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台山集卷五 (自动笺注)
臺山集卷五(安東金邁淳德叟)
 書
  
上伯從兄
古人徵辟之言曰。
後宮千數
其可去乎。
馬萬疋。
其可减乎。
盖謂後宮可去。
廐馬可减。
則吾進爲有說。
而此事旣不可做。
則寧退而全吾節也。
古之君子
未嘗不欲進也。
進而無所爲耳。
方今冲辟在上
國事多囏。
凡在世臣同休戚之列者。
此時求退
固非情誼之所敢出。
而四五年來。
默察爻象
進而有爲
難以時月期。
試以近事言之。
無罪重臣
忤權貴而橫被惡名
罔赦之掖隷。
私昵曲貸常刑
命車象服
滚滚彙征者。
戚里姻婭親屬
昏夜虱附之徒也。
如是紀綱不壞。
風俗不敗。
國勢固而民生安。
自古及今
未之或聞。
不矯乎此。
而曰吾能有爲。
妄也。
不度乎時。
而曰吾將矯此而有爲
亦妄也。
雖以李文成至誠惻怛
當此之時。
竊恐其卷而懷之。
不海則坡。
不能與世所稱忠老成之一大臣
委蛇翺翔廊廟間。
苟焉以世臣不去之說自諉也明矣。
易否之象曰。
天地不交否。
君子儉德辟難
不可榮以祿。
子釋之曰。
收斂其德。
不形於外。
以避小人之難。
不得祿位榮之
竊觀數年以來
名位日益通。
聞望益著
夢巖之擧。
駸駸乎兆已久矣。
區區憂懼
在於此。
燕申之際。
敷露心腹
盖亦屢矣。
或蒙記有其一二耶。
寧介而毋通也。
晦而毋露也。
寧簡而毋廣也。
寧爲人所厭而毋爲人悅也
此非欲危言僻行
妄攖世禍之謂也。
亦非欲挾數用術。
巧占身計之謂也。
士君子行己寡過之道。
惟此爲庶幾
去就用舍之際。
泯然痕迹可尋。
使浮名浪譽。
自不到身。
聖人所不禁也。
食芹效忠者。
未知人間八珍大牢耳。
上能格君心。
下能服民志
指顧之間。
綴旒而奠磐
則此大人傾否之事。
淺淺方隅之見所敢測度哉。
今則事到面前
欲辟而不可得矣。
前所云云
未免過時
後所云云
近於大而無當
淺深緩急之間。
如何其中耶。
左右顧而不知攸濟矣。
惟有直道而行
隨分盡瘁
無負吾忘身徇國初心
目下正義
幾會無窮
前說猶在可思。
第望留神焉。
上歸淵從兄
偶閱寒水年譜
答李濯論陰陽之氣。
辨斥王魯造化論陽自地中生
陰自天上生之說。
又曰。
或謂陽
之長。
自地中極上下四旁之極。
陰之消。
上下四旁之極。
入於地中
然則陽之始生。
何其至小而微。
陰之始生。
何其至廣而著耶。
此則得其半而失其半矣云云
小註以或說爲農巖說。
魯齋之論。
創新可疑
辨之誠是矣。
所謂或說。
未論得失
似非農巖說。
故取攷本集。
雜識第三板曰。
自來皆說陰陽生地下
易之姤復。
其象亦是如此
然此義更有可商量者。
地者天中一物耳。
古人地厚盖三萬里。
三萬里之外。
上下四方
當空虛矣。
然則陰陽生地下者。
豈以其自三萬里之下空虛處而生耶。
氣之未生。
須先斂藏
若其地下空虛處。
豈容氣之斂藏耶。
竊意陰陽非生於地下
乃生於地中
所謂中。
卽三萬里裏面深處也。
氣之收斂伏藏
政在此處。
其初蓋自上下四方
漸漸收入內。
伏藏於此深處
及其生則又自內漸漸向外
徧滿上下四方空虛處。
不但上升一路而已
但人在地上看。
故據其所見。
自下而上耳。
易之取象
當亦以此
(農巖說止此。
)書中所引。
無乃指此耶。
其所謂氣之收斂伏藏者。
陰陽而言之。
下文及其生一節。
亦冒此氣字。
以明氣機之在六極
毋論陰陽
長者自外而翕。
方生者自內而散。
詘信往來之勢。
如此云爾
何嘗一陰一陽
分占兩頭
或自中出
自外入。
如此老所斥耶。
按原書上文。
有曰陰陽之生。
皆始於地中
漸漸上下四旁放出去。
充塞六極之間。
非特上升一道而已
此爲一書中肯綮
專用農巖語。
毫髮參差
則不應反斥本說。
若是逕庭
豈此老所指。
自有他人
門人編譜時。
驟見此段入內向外之說。
而上收斂伏藏等字㨾。
有似乎專指陰邊。
故復以下面及其生三字。
專歸陽邊。
仿像牽引
以塡或人空名
而於氣一字通言陰陽
未暇致察耶。
若然則其疎脫欠照檢。
亦非細錯。
一部農巖集。
自行世間
則固不須多辨。
而後生之初看此譜者。
生疑眩。
如遇可與語者。
畧說破此意無妨耶。
且消者死之謂也。
生者息之謂也。
二字正相反。
方以陰之消自六極入地爲非
而却以陰之始生。
何其至廣而著詰之。
兩句呼應相値
莫曉其旨義所在
亦可疑也。
未知向來此時
着眼看否。
上歸淵從兄
寒水說話下敎。
政符鄙見
丹田氣海之在臍下而不在足下
引喩襯切。
於農祖所論。
羽翼不少矣。
但下
款以陽之長陰之消云云
謂亦無病說者。
恐欠細勘。
一氣始終
自分陰陽
陰陽始終
各有消長
陰陽一對材料
消長四節作用
消則均是自外
長則均是自內。
今以陰陽二字
分頭各立。
陽則言長而不言消。
陰則言消而不言長。
陽則有始而無終
陰則有終無始
材料畸隻。
作用偏觖。
寧有如許造化耶。
不知何人作此見解
而農說則未嘗如此
遂翁非斥
夫誰曰不可
所以駁詰者。
語意欠瑩。
不能無後人之疑耳。
然此則不過是說病筆誤
不必深究
而最是譜中註脚。
無異東之仲尼
語旣非遂翁親筆
門下諸公
難免疎率之責矣。
大抵農祖所論。
愚見言之。
可謂滲漏無病敗。
而此精微所在
自非天地能言
亦有未易質證者。
古今窮格之士。
各據己見所及
著之文字
以俟來哲無窮
農祖之意。
亦應如此
苟有妙解新見。
能破此說。
確然不可移易
則亦豈非農祖之所樂聞耶。
則不然。
只本說數百字
看得不甚明透。
賓主予奪之意。
先形於筆端
近世儒者末失
而亦吾輩之所當警省處也。
未知如何
草木遇秋。
其葉先黃。
黃極則葉之附枝枯落
葉旣
枯落
枝梢之脆小者。
津液先斂。
大者次之
及到深冬
生意蓄聚
只在地下根柢
冬至陽生以後
生意根柢而升。
幹滋枝抽而葉敷焉。
陽之消自外而長自內者然也。
盛冬極寒
析處奧處皆冷。
春初寒薄
則析處漸溫。
奧處反覺揫凜。
及到盛夏
則地上無寒。
井泉冷。
夏至陰生以後
靡草死。
草爲螢
在下而先感陰氣者也。
陰之消自外而長自內者然也。
所謂自外漸漸收入內。
自內漸漸向外者。
