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碩齋別稿卷之十二
薪湖隨筆
[薪湖隨筆]
一日讀五國之風。歷三日告完。遂始小雅以及三頌。而感於心懲於身者。果非一二計。於此益知詩敎之重也。
毛詩[下]
賓之所以爲嘉者。德音之昭也。君之所以設饗者。周行之問也。若使爲人上者。知燕樂之爲好。而有卜夜之飮焉有絶纓之會焉。君不問周行。賓不有德音。則是謂飮食流連。君子不由。(小雅鹿鳴之什)
君之求周行。賓之有德音。在於視民不恌四字。依於仁。據於德。知以及之。莊以莅之。禮以動之。惠以綏之。則民之蚩蚩。自然有觀感振作之效。而風俗日趨於淳古矣。
琴瑟笙簧之音。不足以樂賓心矣。筐篚樽俎之實。不足以娛賓心矣。接之以禮。待之以誠。誠不懈而禮不慢。然後賓可以矢其德音。陳其周行。以孔子孟子之聖。不得遇鹿鳴之時則命也。
四牡如東山。雖使爲使臣者自道其心中事。亦何以加
於此。譬若上天之於萬物。其榮華長養。無不曲當而畢遂。此所以聖王在位。人情上達。皆樂爲之用。雖赴湯火而蹈鋒鏑。亦甘心焉。行役微勞。孰有稱苦者哉。
皇皇者華。或以爲華卽葢也。使臣出疆。假以幢葢。言皇皇之幢葢在彼原隰。以叙行邁之勞。與朱子所解草木之華大異。不敢輕信。
遣使臣。必貴於咨諏咨諏。必貴於周徧。如虞廷之敷納以言是也。使臣之所博訪而廣詢者。如農桑則豳之七月。疾苦則魏之碩鼠。風俗則美而江漢。惡而桑中。皆可以歸奏九重。而有所翕受而敷施。階庭千里。邇可遠在玆。卽奉使者之責也。
常棣之詩。周公誅管蔡。而或恐世人不知精微之義理在於公不掩私。有以周公爲口實而相賊者。乃作此詩。有如仲虺之釋慙。在君臣則仲虺之誥。在兄弟則常棣之詩。其義一也。
富辰之言常棣者。互見於左傳,國語。而一則曰周文公之詩。一則曰召穆公所作。而召穆公卽厲王時人也。厲王之時。有變大雅四篇。民勞,板,蕩,桑柔是也。正小雅在武王,成王之際。而常棣居其四。則明是周公之詩也。當從國語。
伐木承常棣而作也。常棣以每有良朋。烝也無戎爲言。所以言兄弟之厚於朋友。而且慮夫後人之或有因此而棄朋友者。乃以伐木之章繼之。聖人之微意。可以並見於著作刪述之際矣。
出自幽谷。遷于喬木。言友生之相輔。切切然偲偲然。俾有遷善徙義之益。不但以酒食燕樂而爲之相求也。鳥亦求友。自幽而遷喬。可以人而不如鳥乎。人亦求我嘉朋良友。聞善則遷。見義則徙。豈不樂哉。豈不美哉。始若齟齬。卒歸爛熳。質之明神而終和且平。則人倫之至也。
天之定爾。神之詒爾。皆由於一誠字。人君事天如事父。事神如事生。一心對越。隨處洞屬。聽於無聲。視於無形。非誠則不能也。天保六章之中。雖無誠字。此爲言外之旨。不可不知。
舊序曰。天保以上治內。采薇以下治外。始於憂勤。終於逸樂。觀於鹿鳴以至天保。其君臣上下久道化成。薰蒸醲郁之氣像。卽千載一有之盛時。而究其所以致此之由。則文王之康功田功。日中昃不遑。有以成之也。自昭王以後。不能深知安不忘危之意。天保,采薇之詩。不復作於後世。而先王之澤竭矣。詩道之敎熄
矣。
采薇自一章至三章。言其往役之苦。故以靡室靡家。載饑載渴。憂心孔疚。慰而勞之。四章五章。言其戰守之事。故以一月三捷。玁狁孔棘。勸而勉之。六章言其歸來之期。故以我心傷悲。喩而寬之。於公於私。於戰於戍。各盡其情。纖悉無餘。宜其將士不恤其室家。勇先爭赴於戎伍之中也。
出車詩。曰天子曰王命。則非文王之時也。舊序必以文王當之。故天子謂之商王者。未免於鑿。
第一章。牧與棘爲韻。來與載爲韻。而上下同韻。中間同韻。亦詩韻之變體。
玁狁于襄之襄字。卽功勞之謂。謚法。甲冑有勞曰襄。言其往征玁狁而有功也。
薄伐者。暫伐之意也。戎狄爲患於邊陲。則驅而攘之而已。若竆兵黷武。必如漢孝武漠南無王庭。則是豈聖王不得已用兵之意。後世爲人辟者。觀於薄伐二字。而戒用兵之爲不得已。則生靈之福也。宗廟社稷之幸也。
書而有甘誓,湯誓。詩而有出車,杕杜。則非堯舜之舊也。聖人動以天。而天且不違。况於人乎。世級漸下。言敎
漸勝。而曉告之文遂作焉。若堯舜則不言而喩。無爲而化。
一二章。言女心之自傷而至悲。三四章。言征夫之不遠而邇。締搆之竗。非後世能詩者所可及。
