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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洲遗集卷之一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x 页
晚洲遗集卷之一
 尊周录
  
[尊周录序]
  自甲申 明统坠后。公尝慷慨悲愤。累形于文辞。及尤庵宋先生间住华阳。公以臭味之契。数相过从。有四六五七言诸作以寓志。与之倡和。故凡系风泉之思者。则编为尊周录。此重一统之义。则不可序诸集末。故拔为首编。其下各以类次。
晚洲遗集卷之一
 [尊周录○檄]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1H 页
拟告天下檄
   
(吴三桂始为 皇朝总兵。封西平王。及虏入中原。隐忍臣服。后据云贵两省。起兵讨虏。三桂虽有毁城纳贼之罪。然公以谓三桂若诛未央坐帝之胡酋。返崖海孤寄之宋舟。则其功亦大矣。至于我 朝荷 神皇莫大之恩。有海左小华之称。则不可不同声助义。故慷慨遂作此檄文云。)
大义安在。一天有共戴之讥。真人聿兴。二日无并行之理。虏或乘运。终非百年。师要待时。动必九伐。神州不可久弃。王业讵宜偏安。蠢玆有清。肆然为帝。天文既晦。旄头凌北极之尊。人纪随夷。辫发换中华之制。西山自屹。伯夷无风。东海徒深。鲁连不蹈。欲说 崇祯之丧乱。肝胆已崩。可哀神器之流离。琮璜靡托。 万乘自缢。悲甚景阳之龙沉。六尺犹存。冀如江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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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化。逆臣贼子。未有比于自成。愚妇小儿。不得已于崇德。云门寂寞。四海胡笳。玉树悲凉。三京狐穴。幸 朱祚自今日而再始。惟吴王为 大明之一人。假敌报仇。吾悲初志。阳金阴宋。谁测秘图。回纥西来。旋背助唐之约。单于南下。果成窥汉之谋。庾子山之仕周。时谬事去。申包胥之存楚。迹殊心同。潜北面于赵孤。独中肠之苏节。芊国民望。喜归孙心。秦台凤雏。任投虎口。流涕上表。葛丞相之出师。誓心渡江。岳武穆之奋烈。 明朝伪朝之两立。不容须臾。靖南平南之二王。相与表里。或一呼响应。锐于前驱。或千里影随。勇在直进。或业传铜柱。据鞍之风不衰。或学阐兵家。减灶之智有述。非能若吕望者。来且鹰扬。跃马如公孙者。归而豹变。谓兵器之非精。则韩之劲弩楚之铁剑。谓糗粮之不给。则舟载海陵车载敖仓。水战则青龙赤雀。飞万轴之楼船。陆战则越甲吴矛。耀三军之组练。摧鲵拉鳄。非体仁则罔遗。啖貙啖狼。戒黩武而止杀。掀山鼓角声。回赤壁之风。匝野㫌旗影。晕金陵之月。祝融嘘焰。惊炮为白日之雷。后羿控弦。飞箭作青天之雨。而况云来雾集。南北东西。地殷天摇。八百万众。然时雨之所过。若春风之载生。白屋无损于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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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不坚于鼓丁。寰中耸义。愿言执芟。海外闻声。恨未负羽。在大邦而雪耻。宁失此机。举一域而风从。更俟何日。南汉在彼。欲无言于围城。上天有临。岂不恕于弱国。倾江竭海。难洗白马之羞。落坎戴盆。只缘乌云之急。螂虽拒辙。徒自身糜。鸟岂填溟。终然力尽。衣冠非汉。悲执壤之旧庭。皮币似周。效去豳于何处。君臣相呴。活亦苟于多年。 父母那忘。恩犹铭于 万历。死不避于攻虎。兵力虽单。生可捐于舍鱼。舆情自激。帆超渤海。非乏艨冲。阵压辽山。已无铁壁。立帜金台之上。孰先登陴。洗兵玉河之边。然后饮至。虽偏藩之慕诸夏。尚耻虎前伥。况中国之变于夷。讵甘牛后之辱。至若自有黄沙之战。而多白骨之雠。泣矢之泪成河。非厌胡血。登山之望化石。欲当虏锋。然则青海之冤皆兵。长平之坑亦卒。弟有兄死兄有弟死。谁不裂裳。子以父仇父以子仇。举将投袂。斯则民庶之愿也。矧且三百秋之城阙。惨带腥尘。十五帝之园陵。悲缠蔓草。凤池龙沼。非老鲸之攸居。清渭紫渊。岂胡马之可饮。山哀水咽。尧封入矢石之场。壑玉溪金。禹贡归犬羊之窟。崖山且迫。谁济未覆之舟。舆地已穷。但看无涯之海。斯则 祖宗之恸也。