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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斋别稿卷之十四
硕斋别稿卷之十四 第 x 页
硕斋别稿卷之十四
 薪湖随笔
  
[薪湖随笔]
  稽古一篇。可以为圣。可以为贤。何必远求他书哉。一读三叹。不觉警悚。肃然如抠衣于武夷精舍之中矣。仍读嘉言篇。以及善行。以嘉言为吾言。以善行为躬行。然后可以仰塞我朱夫子辛勤编书。以遗来学之盛德至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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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下]
张子所谓男女从幼未尝为子弟之事者。可谓近俗之一副画也。退计三数十年以往。为人子弟者。未尝有他室。昼夜陪宿于长者之侧。夕而展寝。朝而奉盥。长者就寝而后。退烛而眠。起寝之前。整衣而坐。视以为常。近岁则不然。才胜冠。便讨一房。坐卧起居。惟意是适。日见长者。不过一二。敖惰由是而生。纵逸由是而滋。呜呼。世禄之家。鲜克由礼。而其俗能不薄隘。其时能不诈伪乎。此不但一家一人之忧。为世道不能无深长之虑也。(嘉言)
人之习性。罔不在厥初。杨大年家训。先之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果得其要。不必远引古事。以其父兄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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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善者。时时告之。非但为其效则也。孝悌之心。亦当油然而生。为其子弟。见其父兄之不是处。终至于贼恩。
叔敖阴德。是儿时天真也。若有后报之心。萌于杀蛇之时。则便非叔敖也。君子宅心。惟一直字。
子路负米。后为楚大夫。恐非实语。子路之仕。在于鲁卫而已。若仕于楚为大夫。则在楚当为闻人矣。沮溺荷筱之流。皆以楚人。不知子路。似无是理。家语之不足信。类如此。
书札亦六艺之一也。固不可废也。不以经学为务。而惟务于书札。秦碑汉器。周鼓殷鼎。蝌斗弦匏之文字。虽富如欧阳。博如许慎。顾何补于诚意正心之工乎。考字体之偏傍。订书法之同异。非程子所谓丧志欤。由大学之格致。至中庸之明善。非程子所谓念书欤。
叔程子教人以诗学。虞廷教胄之遗意也。诗教不行于世。而无以鼓发其良知。动荡其和气。此所以后世人物不及三代也。幼年所好。莫如歌咏。以风雅中可以兴起者。从略以教之。俾日日讽诵。长者又从以击节以赏之。则自不觉其沉潜涵泳于其中。而日有开通之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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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肃,马文渊之言。皆格言也。格言之中。又有要切处。忠肃之言。过而不知悔。是要切也。文渊之言。清浊无所失。是要切也。过而不知悔。所以警也。清浊无所失。所以戒也。道学不及颜孟。言行不由忠敬。皆过也。既有过矣。能知悔则改之。有所不为。方可谓之人矣。忧不当忧。乐不当乐。与恶人处而不知其恶。与善人处而不知其善。此杜季良之为人。而决不可法者也。
昭烈之敕后主。伊尹之戒太甲也。其言不过十四字。而为人之道。无出于此。真可谓发言为经。书曰。不矜细行。终累大德。虽以武王之圣。召公尚以是为儆。况中人以下乎。人若佩服斯言。足可以做得三代。尝见古书。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以为武安王之言。昭烈君臣天姿近道。于此可以见矣。于乎岂不盛哉。若武侯戒子之书。有汉四百年儒者气像。惟此书是已。其所谓非学无以广才。非静无以成学。虽濂洛诸先生一生穷格之工。亦无以加于斯矣。
静以修身四个字。秦汉以来无人道得者。武侯若不得力于庸学。何以说到精妙乃如此。
后主不能率先皇帝之训。诸葛思远能不忘武侯之戒。至于杀身成仁。此所以汉祚之不能重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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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直清五戒。言言刺骨。而都是不知儒术四字为其病根。儒之所以为术者。居处恭。执事敬。据于德。依于仁而已矣。苟如是也。甘于澹泊。而不敢自逸。乐于从善。而不敢颇僻。不以慢游为高致。不以宦业为家累。学者当以读书穷理。为第一义谛。
