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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x 页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书
  
答李基洪(范九。○丁丑元月七日。)
平默悠悠无闻。枉过五十九岁光阴。为可愧赧。朋友之年力富强者。当视此为戒。及时奋勉也。闻欲瓻到邻友所藏后朱子全书。幸洗心尊阁。反复咀嚼。求见其理事相涵心迹不判阴阳义理一剑两段之实。则不知不觉之中。必将与之俱化。使老仆得以刮目于他日矣。以此敬当今年春祝焉。未知兄意以为如何。僭易及此。惶悚惶悚。
与洪得老(用观。○丁丑五月五日。)
阻阂已十年。几乎忘面。此岂人情所可堪耶。履玆端阳。第伏询侍节万旺。 公故无关恼否。似闻螟郎克肖。尽是幸事也。计已上学。未知步趍何如。恨此匏系不得一接也。弟免丧以来。深入嘉陵山中。得所谓玉溪洞九曲之胜。乃 皇坛山水之后库也。若干朋友。亦肯团聚。忍饥耐寂。共寻先师绪馀。日暮途穷。吾安适归。只得如玉川子抱春秋。究终始以终残年。而无奈衰颓日甚何矣。任祭酒云亡。先师脚下。无复依任。非但先师脚下。环顾一世无人。当得硕果得舆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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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只有仰屋伤嘅而已。慰金进士复亨。答尹进士稚维二纸。都封以去。乞命侍人。讨便付寄也。烦浼至此。悚仄悚仄。
答稚和(中植。○辛巳四月。)
胎纸诲责。甚荷相爱之笃也。第此所闻。则未知何㨾祸机。迫于朝夕。使人惴惴如集木。不但屋下谤讟而已。奈何奈何。所示时措。是中庸之极功。岂妄汉之所及哉。中重于正固。程子之明训。然正字上立脚不牢。而遽言中字。则是所谓不能立而欲行。鲜不仆矣者也。如何如何。不在其位云云。好发一笑。惟其不在其位。是以终于括囊。而只就陈东一流人。略明方寸之好恶而已。若一日在其位。则朱夫子所谓使某当之。必有甚于元祐诸贤之所为。而陷于范滂阳球之祸者。岂容但已乎。尤翁尝引退之之语曰。使此道。由我而粗明于世。虽灭死万万无恨也。愚也不敢自逊。窃自附于斯义。而向后倚伏。有所不暇计矣。未知尊意复以为如何。若复有骂之者曰。汝是一个乡学究。何敢自附于大贤之事功乎云云。则愚不待辞终而服其罪矣。然亦有一说焉。孟子以能言距者。为圣人之徒。朱子以说贼当捉当诛者。为主人边人。百世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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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必有处我者矣。可恃此而无恐矣。愁痛之云。特就此汉。说目前之利害耳。尊试思之。少閒家家为洋。人人为洋之日。公私之愁痛。又当如何。念之及此。直欲无吪。虽斩头穴胸。不自以为悔也。望幸悲其志而恕之也。
答稚和。(己丑七月。)
顿首。光阴苦驷。二十五月至矣。南望怀故。深切哀溯。荷此讯疏。敬审旱涝。茧梅万支。覃节百毖。奉慰奉慰。平默㱡㱡。一倍曩时。家内虽无显颐。只田家无衣食。是其急情。而水中摘禾黍。杳不及时。恐如晦翁所言雪里冻死。不及明年大碗不托者。奈何奈何。志状仅仅成篇。入用不敢望。顾蒙褒教。深增悚仄也。忌祭合设。本于五礼仪。故 国朝以来。士夫家成俗如此矣。抑岂但此一事为然。由其从五礼仪。故人家冠婚丧祭。不合于家礼者多矣。但中叶以后。一从家礼为定法。则凡干礼文。不复从五礼仪者。又岂一二事哉。观止祭三代。至栗谷先生之时犹然矣。后来因一从家礼。祭及四代。举国固然。而未闻有以变更先法疑之者也。且圣人言三年无改于父之道。据此则理有未安。合当更改者。圣人已许其改之矣。若谓惶悚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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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于心。则无乃程子所病昔所未遑。今不敢复作。前所未安。后不敢复改者耶。况天下事不问小大。当以尽者为准。不当以不尽者为法。此虽小节。既觉未安。毕竟改之为善。未知高见如何。省友事。夏閒漠然无声息矣。二箑谨领。束带可免狂叫。何感如之。神昏笔秃。不成疏仪。只祝祥而廓然。杜门努力。以终立身之孝。
 晚霈丰谣。略如所示。盖天地本以生物为心。无年年赤地之理矣。但西方火气。弥满一宇。既如前书所云。则扫去洋氛之前。深恐无岁不旱乾。甚则至于无麦无禾。不可以目前事释虑也。因来示讲及。秘勿烦人为幸。
答李胤甫(锡济。○庚寅二月十五日。)
病伏荒崖。隔岭相望。无由奉接。仍伏念。少日操几。出入于瓶庵大爷书瑟之下。如昨日事。而其间沧桑百变。蓬萍万死。忽过耆艾。不得出户庭而续世好。百年閒人事。真慨然也。曩蒙贲趾。巧值相违。延生之来。复辱先施之函。存问死生。叙旧述今。不啻肫肫。三复珍荷。示喻以尝为悦亲之计。习科举之业。而意不得志。年过五十。迄无所发明自讼者。一可见本有定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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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力致。二可见心无两用。不免夺志而悠悠岁月。定不肯待人也。虽然。东隅已逝。桑榆可输。家庭所讲第一等人事。平日所以擩染者。计非馀人之北。而伯玉季路之事。又其所茶饭诵念者也。更愿及此之时。奋迅一跃。抵死收拾。似述而光大之。以副贱悰焉。朱夫子言便年八九十觉悟。亦当据现在劄住做去。况未及李初平与濂溪夫子酬酢之年乎。只在从今百倍其功而已。自己分上。无一可对人言者。于人便开口易言。甚可愧也。然将死之人。其言必善。惟座下念之。信后朔饩又改。近节又何如。平默少不力学。老而无闻。妄信孟朱圣人徒主人边之训。以杯水救薪火。积怒一世。罪锢垂死。靡足向人言也。力疾报谢。不备。
答赵云瑞(启兴。○戊寅三月。)
示愚少时说。理有一源万殊。气有一源万殊云云。本谓以理言之。一源万殊。以气言之。亦一源万殊。而理气元不相离。故理之一源万殊。即气之一源万殊。气之一源万殊。即理之一源万殊也。非谓理气各立相对而为双一源两万殊也。以先师之书。对同勘合。则有曰。以理言则心犹太极之统四德。以气言则心犹元气之统四时云云。以理言太极非一而四德非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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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以气言元气非一而四时非万乎。先师此言。岂亦理气源头。齐头两立之谓乎。此其瞭然无可疑者。而特当时遣辞不检。而致疑于师友耳。更赐省览。如何如何。龙溪始以鄙人及思伯伯贤。忠告激切之书。目之为告绝而怨怒如火矣。近者。省友真作绝书以送之云。未知渠复以为如何。文过做谎。诬人自贤。在渠无毫分利益。而归于壹败涂地。误了许多朋友。念来直是寒心矣。此友报往。胡草不蒇。只祝励志加爱。谨奉谢。
