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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諸葛忠武書巻
            明楊時偉
  北伐
 時偉按陳諸葛集本北出全書云北名義正矣第後主一詔六師之前孔明二表並千古正氣而敘列混淆今為整掲若夫營星告殞遺恨未酬英雄襟淚千載扼腕故雖文長公琰之危計伯約遜之虚策亦為節錄以附侯志焉
公元223年
建興元年丞相武鄉侯開府治事
 時魏司徒華歆司空王朗尚書令陳羣太史令謁者僕射諸葛璋各有書與亮陳天命人事欲使舉國稱藩亮遂不報書作正議曰昔在項羽不由徳雖處華夏秉帝者之勢卒就誅戮為後永戒魏不審今次之矣免身為幸戒在子孫二三子各以耆艾之齒承偽指而進書有若崇竦稱莽之功亦將偪於元禍苟免者邪昔世祖創迹舊基奮羸卒數千摧莽强旅四十餘萬於昆陽之郊夫據道討淫不在衆寡及至孟徳以其譎勝之力舉數十萬之師救張郃平陽勢窮慮悔僅能自脱辱其鋒鋭之衆遂喪漢中地深神器不可妄獲旋還至感毒而死子淫逸繼之以簒縱使二三子多逞蘇張詭靡之説奉進驩兠滔天之辭欲以誣毁唐帝諷解禹稷所謂徒喪文藻煩勞翰墨者矣夫大人君子所不為也又軍誡曰萬人必死横行天下軒轅氏整卒數萬制四方定海内况以數十萬之衆據道而臨有罪得干擬者哉
公元225年
建興三年丞相亮自南中還將北征治戎講武以俟大舉
公元227年
五年三月後主詔曰曩者漢祚中㣲網漏㓙慝曹操階禍竊執天衡子丕孤豎敢尋亂階盜竊神器昭烈皇帝膺誕皇綱萬國未靖早世遐殂朕以幼沖光戴前緒指討㓙𨒫朱旗未舉而丕復隕喪所謂不然我薪而自焚也殘類餘醜又支天禍恣睢河洛阻兵未弭諸葛丞相弘毅忠壯忘身憂國先帝託以天下以勗朕躬今授之以旄鉞之重付之以専命權統領步騎二十萬衆董督元戎龔行天討克復舊都在此行也呉王孫權同恤災患合謀犄角凉州國王各遣月支康居胡侯支富康植等詣受節度大軍北出旍麾首路其所經至亦不欲窮兵極武有能棄邪反正簞食壺漿以迎王師國有常典封寵大小各有品限及魏之宗族枝葉中外有能規利害審𨒫順之數來詣降者皆原除廣宣恩威貸其元帥弔其殘民他如詔書律令丞相露布天下使稱朕意焉
丞相亮帥諸軍北駐漢中臨發上疏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内忠志之士忘身外者蓋追先帝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徳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塞忠諌之路也宫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以為宫中事事大小悉以咨之然後施行必能禆補闕漏有所廣益將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昔日先帝稱之日能是以衆議為督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陳和睦優劣得所親賢臣逺小人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賢臣此後所以傾頺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歎息痛恨桓靈侍中尚書史㕘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亂世不求聞達於諸先帝不以臣卑鄙猥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事由感激遂許先帝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敗軍之際奉命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大事受命以來夙夜憂歎託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南方巳定兵甲已足當奬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姧㓙興復漢室還於舊都此臣所以先帝而忠陛下職分至於斟酌損益盡忠言則攸之允之任也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