范文素诸诗。本之以孝悌。申之以礼敬。赵普自称以论语半部事太祖。余则以为鲁公能读论语而得力者多也。
康节经世书。诫其子孙之文。推演四勿之训。因言吉凶。以为劝惩。节孝行状。诫其门徒之文。依仿三善之义。因言劳费以为警省。其意一也。
先以忠信不欺立其心。则其心之所之。自当光明而笃实。可以为明道。可以为希文。大学曰。忠信而得之。又曰。毋自欺。既忠而且信。不欺自在其中。其为忠为信。自不欺而始。
豫章先生曰。天下无不是底父母。发前圣所未发。于大舜可谓纯臣。自舜以来三千有馀年。得舜真情者。惟豫章一人。
家必有庙。庙必有主。月朔必荐新。时祭用仲月。忌日迁主祭于正寝。自伊川以后。举天下皆奉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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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帝王之礼也。伊川何为而行之欤。曰。伊川之祭之者。参之以情也。朱子之已之者。律之以礼也。情虽无穷。礼则有限。当以朱子之训为正。
或曰。程子以鲁禘为非。而躬犯其失者何欤。曰。鲁之郊禘。僭王礼也。伊川之祭始祖。义起也。禘者。于始祖之庙。又祭其始祖所自出之人。故周人禘喾。鲁人禘文王。盖后稷,周公。为周鲁之始祖。喾,文王。为后稷,周公之所自出也。伊川则只祭始祖。与禘有异。而朱子暂行而旋止。以其涉于僭也。
或曰。成王之赐。伯禽之受之为失。程子已有定论。当其赐之也。伯禽何不辞而受之也。曰。鲁禘之不自成王,伯禽而始者。先儒多卞之者。许益之曰。通鉴外记。鲁惠公使宰让请郊庙之礼于天子。王使史角往。鲁公止之。然则鲁之郊庙。皆后世之僭。而附会于明堂位之说。此足为发明之端。且夫子曰。周公衰矣。盖指周公之道衰而后。郊庙之礼行也。伯禽之时。周公岂衰乎。惠公当平王东迁之时。见王室寝微。欲僭行天子之礼而请于王也。平王能据礼而不许。则尚有法律可以制强藩矣。余有因此而起疑者。春秋自隐公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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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公者惠公之子也。惠公不得请于平王。则隐公以后始行之矣。不见于春秋者。讳之欤经虽讳之。传亦可以讳之欤。或惠公不以平王之不许。而决意以行之。故不入于春秋欤。鲁有文世室武世室。文世室者伯禽也。武世室者武公也。所以仿周庙之不迁文武也。武公为惠公之曾祖。则文武室僭礼。若不始于懿公,孝公之世。其必自惠公始也。意者厉王,幽王之乱也。共和之听政也。礼乐不能自天子出。鲁于是时。得以僭郊庙世室之礼也。季孙宿以鞍战立武宫。则所谓武世室。亦自成公有之矣。
司马公书仪与文公家礼。至今并行。其有功于礼家甚博矣。宋兴五六十年。丧礼无一存者。比之三国五代之时。尚有愧焉。若非伊川,涑水诸公倡而明之。几不免夷狄禽兽之归矣。宜其配食夫子之庙。而为百世之儒宗也。
佛教之盛。未有甚于有宋。以书仪所谓供佛饭僧事观之。吾儒之道。可谓不绝如线矣。虽以张魏公之轩昂丈夫。亦不免奉佛。故朱子尝曰。魏公好佛。钦夫无如之何。若非司马氏之书仪。将无以警既颓之俗。而扶已衰之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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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于生日。若非父母在世之时。当处以忌日之礼。西山之言甚得之。朱子以庚戌九月之十有五日生。故以其日而祭祢韦斋先生。
吕居仁六如之训。虽终身需用。尚有不足处。吕氏自申国公以后。世有闻人。盖其家训之严如此。
程伯子之言。可以求之于经。不可求之于传。以其天姿邻于生知也。盖一命之士存心爱物之训。与孟子不忍人之政同其仁。使民各输其情之训。与曾子哀矜勿喜之言同其慈。正己以格物之训。与孔子其身正。不令而行之语同其义。
吕训当宦之法。曰清曰慎曰勤。尽是要道。自奉也俭。莅民也宽。不以俸廪之厚。问舍而求田。不以赋税之敛。损下而益上。是谓清也。处事也详。事上也谨。刑狱之重而致审也屡。文牒之繁而周思也悉。是谓慎也。早起而晏休。以公而忘私。田野之巡以时。学校之兴渐盛。是谓勤也。
朱子于诗之关雎。载匡稚圭之疏。于小学之嘉言。载王子阳之书。所以分上下而看也。其义也。在易而为家人。在书而为釐降。在礼而为亲迎。家人则曰正。釐降则曰钦。亲迎则曰信。郊特牲之记曰。男女有别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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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亲。父子亲然后义生。义生然后礼作。礼作然后万物安。
