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x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书
书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7H 页

一拜北归。居然秋暮。伏惟辰下。尊体起居。神劳万安。曾伏闻莅宫僚时。有今世大儒。舍尔其谁之 教。则文丈富有之业可知已。伏见临海邑接虏差日。抵近斋书中。口读圣贤。腰折犬羊之语。则文丈所秉之义可知已。逮夫觐行归路。获供洒扫。仰挹光霁之襟。俯聆金玉之音。半日函筵。膝屈心醉。所以来之意。于是焉不虚矣。瞻仰之私。若何可极。直弼今年二十有一。而志学亦有年。然读书无所质疑。处事全昧从宜。一自奉教门下之后。意谓就正有地。天之所废。病发于目。委淹床笫。出门无望。惟有诵义无穷耳。幸勿以愚钝而弃之。疾病而疏之。频施鞭策。俾有成立。则私心之感。可如之何。先仲氏鹿门公遗编。近从苍崖俞丈所奉借而读之。所谓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者。引而为赞。未是过语。而门下所述。龙门之纯臣。考亭之只眼。可谓无复可评。区区旷世之感。曷有穷己。允挚堂集。亦有数文字。莫以出于闺閤而秘之。别纸奉质。幸赐复教。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7L 页

小学大学。即学校之名。而学之义效也。学校之云。亦因效学而名也。所效者即修己治人之术也。学校之学。学术之学。其义一也。大学章句。只曰大学者大人之学。而不释学之义者。其意未敢知。而格致诚正修齐治平。罔非学之之事。不别训释。其以是欤。
古注合子罕篇末两章。释偏其反而一节曰。以言权度反而后。至于大顺。思其人而不自见者。其室远也。以言思权而不得见者。其道远也。又释未之思也一节曰。夫思者。当思其反。反是不思。所以为远。能思其反。何远之有。言权可知。惟不知思耳。思之有次第。斯可见矣。以上章有未可与权之权。通下章偏其反而之反。谓以反经合道。连为一章。捏合而强为之解。而首尾语意。全不衬当。已经程朱勘破。分为二章。各释其义。然后夫子立言之旨始明。而汉儒乱经之失益著矣。
山梁雌雉一节。邢氏说似得正义。每欲从之矣。愚意色斯举矣。翔而后集一句。似是古语。如逸诗之类。夫子因其语而云尔。如此看得。未知如何。新安陈氏曰。若移山梁雌雉一句。冠于此章之首。辞意尤似分明。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8H 页

答凝窝尹丈(乙丑)
中幅下示。敬悉不遐之盛意。而若夫非分之誉。必缘传者之误。不屑之诲。恐涉情外之责也。窃尝奉教于朱子矣。苟欲闻过。但当一一容受。不当复计其虚实。则事无大小。人皆乐告而无隐。若切切计较。必与辨争。非告以有过则喜之意也。然则区区者。但当受而为罪。曷敢为费辞辨明之计哉。至若金氏家事。固门下之所称道。而以子弟干政。非愚陋之所愿学也。盛教所谓外有读书之名。而内无笃实之工者。诚哉言也。非吾门下。何处得来此个药石。鲁无君子。斯焉取斯耶。亲知书来。举皆虚声相赞。自欺而欺人。得之惭愧。每难自措。今焉得之于门下者如是真切。敢不受藏。用图桑榆之收也。自念不至骑驴觅驴。秖成閒话。则今而后。皆门下赐也。
与镜湖李公(宜朝○癸亥六月)
直弼尝读论语。至事其大夫之贤者。友其士之仁者。设难于中曰。求仁不为无术。而必举此而答子贡何也。盖不事贤者。不友仁者。不知为仁之方故耳。向留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8L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9H 页

答镜湖李公(甲子正月)
权乌潭必称以韎韐发身。而亲没后断意进取。读书为儒者。闻松堂之风而作者欤。尤可尚者。摆脱自来窠臼。从栎泉诸公游云。可谓一变至道矣。苟非知勇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79L 页