只言其氣機盈縮之形如此而已
非謂以已消之餘留作方生之本也。
陰陽雖是兩件。
消長只是一串
陽消處陰長
陰消陽長
陰陽對立匹處
一番消長
一番消長
兩曜之各有出入也。
此等處。
恐當活看。
抑陽之消長易見。
陰之消長難見。
豈亦陽顯陰藏之義耶。
凡此臆見所及
漫此尾告。
不免解事之誚耳。
第望畧賜可否。
上歸淵從兄
陰陽消長之說。
前書所論。
盖出於畧綽推測而未能自信矣。
適得蘇菊軒始萬所著數理說
有曰陰陽本一氣也。
至而伸則爲陽。
屈而歸則爲陰。
非有二物相對也。
或謂陰陽俱生於下。
能無嫌於俱伸而無屈。
陽而闕陰者乎。
且自古擧陰陽
必稱升降
升者自下而升上也。
降者自上而降下也。
字義如此昭昭
又按先天圖。
在地爲復而屬之冬至
風在天下爲姤而屬之夏至
自地下而騰天
生自下乎。
天下屬地
生自上乎。
圖以兩邊順逆
截而合之。
故陰陽生
在下第一爻。
其實則風姤之一陰
直可同於夬之上六矣。
又如火之一行
其將發也。
由內而達外。
將滅也。
由外而及內。
求之於書圖
驗之於事物
自然不可誣之理矣。
(蘇說止此。
)此論明白簡直。
儘有意見
然則農巖說。
亦當在所商量
而魯齋所論。
未可非斥
試思之如何。
上歸淵從兄
從弟省事粗安
朱課連得接續
箚疑全體浩博
未易容議。
粗疎錯誤
不勝點檢
纔覺礙眼
取問參對
早已歷歷說出。
更無毫髮餘憾。
語句若無甚異。
一兩多少
精彩頓別。
此時心下快樂
非盲篦癢爪所可比擬。
若其初未會疑。
待此始覺。
與箚疑之先已全用者。
不在此數也。
始知天授神解
信非阿好之言。
紫陽元勳
端的歸矣
當初箚疑取舍
何故如彼。
不敢知也。
竊聞農祖本意。
箚疑
成書問目草藁
不欲存留
撝謙歸美
自是盛德然也。
爲後人者。
固宜將順
而顧今見行箚疑。
多可疑。
傳訛襲謬。
爲病不少
匡救爲公。
將順屬私。
輕重緩急
合有裁商。
愚意問目中精解緊釋見漏於箚疑者。
與雖入而被增損者。
作一書。
以廣同好
全文錄入與增損不失旨者。
姑從刪落
以體平日本意
於義恐爲兩得
故方朱黃
隨閱標過。
而寫役紙政。
勢須稍費功力。
未知何時能成此志也。
三夏同課。
旣承樂聞。
何幸何幸
上歸淵從兄
下示二律
雅麗豐融
治世之音。
讀之可以蠲煩滌吝。
東坡所以歎服王定國海外所作也。
鄙作不免爲題境所使
如來敎。
此亦氣質難矯處也。
和之一字
亦要活看。
哀樂中節
均謂之和。
非謂歌笑而無歎噫也。
但哀而不至於傷。
所以正耳
詩之爲物。
出於心而形於辭。
心無成象
辭無定體。
隨遇適變
在得宜。
是以雖以周公之聖焉。
鴟鴞風雨漂搖
淸廟生民
音節不侔
如是
把捉牽强
而或非言發情本色也。
如何如何
族姪士心(仁根)
所示諸篇。
識趣醇而門路正。
爲之不已
成章何難。
可愛又可欽也。
從初入頭
取資擩染者多。
得力開創者少。
理致固勝。
氣格差遜
典型非不都雅
範圍更宜展拓
試拚數月工夫。
揀讀先秦兩漢文字數十篇
次將韓歐大家
潛心熟觀。
務得其用意深處
擬議變化之際。
必有獨覺其進者矣。
之治文章者。
例詆經學陳腐
從事經學者。
又過斥文章
全不措意
畢竟文傷於華。
學病於枯。
其失畧等
是皆落於偏見
未睹夫文道一貫之妙者也。
古今通患
而東俗尤甚
其能超然自得
不爲二說所瞞。
經學文章合而爲一者。
吾家諸祖爲然
此正爲後承者所宜監法。
而今日可與語此者
能有幾人。
以賢之材。
加之以不懈。
眞正一脉
庶有其傳。
麟角鳳觜
將以少爲貴。
勉之勉之
答士心
自從石室往復
傾嚮之懷。
視前益切。
卽奉惠翰。
欣審春來學履佳相。
多少見諭
辭意眞懇
足以自待之不輕。
相與之不淺。
甚盛甚盛。
愚雖四十無聞
頭顱已判。
而乃區區本意
未嘗不在荀卿千秋皓天之語。
每以生並一世
不獲承敎先兄門下
恨。
乃今左右嗣德之地。
英材玅識
幾令橘頌復作
中心愛好
不啻自其口出。
相去落落
無由晨夕晤言
以攄彼此之蘊。
是又一恨也。
然尊所聞行所知。
不患高明廣大
左右求心師。
弘闡家學
勿以小成自足
而時寄緖餘。
以惠寡陋
區區之幸也。
先秦兩漢云云
特因論文而發之耳。
平生大業
不在此。
載道之器。
擇術不可不精
矯偏補缺
何事不然
扶杖傴僂
愚亦病之。
而左右之文。
馴鍊太蚤。
少沉健橫逸之氣。
故聊貢一方
非勸陽藏人服丹砂也。
言語之發。
性情不得
須有眞實見識
方有眞實文章
悟此則當務之急
自有事在。
而秦漢唐宋。
皆可付之筌蹄
以爲如何
答士心
來諭
深以世人以不逮之才。
妄立秦漢門戶
畢竟成就寂寥爲戒
又引先祖觀復詩序中語
丁寧焉。
可見用力之深。
操術之精。
非餘子所及
於此豈有異辭乎。
世之爲秦漢之文者。
愚見亦多矣。
字句之摹而意匠蔑如
步趨之擬而神情索然
懽愉慘怛
不足感人
而鋪王覇聖賢
無與傳道解惑
是殆公孫子陽鑾旗旄頭
揖讓磬折之類耳。
階級津梁
不審
而務躐驟以爲勝。
宜其弊之至此也。
若愚之說則於是
盖亦粗有經歷
非苟爲大言以相瞞也。
愚於文章之術。
初無師承
自學識字
以至塾處里游。
所聞見者。
時文耳。
稍長。
得國名家谿澤諸集而讀之。
覺其詞義高雅
與時不同
欣然好之。
時文潛心有年矣。
旣而念谿澤儘好矣。
中國之大。
百年前之遠。
其文當益好。
得所八大家者而讀之。
然後知谿澤之文。
祖述有本。
而且風氣習性
今時不大遼絶
持循擬議
宜若可以爲力
於是舍谿澤而潛心焉又有年矣。
道貴知止
要得中。
至於八家
亦可謂中而止矣。
盡力而趍。
不給是懼。
羞薄跳越之。
非愚則妄也。
文章之道。
與世高下
前乎時文而谿澤。
前乎谿澤而八家
可以考其世焉。
兩漢前乎八家者也。
先秦前乎兩漢者也。
學者無意文章則已。
如有意。
豈可嫌其過高。
推而置之書契結繩之前
漠然不以措諸意乎。
先秦愚亦有所不暇矣。
兩漢則盖嘗因八家而溯之。
好處可一二談也。
人品不齊
大抵醇深敦厚也。
學術不一
大抵三代六藝之遺也。
故其爲文也。
渾雄冲澹
瓌奇樸茂
無論孝文
詔令
可以出入訓命
子長孟堅
江都中壘
立言名家
跨跱百代
短章尺牘