挟富贵而轻其夫。傲其舅姑者。古今之通患也。郑世子之不愿婚于齐者是也。择婿之际。先以贫富贵贱较量于意内。非士君子所可为也。温公所谓婿苟贤矣。今虽贫贱。安知异时不富贵者。亦异于古圣之言矣。富贵外物也。当以德行为主。颜渊一生贫穷。比之季孟之豪贵。果何如哉。胡安定嫁女娶妇之说。恐不免褊私之归。婚姻大礼也。告以直信。壹与之齐。当嫁娶之际。曰彼胜于我者。我当嫁我女矣。曰彼不若我者。我当娶彼女矣。是岂诚实底道理。惟观其德行而已。
伊川曰。后世只怕寒饿死。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此不但谓妇女也。伯夷不以饿死。有所挠屈于大节。为后世义理之倡。如汉之苏武。宋之洪皓。莫不轻饿死而重失节。以其前有伯夷之高风。后有伊川之至论也。
横渠之解斯干诗义。恐为正当。无相犹矣之犹。训之以似。恐优于训之以谋也。周自管蔡以后。兢兢于兄弟之间。周公作常棣之诗。及厉王之世。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合宗戚于成周。讲常棣之义。宣王中兴。作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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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之室。而首言兄弟之相好。其源盖自于周公也。
或曰。宣王之时。未有兄弟之可言者。斯干何以言也。曰。厉王非宣王之父乎。余闻孔氏曰召穆公虎见厉王之时。兄弟恩疏。重歌周公之诗。以此而论之。宣王斯干之颂。或恐其兄弟之不洽。有如厉王之时也。故考室之初。先言兄弟。次及似续。可谓知所轻重先后之序者矣。常棣作于前。斯干赋于后。其所以眷眷因心之友者。莫不本之于王季。而子朝,子带之变。相续而起。则此周德之衰也。卫之州吁。郑之共叔。鲁之三桓。皆以兄弟而乱者。鲁卫与郑。同出于文武。而不能体常棣,斯干之义。故阋墙之微。至于篡夺。诗云不愆不忘。率由旧章。若使姬氏兄弟服此明训。岂有是也。
范希文义庄。流以为忠宣之麦舟。忠宣可谓善述人之事者。待人接物。以忠宣父子为法。则叔季可为轩羲。
诸葛武侯六出祁山。以图兴复。不计成败利钝。正是广川馀意。汉承秦后。虽良平之智。带得列国功利之习。至文景之际。纯用黄,老之术。及孝武即位。广川之策。语多醇正。汉儒当以广川武侯为宗。
心欲小者。曾子之守约也。胆欲大者。孟子之气刚也。守约而后气刚。行欲方。则行己有耻之谓也。智欲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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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周万物之谓也。
或曰。心体至生活。将何以小之也。曰。人能弘道。道何尝有形体。人若弘之。则其大无外。心虽生活之物。既操而存。既存而约。约之又约。自可谓小。
或曰。心可以小。则性亦可以小之欤。曰。恶是何言也。心。气之所聚也。气虽精爽。易流于人欲。故精以察之。性。理之所赋也。理谓之道。道方患其不弘。何可小之。
或曰。胆亦自有限量。人何以大之欤。曰。胆欲大者。当以孟子养气章通看。或有童子持兵而前。而惴惴然以惧者。或有猛兽兴于前。而毅然不慑者。盖胆之使然也。故庄子有猎夫渔父之譬。而蜀汉赵云一身都是胆。惟在乎其人之养与不养耳。
从善如登。如公孙丑所谓登天然也。从恶如崩。如子贡所谓居下流也。
朱德容让路让畔之喻。如路窄处减一步。味甘处减一匙。诗云在彼无恶。在此无射。其斯之谓欤。
周子所谓志伊尹之所志。学颜渊之所学。即孟子所谓兼善独善之意。而伊尹,颜子易地则皆然。士尚志。虽学孔子。犹患不高。令名之不失处。初不必留意。
道不远人。人皆有之。则何谓其入乎耳也。圣人所以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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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之言。闻而知之。故曰入乎耳也。既入耳矣。不随闻而随失。留着于心。以为平日存主之物。如闻尧舜之道为孝悌。则以孝悌而存其心。如闻夫子之道为忠恕。则以忠恕而存其心。则圣人非别般人。吾亦可以为圣人。
人之有过。恶名也。有过而知改。令名也。欲求令名者。当喜于闻过。闻过而喜。所以改之也。不喜于闻者。自然不离于恶名。
程伯子曰。将已放之心。约之使反复入身来。朱子曰。不是外面求得放心来。只是求时便在。以程朱之训。参看于孟子本文。可以瞭然。孟子所谓鸡犬之求。程子所谓入身之喻。非谓心之放于外者捉将入来也。存此心则便是入也。今有人心在于蓬莱瀛洲之间。忽然知其非。而更不留心于蓬瀛。则是可谓求也。前日所以往来蓬瀛者。将何以更捉来住。如亡者之缚致也。心要在腔子里。即求放心之要也。