答赵云瑞。(己卯七月。)
景晦是松京尹上舍表德耶。前此认为礼纲矣。本性气质之说。有甚是非耶。是初闻之说也。华门人尊慕全丈则有矣。何尝有诋排之事耶。只田愚,徐政淳,尹致重辈。以我祭全丈文。为暗诋而逐之。作书而绝之。并诋华翁谓之异端。而推而上之。侵辱司马温公胡文定公。罔有纪极矣。李生之数田十罪。谓之已甚则可。谓之非实则不可。尹上舍以数田之罪。为惨不忍见。而不思华门诸子于田,徐诬辱之言。惨不忍见又有甚焉者。又不思诬辱马,胡二先生之说。惨不忍见又有甚焉者。何其厚于田,徐。而薄于前辈先贤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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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恨相距落落。不得面质所疑也。仲宾之夭。又何故也。自丙子以来。四年之閒。前后辈死者至十人生者。或遭徽缠。或失食根。血肉之身。不得救活。其免此者。南边中田哥之毒。北边中柳生之毒。千里箕邦。读书种子。几于一网打尽矣。馀厄之及于仲宾。何足怪哉。惨矣惨矣。大抵天意抑扬。久已如此。海寇之得志。岂得专咎庙谟耶。向来劄录。追索以付矣。答语如有丑差。更加绳削以示之。汉人狱中尚书。宋臣舟中大学。正是吾辈究竟法。勿以为阳九之运而少懈于用力。千万之幸也。
答李汝冈(凤焕。○戊寅十月。)
示妻丧期前续弦。是乘丧而娶。礼律之所禁也。非但礼律。夫妻恩义。又岂忍如是衰薄。纵不得待三年。一如古礼今典。独不可待禫后成昏。如今知礼家所行乎。况今礼义亡。而邦域衣冠日沦于洋夷波澜。至不忍言也。读书为儒者。忍复效之乎。切乞深思朱子叹当时学者所讲。只是口说。人伦日用切近处。无毫毛得力者。至为可戒。念之念之。大凡士子志气。不可低塌。常自激仰。可也。嫂是兄妻之称。弟妇称嫂。今乡曲无识者事也。亦须检改。贤郎字说胎去。然须是汝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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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身教之。然后有倚此进步之望。不然。皆归虚文耳。如何如何。
答李汝冈。(己卯五月九日。)
季春所赐书。至今珍荷。顾眄之顷。值玆中夏。 圣母练日又届。草莽之臣。亦被 女中尧舜之泽者也。悲慕安得不如新也。第不审暑雨。生闱侍度万毖。近日事又如何。每见后辈朋友有书。只将罪己责躬之例套语。作为数行便休。若但如此。则朋友书牍于彼此分上。果有何毫分利益哉。方以此大闷不聊。而高明亦不免效尤。此不是小忧。故客冬之书。颇进激切语以奉规之。谓不藐藐矣。及奉前书。又复如此。实不知何故也。高明谓古今就久大之德业者。岂皆平生无家累与身疾者耶。且如老汉平生。自幼少至今日。果有一时展眉之隙乎。此朋友之所知也。然不敢以此。一日倚阁此事。到今所就。虽不敢妄拟于昔贤。亦不至全然无所发明。若此者何也。平时则虽悠悠泄沓。做僧不成。做道不成。自非大故丑差。犹得苟且弥缝。或有保身保家。自同平人之路矣。今于禽兽横恣。举目哀痛之中。有何一分可恃者。而只此一线生脉。欲遂放废乃尔耶。智者。断不肯如此。仁者。定不忍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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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正汲汲如焚溺当头之秋也。相爱之至。不敢不极言至此。悚仄悚仄。第愿少加省察。当日振刷也。向过凤岩。圣元闻之来见。积阻之馀。不觉握手欢喜。然亦不免坐在里许。使人忉怛。其馀则尤齿不相入。益悼新庵之不可起也。此纸第不妨一示圣元也。仆回禄后。仅仅如前矣。但老病颓惰。日甚一日。犹欲舍其田而耘人之田。傍人岂不呵呵失笑也。愧不可言。然亦不至全然无事。如今日少友耳。 一命感 恩则有矣。终是赵孟能贱之者。何足相贺也。颜子尚矣。如宋之李延平,蔡西山,九峰们。曾于身上。有一资半级乎。然而百世之人。仰之如泰山北斗者。何也。此理不可不思也。莘池慰疏胎去。讨便付寄。申望申望。李妙归。胡草报谢。恭惟恕纳。
答李稚万(容植。○戊寅五月。)
顷蒙不鄙。辱临寒扃。虽不得投辖从颂。以叩其所存而资其警益。然俄顷之间。声容之接。所以瞻仰思齐者为不细。则未知汉人御李之幸。果何如也。别后时月。及垂眷恋。先施德音。郑重至此。则内省惭惧。又不知丑差弃物。凭藉何事。得此于执事也。感荷之至。仍窃伏念。古昔以来。彝伦之所以叙。风俗之所以正。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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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所以遂。天下国家之所以维持而久安者。无他焉。以其有礼义为之本焉耳。礼义之所以行。以士大夫自幼学之日。尊贤尚德。资以讲明其正学。存之于心而体之于身焉耳。观周礼司徒之教。大学八条之法。明道熙宁之劄。其梗槩可知也。彼不肯用力于此而汩溺于世俗之所趍者。固不足道矣。其或知所以用力者。为己之心。一有不专而闻达华实之际。一有不严则不知不觉之中。文具应于外。而罔殆根于内。虚誉虽隆。而实德则病矣。古今士大夫。坐此病败而卒无所发明。与自初弁髦斯学而溺于世好者。不能以寸者何限。伏惟执事承藉先德。早阐巍科。出入 胄筵。因是足以阔步长趍。历华要跻崇显。而执事方且视之欿然。屈己卑牧。相从于圭窦之贱。以求古人之所谓学者。则程子所谓漆雕开已见大意者。执事盖亦庶几近之矣。推此以往。吾知执事真能俛焉为己。身心性情之用。事物常变之际。即不问钜细幽显。猛省精察于华实闻达之间。一刀两段。不容其少有依违因仍之累。而驯致乎大学诚意之极致矣。苟如是。用舍升沉之在外者。未知其竟如何。而衣锦之在我者。闇然之章。当不异于古人矣。向所谓彝伦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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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国家之事。岂不有赖于此乎。此区区所以钦仰乎其已然。而跂望乎其方来者也。执事其亦早夜念之。拜书有日。毒热益煽。更询侍节崇护深重。鲁论承此钻研之示。凡有所得。可为鄙生顶门之箴者。盍亦有以波及之乎。此实以善及人之事。乞留盛念。山野贱氓。岂有他世念。惟当时高贤如执事者。时示周行而加老牛之鞭。使收桑榆之万一。则不任其厚幸也。柳谨庵斯文近节何如。虽无倾盖之旧。讲服高风。非一日故。谨此仰询。以致神交之意。主臣主臣。