慎处士敦恒。以居昌吏族。不事胥吏役。专心读书。行义笃至云。真所谓不待文王而兴者。而亦可见其不系世类也。闻与吾丈讲学云。其识解操履果如何。学贵闻道。俾得以日新上达。于心性源头有见焉。惟循常寻数。而未闻君子之大道。则终不免学究家风。幸说与此意。俾知有儒者之学也。闻岭右以其地卑。不甚见重。经生学子。不与之游云。然则陋矣。权载运岂不是营吏。而安东人士皆乐为之役云。惟其人耳。奚其地之可论哉。此习不变。则终无以入道矣。
夏生时赞受业于门下。而求道甚笃云。未委近益精专否。愚在达日。屡要一见而终不来。以不入偃室之义也。亦验其持守之一端。敬叹。因病遄归。亦未往叩。竟不一识。尚耿耿于中。幸烦致意也。
沙溪之为长子。尤庵之为伯兄。不立其后而传重于次嫡何哉。嫡妾无子则稽 国典而不悖。宗法至严则质礼经而当然。且殷及之礼。当用于未成人而死者。若既娶者以无后而绝其嗣。则恶在其为适子之重哉。恐不当以大贤家法而效之。未知如何。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0H 页

直弼尝侍近斋朴先生。问夫子所谓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世有斯人乎。近翁举执事以对。又曰濯谷之门。弟子稍益进。可想其处静讲道之乐也。后拜云湖任丈于注山。先问两湖之士。谁为巨擘。公亦曰濯谷是已。因闻其所未闻。向往之怀。于是焉又一倍。而无缘望履。徒劳仰止已矣。直弼妄有志于求仁为己之学。气质既定。矫救无望。物欲交蔽。克治不力。居然满立之年。未免为乡里之庸人。自哭近翁。放仰无所。伥伥若𥌒者之失相。若之何不负初心。以副先师不倦之至意也。昔沈攸之有言曰。若知穷达有命。恨不十年读书。愚则粗知穷达有命。故只愿终身读书。而若不讲之明而质之正。则坐在黑窣窣地而已。何由见得真面风光耶。伏惟执事天分才气。绝出等夷。其口讲心潜。躬行力践。又非一日之积。尝愿一纳床下之拜。而忧病之故。莫酬夙心。天之所废。奈何奈何。世之并也。瞻望景慕。有如卷中人。而终无一会期。则岂不为千古之恨乎。天不欲使执事相知乎。则不可期矣。如使执事相知乎。则舍书牍奚以哉。可以论学而论事矣。可以讲经而讲礼矣。炯炯灵犀。亦可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0L 页

上颍西任丈(鲁○戊午十一月四日)
吾东先儒之问答辨难。勿论其言之精粗浅深。可以开发蕴奥。羽翼经传者。不翅盈架充栋。而散在诸书。莫之会一。同异是非。无以历选而相订。是为区区之恨耳。每拟裒辑成编。用便考阅。而至若折衷存删。有非蒙騃寡识者之所敢与也。伏惟文丈杜门林下。物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1H 页

上颍西任丈(己未二月十一日)
斯文不幸。近斋先生奄捐函丈。天分之高。文章之盛。即间世人物也。清明恺悌。公诚坦荡。觌德者心醉。闻风者悦服。虽闇然敛藏。不以师道自任。而功利之及。人有不可量者。今焉已矣。何处得来。实有赎百身起九京之愿也。伏惟文丈之于斯翁。情契之笃。非等閒知旧之比。则痛悼之怀。何以自堪。如直弼者。不啻若穷人之无所归矣。可讲究而合商量者何限。而从今无就正之地。伥伥平生。将谁是依。天实为之。为之奈何。年前哭云湖。今年哭近翁。此何运气。读书种子。其将殄绝耶。兴言及此。不独一己之私恸而已。文丈服事乎云湖。考德乎近斋。杜门东冈。固穷守道。区区之所仰成何如哉。幸须任道必勇。立心必高。进进乎其所已知。慥慥乎其所已能。用究两贤未了之志业。则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1L 页

上颍西任丈(己未六月)
练时衣裳制。如大功衰服。而布亦同云者。以去负版辟领衰。而布用七升故也。斩衰之裳。至小祥而缉边。则无斩衰终三年之意。且仪礼家礼之所不言者。故断然以不缉边为定矣。闻近斋从巍岩说。小祥不缉边云矣。吾丈前日所行。亦如何。愿闻其详。
上颍西任丈(壬戌二月二日)
阻拜经岁。春序又殷。引领东望。祇劳仰止。伏惟即日。素履幽贞。向伏闻高堂有不安节。旋复天和。仰想纯孝攸感。区区攒贺。直弼为营先妣缅礼。数年求山。今幸占得于峒阴之锦洲山中。暮春将迁厝于玆矣。直弼获戾神明。胜冠而失慈恃。不孝忍死。含哀茹痛。拟于知德之君子。贲以边萧之章。倘蒙矜允。则幽明之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2H 页