白華,華黍與南陔諸詩。入於儀禮鄕飮酒禮。則可知周公在世之時。以此被之笙樂之聲。而其聲不得。可勝惜哉。(白華之什)
魚麗六章。眞有古意如芣苢之詩。無味之中自有其味。少華之中自多其華。渢雅皇矞。令人誦之而不知止。
嘉魚,樛木。興而比之也。魚之嘉木之樛。因其所見而美其賓也。翩翩者鵻。烝然來思。亦以比嘉賓之美止。陶靖節之詩曰。翩翩飛鳥。息我庭柯。亦此意。
式燕綏之。卽嘉賓之所以來也。燕樂燕衎。以其君子之酒也。若燕綏則以其君子之誠能綏賓心。故賓之來思。如烝然之翩鵻也。
君子爲邦家之基。可謂善喩矣。建邦造家。土爲之基。御世莅衆。民爲之基。出號申令。德爲之基。亮工煕績。贒爲之基。
南山有臺之詩人。其有造於大學之法也。君子爲光於邦家。非新民乎。君子爲民父母。非治國乎。君子德音
不已。非修身乎。君子保艾爾後。非至善之攸致乎。
蓼蕭。在易則康侯之三接也。在書則羣后之肆覲也。我心輸寫。如露湑蕭。上下相須。藹然流通。而仍以訓戒之辭。告燕樂之時。旣惟曰爲龍爲光。則宜享遐壽。卽惟曰宜兄宜弟。則是謂令德。此豈康王以後之所得以見者哉。
湛露之燕。旣在夜矣。又言不醉無歸者。無已近於沉湎乎。令德令儀莫不有之。則乃所以醉而不至於酗也。
君子之德。將於何而見之也。見其有令儀。則可以知其德之亦令也。故先言令德。次言令儀。抑抑威儀。維德之隅。其斯之謂歟。
弓矢之錫。非有不世之大勳。無得與焉。自成,康以後諸侯無可以當此錫者。必是宣王所以寵尹吉甫諸人而作此詩也。(彤弓之什)
諸侯之賜弓矢。其流弊至於戰國而自相殘滅。若有不庭之國。犯分凌節之諸侯。則天子直命方伯連帥而討之爲可。
菁莪君子之旣見而喜者。以其有儀也。若如宛邱之無望。則何喜之有。
韓文公之說菁莪。全用舊說。而後世因循。凡言樂育英
才。輒稱菁莪。大失朱子本意。
六月棲棲。其患大矣。其事急矣。顧其勢若將涉瀚海而登燕然。及其出征也。不過太原之境而止。此所以爲王者之師。
飮御諸友。非不多矣。拈出張仲。爲其孝友也。以文武之全才。出而事宣王友張仲。而猶有裙蜂之失何也。是之謂齊東野人之說。孰謂萬邦爲憲之人。惑於後妻而逐其子耶。
於采芑章之首句。可以知方叔所以南征之本也。彼南國美土。但有苦菜之可摘。而無嘉穀之攸殖。故芑則采於新田。師則試於菑畒。於此有以見蠻人之寇賊孔棘。而民不能安土以從事於稼穡也。采芑雖似起興之漫語。其意深遠。所以著興師之由在此采芑二字。
見車攻之詩。知周道之不復西也。何以然也。豐鎬之間。有囿方七十里。欲修車馬而整器械。舍此奚適。况昭王南征而不返。穆王轍跡四出。厲王居汾。爲子孫者。豈以遊幸爲哉。宣王徂東。不過一傳。而周室遂東遷。不亦異哉。然而所謂大庖不盈。宣王以降。所未聞者。宜詩人之頌以大成也。吉日之章曰。㓒沮之從。天子
之所。何不於㓒沮而於東都也。重可惜也。然而平王能紹宣王之餘烈。豈安於東遷耶。
大兕以御賓客。且以酌醴。則以兕角爲觥而酌之醴齊也。飮醴齊下一酌字。酌以兕觥。
鴻鴈之詩。朱子以舊說係之章下者。以其百堵皆作其究安宅之句。而亦未必然。只觀其詩意之如何。不必問其時矣。大抵讀詩之法。尤貴活潑。
言觀其旂之旂音斤。與晨煇叶也。詩中言旂如泮水,采菽皆音斤。以其從芹韻也。(春秋傳童謠取虢之旂。亦音芹也。)
沔水詩人。亦知尊王之義矣。言流水之朝宗。以興我當日之事。其意怳然有依歸王家之想。而天門遠矣。誰其因極。惟在在上者勤民憂世。而民自得其所耳。
我友敬矣。讒言其興。眞有道者之言也。此孟子所謂待橫逆之訓也。忠厚篤實之意。溢於言外。讀詩者若不於此乎體認而愛慕。則與不學墻面者同歸矣。
鶴鳴之詩。蔽一言。曰費而隱也。鶴鳴于臯而至於聞天。魚在于渚而始於潛淵。則亦愼獨之義也。
蘧瑗知孔子。晏嬰不知孔子。瑗則爲孔子之因。嬰則使孔子行。嬰於瑗。可謂他山之石。滕文公知孟子。魯平公不知孟子。文公往見。平公不往見。平公於文公。可
謂他山之石。如解他山石之訓。此爲明訂的據矣。
祈父章之爪牙。方諸兎罝章之腹心。不翅較三十里。而兎罝之時。則如太公望之贒爲祈父。祈父之時。則不聰者爲祈父。其君不及文王。其祈父不及太公。其爪牙不及腹心。有周之衰。於是乎益驗。夫子所謂才難。不其然乎。(祈父之什)
