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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五十 第 x 页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五十
行状
行状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五十 第 335H 页
嘉善大夫兵曹参判栗里柳公行状
本贯全罗道古高兴县杨柳洞。
曾祖讳谆。 赠通训大夫,司仆寺正。妣骊兴李氏 赠淑人。
祖讳云汉。 赠通政大夫,承政院左承旨兼 经筵参赞官。妣汉阳赵氏 赠淑夫人。
考讳璟。折冲将军,佥知中枢府事 赠嘉善大夫,户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副揔管。妣安东权氏 赠贞夫人。学生显应女。
公姓。柳氏。讳荣五。字叔陶。远祖。高丽佥议侍中高兴伯讳濯。事恭悯王。谏而死。为世名臣。谥忠正。 本朝有讳忠宽。忤金安老。仕止司谏院司谏。后 赠承政院都承旨。承旨孙于于堂梦寅。文章气节仗一世。光海朝。为吏曹参判。光海无道。弃官入金刚山。 仁祖改纪。又以服事之地。圣㬥无间。自靖之义。疏戚不异。乃作孀妇诗。以示志。往依西山丘墓。既而为人诬告。被祸而殁。至 正宗朝。始察其忠贞而雪其冤。 赠吏曹判书。谥义贞。义贞有兄子。曰弘文馆副提学潚。
本贯全罗道古高兴县杨柳洞。
曾祖讳谆。 赠通训大夫,司仆寺正。妣骊兴李氏 赠淑人。
祖讳云汉。 赠通政大夫,承政院左承旨兼 经筵参赞官。妣汉阳赵氏 赠淑夫人。
考讳璟。折冲将军,佥知中枢府事 赠嘉善大夫,户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总府副揔管。妣安东权氏 赠贞夫人。学生显应女。
公姓。柳氏。讳荣五。字叔陶。远祖。高丽佥议侍中高兴伯讳濯。事恭悯王。谏而死。为世名臣。谥忠正。 本朝有讳忠宽。忤金安老。仕止司谏院司谏。后 赠承政院都承旨。承旨孙于于堂梦寅。文章气节仗一世。光海朝。为吏曹参判。光海无道。弃官入金刚山。 仁祖改纪。又以服事之地。圣㬥无间。自靖之义。疏戚不异。乃作孀妇诗。以示志。往依西山丘墓。既而为人诬告。被祸而殁。至 正宗朝。始察其忠贞而雪其冤。 赠吏曹判书。谥义贞。义贞有兄子。曰弘文馆副提学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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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当昏朝。与李白洲明汉诸公。连章讨五贼。曰翊卫司卫率澯。见廷议废母。脱帽投地曰。三纲绝矣。遂遁于北关。副学生进士于垾。年二十。亦疏论尔瞻。义贞被祸。入春川山中。废举读书。自号萝月堂。是为公六世祖。仆正以下。官 赠以公贵也。参判公沉重有干局。御家有法。支子介妇。有行坐不得与冢子妇并。虽造次失序。必检之。尝诲子孙曰。文章节义。固吾家箕裘。倘子孙又有能从事正学者。吾死不恨矣。权夫人事参判公。能执妇道。有女士风。以 正庙丁酉九月二十二日。举公。天资颖达。稍长。刻意力学。当暑读书其楼。板当膝处。栏曲当手处。皆汗痕透入。累年而不灭也。 纯祖癸亥。擢明经科。隶承文院。参判公戒之曰。祸废馀族。今幸擢第。若涉迹权门。希觊匪分。神明必恶之。尔则慎旃。公曰。不敢忘命。壬申。由成均馆典籍。拜司宪府监察。癸酉。为高山道察访。不赴。甲戌。除黄海道掌试都事。以不通关节。致群憾径递。丙子以后连拜司宪府持平。吏曹,兵曹正郎佐郎。司谏院正言。司宪府掌令。壬午为文川郡守。以亲疾辞递。癸未。为掌乐院正。丁外忧。丁亥三月。复拜掌令。时 翼庙代理。始初清明。中外延颈。而楚山府使徐万修。贪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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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餍。楚之老少。相率赴愬于道伯李羲甲。道伯一切挥斥而不问。乃聚诉 阙下。嗷嗷之声。彻于 大内。命道臣查之。公曰。为治。当先去赃吏。去赃。当先攻根柢。乃上书曰。万修前任江东。专事贪虐。民不聊生。故道臣状罢之。渠当惩戢之不暇。而乃反弹驳道臣。搆捏无已。铨官正宜枳之。不当议到于字牧之任。而羲甲掌铨。肆然以楚山腴邑拟之。及为道伯。一向爱护。使之恣其旧习。惟意剥割。怨声载路。至于号诉之民。相属于营下而不少矜恤。驱逐乃已。及至来吁京师。庙堂行关之后。掩护不得。始乃草草 启闻。以为塞责之计。其徇私背公之罪。浮于万修。请先施窜配之典。又有台臣韩植林者章奏。称辛壬凶逆。猥书爵姓。而语涉叵测。公以为 先王朝大处分后。忠逆已明。国是已定。而彼复敢尔者。以新政之初。欲尝试朝意也。其渐不可长。遂并劾之。当是时。李氏门高族盛。又蟠结戚畹。人莫敢举劾。而公以单立一身。毅然论之。众皆愕眙吐舌。书上。 翼庙嘉纳。仍谓左右曰。直臣也。未数日降谴旨。配薪智岛。公将行。拜谢权夫人。权夫人时年七十八。于是辟门号泣。权夫人恬然曰。汝言诚正。黜荣于升。吾又何憾焉。是冬蒙 宥北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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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夫人寻卒。制除。谢绝世事。尽室而东。居杨根之潜江。自此例授正言掌令皆不就。公始受先公之训。急于事贤友仁。释褐以后。所交多一时名流。至是访华西李先生恒老。李先生隐居讲学。洞见道妙。而以尝谦退韬晦。故学士大夫。无有能知之者。其称之不过曰读书人。曰东州之高士。公一见便曰。道在是矣。为折辈行。礼貌甚恭。执经请问不倦。命诸子。筑室于其宅傍。子孙及姻戚子弟。凡有意向学者。皆令就学。由是。四方学者。稍稍知尊向先生。执贽及门者日众。每岁春秋。习乡饮之礼。一往一来。迭为宾主。已又轮讲四子,三经,朱子之书。会者每至百数。时醇溪李公正履兄弟。龟岩权公曦。睡翁南公启来。皆以宿德长老。当筵横经。又有如完山李寅龟。西河任圭直。新安李埈。韩山李升溥。潘南朴庆寿之流。皆后辈之秀杰也。齿列左右。反覆绪馀。讲论之间。风采动人。乡人皆谓德星聚于东方云。 宪宗升遐。 哲庙恤宗。 孝定殿祝式。用儒臣议。称皇侄祥期且至。礼官疑 真庙当祧与否。公以问李先生。先生曰。帝王家之承统为重。不论本属。先王之于嗣王。君也父也。嗣王之于先王。臣也子也。岂得复以子侄卑幼之称。加之于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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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尊也。由祢而上。五世而迁。礼也。惟其以皇侄。称诸宪庙。所以不能无疑于 真庙之当迁也。公深以为然。会有掌令之命。公即日束装。以春秋跻僖公。经传入行袋。欲据此论礼。请改正属称。先生止之曰。闻朝廷已有此议。且公年过致事之限。非复拜职言事之时也。公遂不行。丙辰。以寿升通政。癸亥。