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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礼通考 卷三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三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
  吉禮
   方丘祭地
    蕙田周禮大司樂冬日祀天圜丘夏日祭地方澤王者父事天母事地之正禮稽之經傳壇壝圭璧瘞埋樂舞祝詞皆與祀天逈别漢初郊祀之禮廢五畤太乙天帝已無正祭渭陽汾陰后土之祭漫焉不倫建始初始建南北郊旋復旋廢至王莽合祭之議後世便安憚勞往往仍而不改其間惟魏太和周建德隋開皇唐開元宋元豐明嘉靖隔數百載一舉行分祭之典而朝議齗齗紛若聚訟然主分祭者理正而有據主合祭者雖一時迎合附㑹曲意文飾亦終不敢斷然以分祭為非定論固自有屬矣我
 朝制作明備南北郊之典
天子嵗必親行法垂後禮經而超百代矣至經生
    家妄爲祭社祭地之說尤屬不經人主未有之者兹輯祭地門先經後史詳載諸儒辨論稍稍正其紕繆祭祀儀莭及後世祭地郊壇附見祀天門者重出
禮記曲禮天子祭天地(疏天地覆載大功天子主有四海故得總祭天地以報其功)
 吕氏大臨天子繼天而王君天下而有之冬日祀天夏日祭地
 劉氏炫曰天子以下地徳皆當祭地名位髙下祭之有等天子祭地大地之神也諸侯不得祭地使之祭社也家又不得祭社使之祭中霤也霤亦地神所祭小故變其名
 劉氏彜曰唯為天子者乃得以天地之祀地之為祗一也其濟生於物隨人大小不可以一祀而報之也故天子父天而母地夏至之日祭於澤中方丘則曰皇地祗也祭之於庫門内之西則曰大社羣姓豐年也祭之於藉田之壇則曰王社宗廟粢盛諸侯為民而祭者曰國社為藉而祭者曰侯社大夫成羣而祭者曰置社司徒令其鄉黨而祭者曰里社是皆地示也而方丘祭主之者天子焉方氏愨曰祭天地則天下事故天子言之
    蕙田祭地天子事故下文諸侯祭社稷則祭地祭社其為尊卑廣狹大有别矣注疏及兩劉氏方氏說得之詳見後條
禮器因地事地(注地事下者以事也)
周禮大宗伯職掌建邦地示之禮(疏經先云人鬼後云地示鄭則先云地示後云人鬼者經先云人鬼見天在上在下人藏其間鄭後人鬼者據下經吉禮十二先地示後人鬼據尊卑為次故也王氏傳曰地之靈曰示)
大司樂祭地示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凡以神仕者以夏日至致地示
周頌昊天有成命序曰郊祀天地也(疏郊祀天地樂歌也祭之于南郊祭之于北郊南北有異祭俱在郊故總言郊祀也)
公元1317年
書召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
 蔡傳郊天地也故用二牛
欽定書傳說用牲于郊注案祭天地分合從聚訟