願其人之來。則薪蔞可以秣馬。惜其人之去。則藿苗可以縶駒。其愛慕之誠。藹然可掬。而生芻一束。於焉空谷。可知其甚不獲已之故存於其間而然。贒者之長往不返。豈亦樂爲哉。盖難遇者時也。難渝者志也。志與時違。則非贒者之果也。
知不能行道。而爲公爲侯。孔子所謂不義之富貴也。旣富且貴。而涉於不義。君子之所不由也。此所以簞瓢重於列鼎。陋巷華於朱門。
身不出則言亦不出。雖以慕贒之誠。毋金玉其音。贒者其肯言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贒者必金玉音矣。公侯大夫若就問。則可以言矣。
黃鳥如鴻鴈之詩。使民不得安居。散之四方。心焉怛然。至於哀之極而感之切。發之詠歎。茫茫靡訴。此君人者之若己推溝也。王氏之解我行其野之語。誠君人
者炯鑑。
黃鳥則欲依於他人。而他人不與之處。我行其野則欲依於姻親。而姻親不與之畜。其俗之漸薄。於此二詩可認矣。
斯干政當終南。又言室家君王。則可知其爲西周之宮室。而若論其時。宣王以前。宮室旣備。宣王以後。則東遷于洛。舊序所謂宣王考室云者。果得之。
式相好矣。無相猶矣之猶字。訓以比方之意。則恐未爲不可。兄弟之間。但當和樂且湛。不當相比相方。以爲不足有餘之暇論也。嚴坦叔以爲無相圖者云。則甚爲重難。兄及弟矣。豈是相圖者歟。
男女之祥。非謂斯干以後卽有之祥也。所以考室而禱也。考室者。落之也。落而禱之。古禮則然。
讀無羊之詩。知宣王之恩及禽獸也。羊燥而善動也。其角濈濈然和矣。牛强而善病也。其耳濕濕然潤矣。與白鳥牣魚。同其樂於靈㙜之下。於此如復見先王盛際。
斯干之夢。君王之夢也。無羊之夢。牧人之夢也。皆命大人占之以其夢兆之吉。而夢亦非眞夢。托夢以寓頌耳。
家父之節南山詩。便一袖中彈文。而終歸之於人主之一心。可謂知所本矣。小人之得志也。必先覘君心之所在。若其心在於宮室車服。則以宮室車服而進。在於狗馬聲色。則以狗馬聲色而進。爲人君者可不戒哉。
公元前697年
魯桓公十五年。王使家父來求車。先儒以此訂此詩。而王之求車失德也。以家父之贒。必不順王命而求之也。
正月之刺幽王。舊說恐得之。當是時。內有褒姒。外有師尹。人莫敢誰何。而詩人直言不諱。猶恐其不聞。此可見周之先王培養士大夫。深仁厚澤。浸灌數百年之久。而猶不衰也。於乎盛哉。
好言自口。莠言亦自口。古今一也。子夏曰。與朋友交。言而有信。有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孔子曰。人無信不立。彼口然者。盍於斯存心。
天心至仁。而災異荐降。以人事失於下也。自三代以來。哲辟知懼。轉災爲祥。昏君長惡。轉祥爲灾。書之肜日。詩之十月是也。
自冢宰司徒之尊。至卿士之權要。內史之緊重。朝夕之膳夫。左右之馬正。記注之師氏。莫不附麗於豔妻。則
牝鷄之索。羸豕之孚。甚於桀紂之時也。尙能東遷。而保有遺緖者。賴有節南山以下諸詩。忠言日聞於上。衆心不散於下耳。
雨無正之詩人。能知居敬之意。豈不美哉。敬其身。所以修身也。其修身者其心正。其心正者其意誠。而可以復我天命之性。小人則反是。故夫子曰。小人不畏天命。此詩所謂胡不相畏。不畏于天。政合夫子之訓。
小旻之出於洪範。不但五事之引用也。我龜旣厭。謀夫孔多。盖謂龜筮之不從也。匪先民是程。匪大猶是經。盖謂無偏無陂。遵王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者。不可以復見也。謀之其臧則具是違。謀之不臧則具是依。盖謂不協于極也。首章先言旻天疚威。敷于下土者。亦如洪範以鯀陻洪水。汩陳五行。爲發言之辭也。(小旻之什)
暴虎馮河。孔子之告子路也。臨深履薄。曾子之告門人也。聖贒之言。多本於詩。詩之爲經於萬世者。其在斯乎。
維孝維悌。維敬維慈。旣溫且恭。儆戒無怠。其惟小宛乎。有懷明發。期於無忝。孝也。脊令飛鳴。日邁月征。悌也。惴惴小心。戰兢臨履。敬也。敎誨其子。式穀似之。慈也。
戰兢臨履。不但爲世之衰亂而有恐懼不安之意也。其深憂永歎。惟在於忝先二字。或慮其當亂失身。以貽先人之羞。丁寧相告。夙夜儆畏。嗚呼。小宛之詩人。可謂至孝也。孝如小宛。吾知其免夫。