岂意白水兴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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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金精入兔之期。复雷始震于云南。诸镇竹破。离日初升于海上。万邦葵倾。祸已转于亡胡。日可三捷。功必成于灭贼。时不再来。乌初合而一心。亦能御众。蚁虽微而同力。犹得制强。凡诸戴圆履方之民。及尔怀忠慕节之辈。如欲不死于牖下。岂辞舍命于行间。志士之似终童。请缨已晚。书生之类仲叔。投笔之秋。才较良平者。运筹出计。勇争贲育者。攘臂张拳。使之冲坚则霹雳让疾。使之决胜则造化非神。兵气北飞。阴山欲折。班声西振。碣石应摧。日月所照霜露所均。人皆奋励。龙蛇为队鸟兽为部。鬼亦走避。易水风号。荆卿挟剑。浙江涛怒。伍胥横戈。不惟忠灵义魄之与同仇。抑亦岳祗渎神之所共佑。为老为壮。只在曲直之分。助寡助多。宁非逆顺之判。伊昔执玉执帛之国。宜齐厥声。虽尝不梯不航之邦。敢越其视。恭惟 少主。以义而兴。圣矣 新皇。为天之吏。鸣鼓朔野。水可赤于龙河。挂弓天山。云不黄于雁塞。男儿志业。正得风尘。 天子神明。不虚烟阁。分茅待搴旗之手。衣锦宜被坚之身。青不嫌于人奴。变何弃于尺朽。幽燕侠少。莫恋闺里之蛾眉。颇牧将军。休沮匣中之蛟吼。庶见蚩尤失耀。妖氛消赤气之中。帝座腾辉。狼望在黄图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3H 页
之外。殄其异物。闰天长夜之重明。告我同胞。周启元年之十月。呜呼。白旄黄钺。其讨则春秋。三纲五常。其道则文武。不然终于左衽而已。孰有右袒者哉。须决狐疑。替传羽檄。
晚洲遗集卷之一
 [尊周录○露布]
  
拟吴将军露布
臣闻众星拱极。旄头非久耀之芒。帝电腾光。铜额失恒昏之雾。然则残孽猾夏。运不百年。太阳升朝。明无二日。以天行之变则阴否何常。以地道而言则雷复有象。是故匈奴侮汉武帝。酬白登之雠。句践谋吴夫差。反会稽之辱。至若悲黄屋于崖海。宋亡舟中。泣青衣于平阳。晋据江左。伊夷狄虽一时之横。在帝王为万古之羞。洪惟我 大祖高皇帝。下风四夷之趍。上雪百王之耻。胡元既剪。刬狼望于黄图。大统相传。符马上之赤帝。继而贤圣之作。盛矣胡越为家。海航山梯。三百期之赫业。宗功祖德。十五世而 崇祯。非自怠于燕安。岂欲坠其鸿绪。主非二世。何用事之赵高。虏甚三苗。曾不格于虞舜。虽复始缘逆臣之射日。终致骄虏之乘秋。纵郿坞之燃脐。犹未快愤。曾花门之婺面。果然渝盟。哭七日于谁庭。我必存楚。叫九嶷于故国。雠岂在胡。乘时入关。乃于大乱之后。窃号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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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崇德之初。鸱鸺养雏于凤鸣之桐。蛟鳄生孙于鱼跃之沼。以四海九州之大。自肆陆梁。以三皇五帝之传。谓非僭越。禹贡为其溪壑之府库。尧封为其矢石之沙场。驱冀代之骏良。以备战斗。取闺闼之妇女。以充嫔嫱。礼乐诗书。视以粪土。衣冠人士。化于犬羊。乔木凄凉。鹊失巢而鸠乐。紫渊摇荡。鲸作浪而龙哀。抚地图于中原。此何人世。易天下于左衽。非复文明。至于赤县山河。几年戎马。 朱家社稷。万里孤舟。呜呼桃园寂寞而无人。火井呵嘘而不焰。春悲化鸟。空拜杜宇之魂。夜舞闻鸡。谁惊越石之梦。壮夫抚膺而伥于虎。志士语口而畏其狙。如臣臣而负君。子不死父。蔑忠孝之大节。生既厚颜。无天地于一身。立不顾影。文山愿从于地下。雪窖谁见于胸中。既不为蹈海之鲁连。又未效入山之杵臼。 神孙渐长。潜寄北面之诚。 先帝何忘。独切中心之恸。犹鲲化而奋翼。幸龙飞而攀鳞。只赤心之自知。虽白首而愈励。思上表而孔明之出师已晚。欲渡江则祖狄之击楫何时。圣既作而河不清。道愈远而日将暮。天涯孤月。犹是 大明之残辉。海上五云。岂非舂陵之佳气。 圣上在晋重耳。如夏少康。混鱼队于池中。冀得云雨。秘虎步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4H 页
