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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菴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三
書
答金權翁(衡銓○壬寅)
敬爲大學大旨云云。
大學之道。在明德新民。明德新民之準的。在止於至善。止一字是其緊要眼目。而傳復釋之曰敬止。則敬又其要。敬一字爲大學之根本要旨明矣。
物格之說。李延平曰。凡遇一事。且當就此事。反覆推尋。以究其理。眞西山曰。於天下事物之理。窮究到極處。此皆謂理在事物。我窮究到極處。然則其釋吐。恐當曰物厂格兯后。而今以物乀格兯后讀者似是。物之理自外來到於我也。無乃誤乎。
物格之云。只是於事物之理。窮究至極處。這極處自無不到。到非我去到彼。亦非彼來到我。只是呈露至盡之意。如理到篤到至到之謂。此何嘗說去到來到之意耶。諺解物乀格云者得矣。
正心章小註。朱子論心所以繫於物者。而曰事未來。先有箇期待之心。事已應過。又留在心下。然則須是涵養此心。未應事時。如鑑之明。如衡之平。到得應事時。只是如鑑照物。照畢如舊。如衡稱物。稱
畢依前而已。乃可無繫物之病也。然則所謂聖人視天下猶一家。視中國猶一人。未嘗一日忘天下者。其非先有箇期待者乎。所謂必有事焉而勿忘者。其非又留在心下者乎。
乃可無繫物之病以上云云。說得甚善。若以聖人之不忘天下。疑於期待。必有事焉而勿忘。疑於留在心下。自是未可。志向準的工夫節度等般。與應接事物攬取留滯之病事類不同。何可捏合而疑之。
史記曰。孔子父叔梁紇。與顔氏女。禱於尼丘山而生孔子。夫大夫而祭山川。非其所當則僭禮也。神不享則又無益也。季氏祭泰山。夫子斥之。以此故也。梁紇亦不過魯國一大夫。祭於山生聖子。此則無乃神之享者耶。且子爲父隱。乃夫子之言則其斥季氏。無或有顯父過之嫌乎。或曰。史多荒唐。不足盡信。然此說非但見於史。論語序新安陳氏小註亦及之。則固不可專歸荒唐而必有可辨。未知如何。
叔梁紇禱尼丘。只出鄙俚。季氏旅泰山出於僭。事各不同。夫子斥季氏僭。豈有顯父過之嫌。且禱於山而生聖子。豈專神享之而有是驗。孔子自是關萬古天
地大運數而生也。設有其禱。偶合而已。
衡銓嘗讀宋朝名臣錄。至趙閱道日間所爲。夜必焚香九拜告于天。如有未安於心。終夜不寢。未嘗不三復。而欲因以爲法。自厥以後。作一冊子。日間所爲。隨記於此。夜就靜處。不焚香。只再拜告天。逐以爲常。傍之知者或以天主學見嘲。自考其迹。似可成說。然此於操心工夫。大有所助。故欲守而不變。定作平生事。未知如何。
趙閱道日間所爲。夜必拜告于天。贒却慕而爲之。定作平生事。自治篤實。於此益見。使人起敬。然閱道爲焚香則必顯有所爲。今就靜處作拜。却少不同。且也拜天。終是似猥褻。愚意欲以此篤實。定力持將去。終日事事欽欽。對越在天。夜乃惕然自訟於靈臺。却復正心肅容。默以告天。以是爲常規。更覺嚴密正重。大有事在。未知於賢意如何。
衡銓常患靜坐時思慮紛撓不安頓。每以瞑目爲息慮法。成習稍久。思慮紛撓似有小平。然於目容端工夫。恐有差失。未知如何。
闔眼便是敬。開眼便是義。由此則無事致敬時。瞑目以息慮。却不妨。且程朱有時有瞑目端坐。然於衆會
中若長者之前。勿宜如此以致傲容。
衡銓嘗習靜坐跪至日暮。漸覺兩膝如斷。苦痛甚急。到此之時。無暇於持敬而心轉忙迫。只要堅忍而已。只要堅忍而已。不若不靜坐也。欲權以盤坐。則似有妨於持敬工夫。未知如何。
弛而不張。文武不爲。張而不弛。文武不能。跪至苦痛恐或過。宜權暫盤坐無妨。起暫舒脚亦可。但不宜有先要盤坐舒脚取便之心。朱子倦而休也。瞑目端坐。休而起也。緩步徐行。夙興夜寐箴言游泳發舒。此却有竗理在。
答金權翁(乙巳六月二十四日)
書至。慰若續面。承間遭尊從祖母喪變。爲其平日蒙愛最深。而前爲此行。未得臨終。尤倍摧痛也。惟賀比日侍奉安寧。損末僅如前樣。承謂間將省翁人物性問答。多日誦念。其於論一原之含萬殊。萬殊之見一原二條。言其爲四亭八當。儘有諸贒道不到處。誠然誠然。惟於末條。不無致疑以爲三箇本然。近湖家三層之說。僅得一偏氣質所梏。似乎洛家氣異之說。而不免爲理分相離。此於人物性。猶不洞見源委。故於此訓。有察不及也。以愚見則此文字不過三數條。說
盡源委。極其恰好切當。盖先言天命之爲一原。一原之含萬殊。以明人物之性。皆自冲漠萬象森具中來。爲各所正。爲實本然。於是理一分殊。一與殊一貫不相離之竗。已昭灼矣。次言人物性之有萬殊。萬殊之見一原。以明一性上兼同異。不可偏主性異。推置其同於一原之理。不可偏主性同。全咎其異於所拘之氣。自一而萬。萬而未嘗不一。性分攸當自足之竗。又著見矣。只說如此而又不說氣質。則性本就禀氣說。亦非所以論性也。故終言本然氣質之爲分曲折。甚分明。盖太極之體渾全。而萬象悉備。是爲大原之本然。萬物雖本萬象森然者。而各以有生。各爲本然。然其同得渾全悉備之體。而性其各專不兼備。則固不得不曰氣質之所限。萬物之中。人性其全。是得太極之本然。而庶類之偏。自不得不曰氣質之所梏。萬物各正其性。莫非本然。而其有過不及而不能盡然。則是不得不曰氣質之所累也。然太極之爲大原本然。孰不知之。人物過不及之爲氣質所累。孰不言之。惟人物之所性。兼看本然氣質爲難。其或謂性同而以其各正者專屬氣質。或謂性異而以其所限者專歸本然。殊不知本於一原而分爲萬殊。是爲本然得乎。
一原而局爲萬殊。是爲氣質也。省翁乃兼言之矣。雖三言本然而不是說有三層。理同氣異之說。亦朱子所言。宜更詳玩而不宜遽致疑也。至如湖洛說。以若諸先生之邃學。豈無實見。但各主一偏。於此參互而會通乃可。宜並察之也。幾年同周旋之懇。乞必深念。盖講學幾大件。自前有異同者。期粗彷彿。誠至願也。亦大事也。昏迷方劇。此過數年。末如何也。不得不與賢亟共此事。且賢親年尙富。又有二弟在。幾年離側而共我。不爲大如何。如何如何。禮翁文炳托。罄所未言。炎蒸加愛。
答金權翁(乙巳六月)
浩然章無是餒也。餒是氣餒。非體餒云云。
無是餒也。無是是字。分明是指氣也。與下文是集義所生之是字。不宜有異同也。餒爲氣餒。則曰無氣則氣餒。其果成言乎。氣是體之充。餒是充之反也。古註曰餒。氣乏而氣不充體也。又曰若無此氣則其體有所不充。下節不慊於心則餒。註亦言其體有所不充也。盖氣纔乏而不充。則體卽爲餒。其充與餒。非以體驗之而何以哉。如飮食之曰飢曰飽。以腹空腹果驗而言之也。雖以日用行事驗之。粗合道理時。氣有一
分盛大。做錯時氣自屈乏。其盛大屈乏。舍其體而曷驗。氣乏便是體餒。體餒便那氣乏。不可分異。而體餒屬第二次第事也。程子所言欿然而餒。亦是不充體之意。第十一節註。本自浩然。失養故餒。上句言氣。卽所謂體之充者。此其餒者。卽言其不充體。何以爲不指體耶。註解且置。孟子原文。先言氣體之充也。後言無是餒也。其相照應可知也。
白德甫曰。惡是何言一節。明聖猶孔子不居之意。子貢仁且智云云。無乃沒緊乎。小子曰。孔子集義之極而至於仁。知言之極而至於智。仁且智。猶不居聖。仁智二字。正是就中骨子云云。
以仁且智。爲照養氣知言。似或近之。然其曰學不厭知也。敎不倦仁也。學不厭敎不倦。實不相照於養氣知言也。聖猶孔子不居之意。止於聖則吾不敢。我學不厭而敎不倦也。而子貢曰云云。卽似沒緊。然作文之法。於一滚說話。孤摘其所緊一句不甚佳。存其剩語。自是好法。古人作文。蓋多如此。以此看解似可。
帝是理爲主。竗用言其理。兩箇理字。觀其語勢。似不直以帝與竗用爲理。未知如何。