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責攸之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逺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遂行屯於沔陽
 楊慎孔明出師表今世所傅者皆本三國志按文選所載先帝之靈下若興徳之言六字他本皆無於義有缺當以文選為正
公元228年
六年丞相亮伐魏使趙雲鄧芝疑軍據箕谷身諸軍祁山南安天水安定三郡魏應闗中響震
 魏畧曰始國家蜀中唯有劉備既殂數嵗寂無聞是以畧無備預而卒聞亮出朝恐懼隴右祁山尤甚三郡同時應亮
魏明帝西鎮長安張郃拒亮亮使馬謖諸軍在前郃戰街亭違亮節度破亮西縣千餘家還於漢中以謝衆
 王平傅曰水上舉措煩擾連規諌不能
 趙雲傅曰雲芝弱敵失利擁衆固守不至大敗亮問街亭軍退兵將不復相錄箕谷軍退兵將不相何故答曰身自㫁後軍資什物畧無所棄兵將無縁相失軍資餘絹亮使分賜將士軍事無利何為有賜請入赤岸府庫十月為冬賜亮大善
上䟽自貶右將軍丞相於是引咎責躬布所失於天下厲兵講武以為後圖孫權曹休魏兵東下闗中虚弱十一月上言先帝漢賊不兩立王業偏安故託臣以討賊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賊才弱敵强也然不賊王業亦亡惟坐而待孰與伐之是故託臣而弗疑也臣受命之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思惟北征先入南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并日而食非不自惜也顧王業不可得偏全於蜀都故冒危難奉先帝之遺意也而議者謂為非計今賊適疲於西又務於東兵法乘勞進趨之時也謹陳其事如左髙帝並日謀臣淵深涉險被創危然後安今陛下未及髙帝謀臣不如良平欲以長計取勝坐定天下此臣之未解一也劉繇王朗各據州郡安言計動引聖人羣疑滿腹衆難塞胸今嵗不戰明年不征使孫策大遂江東此臣之未解二也曹操智計殊絶於人其用兵髣髴孫呉然困於南陽險於烏巢危於祁連偪於黎陽㡬敗伯山殆死潼關然後偽定一時耳況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此臣之未解三也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圖之委任夏侯夏侯敗亡先帝每稱為能猶有此失况臣駑下何能必勝此臣之未解四也自臣到漢中中期年耳然喪趙雲陽羣馬王丁立白夀劉郃鄧銅等及曲長屯將七十餘人突將無前賨叟青羌散騎武騎一千餘人此皆數十年之内所糾合四方精鋭一州所有復數年則損三分之二也當何以圖敵此臣之未解五也今民窮兵疲而事不可息事不可息則住與行勞費正等不及今圖之欲以一州之地與賊持久此臣之未解六也夫難平者事也昔先帝敗軍於楚當此時曹操拊手天下已定然後先帝東連吳越西取巴蜀舉兵北征夏侯授首此操之失計漢事將成也然後呉更違盟闗羽毁敗秭歸蹉跌曹丕稱帝凡事如是難可𨒫見臣鞠躬盡瘁而後至於成敗利鈍非臣之明所能𨒫覩也於是散闗之役
 王士騏曰臣之未解二似借影而少照應先後文勢不如此此下定一轉似以劉繇王朗自譬而以孫策曹丕千餘年來未經拈出小子亦何敢自一日過庭敬質於先冦司冦沈吟久之曰汝言亦似有理此本出張儼黙記容有脱誤