于海内。久蒙尘埃。龙颜宛然仪形。日角神亦保护。民犹思汉。讴歌归涿鹿之郎。天欲与周。匡复在宣王之圣。臣无六尺之可托。人有三户之悲歌。顾非子山之未归。窃比臣靡之不死。龙泉可试。多岁月于俟时。燕海未清。老韬靲于忍耻。赖有群雄踊跃。待圣而兴。 列帝精灵。在天亦佑。谋与二三诸将。部分八百万兵。跨海驾河。王浚之楼船非壮。围荆掩楚。汉军之缟素岂多。如关张者前营后营。若贲育者左击右击。死已誓于裹革。谁惜其元。生不喜于闻金。肯旋厥踵。于是先乘浙水。军声驱白马之涛。直抵金陵。兵气捣长蛇之穴。白起猛而后殿。李广飞而前锋。舞枪则谁得戴头。飞箭则皆无全目。惊焰送祝融之火。万骑随烟。怒铓飞少昊之霜。三军饮血。车战马战。何战不胜。大城小城。何城不克。 皇灵斯仗。胡命在破竹之间。义旅自腾。狄人可援枹而下。彝陵之▦岳州之鏺。草木皆声。汉阳则挫满圻则鞣。风沙亦势。加以指挥貔貅。孙延龄之折冲。号令风雨。耿精忠之节制。郑锦舍则誓心王室。倔强为之欲忠。杨来嘉则洒泣戎坛。部伍为之效死。而况良筹奇计。非异代之陈良。宏略秘图。有同时之颇牧。遂转战而百捷。拟𣸵胡于一鏖。彼则在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4L 页
鼎之鱼。我如建瓴之水。贼乃驱我赤子。胁其白丁。悉自卫之馀徒。断连若蚁。收不齐之败卒。合散如乌。螂岂当车。敢欲拒辙。虎将遭缚。犹能噬人。阴欲退而藩羊。阳欲恣而幕燕。我军则三吴之子弟雨集。素闻卧薪之风。百越之豪杰云从。早服尝胆之义。沈船救赵之勇。楚人又多。烧苇奔燕之谋。齐将何拙。背河而阵。韩信之不败偶然。撝日以戈。鲁阳之成功幸耳。艨冲赴敌。风火辞缓。甲马分行。雷霆让疾。虽然士卒争锐。不轻进而故徐。 皇帝好生。有圣旨而尤慎。鲸鲵或漏。亦知天讨之威。蜂虿虽逋。犹惧汉兵之盛。庶见庆卿血剑。易水之歌不悲。去病洗兵。关山之曲有凯。玉玺非久假之物。金台有再扫之时。皇建极而益尊。德敷文而咸格。乃知天子无战。六师迟八月之星。神器尚完。九鼎重临朝之日。且将鸣弓紫塞。𨮹翻青海之云。骋马黄沙。鞭拂阴山之雪。獍子枭雏之皆殄。巢窟俱空。妖氛毒祲之永消。园陵更肃。然而方周历既改之节。臣则全生。况杞天遽崩之初。臣则未殉。臣如先死。孰谓如岳飞之忠。臣在北朝。谁知非李陵之膝。言功则愧冯树之避。论罪则甘齐斧之诛。犹且有儿任虎口之投。为父乏狐突之训。牛舐其犊。人岂无慈。鱼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5H 页
舍而熊。义在必复。骨肉还轻而在后。君臣为重而宜先。魏阙翘心。染毫平胡之颂。乔山在望。流涕饮至之杯。涤海岱之腥膻。宲荷帝力。正乾坤于开斗。请归神谟。
  [附寄尤庵书]
 公寄尤庵书曰。吴将军三桂。起兵荆楚间。将恢复中原。奋笔作此以呈。虽是文士空谈。而慷慨悲愤之意则可见。或加见察否。
  答书(尤庵)
 所示文字。令人气涌如山。直欲驰骋于幽蓟辽燕之间也。惜乎不得飞传于吴孙诸将之阵中。使知我东偏有此论议精神也。然晦翁有言虽不见用。而不害其可用。谨当十袭藏之。以待 天日重明之后。誇示中朝将相也。窃闻金掌令寿弘。以老笔草大疏。极论此汉罪状。将上而被人沮止。令监欲饮月支头。其词锋宜与怒涛争高。彼将杀此一书生。何其壮勇如是。好笑。
晚洲遗集卷之一
 [尊周录○诗]
  
病中闻喜报。口呼七百五十字。
   
(时闻吴三桂与孙将军延龄,郑将军之舍。各据广西福建诸省。迎立 朱氏。起兵讨虏。)
帝王迭兴亡。天下如奕棋。前后凡几闰。万古吾一噫。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5L 页
盖从三代来。仁得暴失之。战国何纷纷。兵戈无已时。天子下明堂。七王争雄雌。狂秦肆然帝。鲁连耻为夷。金刀剪鹑首。赫业四百期。海内鼎三分。火井炎已衰。马运亦云迄。宋齐梁晋隋。仙李春已暮。五胡还猖被。大宋启休明。日月光中逵。旄头蔑金文。崖海龙舟悲。天地厌腥秽。 圣与河清期。尺剑扫风尘。丹极尧衣垂。贤君世承承。再见唐虞治。豺狼抚而驯。玉帛来相随。金瓯完不决。瑶镜全无亏。吾东小事大。偏荷 皇天私。 祖宗所北面。侯度何曾隳。逮昔 万历年。洪惟 神武姿。威德镇远迩。四夷受鞭笞。往在壬辰岁。黑齿敢西窥。毒祲天东来。压海驱蛟螭。 先王涕去邠。 宗社朝暮危。杀戮血千里。生灵靡有遗。 皇帝按剑怒。诏出十万师。天声震日本。挂弓扶桑枝。既鱼馀不肉。欲报身可糜。所以东国民。戴若父母慈。至今社不屋。谓非天也谁。 崇祯不忍说。古岂无乱离。逆竖先射日。神器归胡儿。惨甚景阳井。沟渎见 彩眉。亡由高用事。睿明曾不知。惜哉皇极殿。毡裘非尔宜。琮璜寄荆棘。邈彼东南邮。蜂君与蚁臣。何处成朝仪。久矣崇德初。天星多换移。华人泣辫发。对镜空嗟咨。彤廷周衮冕。几多臣仆为。金宫汉嫔嫱。反是赪王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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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尚不𣸵。始信还复疑。汉民不忘汉。王师来已迟。忽有西风报。失喜泪涟洏。 朱氏有一龙。日角神扶持。周启是元始。绝域犹王基。吴郑二将军。韬靲天所资。誓心清中原。张筹陈出奇。孙岂孙子后。