏,子張之交人。過與不及。皆不中也。子夏有得於夫子之不見孺悲。子張有得於夫子之欲往公山。皆見聖人之一偏。而不能知其中也。
日知其所亡。月無忘其所能。朱子以爲與溫故知新有異。此爲不易之正論。而溫故知新章小注。范氏以月無忘其所能爲溫故。日知其所亡爲知新。則語病也。此注恐不當載。
博學篤志切問近思。卽學者初頭下手處。旣知此則當行。若不著力於行。則夫子所謂終夜以思而無益也。
博學屬於致知。篤志屬於誠意。而切問在於學。近思在於志。
學以致道。如春秋傳致師之意。人之致於道。如工之居於肆。肆與道爲對。居與致爲對。成事與學爲對。而工之肆。猶爲二物。人之於道。卽一體。
子夏曰。君子有三變。此君子如鄕黨所稱君子。似指夫子矣。况溫而厲。卽夫子之儀容耶。
君子之事君而諫也。使民而勞也。不當先以謗己厲己爲慮。惟以孚交爲心。謗厲之慮。著於心中。則便非誠。
小德若出入。則可東可西之間。易歸於不善。傷廉傷義之際。終至於悖德。君子所兢兢者。亶在於小德之出入。若小不忍而亂大謀。則君子不由。
子夏門人小子章。自程朱至今儒者之說。可謂充棟。而語其要。不過曰下學上達。在易升之象曰。地中生木升。君子以順德。積小以高大。盖精義入神。從灑掃應對而始。朱子於同安。因夜睡不成。思此章之義。知其有本末大小。於此可以知此章之奧。而無所晦矣。
仕而優則學。果好矣。不學而仕則賊也。當以學優則仕。仕而不廢學。爲大義。
得其情。哀矜勿喜。卽天地生物之心也。後世按獄者。若羅織鍛鍊。而少得隱情。則輒喜動於色。何其不仁之甚也。以曾子此訓。書之大理之壁。爲好。
子貢之於夫子。不害爲禹之於堯也。子貢所以形容夫子之德美。如禹之贊堯。非子貢。不能形容得如此。
堯曰之篇。首叙唐虞三代之道。而無夫子所論斷之辭。朱子以爲夫子誦之。弟子類記。盖亦然矣。龜山曰。聖學所傳。著明二十篇之大旨。孟子終篇。亦此意也。余
以爲未必然也。孔壁古論。以子張問從政爲終篇。則此與孟子有異。窃疑門人以其自家意思。歷叙羣弟子之言。爲子張一篇。歷叙羣聖人之言。爲堯曰一篇。以示夫子上承下授之學有源有委也。若子張問從政以下。則依古論分爲各編。與首章三言末章三言。相照而相應。似不違於當時記載之義例。而朱子無所考定者。後生何敢容喙於其間乎。(堯曰。)
尊五美屛四惡。有如六言六蔽。其言多而不簡。恰似家語與禮記。是未敢知也。
惠而不費。恐有訛誤處。所謂不費之惠云者。近於功利。夫子必不以此爲訓。此與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之意。大相不同。言惠而又言不費。則甚如何。恨未得仰質於朱子也。
欲而不貪。意義甚竗。欲雖與慾異。才說欲。便有求得之意。才求得。便有貪意。而若仁則在於吾心。欲吾心中物。何有乎貪。若非仁則貪也。欲於仁者。如齊宣之朝秦楚。漢武之求神僊。不患貪而患無慾。不患其慾之大。而惟患其得之者小。
當夫子之時。鳳鳥不至。龍馬不出。之杞之宋。文獻無徵。而三古禮樂。猶有存者。故眷眷於節文儀則之間。娓
娓於風雅韶武之際。慨然有挽回堯舜之意。及至孟子。禮已壞矣。樂已崩矣。明堂之毁矣。井田之紊矣。故其論禮樂處甚尠。然而仁政包括禮樂。前聖後聖。其揆一也。
夫子言語。前後不同者多。管仲焉得儉不知禮云。而又曰如其仁。微管仲被髮左袵者。一也。里仁爲美。擇不處仁。焉得知云。而欲居九夷。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者。二也。天下有道則見云。而又曰邦有道穀耻也者。三也。不患人之不己知云。而又曰莫我知也者。四也。然而同而異。異而同。莫不有精義存焉。管仲則大其功而小其器也。里仁則衆人與學者之事。聖人無適不可。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可行也。邦有道穀。則不能有爲。而但知食祿之爲可耻也。不患人知。則可以謂遯世无悶而莫我知者。盖歎道之不行也。
夫子欲從者。禮樂之先進也。郁郁乎文之周也。麻冕之純也。不欲從者。拜上也。後學可以知所去就。
夫子欲見而不得見者。荷蓧丈人也。欲語而不得語者。楚狂接輿也。欲往而不往者。佛肸,公山弗擾也。欲討而不得討者。陳恒也。荷蓧聞夫子之語。則可以備於師,商之列。接輿見夫子之容。則可以入於堯舜之道。
佛肸弗擾得邀夫子之往。則可以先迷而後得。陳恒之惡。移師而征之。則可以章大義於天下。皆不得焉。則道其不行也。
夫子之笑有二。於武城。聞絃歌而莞爾也。於子路之對而哂之也。莞爾所以嘉偃也。哂之所以諷由也。似此微細處。可以觀聖人。
夫子之言易者二。曰加我數年。曰不恒其德。或承之羞。言詩者十一。曰學詩乎。曰不忮不求。曰不爲周南召南。正墻面而立。曰誠不以富。曰唐棣之華。曰興於詩。曰小子何莫學夫詩。曰詩思無邪。曰關雎樂哀不淫傷。曰南容三復白圭。曰誦詩三百。授之以政。又因商賜之言。而有告往知來之語。繪事後素之訓。言書者三。曰周有亂臣十人。曰惟孝友于兄弟。施於有政。曰堯曰咨爾舜。天之曆數在爾躳。而詩書皆雅言也。門人之所記者。只此而已矣。以此觀之。尙書之貿亂。可以推知。天之曆數。卽舜之命禹。曷嘗有堯曰咨舜之文耶。尙書。夫子之所定也。以夫子之門人。記夫子所定之書之辭。而其辭乃如此。則尙書全本。失其眞面矣。