答李汝元(贞植。○庚辰五月十一日。)
平默讲服执事之名久矣。第恨性气拙劣。兼且衰疾蛰伏。莫能遂识荆之愿矣。伏蒙不鄙。猥屈乔木之尊。先施衡茅之贱。而满纸遣辞。以华阳夫子所以施诸石室先正者。拟之于千万无似之身。此殆色仁行违纯盗虚名之所致。俯仰惭悸。不知所谢。盖君子虽急于下士而切于尚德。然名实之际。不可以不审。传闻之过。不可以遽信。执事于此。无或有所放过也欤。平默少从华西先师。妄有求仁为己之志矣。然坏质拘之于前。物欲痼之于后。真朱夫子所谓块如顽石。劈斫不开者也。加之以早孤家贫。死丧流离。首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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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年。无一日安静之暇。而头童眼雾。忽已暮齿矣。有何寸长。可以当执事之赐乎。实状如此。非心实自满而姑为是谦退之辞也。愿执事察之。抑执事之赐至此。其心不亦盛矣乎。倘因是心而博求一时之真贤。如朱子与刘共父书所云。则切磋琢磨之间。理义不患不日明。德业不患不日进。异日进位台鼎。则平日之所延揽者。又足以较量长短。权度精审。可以拔茅汇征。仰赞 圣上治道之盛矣。执事其亦夙夜勉旃。见利而不迁。遇险而不止。特立独行于群讥众排之中而不顾于以大收成己成物之功。而时因西风。又以加老牛之鞭也。允若是。平默始终受赐。为不赀也。书出日富。不审侍馀学体增卫。平默陆碌之状。梁雅蚤晚当口诵也。感荷之至。敷陈不既。伏惟崇照。
与李校理(秀洪。○丙戌。)
礼书之外。夫复何言。顷在嘉陵时。伏蒙不鄙。贲趾林扃。获承雅诲。荣幸大矣。祸故以后。自省罪犯。杜门塞兑。只诵赵忠简表白首曷归。怅馀生之无几。丹心未已。誓九死而不移之语。以见志而已。伏承讣告。猥以及于众弃之身。惊怛之馀。又知日下士大夫。犹有原情而不忍终弃者矣。私分感荷。不知所云。伏惟瞿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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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颠。本诸天性。而毁瘠伤生。亦有古戒。更乞节哀顺变。思古人立身之孝。病伏穷崖。只切泣祷之至。
拟与岭南疏儒。(疏首李晚孙。○辛巳三月。)
加平乡人金平默等。谨西向再拜。致书峤南疏厅佥执事。窃惟 皇明运否。姚江之说肆行。而程朱之道被绌。其效至于神州陆沉二百年于此矣。天不悔祸。西胡妖氛。又以类聚。唇齿东韩。载胥及溺。虽以平默等之愚。少从师友。略有所闻。而知有今日之祸久矣。顷于丙子通商之初。友人崔参判益铉。持斧伏 阙。沥血以谏。疏格不入。而有绝岛之行。同社儒生洪在龟等数十人。继为陈东高登之举。终于痛哭而撤还。平默等。窃自以为横流稽天之势。非一苇可抗。相与深藏于万山之中。息交绝游。帘离塞兑。只将四圣人扶阳抑阴之书。春秋纲目尊华攘夷之编。究其终始。而矢以靖献于先圣矣。月前有人誊示贵道通文。始知千里衣冠之中。唯佥执事当岁寒松柏之象。而不觉其敛衽起敬。以为暄,蠹,晦,退诸老先生之泽。愈久而有不斩者存焉。日者得疏本一通。伏而读之。又见其旨意恻怛。大体正当。磊磊落落。无可更疑。而指陈利害之际。又能切近情实。布之国中。可使狐鼠破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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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鬼魅屏迹。使人不觉曲踊而距踊。呜呼。执事今日之举。真可谓砥柱洪流。以明天下之大义。以扶天下之大经。日月不坠则其气不灭。山岳不颓则其节不泯。河海不竭则其功不亏者也。呜呼。诸老先生若在。岂不莞尔而笑也。抑岂唯诸老先生。虽孔孟程朱复起。亦无以异矣。皇天 祖宗照临。亦无以异矣。是则殷师一千年皇极之教。 祖宗数十世培养之气。都输凑于峤南一区。秉阳道于积阴。光国家于天下也。呜呼。号称衣裳之族。而恐恐然畏夫异类之或䌷。正道之或伸。 宗社生民之或保全于万一。日夜骋怪。喙喙争鸣者。诚可哀而不足恶也。其中或能稍辨菽麦者。亦不免畏首畏尾。如三日新妇者。举皆执事之罪人也。惜乎老病垂死。无以遂识荆之愿。而供执鞭之役也。向往之至。不量僭猥。即日发使。敬奉咫尺之书。以达远诚。窃附宜兴进士锓板之古义。切愿因是千万努力。弥积诚意。期动 天心。倘外寇不见逐。邪书不见火。伥鬼不得屏。清议不得伸。则拚死向前而不止。如此则各道士民。亦有人心。安知不往往感奋。众起帮助。打成一片。卒收回 天转日之功乎。伏惟佥执事。相与勉焉以图终。则不但我国之幸。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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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世之幸也。平默等。恐惧再拜。
  别纸
书成未发。伏读 批旨。仍复检看黄书。误看二字。上教果然矣。此则一番引伏为宜耶。第有一说。黄书虽本谓周孔之道。胜于彼教。依旧是侮圣之悖说也。外夷邪妄之教。安得与中国圣人之道。较量其胜负高下也。只此一言。分明是阴疑于阳也。况圣人之道。以止于至善为准的。而以明善择善。为入头工夫。故所谓为善。皆是实事。以之正心修身。而推之家国天下。无往而不善矣。彼之所谓劝人为善。何曾与此有依俙近似乎。是则一善字笼罩。不过无星之秤无寸之尺。而为诳诱愚俗之把柄耳。此实淫邪之例套。无状之尤至者也。窃想佥尊理会及此。而为陈辨纳牖之地。固不待日下之添灯。然慕用之深。过计之忧。不能自已。而敢摅衷私。僭妄之罪。计亦宽恕也。平默追白。
 钱文贰拾两。○右不腆之物。猥献于从者。仰助楮颖之费。惭悚惭悚。伏乞笑领。
答李周卿(麟宇。○甲戌十月。)