以回榜。升嘉善。时年八十七。公中年以后。一切忘生循欲之事。绝不留心。以此能寿考康壮。至是以筋力为礼。乘轩诣阙。升降殿陛。颜发有精采。在直诸公。望之以为真仙。寻拜兵曹参判。俄兼五卫都总府副总管。以其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考终于正寝。明年正月。葬于春川之恒谷。贞夫人任氏。墓右也。任氏。籍丰川。学生容白女。和顺有妇德。举二男三女。男长。通德郎。先公卒。次晁。进士。过房。为叔父荣九敬。女长适徐宽辅。次适尹骥善。次适李升溥。进士。孙。通德男重善,重镇。女李烇,李寅韶,李泌。进士男重学,重教。外孙徐肯淳,尹贞求,李定植。前参奉。曾孙。麟锡重善系子。李载熙。女婿。凤锡重镇系子,弘锡,李应和。女婿。重学男女。毅锡,李谦夏。重教男女。馀并幼。通德文行。克趾公美。进士公。又师事李先生。先生尝与以畏友。而重教承其绪业。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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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好学。今为李先生高足。而负儒林重望。麟锡亦从父兄师友。敦行孝悌。而学识绝出等夷。君子谓柳氏之福。将无穷已云。公性高亢耿介。虽家人父子间。未尝有阑言戏色。在朝。见同列有为侧媚谀佞之态。目不能正视。以监察在侍班。见权宰从隶豪横。记过论刑配。主家累为书救解。不听。遂嘱铨曹。拟高山察访。而又与远人同望。公无悔色。以斋员。会 陵下。有献官谈女色。公作色曰。此日此席。岂合为此等语。退就他室。以故平生落落无所合。惟渊泉洪相奭周。甚重之。见必起敬。对人辄称之。公事亲甚孝。侍权夫人疾。每夜。右手按摩肢体。左手持谚书。且按且读。以宽病怀。数朔。读至数百卷。既违颜。孺慕弥勤。出外。闻有与参判公同庚者。亟遣人致意。馈遗甚厚。居室倾圮。重建之干役者。因旧制。稍加奢大。公自外归曰。昔吾先人寝室。甚朴陋。安有此高轩广楣也。成事。无如之何。避居重教第。子孙谢罪恳乞。逾年而后返。冠昏丧祭。必依朱文公家礼。虽当仓卒。必先问家礼云何。恶巫觋僧尼。见辄骂之。使不得入门。居乡谨守邦宪。敕子弟无得松屠牛。无得私笞人。地主虽分厚。未尝为邻丁求免役。里民有年少孀妇守节不嫁者。节日及非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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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必设一卓而馈之。以奖其节。墙下亲戚。待以举火者十馀家。乡邻朋友死亡疾苦。惠无不周。自奉甚薄。食不兼味。衣不重袭。殓日宾客视之。惟朝服数件而已。平生不睨粉黛。自海岛放还。所过郡馆。有以两妓侍者。公正色。达朝不与之言。任夫人先公卒数十年。人劝卜姓。不听。少时饮酒能尽一斗。既而绝之。终身不近口。几案不置珍玩杂技。不置异端杂书。惟酷好经传程朱书以为毕生家计。尝求先公迁窆之地。汕湿之间。迹无不遍。而轿中船上。诵读不辍。行人莫不注目。七十以后。读语孟并集注。率不下千遍。壬戌年八十六。取李先生书。如明德说。人心道心说。天理人欲同行异情说诸大篇。排行课读。一皆成诵曰。此真明道裨世之文也。是岁七月。平默拜公于潜上。见公尊阁宋子书。吃吃诵念也。喜与经生学生游。虽穷乡晚进。稍知向学者。一例加敬。有不能自食者。为之助粮。俾遂其志。至如平默。则又分割田宅。延接而左右之。病革谓重教曰。吾欲讨一萧寺。复设讲座。邀华西翁及稚章。讲四子。而吾与若。从傍听之。岂非乐事。而宁可得耶。稚章。平默字也。又曰。若等。知华西翁罔极之恩乎。异日。必收拾其书。使不坠地。亦图报之一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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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惓惓以麟锡善端。如春嘘物茁。命善为诱掖。俾底充扩。呜呼。撮其始终。亦足以示之悠久而无愧矣。重教于是。以进士公命。述其行录。仍谓从公之久。知公之悉。而服公之深者。无如平默。且其性不喜为愧词谀语。猥以状见属。俯仰畴昔。义不敢辞。且使立言者。据以揄扬于幽志显刻。则其视古之药医画工。或不必多让也。盖惟公掌试时忤人。实出于包阎罗直性。乃人臣守法奉公之常事也。至于丁亥之事。则昔朱夫子十劾赃吏。竟为时相王淮所挤而不悔。古之圣贤恫瘝恻怛。救焚拯溺。其血诚如此。推此心也。使其当公之时。居公之位。则岂特不容但已。抑恐其又有甚焉矣。然则言议举措之细。纵使不尽中理。何至于为罪耶。 翼庙之始初。褒嘉 睿意。亶出于此也。顾乃以此二者。积成鬼车。摈斥坎坷。以没其齿。此何但一人一家之事。亦可以见世道之变也。虽然。公有大焉者。人之所以为人。国之所以为国。与夫衣裳之族。所以异于西洋鬼魅者。以其有圣贤之学也。学之道。莫急于亲贤取友。学之用。莫大于爱亲敬君。公于先公之诲。不敢一日忘于怀。故晚识真儒大贤于遁世不见知之中。屈已忘年。相从荒寒寂寞之滨。以听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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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馀。则程太中李初平之于濂溪夫子。无以专美矣。八十九十。不自暇逸。反覆诵习。惟在于圣谟贤训。则我 朝白休庵之见称于石潭李文成者。亦拟之而有馀矣。发挥先公之诲至此。则其爱亲者已厚矣。倡率子孙。以及后进。盖欲以成就 圣代之人材。则其敬君者又笃矣。重教学既向成。倡其徒友。发见李先生之道。而虽以平默之愚。赖公奖勖。至今不至全然无事。则虽使洋澜滔天。鬼火燎原。人国衣裳。或不至坠地而尽。此见公功之大。而君子之有志于序列者。不可以不之考也。于是。辄不自揆。第录其事。而窃附童观以谂之。呜呼。是岂易与不知者道哉。 崇祯纪元之五辛未五月少望。清风金平默。谨状。
行崇政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兼知 经筵成均馆事。弘文馆大提学。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事,监春秋馆事盅斋崔公行状。
公姓崔氏。讳淑生。字子真。自号盅斋。庆州之沙梁部鸡林县人。胄于唐侍御史新罗翰林学士文昌侯讳致远。文昌侯年二十三。为高骈从事。作讨黄巢檄文。章闻天下。还国。事真圣王。进时务十馀条。王不能用。
行崇政大夫,议政府左赞成兼知 经筵成均馆事。弘文馆大提学。 赠大匡辅国崇禄大夫,议政府领议政兼领 经筵事,监春秋馆事盅斋崔公行状。