或曰。求放心。当通人道而看欤。曰。孟子所谓求者。即所谓道义之心也。求放心。是求仁也。若人心则惟在于精察而已。若谓人心不可使流于欲而求之云。则将有不胜其人欲之时矣。是何异于开门而纳寇。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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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贻患也。人心则克而去之。俾一出于正而已。
或曰。要心在腔。顾何异于禅宗之收摄精神欤。曰。心要在腔者。方其酬酢万事之时。左酬右酢。靡不由当。及其事已。则心便在腔中之谓也。收摄精神者。不以事物婴其心。只于空空地。守得此心。其所谓求心。与吾儒不异也。其实则如孟子,告子之均是不动心。而相距不翅星渊也。
或曰。心者载性之器也。是器也何以放欤。曰。子之目能视百里之远。目之瞳子往百里而然欤。心如目。放如视。目虽在此。视则在彼。心无虚灵不昧者。便是死物。如目之无瞳矣。在此而不离者。器也。出外而放失者。灵觉也。
或曰。所以要在者。将以何术而要之也。曰。敬也。主一无适则心自在矣。
或曰。告子之不动心。亦因于求放心欤。曰。告子只是抑制也。此与禅家遗外日用常行之理。只以塞兑为主者同。荆卿倚柱而笑。樊哙拥盾而入。亦可谓之不动心欤。达摩之向壁。瑞岩之入定。亦可谓之求放心欤。陆象山则天资甚高。欲一朝直做大圣。故其差失在于师心。若比之王阳明。显然有不可同年而语者。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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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真个求放心。而不能做问学之工也。
整齐严肃则心便一。所谓一者诚也。故诚则自然无非僻之千。万事万物。不诚则不成。
捡束则日就规矩。持心之要也。待人则礼为之矩。处事则仁为之矩。居上则慈为之矩。在下则忠为之矩。即事即物。莫不有矩。
伊川四勿箴。视听由外。故以蔽前闲邪言。言动由内。故以静专知几言。
或曰。游察院以为复己复礼。与佛理一般何也。曰。佛书有克己。无复礼。但言克己。不言复礼。则真象山所谓无头柄底说话也。禅家以作用为性。故若见目视耳听口言足动。便以为性。不复知性中所有之理。姚江深信于此。以视听言动本无非礼为说。则儒衣冠而释心情者也。
或曰。非礼勿言动易。非礼勿听视难。若有不期听而听。不期视而视者。将奈何。曰。存心于斯而已。若猝然相值于行路之际。则虽伯夷。亦无如之何矣。虽视而不动。虽听而不夺。居忧之人。岂闻乐之时。而若或入于耳。则不乐而已。顾何异于是哉。
或曰。圣人当一循天理。天理者礼也。孔子不从麻冕。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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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曰。麻冕固礼也。其纯也亦不可谓非礼。则从俗固宜。鲁人猎较。孔子亦猎较。若是非礼。孔子岂行之哉。从俗礼处。亦有合礼者矣。
或曰。言箴专以吉凶荣辱言者。何也。曰。惠迪吉。从逆凶。仁则荣。不仁则辱。古昔圣贤。莫不以此为言。要使人知所去就。刘康公所谓养以之福。败以取祸者此也。
伊川三不幸。恐有指而发。王蔡或有少年而登高科者。或有席父兄之势而做美官者。或有高才而能文章者。虽有所指。可以为后人龟鉴。
吕荥公所谓前辈作事多周详。后辈作事多阔略。真古今之影子也。虽以家宅言之。古人所营建者。致意加工。专在于筑址。虽历年久。无一倾仄。今人则不然。古语曰。人惟求旧。又曰。华发国之良。为国之要。当仗老成人。
恩雠分明。如范雎者流。君子之所不道也。王禹偁待漏院记。亦足以警人。肚里存着恩雠二字。则一生所为。免不得私套。然而恩而活其父兄。雠而坏其门户。则何可不报耶。恩之报不嫌其过。雠之报不由其枉。
张思叔,范益谦之书座右者。无非曲礼,内则之支流。人皆可以书之座右以警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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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大学即曾氏之书也。伊川何以为孔氏之遗书也。曰。经一章。盖孔子之言也。但未有明据。故朱子以为曾子述之。程朱直断以孔氏书者。以其真知的见。非孔氏则不得做此也。