 經云用牲于郊牛二注疏謂以后稷配故牛二蔡傳則云祭天地也蔡但言祭天不言合者天地各攻其位位成而祭之也疑此時南北郊之名已立言郊者統天地言之歟周大宗伯蒼璧黄琮地之說大司樂圜丘方澤之說又祭法言燔柴太壇祭天瘞埋于太折祭地也用騂犢此皆天地並言祭天地異王者尊天而親地未有祭天不及地者亦未有言其合者也然則兆于南郊就陽位也明言之而北郊未有明文此經之偶闕耳注疏之家鄭康成賈公彦孔頴達軰皆已補言之周禮典瑞云兩圭有邸以祀地注疏皆謂祀于北郊牧人陽祀隂祀注疏亦謂隂祀祭地北郊又如禮記太壇折之文疏云此經論祭帝于南郊地示于北郊也此皆北郊之說鑿鑿可據以此言之祭地之位不待推而可知也雖有冬夏至之分而此於位之初成非常祀之時可比故同日而舉也
    蕙田天地分祭本於周朱子古時天地不是合祭又曰天地合祭南郊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葢信之深而望之切也祭地北郊自當以周朱子之說爲定先儒葉秀發陳用之楊信齋皆主之詳見圜丘門我
 朝既定南北郊之祭復
欽定書經傳說折衷羣言証明北郊可據前人
    未發聖人復起不能易矣
    又案北郊經文雖未明言祭地周禮天官内宰中春詔后帥外内命婦始蠶北郊以為祭服禮記祭統王后蠶于北郊以共純服祭天南郊天子親耕南郊純陽爲尊而就陽位也祭地北郊王后親蠶北郊純陰爲尊而就陰位經文毎多互見親蠶北郊祭地北郊可知不得北郊不見經文漢匡衡引禮記之文曰祭地大折北郊其所本者逺葢不止注疏之言爲可據
 附諸儒辨注疏崑崙神州兩地示(曲禮天子祭天孔疏地統括地象云地中央曰崑崙又云其東南萬五千里曰神州以此言之崑崙西北别統四方九州神州者是崑崙東南一州耳於神州中更分為九州則禹貢之九州是也周禮大宗伯黄琮禮地鄭注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崑崙者也大司樂祭地鄭注神州之神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鄭注謂所祀于北郊神州之神賈疏案河圖括地崑崙東南萬五千里神州是也川地示皆出鄭注地示則主崑崙中禮為下必因鄭注夏至祭地方澤孔疏崑崙之神)
 陳氏禮書周禮或言大示言地示或言土示大示則地大者地示則凡地之示與焉土示五土之示而已禮記言兆于南郊就陽位也南郊祀天北郊祭地祀天就陽位則祭地陰位大宗伯黄琮禮地牲幣各放其器之色而牧人陰祀黝牲則牲有不同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則玉有不同大司樂太蔟應鍾以祀地示凡樂函鍾爲宫若樂八變地示皆出則樂有不同也葢先王之於神示求之然後禮禮之然後函鍾爲宫求之之樂也太蔟應鍾祀之之樂也若夫玉之黄琮兩圭牲幣黄黒葢祭有不一牲幣器亦從而異也鄭氏之徒謂夏至方丘上祭崑崙之示七月于太折之壇祭神州之示此惑于讖緯之說不可考也
 楊氏復曰大司樂太蔟應鍾咸池以祀地示鄭注云地示所祭于北郊社稷牧人陰祀黝牲毛之鄭注云陰祀祭北郊社稷祭地唯有夏至北郊方澤之禮此外則有社祭祭地也鄭氏亦既知之矣及注曲禮天子祭天大宗伯黄琮地典兩圭祀地又云地神二嵗二祭夏至崑崙之神于方澤正祭神州之神于北郊何也葢祭地北郊社稷三代正禮而釋經之正説鄭氏所不能違也有崑崙有神州有方澤又有北郊一事以為二事此則惑于緯書牽合聖經以文之也知有正禮而又汨之以緯書甚矣其惑也