答颍西任丈(壬戌二月十八日)
内舅客冬擢柑魁。告庙曰蒙恩魁黄柑科。直赴 殿试云云矣。今参 殿试告由。当曰蒙恩授 殿试丙科及第云云。而上下句语。已从备要所载矣。今又遵用似重叠。然告直赴告 殿试。为两项事。则恐无嫌。未知盛见如何。
上颍西任丈(壬戌八月)
秋夕适墓时带黑。路中忽思。上墓自异谒庙。虽无服。当着白衣带。盖瞻扫茔域。自不禁孺慕。非徒以霜露之感而已。仍黑带行岁事。而甚不慊于心。归考礼经。曲礼曰适墓不歌。檀弓曰墟墓之间。未施哀于民而民哀。可见彝性所存。古今一致也。今而后展墓与节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2L 页

上颍西任丈(癸亥元月七日)
今有人大宗也。死而无子。惟有长数年之族子。他无拟议立后处。嗣将绝矣。或谓大宗不可不继绝。既有族子。则年虽长。当立而为后。愚谓子长于父。悖理之大者。大宗虽绝。不可为后。不识盛见如何。为子者若年同而月日差后则可耶。父子同庚。亦不近理。恐不可为矣。若少数岁则不必为拘耶。愿承高论。又有一事奉质者。朱子尝谓孔子生后世则当为及第。以圣人未果忘世也。若在元清统合之时。则未知其出处何居。大圣人仕止久速。自有权度存焉。有非小人之腹所可仰测。而愚则曰遁世无闷而已矣。何者。公山佛肸之召。夫子欲往者。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事。亦无不可改过之人。而竟不往者。知其人之终不可为耳。两人虽是叛贼。而其所以召之者。不以臣礼。夫子所以待之者。亦不当以君道。借使赴召。只当劝其纳邑归命而已。度其人终不可变。故竟不赴矣。至若元清二虏。则巍然为天下人之首。苟委质而事之。则君臣之分定矣。焉有以犬羊而尧舜君民者乎。假令虏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3H 页

上颍西任丈(癸亥六月)
独夜空斋。朗诵胡澹庵封事。激昂慷慨。胸膈生凉。尽觉却虏之笔。亦能却暑也。王伦引虏使以诏谕江南为名。而曰一屈膝则梓宫可还。太后可复。渊圣可归。中原可得。以故澹翁斥之曰梓宫决可不还。太后决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3L 页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4H 页

内舅以光海君外孙尸其祀。而依 国典不祧矣。光海君收养于淑嫔尹氏。 穆陵嫔也。遵嫔遗命。从而祀于废主庙夹室。且废主未逊位日。选大司成尹公倬曾孙女纳后宫举一女。即直弼外五代祖母也。尹氏没。亦祀于傍。而今过五世。已是非礼。准礼则祧埋久矣。虽知其袭谬。而有难遽变。未知如何。尤翁以安嫔神主之不祧为非。劝其子孙埋安。安嫔德兴大院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4L 页

上颍西任丈(甲子正月)
曾见鹿集。称述胡敬斋。至谓朱子后一人。孔孟正脉。端的在此。而亦不知其为何许人。近看明儒学案及明史。详其为人。果严毅清苦。力行可畏。其言亦粹然一出于正。鹿翁之必欲表章者。知有以也。而亦见其苦心也。其所谓敬斋录居业录及文集之见载理学全书者。合而一之。以本传及诸贤叙述。附录其下。为胡子全书。则庶有契会而兴起者。亦可以成鹿翁之志。惟门下图之。虽未能入梓广布。传写数本。各藏一件亦可矣。见于通纪者一条。正好观法。故谨玆录呈。幸下览焉。见今法门破败。正学不明。读书一脉。几乎绝矣。维持得一个半个者。赖前人绪言存焉。而一任倚阁。殆不省为何件物事。虽其辛苦著书。亦何补于世教哉。良可慨已。鄙什计已题语。幸付玆回焉。当受藏巾衍。永以为好矣。二斗长腰觅纳。用备一日菽水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5H 页