出於武人法吏之手者。
類皆簡要眞切
規䂓聲氣葩藻
而讀之雋永
有餘味焉。
是則雖以韓歐諸子材傑識。
老於觚墨者
必有喟然而歎其不及者矣。
天下之生久矣。
三才萬象
日變不已
今之不能爲古。
猶古之不能爲今也。
况文之爲物。
要在適用
今文不能爲秦漢。
非直才之罪也。
顧勢亦有不可焉耳
然醍𨠗出於玄酒
弦匏起於蕢桴
得其意不泥其言。
師其智不拘其法。
變化神明之。
豈不存乎其人耶。
昔人之論都邑形勢曰。
欲都江南者。
須先經畧淮楚
淮楚不守。
江南亦非吾有。
愚嘗取譬曰。
爲文於今日者
不得不八家江南
兩漢淮楚也。
不然
退而爲臨安
又退而爲明越
卒至浮寄處於厓山海舶之中。
則秦漢姑舍。
所謂八家者。
亦可知已。
前日鄙書秦漢之說。
其意盖如是
當時不能察察言之也。
然世之孤陋寡聞
愚若也。
今所云云特其私智揣摩所及
非有師友先覺講明之也。
隱之於心。
未敢自信
今因左右好問之勤。
聊以相質
幸試入思量可否焉。
答申甥命翰
別紙覽悉。
汝質甚美。
才亦不下於人。
循而修之
擴充成就
則處而持家
出而需世。
豈不綽有其具。
而幼失依恃
乏資益。
輥到三十。
已有過時落拓之態。
常所歎惜
今見所示。
感憤眞切
慨然改絃易轍之圖。
卽此一念
地中雷聲
春噓物茁。
沛然孰御。
而論其年紀則比之蘧伯玉五十覺非
亦云早矣。
及今孶孶
何事不可做。
甚善甚善。
一言求益。
意亦良嘉。
而動忍增益
乃是自己身心事。
豈容傍人贊助
大旨則已具本註解中。
又豈容別添言語
須將題目
念念不忘
先從吾心喜怒愛惡上。
察其偏而不中處
加意矯克。
便是忍性
次從吾身日用行事上。
察其闕而不擧處。
加意鞭策
便是動心
矯克而至於融化
鞭策至於習熟
便是增益不能
如是積久
漸有頭緖
勝負消長之間。
有人不知己獨覺之驗。
而又須將一部經書
嚴其課程
專其誦讀
則此心有所維持
雜念搖漾傍歧走作之患。
而當動而動。
當忍而忍。
必有覺得益明
而驗得益著者矣。
所謂歸而求之有餘師。
顧安文字贅疣爲哉。
然汝旣有請
吾又何靳一言
而病憊未暇
容俟早晩到耳
答申甥命翰
公元781年
大祥後新主入廟。
本非古禮
古禮祖孫昭穆同列
後祫前。
亡者高祖之廟。
尙在或昭或穆之第一位。
祖廟其次位。
則新主無可奉處。
故仍奉于三年內所奉處。
待祫畢高祖之廟親盡而祧。
陞祖于第一位。
其次位。
奉新主。
所謂遞遷也。
士虞禮疏曰。
大祥與禫。
其主自然在寢。
張子曰。
三年喪畢。
吉禘然後主藏夾室
新主遂自殯宮入于廟。
寢也殯宮也。
皆指三年內所奉處而言耳。
據此大祥不卽入廟無疑
而溫公書儀
始有大祥祭畢。
遷祠版於影堂之說。
家禮仍之。
雖入于廟。
不當不俟祫而遽奉於正位
朱子李繼善書曰。
旣祥而撤几筵
其主且當祔於祖父之廟。
俟祫畢然後遷。
盖入廟者從俗
而祔祖者用昭穆
古意也。
備要大祥章。
神主入于祠堂
下註朱子此書。
而廟字下竢字上。
添祔于東邊西向六字
疑是沙溪所註。
而鋟印時誤作大字。
朱書本文相混
沙溪之意。
盖謂祔祖雖從昭穆
而未祫之前
不可與祖同列
其坐向姑當如此云爾
權宜起之訓也。
今人鮮究古禮
而止據備要此文。
故遂以大祥後新主入奉祠堂東壁下。
確然不刊之典。
其實古禮未嘗如此也。
奉祀累代而已入廟
者。
皆是亡者之所尊。
則依此行之。
固宜矣。
支子小宗
廟內無他尊位
有卑者之先居正位。
則不拘此
向來廣湖叔母大祥後。
奉新主于乾位之龕。
不合櫝。
待祫而合耳。
君家上奉曾高。
雖與此少異。
東壁之奉。
實無意義
失序之疑。
又如所示。
大祥不爲人廟。
仍奉於三年內所奉處者。
合於古禮在寢之文。
可謂處之得當矣。
禫祀後。
奉元處。
以待吉祭
自無不可
又或參用吾家廣湖之例。
入奉乾龕。
祫畢合櫝。
亦不害爲從便。
吾見如此
更問于知禮者如何
答李富平戚丈(羲文)
床下之拜。
忽踰一紀
屛居以來
音候亦復難接。
瞻慕熲熲
下書猥及。
存顧敦摯。
審元春。
政體萬安
區區慰感交深。
維天戩穀
式歲斯新。
大夫九袠尊臨
鳩飾康强
專城隆養。
志物兩盡
凡厥瞻聆。
實均慶賀
忝在葭莩之屬。
忻祝有倍常品。
下諭縷縷
誦數復。
不勝感歎
挽近以來
友道觖。
朋儕無論已。
先後相接
亦鮮有以道誼志業胥匡誨如古人之爲者。
盖有之矣。
戚姪之得此於親故長者
則惟今爲創覯。
幸爲如何哉。
引進之際。
褒予過隆。
萬萬
愚陋可當
則是殆傳者之爽實
而尊聽未免隔壁耳。
尊者有問
對之不愨罪也。
畧陳本分
以希鑑悉
且以求敎焉。
戚姪材性凡短
鉤深致遠
初非其人。
重以弱冠以前
酷被科業所誘。
讀書作文
太半功令家生活。
不知有餘事也。
决科之後
回顧從前所爲
孟浪無可依靠
內省悾悾
不識無幾
由是始萌愧恨
四書三經
從頭更讀一兩回。
又取史傳子集濂洛諸書
參互看閱。
畧涉大意
不可謂深有所得
而口眼所歷。
心神所會。
昔日亦有不相類者。
而爲之不力
又兼宦游妨奪。
輥到今日。
聰明志氣
已有日减之嘆。
平生伎倆
全副在此。
毫毛匪飾也。
若是可以文學
則不幾於王右丞一日滿天下乎。
况進乎此而命之曰經術文章
則殆六合之外也。
尤何敢開口與論。
而旣辱嘉命欲聞瞽說
則管中見斑。
不妨披露一質也。
下敎以經術文章
示本所在
而卒歸重見識
經術爲本。
文章爲末。
雖以戚姪之愚不佞
亦嘗奉敎黃卷中矣。
至於見識
經術苟眞。
文章苟正。
纔明卽曉。
當體便是
舍此豈有別討處。
從古人物
固有經術文章自命
而卒差於見識者矣。
亦其經術眞品
文章正脉故耳。
文章占地較闊。
難以一槩言。
所謂經術
則如端門皇道一步
便非信地
以此虛位
使宵小失身之徒。
得以躋攀冒占
而以末梢成虧
別責於見識一項
則除非低看經術混於糟粕
未免高擡見識淪於虛空
命辭之際。
容或有更商者乎。
講討之道。
不要隱。
敢冒及此
悚息則深矣。
抑又有一說
經術文章也。
皆據其外總稱之名。
非如大學綱領條目
中庸九經三德
確有階級可循。
燦有端緖可覓也。
是故愚者拘蔽小見
易以自足
賢者摶弄虛景
易以自瞞。
屠門大嚼