 馬氏端臨曰如通典則依鄭氏注以方丘為祭崑崙神丘在國之北禮神之玉以黃琮牲用黃犢幣用黃繒(所謂如其器之色)王及尸同服大裘配以后稷(服與配經文不載注家以為祭天之禮故服大裘后稷)其樂則大司樂函鍾宫云云至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是也神州地示則為壇北郊名太折玉用兩圭五寸有邸牲用黝犢(陰祀黝牲)幣用黒繒(幣經無文牲用黒知當從其色)配亦以后稷其樂則奏太蔟應鍾咸池祭地是也案鄭氏解經天地之祀皆分而爲二是有二天二地矣然古人祀天之祀郊與明堂本二處所配之祖又不同則因宗祀文王明堂以配上帝一語而指其帝為五精神感生之帝猶可云也至於祭地經文所載唯方澤而已以爲此所祀者崑崙而又有神州則祭之于北郊又因祭法有太折之語而以爲太折即北郊又非方澤也其支離不通彌甚
 劉氏迎曰祭地示即樂之八變而出者鄭既謂地示則主崑崙又謂祭神州之神及社稷不知神州崑崙何所
    蕙田天子方丘祭社祭地示而廣狹不同方丘所祭統乎職載之地言無有疆域界限此地與天對乾父坤母之義也社之祭主所有之地言其不入版章不與此社與稷對土爰稼穡之義也鄭氏分崑崙神州兩地示意如此崑崙神州之號頗為不經神州不係之社而係之太折誤分方丘太折爲二於祭地既屬重叠以太折之名侵祭社實則祭社又成贅旒義兩無取諸儒辨二說誤已詳但未指明神州一祭已該祭社内恐無以盡其情而服其心耳
 附辨鄭氏說地示不同(地官鼓人靈鼓社祭鄭注社祭祭地示也大宗伯血祭貍沈疈辜鄭注此皆地示)
    蕙田案鄭氏于大司樂分神崑崙兩地示于鼓人以社祭爲祭地示于大宗伯以社五祀山林川澤四方百物爲地示解地示凡四說其實方澤所祭止一地示以其爲大地之示故亦曰大示社稷五祀山林川澤之類皆地示之屬不足當地示之號猶日月星辰天神之屬而不足當天神之號也
周禮春官大司樂澤中方丘奏之(疏地言中方丘者因髙事天故于地上因下以事地故于澤中方丘水鍾不可水中設祭故亦取自然丘方象地故也薛氏圖曰陰以方為體性靜地而靜故為方丘在國北之以祀之亦各從其類)
禮記祭法瘞埋于太折祭地也(注折昭晳也必為昭明之名尊神也)
 廣雅方澤大折祭地
 通典方丘在國之北
 明集禮大折封土祭地之處折曲也言方丘之形四方曲折象地
 附諸儒社與方澤一辨(張子曰郊者郊天之位社者祭地之位郊外無天神之祀社無地示之祀中方丘亦社也故凡言社者即地示之祭曰胡氏宏曰古者祭地于社猶祀天于郊也故泰誓郊社不修周公祀于新邑亦先用二牛于郊後用太牢于社也記曰天子将出類上帝宜于社又曰郊所以天道所以地道周禮禋祀昊天上帝血祭祭社稷而别無地示之位四圭有邸舞雲門祀天兩圭有邸舞咸池以祀地示而别無祭社說則以社對郊可知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
 楊氏復曰愚案禮經天子祭天諸侯祭社稷莫重于天地社稷其次也胡氏乃合祭祭社二者而一之何也曰社者五土之神是亦祭地也而有廣狹不同里社則所祭者一里之地而已州社則所祭者一州之地而已諸侯一國其社曰侯社則所祭者一國地一國之外不及天子天下其社曰王社則所祭者天下地極其地之所至界限故以祭社祭地天子可以言之凡胡氏所引皆天子社也且云後世既立社又立北郊失之矣此則未然有正祭有告祭冬至祭天南郊順陽時因陽位夏至祭地北郊順陰時因陰位類求類故求諸天天神降求諸地而地示出所謂正祭匠人營國左祖右社以社與祖對尊而親之若因事而告地則祭社亦可知矣記曰天子将出類上帝宜乎社之類是也說者曰類者依郊祀正禮而為之也宜者有事乎社求福佑也此所謂告祭也知祭各有義不可一說拘則知聖人制禮精微之意矣