幽王,褒姒之惡。甚於頑嚚。且有舜之所不有者。申后之見黜也。宜其言㤪慕之不已。至於泣涕。而舜則匹夫也。平王則太子也。周道茂草之憂。水惄焉如擣。所處之地大相不侔。但平王不及舜。故不能使幽王底豫。褒姒斂惡。往古來今。以孝稱者。其惟舜乎。
巧言之詩。極言讒說之召亂。曰亂之初生。譖始旣涵。曰盜言孔甘。亂是用餤。曰巧言如簧。顔之厚矣。此大舜所以堲讒。夏禹所以拜昌。而舜禹授受之際。戒之以弗詢無稽之意也。
他人有心。予忖度之。卽大學絜矩之義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不能。勿責於人。皆從予忖他心中出來。此爲恕工夫。聖人秩秩之猷。亦何嘗外於此哉。
何人斯之爲蘓公所作。决不可信也。雖以伊誰云從。維㬥之云。謂蘓公絶㬥公之詩。而維㬥之㬥。卽指㬥虐之人。不以姓㬥而作也。
巷伯亦如節南山直言。作此詩者寺人孟子。則其剛直
之風。令人可敬。遭讒而被宮。故其言也抗直無忌。在寺人之列。可謂呂強,張賓之師矣。
小弁作而父子之倫斁矣。谷風作而朋友之義絶矣。如是而國其人乎。如是而人其安乎。
何人斯有以德報㤪之意。巷伯有以直報㤪之意。谷風有不報無道之意。
蓼莪如陟岵。王裒之廢讀。其孝也。甚愛父母。至於孤露。而思慕如此者。詩三百。惟此爲然。
大東首章。盛言周道之美。仍睠顧出涕。想先王盛時。以今而傷古也。維天有漢以下。詞格卓犖不覊。其玩世肆志。如東方朔之流歟。
四月八章。章章各有興賦。盖詩之別體也。其曰先祖匪人者。非謂先祖豈不人也。如論語之井有仁焉。恐是仁字之誤。井之人誤以仁。匪仁之誤以人。同是誤也。
北山之役。未聞皇華之燕勞。未見四牡之軫念。故其詩不能爲正雅之音。而人臣之義。當以鞠躳盡瘁爲心。契,伯夷,皋陶安坐於朝廷之上。禹,伯益,后稷奔奏於波濤之中。各有所職而然也。以其奔奏於波濤之中。而安坐朝廷之人有所不平。則豈禹伯益后稷云乎哉。但北山之時。則燕息偃仰者非君子。經營鞅掌者
非小人。故不均之患起耳。然往役不敢言勞。爲正義。(北山之什)
無將大車詩。祗自底兮底音爲疹。卽疹字之意。言心之病也。
靖共爾位。正直是與。盖亦忠藎君子憂愛之意。世雖亂矣。職事不可以不靖共矣。君雖昏矣。正直不可以不好與矣。乃心王室。退不忘憂。吾於小明見之矣。
鼓鍾末章。不言我心之憂。不及君子之德。只以鍾鼓琴瑟之美。笙磬雅南之和。極其形容之盛者。盖亦有深意。樂器卽先王之所制也。聲詩卽先王之所定也。爲先王之嗣。踐其位奏其樂。而所欠者其德不猶。衛瓘所謂此座可惜。政是此詩之意。
詩中有言雅南。則此詩之前。雅已定矣。此詩何爲而入於雅也。此詩之前。有雅有南。卽周公之所定也。此詩之入於雅者。卽孔子之所述也。
楚茨之時。可謂盛哉。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假哉皇考。綏予孝子。王廟之享也。工祝致告。徂賚孝孫。卜爾百福。如幾如式。侯廟之饗祀也。以其騂黑。與其黍稷。以享以祀。以介景福。農夫之慶也。神之格思。福祿溱溱。百穀登八風協。魚鳥不驚。區萌畢達。子孫千億。永世無
疆。於乎文王之德之純也。
楚茨之公卿。其無違者乎。祭之以禮。過則三家。不及則墨。
疆場有瓜。獻之皇祖。卽時物之薦也。非烝嘗之大享也。
古人作爲。以誠不以文。於事天事神。無一虛僞之意。故農之始也。祭于方社。饗于田祖。而于祭于饗。輒祈甘雨。非如後世惜乾太甚然後始擧珪璧也。
楚茨其報本追遠乎。大田其親上事長乎。報本追遠也。故民德歸厚。而親其上事其長。至於恤寡矜孤。而風俗敦朴。福祿洋溢。余以爲楚茨以下四詩。非文王之世則不能也。
瞻彼洛矣。亦治世之雅奏也。舊說以爲幽王之刺。何也。此必諸侯之答車攻也。成王嘗戾洛。而無講武之擧。成王之後。惟宣王會車徒於洛師。
裳裳者華。意其與同姓諸侯燕樂而相知者。裳華卽常棣也。蓼蕭與裳華。取興者不同。
維其有之。是以似之。盖謂存諸中者發於外。似之二字。卽發前未發。中之現於外者。各以其類。中心感者其聲哀。中心說者其聲和。况聖贒道德光輝之被於四方者乎。
彼交匪敖。卽桑扈章之精神所在。此與大學所謂之其所敖惰而辟焉之戒同。(桑扈之什)