帝是理之做主處。與理之自然。似有分別。而亦可言
理。問天地之理。天地之心。理是道理。心是主宰底意否。朱子曰心固是主宰底意。所謂主宰者。卽是理也。此亦可以參看。朱子又曰天下莫尊於理。故以帝稱之。於此益見其爲理竗用。是理之發用處。與理之本體。亦有分別。而這竗用是誰之事。乃理之事。不是氣之事。於此可言爲理。
答金權翁(乙巳八月三日)
書至。審慰侍節穩重。損末脚濕無進退。用性,子敬爲釀五仙酒。服此當見效耶。此友門中書積萬卷。大生貪閱心。而病力閱一冊不得。可慨。此門老少士友。看皆有好。巨姓福家。鮮此爲比。就中朴辰伯必欲就華東合編刊事。此其卓越見識意量。已無可言。而且見其好義好接士友。少年可壯。朴正言自早年遊金經臺之門。文章眼目甚高。且有義理識見。嚴於華夷人獸之分。必死守法服。檢飭村中三四百家。無一人手執洋傘。所謂會員。關西方繁有徒。不令一人入彼。全村潔凈。故一門全村依仗甚重。其於吾一見。便相愛不忘。吾之此來。爲將厚資警益。見已病矣。不幾日而凶逝。殊使人愕惡。承將掃百掃千。决意相會共就區區所願之事。用副前懇。何幸如之。殆喜而不寐。此事
合得多少士友爲力也不妨。已言用性及張靜叟。皆諾之。得此二友何幸。少年如玄直哉,金玉汝,金復汝,鄭庸成諸人。欲與共之。而未知其事勢如何。最是朴衡卿不得不共。而勢有難强。可嘆。此事如所諭明聖道立後的之意。固僭踰不可擬。乃有爲賢於無爲則有之。顧非特世禍關心。更復多病失神。正莫可爲。若失數年。尤無可及。此宜汲汲。不可悠悠。苟合得士友有事以後。宜决不相捨在家在他。禍急而在異境。必與保華義諦。同作大事。有準乃已。今正爲心如此而成否在天。未知天竟如何也。南游必爲。而今月行期無進退否。春間在柯亭時。南中士友多來見。勸爲華陽講會。蓋爲有助於强此艱彼之道也。病故有意未遂。見今世禍益罔極。更興念爲此。已定期十月七日。欲因贒行。廣告諸處士友也。知日間來會。自餘留俟不及。
答金權翁(己酉九月)
向者修覆。似不達也。書又至。審慰旅安。損末病苦何須說。所悶志事遷延也。萬里異域。得多少老少士友偕焉幸矣。盖陶山,泰庵,史山尙矣。安州金淸隱老年此行壯矣。其曾考兵使公倡義討西賊。其考赴戰丙
寅洋亂。見其來歷有自也。朴懿克同留周年。見其心志深厚。言爲謹實。泰庵眞有賢子。朴致善在國周旋義事。不成則奉其老親命而至。厲志擔辛苦。白善汝出入藏修齋。見其設新學。乃辭而遠來。志操文理。堅固詳明。又克擔苦居先。金復汝承祖考遺命。辭偏慈舍稚幼。拋家事而來。志行見識。益見慥慥。導率諸少。補我遺闕。出片片赤心。康益明潛默中有慷慨性。痛哭時變。衆挽以新學而牢拒。昨年海港相別。謂復來。果踐言。勤讀課書役。間敏苦務。金說甫循謹劃一。深信復汝。衆趨新學。却立不投。其親有苦心血誠於守正。體其志而乃行。康汝剛年未弱冠。自能厲志。而其老祖母與慈親主張義理。舍膝愛而斷送萬里。恰似朴景夏慈親處事。誠異矣。惟其親封仲在。必與我周旋在人先。惜矣悲矣。玄直臣眞奇矣。年纔十七。若凡常則能作萬里此行乎。昨年隨其親到此地而旋歸。今又懇有行。親初不許。遂書紙進告曰。在此無帥。且將不免獸形。爲獸而可以事親乎。承其諾而乃來。篤志勤讀。灑掃進退。不踰繩尺。又能隨衆執役甚敏。在家居處飮食。有與他別。惡衣惡食。堪所不堪而能自夷然。隨史山來禹淑賢。有卓然可恃。成時源,邊鮮救。
敏謹可尙。皆在本國。積苦兵間。今耐辛艱勤課讀。有令人感動者。金鼎甫才志凡百。已得譽於士友間。而今海西擧義。遠赴宣力。最稱贒能。人莫不信服。來同半年辛苦。眞見其奇異。夏間因事送本國。偕史山之婿李雲瑞而來。近又同雲瑞去本國。期三朔往還。雲瑞超凡人氣。海西張旺義事。擧其爲力也。康允寶本固篤實。聞東南擧義。千里往從雲岡,華南。終引華南還歸其鄕。設力善護。辦資送入遼上渼石所。因卽來此。痛憤時事。有時掩泣。同景夏還本鄕。期以明春復來會。景夏卓然可仗。士友信服。賢所深知也。聞於景夏。彼中來留少輩。洪子範篤實已無可言。而擧皆有不易志氣。大抵是非特慰老物心事。或無乃潛蓄陽氣。終發聲響耶。來此得李友斂齋。實非偶然。朝夕相對。所賴極多也。讀貫一約。約束於去重陽日。會者頗多。北道人士氣格。益見其有可仗。約事似可稍稍凝聚也。欲賢速來相會。凡事皆當相與。而方擬與淸官交涉。此事惟賢乃可也。自餘多所欲言而不能及。
與金權翁(壬子二月)
哈濱病擾。聞經無限險厄。因渺動靜。經過周年。憂慮無極。殆發狂疾。卽因許哀。悉所居留。知兼平穩。喜不
可形。聞一行或去或留。誰去誰留。玆甚紆欝。知得多少有志而結知已。甚忻所在有事也。損末脚病幾差。汗祟復舊所痛。志事遷延未伸。同伴無警。勤勞耕稼。間復讀約行講。志氣愈往愈厲。此或爲有伸之漸耶。望速來會。以有周旋也。都在許哀口傳。
與金權翁(癸丑五月二十六日)
無時不馳慮於賢病也。未諳此間何如。得復常之漸乎。連連服藥。亦得試鷄卵牛脾耶。凡此皆有物然後事也。無之奈何。許子日,許政舜當藥。許鳳奎力審病。厚意善心何可忘。白德甫盡心極力而救護。同鄕同志情地。固事理之不容已。而亦不可謂不難也。朴公千用心。何處復得耶。損末病已而氣尙不復勢也。復汝,皡汝得安在。安郊亦安過而益見其好處。吉州方丱瑞鳳來讀書甚勤實。文理亦不易。子敏不見來。可訝亦可慮也。中國苦望其善立而漸見其左。謂之奈何。餘冀神助人助。病亟退而復常。速對面而已。
與金權翁(癸丑五月二十八日)
德甫書至。悉賢病有加。實無以爲心也。然幺麽二竪者。焉敢終多惱大丈夫人。神明在上而佑矣。有恃而無懼也。德甫言返鄕治療爲好。自量病力可强耶。復
汝言西豐縣賢再從二君。拔宅來寓。又有景夏,儀卿諸贒近且有便。於賢意如何。昔見有病人作遠行而差者。以鬱於病而得解也。力可强則可矣。恨不早爲計也。卽欲起往看動靜議留行。而傍人以有難而無益止之。爲不能遂意。復汝爲之作行矣。信後亦有日。問有差减勢耶。心祝天時時眷監。得速有喜而已。止此。
公元1904年
答李景範(錫夏○甲辰六月)
前書未覆而後書又至。多慊多感。前書問時變處義數端。不可不對。而每乘撓未暇也。卽審舘居安吉。奉慰。損末一味憒憒。召南行露,死麕二章。皆言男强暴而女貞信。謂男强難化。女柔易化者。恐未必然。以愚見男之强暴。女所可憂。女之耽悅。非男可憂。故其言如是。未知然否。更入思示之也。訒齋丈言人情大抵男悅女多。女悅男少。多少自有化之難易者。若召南猶有此。周南絶無此。是則化行遠近。自有難易之勢。其意更確也。金敬庵立傳。愚旣慕其苦節。又感賢惓惓致意。不敢固辭。然筆鈍兼事撓。未易卽奉副。悚仄也。不備謝。
答李景範
孟子盡心章知性養性。上節以性爲本而言其知。下節以心爲先而言其行。其言致知處工夫則以性爲本。其言力行處工夫則以心爲先。亦有其意歟。
窮理以致知。存心以循理。用功各不得不然。
楊墨與子莫。執一而賊道。俱是一般。然楊墨是學仁義而差。其禍末至於無父無君。子莫執中。且與二子之道。亦有分數。而效害有可指言者耶。
子莫與楊墨執一一也。豈有分數。楊墨無父無君。子莫處無父無君之間。其爲害一般。
久假而不歸。其意徒假其名而終不歸于其實耶。抑如假人之物。久不還主。而終不覺其非可以爲己有耶。
兩說皆無不可。但言歸實則原文久字不襯貼。註訓以還無意味。下說恐優。
孟子之滕章。子以是之是。或謂其從者。或謂孟子。先生以何爲得耶。以上下語勢攷之。則作從者看爲長。然兼看亦似無妨。未知何如。
是是指從者。而實辨或者逼己之語。
孟子曰人皆有所不忍章。上二節對言仁義。而下
節但擧義字。是擧義以例其仁者歟。抑有他意歟。
先備言仁義。然此章歸趣在義字。