    觀承案天子祭天地證之周官戴記截然分爲二祭者洵不刋之論已然天地匹也天於冬至外尚有孟春孟夏季秋三祭地則夏至而外寂爾無聞何也社爲土神說者謂非大地之神不得祭地社既不得祭地則更以何者祭地乎夫合祭天地所以不得不辨者以南合祭而遂廢北郊之禮故朱子社祭之外自應别有方丘一祭此誠是也今欲正祭地之專在方丘因斥凡社之皆無與祭地至使方丘天子竟嵗祭地之時以此而報兩大生無乃疏數不均之甚乎竊意社亦不同大社王社天子之社也國社侯社諸侯之社也諸侯之社固方隅之地而非大地天子之社則合萬九州之地而一之王者無外其可限以方隅不爲大地楊氏天子之社即是祭地者良是觀經傳之文多以郊社對言其意皆以社祭地而對天也惟社稷文則但爲土榖之神而非地五土之示則如天之有五帝而非昊天上帝爾且冬至啟蟄龍見之祭皆在圜丘季秋帝則明堂祭天固亦不拘一所也則祭地方丘雖在北郊大社王社之亦爲祭地者即在庫門内其亦說之可通者歟或謂社與方丘之祭其儀文器數大相徑庭者固未可統稱祭地是亦不然夫社與方丘儀文器數不同其爲祭地則同也猶之冬至明堂之禮亦固有不能盡同者而其爲祭天則同也葢惟冬夏二至大報本之祭其餘則固可逓為等殺禮經殘闕所執各殊要惟㑹而通之以得其當則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况六經本無社非祭地之文乎附識于此以俟考禮者正之
 山堂考索社乃地示之屬而非地五帝為天之尊神而非天
欽定書傳彚纂社于新邑謂此所以祀地也非也若
 以此社爲祭地王制所云祭天社稷地與社豈重累舉之
 周氏世樟曰朱文公不信北郊之說而取胡五峰言以經文北郊只社便是祭地然考之諸書地與社鑿然不同山堂考索云地者后土總稱社者地示之屬而非即地猶五帝爲天之尊神而非即天也所以地爲大祀社爲中祀祭地則用騂犢祭社則用太牢祭地用七獻祭社則用三獻祭地則服衮衣祭社則服希衣祭地則以后稷配祭社則以句龍王制天子祭天諸侯祭社稷地與社之不同明矣呉澄祭地禮北方澤為至重唯天子得行其次祭地於社天子而下得行之斯言最爲明確經傳中有天與並稱者此南北郊之禮也其禮地與天敵有郊與社並稱者此郊社之禮也其禮社不與郊敵今人深考遂謂社即是方澤誤矣宗元圜丘方澤各自爲祭朱子言之不一而足語類此條因經文北郊而反取胡五峰之言若非記録之訛即是朱子定之說耳周氏乃單摘此條議之而不加别白尚欠分曉顧所論社與地示之判則頗明辨然亦但謂社不是方澤耳非社之必不可祭地也葢社連稷言地示自不在内若社對郊言即以爲地示在内亦何不可古人之文毎多互見大宗伯天神昊天上帝不及五帝舉大以見小也於地示言社稷不及方澤舉小以見大也小宗伯則言社稷五帝而並無天大司樂又但言天地而並無社稷五帝亦皆互見以相備云爾即如中庸郊社之禮禘嘗之義亦是舉郊以該明堂舉社以該后土舉禘以該大祫舉嘗以該時祭讀經貴細剖以研其異又貴統㑹以觀其同方觸處成礙耳
 黄氏曰殷革周革殷皆屋其社是辱之也旱乾水溢變置社稷是責之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豈有可責可辱之理則社非祭地明矣