卫霍为偏裨。耿疑耿弇裔。颇牧才还卑。其威若雷霆。其勇如熊罴。长驱百万兵。后驳前猛虎。虹蜺耀剑戟。云雾翻㫌旗。水而驾海若。陆可役地祗。时秋马正健。天雨士不饥。刮蜀誇吴楚。羽檄星电驰。变化在号令。鬼神趍指挥。关应跃赤兔。羽亦鸣乌骓。风起岳王庙。石勒羊公碑。忠义有所感。人从物莫睽。天亦助杀伐。气肃金飙吹。沙场旧白骨。雠怨多孤婺。妇孺欲操戈。跛躄可登陴。顽钝喜闻鼓。跋踉思死绥。以我直而壮。制彼老而疲。鲸鲵未为横。讵敢安龙池。犬羊不复恣。从此遁燕支。竿悬可汗首。足踏贤王尸。更扫黄金台。衣冠朝玉墀。燕山蔼佳气。象阙明瑞曦。煌煌 太祖业。百世传鸿规。东臣虽白首。请赋中兴诗。回首南汉山。会稽无参差。忍耻非此心。岂我今无辞。三叹鸭江水。日夜西逶迤。
吴将军
将军立天下。雄勇无与匹。忠孝与俱生。寸赤神可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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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闻亦早。始终吾且述。 皇明大都督。三十已仗钺。逆竖杀其父。祸(缺)那忍说。志在夫差报。事异李陵屈。宋心而金身。胸中有汉节。所以待天时。良弓不虚发。云南岂胡土。蓄愤多岁月。一鼓义气飞。三军皆沬血。 崇祯百世耻。可挽天河雪。诸葛誓恢复。岳飞死王室。雷霆在号令。熊兕为士卒。群雄随叱咜。猛虎休咆哱。长驱指燕蓟。云鸟蔽吴越。初闻战荆楚。复道渡江浙。时雨所过地。周启年月日。妇儿争蹈舞。远迩举欣悦。可哀帝王都。久为狐兔窟。不但清中原。馀威震辽碣。忽有西来语。云亡缘一疾。传之岂其真。天亦感忠烈。忍令神州大。又任鲸海没。况天生李郭。意在平胡羯。闰运不宜长。 明祚非易讫。将星讵先落。旄头庶几灭。三叹疑不疑。西风吹瑟瑟。
喜报
中原消息久无闻。忽报秋风扫虏氛。天下宁无一男子。江南亦有四将军。长鲸北遁犹惊浪。八马东来已彩云。周启年从今日始。衣冠免化犬羊群。
肃气行秋助北征。威声先已震燕京。蔽天㫌旆东南路。驾海楼船百万兵。岘首风高羊祜殿。浙江涛怒伍胥迎。中原妇孺犹思汉。早晚金台一扫清。
闻吴将军大举渡江。有飞动之意。吟成一律。
大明天下有英雄。破竹长驱壁垒空。柒齿七千皆恶虎。苍头百万亦咆熊。旗㫌影晕燕山月。剑戟光飞楚野风。若在北朝身便死。吴王初岂岳王忠。
闻郑将军率舟师到江都。疑信之间。占此一律。俄知其虚传。而文既成矣。存而不弃。是亦助顺之意欤。
报道楼船十万兵。驾风驱电到江城。北飞杀气冲胡塞。西送威声振帝京。运不百年亡有日。理无长夜晦还明。腐儒亦欲操长戟。四海腥尘一扫清。
西报不吉。必是浪传。口占一律以自遣。
吴老精忠妇孺知。岂天终使夏为夷。岳王已誓中原志。葛相方驱北伐师。皇极拟瞻周日月。都人思见汉㫌旗。云亡若是真消息。万古山河不尽悲。
焕章庵行(并序)
   余在丹丘。得见尤庵在蓬山书别纸。有云昔老峰闵台奉使于燕。求得 崇祯皇帝御笔。以为如有货者。虽万金无爱也。有一明人来示非礼勿动四大字。将以金偿之。则不受而却走。盖感闵台之诚心也。曾与闵台谋其久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7L 页
远之图。摸刻于华阳之石崖。上覆傍遮。可庇风雨矣。始欲结屋于其侧。守以山僧。名曰焕章。盖取论语焕乎文章之语也。事未就而罹此祸罟。势将朝夕就尽矣。念昔 孝宗大王念此虏之不可共天。痛愤怨疾。期伸大义。上天不仁。遽尔 上宾。闵台聿追其志。略寓葵忱于此事。其情可谓戚矣。屋既不就。则抑恐此志又成埋没。遂移其名于东边僧舍。此不可无发挥之词。愿执事之先之也。昔朱奉使孤囚冷山。而拚龙莫及之句。发于道君之祭文。至今流传天下。谁在今日。亦或有喜闻者矣。勿外勿外。噫。 崇祯以后无天地也。无日月也。非 万历父母之恩。则 东社不血矣。东民无孑遗矣。无吾父祖矣。无此身矣。 崇祯皇帝。乃 神宗之神孙也。 皇明不亡于四字之传。老峰之意。尤斋之志。与终始矣。尤斋不以余卑鄙。至勤发挥之教。不敢以短拙辞焉。因作五言长篇七百一十字。
天下昔同文。 皇朱有九有。吾鲜小事大。 列帝世父母。洪惟我 神皇。圣明配高厚。 东社幸不屋。洪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8H 页