公姓崔氏。讳淑生。字子真。自号盅斋。庆州之沙梁部鸡林县人。胄于唐侍御史新罗翰林学士文昌侯讳致远。文昌侯年二十三。为高骈从事。作讨黄巢檄文。章闻天下。还国。事真圣王。进时务十馀条。王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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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官入伽倻山。大节伟然。高丽之季。有版图判书蔼。侍中和肃公玄佑。入我 朝。判尹迩。副正有良。副正渚。佥正铁重。于公为高曾祖祢。妣骊州李氏。兵曹判书敬宪公继孙之女。 天顺元年丁丑。举公。公文章典雅。于四六。尤善。 弘治壬子。擢 成庙朝乙科。声誉菀然。即与成慵斋伣。曹梅溪伟诸公。选入湖堂。历艺文馆检阅。议政府舍人。弘文馆修撰。自此十馀年之间。遍扬华要。至弘文直提学。燕山甲子。议追崇废 妃尹氏。公同权桐溪达手诸公。启论其非。燕山大怒。诸公皆被极刑。而公亦窜于巨济。 正德元年丙寅。中庙靖国。始放还。升通政。同卢公弼。使于 京师。申请诰命。历佥知中枢,承旨,大司成。乙亥。制进 章敬王后谥册文。初。进士李世靖。以经学名。金慕斋安国,思斋正国。李琴轩长坤诸公。以尝受学。故迭荐拜官。至是为青阳县令。然为人疏简。无政事之才。公时为忠清道观察使。将行。诸公托其善遇。公敬诺而去。初考即置殿。诸公让之曰。本道岂无猾吏贼民者。而公不是之察。乃独不饶于此老。何也。公谢曰。他人虽猾吏贼民。犹可堪。青阳虽号清白。六贼在下。民所不堪。况其腹中太空。岂堪宰一邑。思斋曰。此老之腹。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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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充牣。何谓空哉。曰。公等悉分李腹之六经。各充其肚。用是立身。李腹岂复有馀者。一座大噱。丁丑,戊寅。连拜大宪。黜去都城巫祝。撤城南尼舍。毁佛像。禁绝僧尼。无得接迹都下。士大夫第宅踰制者。皆摘发而毁之。文武科放榜。议政府例设右议政依幕于勤政门内。公曰。 御榻相对之地。虽大臣。岂宜设幕。遂劾右相安瑭。以振起颓纲。为己任。执法不挠。无少回互。由是国中肃然。人莫敢犯法。 上特升崇政。拜议政府右赞成。力辞。两司谓公有文武才。启请勿许。寻为左赞成兼知 经筵成均馆事。弘文馆大提学。当是时 上欲兴至治。向用静庵赵文正先生。先生感激不世之遇。日陈尧舜之道。且建言古昔立贤无方。今但以科目取人。不足以得人也。姬周宾兴。尚矣。汉令郡国举贤良。天子亲策而取之。最为近古。宜仿而行之。领相郑公光弼难之。公与申相用溉。力言其可行。遂令六曹,中枢,汉城府,弘文馆,四馆,八道。勿拘朝士学生。各荐实才。得一百二十馀人。己卯四月。 上亲策于勤政殿。擢掌令金湜等二十八人。 上雅识金公之贤喜甚。拜大司成。兼使参赞 经筵。其馀如李滩叟延庆。朴江叟薰。皆出群之材也。于是。诸贤汇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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骎骎有挽回世道之势。而沈贞,南裘等。为清议所摈。包藏祸心。是年十一月。猝有北门之变。赵文正以下。皆下狱窜逐。明月。文正竟受 后命。诸贤加律有差。而大宪李沆。大谏李蘋等。谓公交结年少。附会诡论。相与论劾。与阴崖李耔等十二人。同被削夺。明年庚辰月日。卒于家。享年六十四。葬于长湍梅岘之某坐。仁宗乙巳。复官。 英宗己巳。 特赠领议政。兼带如例。呜呼。今去公之世三百馀年矣。子孙浸微。且屡经兵燹。行治可考。只国乘野史。寂寥数语而已。可胜惜哉。虽然。只此。亦足以见公直道而行。不为威惕利疚之实焉。只此。亦足以见公其心休休。钦承 圣意。旁招俊乂之实焉。只此。亦足以见公与赵先生。同其祸福。如元祐之文,范。庆元之留,赵与程,朱。同其屈伸之实焉。一脔而可以知全鼎。一羽而可以知全凤。何必多乎哉。公聘罗州朴氏。都正崇文之女。不育。再聘咸阳朴氏。通礼安阜之女。举一男曰景弘。 中庙戊子登科。乙巳之祸。与李公若水抗疏。蚤卒。官止承文正字。 赠都承旨。曾孙元龄。 宣庙龙蛇之役。起义击倭。官止同知中枢。五世孙时遇。光海乙卯。痛雠母之议。以进士抗疏。 仁庙庚午。登科。丙子。奉 昭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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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官止牧使。十世孙尚奎。尚奎男宗铉。父子俱著孝行。尚奎已赠童蒙教官。宗铉畿邑章甫。方谋具状上彻云。平默。己卯大成之后也。与公家。有元礼文举之旧。又于洞阴。相为朱陈者数世矣。宗铉曾孙凤焕。远涉汕水。以敲恒阳之寓扉。道语宿昔。仍谒状德之文。余谓公之树立。既昭揭史乘。无待于架屋叠床。且乡邑学究之言。不足轻重于世。不敢攘臂泚笔。取人之冷笑。以是固辞。而凤焕之请益恳。仍窃伏念。公之事实。只此些子。俊伟光洁。足以警动衰俗。而 朝家无易名。墓道无显刻。其撰次成文。以为谒铭请谥之地。可急而不可缓也。家传状本。粗成部居。而作者不知为谁某。且其文。疑若不经行人东里。有更商者存。因不自量。就加窜注涂乙。而附以妄见。强引太史公传留侯荆卿。徵诸画工药医。以谂于立言之君子云。 崇祯纪元之五己巳仲秋日。清风金平默。谨状。
家状
先妣孺人黄氏。本贯全罗道长水县。 国朝厖村翼成公讳喜。佐 太宗。世称贤相。子太学士胡安公讳致身。继为名卿。传十数世。仍士大夫不绝。承旨百卉
家状
先妣孺人黄氏。本贯全罗道长水县。 国朝厖村翼成公讳喜。佐 太宗。世称贤相。子太学士胡安公讳致身。继为名卿。传十数世。仍士大夫不绝。承旨百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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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讳瑛。于先妣为七世祖。曾大父思义。大父载厚。皇考瑾。皆不仕。皇妣韩氏。籍唐津。学生宗义之女。皇考少当室。家计赤立。自抱川之宫村。赘居永平白云山中。举三女而无男。长仲皆嫁全州李氏。季即吾先妣也。以 纯祖辛酉二月十有三日生。聪敏绝人。五六岁。通谚书。诵女史。习女工。事亲能称意。皇考抚顶而叹曰。惜乎。不为丈夫子也。秋常无䃫石。乐岁拾芥以食。凶年饥饿。不能出户。而非义之馈。嗟来之食。心有所不屑。盖自十岁以前。志气已如此矣。既而。又捲还抱川。居竹叶之阳。月馀。考妣遘瘟。相继下世。时从母长已早卒。次未嫁年方十五。先妣年十二。家无臧获可使。而宗族邻比。畏病不相通问。先妣与从母。躬自敛殡。其情事可想也。既殡。从母先妣相继病卧。无复以粥药救者。顷刻命且尽。东桥李氏。闻即冒火焰而来救之。李即伯从母之夫也。病已。矮屋渗漏。厨无束薪。缶无升米。功缌袒免之族。居五里之地。(今宫村)兄弟扶携而往投之。皆以新经大瘟。拒而不纳。适值昏暮。止宿园侧栗林之下。束藁为障。兄弟相枕。少顷天阴而雨。终夜滂沱。几至殒命。而以暑月故得免焉。久之。故佥枢黄瑥。缌服族父也。为之发殒而藁藏之。召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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妣兄弟育之家。然佥枢家计。亦为甚饶。而人口颇众。先妣兄弟。朝夕糁蔬。免死而已。家众。酸咸异味。调和甚艰。从母与先妣。潜相泣戒曰。赖此族父。父母得入厚地。兄弟有所归托。然炎凉所在。一愆足以掩十善。毫芒足以成泰山。尚克夙夜敬慎。如深渊薄冰。