 李氏光地祀天祭地其時其地詳見大司樂大宗伯蒼璧禮天黄琮地典瑞職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王制天子祭天諸侯祭社則地示之祭自不得以社當之然大宗伯職序祭有社無示司徒鼓人職以雷鼓神祀靈鼓社稷亦言社而不及典瑞職以圭璧禮諸神祀地之外不著社稷大司樂分樂以祭亦不别著社稷祭地之後二者又言示而不及似乎彼此互見而示祭社祭禮無殊黄勉齋社祭土稷祭榖土榖之祭達於上下故方丘與社皆祭地也而宗伯序祭有社無示舉社則其禮達於下舉示則天子獨用之鼓人不曰祭示而曰社祭亦以其禮達於上下大司樂靈鼓靈鼗祭地示則示祭社祭其用同矣此說較之賈疏所謂以小該大者尤爲長於理而合於經也
    蕙田周氏所引騂犢太牢七獻三獻衮衣希衣以見祭示祭社不同祭社不可謂之祭地李氏所據鼓人職言社而不及大司樂言示而不及彼此互見祭禮無殊又以見祭示祭社之所同祭示之外必仍祭社祭社不得祭地二說似異而實相發葢其所不同大小品秩其所同者社與示無二道也所謂因地事地也
 方氏苞曰胡仁仲王者父天而母地掃地而祭者唯昊天上帝地示則唯有社祭無所謂方澤葢據大宗伯禋祀昊天上帝鼓人靈鼓社祭不言大示而諸傳記亦多以郊社對舉妄為此說戴記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又曰天地之牛角繭栗祀天祀地儀物皆同可知矣又曰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又曰燔柴太壇祭天瘞埋于太折祭地也又曰以祀天地山社稷先古七十子之徒各所聞大體不易不得社祭之外别無方澤之祭昭昭然矣
    蕙田祭地不同祭社有明文曲天子祭天諸侯祭社稷今考其禮之不同者十有三周大司樂夏日至于澤中方丘奏之又凡以神仕者以夏日至致地示此祭非諸侯所得與其不同一也詩周頌載芟序藉田而祈社稷良耜報社豐年秋冬月令孟冬月大割祠于公社或以或以秋冬未有夏至者是祭之時不同二也月令仲春之月擇元日命民郊特日用甲用日之始也夏日至陰生日之甲陽始是祭之日不同三也方丘澤中社稷庫門内是祭之地不同四也儀禮祭地周禮血祭祭社稷是祭之名不同五也禮器瘞埋泰折騂犢郊特社稷太牢是牲不同六也郊特牲器陶匏象天地之性犧尊疏布周禮鬯人社壝用大罍是祭器不同七也祭地衮衣祭社希冕祭服不同八也祭地七獻祭社三獻是獻不同九也祭地后稷配祭社以句龍配是配不同十也地爲大祀社爲次祀是秩不同十一也周禮或言大示言地示或言土示大示則地大者地示則凡地之示與焉土示五土之示而已是祭之稱示不同十二也周禮大司樂五變而致土示八變而致地示是樂之致示不同十三也經傳所載祭地祭社不同如此胡五峰祭地祭社楊氏章氏非之極是天子一嵗祭天有四地則夏至一祭者詩載芟良耜豐年月令割祠公社軍旅㑹同田獵災眚皆有事焉祭社稷皆所以祭地夏至方丘正祭不嫌於一舉正祭不嫌於一舉而社又無乎不祭此社之祭所由與郊並稱書之郊社不修中庸郊社之禮禮記郊社之義皆對舉以言而地之正祭有時不及胡氏之誤所由自來若明乎天子所祭者地唯方澤一祭則社之祭土不得混於祭地矣胡氏之云豈足以先王大典
 附辨蔡氏方澤澤宫是一(蔡徳晉禮圖說大社稷壇一名太折一名方丘一名方澤其制于雉門之右度方百二十歩之地為澤宫周之以垣垣北正中為門垣内為方澤北正中為橋澤内近北空地習射郊特牲云王立于親聽誓命射義天子将祭必先習射弓矢云澤供射椹質弓矢澤中社稷壇前有空地為誓習射處也又又曰社壇國中王宫之右謂之方丘亦曰太折名冢土四面有水以象四海故又謂之澤宫)