造讵可负。 神孙率乃祖。万邦戴明后。逆竖逼丹极。陟方非舜狩。火井寒未焰。呜呼天不佑。 崇祯岂忍说。血泪看愚妇。老峰闵尚书。岁寒孤松秀。西行吊首阳。洒涕东渡后。金台哭昭王。物色已非旧。玉玺竟何归。瑶图谁所取。 龙颜不复睹。王气尚在否。轩弓觅无处。 天笔在可购。煌煌四大字。得之何人授。至宝不论价。非爱金至斗。酬之欲倾囊。掉头辞不受。无乃悲歌士。不知名姓某。汉民宜思汉。匹夫有所守。鲁连若同时。何曾独东走。亦知尚书公。诚意感贸贸。胸中有西山。奈今时大谬。东归十袭藏。畏狙向谁售。尤庵老先生。有志空白首。恍若近天香。流涕拜以手。 大明在遗墨。日月如再昼。字字重白璧。何以传永久。华山山之阳。归马想诛纣。高崖立千丈。白石映玉岫。砻磨摸且镌。可与石俱寿。辉如动圭璧。焕若含莹琇。莓苔不敢蚀。何用金绳纽。鬼护神亦秘。山灵岂泄漏。我亦未死臣。抚书沾衣袖。戴天还愧天。臣心但未剖。臣拜旧 天子。咨嗟心语口。锦帐久或弊。石刻长不朽。 明亡犹未亡。在天灵必祐。云根纵顽然。得此异众阜。因念御宇时。尧德非不懋。鹿马敢用事。群凶蔑天覆。岂有动非礼。胡为祸生肘。青鲸吸黄河。白鸟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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囿。文明入长夜。天地惨黯黝。崖山未覆舟。恐无只手救。衡门亦寂寞。蛮海风涛吼。卿月辞丹墀。 圣朝迷去就。一为魑魅邻。一为猿鹤友。 宁陵更一叫。锐意曾未究。九嶷凤凰飞。中原龙虎斗。可哀溪上石。空遣湍波漱。不见五彩随。寒云为之逗。郁郁老龙蛇。馀光照宇宙。赖有二君子。在易贞无咎。葵忱寄银钩。那得返阳九。尊之且盖覆。欲无风雨透。又思架崖广。守岂逃役诱。瞻如 皇极殿。拟见云边搆。牧童与樵夫。预备若御寇。此计落清湘。天门邈难叩。栫棘对蛟𧍞。岩扉付猿狖。义气耸天竺。何但斯道牖。邻僧知爱护。儒释无异趣。在物必有感。鹿豕避不蹂。庵名为焕草。佛虽夷不陋。北面寓于斯。 天表如在觏。摩挲更咄咄。世无隆中叟。 玉座灰已寒。乔山草自茂。石带会稽色。幽泉咽岩窦。我悲相公志。东韩岂禽兽。欲成相公志。鸠功议老宿。愿以身代工。敢恨不酬僦。早晚赤舄归。萝径先吾侯。
既成言长篇。犹有未尽。又继以三律。
皇朱神器属谁家。字字千金不用赊。故国山河悲犬豕。华阳风雨泣龙蛇。岩头御气云犹色。 玉手馀香墨自花。是处岂非归马地。岁寒孤节亦天涯。
晚洲遗集卷之一 第 39H 页
磨崖刻石是谁摸。臣拜 天章涕泗俱。燕市何人传御笔。虏廷无处叫苍梧。杜鹃啼血悲 皇帝。渔父讥醒问大夫。墨迹纵存羞未雪。华山空屹老峰孤。
此时谁是 大明忠。 圣帝传心幛子中。书以为箴惟四字。动无违礼岂三风。殂非舜陟悲天下。秘亦尧光照海东。山鸟似啼兴废事。彩霞犹学瑞云笼。
  次韵(尤庵)
 生民有此身。仁义即固有。兼玆塞与帅。天地大父母。匪懈无所忝。可肖其高厚。礼乐自宣朗。不待龙图负。恭惟精一传。昔自圣三后。大经大法明。盖自鲁西狩。中庸踵以作。继开天实佑。首明道不远。鸢鱼暨夫妇。因叙帝王统。盖皆秀之秀。大哉哀公问。接之文武后。达道与达德。宪章率由旧。是皆天所叙。谁舍复谁取。非如霸者道。假借杂臧否。灭不随秦焚。出岂俟汉购。惟兹九经目。千圣所受授。宏纲大昭揭。众星如有斗。这中修身说。最可拜手受。惟身何道修。曾以告颜某。非礼不动云。舍此将何守。外物虽牵分。此志不驰走。众欲纵汩乱。此心不眩贸。动静与云为。岂复少差谬。千奸与百邪。窥伺终莫售。所以子思子。表为九之首。惟昔我 毅皇。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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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先下手。手舄此一语。对越无夜昼。圣学日日新。表里皆悠久。每于敬肆间。即辨尧与纣。既出旧科臼。脱若登崇岫。道纯治亦升。四海祝万寿。奈何在廷臣。珷玞混琼琇。肆欲无忌惮。 皇网遂解纽。祥刑且非陶。大憝亦网漏。乱棘致葛萦。厉阶非郑袖。甲申三月事。思之心欲剖。国亡君死之。古今徒腾口。吾 皇独办此。天壤坏不朽。万邦遽丧考。犹自称天祐。秀夫保崖海。晦父哭永阜。苟或动非礼。 圣德那此懋。有美老峰公。逮被恩偏覆。虽有慷慨心。事势空掣肘。嵬嵬我 宁考。常独在灵囿。招之谓汝来。堂宇深而黝。都俞罄所怀。如渴饮水救。 教谓世陆沉。鲸鲵恣号吼。予思明大义。此志谁与就。文汤百七十。常愧于尚友。(究斗二韵见遗失)今人畏不语。胶㓒吞不漱。予心中郁结。日夕如云逗。老峰稽首谢。此义亘宇宙。 圣志又不酬。臣下之罪咎。出曰我 圣度。不翅云梦九。精神亦既到。金石将可透。九土豺狼心。上天庶或诱。从此鱼水契。密勿深结搆。 圣心既卓然。外人惧致寇。俄然 龙御忙。血泣心胸叩。顷尝入燕都。犬羊杂猴狖。腥毡九衢上。 宝章糊户牖。幸遇悲歌人。眉宇得心趣。谓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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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笔。曾被戎马蹂。尔须怀此去。尔邦孔不陋。煌煌四大字。不敢狎而觏。何况至要训。出自鲁中叟。欲偿掉其金。其义亦峻茂。归来托幽人。刻之苍岩窦。亦述 宁考志。仁义警心兽。华阳一洞天。万古明星宿。丹溪有一士。于世身如僦。作诗歌其事。老峰同脉候。