今有人妻亡而夫不知。以病故不告也。又未及成服而死。其子不可以夫未及知。而不用父在母丧之礼。题主则以显妣。服则以杖期而无禫。无禫者以父丧也。区区为之讲定如此。未知不悖于礼意耶。
未率畜之妾子。为其母当服嫁母出母之服。无论父在与殁。齐衰杖期。盖义虽绝而恩不可绝也。期而当伸心丧。以终三年可矣。其妻则亦无生育之恩。但依妇从夫服降一等之文。服大功而已。不必伸心丧也。至若其子。尤无可服之义。虽非为祖后者。无服已矣。
上颍西任丈(甲子八月)
直弼八岁而失小学之教。及长非曰有志。粗愿畏威而寡罪。然既无以收放心养德性。以立基址。则亦何能察理义措事业。收其成功。秖是黑窣窣地。逗到三十年光矣。内省而疚。有恶于志。欲反从事于洒扫应对之节。而亦不免捍格难成之患。向随诸君子后。获讲是书。耳醒而心醉。忘吾身之后三代也。继自今愿为小学童子。苟能补其小而进其大。有本而自达。则门下之赐也。但恨山日易西。莫之究宣。如馋者之未饫。其亦助长欲速之病也。伏惟履玆素秋。侍欢增庆。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5L 页

上颍西任丈(甲子十月)
坤复之交。寒燠无常。伏惟履玆乖候。味道珍腴。书课不以惟忧而见辍否。日者有以成忠文先生题主事来问而曰。成氏之宗。以忠文立后事。今秋上言。下庙堂禀处。庙堂以世代已远。昭穆久替。不可立后。秖使其傍孙别建祠宇。用摄祀例奉祭之意。回启蒙 允。属称傍题。未知何如云。故答曰是事也。非愚之所及也。非其后而奉不祧之祀。于古未之有也。唤做摄祀则摄祀者所以代主人行事。而今也则主人不在。非摄祀也。唤做权奉则权奉者所以姑待立后。而今也则继绝无地。非权奉也。非摄非奉。又非祖先之为之后。而特以从傍孙奉其祀。百世不迁。于礼无稽也。题主似当云从傍祖从傍孙。而傍字礼所不言也。未审盛见如何。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6H 页

大人之学。对小子之学言之。然所谓大人者。必须与天同大而后。方可谓大人。惟天为大。惟尧则之者也。人之心体。洞洞豁豁。不可涯际。苟不为质欲所拘蔽。而恢廓扩充。以尽其广大之体。则是亦天而已。故易曰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大人之心。能贯乎天德之始终。在天曰天德。在人曰明德。其德一也。人之所以为大人者。以有明德也。明德为开卷第一义。而究其明明德之故。则将为大人也。当于大人二字。先着眼目。未知如何。
心气之气。气之精。气质之气。气之粗。气二也理一也。极其本。气亦一而已矣。
答颍西任丈(丙寅十一月上旬)
柳正言(星汉)孤忠莫㬥。赍恨入地。固已可伤。而幸赖日月之明。回照覆盆。庶几白其心于今与后矣。夏间又被匪人所诬毁。即所为言。无复伦理。其不得伸于当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6L 页

答颍西任丈(丁卯四月十三日)
即被先施。手教俨临。询以出处与夫仪节。捧领至意。曷任感悚。亲年益高。生事寥落。晦翁之所自伤。而及处辞受之际。则曰直逡巡退缩。以求守东冈之陂者。其中必有所不得已。不得已云者。未知果何如。而视诸文丈则可谓不仕无义。而其言犹尔。况以文丈情事之悲苦乎。畴翁之辞爵也。愚服其高。向文丈致赞叹之意者屡矣。文丈情地。虽与畴翁有间。其间亦能几何。莫㬥先志则一也。文丈亦尝步畴翁辞官识怀之什曰。沧溟千里远。遗恨百年深。相感者深矣。区区所望于今日者。即赞美畴翁之心也。如斗湖赵台固未是自重者。而必待先枉毕伸。然后出而仕焉。如先大爷虽蒙 恩涤。未可谓白其心于 君上也。一命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7H 页

愚尝谓礼须从仪礼为正。到古今异宜。不得不通变处。方参家礼。士昏牢席。婿西妇东。西者为东面也。东者为西面也。疏云取便亦是也。书仪注曰古人尚右。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7L 页