平默稽颡白。板山葬亲时。曳缞徒步。远临山下。寔出郕师吊颛孙古义。哀感之私。百倍常情。而反哭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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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阻阂。无以报谢。则西望芚山。只切哀溯之忱而已。公明之来。伏承先施惠问。知茧梅之容。不至犯古死孝之戒。满心慰释。不容名言。第闻读礼之暇。有村童相从问学云。张先生所谓四益者。哀侍之幸也。教授之暇。随分理会吾事。以为分寸积累之地。如何如何。先丈平日。虽不用工于斯学。然于华西先师。慕用甚至。壬戌被逮时。则至于对人痛泣。若丙寅西行。则分明是满腔忠义之发也。圣人言孝。不以立身扬名以显父母两勾蔽之乎。哀侍待奉几筵。一心痛怛。无他波动之感。则善端之发。于是为专。而显亲之道。惟在寻求先师绪馀。扩大其忠义之传而已。此理十分无疑。惟哀侍图之。哀子顽缕不绝。万万可憎。郁攸之祸。命薄之人。何所不遭耶。鄙人文字。入烈炎中。真所谓无之无所阙者。何足慨惜。来示之云。太不着题耳。来春入山之示。企仰不已。公明告去。荒迷不次。
答柳▣▣(协用。○辛巳八月。)
平默白。念昔三洲先生之初见尤翁也。尤翁叩其学行而赋橘颂。至卜白岳王气之不尽。当是时。正学之士。磊落相望于洛下。而尤翁犹尚如此。今执事玉川破屋。孑然孤倡。德邻丽泽。未闻有一个半个之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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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能执守不移。有如大过之独立。凡有秉彝之心者。其向𨓏之深。岂但如尤翁而已哉。故虽以平默之愚陋。自初讲服盛名。欲遂识荆之愿。固已迥出于常情。而贫病匏系。莫能从心矣。曩者忽闻。执事名入机务之籍。则四方有识之士。盖有瞠然相顾。发忧叹之言者。而平默独以为执事刚毅内蕴。向背去就。必有定论矣。果然苋陆夬夬而不失中行之光。踪迹由由而得保危行之实。则区区所以西望而驰义者。尤有倍于前日矣。乃者。南门严程。密察众恶之丛。而猥屈净安之驾。虽吹霎逢别。无以讲其所闻。资其警益。而异时切磋之乐。犹幸自此而可基矣。行到南充。西山友人。又致执事手诲。三复纸毛。益用感荷。虽尺蔡拱璧。不愿易也。所喻逊言晦迹。时义不得不尔。而当大事临大节。亦岂全然无所见云者。则吾又知执事之所存所守。保不负此言也。幸千万勉旃。使志气愈穷而愈坚。义理愈讲而愈密。充积之厚。卓然自立于高深远大之域。则天理民彝。将见其大有所赖矣。窃不胜祈祝之至。平默今日之事。何足言哉。少从师友。如所谓潜龙以不见而成德者讲之非一日矣。而涵养不固。愤懑所积。不复知裁。蛇山鳄水。尚觉宽典。平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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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不翅可笑矣。虽然。孟子以能言距。为圣人之徒。朱子以当捉当诛。为主人边人。而尤翁亦述退之之言曰。使此道由我而粗明。则虽灭死。万万无恨也。今以笃信此三言之故。而致有此行。则亦不至得罪于前贤。而见绝于师友矣。幸执事终始见谅。而复赐辱诲也。虽然。此纸览即付丙。朱先生命薄带累之云。又可怕也。承书有日。伏问侍学有相。平默路次。痞泄㱡㱡。无阳界况。窃恐谪舍未及而阎符先到矣。自馀只祝加爱。以慰远悰。谨奉谢。
答尹寿卿(锡祺。○丙戌四月。)
昨秋猥荷不鄙。贲趾涟侨。因幸得以仰叩所学之一二。遂即吐露肝肺。窃托岁寒之契矣。玆凭西山之禠洒落长书。寄意深重。仍审夏令履用珍相。兼且平日所以把得定者。纲领正大。志意高远。有贲育莫夺之气。奉读以往。不觉胸膈爽凉也。深慰所望。顾恨其称许浅陋者。不免唤做别人。殊非所望于直谅之地也。窃自惟念。贱仆之本末。若以邹老所称圣人之徒。闽翁所称主人之边拟之。则不敢自逊矣。若移上一级。则不但溢辞滥称。适所以增时辈之切齿。来具眼之解颐。其在贱仆分上。亦且惶愧骍汗。无置身之地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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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望矜察。自今以后。一以簋贰用缶。为相与之地。勤攻阙失。当老牛之鞭。则足下之赐大矣。如何如何。时事至于此极。虽三圣复起。无以着手。今虮虱之微。草莽之贱。万万无似之身。虽顿足叫号。何补于事。一息尚存。唯有抱得易春秋朱宋之书。效黄丞相狱中之受。陆仆射舟中之讲。靖献于皇天 祖宗。靖献于先圣先师耳。第谂比来工夫次第如何。进为。固当勇敢。涵养。又宜深厚。此亦轮翼之不可阙一也。如何如何。莫无进猪于屠龙之家耶。平默皓首绠转。残喘苟延。良可笑也。何当一枉。共赏卧龙拜鹃之胜。尚论思相农老之世也。病昏不备。更祈千万珍重。益懋远业。
答金国敏(擎铉。○甲申三月。)
平默迂疏浅陋。无足见齿于世。雅与致容。邂逅于洌水之上。千岩万壑之閒。讲先世之事契。约斯文之共修而来近二十年矣。唯是性质褊驳。志气昏惰。年至老大。迄无所成。顷因御魅。于此得与致容及仙乡士友。通信频仍。不料吹嘘太过。无实之名。猥烦尊听。先施崇翰。奖与隆重。有非恒人所敢承当者。而斋记之见托。又欲使之铺粪于佛头。则平日所以自欺而欺人者。非细事也。满心瞿忸。不知所以仰报也。第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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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之书以为执事深悟伯玉之前非。聿求洛闽之真诠。一心信誓。刊枝叶之繁。收一源之功。则程先生所言老而好学尤可贵者。吾于执事见之矣。傥因是策厉。刚健笃实。一如卫武公之能事。则异时实德之流行充满。岂但如李初平之有得哉。伏惟执事俛焉日孜。则当此鬼教蔑贞之时。不但一身一家之幸而已。荷相与之深。有此厚冀。不罪不罪。此月垂殿。夏令且至。伏惟尊体增旺。平默罪重勘轻。鬼责时加。常常病吟。理无怪矣。乃晦再宿。火急告去。挂一漏百。记文。不免留俟续禠。悚仄悚仄。
答韩汝强(南教。○丙戌五月十四日。)
顷蒙惠肯。患人事纷扰。不得叩其所学。与夫所以辱临之意。别后怅恨。在心不下。玆奉问帖。备悉入夏后侍福。荷意良深。贱状栖屑之馀。作杜德机样子耳。赠人以言。昔人云仁者事。此岂衰朽无似所敢承也。且况孔孟之书。程朱之训。路径丈尺灿然极备。只合据此仔细。不容后人别立话头。加以当时去来。不敢知其何所闻见。才禀高下。学业所至。见处如何。病处如何。皆不敢知。虽欲少效愚忠。其可得乎。第此鬼魅溢宇四顾蔑贞之日。拔出旧都。志欲近法萝初之矩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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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溯圃花之渊源。则窃闻梗槩而心实向往矣。为贤计。只有居敬持志。一依孔孟程朱之所示。俛焉日以孳孳。期于毙而后已。虽在造次颠沛。决定不为柔道所牵。暇日芒屩入山。讲其所学。时加老牛之鞭。区区之望也。仲善行矣。病倦小谢。馀祈千万珍重。