 郊特鄭注既卜必到澤宫擇可祭祀者因誓勅之以禮也孔疏以射擇士因呼為澤宫澤宫射以擇助祭之人
 陸氏佃曰毛詩傳曰雍然則葢學宫辟雍是矣
 郝氏敬曰澤宫璧雝泮宫别名
    蕙田方澤社稷非一諸儒論之詳矣此禮圖不特方澤社稷一之并合澤宫方澤一之不知澤宫學宫祭地方澤爾雅疏宫穹也言屋見於上穹崇然也記曰亡國之社屋之天子社壇而不屋亦不可稱宫又古者僇人於社未聞擇士於社則澤宫社壇無渉
    又案地道配天故易首乾坤自合祭行而地無正以社為地而地并無祭矣以土為地猶漢以五畤天周大宗伯所謂掌建地示之禮者何謂兩說盡破而地之正祭始明矣
          右方正祭
書商書湯誥昭告上天神后(蔡傳神后后土也)
周書武成告于皇天后土
召誥丁巳用牲于郊牛二(王氏充耘郊社大事周召人臣行之可乎葢因告祭奉天冊命行事非常祭之比也)
周禮大宗伯大封則先告后土(注后土土神黎所食者)
大祝邦國先告后土牲幣(注后土社神)
 黄氏曰注疏后土非也古人以后土對皇天春秋傳曰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后土地也五行神后土黎所食者稱號同耳周禮大封后土不曰社而曰后土生物后土主土
 附辨注疏后土不同(春秋僖十五年左傳君履后土而戴皇天孔疏地神后土之后土者地之大名也履后土指謂地為后土也之此以后土為地大名大宗伯大封則先告后土鄭注后土土神也黎所食者賈疏言后土有二若五行之官東方木官句芒中央土官后土此等后土土官也黎為祝融后土故云黎所食者若左氏傳云君戴皇天而履后土為后土神此后土同也若句龍為后土官配社以社為后其實社是五土總神后土以后配社世人因名社為后土耳此以后土中央土神商書湯誥昭告上天神后蔡傳神后后土此以后土神后月令仲春之月命民鄭注后土也成檀弓君舉而哭于后土鄭注后土社也周書武告于皇天后土孔傳后土社也此小雅甫田以社以方毛傳后土也俱以后土為社周書武成蔡傳句龍為后此以后土為人月令中央土其神后鄭注后土顓頊之子曰黎兼為土官孔疏案昭二十九年左傳顓頊氏有子曰黎為祝融共工氏有子曰句龍后土后土土官知此經后土句龍而為黎者以句龍為后土後轉為社后土官缺黎則兼之鄭注大宗伯云黎食于火土宗伯别云社稷又云五祀句龍社神則不得又為五祀故云黎兼也故祭法共工氏之覇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以為孔疏共工後世之子為后之官能治九州五土之神故祀以為配社之神昭二十九年左傳共工氏有子曰句龍后土后土為社孔疏句龍為后土又亦配社故言后土為社也鄭志答趙商后土為社謂輔作社神趙商郊特社祭土而主陰氣大宗伯職曰王大封則先告后土注云后土土神若此之義后土則社社則后土二者未知云何敢問后土祭誰社祭誰乎答曰句龍后土後遷之為社大封先告后土玄注云后土土神不云后土社也田瓊周禮大封先告后土注云后土社也前答趙商當言后土土神言社非也檀弓曰國亡大縣或曰君舉而哭于后土注云后土社也月令仲春命民社注云社土神中庸云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注云社祭地神不言后土省文此三者皆當定之否答曰后土土官之名也死以為社神而祭之故曰句龍為后土後轉為社故世人謂社為后無可怪也欲定者定之亦可不須土此俱以后土為官)