上颍西任丈(丁卯五月十三日)
门下于小学不百里而奔丧。作如何解。注只言不越境。而不分丧之重轻何哉。按杂记曰妇人非三年之丧。不踰封而吊。如三年之丧则君夫人归。注曰三年之丧。父母之丧也。嫁者为父母期。此以本亲言也。据此则不百里而奔丧。非父母之谓。即期功之戚也。古者嫁于异国者。父母生则归宁。生则归宁。而死不奔丧。岂理也哉。今有人援小学。为出嫁女不奔父母丧之證。故愚指杂记以为正。未知如何。
上颍西任丈(戊辰菊月少晦)
向禀改葬时诸孙之方持衰者。吊服加麻与否。已入再思否。尤翁曰所重在此。当加麻。有人难之曰凡服以从粗为主。布巾加麻非服也。不可以是而去斩齐。此于盛见如何。愚谓此言似然。而虽不持斩齐。然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8H 页

上颍西任丈(戊辰腊月念六日)
近读马公答任安书矣。其讼李陵。不识何如。子长大侠也。与李陵意气相感。以明其心之不出于背汉。即所谓赴士之阨困。而存亡死生者。盖亦有足多焉。然揆之以理义则未也。陵既不与韩延年共死。则自应与卫律同归。其心则非耽恋富贵。而其迹则降虏以偷生耳。曷可原情而恕之。王通为心迹之辨。程子斥之以不知道。于陵也亦当以斯义勘之已矣。马公之救陵。亦以未闻君子之大道也。视后世平居相慕悦。誓死生不相背负。临毛发利害。下井挤石者则亦多矣。幸教之。
答颍西任丈(己巳至晦)
窃计禄不足以代耕。而仕也馁在其中。入厨阙甘旨之具。临门有徵索之苦。弥切伤叹。直弼固未尝造人公廨。而于执事则不拘迷执者。要见其存心爱物。所以有向日之拜也。即其观茁之际。已验数件事得宜。其终有济也必矣。惜哉。牛刀之施诸割鸡也。若其不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8L 页

上颍西任丈(辛未八月二十五日)
副本伏荷垂示。读下屡回。仰认从天德中出来。非空言可比也。古井田法。虽难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田。以赡不足。塞兼并之路。是论发自董广川。而叶适苏洵马端临说之详矣。竟归故纸堆中閒说话。今焉文丈谓是活国医民底第一义。举以诵之。应旨进言之中。裒然为百僚首。亦可验有司之明也。其曰分等平量。无爽其实。然后税可均而民田亦可以有限云者。不有胸中经纶蔚有范围。曷能说得乃尔。终无以举而措之。则斯民之不幸也。当与广川诸公。留恨千古矣。
答颍西任丈(甲戌闰月)
云湖之侄。又得青山。青山之于乃家。自有一段好缘。斯已奇矣。云翁不做青山。则鹿门集可行于世乎。行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9H 页

妾之事女君。与臣事小君之义相类。故亦服齐衰不杖期。此则以贵妾言也。古人有买婢为妾。或仍婢为妾。当为女君之服而服期耶。当为内主之服。服以侍者之服。与他奴婢等耶。备要侍者服注曰。侍婢当依丘仪众妾服制。制如妾服而已之谓也。非谓妾服亦当从侍婢三年也。所谓婢妾虽出于侍婢。为夫之妾则已免贱矣。只当为女君服期已矣。未知如何。
答颍西任丈(丙子六月)
客月之晦。儒疏又发。请近翁爵谥。有下庙堂禀处之命矣。疏本已经盛览否。凡后人之为前贤幽显阐微者。生则及门而觌德。没则按状而述行。且从遗文绪论而为之辞。今所谓疏儒。于三者无一焉。其所为说。直是隔面摸象。无片言半辞髣髴乎真境实际。亦未足谓影响语耳。若是者可谓士论耶公议耶。真可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89L 页

答颍西任丈
昨者承教。乃在于古松流水之中。看好山识好人。又听好名论。是为三奇。归而充然有得。未觉冲泥犯昏之为艰也。夜来尊体益重。昨蒙俯询。以太极图说三才立道之为体为用。以该体用仰对矣。窃更诵味。本文命意。分明以体而言也。分举立三才之道者。即言太极之体所以立耳。不直是也。凡言立字。咸以体言。立字可用于言体。而不可用于言用故也。今玆立道之云推说。则各有体用之分。而本旨则秖说得体已矣。未知如何。
上颍西任丈(丙子至月少望)
近斋集已行于世矣。计应阁在丌上。成书得失。定复如何。窃愿承闻。斯翁冰心玉壶。滢澈无瑕。考诸表里。无可议到。处城市如丘壑。视轩冕如泥涂。固已为当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0H 页