養心莫善於寡欲之欲。是人心之欲歟。人欲之欲歟。妄作人心之欲看。然未敢自恃。乞賜平敎。
是言人心之欲。
今日之擧義去守殉義三者。時可以擧義而必以去守殉義爲義。時可以去守殉義而必以擧義爲義。擧之而雖不成事。其義則固無不可乎。
今日擧義去守殉義之義。皆無不可。各適其時勢而已。有不適時勢者。雖正而未盡善。
公元1900年
答金誠甫(鼎業○庚子五月十六日)
貴鄕五友來致珍函。謹審侍餘讀候百吉。書後月更。更請震艮何似。尊課在何書。硏精踐實。自覺有進否。區區遠頌。尊外叔丈宅火灾。大用驚歎。承留外宅。見沒前所奉贈書紙。記得書字。思體其意足矣。紙之有無。實何足有關。至甚痛歎也。字說旣往未搆。今因提起。猝乍下筆。神散意澁。全不成文。無足助發賢志。可愧也已。麟錫衰頹日甚。實谷凶折傷痛。莫知爲心。聖廟雖仍營建。觸見增悲。誠難耐過矣。帶擾畧此。餘冀暑天自愛。
公元1902年
答金誠甫(壬寅十月七日)
何其多病也。少年多病。不害爲周家八百年基業。其必然歟。今番亦經危。追愕過境。承小可而尙遠蘓完。亦貢慮不已。特來書字勁辭健。庶見氣復而神將旺。暗喜于心。每見勞攘過度而病生。此後愼勿如此。今亦平心自適。取順吾氣。雖久闕學工。不須關慮。凡關慮亦害病。一切放下可也。只事病愈而已。病愈則豈無爲學時節。况因調病理心。未必不爲學也。最不宜因病動心火。贒豈有此。亦宜加念也。承欲取靜調理。此似不妨也。賤狀不足言。當身往問病而不能。書且當先而未暇。乃見賢書來自說病。又此修謝。神迷不盡意。且悚宜愧。餘皆憑舜在用石口達。
公元1906年
答金誠甫(丙午八月二十四日)
有書問疾。以審侍履多愆。眞兩孀相吊也。然老而病無奈。少而病尤哀。且以病不能自强專造爲憂。憂得其憂矣。然憂之如何。只隨時不放過則此爲有爲。有爲爲學也。何徒憂爲哉。念此掛齒七旬。委身雙杖。不惟人謂我且謝事。自顧亦無多所望。而於集印史刊。浮海建廟諸件事。非不知竭忠士友爲未安。而猶忉㣼怛怛。强聒不舍。誠以一日存有一日爲。半日存有
半日爲。是道理故也。老物猶如此。贒處地尤不可不有有爲也。承約權翁偕講。賀得筭矣。秋天祝侍裕學茂。
公元1914年
與金誠甫(甲寅十二月十五日)
頓首言尊仲氏喪事。此何變也。此何變也。以其孝友之卓異也。何以辭尊大人而永違乎。何以棄吾誠甫而永逝乎。以其義善之篤執也。何以不表範此時而爲此事乎。驚怛萬極。無辭仰慰也。尊大人丈善德。昔有長子慘。已極理外。又此連慘。况又皆異他賢子弟。天豈忍有斯。伏想其何以爲心。若贒割半之慟。古今云云。而實鮮其境。哀慟沉痛。當如何也。聞賢毅然有立於世禍罔極之中。篤實秉義。篤實務學。尊仲氏勸導周旋之爲力極大。此又衆士友所深悲歎也。第望賢大加寬抑而無自沮喪。厚保身體而常健。以慰尊大人之心。益張志氣而進功。以遂先仲氏之意。如何如何。千萬千萬。卽日侍奉何似。損末前事皆已入聞。冬以後只益與病從事。病中欲著道冒名編。盖以天地之化帝王之治聖賢之敎。立三門爲言。神迷似莫能就也。謹狀。
公元1901年
答沈乃元(相舜○辛丑四月)
年前遠訪遼上。已感厚意。有見志氣卓然。尤使人不能忘也。今於安景文行。辱以長札。讀來更見有所養。又景文盛言工夫節度有過人者。欽嘆無已。而審慰侍奉履用珍衛。損末去月發自平山。來到肅川。留連多日。又歷三數郡。今抵博陵。頗有憊。惟獲交衆士友。所以觀感警益者至多。不知奇窮人物。何以有此好事也。欲於西州。爲過夏計。早晩有可相逢之道。未盡言者。伊時可盡。只祝來熱自愛。
公元1905年
答洪得汝(俊弼○乙巳六月二十一日)
屯卦上六小象註。卦者事也。爻者事之時也。分三而又兩之。卦爻之分三兩之。始至此卦此爻此象而言之何也。
分三而兩之。包括衆理。六十四卦皆然。諸卦皆從乾坤二卦變易而成者。屯卦次乾坤下而居諸卦之上。故特於此發之。發之於卦之終。亦其義當然也。此乃統合於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象。非此卦此爻此象爲獨當也。
卦變。獨於隨,蠱,賁,大畜,晉,睽,鼎,渙幾卦言之何也。
卦變六十四卦皆可言之。而特往往發之自是好。若逐卦發之。不成爲造化文法。
九疇相乘圖。象天象地云云。
九疇相乘得數圖。其爲說無不可曉然。殊沒意思。三德,六極,稽疑,八政。何爲自相乘而成開方。五事,五行,庶徵,五福,五紀。何不自相乘而必相對以乘。其言庶徵不與五相乘。故不言五者。是又何意。且五相乘而爲二十五。獨不成開方乎。穿鑿甚矣。若言其爲象天象地則自有可說。天道自成。地道修爲。故五行五事屬天。三德稽疑屬地。時候天事。法物地事。故五紀庶徵屬天。八政屬地。陽吉陰凶。故五福屬天。六極屬地。
河圖洛書。相生相克。相重相聯云云。
河圖主生。故五行順行相生。洛書主成。故五行逆行相克。河圖相重。其數十也。其義方而分開也。洛書相聯。其數九也。其義圓而周流也。
先後天八卦圖云云。
伏羲先天圖。象天地萬物生成之全體。文王後天圖。象天地萬物措置之大用。
公元1904年
答申敬說(鉉弼○甲辰十月)
鄧攸之棄兒存姪。寔出於眞心耶。抑或爲名譽而然耶。
豈有殺子而求譽之理。斷出於眞心。然害理則有之。
曾子曰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親喪。是凡天下有不能自致者。必是親喪之意乎。抑雖於他事。或有未盡者。而於親喪。必自盡之意乎。
人於凡事。豈必自盡。而唯親喪。不自盡不得。
要訣曰。科業理學。並行不悖。蓋做科業則於理學不能無害。做理學則亦不屑屑於科業。其何以並行不悖耶。
科業理學。雖不免有害。若以眞精力求。則可以並行而不相悖。
答韓孟源(大洙○甲辰九月)
省翁講義發問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章吳氏說。或者執此言。遂爲文仲賢於子產之論。此果得吳氏本旨耶。○此吳氏說。究其語意歸趣。則以子產優於文仲之意可見矣。然則或者之言。未得吳氏本旨也。
得之。
孔子請討陳恒。胡氏言弑君之賊。人得而討之。仲尼北擧先發後聞可也。此果有憾於夫子之不能親討耶。○先發後聞。大槩說春秋之義耶。抑實有憾夫子之不能親討耶。
胡氏先發後聞之云。以魯言。非以夫子言。蓋弑君之賊。人得而討之。不必天子士帥。故仲尼請魯君討之。而不請告於天子而致討。敵國不相征。此擧特可先發後聞也。
堯曰篇。具載堯舜咨命之言。而攷二十篇。未見有擧中告人處何也。○盖論語二十篇。皆聖人言行上事。而一語一默。一動一靜。莫非中也。故不必擧中告人耶。抑孔子生於周末。人心之德幾乎息。故言仁處特加詳。而不暇及中耶。
二義兼之自好。然雖未有擧中字言。中之意則有之。如不及進之。兼人退之。狂簡不知裁之類便是。
公元1901年
答李國賓(光熺),朴陽三(泰東),陽一(震東),具大元(泰書。○辛丑九月)
懸懸思想中。得四賢一幅書。如對着一席列坐。接容打話相似。何慰如之。備審侍奉動止各安和。隱屛齋成得尊賢輔仁之地。講學一新有事。令人喜而不寐。弘毅丈繼述事業大矣。地雷消息。起於老先生講道之所。今將目見之矣。更望各各努力。立心遠大。加工精實。必致其效也。損末西來遣免。得衆士友助力。欲振其頹而未能也。神昏畧布。金箕洪去。達其餘也。將
寒。冀各自愛。
公元1904年
答朴陽三(泰東○甲辰四月二十九日)