或曰。入德之门者。何者为门欤。曰。大学统是入德之门。如乾坤易之门之意。就大学中言其门户。则致知为门。若分论于三纲领。则明明德为门。朱子编小学。以遗后学。则小学为大学之门。
或曰。为学次第。何谓也。曰。穷理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事是也。曰。治平固是初学之事欤。曰。精义入神。自洒扫应对而始。穷理居敬。即初学入手处。曰。小学之书。仍言庸学语孟。何也。曰。此书中编入程张读书法者。使蒙学不徒事于口耳之意也。非舍小学。径造大学与他书之谓也。小子之学是书者。不可不知此。
教人有序而后。人可循序而进。朱子曰。幼学之士。必先有以自尽乎洒扫应对进退之间。礼乐射御书数之习。俟其既长而后。进乎明德新民。以至于止善。若向中人以下。骤语以上。则其不为海鸟之悲眩者几希。
善行篇。首以吕荥公及张夫人事。家庭之教也。次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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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宗,胡翼之事。庠序之教也。先有得于家庭而后。虽出游庠序。可以免不学之讥。(善行)
明道以讲明正学本于人伦。进劄于时君。孟子以后创有之论。此所以上接孟子之统。伊川学制。亦出于明道之遗意。而其精神都在于镌解额三字。科举之制出。而风俗颓矣。
或曰。科举之害。果有不可胜言者。而三代以后。专以科举取士。则何可猝变欤。曰。科举出而经术亡。诗赋盛而经义息。事不师古。而克永世。非说攸闻。若依乡贡之法。乡而贡州县。州县而贡京师。试之以六经之奥旨。访之以三代之遗法。择其贤者而命之以位。则固不愈于风花月露之词章欤。或曰。乡贡亦有弊矣。鱼目混于珠玉。骥蹄委于栈豆。则将若之何。曰。法久而弊生。自昔伊然。预忧其后之不如今日。而不立之法者。未之闻也。
或曰。科举专用策问。则胜于诗赋矣。曰否。苏氏之策。甲于古今。文章之家。顾何补于实用乎。公孙弘为相。董仲舒摈焉。刘蕡下第。黄巢称乱。此亦不可以用也。汉之孝廉。近古可喜。至唐武后之时。防奸愈密。而失人愈多。蔽一言。曰科举当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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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科举所以赚得英雄也。一朝罢之。无或有召乱之虑乎。曰。科举之所以取人者。以文艺。不以德行也。故风俗渐薄。教化不行。有周盛时。三物宾兴。而士皆修身绩学。蔼蔼多吉。诗人以歌。今若一变科制。则较文斗艺者。必将修饰其威仪。谨慎其言行。以求其选。何暇有非彝之谋耶。其人也有匪彝之心。虽日设科举。以取十百辈。亦无以制其心矣。秦末陇上锄耰之徒。亦因罢科而作乱欤。
或曰。专尚德行固好。若文章不如古。则亦不可以不念也。曰。有德者必有言。穷经力学。而岂不能于文哉。书之无逸,旅獒。诗之七月,卷阿。亦周召科场文字之馀法欤。司马温公不娴于四六。曾南礼不娴于诗律。而不害为文章之大家。此不足为虑也。朱子以蓝田乡约。编之于伊川学制之下者。盖有深意。此可见朱子乡贡之微旨矣。如薛包之纯孝。若以科举。不以孝廉。则包何以为侍中耶。
至诚必有所感。盗贼至凶㬥也。感于江革。虫鱼至冥迷也。感于王祥。故曰精诚所到。金石可透。惟患不能诚。不患诚而无所感。若为所感而致诚。则便非诚也。
为人子。当如王延以下诸公。为人妇。当如唐夫人。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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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者。当以寻常应行之事知之。不当以惊动不世之行称之。如是然后可以做得此事。
或曰。善行若应行之事。则朱子何为而编书也。曰。仁义性分之所固有也。治平职分之所当为也。圣人尚立言而垂教者。以其人不能尽也。譬之于谷。则满一斗为忠孝。而若减一粒子。便非所谓忠与孝也。诗云天生蒸民。有物有则。天之所以赋于人。人之所以受于天。惟性是已。为子而孝。为臣而忠。是不过率其性也。既有性矣。奈何不率。吾率吾之性。非应行之事乎。
或曰。忠孝非二致。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王祥之事二姓。何欤。曰。国士众人。不但所遇者殊。司马氏之于魏也。如季氏之在鲁。有服事于窃位之前。而仍为其臣者。此不可一槩论也。忠于君者孝于亲。非孝无忠。
或曰。邓伯道何如也。曰。其事也千百人一有。其人也千百年一有。其道则非中道。其心则为忍心。须看晋书本传史臣之赞。可以知公论。朱子以伯道事之误编。常以为恨。