虽有唾面者。不敢萌怒意。则前头万一有望矣。服阕。从母年十七。归李氏。先妣年十五。归我先子。先子讳圣养。清风故家。新罗金氏王之后。 中宗朝大司成文毅公讳湜八世孙。祖考讳道泓。无男。本生家仲弟道俊。举我先子。祖考以宗子也故子之。时所后所生家计。亦与先妣家。相鲁卫。祖考中身丧耦。内助又绝。先子以此失学。躬耕苟活。婚娶遂失时。至是年二十四。而与先妣为夫妇矣。先妣始入门。祖考叹息言。彼幼失怙恃。不学女事。必不堪辅佐吾儿。扶持吾门。既拜舅礼毕。励志职事。夜分乃寐。鸡鸣必兴。凡承君子。奉祭祀。事两家舅姑。调和娣姒亲戚。方底圆盖。触处不可数计。而一以诚意感之。故得一食不敢入口。得一布不敢衣身。寒不得絮。暑不得绤。纺绩织纴。劳极不得休。饥甚不得止。疾作不得辍。用死心。拚死力。俾不及颠覆。日间又必乘隙。求古闺范诸书。手写口诵。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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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践行之地。巫觋不近。非鬼不祭。见人家妇女媚鬼神好侈靡。尚珍玩者。若将浼焉。先子所行。或涉过误。从容献规。期于改悟。而和婉不忤。人不得知。居岁馀。祖考悦曰。得此贤妇。家门其复振乎。祖考临没。平默侍傍。年甫十一。抚背而诏之曰。吾以门户。付汝母子而死。勉之勉之。举业虽不可不治。终是有命。不可妄求而必得。若夫远宗洙泗洛建。近学文毅先祖。是性分所固有。职分所当为。汝勿以世所弁髦而自弃。则吾可以瞑目于九原矣。言讫谓先妣曰。汝会听否。汝夫不幸失学。汝不痛䀌于心乎。鸡鸣昧朝。夫妇相勖。成就此儿可也。先妣垂泪而对曰。惟恐不堪。不敢忘命焉。盖先君少虽失学。如小学一部。亦幼所服习。故平生家行。庶几寡过。而于不肖。亦尝教之以义方。不纳于邪。自承祖考治命。与先妣益加鞕策。 纯庙壬辰癸巳。岁荐大饥。死亡相续。先君手镵入山。掘取葛根。先妣带筐原隰。采得蔬茎。粒食绝罕。举家骨立而纵子就学。不令放过。未几。先人同气。以久饥。丧耦哭子。不胜至痛。破家事。出游四方。不知所之。先人班祔本生祠版于祖龛。因而痛甚成疾。 宪庙丙申正月。兼遘瘟疫。享年仅四十五而卒。其间先妣竭力绩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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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偿家叔积债。无复馀赀。八朔不得营窆。日夜号叫。时值监试。或诱不肖曰。都下一士夫。欲求汝四书疑。若匿身泮村。应副外场。可以得钱数贯。安葬而翁矣。盖乡之穷儒。例多犯此。久而成俗。恬不知非。故为不肖谋如此。先妣闻之。大惊曰。宁十年不葬。此不可为也。既而得朋友之助。草略成窆。先妣曰。此分内事也。若贼仁犯义而得财。虽葬祭之礼极于隆厚。非人子事也。始先君之皋复也。先妣欲下从。出厨和药。旋忽自悟曰。不忍令二孤失所。贻夫子之大戚也。覆药而入。勉强食饮。不肖欲手执耒耨。先妣泣谕曰。尔忘而祖之遗命乎。吾与而弟。竭智尽力。苟全性命。尔其东西南北游学无方。无以尔母故。废尔先父祖为也。且吾闻之。执丧于几筵之傍。孝子之疏节也。力学立身。致显父祖孝子之大节也。尔无以缞麻在身为言。葬毕便出。吾心安矣。不肖泣对曰。如命。自是又连岁饥馑。先妣与幼子章默。干家事。益经窘阨。身为鬼形。而所执弥坚。有欲馈钱百缗。以为家业者。拒之曰。是又欲使吾儿。为外场客乎。因叹息曰。士极贫贱而以科文知名。辱也非幸也。及不肖娶崔氏入门。年又大有。虽不至朝夕死亡。而穷窘则不改矣。乙巳。不肖欲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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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汕阴。依故参判柳公荣五。柳公与华西李先生恒老。为道义之交。而柳公少子洛隐先生晁。又李先生之门人也。洛隐生子重教。亦且留意进学矣。先妣闻之曰。此不害义耶。对曰。朱夫子往依刘屏山。有故事在。于是奉板舆而东。是年。章默娶柳氏。缌服孙女。方且言定。或谗于先妣曰。此女无可称。盍亦审之。先妣笑曰。柳公方且相爱。岂误我儿。及归。恩义有加。教导有渐。其于章默。虽钟爱。然教之不以姑息。尝言家人之道。本于正身。必使事兄如父。事嫂如母。接妇如宾。躬干众蛊。任兄游学。虽精粗异任。劳逸殊科。而不以为意。以故章默遵奉不贰。而柳氏从而化之。夫妇仍讲兄弟同居之道。私亲欲令分户。诱以利害者多方而不从也。居汕三年。章默年稍壮。家事比旧稍纾。不肖示归意。先妣曰。诺。受恩于人。诚不可久也。戊申。遂还抱川。己酉。柳氏夭逝。 哲庙辛亥。章默再聘崔氏女。章默寻死。而崔氏又继殁。家事复覆。先妣以有不肖夫妇。故勉抑至痛。亲总事务。不替益勤。癸丑。不肖复奉板舆。入春川。依同姓乡井。教授以为养。丙辰。不肖缓于见几。且忽于见恶人之占。猝致焚次之厄。先妣备经险阻。应酬有方。同郡士人洪昌燮。与里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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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推宅以邀之。令二子在龟,在鹤。就学洪昌燮配黄氏。有女士行。敬重先妣。凡遇事变。多就决焉。丁巳。乡人受丙辰恶人指嗾。诬不肖为犯上不道之词。啸俦命侣。欲陷之大戮。人皆代怖。先妣曰。命也。非人所能为也。会有正辞折之者数人。其谋遂止。戊午。洪昌燮殁。而在龟幼少当室。己未。尽室出寓于加平之葛怀山。庚申。徙同郡之朝宗西山。依宋,韩二氏。教授为业。癸亥。徙北山之华阳。依朴氏之闾。居数月。自华阳徙邑下。依故参判柳公荣河。今 上甲子。又自邑下徙华阳。乙丑。孙基朋。娶任氏女于杨州。归六十日。而当丙寅春。基朋忽病死。先妣躬自宽抑。以慰新孀。既瘗柩华阳山中。四月。又南渡汕水。依柳重教稚程。是岁九月。洋寇陷沁都。华西先生仓皇奔问于汉师。不肖与稚程从之行。时百姓荷担。八路汹汹。讹言无所不有。先妣与子妇及新孀。孤寄深峡。而四邻皆生面。稚程大硕人李氏。欲邀孀而来。与其孙女。同处以防患。先妣雅敬信李氏之贤。喻而遣之。自此惟姑妇相扶持。朋友后进。相爱如亲戚者。皆升堂纳拜。每日迭来相守。或䦱门而语。救护凡百。(其时升堂者。李晚读浩。字秀直。柳酿锡汝圣。稚程从侄。柳弘锡孝百。稚程兄子。金永禄士绥。李长宇子善。凡五人。)然其大艰至险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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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酸楚之状。非先妣不能堪也。或数不肖乱中离母从师。为不孝。先妣闻之。笑曰。未亡人及二妇儿之切友。同心救护。保不至大故祸败。若李先生老病奔赴。朝野方且倚恃。吹霎得失。岂一人一家之事。此宜周旋左右。不可慢也。其所见之正大不苟如此。乱已。不肖反面。而孀妇至。先妣泫然曰。几不复见汝矣。仍谓不肖曰。速定嗣孙。使祖祢有依归。