復出散闗陳倉斬其追將王雙七年右將軍亮伐魏攻拔武都隂平復拜丞相
 詔策亮曰前年燿師馘斬王雙今嵗爰征郭淮遁走降集氐羌興復二郡威震㓙㬥功勲顯然今復君丞相全載傅畧
公元230年
八年魏使司馬懿等冦漢中丞相待之城固魏師還使魏延入西羌雍州刺史郭淮陽谿
 漢晉春秋曰亮圍祁山鮮卑軻比能比能等至故北地石城以應亮於是魏大司馬曹真有疾司馬宣王荆州入朝魏明帝西方事重非君莫可付者乃使西屯長安張郃費曜戴陵郭淮宣王使曜陵留精兵四千守上邽餘衆悉出西救祁山分兵駐雍郿宣王曰料前軍獨當之者將軍是也若不能當而分為前後此楚之三軍所以黥布禽也遂進分兵留攻自𨒫宣王上邽郭淮費曜等徼亮亮破之因大芟刈宣王遇於上邽之東斂兵依險軍不得交亮引還宣王尋亮至於鹵城張郃曰彼逺來逆我我請戰不得謂我利在不戰欲以長計制之也且祁山大軍巳在近人自固可止屯於此分為竒兵示出其後不宜進前不敢坐失民望也今亮縣軍食少亦行去矣宣王不從故尋亮既至登山掘營不肯賈詡魏平數請戰因曰公畏蜀如虎天下笑何宣王病之諸軍請戰五月辛巳乃使張郃無當監何千於南圍自按中道向亮亮使魏延髙翔呉班赴拒大破之獲甲首三千級玄鎧五千領角弩三千一百張宣王還保營
公元231年
九年伐魏大敗司馬懿鹵城殺其大將張郃
 郭沖五事曰亮屯於陽平魏延諸軍并兵東下亮惟留萬人守城晉宣王率二十萬衆拒亮而與
 軍錯道徑至前當亮六十里所亮在城中兵少力弱將士失色意氣自若軍中偃旗息鼔大開四城掃地却灑宣王嘗謂亮持重而猥見勢弱疑其有伏兵於是引軍北趨山明日食時亮參佐拊手大笑必謂有强伏循山走候邏還白如亮所言宣王後知深以為
 魏畧曰亮軍退司馬宣王使郃追之郃曰歸軍勿追宣王不聽不得遂進蜀軍乘髙布伏矢中郃髀郭沖五事魏明帝自征蜀幸長安宣王張郃諸軍雍涼勁卒三十餘萬潛軍密進規向劍閣亮時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險要十二更下在者八萬時魏軍始陳番兵適交參佐咸以賊衆强盛非力所制宜權停下兵一月以并聲勢亮曰吾統武行師以大信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裝待期妻子鶴望而計日雖臨征難義所不廢皆催遣令於是去者感悦留一戰住者憤踊思致死命相謂諸葛公之恩死猶不報臨戰日莫以一當十張郃宣王一戰大尅此信之由也
 時偉按郭沖五事去漢尚近聞見可憑而裴松之概為抨駁似乎覈實存疑詳錄可據者以備稽覽
公元234年
十二年丞相進軍渭南魏大將軍司馬懿拒守不出亮始分兵屯田遺懿巾幗婦人之服
 胡三省通鑑註曰字書幗古獲反婦人喪冠也又古對反據劉昭註補輿服志公卿列侯夫人紺繒幗蓋婦人之飾之稱不特喪冠
 楊慎曰幗讀如憒作國音者非
 漢晉春秋曰亮自至數挑戰宣王亦表固請戰使衛尉辛毗持節以制姜維謂亮曰辛佐治仗節而到賊不復出矣亮曰彼本無戰情所以請戰者以示武於其衆耳將在君命所不受苟能制吾豈千里請戰魏氏春秋曰亮使至問其寢食及其事之煩簡不問戎事使對曰諸葛夙興夜寐罰二十以上親覽焉所噉食不至數升宣王曰亮將死矣
秋八月亮卒於軍中
 漢晉春秋楊儀等整軍而出百姓奔告宣王宣王追焉姜維令儀反旗鳴鼔若將向宣王宣王乃退不敢於是結陣而去入谷然後發喪宣王之退也百姓為之諺曰死諸葛走生仲達或以告宣王宣王曰吾能料生不便料死也
 時偉仲達之當孔眀一遇城固而遁還再遇於上邽斂迹纔有鹵城之戰喪師衂將自是渭南之壘藉口仗節據原得勢其所深忌也而故言無事安衆心遂至甘受畏蜀如虎之譏巾幗婦人之辱然則孔明將畧益見所長而懿且不能料生亦足驗矣彼奕棋二國手之喻豈其然乎
 魏延傅魏畧曰夏侯楙安西將軍長安亮於南鄭羣下計議曰聞夏侯楙少主壻也怯而無謀假延精兵五千負糧五千直從襃中出循秦嶺而東當子午而北不過十日可到長安奄至必乘船逃走長安惟有御史京兆太守横門邸閣散民之穀足周食也比東方合聚尚二十許日而公斜谷來必足以如此一舉咸陽以西可定矣亮以為此縣不如安從坦道可以平取隴右十全必克而無虞不用