無補於飢。
金屑之貴。
有時眯眼。
近世斯文之弊。
或一端也。
區區愚見
則凡古人成語中標名色
一切好人聽者
痛掃去不留心頭
隨分看字。
俛焉以遣日月。
卒有聞則幸也。
其卒無聞
亦命也。
是其立志不篤。
近於便文自營
而竊以爲丹家鑪鼎之候。
難與粥飯課捷。
念佛持呪
祖師西來意也。
未知於道或不畔否。
家集詩文
非爲後承者所敢容喙評隲
三大書東國無兩
曾亦耳剽先輩矣。
先祖文章
東國誦之。
趙東谿果能酷好
其論曰。
煒燁之辭。
深眇之理。
排布之勢。
重岡疊嶂
節節開帳
探索之力。
穴山採礦
沒河斬
蛟。
毋論其正偏高下
足以一洗三韓之陋。
髣髴中州者。
一人而已
詞家賞音至此
庶幾矣。
然先祖之所以爲大。
不在文章
文章所以爲高。
不在篇章字句
試以三書論之。
聲氣高亮
波瀾之滚汩。
隱隱昆陽鉅鹿
金鼓轟天
而徐繹其旨趣氣象
於大本鑑衡分上
毫無撼頓
超然羽扇鳴琴
如不欲戰之意。
是故世之讀此書者。
同調則喜其剖劈之到底以爲快。
異趣則疑其扶抑之過中以爲憾。
是其仁知殊見。
釜鍾各鳴。
而其不能得神髓於糟粕之表。
欲以一點過雲
勘得姚姒全體
則均之乎井觀象摸。
一重東谿看得透否。
平日尊鑑。
以爲如何
適從下歸疲甚。
來人又立促。
怱怱荒草欠敬。
彌增悚惶
不備
答老洲吳丈(煕常)
前月兩番誨墨。
一時拜領
尹生又從門下來。
細承起居凡百
不任欣慰
冬令向深。
日以凝嚴
伏惟味道體候
對序增衛。
戚弟親癠彌留
憂灼遣日
故紙遮眼
亦久矣全拋。
歲月滔滔
私自悶嘆而已
前後誘掖之敎。
仰認老婆苦心
雖甚愚迷
寧不感服
而能薄材謭。
自量甚審。
不敢占地步。
徒損天眞
情實如此
庶蒙矜
察。
古人有言曰雖不能心嚮往之
宿昔所自期則有之。
使遇仲尼之世。
願爲大夫顔讎由
晦翁之時。
不欲爲陳賈,鄭丙
今雖屛居丘壑
萬念都灰。
此意猶耿耿不忘也。
得長相補
不遂見擯於林下諸賢。
則亦云幸矣。
未知如何
語涉僭妄
旋切悚惶
賤藁過蒙印可
愧幸交深。
籤諭諸條。
剖示明允
欽領玩繹耳。
答吳士默
經夏阻音。
注仰熲熲
卽拜令札。
忻爽不翅濯熱。
第膈痞唾血。
俱係可愼。
慮無已。
道塗脩敻。
郵傳又滯。
書尾月日
已隔數旬。
未知其間政餘調節如何
遠懷憧憧也。
朱墨惡緣。
曾所備嘗
北鄙之俗。
素稱雕悍
董束匡誨。
想應倍費心力
行及周年
其苦可知
然西方人斯世苦海
如求極樂無苦之地。
除是兜率靈霄
裨海以內
竊恐無此世界
一墮簪紳
絛縼牢緊。
泥塗榛棘
擧足皆是。
豈有一霎鬆之頃。
豈有片隟純躱之所哉。
於是乎視其分數多少而爲之趨避
所謂康濟法也。
譬如大川者。
旣已濡足水中
則姑就其淺而游泳之。
免夫全身墊溺
一超登岸者。
固亦勞矣。
不猶愈於入于坎窞
三歲不出者
乎。
而猶以霑衣爲惜。
塗體爲病。
其求不已奢乎。
須是身在水外者。
方可如此說也。
李澤堂詩曰。
板輿銅印滄洲路。
最是平生得意行。
此老豈眞以拜迎鞭扑爲樂哉。
閱歷者深。
而看分數煞明故耳。
未知以爲如何
東郊卜築
益仰雅志高尙
不能勸。
敢沮之乎。
嘗聞靜觀齋之始卜芝洞也。
先之請郡
以避通要
旣遞。
故淹解由
以碍銓注
得以其間往來逍遙
樹屋治田
卒成嘉遯之志。
盖從古明哲之士。
樂久處名塗。
一念求退
賈人之趍利。
小兒之避學。
未嘗須臾而或忘也。
立跡之嫌於突兀
下手難於徑猛。
古與今亦無甚差殊
故必紆曲而行之。
漸靡而趍之。
毋亟毋徐。
終底于成。
而人亦不以爲甚駭也。
因此有感焉。
區區平日古人風軌
不足以追跂萬一。
而獨於此事。
希慕偏摯
揣摩頗熟。
家貧懷祿
不果於决。
西行一遭。
蓋嘗爲之兆矣。
而竟未及自遂其志。
今雖頹然江湖之上。
不復有韁鎖縻身。
黃門之貞。
不足稱奇。
心之耿耿
誰復知之。
言端之發。
漫此一誦
竊想平昔雅照
不以其言爲孟浪
遯尾知厲。
亦或爲他山一助耶。
戚弟侍省粗安
斯可稱幸。
一味懶散
寢成暴棄
回頭半年
日月莫省。
用何法消遣
哉游哉。
聊以卒歲
只如亦何妨。
知舊有問
無說可復。
不能無愧耳。
答吳士默
公元1639年
示諭靜庵齋事
經歷之深。
乃有此言。
心衡秤裁。
非偶然。
以此至愚無知
生世三十年。
所閱亦衆矣。
我思古人
無訧兮。
豈不在於煌煌明哲
身與名俱全者乎。
而第有一說可復。
立心之本。
隨時之義可槩也。
大經之論。
非有爲之言可揜也。
此在明鑑
固已見之昭陵
輕重賓主之際。
不妨致意也。
大抵己卯之事。
多少遺恨
當日已有援中庸以責靜庵者。
是固春秋賢之義。
而今以後尙論
同時諸公而科次之
不得不第一還他
餘子可姑舍也。
慕齋敦厚純深。
居家立朝
無一瑕玷可指。
有德有位
善始善終
豈不巍然大夫也。
律之以儒者繩尺
時度勢。
不得已而爲慕齋可也。
發軔之初。
便以是紅心正鵠
靜庵落在第二
悠悠之徒。
執言迷旨。
不扣槃而求日者鮮矣。
不可不慮也。
大綱如此
究其說甚長。
不必竟也。
君子之過。
失於厚。
小人之過。
失於薄。
試觀經傳所載。
稱言孫默容者。
其國果何如國也。
如使從古遘難之賢。
早已無道其國。
降色卑辭
一切容身爲事
人道之患。
亦無自而薄之也。
惟其存心之厚。
胷中初無惡人
况吾君之尊且親。
而忍不以堯舜待之乎。
旣以堯舜待之矣。
亦何言之不可盡。
何事不可做。
難易緩急之說。
非所施於夔龍喜起之庭也。
於是人所猜防
己則坦懷
所畏懼。
己則放膽
輸誠衆僞之間。
布直羣枉之側。
於此乎於彼乎。
顒顒乎其萬有一遇也。
及其卒不遇也。
則曰行或使之。
止或尼之。
行止非人所能也。
盡心於己。
委命於天。
終不以身詘道否。
怨尤其國。
是則君子用心然也。
然其成則十無一焉。
其敗則班班史不絶書也。
投荒下獄矣。
三木受刑矣。
最幸者。
不食不食
飢餓不能出門戶矣。
其故何也。
忠厚之過。
不能孫默之道之罪也。
於是庸人憸夫
從傍而揶揄之曰。
夫夫不識時
固也其不免也。
是說也。
使君子自解
無辭矣。
然不原其心術薄厚。
而惟末流成敗是計焉。
校人之知。
過於子產
孟子之明。