陽一來。袖致問函。良慰。審賀侍奉萬安。但美恙尙不快袪。奉念。少年多疾。有作周室八百基業之理。惟在調攝藥治。兩得其宜。固知不待吾言。而企祝則深。書不必刻苦讀。恐害調養。只將舊讀。間間諷誦。寬暢心地。亦爲調養之助。如何如何。詢及祭禮獻酌侑食等節。病裏爲此講究。有强人意。蓋三獻皆祭。備要,便覽從家禮。家禮本儀禮。當爲正禮。要訣自是義起一例。尤翁言要訣則以爲初獻旣祭。則亞獻終獻不必更祭。然當以儀禮家禮爲正。若要訣侑食皆滿之句。終獻不祭而謂皆滿。果似矛盾。然此恐襲用家禮之文而偶欠照檢而已。未知然否。損末來泊山斗齋。殆近二旬。憊氣尙不解矣。神迷止此。
公元1901年
答蔡允直(相植),蔡景培(▣▣。○辛丑七月)
便中書至。用審重侍奉各萬安。仰慰。景培春間有所愼。至爲妨課。▣咷過境。入夏。兩賢皆陪先生長德。携會心同輩。山斗齋裏。有勤講讀。兼將先師講義發問作對說。實有所事。甚善甚善。旱作大無。人將盡劉。何言何言。今無晦翁活南康飢民手段。如贒所歎也。皆
欲聞言而治病。病不執症。醫非其人。顧何能爲。然立志必篤。此固人人所勉者。兩賢又各以此之謂大丈夫者自勵焉。損末得無病而所資士友者多矣。甚叢撓。一書答兩賢。言且十不一焉。諒之爲望。更冀安侍力學。
公元1910年
答金中和(晩松○庚戌二月三日)
承書甚慰。用審旅次穩重。滋慰。異域逢新。倍切思省。安得不然。約損病與齒添與憂深。惟對時務。方經營計策。自謂有竗理。未知竟如何也。今義務人多欲急進。其心豈不甚善乎。其事似甚誤。要之不過以幾百軍進戰。幾百軍能掃彼賊而完然復國乎。如此則曷謂宇內莫大之强敵。而淸俄皆畏㥘。其不濟事。使出計者言之。不得曰不然。必不濟事。而妄擧無分效國家。有多殺人命。內地絶其望。外國來其笑。前程永杜機括。主意何居。其計必將於所到處。探取財錢。買器械以繼後。人見其必成事。雖愛財者。猶或心助義。見必不成。則雖愛國者。有不肯出財。於是抑徵則大失其心。人皆背義附賊。賊勢已强。合此爲謀。可能容身抵敵。可能容手取財。雖或霎時抵敵。些少取財。是可濟事濟用乎。又或計出其下。只將三四十四五十人。
闖入幾邑。初不思敵彼。只爲取財而還。今仗萬古大義。營天下大事。先得盜名。以此誤計。以此惡名。可以伸大義濟大事乎。無論彼計此計。有此事矣。則因此一事大事去而國永不復矣。其果有此。則吾當起身遠去。奚宜坐見誤事。自取非笑於天下後世哉。所謂經營計策。亦屬烏有。不能無慨。至於夜不成眠矣。賢亦少年銳氣。或不動心於其計耶。宜自省自戒也。凡通情處。不妨一番言及。使知此意也。餘不罄。
公元1898年
答鄭煕敬(晉錫○戊戌七月九日)
數千里之遠。數四月之間。相見甚欣。別去大悵。卽又承書。知又利往而安侍。且感且喜。無所不備。以此推之。雖天地間大抵事誠無恠其反覆來往無所不有也。朝夕進退之儀容完然在目不能忘。而聞明春再訪之約。不勝躍然喜也。書後滿月。不審省下動止崇泰。讀書益勤。志向益堅。識趣益高否。區區願言。損末聵劣之狀。長少諸同伴之節。餘他凡事。皆無異於賢見時也。乍有新凉。益切遠懷。申望侍讀自珍。
公元1902年
答李▣▣(淳興○壬寅)
遡風㣼㣼。承書欣欣。謹審重堂氣候有時欠寧。仰慮之至。惟贒身安。甚慰。承欲聞言。然用功次第。自有前
人之說。何贅焉。今日只在益堅竪志明目。盡力於儒俗之分人獸之判。期作總寒勁松頹流立柱而已。此固吾開口便說者。而煩更提賢也。千萬留念。損末病淹近月。餘憑田金二賢口布。惟祝餞迓多祉。
公元1903年
答李▣▣(炳敎○癸卯八月)
前有問書。居常病而便每遽而未謝也。愧莫愧矣。今又書至。辭懇情溢。令人喜悅無斁也。謹審重侍萬安。動止百吉。賀且慰矣。工夫知不撤而長進。何幸。年富而益强力。才銳而益堅志。以張吾軍。大有事在。深所望於賢也。損末臥疾半年。逢秋以强起。經紀故鄕行。所欲言留待面叙。未前自愛。
公元1902年
答弓承武(履烈○壬寅十一月八日)
戀中承審重侍百福。仰慰。損末依劣。定書當用於納采。同郡則用里名。隨俗用鄕貫。亦無大妨也。欲用華西集定書不可。凡在文集中者。只當當人處地。豈可移用耶。若不別作。只當用禮書元式也。齋記緣撓尙未下手。可悚。少俟如何。姑留不罄。
公元1903年
答崔仁甫(興烈○癸卯)
尋常渴戀。書至慰沃。用審侍餘爲學。多賴士友鞭策。幸甚。損末冬春全然沉病。時或强巾櫛。終似圉圉魚。
孔子稱泰伯至德。在讓天下之美。無其美而只斷其髮。何稱焉。聞今開化削髮者。援泰伯斷髮。泰伯斷髮。爲全綱常道理。若今削髮。爲滅綱常道理而作禽獸。其事豈可援耶。有當緩急而微服。孔子爲之。何疑焉。若今夷獸之服不可爲。服桀之服。則是桀而已矣。服夷獸之服。則是夷獸而已矣。當緩急而夷獸焉。則豈曰士之有守乎。伯夷太公之一諫一佐。各就其志。各不失道理。故事相反而俱得聖人之名也。乘忙神迷。呼倩止此。更冀時加自愛。
公元1914年
與朴致善(勝衍○甲寅四月)
邈然相望。悵可知也。惟因便種種聞悉侍履衛穩。慰慰。損末病常沉身。自東抵西。益復圉圉。鼎甫入北後連有書。時局漸好變而多得交人。可幸。聞賢擔周旋問答印事。喜甚。諸處出力。多感用心。惟中間有故。靳止所許之物。勢固然矣。此事係緊。有不可已。欲於此處有營。而但欠無物。贒須速向所許處爲言入送。成事爲可。可復得見耶。餘都不及。
公元1913年
答許寶彥(珩○癸丑十二月)
日月迅駟。倐已卽吉。孝思廓然。自無窮已也。昔我華西先生書與人旣免喪而哀不忘者曰。將爲善。思貽
父母令名必果。將爲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此語當體省而已。况賢之地。紹述重難。非他人比乎。聞於于文。能堅守先䂓。不顧時焰。宜賢若是也。多敬。奉訊許久矣。不審體宇珍勝。幹蠱餘課業勤實。先集繼始印役否。溯仰切切。損末病與年深。問遭金權翁殞逝。氣塞心痛。正大心志。儼重儀容。博洽見聞。眞箇大受人物。世間豈復見此。萬里異域之爲慘極且勿說。賢特與志合誼切。其作如何心也。此中行止。第觀勢機如何耳。或遂去玆。凡前營爲。非撤捲也。就彼亦所以爲營爲也。白首赤血。營爲外無他念也。知欲求言老物。大抵當今日。以先大人所學問。爲作學問。以先大人所志節。爲作志節。優以有立邪世。不隨頹波。餘人宜然。矧在家庭。望賢益勵夙夜。準奉遺䂓而思克充闡也。老物更無他言也。惟深亮。倩謝畧此。
公元1904年
答康▣▣(明洙○甲辰五月)
省禮。日前旣承答疏矣。繼而尊三從叔遠枉問書付至。謹審生堂安寧。哀體支重。仰慰之至。麟錫竊聞先丈承累代孝友信謹積累之實行。終身一心。不懈益勤。爲一道模範。區區深感。有一番承顔奉敎之願而末獲。則實無以爲心。惟望哀侍見領此意也。麟錫驅
馳六七百里。歇泊數朔。憊病未已。時又以滯泄見苦矣。力疾呼倩。不備謝禮。
答文元植(東祐○甲辰七月)
鬼神性情功用甚盛。豈可一言句斷。有許多說。其義乃備。焄蒿悽愴。祭祀非獨行於死鬼。天地日月風雨山川草木百物之鬼神皆祭之。是不可獨以死氣感觸言之。
鬼神曰良能曰靈。則豈有形音可聞見。不可以無聞見而爲兼理看。曰體物。則是亦只看以氣神爲竗用。方言理體與竗用。其形自不同。亦不得兼理看。到下微與誠。方得以理看。
詩旣言實始翦商。可信其有翦商之志。必求於事爲之間則無所攷。惟泰伯三讓天下。可見其跡。至於翦商之志爲如何。則程子有馬肝之說。
祭先公。禮用天子。尊之也。以鷩冕而不敢以天子之服臨之者。蓋雖尊之而不追王。則依舊是諸侯也。以天子之服臨之。有富貴加先公之嫌。故不敢也。其義至當。更無可疑。
公元1906年
答洪誠哉(炳一),全亨實(性信。○丙午四月一日)
安景文袖兩贒書至。欣握而悅坼。景文往返沃川。而