 蔣琬以為丞相亮數闚秦川道險運艱竟不能克不若乘水東下乃多作舟船欲由漢沔襲魏興上庸舊疾連動未時得行衆論謂如不克還路難於是遣尚書令費禕監軍姜維喻指承命上疏芟穢弭難臣職是掌自臣奉辭漢中巳經六年臣既闇弱加嬰疾規方無成夙夜憂慘今魏跨帶九州根蔕滋蔓平除未易東西并力首尾犄角雖未能速得如志且當分裂蠶食先摧其支黨然呉期二三連不克俯仰惟艱實忘寢食輒與費禕等議以涼州胡塞之要進退有資賊之所惜且羌胡乃心思漢如渇又昔偏軍入羌郭淮破走筭其長短以為事首宜以姜維涼州刺史征行銜持河右臣當帥軍為鎮繼今涪水四通惟急是應若東北有虞赴之不難由是遂還住涪
 姜維自以練西方風俗兼負其才武欲誘諸羌胡以為羽翼謂自隴以西可斷而有也每欲興軍大舉費禕裁制不從與其不過萬人褘謂吾等不如丞相亦巳逺矣丞相不能中夏吾等乎且不如保國治民敬守社稷如其功業以俟能者無以為希冀徼倖而決成敗於一舉若不如志悔之無及十六年春褘卒數萬人南安雍州刺史陳泰解圍洛門明年加督中外軍事復出隴西狄道狄道李簡城降進圍襄武與魏將徐質交鋒斬首破敵魏軍敗退乘勝多所降下河間狄道臨洮三縣民還十八年復與車騎將軍夏侯霸等俱出狄道大破雍州刺史王經洮西死者數萬人退保狄道城圍之魏征西將軍進兵解圍却住鍾題十九年就遷大將軍整勒戎馬鎮西大將軍胡濟期㑹上邽失誓不至鄧艾所破於段谷自貶為後將軍大將軍事二十年魏征東大將軍諸葛誕反於南分闗中東下乘虚秦川復率數萬人駱谷逕至沈嶺時長城積穀甚多守兵乃少聞方到衆皆惶懼魏大將軍司馬望拒之鄧艾亦自隴右皆軍於長前住芒水皆倚山為營傍渭堅圍數下挑戰不應景曜元年破敗乃還成都復拜大將軍先主魏延漢中皆實兵諸圍以禦外敵敵若來攻使不得入及興勢之役王平捍拒曹爽皆承此制
 建議以為錯守諸圍雖合周易重門之義然適可禦敵不獲大利不若使聞敵至諸圍皆斂兵退就漢樂二城使不得闗塞守以捍之有事之日令游軍並進以伺其虚敵攻闗不克野無散榖千里縣粮自然疲乏引退之日然後諸城並出與游軍併力搏之此殄敵之術也六年後主鍾㑹治兵闗中欲規進取宜並遣張翼廖化諸軍分䕶陽安闗口隂平橋頭以防未然鍾㑹攻圍漢樂遣别將進攻闗口舒開城出降傅僉格闘而死
 漢晉春秋曰蔣舒將出降乃詭謂傅僉曰今賊至不擊而閉城自守良圖受命保城惟全為功今違命出戰喪師負國無益矣舒曰子以保城獲全為功我以克敵出戰為功請各行其志率衆謂其戰也至隂以降胡烈乘虚襲城格戰而死魏人義之蜀記曰蔣舒為武興督在事無稱蜀命人代之因留舒助漢中守舒恨故開城出降書曰君侯文武之徳懐邁世之畧功濟
 巴漢暢華逺近不歸名每惟疇昔嘗同大化呉札鄭僑能喻斯好不答書列營守險不能糧運縣逺將議還歸鄧艾隂平景谷道傍入遂破諸葛瞻緜竹後主請降前據成都尋被後主敕令投戈放甲於涪軍前將士咸怒拔刀斫干寳晉記云㑹曰來何遲也正色流涕今日見此為速矣甚竒之厚待等皆權還其印號節蓋出則同轝坐則同席長史杜預曰以伯約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勝也世語曰時官屬天下英俊無出右㑹既構鄧艾檻車徴因將等詣成都自稱
 州牧以叛漢晉春秋㑹隂異圖見而知其心謂可構擾亂以圖克復也乃詭説曰聞君自淮南巳來筭無遺策晉道克昌皆君之力今復定蜀威徳振世民髙其功主畏其謀欲以安歸乎夫韓信不背漢於擾攘見疑於既大夫不從范蠡五湖伏劒妄死彼豈闇主愚臣利害使之然也今君大功既立何不陶朱公泛舟絶迹全功保身峨嵋之嶺而赤松曰君言逺矣我不能行且為今之道或未盡於此其他則君智力之所能無煩於老夫由是情好歡甚欲授兵使為前驅將士憤發及維世語死見剖膽大如斗陽國志曰教㑹北來諸將徐欲殺盡坑魏兵還復蜀祚密書後主曰願陛下忍數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復安日月幽而復明時偉忠武既歿漢知亡矣猶獲緜延至三十年或屯備國中揚師境外雖裹粮頓甲而不忘忠武遺志焉琬褘繼卒孤懸即令隂平備能久存伯約心事故為不負孔明譙周仇國之論曷足道耶
 諸葛忠武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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