不及尹士也。
惡乎可哉。
故愚嘗曰。
識時固知也。
一世不識時
則國其庶幾
三代以降
治日以壞。
敎日以崩。
至於綱淪法斁。
混人獸而易天壤者。
未必識時者之過也。
未知如何
軍政事。
未詳細節
而乍
綱領
近於戶布擧而行之。
其效遠矣。
而豪右之蜩螗亦勢也。
然在一邑
更張頗不細。
苟非上司協助
難乎有成
未知下梢竟何如。
天下事百不如意
令人興闌體解
來諭所云與物無競
靜而自守
儘是八字要符。
而只一守字蹈之極難。
此若不得
則林慕齋
皆做不成
未知有何方畧
可以堅壁淸野
勝無負。
不失安市城主耶。
拜辭靜庵
櫜鞬而從之矣。
答吳士默
晤語
杳然如夢。
向暮。
瞻仰益勞。
忽被翰敎。
欣倒無比
况審卽辰。
令侍餘起居衛勝。
尤切仰慰。
戚弟菽水堇遣。
邇來荐遭至親喪戚。
服雖緦功
俱係切己
如而善兄。
臭味所在
情誼非止同堂
而遽已哭其葬矣。
塊處慕類
情緖轉益不佳
奈何
閒中進學
前哲知不我欺
疎散自是宿證。
奪却多歧
簡策程課
已不索性用力
至於方寸田地
尤甚鹵莽
强懷不張。
衰相隨現。
入春來。
白髮已鑷過二莖
不學便老符應在玆。
可嘅也。
湖山花木
眼中自不少此。
欣然寄興
自喩適志
未嘗無此時節
扣發之緖。
恒歸幽獨
轉遞之念。
忽落悁悄。
儳然而餒。
然而
返。
提策擡竪。
有非外境可任。
盖其持養無方
主宰不立。
舒慘騰沉。
不由自己運用
故雖有一時好意想。
不過客氣過景
根本地頭
終覺襯貼不得
沂雩風詠
洛窩題品氣象
定不如此
始知仁智之樂也有曲折
未可粗淺本分
衆作爾馨語也。
令兄天資寡慾
身處闤闠中。
神情每在閒曠
居第林溪之勝。
可謂適願
襟宇所存
計益淵永
安得於一樹一石稍淸陰處
邂逅相遇
與聞法眼旨訣耶。
向暑。
伏惟自愛
答吳士默
來示一段
有以仁者存心惻怛
不勝感幸。
吾輩無他技能
惟有掇拾經傳
說義理。
可以少酬太倉米價
猶且不如意者八九。
良足慨也。
然苟能自修有素
信在言前。
感應之理。
宜不如是
此政自反處也。
記昔從遊兩舘也。
握手指心。
晤言相勖者。
强半在此事。
而到今追思
都是一塲脫空說話
時檢篋笥
得舘中舊藁。
未嘗瞿然悚汗
自悔焚棄不早也。
畸孤之蹤。
念謝當時
今雖欲痛自刻勵。
以補前過
其道無由也。
如令兄者。
繫縻淸華
徘徊禁近
猶夫昔日也。
更願取一件切身文字
厚加澆灌
務立其根本如何
身心所發。
當與口舌迥別
事會無窮
不可
謂全無得力處也。
拙藁改寫以呈。
是樓之爲空殼久矣。
猶且云云
不幾虛文耶。
好笑
答吳士默
卽自諫洞。
致一角。
乍見緘題
認是手翰
無論幅面說話
紙尾何日月。
滄桑之餘。
得此信息
萬金可博也。
火急披開
十行俱下
纚纚滚滚
無異面談
不覺藥山楊江相望千里
嘉平寒食相去七十日也。
若其包容之厚。
存念之殷。
伸於知己
不須費口陳謝也。
潢池草竊
何物小醜
兇鋒所及
列城無堅。
腰章之臣。
握節之帥。
鳥駭鼠伏
不敢一矢加遺。
甚則交臂頓顙
不以爲恥
而屹我金湯
不震不竦。
明蒐伏奸。
武折熾狂。
使薩南北千里
環而仰之若巨棟之拄廈。
國家西顧之憂。
得以紓其八九者。
乃出於帷幄詩書之彥。
昌黎所謂使天下武夫關其口而奪之氣者。
政爲執事道。
而卒又光膺榮召。
穩奉慈侍
文武忠孝
功名福祿
一擧總之躬。
聞此事者。
所不知行路之人。
尙爲之曲踊增氣
况爲其寮舊朋遊者乎。
不佞執事
受知深而蒙幸厚者乎。
忻聳攢賀。
非言語所能喩也。
第今餘氛未淨。
巢窟猶在。
饑饉師旅
國計哀痛
政使明日剪此。
稱觴獻壽
亦非
卿大夫高枕之日也。
鉛鋼別於試錯。
駑驥著於歷險
竊計朝廷之需執事
不如前日疎散
執事不可以已試自足
而脫危就安自幸也。
更願增崇明德。
恢遠猷。
卒能尊主庇民
大爲國家之光。
則如不佞者。
槁死荒江。
靑雲之附。
亦可以與有榮矣。
僭易及此
兢惶無已
春寒尙峭。
不審令體如何
惟祝厚自珍毖。
以副瞻係
答洪成伯
台之杜門謝事
亦旣四五年矣。
世故紛綸
所止屆。
此固無足言者
而每誦張南軒閒中專精
殆亦天意之語。
未嘗不嚮風馳義也。
自省頹惰
到老無聞
非不足於閒者。
無諸己而求諸人
殊覺僭猥。
雅度矜恕
不以爲罪也。
獨學孤陋之歎。
猶然矣。
不佞乎。
因此而有所感矣。
朋友輔仁
列於五典
古人從事爲己者。
不以此爲重。
苟其志同道合矣。
則雖在迫遽擾攘之際。
患亂顚沛之中。
質問答。
未或少輟。
遺風餘韻。
足以興起百世
吾輩平素本領
未知比往哲何如
而亦何至遽以今人自命
託契數十年。
不能隨事匡攝。
專力磨切
古昔爭友之爲。
深衷之相照悉。
大體相期待。
要非世俗交遊兄弟
而夕路人者可擬。
衰末得此。
能復幾人。
一經憂患
各自跧伏
心胷所着。
額頭所貼。
止是畏約藏縮一條道理
更無餘念及他。
經年閱歲
不敢一字相加遺。
盖世界轉隘。
周防較密。
政自不得不爾。
自古視之
衰弱銷沮
亦云甚矣。
政復如是葸葸
活得百年
足以容頭過身
招指而已
將以議夫求仁格物弘毅遠大之事。
䂓模氣象
全不近似
可歎也。
然弟之畏約
視台兄又別。
重以家貧親老。
危迫一端
一歲中安開卷
無幾時。
欲載紙墨
仰資提誨。
不可得。
台則此一段
不至如我之甚。
以來書觀之。
簡筴之功。
可想富有
巾箱所蓄。
亦知其不寂寥矣。
乞覓一信便。
堅緘寄惠
積年茅塞之胷。
得以少被疏剔
如何
如有所見
謹當討論一二。
還以求敎
村居絶無過從
煩人可慮
亦當加意關鍵
不敢貽累門下矣。
與洪成伯
世事無窮
竟致赤舃遜荒
有舌如結
私自仰屋而已
伏惟盛德雅量
一視夷險
觀玩所及
亦必有前定豫料者。
百千鼓發
固當付之悠悠
而自郊徂鄕。
顚遽倉皇
刀圭未撤。
轅旆屢改。
獻發之交。
風雪連劇。
妨於調攝頤養也多矣。
區區憂慮
何敢食息少弛
春寒尙峭。
勻體百福
鄭文翼李文元
名德粹然
至今士林山斗者。
賴有晩年一躓。
天意未必不在是。
伏願益堅不拔之操。
深惟大之業。
以築異日大來之基。
以副中外有識之望。
幸甚
李生告往。
謹修候問
衰病賤狀。
不敢煩凂崇聽。
忽憶昔年作館僚時