夫子之歌。見於論語者有三。曰與人歌善而和之。曰是
日哭則不歌。歌者所以動盪人之血脈者也。詩敎熄而歌亦不傳。取瑟而歌。不屑之敎也。
衛靈公,齊景公書國名。哀公,定公不書魯者。以春秋謂魯爲我之書法也。
夫子之不欲觀者亦有二。禘灌以後一也。居上不寬。爲禮不敬。臨喪不哀二也。天下千百萬事。皆不外於此二者。祭而不能盡其誠。喪而不能盡其哀。爲人上而不能寬。爲人下而不能敬。豈夫子之所欲觀哉。
夫子自謂未見者多。一則曰未見剛者也。二則曰未見蹈仁死者也。三則曰未見好仁者也。四則曰未見力不足者也。五則曰盖有之矣。未之見也。六則曰未見能見其過而內自訟者也。七則曰聖善吾不得而見之矣。八則曰隱求行義。未見其人也。夫所謂未見者。卽夫子之所自道者居多。因以此䂓勉後學。其至誠開導之意。千載之下。可以感泣而想像。若重言其未見好德如好色者。尤緊切。
夫子言器者四。曰君子不器。曰汝器也。曰管仲之器小哉。曰其使人也器之。不器爲上。汝器瑚璉爲次。管仲之器又爲其次。使人器之。子貢,夷吾似無間然。
夫子言何有於我哉者二。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
不倦。曰出則事公卿。入則事父兄。喪事不敢不勉。於此有以仰大聖人撝謙之盛德至意。而其事雖淺。其意則深。向學者不先於此而慥慥焉。則德之棄也。若不爲酒困之語。尤可以認日用飮食。無一毫放過也。
夫子先言君子不重則不威。君子食無求飽。君子不器。仍言視其所以。人焉瘦哉。以示卞別賢不肖之方。始言君子小人。並擧而摠論之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曰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曰君子喩於義。小人喩於利。曰女爲君子儒。無爲小人儒。曰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曰君子易事而難說。小人難事而易說。曰君子泰而不驕。小人驕而不泰。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曰君子上達。小人下達。曰君子固竆。小人竆斯濫矣。曰君子求諸己。小人求諸人。曰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曰君子有三畏。小人不知天命。曰君子有勇而無義爲亂。小人有勇而無義爲盜。(此指其位而言者。亦可以通有賢不肖者。)凡此歷論君子小人之分者。皆可以爲後人頂門之鍼。而其分則不過曰義利也。讀論語者汎然看過。
無有以體貼身心以觀省者。故依張宣公類聚言仁之例。列錄於斯。以爲因其辭而究其旨之資。
論語古有魯論齊論。至漢張禹而合之。其編次則定於曾子之門人。故多有倒錯者。不可以此強定其先後。如孟懿子,武伯。卽父子也。其問孝之酬酢。同載於上下章。諸如此類當活看。
先儒以爲夫子言仁。孟子兼言義。夫子之言義處亦多。曰見義不爲無勇也。曰義之與比。曰君子喩於義。曰務民之義。曰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曰主忠信徙義。曰質直而好義。曰上好義則民莫敢不服。曰見利思義。曰言不及義。難矣哉。曰君子義以爲質。曰見得思義。曰行義以達道。曰君子義以爲上。夫子之所以言義之體用者。不其淵乎懿哉。就其中切要者。則義以爲質是也。
夫子感古傷今。而發於言語者。則曰射之主皮。曰我愛其禮。曰事君盡禮。人以爲諂。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躳之不逮。曰吾從先進。曰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曰吾猶及史之闕文也。有馬者借人乘之。曰古之狂也肆。今之狂也蕩。古之矜也廉。今之矜也忿戾。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詐。當夫子之時。去三古不遠。而
夫子之歎尙。如此其多也。况今距夫子之時數千年。世敎陵夷。人心痼蔽。其不如古者。何可勝數。而今之愚也詐。畫出近俗。若袪詐一字。差可矣。
統一書言之。不出於學一字。首篇首章首字。爲羣聖言語之首。來學講習之首。自夫子以後曾子孟子。以至周張程朱。皆學而知之。雖如胡王饒許之徒。莫不從這一字做將去。讀論語者。先將此字。貼著心中。自第二章。讀去讀來。學其言行。學其威儀。學其語默動靜。學其行止遅速。以至待人接物之際。無一事之不學。無一息之非學。則便是學聖人也。朱子曰。見聖賢所以垂世立敎之意。枝枝相對。葉葉相當。今若就一書。如看樹木。因其本而求其榦。因其榦而求其枝。因其枝而求其葉。然後細尋其所以生之理。默會其所以成之氣。則其於造道入學之方。庶幾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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