書出去月初也。用審其時侍奉各安旺。今更如何。旣慰且溸。近菴丈承沉病患。昨秋宣川奉款。猶見淸健。此誠未意。爲甚貢慮。損末昨秋脚痛。日月以深。其時猶能跨馬强千里。今則寸步不能。痛臥而已。自可憐也。時變可復言。論所謂處義。起而討彼。非無心而頓無力。如今殉國諸公事非不羡。而處地有不同。毁削及時固可死。未死之前。受彼多少節制。誠不忍堪。顧存華脉一事。惟吾儒生所宜爲。而事亦最大。去守而加存一日。素定義諦。而今當爲是去則曲阜特好依大聖廟。時復往來洪武陵爲允當。决此計矣。病故遲遲也。看病愈不愈而爲去未去也。大臣以下幾公殉國之後。祭酒淵翁繼以取義。著禮義邦之實於天下。使各夷知禮義邦之所以異者。不亦壯乎。黃州金奉學。以若兵丁。殺身報國。却又一層奇特。彼爲公爲卿爲百官爲列邑。而爲亂賊爲黨與者。可不顔騂心恧。奉學之狗彘。死不食其餘也。華東史板刻事。已入聞否。此誠天地間大事。將集士友中有手巧者爲之。而聞亨實可能此。切望除百事。往會任勞。又携所親可與。以完大事也。如何如何。病臥神迷。未克各謝。冀更加愛。
公元1903年
答田達亨(英根○癸卯)
諸說中。或言端者指保赤子。推廣者指使衆云者爲優。然猶未盡也。端指保赤子之誠。以此推之於使衆。又廣之以愛親之誠。推之事君。敬兄之誠。推之事長。如是看乃可。蓋上節言孝者所以事君。弟者所以事長。慈者所以使衆。下節言保赤子心誠求。所以爲慈之端。推此端則可以使衆。廣此端則可以移孝而事君。移弟而事長也。
紡織一也。而出於與民爭利則不好。此公儀子拔園葵去織婦之見許於朱子也。藏文仲之妾之織蒲。所以見斥於孔子也。出於禮與儉德則極好。公父文伯之母責子諫績。所以見載於朱子小學也。如使后妃之采葛。夫人之蠶繅。出於爲利。則適足爲亡國之本。惟其出於爲禮與儉。故爲萬世之誦法也。
公元1913年
答金皡汝(永禧○癸丑四月二十一日)
前日兩度問書。郵沉而轉便者至矣。今又有書。用審旅况安勝。慰慰。損末病勢稍减。卽聞老妻與姪婦凶音。悲痛難抑。行計有趑趄者存。姑爲中止。問於德甫則可詳也。許子日聞間遭親喪而已返柩。想念其哀痛罔極。墓文常禮。碣可闕。表不可無。墓必有表。猶廟
必有主也。故爲作墓表陰記以送。愧人輕。不足爲輕重也。不宣謝。
公元1901年
答邊卿元(玩○辛丑七月)
遠而得一書。反勝近而數得面之爲慰。可恠也。用審舘居節度。經夏安適。又重以仰喜。地盡赤。人盡離散。離散將何之。必盡丘壑乃已。惻痛更何言。牧節諸丈。六七少友讀書山斗齋。豈非盛事。以凶撓而止。勢不得不然。而可勝其爲歎。賤眷與奴新接遭此境。重貽士友憂慮。不能無關心。損末不病經夏。惟以邪世加凶年。爲親戚士友。爲國爲同胞。憂不可掇矣。遼上形便。盖不如前。不知下筭將如何。適甚撓。草草布謝。
公元1906年
與韓仁甫(東燮○丙午二月十七日)
麟錫頓首。痛哭痛哭。先丈喪事。此何變也。此何變也。千萬夢外。千萬夢外也。以先丈孝慈。乃不終養兩庭老堂上。而不永庇脚下耶。以哀誠孝。乃不感天致壽耉而違養於中途耶。猝然使宗族失其重。士友斷其望。乃先丈之有爲耶。理實難諶。事誠難量也。以哀孝心純至。思慕號絶。何以堪居。襄禮成於何日。地得吉而有愜於孝心否。不審氣力罹毒何似。哀極淸弱。節哀强食。千萬支保。以慰平日止慈之念。泣企泣企。尊
重堂體度理遣慘毒。尙獲康强。伏慕且祝。麟錫來到海西。承實音於白景源便。驚愕慟怛。無時可定。平日歲寒相期。於先丈不翅深重。今忽已矣。謂之奈何。然吾生能幾。悲不幾時。而不悲者無窮期云者。不其然乎。所冀哀能自立於哀孤之中。期重家聲而用副士友之望也。如何如何。卽因便聞之山中家眷。而婦兒情境。思之心惻。有不忍言。麟以時事定去國計。春兒欲令從後。而眷率使之移接柯亭。事極茫蒼。不須說也。玆因轉便。疏替奔慰。惟鑑察。
公元1913年
答白德甫(崇濟○癸丑)
才以書付。看卽書到矣。權翁病有加。如何則好。許政舜,許子日,許鳳奎三君。審病辦藥。極盡心力。賢救護。極盡心力而如此。如何則好。實無以爲心。更無以爲心也。留之爲難。送之爲難矣。賢與復元,允洛議定送之則固送矣。病豈可强。費亦何辦。復汝言西豐縣。其再從二君率家來寓。去其寓調治。力可粗舒。易通本鄕。爲皆好。未知形便如何。權翁意如何矣。卽欲起往看病勢議留送。而勢有所難。復汝更言無所益故止。而使復汝去矣。須又與復汝相議處之也。醫之在此者所未試也。亦已去他。心亂止此。
公元1906年
答姜用極(建煕○丙午)
一念如結。一書足解。用審侍奉課讀安健。春丈後賜遠枉。看助鋟史事。體度有相。極感且慰。令從氏謂外行返。欣悵幷多。念又冒晩炎潦。何以利泊也。池晦齋極慰迎逢。多日留連。校正史編。亦多發明。何幸如之。惟悵甚言旋。慮甚勞頓也。損末身病世憂。無死恠矣。剪萬畧此。只冀加愛。
公元1903年
答金在聲(相鶴○癸卯七月)
承書。謹審侍奉安寧。又知同達亨,汝仁爲蕭寺文會。極有課程。甚慰。隕末一樣憒憒。承盧仁則自言妄斥重庵。未嘗復效前尤。其果如是則何幸。曾聞其斥呼姓名而多有指毁。甚恠其惡習。大抵重翁道術文章節行。俱冠一世。後生如仁則何敢妄斥。又况重庵與其師雲庵。爲同門兄弟而年加多。是甚道理。古今未聞爲如此習者也。且設曰可斥。明知其可斥之實然後斥之可也。仁則見重庵之面乎。見重菴之文乎。見重庵何事爲可斥之事。何行爲可斥之行乎。都不有見而空然而斥之其可乎。重庵特有惡不仁之性。見惡者。或毁斥。仁則何嘗見惡於重菴乎。世或以重庵惡不仁爲言。而是末世善柔之風成習而爲然也。然
重菴猶顧風習。不能盡其性。使盡其性如朱子宋子之爲。則不知將如何也。百爾思之。未得其斥之之意。今聞不復如前。誠幸矣。若其能改。吾當不爲之念舊矣。自餘不盡。
公元1904年
答玄直哉(基正○甲辰八月)
一幅書足以豁六箇月紆懷矣。尊丈同溫堂遠臨。喜幸感激。不可形言。但倥傯拜餞。還極悵黯。駕迂遂安。今亦未及還稅。奉念勞攘。無任忉怛。琴書冷天。仰惟侍慶。溯祝溯祝。損末且置病頹。堪不得惡惡聞見。若必死然也。景源之歷遍中州。覽盡聖賢古蹟。身健而還。壯而喜之也。贒又聞其俗尙。尙義重信。往往有忠憤慷慨之士。將來有爲之機亶在此。迨吾不死。欲同往鄒魯洛建之間。曠心懷而洩憤慨。且有所守有所待。寤寐留心。自不容已者。賢極贒於人也。有此志氣如賢者又誰。更望益加實工。早年脊樑上。擔得重大。隨遇處變。期有事在也。吾之望於賢者實不淺也。有與景源書。取看可也。神短不能長。惟以時加愛。
公元1905年
答玄直哉(乙巳七月七日)
見書。慰倍萬於平時也。况所愼差可乎。氣苶不振。重痛餘。安得不然。數日後復會。固喜甚。宜勿亟爲。病加
少愈。所可戒也。損末頹頓中。喜見雨晴。上見心巖步下。右脚委中。忽發驚痰。仍坐不步。安可以此脚去。擊却雜沓夷獸耶。昔孫臏無足而能神於戰。此固無妨耶。可一大笑也。陪尊丈發此笑也。賢聞鳳洞一隊人。斷意華東史,重庵集刊出事。不勝歡欣踊躍。仍發多少慷慨言。知皆從義肝中出來。贒其有浩然之氣者也。須直養而無害焉。養氣須集義。集義須先知義。要知義。只在讀書勤講磨。合朋詳討論。吾望賢必有事於此也。强起呼倩。不盡所欲言。
公元1910年
答池忠濬(章灝○庚戌十月十一日)
不面有書。非特曰古道。洞開心府。傾倒無餘。熟面神交。何以加玆。欣感爲大。排布經綸。皆自深筭中出來。而實有落着處。高眼密胷。極出萬常。又幸有事之日。賴將施爲也。嗚呼。國亡人滅。今眞見矣。興國活人。惡可已也。此事專恃當時有志衆賢。而所望於左右者深矣。此事固以義擧爲結果。而宜先衆心成團。故嚮有設約事。期有貫一一國。而今將先行於北墾地方。李安郊,崔聖瑞爲作是行。幸望極力周章。必有成效焉。性庵篤學正義。已無可言。而約事義務。專賴此翁先後。得有頭緖也。
公元1913年
答池忠濬(癸丑)