不肖即北渡漳水。谒宗兄润默于玉溪。润默。素斋先生渊默之从父弟。而三立翁基宪之季父也。不肖指其小孙春善。拜手泣乞曰。以此为基朋子。不胜大愿。宗兄深思酿涕曰。吾与子疏族。非有所重。但叔母之德。乡邦诵之。且念吾亲行列。惟有叔母。在吾何爱一孙。不许入嗣。于是。具举其实。闻于宗伯。而卒蒙 天定以归。先妣曰。可以下报皇舅矣。居常至爱。无间于骨肉。然于教诲。又不以姑息也。癸酉十一月示惫。明月之旬疾愈笃。告家人曰。吾闾巷儿女子。幼失父母。无大家闻见。惟皇舅临箦之命。不啻丁宁恳恻。是以饥寒苦楚。濒于九死。而不知自爱。一心憧憧。惟愿儿子学成。保全门户。然学有儒俗之辨。又岂闾巷妇女所闻知。方吾儿东游檗山。西就露江。而不屑科业也。内之宗族。外之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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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举皆哗然骇诋以为如此饿死立至。先鬼不食。吾伤于虎者。骤听岂得不挠。是以不免失色而呵之。吾儿便云。主之所尝教儿。不在义方乎。吾曰。诺。曰。儿今所学。正所以承奉此意。畴昔之事。实与此如水火之不相入。主何呵焉。因道其所以甚详悉。吾时大悟。自此一任其所为。抑非徒任之。大惧失却毋道。为吾儿累也。而今而后。吾知免夫。顾谓不肖曰。君亲大伦也。忠孝大行也。吾不及见汝移孝以事君。是所恨也。但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慎无以衰老为辞。益勉其在己者。可也。比属纩。精神不乱。目光炯然。分付家事。有差。命进盥。盥未及进而纩息绝。十二月二十二日辰时也。春秋七十有三。不肖穷甚。且无功缌强近。岁月之制。仪物不备。敛殡之时。管当无人。朋友怜之。既即匍匐来救。旁求葬穴。料理葬费。将以明年春三月十有二日。安厝于加平朝宗之芦鞕岭南岗甲坐庚向之穴。亦见先妣德善之报也。二男平默,章默。平默男基朋。基朋所后男春善。并见上。平默二女。长适申达秀。少适洪在龟。申妇早夭无育。洪女幼。从母之归李氏也。其舅惟聃武科。为宣传官。居汉师。其夫乃双瞽也。其叔不记名。字曰阳甫。宣传虽爱从母。其姑崔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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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子双瞽故薄之。遇从母并少恩。偏爱阳甫夫妻。从母不以为意。事之益谨。既而夫早卒。有一女。不育。宣传亦寻没。阳甫幼不肯学。长而恣横。知旧不齿。家事亦败。遂卖宅东出。寓居抱川黄氏之闾。手把锄犁。为农夫然。时复追逐无赖。使酒赌杂技。无以为生业。崔氏始乃呵禁。遂至伤恩。崔氏搥胸而号曰。吾不识黄妇之贤孝也。今受此殃也宜哉。崔氏因此成疾寻没。而岁荐大无。阳甫不胜饥困。时行穿窬。几被缧绁。乃遣其妻。依于本家。后不知所终。阳甫悬鹑百结。行乞四方。从母独守一室。昼夜治红。以供祭祀。居常锁门。夜寝前置利剑。以防不测。久之阳甫反。首戴弊蒻笠衣不掩胫。若草偶人焉。从母垂泪而道之曰。为人子孙。忍忘劬劳之恩。而覆父祖之门乎。及今改行为善。犹可回亡为存。立于人世也。愿熟思之。阳甫垂首不言。出宿外舍。夜半潜启祠龛。撤取主椟器物可鬻诸市者以去。从母昧爽。乃觉。大痛移时。悉卖所织布帛及他什物。略复其旧。时平默以童丱。拜成竹下淳。成公其里中长老也。谓平默曰。吾闻李宣传从父弟惟平。居堤川。家赀甚饶。宗妇奉祠板以归。必立子成家。何若人守于此。平默以告。从母曰。诺。治绩数月。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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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缗。而宣传庶弟某。自汉师来。从母以其意告之。授其钱。使速治行。某亦无赖子。受之而出。不复反。从母笑曰。不料门中。有二阳甫也。又治绩得钱如故。躬治行具。使黄氏袒免族一人。为前导。至堤川。时惟平已殁。其子买数椽破屋而接之。立族子为后。然不为立产业基址。从母老且病。至属纩。身不离机杼。其子坐此失学。贳人田为农民。此又从母之始终大略也。呜呼。吾先妣兄弟。平生命途之不祥。诚古今之所罕闻。而周旋万死。一节不渝。亦古今之所罕见。观松柏生长园畔。困于牛羊。厄于斤斧。经岁寒饱风雪。苍然独存而不改柯易叶者。庶几似之矣。不肖方营葬事。谨收拾散魄。第录其终始。为状。文繁而不之杀。既又并载从母事行。使百世之君子。悲其遭值。高其节义。而编之女史之策。以为闺门之法。状成。缮写一本。乞玄竁之铭而执事者。念昔朱子论埋志事。有曰。陵谷变迁。此石先见。此又人子之所不忍放过者。伏惟执事。垂仁财择焉。 崇祯纪元之五甲戌正月日。哀子平默。泣血谨录。
凤西沈公行状
公讳乐兴。字诗中。沈氏。系出青松。高丽文林郎讳洪
凤西沈公行状
公讳乐兴。字诗中。沈氏。系出青松。高丽文林郎讳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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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为远祖。入我 朝。青松伯讳德符。观察使讳璿。左参赞讳光彦。勋业名节。著在国乘。自其下。仍士大夫不绝。至金溪公师曾。有处士节。吴文靖公载纯。铭其墓。金溪生定镇。以道学著名。拜副率。至佥知中枢。学者称霁轩先生。梅山先生状其行。霁轩有子文永。官县监。过房为从祖寒松公师周后。故取族子献永。为嗣。号庄斋。世其文行。荫补。官终井邑县令。即公曾祖祖祢也。庄斋公本生。其五世祖沧洲公之汉。文科承旨。光海癸丑。疏论伟卿等罪状。 崇祯丙子。劄陈脩攘之策。大节伟然。高祖德庵公梯。师事尤庵先生。以学行授 斋郎。不就。怀尼党事起。贻书尹拯。开陈师生之义。不听。遂绝之。大父县监公重周。事陶庵先生。亦有儒林间声称。妣淑人光山金氏。考斗膺。公 健陵戊午八月二十一日。生于汉师城南。八九岁以后。受击蒙要诀,小学,家礼。天资聪悟。擩染见闻。日有步趍。及长。从游老洲,梅山,襟溪诸老先生之间。慨然有向上之志。然公家事赤立。仁王山下斗屋萧然。 纯庙乙亥丙子。岁且饥荒。父子兄弟。散处求活。公悲无以供母。泣请于庄斋公曰。郊外生理。胜似京中。愿奉母出城。少效子职。庄斋公许之。乃移居高阳之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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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尝艰苦。夜端坐夹室。读语,孟诸书。丁丑。遭内艰。制除。饘粥益不继。渔樵以供亲。庚辰。庄斋公为禄仕。举家还京师。公寻入宁越。省庄斋公于 庄陵直所。梅山先生。时从先公知府。留子舍。公就讲其所学。庄斋公。历内司。出监井邑。公始终不离。左右就养。既罢官家居。馀赀不足以瞻给家口。庄斋公。率公伯氏。留京第。分出公。使居春川。别营产业。春。公配李氏乡井也。公即府之凤仪山下。构室数椽。自号凤西居士。