答田子明(愚。○乙亥四月。)
平默稽颡白。伏承尊閤孺人。奄捐巾箱。远外惊愕。不能已已。伏惟伉俪义重。悲悼酸苦。如何为怀。窃想内政。须有权宜付托之地。而似闻膝下有髫龀孩提。最所不可堪者。来示所谓展卷无日。精神渐损者。安得而不然耶。仍念平默赋命奇险。儿时失怗。长遭割半。衰境哭子女。凡诸祸故。何所不经也。执事当大段排遣不去。更乞持此。自比如延平老子之言。稍加保啬精神。日间图得三数次展卷理会之暇。以此积累。勿负士友之望。如何如何。当今吾道之孤。益不可言。正宜千万自爱。不可自轻也。尊师门年来所蒙。是学明德尊自然之应。诚不胜庆幸。但今所值之地。则坤四文言传云云。是其象占时义。不但病痼难强也。浩叹奈何。来谕所谓固不当喜同恶异。亦不当压常悦新。固不当立我求胜。苟且弥缝而不服理到之论。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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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徇外为人。腹非貌承而以取公平之名。及其下所引退溪先生两说。皆切切是当。规模心法。诚能一出于此。则渐见偏蔽开豁。私意不容。而所谓文理密察者。可得而言矣。甚盛甚盛。然非敬畏立本而省察克治。交致其功。不容有一毫间断疏脱者。则随其性之所近而一般病根。潜伏暗祟。不知不觉。闯然发出。众人虽不省而知者能觑见矣。窃观前辈平居说话。何尝不然。而及见其甲乙同异之际。则却或有不满人意者存。似此恐当早辨而内省也。又未知如何。礼说猥承能多之问。急于请教。谨陈謏见录在别纸。如不中理。更赐指喻。不任厚幸。馀万荒迷。不备。
  别纸
 子仁之必以为必有父母。然后可以为人后者。实固滞之言也。此尤庵答朴和叔书也。以朱子大全所载潘德鄜事观之。尹说恐为不易之定论。且以人情天理言之。必有父母之许。又必有君上之命。然后不得已而移所天于人。乃为允合。而今以子仁为固滞。何也。
来谕人情天理之论。至为允当。盖 大明令。孤子不许为人后。大典。一边父母俱殁者。勿听为后。夫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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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之。法典许之。孝子仁人。犹且悲痛迫切。万不得已而后从之。今父母既已殁矣。法典又不许矣。其可以忍而出为人后乎。但据通典及程子尤翁之训。则宗子无后。无他可继之人。则为支家者虽独子。有绝其父祀而为后之义。此则恐不可以父母俱殁为诿也。虽非宗子。情理可矜处。或因一边父母及门长上言。则有许令立后之义。大典之注。沙溪之训。可考也。此则人君代天理物之权。所以赞天地生物之心者也。为人子者值此之时。固当血泣矢死。万方辞免。而君父既已定夺。则无可奈何。只得顺从而已。此等处。又恐未可以一说断定也。未知如何。
 愚每谓长子虽未娶而已冠。或年过长殇而死者。其父当服斩三年。且虽继祢之宗。亦当为长子三年矣。昔年任先生遭长子丧。议服制于溪丈。则以为既是继祢之宗。且亡者冠而未娶。则只当服期已矣。彼时依此行之云。愚每疑其未安。近见尤庵答朴子玉书以为长子年过二十而不服斩衰。是大误矣。未冠者犹然。况已冠者。何为而不服斩乎。礼又有庶子不为长子三年之文。明非庶子。皆得为长子服斩也。是可以不继祖以上。而降同于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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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乎。愚见如此。未审尊意以为然否。
长子虽未娶。既是成嫡。则其父当服斩衰。考之古礼。参之先贤。恐无可疑。至于继祢之地。服长子斩衰。则似合更商。盖庶子不为长子斩。勉斋采入于续解。其意固若如来谕。然朱子于五宗篇传文。庶子不得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之下。却引庾氏说以为用恩则祢重。用义则祖重。父之与祖。各有一重。故至已承二重。而为长子斩。若不继祖。则不为长子斩也。又曰。祖庶压降。故不敢服斩。众说之淆。既有朱夫子折衷之论。则岂合更容他说耶。妄意如此。更望商教。
 
上于东阶。则先右足。上于西阶。则先左足。彼中士友。以此为宾主东西相向之證信然否。尝见语类云。上西阶而先右足。则背却主人。上东阶而先左足。则背却宾。以此观之。宾主恐皆北向而上。非东西相向也。所谓主人欲其面向西。宾欲其面向东者。亦谓其微相向。非谓其正相对也。未知是否。乞赐诲谕。
所示得之。前此因袭不省。果有此误。今已改之矣。
答田子明别纸。(乙亥八月。)
 礼说多蒙印可。幸甚。但据通典及程子尤翁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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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此则不可以父母俱殁为诿。愚妄谓虽大宗无后。必得君亲之命。然后乃可为之子也。盖通典既曰田琼以长子后大宗。则其承父命而出可知。且程子,尤庵。亦只大纲如此说。恐未必兼包已孤者而言也。未知如何。至于大典。虽非宗子。情理可矜者。或因一边父母及门长上言。而许令立后之说。欲从头理会。则无乃是合商量者耶。有王者作。此等处。必与整理。不但已也。恐未可据以为说。且以当者言之。父殁之后。虽有君命。岂忍以此为诿。而不思所以辞免之道。乃以其父。谓伯谓叔。而又遽谓他人父者。其于人情。果如何也。愚见如此。更乞批诲焉。
虽大宗无后。必有君亲之命。然后乃可为子。经也。不幸支子他无可立。只有此孤儿。则虽无父命。宗议佥同。门长上言君父。定夺而为之后者。权也。盖以恩则父莫重焉。以义则祖宗又父之所自而出。其重又何如也。故礼有绝小宗以继大宗之义。小宗之独子。犹可绝之。以继大宗。则小宗之孤儿。其义独何以别乎。且以当者言之。以无父为辞而拒佥同之宗议。君父之成命。绝其祖宗之祀而不恤。则是岂以父之心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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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者乎。不以父之心为心。乌在其重其父生我之恩乎。此恐不可执一而断之也。至于大典之云。则异于是。然 君父既执代天理物之柄。虽父之至尊。亦尝为之臣民而听其理焉。 君父业已据国典定夺。则是亦天而已。死者有知。不敢违也。当此时也。为其子者。虽当至诚痛苦。力为乞免之图。然及其终不奈何。则恐不可径情而卒于拒逆也。妄意终是如此。至于大典法义。则果未见其允合于人情天理。来示所谓有王者作。必与整理者。诚理到之言也。