上颍西任丈(丁丑六月廿六日)
向教浩然章变心为志。退而入思。盖心者具体用兼动静。而志者只言其所之也。专从运用处言。故不曰心。而曰志。朱子所云志者心之方涨处者。形容得真也。若云心者气帅。则心字较志字无力。未足以管辖卒徒。故全篇说心之中。突兀拈出一志字。接续说得七个志字。至末端还下心字。结杀上文不动心之心。奇乎妙矣。非孟子笔力。其孰能之哉。然集注曰固守其心。语类曰坚持其志。然则不动心。即持志也。要其归则志与心一也。伏幸见教。
自章首至诐淫邪遁。自宰我子贡以下至末端。有似一篇中两节不相照应。而实则文理接续。脉络贯通。盖此章宗旨。在乃所愿学孔子一句。而知言养气。以至于不动心。即所以学孔子之节度也。所谓知言养气。即孔子之博文约礼(养气不可直作约礼。而分属则当属约礼。)也。所谓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0L 页

上颍西任丈(丁丑九月二十六日)
新除不胜赞喜。无人乎缪公之侧久矣。今焉得文丈为官僚。昔人所云德堪模范。足以辅成德性。学成阃奥。足以启迪聪明。求道德之鸿儒。成国家之盛事者。惟文丈可以当之。窃为胄筵贺焉。且文丈六十年读书。政宜今日受用。幸勿以陪卫官自处。必以鹿门云湖之所自任者自任焉。辅翼教谕之功。行且见之。是为拱伫耳。将见一部宿预录为尊门家集。斯亦奇矣。然不止言语文字之徒资贲饰则尤幸耳。毋教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千万至望。每读云湖集。至都俞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1H 页

答颍西任丈(戊寅五望)
改量一事。为一邑巨瘼。嗷嗷若不保朝夕。则曷可不更加尺量。以顺民心乎。民心向背。于是焉判。事关前官。有不暇恤。壹从民愿。恐为目下第一义。盖好恶拂性。是为致乱之道。不直灾逮其身而已。在他时犹然。况今日乎。择定面有司。主张斯事。邑吏则随其指挥而已云者。已占其便宜。无容更商。而面有司苟非其人。则为邑吏伥鬼。无益而有害。不如其已也。然亦不可虑未然之患。而当为不为。传令各面。齐会大民。俾之自择可堪斯任者。则是为从民望也。纵使差误。亦不埋怨于县官。若得一邑之望。委任责成。则亦应尽心。何至于偾事乎。诚力所到。孚豚鱼而透金石。况于人乎。又况为諴民苦血乎。至若留连之费。纸笔之需。皆取诸官。然后可无流弊。为养民而先厉民。不容不虑者也。改量后一方黎献。询谋佥同。则举实报营。用俟上司处分之外。恐无他道耳。详定减给。犹贤乎已。而恐未足为均赋。亦非所以安民。民心一散。不可复定。土崩瓦解。岂过计之忧哉。做大事者。不拘小利害。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1L 页

上颍西任丈(己卯十月廿七日)
有一事可以奉闻者。今日涂莘之家。出于吾文丈契爱肫笃之地。士夫知其事者。为之心喜。以文丈可以忠告而善道也。古人选节行之士。与戚里同居。俾成退让君子。宗国有赖。其所以忧患世道者深矣。昔光城骊阳之结姻于天家也。尤翁作书箴砭。累言而不一言。有曰义理充足乎中。富贵不足以婴其心。此言甚善。斯义也不望于文丈而望于何处乎。虽地禁形格。不自我先。若被其存讯。幸以第一等十分道理。申申说与。蒙其虚受。终为国家无疆之福。则群黎百姓。举被其赐。是岂细事哉。所以为日夕之望耳。
答颍西任丈(辛巳正月念三日)
在洛日期会邱隅丈人。共赏紫阁雪月。此翁说得曾书疑义。精深微密。盖不言言必中理。推极到底。殆令人醒神。其论正心章有所之义。则不做系累看。此类修齐章五辟之文。而曰亲爱贱恶畏敬哀矜敖惰非病而辟为病。则四有所非病而不得其正为病。上下章文势一致。何其贰视云。故愚以为中间斡转处。则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2H 页