颺風書至。審慰新元侍體之安。性庵聞亦安過而爲慰矣。損末一味病遣。北墾兵亂。與他事形。聞極愕然。來書謂此作許菊圃文字。言天地間氣海東高標。爲無間靜退栗尤。又謂北士必秤錘菊圃平生所難掩者將及之。性庵書亦畧發之。不省所謂。愚所書初未有天地間氣。只曰關北之間氣。海東之高標。性庵曾經眼矣。金權翁亦只記如此而無他矣。今曰聞於權翁。不知爲何說也。文出吾手殆年周。而今始發言。北士所爲。必待刊文。皆不知其意也。天地間氣。正實言之靜退栗尤。且不得當。海東高標。非重大稱。焉敢用於靜退栗尤。蓋當今日萬古天下所無又無。罔極又極之大變。使栗尤諸先生當之。豈寥寥而已乎。見今海東。曰讀書士寥寥乎。不寥寥乎。寥寥甚矣。此是禮義培養之國。實大聲痛哭處也。菊圃所爲。不甚寥寥。取其有氣節。不靳爲文而有曰云云也。使尤菴當今日時變。而見菊圃之氣節。則恐亦不靳其爲文也。若北士秤錘。使菊圃有大欠於處時義之節。則爲世道關係。不得不覈論。今其秤錘。果或出處時義之欠節。若不出此。則恐非爲世道爲時義之道也。今外勢如
許。而中自乖决。所補何事。賢與性庵。宜深思調護之方也。幸諒之。權翁所崇非輕。爲服藥送往他處。子敏前帶書去。非久抵達矣。自餘不備。
答李景雲(錫驥○癸丑九月一日)
書至而知無擾抵遼矣。此間旅履增重。溸仰。習翁安寧。賢久違而復侍。特在異域。服勤之誠。尤異平時也。問學密勿。所得更別也。損末同復汝僅過。逢秋益生悲。自是勢也。怱怱畧此。餘望自愛。
公元1903年
答弓▣▣(履鳳○癸卯十二月二十一日)
令從氏來。袖致問札。用慰間阻之懷。謹審侍安體衛。允叶所禱。損末沉感過冬。難說苦狀。來示深以東學熾盛爲憂。誠可憂也。至於彼徒謂我與賢輩爲同類者。必欲藉重而爲然。然此如盜指伯夷爲同類。人孰信之而可以爲慮耶。但彼或盛極時。有勒入遇害之端。自官誅討時。有玉石俱焚之弊。此則可慮。政宜勵精神而免避也。神短言縮。惟祝餞迓平吉。
公元1907年
答尹盛甫(昌鎬○丁未三月十五日)
書連至而都闕答。雖曰病故。曷不歉仄。承遭尊姊氏喪事。友愛深篤。哀痛當如何。卽詢春和。侍奉履用安迪。出入孝弟。餘力究經。實有事在否。願聞願聞。大抵
今日。難能爲士。易見爲士。乞益篤士行也。損末脚尙衝氣。體常沾汗。所待惟春。春亦未可。苦苦也。尊先文字。奉諾而尙稽。可勝悚息。只緣病擾。第圖間隙也。所欲言。怕病都縮。常自加愛。用副瞻戀。
公元1902年
答張敬翼(益輔○壬寅二月二十二日)
趙金二君來致手墨。瞻戀之餘。慰荷也大。謹審萱堂患憂彌留數月。區區貢慮。間來已占勿藥。矧翔復初。更專所工否。心篤行正。旣見人稱。望益加勉也。損末沉病支離。難言其苦。齋况幸無警。聖廟方始修造矣。神短不盡言。千萬善愛。
公元1907年
答張敬翼,趙果汝(大能),金希古(淳世),胡直哉(珽珍),黃而固(貞垕),朴心一(正模。○丁未四月)
面面念結。一一書讀而解矣。矧復侍奉興居各各珍衛。何等慰幸。又各業勤一般經書。重慰。時變至末如何矣。望益堅志牢脚。畏天念祖。服堯誦孔。獨立無懼。至死不變四句。顧自警警人。玆又誦聞。乞各銘心也。玉汝去益思矣。聞其孤兒充健。甚喜。更望諸贒隨長隨養隨導。承厥父志也。損末一味苦於病矣。刊事見訖。諸賢不共竣其終。非心伊勢。悵亦奈何。聖廟要將苟合。取速奉安依仰矣。憚於病力。不能各幅。幅亦不
長。葆陽丈李立哉千里逢迎而旋別。欣悵可言。多少此丈語次布及矣。冀各加愛。
公元1905年
答金禮翁(敬銓○乙巳五月晦日)
在遠在近。無時弛渴仰也。書至若見面而解矣。况眞見面。在不遠乎。審賀重侍安寧。惟尊從祖母患候危重。仰念其爲憂惶罔措也。見工偕令再從氏。則想不篤不得。今禽獸禍急。守一人字難矣。相戒胥憂之可也。損末氣耗神損。歲甚月甚。今勞攘餘而滋甚也。擾縮所欲言。惟加愛於暑裏。
公元1904年
答金希古(淳世○甲辰)
多日對話。繼共道路之勞。別去悵甚。書至。如更相面而慰矣。矧審侍奉餘動止安勝乎。承將從葆陽丈讀書。滋喜。損末昨自興道社。入九月山停轂寺。前頭趣味如何。初頭泉聲峰影。已稍醒耳悅眸矣。逢期在於晦初間。此定講會以初五。喜共周旋也。掃了不備。
公元1905年
答金毅伯(士弘○乙巳八月九日)
不見毅伯面。三年于玆。見書敵面。何慰如之。但審湯候彌日。勿藥猶靳。其何等焦悶。第詢邇日矧翔如初。仰祝仰祝。損末寓此日富。尙苦脚症。泰庵,寒松爲釀五仙酒。始服當此見效耶。承耕牧之暇。有時開卷。古
人爲此。爲之以實。克至于成。吾賢於此亦又能之耶。能然。畢竟收效。不多讓於專業講讀者矣。時變言之臆塞。所恃上天仁覆。必人斯人而已。惟冀加愛。不盡。
公元1906年
答趙果汝(大能),胡直哉,李立哉(鍾植。○丙午十二月十七日)
書至。侍奉諸節。審却有相。慰慰。爲玉汝大慟深惜之情。彼此可忍長提耶。勉翁事。天地正氣絶矣。痛哭氣塞而已。益望我以自重。顧何能焉。然誓不以此身得罪於天地聖賢君親師友。惟在諸賢善補我。更望諸贒益自堅固磊落。盖爲人爲士素貴。今滔滔夷獸中。見其絶希而僅有。守乎其絶希僅有。實益貴莫貴焉。千萬念之。果汝讀易。望深有得於抑陰扶陽遏惡揚善大義而已。刊役所餘可量四百板。同希古,而固而來。畢大事是企。沉病艱倩。惟冀餞迓增祉。
公元1902年
答金寬之(致裕○壬寅十二月十六日)
九月十月二度書。次第領情矣。今年恠疹。尊門喪變。幾至十次。有如此驚愕事乎。萬萬慘怛。誠不能已。又令再從斗杓。此何故也。妙年英姿。甚有前望。痛矣惜矣。不忍爲心矣。贒係親愛。摧傷情理。本宜難堪。况又年若志同。並駕遠路。忽此失耦也耶。冬寒比隆。侍餘
爲况珍勝。近課甚經。篤志長進。千百望也。承有四面受嘲。凡百夷物夷制。守一衣制。謂之保華可乎。此亦有大小輕重。雖其輕小者。豈不傷痛。特難必以死生决者。則不得已用之。雖不得已用之。傷痛之心。宜終不已。如法服髻髮。至重且大。萬古華夏聖賢之所傳。堯桀人獸之所形者。奚啻傷痛。死宜不變。若於輕小用處。無所傷痛。又因輕小之用而快犯重大。少不如何。則此豈有一毫人理哉。是如大德不踰閑相似。須以此答之也。賢能受嘲而不動一髮。甚强人意。後當彌勵其節也。損末多病常事也。世禍凶狀。願死無聞也。神迷略此。更冀自愛。
公元1901年
答李▣▣(養培○辛丑七月十三日)
得書。何慰如之。間月至秋。舘居有相。用工次第何如。讀必期聖意得。得必期吾身做。以此望賢也。損末得諸友警益。可以振昏頹。然天生昏頹也振不得。多愧多愧。檜山文丈近節安旺。志勁識高。眞可爲師。中心以敬也。只此。
公元1904年
答禹伯瑞(鍾鳳○甲辰五月十一日)
書至。謹審侍奉萬寧。行學一篤。春府遠駕。固宜悶慕。想亦非久。迎拜馬首也。損末頹頓如昨。滚滚長書。說
得出天道原。通古今統緖。而要將篤意求進。志已大矣。至如說無似處。過濫不敢當也。然旣有是志。正須眞實下手。眞實讀孔孟程朱。眞實讀靜退栗尤。眞實讀華重省三先生之書。眞實講究。眞實體行。貫之平生。必踐今日之爲言可也。儂雖老矣。當贊助其志意萬一也。餘可會面以叙。
公元1902年
答胡直哉(珽珍○壬寅十二月十六日)
戀仰。接續書至。用審侍奉履用安泰。比日窮沍。更何似。曾傳溫繹。自驗有長長地新否。區區深望。尊先祖不動庵文字。曷敢忘諸。旣往固無暇。且待鄕行路次。與葆陽丈相議成篇。乞少俟焉。損末冐感數旬。苦苦難狀。艱倩止此。餘冀加愛。
公元1903年
答鄭庸成(元玉○癸卯六月十四日)
恒切戀仰。書至謹審重侍萬安。仰賀之至。贒身苦於冷痰。至妨課程。奉慮不淺。問醫得單方治之爲妙。重劑力恐不及。單方庶或費小而得力專也。如何如何。損末言病誠厭矣。今亦不可謂無病。兒昏太早。愧違古訓也。心說學問大頭腦。前後靡定。以若愚昧。誠難適從。且雖親師敎訓明確者。必自見其明確。乃爲有得。且義理公天下之事。不可以私心依違。故欲集合