有無物爲贄。
久闕往復之語。
溫理庸學。
有數箚記在葉紙中。
漫此附上
聊替不腆脡脩。
一覽破閒。
回賜可否伏望
不備
與洪成伯
間所奉下答。
至今擎玩。
以替儀型
東山慆慆
載經寒暑
秋水娟娟
任瞻望。
伏惟近日匀體動止處坎益亨。
矮簷畏炎。
旣屬往境。
新凉燈火趣味
當復淵永
第念閤下間世聰明
自少至老。
一日停披絕吟之時。
著述文章之布耳目而蘊笥簏者。
足以垂諸久遠
幾無餘憾。
今則汔亦可以休矣。
目下竿頭之步。
恐宜加意本原
收功易簡
不必顓顓行墨誦貫爲務。
一似少壯時節
未知如何
邁淳夏秋之間。
家小憂患
煼擾遣日
身亦頻頻抱疴
絶少專意開卷時。
可望覃思細討以有新得耶。
衰落如此
將復何
及。
向來小紙中下修身章義
亦是宿昔會疑處。
非無畧綽粗通之說。
而終覺意滿口重
不能指一剖陳
以塞垂問盛意
伏用愧歎
竊有一事仰禀。
同知金公相岳。
讀易六十年。
大耋而終。
淸節篤行
近世所罕。
伏想夙聞其名矣。
其曾孫進士尙鉉。
幼有俊才
今二十七。
博識贍藻
流輩莫及
志氣矯矯
將來之望。
一掃東閤
乃其宿願
年少韋布
未敢唐突
欲迨此閒暇。
造門請見
以遂山仰之懷。
觀其苦心至意
不比一時浮慕
而當此人物眇然之時。
故家子弟收得一箇英材
亦非小事
此意想不以進退有間也。
年前在渼江時。
此家相距不遠。
得其家法庭訓甚悉
近與從遊
情好益敦。
深欲出入門下也。
不備
答金正宅(基叙)
農巖四七說。
係是義理精蘊
雖與退先生議論
有差殊。
羽翼發明
功自不少。
文集編摩時。
不爲載入。
盖緣勉從遂翁之論。
而三淵集日錄中。
旣已揭其要語
贊爲篤論
則與一向秘諱者有間矣。
今於敍述之際。
不容全然掉過。
恐當與知戒懼等說。
牽聯提掇
以見議論本色
不必張皇
有若以是爲功耳。
至若慮患云云
固亦出於老成愼之意。
而禮
義之不愆
人言不足恤。
未必然耶。
此意轉及月林如何
答洪明老(秉喆○論大學疑義)
 論經第二章句得其所止下小註第八雙峰饒氏
朱子曰。
慮是思之精審
知止知事物所當止之理到。
臨事又須硏幾審處
方能得所止。
饒說蓋本於此
其意以識得屬之事未至之前
仔細看屬之事已至之後
未至之前所識得。
只是理之綱領
已至之後零零瑣瑣
千種萬品
隨事異宜者。
未必平日講究
不容臨時着眼云耳
非以識得仔細看。
一時而爭其先後。
兩層而辨其高下也。
今乃以知不可分於看。
不當後於知。
費辭盤詰
無乃言者本意
有未盡察者乎。
古人取譬
粗大說者。
精細說者。
後人從而辨論者。
各隨其說之本色而應之。
然後可免枝蔓勞攘之弊。
今此秤法之喩。
盖亦粗大之類耳。
苟活看而嘿會
譬如是亦足矣
不必更事拖長
必欲段段排比
節節照對
窮覈破綻
備塡其闕漏
知星兩之爲知止
已不免歇畧。
(星兩者。
仁敬孝慈信之目也。
隨物異平者。
君臣父子國人之所當止各異也。
徒言星兩而不及物
則擧理而遺事
至善爲虛
位。
而當止無實件。
故曰歇略。
)而盛論自秤之必以錘以下三句
亦恐微近齟齬
(星兩譬則至善也。
譬則心也。
錘之秤物。
譬則心之擇善也。
今曰秤之必以錘定也。
非錘不秤靜也
執錘秤之安也
若依此例而正說之曰。
擇之必以心定也。
非心不擇靜也
執心擇之安也
語意得無不倫乎。
故曰齟齬
)愚意知星兩平處之爲物準。
知止也。
秤銖(物重)必以銖(衡星)。
秤兩必以兩。
是定也。
銖兩斤石
斤石銖兩
靜也
銖兩斤石
旣有定所
則眼慣手熟
自不疑眩
是之謂安。
遇物而秤。
一星則差重。
退一星則差輕。
恰當中間平處而秤之。
是之謂慮。
如是
或可粗通否。
 論第四節章句自欺也下小註雲峰胡氏
雲峰
情意作二歧。
心性自歸二本
錯誤果不小矣。
然其病只是一症。
攻之亦一言足矣
今以情意分爲二歧爲一。
非以情屬意屬心爲一。
非以情爲性發意爲心之發爲一。
非又以心與性之雙立迭發爲一。
非層位太疊。
枚件太繁。
其間微有毫分意味之殊。
要不出二歧二本
得無近於留侯八難牛馬分占二籌耶。
心者統性情得名者也。
纔說心。
情意未嘗並包
而以語暈文勢言之。
心者形器也。
情意事爲也。
形器體也。
事爲用也。
若以性情心意對擧
而以性爲情之體。
以心爲意之體。
固謬矣。
單擧心意而論其形器事爲
則心爲意體。
何至不可耶。
雲峰對擧心性
旣失於前。
而又曰心發而爲意
而爲二字
下得遲鈍
所以爲病轉深。
朱子釋意字曰。
意者心之所發。
一所字。
便有由此爲彼之意。
語勢然也。
今且以目喩之。
明者性也。
見者情也。
視者意也。
目者合明與見視而得名
心之位也。
或者曰。
明發而爲見。
目發而爲視。
人皆知其爲妄。
而單擧目字。
則目之爲體於見視。
亦審矣。
從而駁之曰。
目已包見視。
不當復爲見視之體。
無乃太拘耶。
雲峯瞥見作用氣味
而遂致迷眩於源頭。
盛論確守名物義例
而於語暈文勢
不得不然處。
欠通變。
彼我而更商。
平章折衷
庶有其方矣。
先儒有失。
論辨不容已。
而亦論其爲失而已
至謂之不可一時存。
語意急迫
無益實事
不過爲筆端閒氣而止。
五字
刪之似好。
車成得。
自在軒輊
捩旋繫人運用
所謂使也。
朱子取譬情意者。
盖以無作爲與有經營
形容伎倆而已
非議到於善惡也。
雲峰不知此意。
舟車本善
使用之有工拙爲善惡。
殊失朱子之旨。
所以有種乖錯
盛論欲救雲峰之失。
而乃行水行陸
釋使字。
水陸行爲善惡之分。
欲以舟車之已具水陸
明情有善惡。
非但雲峯說問答不相値
朱子取譬本意
亦恐有些聽瑩
未知如何
 論一篇凡例
大學一篇
條理繩尺
井然不可紊。
位置之有例。
誠如盛論
至若一見餘。
因此悟彼。
說善說惡。
字承句起。
文之爲法
本自如是
如詩之比興
易之爻象
春秋褒貶
仲尼雅言
孟子好辯
凡以文字垂世者。
捨此無以措辭
大學之所獨也。
旣非大學之所獨。
則其不足大學之例也明矣。
惟其不足以爲例也。
舖敍援證。
非不極其詳博
夷攷全篇
竟無新味。
只見支離浩瀚
往往不免牽强
亦何補於事哉。
聖賢立言旨義
本自明白
學者讀書
意思常要通活。
以通活之思。