䲶鴦所以答桑扈也。故竊附於依芘之義。先以䲶鴦而起興。又伸其柔順之情。繼以乘馬而寓意。
頍弁末章。有趙孟視蔭之意。何也。或者其時非煕洽可樂之時歟。
車舝若無令德之來敎。則不其近於大過之九二乎。碩女以德。女妻以情。此所以異也。
靑蠅能變白黑。自古云然。而蠅矢有白黑。而白矢於白。黑矢於黑。人不能卞。白矢於黑。黑矢於白。然後人始卞之。此非蠅之罪也。其逐臭營營之態。眞小人貌㨾。故取比於蠅。
衛武公主敬者也。故淇奧詩。言其威儀之盛。而賓之飮射。或有號呶而失禮者。乃以伐德爲喩而告戒之。若韓序所謂武公飮酒悔過者。恐失本旨。初筵之詩。當以酒誥幷看。武王豈飮酒有悔。而爲酒誥以警耶。初筵所以戒羣臣也。酒誥所以戒庶殷也。武王與武公不與焉。
魚藻之樂。當求之成康之時。昭穆以往。無可與議者。魚之在藻。渾然一團天機。
采菽之興。俱有所比。菽芹篚筥。言諸侯之庭實也。柞葉楊舟。言諸侯之親附也。
角弓寡助之至也。親戚皆反之。所以致其反者。以其信讒而喪德也。正大夫離居。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而九族又反。國將何恃。㤪豈在明。不見是圖。詩之所以箴警而砭切者。在天而日食冬雷。在地而陵谷變遷。在子姓而小弁作。在大夫而小旻著。在䆠寺而巷伯歌。在民庶而谷風謠。在宗族而角弓諷。在侯衛而菀柳㤪。一皆無聞。充耳如也。如此而其國安者。未之聞也。
都人士。始言公卿大夫委蛇之容。次言士庶婦女服餙之美。不及言君王車馬之盛者何也。盖不敢形容也。忠厚之至。自不得不然。(都人士之什)
采綠疑是邶之擊鼓時作也。五日爲期。何其丁寧之甚也。擊鼓之師。五日而還。故余以是疑之。或曰。列國之詩。不入於雅。邶何以濫竽。曰。抑,初筵非列國之詩乎。音響節奏合於雅。則不以列國而不入於雅矣。
余見黍苗之詩。掩卷而嘆。知其爲外戚恩澤之權輿也。宣王之立也。君臣上下所以腐心刓骨。北首爭死者。討復之大義也。旣有以恢我舊基。承我先業。則愀乎
恤乎。惟民事是急。不以私而妨公。庸率我文,武,成,康之憲章文物。卽天理人情之所固然也。今於申伯之封謝也。擾動其徒御師旅。調發其任輦車牛。命召虎治之。自西徂南。程路且遠。男負女戴。動逾旬朔。申伯。內舅也私臣也。召虎。大老也元勳也。爲內舅私臣之營邑。煩大老元勳之躳莅。豈文武之所訓。成康之所行歟。申伯亦贒大夫也。王雖命召虎而經始。申伯何不固辭而反汗哉。於是乎王與申伯胥失之矣。平王之東遷也。爲其外戚。申侯以王圻之民。遣戍申國。此揚之水之所由作也。平王之爲此擧者。卽宣王有以啓之也。然而申伯則贒而有功。申侯則惡而有罪。宣王尙贒而酬功。平王掩惡而隱罪。此所以爲宣,平之分也。若後世戚臣之橫恣。未必不自此而始。堯舜禹湯之時。曷嘗有戚臣之稱耶。誠以戚臣之用。非公而私也。私則明主不由焉。戚臣用事而未有不敗者。史策可以按也。
隰桑君子。如白駒之贒者。暫來而旋往。故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白華與綠衣。的是好對。申后見黜。莊姜不見黜。州吁作逆。伯服不作逆。此亦可以見變遅禍速。變速禍遅之
訂矣。
自緜蠻至何草不黃。皆憂時傷俗之作也。惟瓠葉一詩。有燕飮之樂。而瓠葉爲殽。一兎登俎。則亦非盛世事。但物薄意眞。爲可愛。
文王在上。於昭于天。人不得以見而知之也。盖其德合於天而通於神。故及其薨也。精氣上升。可以理推。此所以自古帝王郊祀配食之爲禮也。周公明堂之祀。盖倣於此。(大雅文王之什)
文王之不已。卽上天之載無聲無臭。其所謂不已者。如天行健而已。其德也不已。故天之降福亦不已。欲法天。則當自儀刑文王而始。
本支百世。所以嚴宗統也。本以養其支。支以庇其本。有本然後有支。支不能窺本。只以孫子言則有貳本之嫌。故必以本支分言。卽深意也。
枚乘之言曰。得全者全昌。濟濟多士。文王所以得人之全也。故其昌也亦全。國之治亂興衰。惟在於得人。
赫赫在上之命。從理說。天監在下之命。從氣說。從理而說者。天命之性也。從氣而說者。維新之命也。
曰嬪于京。卽追王以後之詩也。故曰京。季歷之時。當不以京稱也。天子所在曰京。