谢绝公车。隐居明农。于是。生事稍完。庄斋公时就养焉。 宪宗乙未。庄斋公卒。明年。伯氏丘嫂以瘟相继而殁。公既敛葬。欲奉继妣丁淑人及其二弟归春乡。而丁淑人执不可。公不敢自遂。率育伯氏诸儿。爱而教之。无间己出。迹公平生。孟子所谓苦心志劳筋骨。饿乏而拂乱者。盖一言以蔽之矣。是以。其志卒不得充阐而公已老矣。洪鳌谷一纯。李醉默寅必。尝与为月朝之评曰。吾友诗中。以学术推之则过矣。若其恭为子职之实。当于古人中求之云。 哲考戊午。有元,李两姓犯葬于霁轩先生墓侧。公时方示惫。触冒潦赩。行数百里。诣广州府讼之。至墓村。疾遂革。是岁四月十七日。皋复于斋舍。享年甲子一周。以治命。葬于霁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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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左负乾之原。公卒二十年。而男宜立。手辑遗事。并其叔父乐清氏所述行录。泣请平默。据以为状曰。自子之及梅山门下。至于僦食春乡。游吾父子叔侄间。习知先子心行久矣。且知吾子质直。尚论前辈。不肯苟徇子弟颜情而为溢词以诬之。故敢以请。噫。何敢以贱陋辞也。窃惟公于家庭所授。师友所讲。诚有不得充阐者。然其得之于天而资之于师友者。既为之根本田地。而首尾数十年。所以为疢疾者。又足以长其德慧。故其孝弟立本。清高守节。绝出伦类。足以范俗而垂世者则有之。公自幼事亲。得一食。必先入亲口。一出一入。不忍离亲侧。始颇豪逸。不肯少屈于人。父母呵之。即日痛改。凡父母好恶。不敢少咈。坊里一先进。召群儿。馈以红桃。群儿竞取食。公辄怀之。如陆绩之为。胜冠。每自外反面。必得甘旨之物。轻者袖之。重者背之。不以道里之远。耳目之骇为拘。石川寒松公墓下也。其养亲▣▦鄙事。一不贻劳于墓仆。亲癠药饵无效。辄斋沐祷于庐后原麓。再获神明之感。金淑人寝疾。汤药烹调。亦皆亲操。不使婢仆。及卒。棺衾诸具。百无一存。时值肃霜。人皆避寒而之他。公独伏尸傍。哭擗哀毁。水浆不入口。父兄劝以糜饮。辄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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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前呼娘。娘乞起少饮。已又扶尸稽颡号泣。斯须不离侧。父兄止之不得。如是者七日七夜。而其说播于京外。于是远近感涕。助赙相续。送终得无憾。既葬。馈奠之节。先公供养之宜。以贫甚。不免与妇人相谋。然于中礼防。未始不谨。墓距家稍间。晨夕往省。攀号无节。久而羸甚。庄斋公不悦曰。汝始丧。不离尸侧。既殡不离灵侧。既葬晨夕于墓。将灭性而不悟也。于母则孝矣。于父则未知其可也。公于是稍加节损。忧吉还京。外室如斗。居宿庄斋公侧。左右服勤。先意顺旨。庄斋公亦不能一日相舍。庄斋公在 庄寝。公时留京第。一日忽垂泣不能食。急求蔘附诸剂。二日一夜。徒步四百里。至直中。果得虚令之證。委席已有日。急煎以进。病得以痊。递还京司。每朝夕赴省于直中。尝直景慕宫。白衣不得数入。逐日步至。问安否于阍人。祁寒盛暑。亦不废。宫隶坊民。莫不感诵。其在 徽庆园。诸 陵官来会。公侍侧周旋。一僚指而问曰。彼甚忠勤。似是傔人。但见衣冠进趍。又似士夫家子弟。未知为谁。庄斋公笑曰。吾次儿也。权公涑。起身而拜曰。始与公为僚友。有子如此。敢不加敬。其赴井邑。不以家累自随。而公必从之。行其就养。于春乡。尝居静室。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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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客于外堂。时时向亲室倾耳。欲知动息安否。客去外间见闻。悉以入告。畅悦亲心。时作婴儿戏。不设俨恪之容。庄斋公有怒。辄下堂免冠请罪。侍疾数岁。衣不解带。夜不交睫。尽诚呚咀。间人不见一日少懈。时月之制。不贻忧于伯氏。所具皆以美品。遭艰。情文两备。哀毁如前丧。行礼辄质师友。不敢杜撰径情。自始丧至终制。梦侍亲侧。殆无虚月。祭祀务尽诚敬曰。不者。祖祢无来享之埋。亦子孙兴替之所系也。二尊人讳日。哀号失声。如袒括之日。霁轩墓。元,李犯葬也。公忽谓宜立曰。畴昔之夜。梦见先人手指西南。嘘唏而言曰。汝将有事于彼。为之奈何。如是者非一。未知倚伏何居。居数日。叔弟书至。公闻而大痛。力疾而起。时方煽热。宜立恐其添疾。固请替行。公曰。吾老矣。西觐母闱。南省祖茔。其阙久矣。毋得尼我也。厚取衣资食物曰。善裹将以供吾母。驰入京。觐丁淑人。将之广州。丁淑人见公泣。问曰。平日泪不轻下。今泣何也。对曰。暮年离膝下。是以泣。盖至爱根天。从前不以异颜而有间也。至广府举状。不效。乃入府庭。席藁泣诉。终日不出。府倅感其诚。悯其老病。为定将吏图尺。元冢既掘。李犹挟势不移。公痛恚不食。召集丁壮曰。速具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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锸来。吾手掘其柩。入其圹以死。死便埋之。因放声大哭而疾益笃。遂至不起。既葬。宜立沫血饮泣。申状于州府。辞甚哀痛。李闻之。不得已即移葬云。公敬事兄长。友于二弟。每诵斯干诗兄及弟矣。式相好矣。无相犹矣曰。无他。各尽在我而已。宜立于公。为独子。爱慈虽至。其教之。严而有法。每出入必检。至如平默。寓居同郡。讲服师友旧闻。则虽往来甚频。喜而不之禁也。少时薄游场屋。不肯随俗通关节。有久要宰臣。为本道监使及掌试者。彊公应试。密有所云云。辞曰。某于公。虽不见重。何至以末俗悖习相待耶。虽宗族故旧。契分甚厚。一日贵显则不复往来。居春数十年。府伯至者。往往多亲切人。访至其家。存问馈遗。未尝往谢。亦无一语私嘱。南延君少学于公家。与庄斋公相善。公自童丱。甚见亲厚。既受封。足不到宫门。其卒。一至寝门而哭之。用伤而不吊之礼。不见主丧而返。见人谄谀附势。若将浼已。严于辞受。石川时。金淑人久未殓。邻里赙遗。亦皆量义而后受之。有行己可恶素所心绝者。赙物颇腆。巽辞以郤之。其人竟以簠簋不饰。弃于世。公身长七尺。广额美须。气和貌俨。一见知其为厚德长者。至其当怒。虽子弟亲近者。莫敢仰视。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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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平恕。间以谐笑。口无雌黄。虽仆隶之贱。不恶言诟骂。不食邪味。不近玩好。启蛰不杀。方长不折。行路遇物。有人字形。虽草芥之微。避而不践。且以手移置。不令他人践也。酒户甚宽。好客至。对酌开怀。其乐衎衎。居乡不枉试一步。惟闭户看书而已。公以先公任子。阶通德郎。晚年乡士荐于府伯。而金公洙根判吏曹。见沈承旨敦永曰。诗中。吾葱竹交也。且其家学渊源何如。而无命不试。吾甚恨之。为我致相见之意。沈公。公族父也。力劝一往。公不听曰。是以张师德望我也。金公闻而贤之。方将进用。而金公遽没矣。配李氏。 世宗别子广平大君玙之后。考进士膺渊。弼善永中之孙。生先公五年。没先公一年。幼诵书史。性行柔嘉淑慎。既归。善事舅姑。补助夫子。和睦门族。目不观杂书。耳不听俗谈。门不入巫卜。棣棣然有女士之仪焉。宜立。进士。女适尹骥永。孙男翼泽,冀泽,厚泽。擢文科佐郎。普泽。曾孙男相德,相懋出后。相愚。翼泽出。馀并幼。呜呼。公孝弟立本。清高守节。绝出伦类。足以范俗而垂世者。提纲撮要。有如此。使西河老子。起而评之。岂不曰吾必谓之学矣乎。若以布衣韦带。没齿蓬蒿。而少之则李延平,蔡九峰诸公之贤。所不得免也。于