 继祢宗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以所引朱子说观之。固是如此。若以丧服传将所传重之说推之。又却可疑。丧服传又曰。庶子不得为长子斩。不继祖也。此句当如何看耶。妄意窃谓其意。盖曰庶子之不得为长子三年。以亡者不继祖故也。若不如此看。必谓不继祖三字。只从庶子分上说云尔。则须是改子为孙。然后其说方通。不然则庶子不继祖五字。未论礼意如何。合下文字。亦不成矣。此寻常所未晓者。愿从门下而解惑焉。
小记。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也。此条之可疑。果如来谕。然记又曰。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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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故续解曰。但言祖不言祢。容祖祢共庙。其下又载疏说曰。不言祢。直言祖。据尊而言也。据此而推之。则传所谓传重。恐不可谓无二重之意也。续解又释不继祖之说曰。此言为父后者。然后为长子三年。重其当先祖之正体。又以将代已为宗庙主也。详此语意。则所谓不继祖。从庶子分上说。非指亡者而言。又恐无疑矣。独其所谓为父后。然后为长子三年者。为继祢之嫡。下正之庶。(朱子曰。正体在乎上者。谓下正犹为庶正。体祖之嫡也。下正。称之嫡也。尤庵曰。何以谓之正。又谓之犹庶也。嫡故谓之正。而次故犹谓庶也。虽嫡。而以次故。至于其子。犹称之以庶。此亦称嫡亦为庶。而不得为长子斩之一證也耶。)得为长子三年之證。然续解。既不经朱夫子之所勘定者。而朱夫子之言。则乃是亚圣眼目。折衷群言而立万世之定法者也。从违之际。更无疑殆。若庶子之子字则活看恐宜。未知高见。复以为如何。
 我国之为师讼冤。已成规例。虽不必非之。若以程朱时门人无有陈章抗论者观之。此恐是十分道理也。盖弟子之与师。惟当以一体自处。荣辱与同而已。可也。不得如寻常知旧之出力相救也。惟先生身后。则又不得以一切缄默。为恰好道理也。愚见如此。而未敢自信。谨此控禀。乞赐明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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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意夫子称自吾得由也。恶言不入于耳。朱子于畏匡注。载胡氏说。小学载栾氏致死之说。盖后来为师讼辨之根柢权舆也。窃惟师者。道之所在也。师或受诬。抱冤枉屈。堙郁而不见伸白者。实关于斯文之消长。国家之祸福。生民之休戚。天地之否泰。则仁人君子。不可恝然而坐视。何可槩以勿辨。为十分道理也。高明试更思之。如振后象稷之凶燄。黑水鲁城之狂澜。当时气势。岂不诚燎原滔天乎。向非诸君子汲汲如救焚拯溺。则石潭,华阳之道。岂不至种子绝尽。而为纯坤世界乎。程朱之时。党祸虽猛。其幻黑白。倒朔南。不至如我国之甚也。且以纸上空文。观千年上事。当时形格势禁之如何。有不可知。而观和靖被召。得伸辨之几会。而止曰学程氏者某也。请就斥而已。更无一言辨理。晓悟上心。如不纯师之范淳夫。犹能发之于数年之后。则揆以所在致死之义。洛建诸子之所处。大都有未尽分者。而我国前辈之事。虽或随人分数。时或有细琐冗长。使知德者厌之。然要其大致。则扶人伦卫道术之功。人到于今受其赐。恐不可予彼而抑此也。故梅山先师有言曰。天下万古之所未有。而我东之所独有者三事。一陪臣为天子死。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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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三学士。是也。二外臣为母后死。己巳之三忠臣。是也。三弟子为先生死。宋门之石谷公。是也。此三者。最有辞于天下万世。前贤之意。可知也。大抵为师讼辨之当否。事状有大小。关系有轻重。时势有缓急。语默有次序。坐地有彼此。有生时当出力而身后却可缄默者。有生时当缄默而身后却可出力者。不当预定死法也。非惟为师讼辨。凡事皆然。小则冬丧夏葛不同。而同归于保生。大则揖逊放伐不同。而同归于匡世。此所谓道也。若一适一莫。而不知随遇而义比。则岂所谓道哉。浅见如此。望复财教也。
答田子明。(丙子正月。)
尊师门凶音。此何事也。此何事也。二十年贻阻。仅得一诣薖轴。略展襞积。而仍成千古之诀。悠悠此恨。虽死何已。环顾宇内。只有此丈一人。如灵光岿然矣。遽此云亡。斯文谁赖。真是阳九之运。无可奈何矣。伏惟执事抠衣请业。岁月既久。程子所云成就己身。恩如天地父母者。盖庶几矣。一失放仰。何以堪处。卒襄而反。体内何似。此后南服儒林所恃者。惟执事与申徐诸公。乞幸千万珍重。无自菲薄也。平默与省友诸人。加麻泄哀。便欲匍匐寝门。而衰病路远。竟不从心。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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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蚤晚遣人奠诔而已。省友诸人。直一日之亲炙。而加麻会哭。同于鄙人。意固有在。而亦见盛德之感也。此丈生前面请鹭立轩记。草成而凶报至。谨抆涕写去。万望替奠于灵筵而哭之。若有丑差。不可烦人眼目。则付之丙丁。亦隐恶之一事也。别纸乞赐详览。指示得失也。馀不蒇。伏惟照纳。
  别纸