無貳爾心。非徒伐商之時衆心之同而已。凡人君昭事上天之道。弗參弗貳。以一心仰答赫然之明命。然後天人之際。沕合如一。昊天曰明。及爾出王。臨之在上。奈何不敬。敬天者興。逆天者亡。人君盛節。莫有京於敬天。敬天之實。卽無貳二字。
肆伐大商。所以寓尊王之義也。紂雖獨夫。商則王國也。故言其大。其意與大邑周同。
大王居邠。未有室家。見侵於狄人。踰梁山。處乎岐下。其艱難辛苦之狀。無異於瑣尾之人也。其臣則有司空,司徒。其居則有皋門,應門。有未可必也。大抵詩者意而已。如卷耳之金罍兕觥。非謂實景。則此亦安知非其然耶。天子之居有皋門。其內則外朝也。有應門。其內則治朝也。有路門。其內則燕朝也。有雉門而懸法。有庫門而聽誓。此非大王之所宜有也。何嘗百男。而曰則百斯男耶。詩義多如此。
文王蹶厥生之義。朱子以爲未詳。而蹶者動也。厥生者民生也。鼓動民生。而䟽附者。先後者。奔奏者。御侮者。紛然爭至也。
棫樸之詩骨子。在於作人二字。作人卽新民也。商餘汚俗。一朝丕變。武王之會朝淸明。自文王作人而得來。
追琢其章。金玉其相。所以美文王之德有金玉之美質。而猶如追如琢。以比其勉勉不已之義。則不但興也。興中有比。一如淇奧之切磋琢磨。形容其勉勉者。莫如追琢二字。
淸廟之瑟。可以象生民之詩。而不可以被桑濮之音。瑚璉之器。可以薦宗室之祭。而不可以登鄕里之宴。故有文王之德。然後有文王之福。人莫不願福。而不修其德。無異於反鑑而索照。德修則福至。福與德未嘗暫離。
文王之福。自然川至。如葛藟無所爲而自施於條枚。如榛楛無所事而自多於山麓。首尾二章。以此起興而比之。以發明干求之非干求之意。
思齊一篇。其箕也庸學。其裘也刑寡御邦。大學取之而謂修齊。不顯亦臨。中庸取之而謂愼獨。
聖贒用工之嚴。自幽獨得肆之中而輒加意焉。故湯則昧爽丕顯。文王則不顯亦臨。舜則安汝止。太甲則欽厥止。皆是戒愼恐懼。
不聞亦式。不諫亦入。性之者也。皇朝常遇春目不識丁。及其臨陣對敵。暗合兵法。盖亦性於兵也。
串夷載路。恐非混夷滿路之謂也。言山林險阻。漸次開
闢。串者直也。夷者平也。明德之君。遷于此土。平直其路。有如此其美也。
是類是禡。果文王之所爲者歟。禡者所以祭黃帝蚩尤也。軍行皆可以祭也。文王征密而禡然矣。類則祀天也。祀天非諸侯之禮也。冬至。祀天於南郊之圜邱。天子將出則類。非天子。毋敢行之。文王安得以類也。類可行也。亦可以郊矣。其郊其類也。建天子之葆葢。用天子之禮樂而祭之歟。然則孔子何責乎季氏之旅也。商王雖無道。天命未改。則爲四海之主。文王雖仁聖。在乎商則臣也。以臣而僭王禮。將何以自立於世也。文王興師。盖欲問密人不禀而戰之罪。彼密之人謂文王曰。擅發徒衆。固自服矣。西伯亦僭王禮。己之不正。且欲正人云乎。文王抑以何辭答之。顧後世犯分陵節之流。其將藉此而起矣。夫禮者。所以辨上下而定民志也。其階級截然。下不可以侵上。賤不可以凌貴。國之所以維持者在於斯。人之所以防範者在於斯。一有干紀。天下之義旗皆歸焉。以文王之仁且聖也。肆然行天子之事。夫豈有是理也。然則詩何以作也。以其追述也。追述也故稱西伯。以爲文王以此而推之。是類云者亦追述也。以追述斷之。然後文王
可以爲純臣。而有辭於千秋。若武王伐商之時。成湯征夏之日。奉天之命。致天之討。故類之。固義起之禮也。文王攻密。决不宜類也。
靈㙜之稱。舊說曰民樂其靈德也。毛氏曰神之精明者稱靈。皆非也。孟子所謂民歡樂之者。活然有生動之意。
濯濯之鹿。翯翯之鳥。無非𪀝魚氣像。文王以前。惟虞庭蹌蹌者有之。文王以後。更未聞焉。舜之樂克諧。故鳥獸有率舞之效。文王之樂於倫。故𪀝魚有作成之美。禮樂之動物。類如此。
孝爲百行之源。王配于京。孝也。世德作求。孝也。下土之式。亦孝也。故繩其祖武。所以永其孝。受天之祜。所以章其孝也。
文王不大聲以色。而此曰遹駿有聲。何也。不大聲色。謂其功化之無形迹也。遹駿有聲。謂其聲敎之無不曁也。
生民八章七十二句之宗旨。惟在稼穡也。勤祭祀也。誠保世悠久之道。只此八字。(生民之什)
行葦之詩。體裁典嚴。恐亦周公之作。其祭畢而燕。燕而射。與儀禮相合。
旣醉下章。輒承上章。後世連環回文之體。盖昉於此。而攝儀錫類。所以爲萬年景命之本。
鳧鷖,假樂。卽互答之詩也。鳧鷖之無有後艱。所以承生民之庶無罪悔也。假樂之率由舊章。所以承大明之無念爾祖也。