明白之義。
浸涵以熟之。
蹈履實之
程朱先生工夫始終
似當如此
規䂓凡例
屑屑言詮
已非上乘法門
况求例於不當求。
費辭不足費。
枝葉逾繁。
本根逾邈
以是尋津問驛。
峻陟孔曾門墻
不已難乎。
伏惟閒居味道
學業日新
豐儲邃蘊。
非此數紙可盡。
而竊以影響之及。
窺測其萬一。
工夫非不精深
地步差欠高闊。
心力非不貞固
胷襟未甚脫灑
故其發之於辭令也。
論經傳之旨趣
沉潛之過。
近於纏繞
儒先差謬
推勘之極。
或傷於苛刻
非但文義得失之間耳。
抑恐於氣質分上
未必無當省察而合矯揉者耶。
自顧平日讀書鹵莽
只此一千七百餘言。
未嘗一日鑽硏之工。
今於盛說許多條件
豈能盡究其本末
而乃肆口評隲
却又拖及題外
多見其愚不知量
好問之念。
旣甚勤摯。
區區仰之私。
亦有不能已者。
是以之而不怍。
乞恕照。
如有違畔
亦冀回賜鐫誨
答鄭景守
夙講聲徽。
近託隣井。
嚮𨓏匪虛語
杜門跧伏
有足如縻。
足下鄙夷之。
欲引而置之交遊之末。
辱以書先。
詞意隆厚
簡策中事
數十耳目所及也。
足下之誼誠高矣。
恨所施者非其人也。
然無掃門之勤。
而有傾蓋之故。
政願之而不可得者。
幸當如何哉。
稱道愚陋
太浮其實
令人惶愧
不知所出
足下古人書。
行古人道
志氣偉然
非輕以辭假人者。
是殆過聽游談
謂其蚤涉文墨
年紀方彊。
閒日久。
誘奪少歧。
意於故紙堆中。
一斑之窺耳。
在事理。
容有然者。
而自無其實
使君子一言
未免於浮。
乃不
佞之罪也。
足下何與焉。
承欲一顧
足下之明。
目擊而了其中
無待一二自辨數也。
區區所願言於足下者。
其義在隰桑卒章
不欲費辭敷述
步趨之學。
而謝都邑諠繁
就田園之寂寞
嗜書芻豢
求友饑渴
其所所期
必有超然異於人者。
緖言之聞。
日夜所拱而竢也。
答鄭景守
奴回惠答。
已極欣慰
而副以別幅。
旨意勤愨
所以自處處人者。
渾是肝肺中出
以至巾衍秘藏
並被開示
表裏傾倒
無復餘蘊。
不佞之得見於足下暫耳。
足下何以知其非面朋市交簡易若是
愛之厚。
陳謝難旣。
不佞悾悾鄙俗人也。
自攻之不足
遑及其外
竊嘗有味乎孟氏尙志之訓。
謂士而無
不足以爲士。
而非正。
不足以爲
且正矣。
可以友。
稠遊廣集。
陰察而默訪之者
十年餘矣。
冠章甫逢掖
混混然自以爲士者。
十人而十也。
愚者梏於少聞。
智者蕩於多歧
有志者鮮矣。
談經道古先。
翹翹然自以爲者。
十人而一二也。
者以名譽自護。
卑者以功利爲悅。
而不詭于正者滋鮮矣。
胥靡管庫之擧。
不可驟復。
今日所謂士。
異日卿大夫
之儲。
宗社生民之所賴以屛芘也。
循名稽實
其戾如此
無怪乎山童川涸
四靈不爲畜也。
於是悵然而返。
不敢復以相士爲意
而又恐耳目之狹。
不足以盡槩一世
寤寐想望
此心未已
魚蝦麋鹿
從而拘之矣。
關門塞竇
以影爲隣。
一室之外。
非所干。
政使滿街奔走
都是夔龍
我相棄。
無緣與接。
未嘗不悼此身之畸甚。
而笑初心癡絶也。
足下名門世胄
妙齡秀出
意見不墮凡近
趨嚮不落偏倚
足以燭理
足以成務
文辭贍蔚
足以發其旨趣
所謂百人之豪。
千人之英。
足下可以當之。
而不鄙幽遐
先自枉屈
眷顧提挈
日以殷摯
十數年。
求之稠廣而未得者。
一日關門塞竇得之也。
何其奇也。
始知向所謂不復相士者。
眞是厚誣一世
而卽其悼畸而笑癡者。
亦不知得喪由天。
未可常情測也。
然所稱乎
爲無者設也。
有志矣。
則又不可徒恃乎此而坐擬其成也。
足下崇德業。
克充此
毋使混混翹翹者。
蹈隙而議其後
朋友幸甚
雷水名庵。
益仰雅寄之深遠
拙文之徵。
何足推辭
而第念君子患無器耳。
苟有器。
將無時而可用
何待之有。
足下之意。
其必有在。
不佞於此
誠有未易言者
幸諒
之而勿强也。
日間霜嚴
侍候如何
命駕要在不遠。
而得書已再宿
專人修謝。
盛藁非草草可了。
俟數日翫繹
當別有報耳。
不備
所詢戒懼之說。
足見窮理不苟
而此極精奧。
身親經歷者。
不能言。
身親經歷者。
不能會。
身親經歷而言之者
莫如朱子
其未得要領者。
政坐不能身親經歷而會之耳。
不察此。
而又使不經歷如不佞者。
別添句語
欲其昭晰朱子之言之外。
不亦左乎。
是以反復思量
未知所以爲對。
足下姑信朱子之言。
依方做去。
以待身造而心契焉。
則雖朱子註解
亦可視以筌蹄
枝葉贅疣之言。
將患其多而不患其寡矣。
戒懼未嘗屬於靜。
農巖集有戒愼恐懼通貫動靜說。
曾覽之否。
答鄭景守
方欲專候。
書成而伻至。
感應之妙。
磁鐵桴鐘。
蔑以加矣。
奇哉奇哉。
仍審新春
侍綵百福
欣賀萬萬。
來諭勁正之氣。
卓偉之識。
可以激懦警惰。
負此氣辦此識。
何事不可做。
文丞相一段
感觸深切
非閒商漫論之比。
整襟一讀
灑然江漢之濯。
歎仰無已
此等事業
未嘗不從行墨做出來
試觀其丙辰廷對
時。
年甫弱冠耳。
上自太極五行
下至君德時政
不窮源極本。
洞竅擢髓。
頃刻萬言
宿構背誦
而無一點荊圍潦草之氣。
雖其末梢大成就。
震動天地
不復可以文章言議槩之。
材料根苗
亦畧具於此
揆厥所自
非行而何
一種頭巾
糟粕枝葉
徒讀而徒言者。
是誠行墨而已耳。
可厭也。
厭此而遂謂事業不干行墨
得無近於夏氏抑揚太過之病耶。
仁義忠孝
人心之所同然
而明之必資問學。
發之必待遭遇
問學在己。
遭遇在時。
故古之君子
修其在己。
應時而動。
幸則爲伊傅周召
不幸則爲文丞相史閣部。
惟其所遇。
非有所揀擇需索而居之也。
今以厭俗甚而懷仁慕義之篤也。
猝然而號於衆曰。
舍爾方策
捐爾誦讀
專要做如許事業
彼將惡乎着手
君子言之必可行也。
快於言而窒於行。
非言之至者也。
幸望致思焉。
春秋左氏傳。
一番合用力之書。
而以朱子之學。
春秋則未敢下手
又以東萊門下尙左馬而遺四書
深致慨歎
是必有精義存焉。
然因朱子此言而遂廢左氏
亦近膠柱
且念千五百年。
孔子以當一王之運者。
專以春秋
而及讀其書。
茫然不識爲何語。
名實不相稱
故嘗欲雜
公元1638年
公穀左三家之長。
下逮程胡諸大儒
取其語確而義精者。
刪繁就簡
輯爲一書
以作自己便覽