顷赐诸说。深荷牖迷之至意。患蒙陋忒甚。不足以开悟。则又欲一番反复。更请镌诲。而恐此等议论。出于平日定本。不可移易。虽或稍成条理。未必槩于盛心。故如孤子出后。长子服制二条。不免权行倚阁。唯为师讼辨。伏閤得失。则同异可否之际。关系较大。不敢不再陈愚虑。以求归一焉。愿尊兄更加虚心密察。窃惟士之无官者与有官而不在可言之地者。皆不可出位言事。君子守身之常法也。若事变至大。而不可以常法拘者。则程子所谓权轻重。使合于义。朱子所谓虽未尝枉尺而直寻。亦不肯胶柱而调瑟者。可思而不可忽也。若不问时之同异。事之大小。义之轻重。而惟常法是守而已。则学者之用工。但当涉猎经训已然之糟粕。作为笏记数十百段。平生执守。足以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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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何苦知新穷理。要以尽夫高坚前后之体。精微中庸之蕴而不惮烦乎。来谕缕缕。不暇逐一仰辨。姑举其甚者而言之。来谕谓事师之地。若不揆之以义而惟情之是徇。则岂所谓道哉。据愚所见。则为师者。心体泰然。毁誉祸福。不介于方寸者。公也。为弟子者。忧道爱师。血诚辨理。以扶一半分斯文命脉者。亦公也。如栗尤二先生。愠于群小。谤讟溢世。祸衅沓至也。其情何常望人之辨理。而门人之沫血讼冤。亦何尝出于徇情之私哉。设令众起伸辨之际。随人贤否。其心或有不可知者。其不可一以徇情断之则明矣。至于和靖之奏。则只说自家为程氏之徒。理当就斥之意。不见一言半句为师辨白开释上心之辞。而来谕谓只此足以发明师道者。非浅陋之所敢晓也。语类杨录。只得如此之云。则窃详语意。特据途中进表而为宽恕之论。非以为尽分而予之。如来谕之意也。尤翁答朴子晦书。固如来谕所主。但以所尝为太学生制两贤辨诬疏。及甲子分党时责崔学庵疏辨。而农岩不以为然。力伸崔公者推之。则于其中。不无彼此异同。如堪舆家所谓移步换形。正当错综斟酌。不可以一说槩之。可见矣。至于向来伏 閤。则鄙人时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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妣禫服中。无可言。省斋则可以署名于疏员之首而不果者。出于疑殆之阙也。其不禁思伯一队而顾或赞成者。以我东一叶青。没入于鬼魅禽兽。则是天覆地载日月所照。无复一脉阳子。于斯时也。千里衣冠。不容无一人言者。若已不亲为而并禁他人。则是无恻隐之心而非人也。岂区区之所敢安哉。此与先辈所戒寻常通文上疏及尊师门 皇庙事上章之类。轻重大小。固已万万不伦。而特为高明被时论所瞒过。唤洋作倭。以为薄物细故。而不见其倍蓰于洪水猛兽之惨。故执其所谓常法者而病之耳。然百世在后。事实昭然。乌可以口舌文墨诬之也。仍有所不满于心者。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谓身不出则言不出者。虽终日引之。亦献昭陵之说也。但天下之理。有常有变。则君子之事。有经有权。权轻重然后。乃可合义。合于义然后。所谓经常者不坏。而乃可与语道也。若喜常而恶变。执经而骂权。则是谓偏见诐辞。吾兄曾见古今天下。独阴独阳。能成造化乎。故其曰权非圣人不能用者。固朱子之明训。不可违也。其曰道之所贵者中。中之所贵者权者。亦朱子之明训。不可弃也。以前乎朱子者考之。其曰无适无莫。义之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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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孔圣之言也。其曰。权然后。知轻重。物皆然。心为甚。曰。金重于羽。非一钩金一舆羽之谓者。孟子之言也。其曰。随时变易以从道。曰知时识势。学易之大方者。程子之言也。此类不一而足。与朱子后说。其意一符。此非禁止学者而只诵传圣人之能事者也。但权之涉于疑殆者。诚非圣人不能用。若其明白无疑者。虽学者可及。且不可一日无权而为生也。平心察之。其理晓然。今偏执朱子前一说。而喝骂朱子后一说。以为计功谋利而无忌惮。则是不免于以朱子而攻朱子也。又以伏 閤为过中之举。则是勉人以时中之道。于朱子所谓道之所贵者中之意。亦庶几得之矣。而其下文。喝骂权字。如彼其猛。则于朱子所谓中之所贵者权。不啻相燕越矣。方且勉人以中。而旋复禁人说权。则其势必归于执中无权。而复吹子莫已冷之灰矣。是徒见其用权之失。至于肆欲妄行。而不悟其禁权之害至于举一废百矣。矫枉过直。害道则均。而以兄之明。漠然不察。守之太过。推此而施之于言行事业。则窃恐无往而不窒碍。非但如讲一礼议一事之差而已。此其急欲归一者。故忘僭而悉陈之。遣辞之间。或不免伤直。然亦所以仰恃虚受之量。而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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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厚望之意也。伏望宽其妄率之罪。而卒赐辱教。则井观之见。庶不终迷。此又庸陋之幸也。○答声集书。以夫子七尺之躯为重于夫子万世之道。此恐大错。如此则是形气重于性命。大体轻于小体也。大舜孟子之传授心法。主客倒置矣。其可乎。且道夫子所以为万世师。而自七十子以下。至于今日。仰之如父母者。是律天配地之道乎。是珠衡玉斗之身乎。此不待两言而决矣。而犹此纰缪者。恐为胸中有所偏执。渴急于伸己。便至于此。恐非细病。乞须猛省也。争友之言。或不为无资于令名也。
答金子英(相俊。○丁亥三月。)
不面先书。古道也。古道之书。猥以加之穷山之崖罪弃之物。无乃太不着题也欤。况以责沈之了翁自居。而以异日进德修业。欲归功于贱陋者。尤见其拟之非伦。吹之太过。而使人俯仰惶愧。殆无以举颜而见人。岂终不可已欤。虽然。见今为士者。不陷于科举奔竞之场。必溺于欧罗鬼魅之薮。自误其千万劫一生之身。而随其所遇。贻害于公私者。滔滔也。足下独能觉其前日之非。勇猛奋迅。欲以脱洪流而返真源。俛焉用力于寒暄先生童子之学。则古所谓不待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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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兴者。抑亦庶几焉。此老仆所以切识荆之愿。虽在千里之远。可以神交而心会也。足下其亦勉之。为学之方。不须别立话头。朱子曰。修身大法。小学书备矣。倘于是书。仔细讲诵。而践之于日用之间。则所以收其放心养其德性。以为为人之坯墣。得之于此矣。继之以大学。而精研于章句或问之训。则为学之极致。又不可他求而得之矣。何事于叠床而架屋也哉。足下勉之又勉。仆朝夕就木之身也。足下依文按本。一意进修。卓然为洪河之砥柱。昏衢之明烛。则死而有知。当游魂于棐川之野。而不胜夫慰悦之私也。祈祝之至。敢摅衷赤。若夫寒暄之询。虽阙而不及可也。不宣。
答朴▣▣(宗洙。○丁亥二月十二日。)