或曰。李绩为其娣煮粥焚须。其笃行如此。而陛下家事之说。何其不忠实也。曰。正坐无识。自剽窃草泽。至战阵驱驰。何暇读古人之书。知国家之大体。有如平,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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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诛吕。则此可以续其罪而盖其愆也。
或曰。疏广,疏受乞骸乡居。胡致堂以为广瞷元帝之愦愦。见几而作。果如是欤。曰。致堂之言似得之。余则以为二疏之见几。不但在于太子。在于宣帝也。韦贤以丞相致仕。宣帝即许就第。丞相致仕。自贤始也。宣帝不少留难。则其少恩可知耳。是故去也。
或曰。二疏恬退者也。何为以列于明伦之篇也。曰。以其不欲广田宅。俾子孙怠惰。为身教之善也。且有家法之可以想见者。大疏谓小疏乞骸。则小疏叩头而对。子孙欲立基业。不敢直请。朱子之取。正为此也。
或曰。庞德公遗之以安之说。得无弊乎。若使人人者皆取以效之。将无出而仕之人欤。曰。德公隐于鹿门。采药而不返。则楚狂之徒也。当是时。群雄争起。海内鼎沸。非君子出世之时。且知汉室之将覆。不欲为异代之臣。尽室游山。一去而无还。其高风姱节。不下于梅福矣。
或曰。陶渊明大节。在于解官。而以一力给子事。编之书中。何也。曰。夷,齐叩马之谏。既入于稽古之篇。则如渊明之遗民。自包于其中。朱子于庐阜。以陶靖节祖孙之遗风尚有存者。建祠以祀之。又书告向伯元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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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有陶公诗。时时想像。已觉清气逼人。此盖所以尚其节也。
或曰伯夷,渊明。若是班乎。曰。其志则同。渊明之解官。即伯夷之叩马也。渊明之归去来辞。即伯夷之歌也。渊明之菊。即伯夷之薇也。渊明之栗里。即伯夷之首阳也。
或曰。张公艺百忍字。是保家之道欤。曰非。善之善者也。忍之为言。心有所不协而含忍不露之谓也。若积忍而有一发之时。则将如之何也。有失则警。有善则奖。以直道御家。所以为刑于寡妻。以至于兄弟也。
或曰。陶荆州运甓。无或近于劳者食于人之嫌欤。曰。晋朝二百年。有儒者气像者。陶士行也。为人爱好人伦。正衣冠。终日危坐。以摄其威仪。斥一世清虚之风。慕三代淳古之俗。可谓间气之所钟也。方欲扫清中原。以复王室也。故不敢自逸。以劳其筋骨。此与宋孝宗铁杖木马。同其意。
或曰。立心当如何为先。曰。司马温公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是所谓弗欺也。头上有天。赫然临下。心如有欺。天其鉴之。可不戒哉。何以戒之。惟言与行。言顾行。行顾言。庸言之谨。庸行之慎。自夫子而然也。故以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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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为小学之成法。小子学是书。不以言行而谨慎之者。反不若董生之鸡陈氏之狗也。可以人而不如乎。读书所以明其道通其义也。读小学之法。先将古人之言。恍若亲承而面稽者然。灌之心肺。勿忘勿忽。仍以古人之行。有如躬履而自当者然。度之方寸。是则是效。今日如此。明日如此。一事如此。二事如此。久而愈笃。笃而愈光。自然与古人相似。以耳目聪明男子之身。具四大五常。而古人则如彼其贤也。我则若是其不肖也。其能不汗颜而涕眶乎。古人与我同是人也。以人而不及人。则生亦何为哉。
或曰。八岁读小学。十有五岁读大学。则自八岁至十有五岁。即八年耳。八年只读小学一书。而不及大学可乎。曰。琼山衍义之补曰白虎通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尚书大传。十有三年入小学。二十入大学。说者谓八岁十五岁。天子世子之礼。十三二十。公卿大夫元士适子入学之期。八岁至十三。皆可以入小学。十五至二十。皆可以入大学。大约言之耳。非截然以为期限。以此究之。则虽十五之前。能通小学之旨。可以读大学。惟观其人才质之如何。而教之有序而已。或曰。然则孔子十有五而志学。十五岁以前。不足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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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而至十五而后始入欤。曰。志与入。悬然相绝。所谓入者始学也。志者学而为之也。孔子于十有五岁。已志于大学之道。修齐治平。灿然备具于心中矣。