叠韵寄呈尤庵。兼谢辱次。
大哉四海内。王者之所有。配天为民父。配地为民母。其视无远迩。其仁无薄厚。天地不可违。父母不可负。 皇朱昔南面。世承明明后。忍言甲甲春。 宾天异远狩。继述固无愆。 祖宗胡不佑。当时将相臣。多见巾帼妇。黄河待圣人。白水望刘秀。回首 崇祯前。流涕 崇祯后。钦惟四字书。 御墨新犹旧。至宝鬼所秘。非尔奴可取。欲问老峰公。得之燕市否。义以千金却。义以千金购。金轻宜必辞。义重宜必授。字字应天象。光不掩星斗。老峰泣旧 帝。奉若稽首受。左衽有明人。欲褒知谁某。归橐为之重。汉节殉以守。镌之华山阳。石上老龙走。虏尘非敢污。天章岂货贸。抚石为叹息。天下事已谬。呜呼我 宁王。有志曾未售。隐忍牛后耻。推髻为元首。金戈谁誓心。玉帛犹在手。狐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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穴华夏。鸱枭舞白昼。胡运无百年。鸠居亦已久。 大明何无人。驱民彼亦付。吴孙未渡河。烽火烧燕岫。圣宋天夺历。胡元祚得寿。禹贡输巨壑。海珠而山琇。 太祖立皇纲。一坠谁再纽。蜂虿纵自螫。鲸鲵讵终漏。石刻似有待。臣拜拂以袖。精神入山骨。心血可以剖。感慨此时事。欲语还畏口。字与石俱传。石在字不朽。石字神亦护。 明社天或祐。苍茫地一角。崷崒山一阜。笔迹见气像。仍想 帝德懋。未报雨露私。小邦偏所覆。 先后莫攀髯。孤臣谁挽肘。黑祲满中原。豺狼在邻囿。谁提百万兵。一扫开昏黝。马或化为龙。崖舟尚可救。壮心老未已。青萍时一吼。 龙颜愿梦见。虎口非乐就。蹈海鲁仲连。千载尚可友。阴阳互翻覆。此理未易究。 天翰天必惜。却恐雷电斗。石泣雨淋漓。山哀风搅漱。鸟疑清跸下。云如紫盖逗。银钩与铁索。照宇而炳宙。圣无动非礼。亡国是谁咎。直欲叫虞舜。何处山疑九。湘累悲戴盆。白日光不透。犬羊自归窟。奈何天不诱。王气如不绝。明堂重肯搆。燕山可勒石。更无云中寇。欲诉十五 帝。天关血面叩。老峰亦何罪。清时伴鼯狖。嗟余守蓬茅。岂敢死瓮牖。思附大君子。虽忝亦同趣。一檄倘西飞。辽蓟入大蹂。尧裳耀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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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无复毡裘陋。国如此磐石。中兴试目觏。不然被发去。乘桴从鲁叟。为谢老先生。松柏寒更茂。何辜去岩廊。暮途容棘窦。大义在纲常。噫嘻人岂兽。石尊山为高。北辰于众宿。嵬乎焕章庵。造化不论僦。皇极在于斯。盍归吾且候。
焕章庵歌
大明大祖龙御天。垂衣南面开明堂。 圣神相承十五帝。四夷八蛮争梯航。东藩事大三百年。执壤自我 康献王。恭惟 宣庙值百六。涅齿豕突何猖狂。 神宗皇帝按剑怒。出师十万驱豺狼。 宗枋再血社不屋。天地父母吾 神皇。神皇三世逮 崇祯。逆竖逼宫围明光。甲申之春不忍说。呼天痛哭天苍苍。辫发来登皇极殿。中原奈为狐兔场。西山之志闵老峰。在宋岂让朱少章。蹈海不得西拭玉。欲向九嶷追凤凰。不惜千金求 御笔。有四大字书煌煌。孰谓燕市无义人。却之不受倾囊偿。老峰得之如 帝赐。十袭不啻怀圭璋。东归奉示老先生。手磨袖拂沾衣裳。谋传万古永不朽。摹刻华山山之阳。石崖千丈带银钩。云霞似欲吐天香。龙蛇郁若拨厚坤。巨灵奔走夸娥忙。却恐造化爱 天翰。电母雷公来取将。莫以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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讥 圣帝。国亡与亡犹乾纲。况吾未报再造恩。欲言 万历摧心肠。天下同文已昔时。偏覆东韩那可忘。神孙继述岂忝 祖。运否坐失威弧张。吾知是书秘有神。虏燹焚天谁得藏。终归老峰必华山。华山屹欲扶纲常。动无违礼 帝所箴。非 帝召戎惟天亡。石刻有待须爱护。东南马化王气翔。焕章庵高近北辰。溪禽谷鸟疑鹓行。空山杜鹃啼夜月。故国何处尘茫茫。 宁陵彩云亦飞来。雪耻曾欲倾天潢。义旗如可西渡江。华阳石剑磨霜铓。字字堕泪臣拜手。悲风惨憺增惋伤。
  