重庵先生文集卷之五十 第 350H 页
公又何伤乎。俯仰畴昔。感慨久之。因第录如右。以俟立言者采摭焉。 崇祯纪元后五丁丑三月日。清风金平默。谨状。
整斋李公行状
公讳命采。字亮汝。自号白洞处士。尝学于刚斋宋文简公稚圭。宋先生为之榜其室曰整斋。系出 璿源。以 太宗别子谨宁君讳襛。为始祖。谨宁当 光庙靖难。不参盟勋。国人以生六臣并称。卒追谥僖懿。生玉山君跻。谥恭简。恭简生始安君擢。有儒林重名。寒暄金文敬。一蠹郑文献二先生。相与为道义交。始安之孙元纮。始擢文科。至承政院左承旨 赠吏曹参判。其所后子策。壬辰倭变。以密阳府使。扈 驾。卒于龙湾。有忠义之节。 赠兵曹判书。事见三纲行实。判书孙珽。号顺受斋。 崇祯之末。除缮工监役。以书虏号故耻不就。作诗见志。于公为五世祖也。曾祖全。司果。祖彦挺。考敬淑。号松溪处士。性孝弟。有文学。怀抱利器。隐德不仕。见全义邑志。妣扶安林氏。处士德梁之女。处士三患斋蔡公之洪高弟也。以故林氏在家。称有女士行。以 正庙己亥八月三日。举公于全义之乡。公自幼。端秀敏悟。绝出凡儿。得一贤果品味。不
整斋李公行状
公讳命采。字亮汝。自号白洞处士。尝学于刚斋宋文简公稚圭。宋先生为之榜其室曰整斋。系出 璿源。以 太宗别子谨宁君讳襛。为始祖。谨宁当 光庙靖难。不参盟勋。国人以生六臣并称。卒追谥僖懿。生玉山君跻。谥恭简。恭简生始安君擢。有儒林重名。寒暄金文敬。一蠹郑文献二先生。相与为道义交。始安之孙元纮。始擢文科。至承政院左承旨 赠吏曹参判。其所后子策。壬辰倭变。以密阳府使。扈 驾。卒于龙湾。有忠义之节。 赠兵曹判书。事见三纲行实。判书孙珽。号顺受斋。 崇祯之末。除缮工监役。以书虏号故耻不就。作诗见志。于公为五世祖也。曾祖全。司果。祖彦挺。考敬淑。号松溪处士。性孝弟。有文学。怀抱利器。隐德不仕。见全义邑志。妣扶安林氏。处士德梁之女。处士三患斋蔡公之洪高弟也。以故林氏在家。称有女士行。以 正庙己亥八月三日。举公于全义之乡。公自幼。端秀敏悟。绝出凡儿。得一贤果品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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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入口。必以献之大母。而次及松溪公。大母奇爱之。学语。授孝经等书。八岁。文理骤进。出语惊人。有诗曰。山高犹天下。水深亦地上。又以书辨习俗畏鬼之非曰。鬼神。阴也。人。阳也。何畏之有。长老传诵。皆期远到。松溪公。乃授小学书。教导一遵其法。公讲习不辍。成童。遭内艰。馈奠哭泣。致哀从礼。居常不离庐次。不脱绖带。一如老成君子焉。既而。因有落伤病勃窣。松溪公怜之。不忍督课。而公犹刻厉不已。尝治举子业。弱冠。声名蔚然。公不以是自足。欲就有道。讲性理之学。以为治心脩身之地。松溪公以贞疾示难意。公曰。心不病无伤也。既得请。即提贽而赴过斋金先生正默之门。先生开心见诚。先辨心性情意等名义。仍以穷理践履切己务实之说。反复告之。而以世俗口耳之学。为深戒。公服膺不懈。亡何。金先生殁。心丧期年。倡率同志。疏陈其学行德业。请 赐爵谥。疏本亦出于公手也。始公亦就性潭。谒文敬公宋先生焕箕。至是。复游其门。禀质经礼。文敬书赠惩忿窒欲。矫轻警惰之语。及归刚斋先生。则又朝夕函丈。随闻劄记。所得益深。遂尽通四子,五经,家礼,心经,近思。以及朱子大全,语类。又间游骊江。欲谒李文敬公直辅。李先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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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疾谢客。公不肯去。至诚求见。仍质性命之说。李先生与以后生可畏。而宋文简则亟称其诚贯金石。可以倚仗。由是。立金,宋二氏之门者。推公为第一云。公性直截。临事果敢。 纯庙壬戌间。有李涧洙者。本南人色目。斥呼先正。诬辱性潭。及于打愚李文穆公。其党类日以鸱张。公谋欲声讨。因致齽齘。首尾七八年。百谤猬集。而气不少挫。壬申。西贼猝起。民间久不识兵革。皆欲鸟兽散。公谕乡人曰。 国家遇难。不思死义。欲草间苟活可乎。且 祖宗遗泽。浃人骨髓。国祚尚可久长。妄动欲何为哉。于是。乡人无流散者。顾或就公谋兴义旅。公曰。此潢池枯鱼。无能为也。第姑俟之。既而。官军讨平报至。人服其先见焉。公久侍松溪公疾。昼宵药饵。衣不解带。任情忧劳。因以成疾。己卯四月二十一日。遂至属纩。寿仅四十一。讣至。远近士友。如丧亲戚。愚氓贱隶识其面者。莫不陨涕。德善之感人。有如是矣。初葬全义县南福祚山。后改窆于飞岩山某坐之穴。从先兆也。配咸阳朴氏。考命和。逍遥堂世茂之后。挹清堂廷仪曾孙也。生于 正庙癸巳。卒于 宪庙辛丑。葬于同县之松峙。性行庄和淑慎。孝于舅姑。教子以义方。治家有法度。亦女士也。举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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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时赞。生五丈夫。周璜,周镐,周镇,周铉,周镛。周镐男承旭。女适清风金春善。内外孙曾男女若干人。今 上戊辰。县儒金益渊等。上其行义。 赠童蒙教官。朝奉大夫。公事亲以养志。为先丧祭。一依朱夫子家礼。与朴氏。相对如宾。御婢仆。恩威并行。能化奸为忠。家不近巫觋。口不道俚言。足不入酒肆。治家。家道雍睦。有二狗。相乳其儿。牛马同栏。乳驹儿犊。不相蹄角。屡中乡解。谨守邦宪。不随俗干请权要贵显。声迹未尝通。盖其立心制行。一以道义为本。故尝诵朱子之言曰。君子不为有利而为。故不为无利而止。不为有名而劝。故不为无名而沮。以此常自激昂。又尝曰朱子。后孔子也。栗谷,尤庵。后朱子也。学者背驰于栗,尤。则是背驰于朱子也。其心法门路之正如此。故其学无向外希觊雇耳佣目之累。每日晨起谒庙。退坐书室。俨然收敛。敬对方册。手不停披。口不绝诵。微辞奥旨。剖析不置。而必本之栗,尤以折衷于朱子。尤邃于易。尝著易学通编。河洛图说。又有整斋集若干卷。将行于世。虽其草稿散逸不收。所存。皆三十以前书。然其为言往往根极领要。亲切恳到而有味。则倘天假之以年。其学问益进。其涵养益厚之时。其言之粹。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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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而知也。第今撮其一二。而考其所见向背师友渊源之实。其论理气心性之说曰。理者。气之主宰。气者。理之所乘。原其气之所生。则虽固由理。而论其理之所立。则亦必在气。从而言之者有先后。而其实无先后。从而看之者有离合。而其实无离合。栗谷所谓一而二。二而一者。圣人复起。不易斯言矣。又曰。即阴阳而指其本体者。