或曰。曲礼,少仪,内则,弟子职诸篇。朱子以为小学之支流馀裔。而及编小学。此四者为开卷第一者何欤。曰。三代盛时。小学之法如大学。不能传于后世。而大学则孔子诵而传之。故有三纲八条。小学则传于后世者。只称洒扫应对礼乐射御而已。虽曰支流馀裔。亦可以因此而穷其本溯其源也。此所以为编书之意也。
或曰管敬仲霸佐也。弟子职何为而取也。曰。其言苟合于道。何拘于霸佐。孟子引阳虎之言。阳虎尚不以为拘。况夷吾乎。淮南子坐逆死。而其称周公之孝。则朱子亦编之稽古。况夷吾之言。合于道者乎。此可见圣贤取长舍短。不以人废其言之盛德。有非小人之腹所可仰测者也。
或曰。小学在于何处。而谁为之教也。曰。门闱之学是也。师氏守门。教以三德。保氏守闱。教以六艺。此自天子之元子。至公卿大夫之子。皆就学之所也。闾巷皆有塾。师以教之。并称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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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曰。礼乐书数。尚可以教幼小子也。射御将何以教之欤。曰。五射五御。一则礼让。一则范驱。可使知其节数而已。朱子曰。礼乐射御书数大纲从小学中。都不费力。此等处当活看。然而御亦不可不学。能御而后可以为骖乘。可以为戎右。
或曰。汉之孝宣。十八学诗,论语,孝经。孝元。十二通论语,孝经。则古人以论语孝经为重矣。曰。程子以前。无人知大学书为三代教人之法。故先学论语孝经。若无大学。则论语当先学矣。
或曰。孔子云小子何莫学夫诗。舜曰。教胄子。诗永言。然则诗教当先于小学矣。曰。诗者六艺中一也。乐教所以教诗也。若孔子所称小子。即门弟子也。非八岁童子也。门弟子皆已学小学大学者也。朱子小学题辞。仿三百之体而裒然为小学之首者。亦三代诗教之意也。
或曰。程,张以经书。吕氏兼子,史。若从程,张之训。则子史皆不可读欤。曰。岂有是也。子史亦不可阙。但初学之士。自小学入大学。自大学入论孟。仍至于中庸。有以知其为学之次第。治平之极功而后。兼取子史。以考其是非。以验其治乱。是程张教人之法也。若吕氏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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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史并用。故博而不精。其弊也至于科举之学。淳熙中所谓浙学。是吕氏之学也。东莱居浙。故谓之浙学。科举论不入近思录。盖吕意。
或曰。孔戡于为义若嗜欲。不顾前后。能无径情直行之失欤。曰。孔子曰见义不为无勇也。又曰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孔司艺可谓善守家法者也。苟曰义也。便是事之宜者。何有乎商量。一有商量之意。无以为义。
或曰。颜之推仕北齐高氏。可谓邦无道谷耻也。其所著家训。无非至论。何也。曰。颜之推所谓礼为教本。敬者身基。可知其学问中人也。不幸当险难之时。其仕也岂本心之所乐为哉。必有所以然之。故不得已之事矣。
或曰。嘉言善行。不止于是书。何以取舍也。曰。朱子与刘清之共编是书。可谓金秤玉锤。而或有附见他人之言而可以为法者。如黄香扇枕。陆绩怀橘是也。或有一事而可以为戒于日行庶事之间者。如冯郎之奢。贾奴之横是也。
或曰。伊川四箴。载于是书。而颜子好学论。何不并载欤。曰。小学为书。盖所以涵养德性之具也。故以四勿之箴。为其蒙养之阶梯。若好学论。言性情之本。有非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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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之所可领会者。六甲之不知。而五言之先制。岂教人之法乎。小学小子之事也。与近思录之为学者规矩。大有异焉。
或曰。元魏太武因高允事。入于是书。而辄称帝。何也。夷狄之君。恐不当以帝称也。曰。善行嘉言。皆因其本文而编之。高允之事。即北史本传也。以其传而载之。故曰帝也。如孝文帝于纲目。或以帝而称之。盖所以进之也。
或曰。是书之引乡党篇文也。或以论语曰。或以孔子。凡例恐不一矣。曰。此或近于失捡。而非但乡党篇也。如卫灵公,季氏诸篇所用者。往往有如此者。其上下文势与所以为言。不得不以孔子直书处有之矣。
或曰。小学何不列之学官。曰。是为小子之学也。故不得列于学。今若复三代之制。自王宫国都。皆有小学。则是书也当为讲习之本矣。