答颍西任丈(辛巳菊月少望)
陈奏两文字中。君父父母等句语。殆令人愤惋欲死。前后本传袭承用。有若非此个字。莫可者然。呜呼。是岂可忍耶。今世士大夫被服器用。专须唐物。交通翁胡。至诚尊奉。至于人家赤脚街上露面之女。举不安髻。散发而行。伊川被发兆已见矣。不待百年。尽化为戎。不识孰所主张而乃至斯极哉。是亦气数之所使然。为之奈何。以吾文丈忧患世道之苦衷。亦应存深长之虑也。
上颍西任丈(癸未九月十七日)
伊日辱询大学动化之义。而因他说更端。不能应扣如响。马上追绎则九章说动化。十章说推。然治国平天下。初非二揆。治国曷尝无推。平天下曷尝无化。特上下章互说耳。但推与化。差有小大阔狭。说化于国。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2L 页

上颍西任丈(癸未至晦)
易从咸恒。属之下经。固有其义。诗从小雅。书从旅獒。谓之下经。经分上下。肇自何时。亦取何义。愚不知其何说也。舜典分命九官。咸有戒辞。而独弃契皋陶夔龙则无焉者何哉。莫无以仍旧任。故无容申命耶。抑因其有让之者而命之欤。工虞之官。以和顺为善。故垂益之咨。咸首言畴若。终言汝谐。若顺也谐和也。惟禹曰惟时懋哉。伯夷曰往钦哉。盖治事以勤为主。典礼以敬为先故云尔耶。皋陶陈谟于典礼。亦曰同寅协恭和衷哉。于命讨则曰政事懋哉懋哉。与舜所以命禹夷者。同一旨意耶。
上颍西任丈(癸未腊月望)
书课见在何编。武成有云文王大统未集。予小子其成厥志。将斯事推在文王身上者。莫无有伤于先志否。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纣。又修吾方伯连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3H 页

答颍西任丈(甲申四月十七日)
松岳形胜。雄杰强壮。真表里山河。宜为半千年霸王之居也。丽祖统三为一。奠安生灵。功烈暨于永世。而昔之金宫紫阁。今焉乌噪鹿戏。抚迹兴感。心目俱伤。而最是竹桥化碧之血。至今不泐。洒水荡石。斑斑如新。仍诵百死之曲。油然生忠义之心耳。革除之初。丽臣之不归化者。人各为其主耳。可奖而不可罪。因之五百年沈废。至不齿人类者。诚求说不得。未知汉唐宋明,檀箕罗丽之于胜国。亦有是事否。
上颍西任丈(甲申五月少晦)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3L 页

上颍西任丈(甲申六月少望)
顷者仰质时习之义。已有所立论。愿安承教。窃谓学而一篇。首在于孝悌忠信以立其本。而后亲师取友。讲学(缺)益。然不可被外物所移。故以不求安饱处贫富。不患人知终焉。而首章为一篇之纲。盖先之以学习。则凡篇中孝悌忠信重威及传习学文之类皆是也。次之以朋友则所谓亲仁无友不如己。以至就有道而正之类皆是也。终之以不愠则篇末之不求安饱。无谄无骄。乐且好礼。以至不患人之不己知。皆是也。学问工夫终始。惟此三事。便为纲领。故揭诸一篇之首耶。
曾点之乐。固庶几于颜子之乐。然春风沂水之乐。何为与陋巷箪瓢之乐不伦乃尔耶。陋巷箪瓢。本非可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4H 页

上颍西任丈(甲申七月九日)
中庸第三章引论语之文。而删却之为德也四字。添却能字者。不识何义。下文许多能字。咸权舆于此能字。若不下此一字则没精神而无骨筋。一字有万匀之力。所以为果能此道之张本也。其曰中庸之为德。犹言中庸之为中庸。如鬼神之为德。不必删而删者。必有精义。而求说不得也。以德行谓之中庸则秖言中庸而为德之义该矣。故章句曰惟中庸之德为至。承上文君子中庸之例而云尔也耶。为德之云。就人之行道而有得于心者言。故包得能字。下句只说民鲜久矣。子思引用。为明中庸之道。而忧世人之不能。故添得能字。贴人身心上说。既云其能则已包行道有得底意。所以删为德一句耶。
答颍西任丈(甲申七月念二日)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4L 页