道之大原出於天。而則天之大者堯也。故舜之爲君也。罔不以堯爲則。禹以則舜。湯以則禹。文武以則湯。文武孫子。穆穆皇皇。不愆不忘。惟在於率由舊章。此所以則天也。
周之得國。一篤字爲其元符。而自公劉有之。迺積迺倉。篤於厚生也。旣庶旣繁。篤於綏來也。瞻原陟岡。篤於相宜也。執豕酌匏。篤於記勞也。徹田爲糧。篤於制產也。芮鞠之卽。篤於廣土也。召康公頌公劉。一言以蔽之。庸訓冲王。可謂不忘其本。
人君事天如父。視民如子。卽其職耳。故泂酌之詩。以民之父母戒其君。旣言其爲民父母。則謹子道於天。自在言外。
卷阿之彌爾性。不但言其命也。能盡其性分之所固有。則壽福禔躳。可以紹先王之善其終矣。召公言性。果近於命。而彌性卽盡性之謂也。
成王方在冲齡。其薰陶德性之責。亶係於左右。故召公以有馮有翼有孝有德爲戒。馮翼之人。若非孝德。則亦無以開導裨益。程子所謂接贒士大夫者。盖出卷阿詩意。
觀民勞之詩。如召誥以諴小民爲祈天之本。以疾敬德爲諴小民之本。穆公可謂善繼其祖者矣。以無縱詭隨。爲汔可小康之本。以敬愼威儀。爲無縱詭隨之本。
赫赫在上。臨女孔邇。一念一言之微。天監昭昭。天可欺乎。敬天之實。無時不誠。豈待之怒之渝。然後始可以敬之乎。是以。昊天曰明。及爾出王。昊天曰朝。及爾遊衍。言其庸敬也。
蕩之發語辭。甚不穩美。如孔子當險危之時。以天未喪斯文爲言。聖贒地位。曷甞有似此語法。以召穆公之贒。决不爲此。(蕩之什)
抑詩。在三代則湯之盤。武王之几杖乎。在書則周公之無逸乎。在易則謙之彖乎。在禮則中庸之愼獨乎。
謝安偏好訏謨定命之句。而不知威儀維德之隅。故能談笑出師。以御強冦。猶不免折屐。
武公修身之工。始於夙興夜寐。昧爽丕顯。夜而繼晝。秪是敬愼威儀。不媿屋漏。內外交養。知行並進。而其功
化及於質爾人民。振作興動。油然而感。歆然而起。至有淇園之竹發於詠美之詞。則武公幾近於聖人之徒乎。
朱子以柔桑疑在共和之後。盖得之矣。共和行政。至於十有四年。而不能討國人之亂。固有罪矣。其持保於殘敗之餘。守其重器。以竢宣王。則共和亦有功矣。召穆公以其子代宣王而死。則亦可謂忠臣也哉。
雲漢章寧丁我躬。朱子以或說亦通爲訓。或說似長。此爲罪在朕躳之意。與其耗斁於下土。無寧受害於王身也。其言豈不感天歟。
崧高所以美申伯。而首章兼言甫侯。以賓對主之文法也。抑有微意之可觀者。蕃翰之功。申與甫一也。申伯則以元舅之親。登是南邦。世執其功。甫侯則無所錫也。故吉甫諷之如此。
發性命賦予之蘊。烝民是已。旣言秉彜之好德。仍以仲山甫之德合於物則而結之。申言德輶如毛維仲山甫擧之以統之。秩然有序。井井不紊。孔子許以知道者。不其然歟。
韓奕首章。誥命之辭也。二章。贈遺之辭也。三章。飮餞之辭也。四章。婚姻之辭也。五章六章。言其土地貢獻之
事。而首章誥命。辭簡而意詳。當與微子,文侯之命並看。二章以下。亦可見其禮儀彬郁。
追貊。卽漢武時彭吳所穿也。成王有肅愼之命。而追貊則去肅愼且千有餘里。雖九夷八蠻皆通道修貢。追貊則决知其不能通矣。韓侯將何以奄受而爲其伯耶。濊卽今東國之江陵府。貊卽今春川府。皆屬於江原道。追卽濊也。肅愼卽今北靑府。屬於咸鏡道。
釐爾圭瓚。秬鬯一卣。恐非錫召公之謂也。整此圭瓚鬯卣。告祭于文王之廟。而錫召公土田之謂也。
余於江漢之詩。知古人愼惜賞典之義也。召穆公之於宣王。趙之程嬰也。漢之丙吉也。宣王非穆公。何以得延其命於圍家大索之時乎。及其御位也。未聞有論功行賞之擧。始於江漢出師之後。以其疆理南海之績。割土而封之。興王之世。賞不僥濫。有如許矣。
天子之親征。書有甘誓。易有旣濟。詩有常武。如禹之征苗。文王之伐崇。非天子時事。此可以見後世嗜用師之兆。
三事就緖。恐指皇父整六師。吉甫宣策命。程伯休父戒師旅。
瞻卬召旻。可謂直言極諫。勿欺而犯之詩也。聽我藐藐。
曾不知警。則其下愚不移也。吾君不能謂之賊。此詩人之所以言之。又言不知止也。
文王受祭於淸廟。而助祭之公侯。旣肅且雝。執事之衆士。旣顯且承。則神之格思。可以度思。祭禮在於誠敬。故以在位者脩潔。重言而致意。此孔子祭如在之意。所愼在祭。(周頌淸廟之什)
維天之命。於穆不已。知天者之言也。以乾之大象觀之。此亦周公之詩也。