次韵(尤庵)
 捡丹之山郁嵯峨。后云句律何堂堂。齐梁诸子气卑弱。恍见古文于大航。况玆前后累百韵。一一皆是尊周王。记昔胡元盗乾符。帝王礼乐还泉狂。 高皇按剑起草莱。扫清九有无豺狼。声名文武大铺舒。黎民拭目睹轩皇。圣继神承十五世。宇宙清夷日月光。 本朝执壤尽役志。渥洼龙种兼水苍。车书既同雨露均。但见耕凿无为场。如何 万历壬辰岁。海寇妖氛来建章。 庙社尘昏万姓肉。 玉辇西狩指凤凰。 神祖赫怒亟持危。百万㫌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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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辉煌。存亡死生指顾间。大德如天谁能偿。表曰臣某昧保邦。仰勤武帐分牙璋。野处初如卫布衣。海晏今同周越裳。臣身元自星拱北。臣诚奚止葵向阳。表至屡颔 皇帝颐。尔治已久闻馨香。今兹再造亦尔贤。奖诏慇勤落纸忙。 宣宗从此益虔恭。咫尺天威常肃将。漂沦五十六年间。大朝群阴剥阳刚。甲申三月 皇帝陟。贼遁虏入屠心肠。我东偏深恩渥被。一天雠耻何能忘。 孝宗大王矧天纵。天理人彝常主张。老峰最有鱼水契。大义未伸弓履藏。老峰欲死犹未死。两眼血泪流寻常。顷年奉使至燕都。惨憺何心吊兴亡。幸得先 皇遗笔迹。天香犹袭鸾凤翔。归来刻石华阳洞。挥呵付与三乘行。 孝考于玆想陟降。勿谓幽明都渺茫。呜呼此义知者谁。世人心志昏如潢。后云作诗歌此义。词锋上与星翻铓。愿将此诗赠老峰。读来西望心转伤。
次金文公焕章庵歌
时龙失御何嗟及。西望燕山抚膺泣。 宸章传与天地老。臣欲揄扬乏文藻。歌咏犹堪播同轨。 皇朱不亡惟四字。笔法无乃造化成。奎光欲夺蚩尤星。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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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笺挥翰时。龙惊风雨腾墨池。闻有神孙志恢复。中兴不待赤符卜。往者丧乱岂忍说。乾坤翻覆在一瞥。否运虽无百年祸。恨未去逐轩辕驾。痛哭呼天天更邈。 大明何处残晖落。挽河洗甲不可得。空使陪臣拜遗墨。不见文山死柴市。老峰西行遇义士。投之岂论万金直。有若 帝赐来东域。感慨谁与老峰同。晦庵之志尤斋翁。蟠虬变化入穹石。磅礴不受夸娥劈。归马之山岂无待。崖间似有龙文在。两相诗篇可镌壁。华岳增高几千尺。煌煌珠贝照溪澳。况复山庵得美号。云根恍带天子气。跪向 崇祯拭泪视。岩头喷泉如怒触。千古莓苔不敢蚀。五彩疑从字字吐。云雾掩映雷电护。杜鹃夜叫山欲裂。葩水为之声呜咽。左衽今非旧巾屦。北朝何多庾开府。天下文明犹在斯。上有 列帝精灵知。呜呼甲申之三月。山龙衣无侍中血。
更步
帝崩非陟嗟莫及。燕山雨暗万邦泣。南渡无归龙亦老。朝周不复歌鱼藻。书昔同文岂异轨。天遣东来四大字。字字龙蛇变化成。 宸章上照文明星。 洪武以来全盛时。恒岱为城海为池。禹绩闻有一旅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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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金台龟可卜。兴亡请以终始说。二百五十五年瞥。今日皇天宜悔祸。几时南纪回龙驾。孤舟社稷纵云邈。崖海残晖犹未落。将如田单不易得。谁守孤城保即墨。 御笔何曾货于市。不受千金天下士。荆璧隋珠未为直。镌崖可镇三韩域。老峰志与尤斋同。好事起我丹丘翁。华山之阳开辟石。铁削如经禹斧劈。传之千古何所待。沧海成田字犹在。壮哉嵬嵬千丈壁。休道 明无地寸尺。 天子馀光在涧澳。是庵合以 崇祯号。拜手摩挲挹真气。敬若 至尊南面视。森如兵卫石可触。斑似锦文苔岂蚀。红云彩霞半吞吐。九嶷珠凤应来护。回首中原地维裂。黄河荡潏渭水咽。坤以为冠乾作屦。佐汉畴能一宫府。北辰之居如在斯。二臣忠义天应知。庵前杜鹃啼夜月。甲申遗恨声声血。
太平行
我欲骑华表鹤西去。一觌 大明新圣君。我欲跨渤海鲸西蜚。一见 大明吴将军。将军仗义虎有风。 圣君御天龙得云。黄河已渡百万师。北庭愁杀豺狼群。剑戟飞霜㫌旆腾。虹翻电掣雷霆奔。天下苍生待时雨。春风为之吹妖氛。太白八月旄头落。长江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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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分。凌云丹青谁第一。茅土岂得酬奇勋。文山不死岳飞在。乱臣贼子徒纷纷。太平天子万万世。臣拜祝之如华勋。