 陳氏禮書古者正祭有常數非正祭無常故嵗祭天四詩序曰春夏祈榖于上帝又曰豐年秋冬報則春祈左氏所謂啟蟄而郊是也夏祈所謂龍見而雩是也秋報月令所謂季秋大饗是也周禮所謂冬日至于地上圜丘是也凡此正祭祭地之禮周禮所謂夏日至于澤中方丘正祭禱祠之屬非正祭也然先王親地有社存焉禮曰饗帝郊祀社于國又曰郊所以天道所以地道又曰郊社所以上帝又曰明乎郊社之義或以社對帝或以社對郊則祭社所以親地大宗伯血祭祭社稷又曰大封先告后土祝大師大㑹宜于社又曰建邦國先告后土后土非社矣鄭氏釋大宗伯后土土神黎所食者釋月令神后土謂后土黎也釋大祝后土社神也既曰土神又曰社神是兩之也書曰敢昭告皇天后土左氏曰君戴皇天而履后土漢武帝后土汾陰宣帝后土河東而宋梁之時祠地皆謂之后土則古者亦命地示爲后土矣然周禮大示有地示有土有后土則所謂后土非地示也
    蕙田案陳氏分正祭告祭極是但以冬至圜丘正祭爲冬報以祈榖雩大享正祭尚未的說見祀天門方澤爲地正祭祀社親地千古不刋之論也至周禮大示有地示有土有后土又有社稷陳氏辨注既曰土神又曰社神是兩之也可謂抵鄭之隙矣但謂后土非地畢竟后土何所則不得其說矣竊謂大示即地示地示即后土天神而言則曰地示以其配天神而非五土之示則曰大示以其尊於土示而君之則曰后土后土亦即地示也若土示五土之示社稷建國土神而已鄭氏注后土土神又注為社神自岐其指疎矣
          右后土告祭
中庸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注社祭不言后土省文)
仲尼燕居郊社之義所以鬼神也(注郊社所以祭天地)
周書泰誓郊社不修(召誥孔疏社亦名后土地名后土名同而義異也)
    蕙田王者尊天而親地郊天明堂五帝皆為祀天而莫尊於郊方澤與社皆為祭地而尤親於社故天子一嵗祭天凡四地雖止夏日方澤一祭他如載芟春祈良耜秋報豐年秋冬月令孟冬大割祠與夫軍旅㑹同田獵災眚皆有事於社葢祭社亦是祭地故曰祀社于國所以列地利凡書中郊並稱者於天舉所尊於地舉所親皆言其理而非言其制也乃世儒不察郊社對舉遂以祭社當方丘之祭地誤矣
           右祭地稱社
周禮春官大司樂夏日至于澤中方丘奏之(疏禮地示必于夏至之日者以地是隂夏至一隂生是以還于隂生日祭之也劉氏彛曰陰生祭地以助乎坤元資生之徳)
凡以神仕者以夏日至致地示(注地陰陰氣升而祭地所以順其物也疏五月一陰生之日陰氣升而祭之也)
    蕙田天子一嵗祭天冬至祈榖大雩明堂凡四而唯冬日至爲正祭方丘地之正祭見於經者唯夏日至一而已孔疏地神二嵗二祭一地安得有二神夏正之月亦未嘗北郊之祭其繆甚矣
    又案月令仲春之月擇元日命民郊特日用甲用日之始也疏社是國中貴神甲是旬日初始周諝甲者陽中之陽社用甲而不用乙欲其以陽召陰是祭社之日經有明澤中夏至取其隂時隂位仲春甲日取其陽時陽日是地與社之祭日非惟不相而且相反
 附辨孔賈神州不同(曲禮天子祭天孔疏夏正月祭神州地示于北郊或云建申月祭之與郊天相對官典兩圭有邸以祀地賈疏三王之郊一用夏正未知神州月祭之或解郊用三陽之月神州既與郊相對宜用三陰之月當七月祭也祭杜氏通典東晉咸和中北郊正月隋以孟冬神州北郊唐因隋制依舊十月致祭開元以立冬祭神州北郊)
 陳氏汲曰祭地夏至方澤豈得崑崙神州之異哉其曰三王之郊一用正是月令孟春天子元日祈榖于上帝者非郊天