而尙恐僭越
無暇隙。
汔未之果。
若留意此書。
試圖之否。
春秋未易言。
旣欲從事乎此。
以立基本
則恐當以聖經爲準。
不必專爲左氏一家役也。
未審尊意何如
賤狀今年只似去年
何足言。
渭南老人詩曰。
漠漠炊烟村遠近。
鼕鼕儺皷西東
三叉古路殘裏。
一曲江澹靄中。
外物已忘如弊屣
此身無伴等羇鴻
天寒寂寞籬門晩。
又見浮生一歲窮。
此五十六言。
道得此間景况
一字爽。
漫誦于左。
以當春秋諸子賦詩之義。
未知觀志趙孟
審音如吳季者。
當作如何解也。
怱怱不宣
文山事。
盛諭與論者之說。
並行不悖
節義固大。
死生亦非細故
故悼君子捐軀則曰不容
何以勸人善。
惻怛好仁者之言也。
忠臣全節則曰不殺
何以成其名。
慷慨好義者之言也。
只須兩存
必欲執一而廢一。
則論或拘而意或偏矣。
然是二者。
惟在元主自擇而用之耳。
若以文山分上言之。
吾事已畢。
吾守自在
死亦文山
生亦文山
豈以自外至者。
加損哉。
文山當日
不得不死者二焉。
才德名望
震動夷夏
爲元人所忌。
一也。
偸生負國
留夢炎盜憎主人
必欲甘心
二也。
有此二者。
安得不死。
而其勢推機激。
卒致之死
以成窮宙大名者。
未必天意也。
至若願爲黃冠之說。
後之君子
有謂文山不爲此言。
出於曲筆
愚嘗以此爲當
脫脫史之不足徵信
於此亦可見矣。
未知盛見如何
答鄭景守
魏相論議正而筆沛。
傳寫百本
遍揭高閎大宇
作䨓門一轟也。
此等文字
貴在田地本領
不必屑屑詞格求之。
苟欲細討。
則淵評得之
大抵盛作詩文
蒼茂贍暢
自是所長
而於風神俯仰
烟波曲折
若不屑意者然。
以爲後素之繪。
錦之花。
不害爲竿頭更進之資。
古今文人
惟歐公㝡長於此。
盖其天姿甚高。
識解甚玅。
故能於無中生有
平處出奇
驟讀之。
綿綿卑弱
而徐而繹之。
則渾是精神骨髓
無一冗蔓句語
外和內剛
酷類爲人
非特文章可觀也。
向來擧似
蓋出食芹之獻。
而旣非易牙所嗜。
則天下之口。
何必同也。
淵之勸讀韓柳意亦可知
韓固無間然。
之末弊。
有以字勾間。
零瑣藻削。
自謂得河東三昧者。
是則可笑
高見以爲何如
答鄭景守
 先儒多以本然之性譬諸水。
氣質譬諸盛水之器。
器淨則水亦淨。
器濁則水亦濁。
又曰。
器雖濁而水之本然
則固未嘗不淨
竊謂水固有可淨之理。
而其已成質之器。
無可化之道。
所謂變化氣質者。
何所指歟。
器之濁者
濯之拭之。
然後可以復其淨。
所謂濯與拭者。
變化氣質之說乎。
氣質一也。
有形資質之分。
形質者。
外面定之軀殼也。
人之長短姸媸
器之方圓大小之類是也
資質者。
裏面活動材具也。
人之昏明通蔽
器之淸濁垢淨之類是也
同是氣質
資質形質較精。
所謂可變可化。
而援器爲喩者。
政指此而言耳。
外面依舊
何傷裏面維新耶。
來示以器之難化。
致疑於質之難變。
似以器字專屬軀殼
更詳之如何。
答鄭景守
 正心之心。
指用而言耶。
指體而言耶。
正心之正。
正其用之謂耶。
正其體之謂耶。
大學八條
其七皆用邊事
正心一章
說本工夫
第一所謂忿懥恐懼等。
固說心之用。
所謂不得其正。
似指
心之體。
其意若曰用有所偏。
則體失其正。
朱子章句
以不得其正。
歸之於用。
然則正心亦屬用邊事
八條內。
遂闕本體一段工夫矣。
第二心不在焉章句
始有敬以直之此心常存之訓。
後儒以爲補足本文未足之意。
固然矣。
而若以第一不得其正。
屬之於體。
本體上知用藥之方。
本文早已說出矣。
何待章句補足耶。
心者統性情得名者也。
致知之知。
誠意之意。
固莫非心
知者就心之靈覺發見而言也。
意者就心之計較商量而言也。
直指心之名物本色
煞有間焉。
欲說心之名物本色
性體情用
闕一不可
單言性則遺用
單言情則遺體
於此看得偏說得孤。
則心之名物不明
無以着正之之工矣。
中庸曰。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
發而皆中節謂之和。
朱子曰。
喜怒哀樂情也。
其未發則性也。
性情而心在其中矣。
此章之旨。
中庸中和之義相表裏
故章勾於第一節四不得其正。
言其感動流蕩之病證而屬之於用。
精察乎此。
致和工夫也。
第二心不在焉
言其收斂操存藥方而歸之於體。
固守乎此。
致中工夫也。
如是爲說。
然後心之名物與正之之工夫本末
兼備
無偏不擧之處矣。
本文止說病證而不說藥方
朱子特以察字敬字發明之。
所謂本文不足者此也。
盛見欲單擧體一邊
當此心字。
所以致疑於章句之訓。
此於心之名物本色
似未精勘。
推原
則又以前二章知字意字。
認作心之用。
而不知其與情字之直指本色差別
便謂心之用。
曾已說盡。
不應更煩提起
遂以心字專屬體邊也。
以此更入思議如何
答鄭景守
中見諭。
可謂切中膏肓
非兄相愛之深。
豈能及此
感珮不能忘。
豈不自知方寸本領
全欠弘放。
少日尤不可說
遇少不快
係累滯泥
驅遣不去。
幾欲成癭。
年紀稍大。
經歷頗多
省悟矯革
不無一二得力處。
楊子宿浪
終不能徹底融帖。
隨事闖發。
依然故態
始知學問功大。
氣質用小。
爲學設敎
不得不然。
人爲天禀强弱
終不相敵
程子所稱魏公間氣。
自當別論
區區零碎砌湊所可跂及也。
雖然
安可因是自畫
謹當猛省加勉。
以承藥石之誨耳。
答鄭景守
今人心腸
箇箇熱甚
而獨於君親大倫上。
一切冷淡
殆若風痺痿厥
不干痛癢
此是第一苦痛處。
今承來諭
不覺竦聳起敬
繼之以太良久
但一二事。
未知爲何事有難硬判可否
而第以隔壁之聽。
參互兩家䂓模而隱度之。
力量不足
誠亦有之。
局外激切之論。
多闊難施。
安保其必無也。
大抵時艱之說。
從古有之。
未有如今日之甚。
空言無益
古人固有知其不可而爲之者矣。
無益之中。
亦有妙理
卽以朱子事言之。
誠正之說。
復之論。
得一發於乾淳之間。
甲寅奏箚
則討復之論。
不復提及
究其本意
盖欲言而有益
審知無益
而聊一吟誦。
提警俗耳計也。
未知如何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