哀江都
大海高浪为城池。惟天设险人失之。江都有守南汉固。江都不守南汉危。社稷之臣金相国。独上南楼寸心赤。烈火飞天天为悲。忠义不随烟焰熄。化为星辰犹未灭。文山柴市非壮节。摩尼之山色惨憺。甲津之水声呜咽。我昔题诗太古亭。故宅寂寞三槐亭。君不见石室山。至今松柏连枝青。
哀石室
先生东国之文山。南汉未死西河还。未死西河死石室。石室山高谁可攀。臣节高于石室高。 大明不亡擎天鳌。纲常屹立宇宙间。上与日月争昭昭。文章炳不掩忠义。石室山光映青史。不悲石室悲 大明。呜呼先生今已矣。先生昔从异域归。我始抠衣瞻德辉。南汉犹是北极非。万古石室何嵬嵬。
航海朝天(排律)
三韩犹是大明天。 王李 皇朱创后先。海不波涛曾戴舜。道无豺狼直通燕。包茅岂远三千里。执壤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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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亿万年。使者去来辽碣里。 皇华迎送乱离前。 帝恩既至诚弥切。侯度愈勤恪不愆。况昔 彩眉临北极。伊时㓒齿蹴东堧。王师出塞雷威震。岛贼回舟 日御旋。地得再完惟圣德。天无偏覆独吾鲜。凤珠不待蛟珠报。鸾驾翻催鹤驾传。山海关前生虎焰。祖龙城下起狼烟。胡尘已近滦河外。使节那由蓟树边。拭玉若为吴季札。泛槎还忆汉张骞。长蛇纵阻梯山道。白雉犹输跨海船。欲说 崇祯言已咽。因思 万历涕俱涟。围同白马台城逼。悲甚乌号鼎水捐。 帝室欲寻何处宋。周王难作此时宣。狐何假虎先移窟。马或为龙盍返渊。北伐未闻诸葛表。中原不见祖生鞭。心传木道俄无地。血洒桑溟未有缘。投壑讵能供玉帛。挽河安得洗腥毡。沧海恨断青龙影。华表愁看白鹤仙。避不必辽须似管。蹈非无海却惭连。可哀黄屋邻朱鸟。谁向金台拜杜鹃。击楫无人(缺)社稷。彩云何在地南偏。
自闻吴孙两将起兵。不胜飞动。虽在海外。志则孰芟。气则登陴。前后诗篇。皆出悲愤之意。又成一律以寓怀。
风鹤为威草木兵。山驱豺虎海搜鲸。㫌旗影外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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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鼓角声中有死生。 圣帝北尊皇极殿。偏师东捣建州城。谁知白首书生在。笔若长戈助 大明。
感题
龙泉欲动壮心惊。闻道吴王未洗兵。鬼啸虎咆风雨夜。 大明天地一灯明。
周启二年春二月。晚洲居士独题诗。题诗欲寄东风去。直拂吴王忠义旗。
周启二年春二月。晚洲居士酒三杯。三杯三祝新 天子。重埽昭王去后台。
周启二年春二月。晚洲居士倚西楼。西楼西望中原远。欲见 新皇未有由。
赠别老峰闵(鼎重)尚书再赴燕
山河萧瑟不堪悲。文物衣冠非昔时。浿北定过箕子庙。首阳须问伯夷祠。十年前后重持节。四海周秦一赌棋。相送莫嫌无赠物。东篱独有菊花枝。
有感
欲说丙丁事。潸然沾我衣。栖同会稽耻。危甚白登围。不免虎前役。非甘牛后讥。 皇明如未复。吾与鲁连归。
有客诵李中书孺能一绝句。感叹垂泪。次其韵以自遣。(中国南方人漂到耽罗。说大明事。朝议将押解于北虏。李中书有诗云。)
孤舟人自日边来。天地东南 玉座开。一首新诗千古义。几时银汉汉槎回。
丹丘夜月
万籁收声鸟定枝。步蟾高咏草堂诗。 大明天下吾心事。惟有丹山老鹤知。
梦见尤斋有感
痛哭 三朝欲奈何。登庸犹有俊贤多。独怜岭外孤臣泪。半为乔山半汨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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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酉四月四日。过后云亭感旧。[尤庵]
 
海外飘摇归苦迟。今来空咏旧题诗。可怜荆楚军前檄。留作千秋志士悲。
  
(公尝隐于捡丹山下。即崔孤云旧游处也。因结茅居之。扁曰后云。以后世孤云自况之意也。庚申。公下世。尤翁过旧亭。作此诗以叙感。平日以尊周见许者。盖如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