太极也。即气质而指其本体者。五常也。性理之名。虽有在天在人之别。自一阴一阳之道。推来。此性自有仁义。则程子所谓性即理。朱子所谓性是太极浑然之体者。虽百世不易也。又曰。单指理曰本然之性。兼指气曰气质之性。朱子所谓理同气异。栗谷所谓理通气局。是也。又曰。论其气质则非惟犬之性非牛之性。蹠之性非舜之性也。论其本然则非惟蹠之性即舜之性。物之性即人之性也。孟子所谓天之生物。使之一本。尤庵所谓性无层级者。是也。又曰。方寸之中。理也亦善。气也亦善。于此说。恶字不得。又曰。心体以澹一虚明而言。气质以清浊粹驳而言。朱子所谓超然形气之表者。岂非心与气质之辨乎。即此数说而其大义之所在。可见矣。惜乎。其全书不传。且生不及时。不得亲炙于门。而请其微言之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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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承旭早年。思阐家学。师事故祭酒全斋任公宪晦。同门先进。欲为之赋橘颂焉。至是。抱其家状及诸家叙述。远访不佞于汕水之阳。谒状德之文。不佞人微言轻。不足以状公而为公重。且文简先生。既述墓表。提挈纲要而叙其期望不浅之意。凤栖俞公莘焕。为之编其文集。表著其才高志大信道守正之实。而断之曰笃学君子人也。任公跋其下。亦曰知崇礼卑。非二事也。公于上达处。悟解如此。则其践履之实。不待于言也。是足为后世之子云尧夫。何事于叠床架屋。以此为辞。而承旭之请益勤。则遂第录如右。使后之尚论者。知金,宋之门。有整斋公。犹朱门之有吴伯丰,程正思云。 崇祯纪元之五丁丑二之日壬午。清风金平默。谨状。
赠淑人沈氏行状
赠淑人沈氏。青松故家。高丽文林郎讳洪孚。为远祖。我 朝开国。议政府左议政讳德符。以勋封青松伯。谥曰胡安。胡安以后。世有显人。至左议政讳之源。德业茂著。为 孝,显间名卿。世称晚沙相公。于淑人为六世祖。曾祖讳师正。祖讳郁镇。考讳致永。俱不仕。妣尹氏。籍海平。梧阴文忠公斗寿之后。学生宅东之女
赠淑人沈氏行状
赠淑人沈氏。青松故家。高丽文林郎讳洪孚。为远祖。我 朝开国。议政府左议政讳德符。以勋封青松伯。谥曰胡安。胡安以后。世有显人。至左议政讳之源。德业茂著。为 孝,显间名卿。世称晚沙相公。于淑人为六世祖。曾祖讳师正。祖讳郁镇。考讳致永。俱不仕。妣尹氏。籍海平。梧阴文忠公斗寿之后。学生宅东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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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淑人以 纯庙庚午正月二十三日。生于恩津之江耕乡。是年三月。其先公殁。母夫人以江耕客地不可居。遂徙居龙仁。即所后子乐友本生乡也。家事赤立。备经苦楚。十六。又遭内艰。被养于其叔母。二十二。始归今郡守李公种永。公 宣庙别子庆平君贞简公讳玏之七世孙。判书奉朝贺讳彦衡之曾孙。弘文馆校理讳会遂之孙。而学生讳后朋之子也。伯祖泽遂。文科承政院承旨。尝学于故进善华村洪公启能。及洪公遘祸。承旨公兄弟及焉。公家由是废。处杨州之弘福山中。淑人蚤失怙恃。穷窘既甚。而公亦破屋数间。不蔽风日。以故成亲之日。尺布片苧。不得及身。盛寒。浣着薄衣短裳。乘弊轿款段而归。新入寝处。与姑室隔壁。动息多难安。淑人皆处之泰然。性沉默谨慎。久事舅姑。未尝有过。舅爱慈深至。尝称四德俱备焉。 纯庙癸巳。遭舅丧。姑亦寝疾濒危。淑人哭泣之中。衣不解带。昼宵躬亲粥药。诚力足以感天。姑竟得回苏。丁酉姑殁时。饥馑疠疫。数岁不绝。而连丁二艰。家事益以剥落。往往三数日不粒。二稚至以此夭折。而淑人能安心理遣。不失妇道。事公或值盛怒。事有过当。姑且含默。俟其怒弛。从容规谏。或引他说。微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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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回之。居常勉之以孝友。劝之以学问。开陈持身应物之宜。诚意恳恻。公赖其内助。合如瑟琴。淑人既日亲鄙事。斗屋不能分内外。男女易致无礼。而其防益严。与公相待如宾。虽昏夜病卧之中。幼孩吮乳之时。闻公履声。辄蹶然而起。肃敬对之。公弟年幼。淑人爱恤如同胞。既长。家务钜细。一以咨决。兄弟不集。不进食。叔亦事之如母。情好二十年如一日。而叔嫂之礼。未尝不致谨。虽当急遽苟且。无得独对而语。亦不敢亲相授受。叔尝过房。为叔父后。未娶而遭内外艰。家内两设灵筵。淑人身兼婢仆。祈寒暑雨。独当井臼而馈奠如礼。至诚不懈。凡遇舅姑之忌。思慕含恤。涕泣终日。既哭二稚。晚生一女。性至孝。聪悟绝人。淑人钟爱之。既而。女又死。淑人恐伤公怀。言笑自若。不设戚容。然自是淑人病矣。公临诀而泣。淑人徐曰。丈夫不宜作儿女子态。扶而坐。分付后事甚悉。怡然而逝。时哲宗辛亥四月十八日也。寿仅四十二。葬于杨州广石之壬麓。从先兆也。是年。公家始得伸雪。今 上甲子。公筮仕。乙丑。升六品。淑人从 赠淑人。体貌正大。举止凝重。一见可知为女士。心纯而公。事皆忠实。无一毫矫饰。掩人之恶。扬人之善。哀人之丧。乐人之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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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食食人。解衣衣人。以救寒饿。自宾客之供。至行乞之馈。未尝有少愆。其居贫。暑不得葛。寒不得絮。寝不得衾。饥不得食。至于瘦瘠骨立。而不以介意。虽夫妇之间。幽独之地。不见有怨苦忧愁之色。鸡鸣昧朝。惟惓惓于积善种德之实。而恐恐然畏其有害人利己之心。待人接物。一于和敬。喜怒不形于色。恩怨不发于口。不知者。或疑其无胸中泾渭。而若见有反常逆理者。正色折之。不少假借。妇德如此。其辅佐君子于艰险万死之中。而不失其正。卒能宜家保族。以至于今日也宜哉。淑人举二男一女。男长准相。次冕相。今睿陵参奉。出为族父前判书升洙后。女适士人尹泰冕。公出守加平郡。平默时自龙门。定居郡北之龟山村。公簿牒之暇。源源枉顾。既又倡率诸生。讲服程张为邑之法。修明春秋礼义之宗。而平默猥厕周旋之列焉。一日。公以淑人遗事来曰。烦公撰次为状。平默辞谢。不获命。窃惟淑人贞正之节。淑慎之行。实与古之贤媛同归。刘子政在者。编之列女之传。可信无疑矣。第念先儒论后妃之德。而不本于文王。则朱夫子大以为非矣。公新涖玆邑。其清俭之实。好恶之正。施设之善。已有以大慰民望。则平日之持身刑家。大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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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验。倘使其子姓。因而大之。则福禄之悠远。公与淑人。实为之根本田地也。于是。节略梗槩而论著如右。以谂于立言之君子云。 崇祯纪元五戊寅孟夏。清风金平默。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