上颍西任丈(乙酉六月初吉)
向喻下系六章微显阐幽之旨。窃更入思。凡事为之迹至显。故必推极本原以微之。即以至著之象而寓至微之理也。性命之理至幽。故必就诸事物以阐之。即以至微之理而寓至著之象也。上系所云神德行。即微显之义。显道即阐幽之义也。且显者微之。幽者阐之。是为相须之意。与中庸微之显。语势不伦也。此与上文彰往知来。两股立说。均齐而圆畅。若看作微者显之。则恐不成义理。恐不成文法。且朱子曰幽者不可见。便就这显处说出来。显者便就上面。寻其不可见底。教人知得微与幽。同是不可见。所谓寻不可见。所以解微其显也。恐不容他说。未审雅见云何。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5H 页

昨教洪范疑义。入夜追绎。则若字韵书虽训以顺。顺是应之之意。故休徵咎徵。皆下若字。蔡注所谓休徵咎徵各以类应之者。恐得正义也。诗书中若字。皆是顺应之意。未必秖用于吉祥善事耳。无论休咎。天必应人。所行以示其验也。
答颍西任丈(乙酉复月七日)
枕上或诵典谟。若将与群龙。揖让于茅薰之间。未觉亭午之为邈也。四岳之荐。帝尧之试。即以其克谐以孝。烝烝乂。不格奸。而孟子所云浚井涂廪。在于九男百官以事𤱶亩之后者何哉。若以不格奸。只谓不至于大为奸恶而已。不能父母其顺。可以解忧。则大禹谟何谓瞽亦允若。至諴感神乎。孟子之不相照管。晦翁之不一提掇。亦可异也已。抑万章所问。或出于齐东野人。而只举其始。不举其终耶。孟子则只以天理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5L 页

上颍西任丈(乙酉腊月十七日)
依乎中庸之依字。窃更思之。即是自然而然。不犯人力。如率性之率。非人率之。故训之以循也。与择乎中庸之择不同。择是勉而中者。颜子之事也。依是不勉而中者。夫子之事也。有人道天道之分焉耳。第二章秖曰中庸。而此章加一依字者。对上文索隐行怪而言。故文势不容不尔。如是看得。未知如何。其不曰圣人。而曰圣者者何耶。十九章践位行礼一节。已结武周继述之意。则更无馀辞。而复举郊社宗庙之礼何哉。抑上以统结鬼神章之意。下以打开九经章之义欤。
丧服记曰改葬缌。注妻为夫也。疏不言妾为君。以不得体君。然则以不得体君而不为之服缌耶。应服三年者皆服缌。则妾何为独不然乎。仪礼妾为君之党服。得与女君同。则丧服注妻为夫。包妾在中也。非谓体君则服。不体君则不服也。疏说只释不言妾为君之故。亦非谓不得体君而无服也。如是看破。未知如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6H 页

上颍西任丈(丙戌午月既望)
顷被问及上系第五章。首节则谓之道。末节则谓之神。或言道或言神之义。而其时匆草。罔及究陈矣。窃思之。神即道之妙。非道之外更有所谓神也。同一阴阳。而从其一阴而一阳者而言则曰道。道即真定有准之体。从其不测而言则曰神。神即变化不测之用。道与神。有形而上下之别。固不可以其一而混之。亦不可以其二而离之。即晦翁所云道不外于阴阳。而亦不倚于阴阳者也。盖阴阳两端。循环不已。立天地之大义。以为道专在于阳。则所以为阴者。寔为道之体。而道亦未尝不在阴。以为道专在于阴。则所以为阳者。寔为道之用。而道又未尝不在阳。即横渠所云两在故不测也。固不可专测其为阴。亦不可专测其为阳。无在而无不在。所以为神也。如是看得。莫无悖于本旨否。
答颍西任丈(丙戌午月少晦)
俯询正蒙疑义仰悉。其曰一故神。两故化。承上文一物两体而言。复自注以两在故不测。推行于一者。一之所以神者。即以两在故不测也。两之所以化者。为
梅山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196L 页

上颍西任丈(丁亥十月十二日)
舍庶子而以从子题主。纵出于严嫡庶之义。而恐乖礼经亲不同亲者主之之文。愚意丧则以庶子主之。庙事则从子主之。一以存嫡庶之防。一以遵亲主之训。并行而不悖。未知意下如何。未立后之前。凡系先庙之事。所谓摄主者。只是单献无祝而已。虽则从子主之亦何妨。俾庶子而主三年之丧乎。礼亦有丧祭异主之文故也。丧毕入庙之后。则不可以摄祀而行三献。用异于群位。亦俾从子主事。恐不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