文王之典。緝而煕之。然後可以永國家之福。是曾孫篤之之義也。
烈文章無封靡于爾邦。當連讀於子孫保之之下。自烈文辟公。止惠我無疆爲句。自子孫保之。止無封靡于爾邦爲句。言爾能順我無疆。則子子孫孫。永世相保。無有侈大於爾邦也。封當訓爲大。
高山之荒者言其始也。康者言其成也。保者言其終也。以有夷之行。想其始荒之時。玆惟艱哉。爲後嗣者。不以有夷弛其心。則作詩之意也。
贊美成王。在於靖之一字。當成王之時。三監旣平。四方無警。政是休養生息。喣濡涵泳之時也。成王知其然也。夙夜基命。宏深靜密。以嘉靖天下。而天下安謐。詩
人之形容盛德。可謂無餘憾矣。
天以明命賦於人而爲明德。若不能明其德以副我上天命我之眷。則違天也。我將之詩所謂畏天。當從在我之天而畏之。
昊天之子武王。在於我求懿德肆于時夏八字。如薄言震之。莫不震疊。非所以爲德也。
自彼成,康。奄有四方。非謂成,康始有此四方也。言成,康有其四方之道。卽斤斤其明也。
陳常時夏之功。大於立我烝民。孟子曰。逸居無敎。則近禽獸。若無陳常之功。民之去禽獸幾希矣。
臣工一章。自受明至觀艾。其言切要。其禮重大。咨嗟臣工而咨茹者農也。咨嗟保介而丁寧者農也。上而受賜於天。下而播告於民者。都不外於十有五句六十言之內。(臣工之什)
噫嘻亦如臣工。疑似此諸詩。不惟戒農官。恐是祀饗田祖時樂章。
我客之比於振鷺。亦有取於亦白其馬之義。而二王之後助祭太廟。非比諸侯之來。故特言之者屢。
濮斗南以豊年爲宗廟之樂歌。而朱子定以報賽田事之詩。劉公瑾從濮說。以胡雙湖烝畀祖妣之訂也。斗
南,公瑾。何以知朱子解詩之精義也。當秋成禾登之時。以御田祖而告曰。爲酒爲醴。烝畀祖妣。皆神之賜也。此朱子所以解詩也。
有瞽之樂旣備矣。若不和鳴。先祖何以聽之哉。此詩精彩。在和之一字。
薦漆沮之魚。歌高山之詩。所以示積德之久。創業之難。
燕及皇天。非聖人不敢言。文王昭事上天。動合天則。天乃說豫於上。瑞日祥雲。和風甘雨以貺之。聖子神孫。麟趾螽斯以昌之。燕則文王也。昌則天也。
諸侯助祭於武王之廟。而曰以孝以享。何謂也。此所謂移孝也。臣之事君。如子之事父。
微子之白其馬。自處以賓也。箕子出朝鮮。亦以白馬朝周。所謂朝者。以客禮。不以臣禮。其冠則冔。其馬則白。可以驗周德之厚矣。
止戈爲武。武王之所以爲武。由於遏劉二字。孟子不信漂杵。盖以此也。
成王旣免喪。始見祖廟。輒言敬止。以冲年初學。能知居敬之工。宜其上繩先武。保有煕洽之業。而傳之無竆也。(閔予小子之什)
訪落之係於頌。意其謁廟之後。坐於廟中而作此詩而
然也。敬之小毖。照此例。
成王之學。能日就而月將。故能知荓蜂允蟲之害。帝王不典于學。則不能保其位。
載芟,良耟之詩。備說田間勤勞之狀。恐是后王親耕之時。以此爲樂歌。
絲衣之不㕦不敖。卽肅雝之義。肅故不㕦。雝故不敖。祭之日。如見所祭者是也。
酌,桓,賚三章。盖亦宗廟之樂歌。而簡編旣失其次。箋注又昧其旨。當以春秋傳爲信。
般詩。舊說祀四岳河海。濮一之曰。祭告之樂歌。此說或得之。
駉有駜。皆言其馬之臧。而殊無頌德歌功之意。且僖公不及衛武公。而衛武則入於風雅。僖公則入於頌。亦云汰哉。(魯頌)
余竊以爲泮水之詩。伯禽時人之作也。克明其德。非伯禽。則魯之羣公。無或當之者。且昭假烈祖。卽魯之祭文王也。旣克淮夷。書之費誓是已。
閟宮章。閟宮旣成之後。作此詩以落之也。其文法辭氣。頗有左氏口業。
詩之有商頌。如書之二典。詩書之始也。後世以詩名者。
皆出於商頌。以文名者。皆出於二典。(商頌)
商頌雖五篇。詩三百莫不祖宗於此。故二雅及頌。多用商詩之句。
以五子之歌推之。夏亦必有郊廟之樂歌。而杞不足徵。遂泯而不傳。
周頌先言后稷。商頌先言契。皆是極本溯源之論。而周尊稷。商尊契。而曰先王。曰玄王者。不但爲其始生之祖也。爲其功德也。
孔子謂詩三百。蔽一言。思無邪。凡讀詩者。先將此三字立得根基。仍將詩諷詠玩味。自有浸灌之益。如川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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