或曰。小学教人之时。兼以毛诗何如。曰。是则可以兴动矣。汉初言诗者三家。鲁有申培公。齐有辕固生。燕有韩太傅。及毛氏出而三家之学废。因此而诗道渐变。自建安而为黄初。自黄初而为正始。自正始而太康,元嘉,永明之体。纷然杂起。三百篇之音响。无可以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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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绪而究其趣矣。凡教诗之法。当选于三百之中。只取其正雅之音。教之于血气未定之时为可。
或曰。蒙学欲晓字义。先教以周兴嗣千字文。果有得于初学之工欤。曰。只晓其字义。则何书不可。朱子有童蒙须知之书。以此先教恐好矣。且如程子四箴。朱子大全中箴铭诸篇。裒以辑之。以教童子亦可。欧阳公喜看韵书。以韵书从头至尾。教其字义。仍将其字义之所以为理者教之。又或一道。须于入学之前。择其所与游者。以生人日用不在于衣服饮食。而在于忠信孝悌。日日诵言。念念在玆。忠信孝悌之外。漠然无所闻焉。则固可以全其性之所有矣。
或曰。孔孟何不言小学之道也。曰。孔子曰下学而上达。孟子曰徐行后长者谓之悌。此岂非小学之道欤。孔子之谓阙党童子。孟子之谓乐正子。亦小学之教也。
或曰。是书之引孔孟所以行者。得无骤躐之嫌欤。曰。敬其威仪。慎其言语。自初学之时。有所师法而后。可以齐整其心术也。是以敬身篇。多述圣人之事。此为作圣之功而著之者也。
或曰。多引烈妇之迹。亦将教女子而作欤。曰。是书所以明五伦之实也。五伦阙一则可乎。是故。贞女烈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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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皆见采于书中。而女子亦学是书。则岂不美哉。事舅姑处妯娌之道。罔不毕载于是书。而为人母为人姑之方。亦在这里。
或曰。诚意正心。是大学工夫。小学之时。不必用诚正之工欤。曰。小学之敬身。所以包诚正而言也。为小学者。所以涵养本原。而涵养之工。非敬则不做。故自小学之时。以敬为本。本之以敬。而意岂不诚。心岂不正乎。学虽有大小先后之别。养之于小学之中。然后入于大学。教之以格致之工。因其所养之正而启开之也。
或曰。小学将以教小子也。古人居官旨诀。何必咸录欤。曰。幼学所以壮行。居官待人之事。固不可不学也。童子非事君之时。而忠节如伯夷。谨慎如博陆。刚直如汲长儒者。并列篇中。以其童习于此而效之之意也。
或曰。伯鱼以孔子为父。当趋以过庭之时。尚不学诗。则其前所学者何书欤。曰。伯鱼必于十岁。出就外傅。居宿于外。学书计。十五或十八入大学。而所学六艺及尚书等书也。古者教人之法。不过如斯而已。岂有别件事与今不相近者乎。
或曰。孟子所谓学校孝悌之义。不及于治平之事。专指小学而然欤。曰。兼言之也。学者三代共之。若以孝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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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谓之小学之法。则大学将舍孝悌而学之欤。道者孝悌是已。小学大学。其道一也。治平非孝悌曷为哉。
或曰。孝经所以教人孝者也。此无异于小学之书。而不及于忠者何欤。曰。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非孝经之训乎。言孝则忠自在其中。昔马融仿孝经。为忠经一部。殊不足观矣。如读孝经。以朱子刊误之本读之可也。
或曰。是书为卿大夫以下子弟而作。不及于帝王家初学。何也。曰不然。文武之所以事亲。非帝王家所法者乎。是书当通上下看。
  余既自稽古之篇。粗有所述。而仰念朱夫子训蒙之至意。恐或失坠。蚤夜忧惧。遂以立教明伦敬身三箴。书之于下方。庸替书绅之资。仍以训子侄。
  立教箴
瞻彼高山。下有流泉。君子以之。立教维先。牖我群蒙。乃全其性。何以全之。始于养正。维视维听。罔或非义。非义非夫。维义是比。衣之以德。如锦如縠。饫之以仁。如粱如肉。戒玆勿失。赤子之心。心维天君。夙夜曰钦。
  明伦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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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人秀灵。其伦有五。于皇降衷。哲愚亦伍。愚也蚩蚩。弗率其常。圣人斯作。有谟洋洋。可爱非亲。可敬非君。相尔居室。待之如宾。维几维杖。我操维慎。维裘维车。我共罔吝。顺之则人。不顺禽兽。于乎小子。汝则汝守。
  敬身箴
我闻先圣。修己以敬。抑抑威仪。卫人所咏。君子有仪。不重不威。先正其心。心焉惟微。意诚则正。其面也晬。维居维处。暨于执事。畴敢少忽。而毁其初。于昭在上。顾諟临余。主一无适。有始有终。始之维何。警哉九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