曩于先伯祖院址。拜觌颜范。仍讲先谊。自玆以往。天涯地角。如异世人事。金生之来。伏闻起居神旺。矍铄如故。粗叶远祝。但此君路次遇盗。行李尽失。忞忞之传。无以奉览。引领南云。怅恨何已。平默伏蒙 上恩。任便居住。私幸。但贱齿将满七十。惟有鬼事日迫。乘化而归。是其常事。惟是拙劣人事。前此南为。不能效先伯祖绝粒之举。苟生至此。日闻所不闻。日见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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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将不见明出地上而就木焉。此不可瞑目也。尊胤。其间侍奉安否。向接清仪于持杖之路。至今不敢忘怀。并此仰询矣。临纸眼雾。岂能多言。惟愿文丈努力加飧。致力于卫武公箴警。诸少友。及此壮年。理会先王之道。就经传成训。洛建成法。服习如茶饮。使天理民彝。粲然而不乱。确然而不失。脱然不为羽毛鳞介之所秽。魑魅魍魉之所误。是今日究竟法也。不审尊者以为如何。荷此眷恋。敢摅衷赤。不任主臣。面剖当在地下矣。不蒇奉谢。
答黄先达(载显。○壬午正月。)
年前奏藁。在家时。得诸朋友间传本而读之。始知座下姓衔及夫所存所养之一二。自不禁向往之私矣。独恨夫忠义才智一心忧国之人。不幸而出于 君父不识面目之地。且当国是一定牢不可破之时。满腔热血。了不见省。而投之鲸鳄之海。枳之魑魅之窟也。惟是不面先书。荷意之深。可且勿言。履玆三阳。习坎动止。心亨罔愆。承审以往。差可以为慰也。平默狂妄之性。出言无章。以触罪戾。其事何足挂口。而朋友或有以老去光华相慰。则殊不觉赧然以掩面也。仍窃惟念。晦翁诵延平之言以为大段排遣不去。将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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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遭至难堪者以自比。在昔如丽王。其贵骨为如何。吐蕃揭阳。其远恶为如何。吾辈之来此视彼则比邻。而穷约有素。则挨过亦无难矣。只将子思素位俟命之训以自勉。恐无他说也。所喻缕缕。仰见本源之有在。而同异之间。正好一番商量也。静则入于着。宽则流于放。倘非用功亲切。何以省察及此。盖此病痛。自古学者。无不有之。所以孟子于勿忘勿助。双下设戒。而朱子亦要略绰提撕。令自省觉者以此。幸依此下功。时时照管。勿令间断。则久当得力也。至于好仙佛说玄空。古人狼狈。昭然在前。前哲禁防。至为严截。此则追觉其非而痛去之可也。若其兵学世务。乃实理之所寓。而入用之不可阙者。正合穷究到底。使可致用。乌可并此。而指以为私意哉。但平居庄敬持养。澄清心地。以为观理应物之本。而穷理之际。悉据邹鲁洛闽之定本。以为柯则。然后兵学世务。亦当粹然一出于正。可以入用而无弊矣。君子学之于己。将以行之于世。若夫井渫不食。有不在我者。只合修其在我者。以俟命耳。岂宜怀长往之私。而忽当世之务。害吾恻隐之心乎。于此望加密察而见教也。至云从本性上寻向上去者。可谓得其要矣。然又须知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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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外之物。自夫服食起居日用尘芥之细。以至父子君臣天下国家之大。所谓性者。一以贯之。而无所不在。非可以离此事物而求之玄空者也。此理恐当亲切看破也。孤寄绝海。无师友之益。系是无可奈何者。惟有小学四子近思之类。朱夫子积功阐明者。其言平铺放著。犹可以潜求玩味而得之于心。待到 天怒少霁。一日出陆。则以其积累于此者。就有道而正焉。亦将有日矣。座下以为如何。纬书。区区平日所不得接目者。第观其不列于圣贤经传之閒。洛闽之门。无人道此书者。则其中所言。可知也。伊川夫子平生不看庄列书。朱子于魏应仲。又有勿看杂书之戒。栗谷先生。于系蒙要诀亦然。若诿以博学穷理之一事。而不能痛舍。则窃恐不知不觉之中。吾已骎骎然入于其中。而与之俱化。尚可格致之可言哉。妄见如此。并须深谅。盛诗。珍谢珍谢。衰旺由物。扶抑在人。道得及此。其理诚然。慎勿让与别人。千万努力。未及一面。遽竭衷曲。计应鉴此区区也。力疾只此。伏惟恕纳。
答金丰五(显玉。○庚寅九月。)
平默孤陋病㱡。无足见齿于人。惟于梅山,华西二先生。朝夕函丈日久。受教育之恩。于芦沙奇公。相距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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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虽未得一进门屏。供奉洒扫。然诵其诗读其书。尚论其世则雅矣。莞尔,鼓山。同门而学二十馀年。相与亦挚矣。一经山颓梁摧。无所放仰。奇丈鼓老。亦次第零落。惟莞尔翁。岿然尚存。然彼此涯角大耋之叹。不可得而相从矣。当此异类溢目。人道坠地之辰。踽踽于千崖万壑之中。悽怆寒心。无可愬语。忽被汝直千里见访。道足下从事师友经行出群之本末。仍以所施古道之书授之。蹶起擎读。恍然若周旋师友之閒。受坐春立雪观善讲习之益也。惜乎。朝夕就木。无以亲就讲座而叩其详也。平默拘于坯质。凡操存省察。穷格扩充。殊无一半分得力。因循放倒。辜负当日师友大矣。向来风波之作齽齘之至。未尝非沧浪之自取。安得一于恕己而责人乎。子夏言君子信而后谏。程子言朋友之道诚有馀而言不足。此皆前古至言而当时昧此道理。徒汲汲然理会他人之未尽。又于知人知言之际。都不下功。而遽以当夫色仁行违。侮慢自贤。巧言如簧之多少伎俩。则其悔吝之来。必无幸矣。毕竟诬辱。及于师长。遍于先贤。而通家子弟。相待为仇雠。则非直使人大惭。噬脐无及。其时则随人所问。或有云云。年来付之忘域。亦久矣。今因追提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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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梗槩矣。汝直荐入于此。因东寻春川万山中。以渍绵追祭洪励志烈士之墓。其志节之伟然。可以愧死今日之衣冠矣。因此进学。异时发明。其可量乎。钦叹钦叹。书出踰月。秋色穷矣。不审履用。更珍迪未。平默尚在阳界矣。力疾奉谢。鉴纳是等之。
答罗▣▣(焘圭。○甲申正月。)
幽囚海曲。去死隔纸。高雅之来。伏奉客岁书。三复纸毛。可当十朋。蒸郁之曹。螺蚌之居。虽馀人手真。其感宜以何报。况文学雅望儒门高足如执事者。不面先施。肫肫至此。虽欲无感。得乎。此所以铭谢仆仆也。第其称谓过当。唤做别人。殊令人掩面愧赧也。平默少孤不学。晚从师友。若干收拾。无所巴鼻。至于暮齿。负罪自拘。颓惰益甚。倘赐亲接。目见瑕泐。便将唾弃之不暇。而道听途说。顾以为信。心窃惑之。岂当蹄迹交横。两仪昏濛。才见主人边人。抑扬之道。不得不然耶。惭悚之馀。窃愿面承教诲。而不得蹈内地一步。则引领东望。只切忡悒之私矣。第乞时因顺风。续惠德音。开示周行。则愚者之感无已也。如何如何。力疾奉谢。统惟恕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