程朱以下至我東先賢與親帥文字。亦並取世儒多般歧貳說話。一番洞究對勘得來。求有所見。有此心久矣。但素之聰明。亦無講貫。加之年來有事變。又多病。精神耗盡。終爲不識心而死也。正自可悶。所以向來欲待習齋來。又得幾箇勝友共之。討幽靜處。借其聰明知識。與之有爲。而於賢者。屈指不後也。然此心終未已。賢宜待之也。所示心說與人往復幾條。以愚所見。雖不可謂盡無可議。而大槩得精眞。可與細商量此事也。然辭令之際。有多少迫切處。可許賢文要密察。不可許心要弘放也。說心性。將治吾心性也。若不照管心性。亦何益於說哉。宜深戒之也。緇冠式。賢本得之。同牢禮。人謂省齋與朱子說不合者。其言云何。後更示之。大抵此等細目。非大關得失者。不必悶人不歸一也。李敬仲事。亦寬綽處之爲好也。所欲言者何限。神短而止。
別紙
華翁主理言心。其故心有以理言者。有以氣言者。理帥而氣役。理尊而氣卑。故以氣言之心。君子不心焉。當以以理言之。心爲主而謂心是理也。且一邊以心專作氣看。故欲矯之而力主主理看之論。觀於若對
陸王。苦口說心是氣之訓可見矣。然矯枉力主之際。似有些偏重處。是其勢然也。後生不知華翁主意之所在。一轉再轉。便說心卽理。自歸陸王之臼。是始出矯枉而終至過直。有反甚於彼之枉者。貽累華翁爲大。誠非細憂也。盖人之心。在天爲神。在天之神。於人爲心。心是神也。神之爲物。謂卽是理不可。專作氣看又誤。(朱子語。)彼之於心。專作氣看固誤。此之謂卽是理。無亦不可耶。且性無不仁。心有不仁。心有不仁。惟心之本體無不仁。(朱子語)心之有不仁。豈可專把作理看耶。必揀別以指本體之仁而爲作理看。乃可矣。夫神本理之發用而乘氣出入者。(朱子語)以其爲理之發用而能竗萬物。則謂之竗用。竗用言其理也。以其爲乘氣出入而造化成迹。則謂之功用。功用言其氣也。神之在人爲心。以其做主宰而竗性情之德。則可以理言。以其爲知覺而著運用之迹。則當以氣言也。然理之發用爲神。則神用也。理體也。體用一貫。未可分屬理氣。且神之在天。眞而無妄。正而無邪而已。故謂神卽是理。固亦無妨矣。若在人。理之發用者爲心。理爲性。而心性不可以體用言。且雖理之發用者爲心。然惟此發用。和合那氣成之爲物。旣爲物矣。則與在天
者面貌便不同。而不能無眞妄邪正。故謂心卽是理則大不可。必揀別眞正本體之仁者而屬之理乃可。如聖人之心。眞而無妄。正而無邪。莫非此理發用之本然。而其仁與天爲一。卽謂之理。亦不妨也。大抵以心專作氣看者。氣之爲主宰本然之竗。氣之爲統性情。氣之爲主一身綱萬事而已。不見其可也。華翁於是主理言心大功也。華翁之主理曰。非心無氣。兼氣與理。理當爲主。氣不當主。後人因主理而謂心卽是理。殆類本心殊非本天。又大弊也。於是省翁深有商量。平把心之當體而作氣看。別揀心之本體而主理說。就實而推竗。有功而無弊。當爲說心之正案也。
公元1905年
答金鼎甫(國鉉○乙巳六月四日)
隔以千里。阻之一周。悠悠者思也。書敵面而慰我。我今到齋。百里而近。思更切而直欲面也。謹詢卽日盛暑。重堂安寧。氣宇平泰。讀甚書而講甚義。得益實而積益眞。吾蓋於賢。信之多而望之厚也。世禍迫矣。商量處事。又不得不賴賢也。此狀衰歲以甚。憂日以深。無可言也。意長辭短。都宜嘿會。
公元1907年
答金鼎甫(丁未三月)
二度書。若連奉淸範矣。用審舘度安適。頻承庭候康
寧。仰以爲慰。承讀周官。想古慨今。掩卷太息。且滿紙縷縷。無非出憂道憂國。此眞志士仁人之爲心也。都城設宗敎學云云。名則好矣。今日人物時勢。豈望其有實耶。其中參事一人。書問其事。答曰好矣。是則人誰不然。其事之精不精。一人非能主幹。外人豈得參涉指揮耶。世禍迫矣。念切同志矣。尤於贒友甚矣。願數相見開心。而路阻未易。忡悵可旣。近書畏天念祖服堯誦孔八字。自勵勵凡士友。便是一副約。玆不得不奉誦也。病迷不能長。萬冀加愛。
公元1911年
與金鼎甫(辛亥六月五日)
自賢之行矣。每晝而思。夜而夢。無以作心也。未諳車得穩舘得便。醫得良藥得可。所愼得至差减乎今近數旬。莫之有聞。殆令人發悶生疾也。賢身非關賢一身。老少士友之所依。義務國計之所繫。極思自愛。無些歇后於調治也。所恨者無隻分持而往也。朴泰庵,李雲瑞,金中和專恃。而豈亦有道耶。然泰庵,雲瑞,中和固已靡不用極。而贒更懇之可也。賢性廉直。每辭人用力。幸勿之然也。速速治良而還來。千冀萬望而已。不備。
公元1914年
答金鼎甫,金復汝(斗運。○甲寅五月十一日)
書審舘度之各安而極慰。損末同金仁伯。定舘縣內幽靜處。身樣如昨。聞大局梗槩有可觀。交涉措爲有得宜。喜甚。大家翁之自變化。固有可知。而但未知其能變化全體。是所關慮。交人。人擇可親。身要自重。望必有是也。華東史。吾已有書朴琂采。勉其遂乃兄之志。又泰友書寒松。使之勸之。似或無違書付朴蒙采。而蒙采特尙未發矣。未知幾帙終去到。而一帙當送衍聖公處。此書續春秋綱目者也。於朱子嗣孫。亦好有送。但恐無可及。無可及則當俟後日也。復汝那日發還。鼎甫宜長留。隨事致書。宜如示也。餘在仁伯所書。
答金鼎甫(甲寅七月五日)
接書知留瀋五日。至燕纔得一宿。而退津於投家兒書。審以傷暑腹痛泄瀉。又自晡至鷄曉。寒熱繼作。意爲瘧祟。方試金鷄蠟。甚以爲慮。間來諸症差却復完否。向見勞攘之餘。體困氣乏太甚。若生病然。又復勞攘。安得不然。吾於其時。力勸到瀋卽服藥。何爲泛聽耶。試思之。賢身豈可自歇乎。現在諸症雖退却。更須問於善醫。爲服補劑。期必充完。至望至望。損末方苦臂痛。服藥稍有動靜。水土終是不合。方求可處。亦爲
取靜計也。印事知始石板固不如活字。然在勢無如何矣。有修改幾字在下。似已印無及。挾書可也。聞朴公立爲念乃伯事。旣輸付合編二秩。又聞華人爭欲見華西雅言。爲將印出多少送布之。此其意甚善。此事遂。而先師之道義。得終行於中國。則豈非大幸耶。歐洲大戰。卽是肉食獸事。獸相食。似或爲人類之幸。示意誠然。交人必愼。冊子布施。亦宜擇可。更望自愛善攝。
公元1915年
答金鼎甫(乙卯正月七日)
前書悉衝雪到暖泉而有穩。後書悉冒寒往還沙河而無虞。淸弱積惱之餘又致此。不謂神明之助不可也。爲天下事。耐勞如此。雖謂之應時有生可也。開歲。體上增祉切禱。溫友多愼甚慮。損末聞再從姪慘故。悲痛非一端。莫能定情。病無加减。道冒僅將畢中下編矣。印書知與李賢初數四學童有爲。而此其費神勞力極多。可念。印了布。更有事所費。誠關心也。中原五色旗變爲三色。意像三代。造井字旗。寓井田義。衣用紅藍色。變淸洋黑服。大赦天下。致悅人心。果是賢所謂漸近佳境。聞水聲潺潺耶。因卽有大河長江。放聲達海。始慰我心。吾將側耳待也。止此。
公元1906年
與金復汝(斗運○丙午五月十日)
先王丈平日氣力。聞甚强健。而不極享遐齡。誠是想外。麟也發遠行行至海西。留瑞興續命寺。歲初始因士友便聞訃。爲之驚愕。益念賢情地事勢。重以怛然。更與金權翁發嘆以爲守義此行。指先屈與偕者。少友復汝也。此無可望也。近得所聞。王丈寢疾時謂賢曰。吾知汝守義。汝師有遠行。必從焉。吾爲汝備路費而死。乃辦置三千兩錢。噫其壯矣。令人感動流涕矣。吾復汝乃有如許賢祖父也。賢爲其孤孫而年甚少。獨爲家主。以奉累世祀。奉內堂重侍。常情宜其禁行。而乃如許確明人獸大判。徒主義。全不顧事勢。甚生剛腸丈人。今天下更見耶。於是益憾壽限至此。不得大有賴於衛斥尊攘此世事故。永庇賢孫。以極成就。而更恨無一番奉面受誨也。賢爲贒祖之孫。第望奉體此至意而益盡力有爲也。朴君炳疆喪其弟炳翰。聞極慘惡。而又聞其大夫人謂炳疆曰。今當爲獸之禍。勿以汝弟新死而吾獨居爲念。去守華制。於汝子尙忍使獸。雖年幼率去可也。炳疆承命。與子先入遼東。待我有行。如此事古今又可見乎。並王丈事。每向人說道。而以所望於賢者。亦望炳疆也。麟脚病重。不
得已破遠行計。還故鄕而擬將奉七聖像。守死其前也。
公元1912年
答金復汝,韓儀卿(鳳燮),康汝剛(基復。○壬子七月)
書至。用審勞苦中各安。慰慰。且聞主人兪氏厚接。可喜。古之聖賢當不遇時。卑賤之事。不恥爲之。當此時此境。惟我義在。雖極卑賤。何擇焉。但恐勞苦生病。望須量力寬爲之也。損末同昨樣耳。睦仁之死儘快。誠亦可哀。吾作小絶吊之曰。天下誰無死。莫如爾可哀。去歸何處所。爾父在泉臺。渠眞死而無去歸之所也。怱怱不備。
公元1914年
與金復汝(甲寅十二月十五日)
自賢去矣。一心懸矣。間接抵家兒書。反面後卽患時疾。累經危境。幸得少愈。氣脫而杳難復。六七年曠省之餘。又此大貽惟憂。天豈不念賢篤孝心情。經百艱㥘。受百傷損而致然。由我而然。亦復何言。第望小心攝理。大故藥治。期於速平。曾聞名醫言弱質人。平時雖多服藥。未必大發效。經大病如時疾後。服大補藥。能大發效。變弱爲强。此其言甚有理。幸勿泛聽而必力圖。向日相別時。見贒氣貌有損。勸歸服藥。未知服
否。而今宜必然也。令子迎相。侍下情地。想當嘉悅無比。損末年添前歲病。豈减今冬。可笑。病中强力擬著道冒三編。盖以天地之化帝王之治聖贒之敎。主題立言。理昧文拙。加以病迷爲甚。可歎。十月望中經始。中下編幾向就。而惟上編必待古今文字。文字中惟磻溪隨錄。栗谷全書內聖學輯要。性理大全內天地部爲要緊。仁伯及咸兒托贒周旋。於賢病中爲此可悶矣。仁伯勤苦一同賢昔爲。始終無病何幸。性勤有條理爲學。甚有前望。文理文辭。數月間皆頓進。可多也。誠甫仲氏作故。大故驚怛。無以定情。朴致善遭親喪。果然能支保耶。益明,汝剛皆安焉。說甫改過可喜。梁汝貞聞益志篤。成就必望。何奇如之。必欲作此行。亦見其勇也。餘光雲當盡言。止此。
公元1911年
答韓儀卿(鳳燮○辛亥十月)
乾文言。樂則行之。憂則違之。初九是潛而未見。何有言樂行之事者耶。抑以初雖潛矣。其體卽龍德備矣。其用卽可以時至而行諸天下。非如一介幽人。固於潛隱。無所行之者也。特其時未至也。故潛之云爾。孔子旣於小象。明其正義。於文言則幷擧其有含具用行之理發揮之。此其爲文言者乎。伏
未敢知如何。
樂行憂違。益見龍德之實。然樂行是兼帶說。兼帶說樂行。有著憂違爲確之義。
公元1901年
答玄▣▣(鎭○辛丑十二月二十日)
省禮。曳衰枉見。實出望外。繼以書及。亦荷厚意。况又有開正再訪之約乎。仍審孝履支重。日間更何似。誦讀踐履。並行篤實。哀以年少。執喪盡禮。一鄕稱之。吾所敬重也。執喪之暇。讀經講理。古人有不廢。今亦當加意。大抵以哀美質。力於爲學。成就必不少。勉之。損末沉感圉圉。歲末念極哀慕。惟冀自愛。
公元1914年
與朴公立(琂采○甲寅四月)
伯仲叔氏事以何言。追慰。每每念到。自不禁抑塞。爲斯文事。爲國天下事。憧憧爲心。此世可得以復見耶。痛矣痛矣。聖直之行。聞棣體之穩吉而極慰矣。後更何似。聞篤守義。能不負伯仲叔爲所惓惓者。何慰如之。寒松聞有所愼。切慮切慮。切望其節宣得宜而速復也。損末不死風霜。自是恠事。病常沉身。固其勢也。馳到泰庵所而益圉圉。泰庵見幸淸健。金鼎甫入北。累次有書。事機漸好變。頗有復華舊之望。可辛。金復汝已繼送矣。此其裏許。聖直有畧聞而致達也。華東
史刊印。伯氏之爲斯文天下底事功。孰與京也。且其速印百帙之意。布國內數十處。餘皆布之中國。斷斷爲意。盖此史事係中國而爲正其舊日繆見者。故欲亟開中國人眼也。其不亦善且壯乎。痛矣不身存而遂其意也。鼎甫前行。持一帙去。交付主張中國者。餘人多欲見。爲開人眼。此適其時也。前也乘其有昏而欲自我爲開。今也際其向明而得自彼有求。時其不適乎。聞所印帙。數有故見散。只十餘帙來到賢所。可歎。蔽一言。宜追遂伯氏之壯意。有不計多少。賢其深念。凡吾有事爲。任金鼎甫,金復汝。蓋此二君才志有異。忠信可仗。而到處見信也。賢更識之。神迷止此。惟冀常自愛。
公元1907年
答李俊甫(庭杰),張汝則(榮哲),李明甫(庭晃),金永民(鼎濟),李稺濬(時哲。○丁未五月)
五賢一書。慰我面而懸懸之懷矣。用審侍履各安。課程各篤。重慰也。損末病憫拖命。禍痛剝膚。勉翁事萬古大變。然不遑其慟。只自有羡若其爲。痛華脉國勢人命之無有可賴。慕至忠大義顯節之無有可比。吾且不後於人也。欲聞爲學之方處世之義。所讀經傳。聖有明訓。池禹甫與明甫伯君傍有警告。何待他爲。
然善意不可孤。別書一紙奉贈。而望加之意也。病略倩謝。冀各加愛。
公元1904年
答金公勵(勉銓○甲辰八月)
渴想矣。書至沃矣。經熱及凉。侍奉安寧。文會劒山而勤於業。深慰所望。望益心心做實。事事做實。期必作古人也。損末由平山至殷栗。由書塾入山寺。暑裏恒病。秋風蘇難期。夫如是。豈可論有無事。可苦可愧也已。權翁極愛我而多欲助發。奈如老牛之不能受鞭何。石溪之行。似在九末十初矣。神耗止此。以時加愛。
公元1914年
與康益明(哲默),康汝剛(基復。○甲寅六月)
蟬聯送二君而我思增長矣。卽日侍采並穩吉。益明聞前祟見差。而旋發重症。亦向差。近得快完否。爲切慮溯。損末沉汗經冬。力疾西爲而圉圉。二君久在吾側。今則侍奉於家矣。爲學工夫。無間彼此。須相與勖勉。致惇孝弟。致勤誦讀。各副家庭之望。老夫遠外爲望。亦不尋常也。復汝使之暫覲。因屬多少事。當面詳。止此。
公元1911年
答康汝剛(基復○辛亥十月五日)
姤九二曰。包有魚。不利貞。不利貞者。指何而言。豈謂初六之陰。不可使其完固成勢者耶。抑謂二不
宜但自守正。不爲制防之計者耶。乞賜的敎。
下說得其所指。兼看上說之意亦好。
公元1914年
與金子仁(宅濟○甲寅六月)
麟錫頓首。痛哭痛哭。君大人喪事。尙忍爲言。君大人從我萬里而有如此矣。君大人德行學問。心法見識。表裏正大。有備不欠。可於古見。天不假年矣。痛哭痛哭。尙忍爲言。此情置之。其如王大人喪明之慟何。君弱年靡怙。况在此境界。更忍爲言。惟泣望克繼述先大人志學。有亟成立。仰以慰重庭傷念。又以慰泉下式穀之望。亦使老物如有見君大人而爲之慰也。泣望泣望。早晩返葬。有極關念。神傷不能多言。泣疏。
答金童時益(甲寅)
吾每向少友道汝之不易志操。不易資禀。吾故心欲携汝常隨。特汝事勢有不可知者矣。卽見汝書。慰侍安。謂將從我西行。盡賣家具以待。因有些障斷計。來秋尋到。此汝不顧事勢而然也。汝獨奉父親。艱寄異域。以此事勢。尙欲從我是不易。我若至信地。畧爲整頓。則當使之有知矣。望汝其間善侍而在。畧此。
公元1913年
答趙童承勳(癸丑)
小學善行。○高允對太子以違心苟免。非臣所願。
退語人以恐負翟黑子故也云云。
違心苟免非所願。乃其出貞信之心也。對於君以是心而已。實非爲翟黑子故而有是也。其曰恐負翟黑子故者。特以蒙君與太子旋褒稱嘆。惡其自居於爲壯。故語人以是而盖蔽之。亦見其贒矣。
答李童運松(癸丑九月十六日)
問字非一。可知不忘吾也。吾未有答。似吾忘汝。然非忘也。病難把筆也。此時侍愉餘。誦讀得勤。讀而有得。得移於行否。盖曰學者非止日讀幾行書之謂也。行所當行學也。灑掃應對定省溫凊。爲汝所當行。所謂學也。多望。吾病狀無足言。汝同塾方瑞鳳來讀勤實。可多。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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