    蕙田注疏夏至方澤之外添出神州一祭宜求其祭月不可得而徒為是紛紛
 附辨諸家地有二祭四祭(曲禮天子祭天孔疏地神二嵗二祭夏至之日崑崙之神于方澤一也夏正月祭神州地示于北郊二也于蔡氏禮圖說天一嵗祭地有四大司樂夏日澤中方丘奏之凡以神仕者以夏日至致地□物□此夏至祭地方澤一也詩小雅甫田以社以方頌有良耜秋報二也月令孟冬大割祠于公社祠三也大司馬仲春獻禽祭社月令仲春元日命民社頌有載芟此春祈四也又曰天子一嵗四祭夏至大秋春祈皆于方澤)
    蕙田案地示無二方澤非社前辨已詳此嵗有二祭緣分崑崙神州為二也嵗有四祭緣合方澤社稷為一也一分一合二者胥失之陳及之楊信齋固云祭地夏至方澤一祭耳
          右祭日
 通典配以后稷(本注案鉤命訣釋孝經云郊后稷配天祭天南郊就陽祭地北郊陰位后稷天地主文王五帝宗)
 明集禮配地神周無文鄭玄以孝經緯后稷天地主后稷配天南郊亦當配地北郊矣其說無據漢平帝王莽之說以吕太后光武時薄太后髙皇后配後道武以神元靈后配則愈不經
    蕙田祭地之配經無明文通典本注疏緯書后稷配明集禮謂為無據是也王者天母地中庸謂博厚配地髙明配天雖以徳言三才之道也如配祭周當后稷而後配天之祖亦當以配地此禮之以義起者也至地示無二配帝亦無二乃注疏崑崙神州為二示以嚳稷分配太平御覽禮記外傳以后后稷分配說愈支理愈窒至漢以吕太后配後魏以神元竇后配北齊武徳皇后無稽益甚
           右配神
禮記祭義天子為耤千畆秉耒耜以事天地山社稷先古以為醴酪齍盛
    蕙田親耕粢盛秬鬯事上帝本兼祭地在内詳見祀天門兹祭義一條明以天地社稷分别言之亦祭社祭地一證
          右親耕粢盛醴酪
周禮春官大宗伯黄琮禮地(注禮謂始告神時薦于神坐禮地以夏至謂神在崑崙者也禮神者必象其類八方象地八疏云八方象地者天圎以對地方有四方是方也易日天元而地黄地用黄琮隨地王氏與之曰鄭氏以大宗伯蒼璧黄琮文典無之而云四圭有邸以祀天兩圭有邸以祀地遂以蒼璧所禮者冬至圜丘之祭四圭所禮者夏正郊天之祭黄琮所禮者崑崙之神兩圭所禮者神州之神其說甚誕)
    蕙田黄琮謂上為兩圭而以黄琮為邸也象地黄則象其色土具五色以黄為主
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注兩圭者以象地數二也僢而同邸疏僢而同邸者案王制注卧則僢彼僢謂兩足相向兩圭兩足同邸是足相向義故以僢言之則主四圭同邸者亦是各自兩足相向就此兩足相向而言之也)
 陳氏汲曰宗伯所謂蒼璧黄琮典瑞所謂四圭兩圭蒼璧黄琮言其色四圭兩圭言其形以此推之若祀天則用四圭蒼璧祭地則用兩圭黄琮祭天地之處止於圜丘方澤安有天地之别崑崙神州之異哉
考工記玉人兩圭五寸以祀地(趙氏溥曰兩圭是用玉琢成方於琮兩邊琢出兩圭相對其圭各長五寸邸者取其托宿之意天則以璧為邸地以為邸必以五寸則以地數不過五如書五曰土也此亦植在神坐前欲地示降而依憑存宿于中非所執之玉也此則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旅四望玉人制此器故特言其寸數易氏祓曰兩圭祀地對四圭祀天而言也天以健為體其徳無不周故其用為四圭其數為尺二寸地以順為體其徳有所止半之而為兩圭之而其數為五寸四圭尺有二寸而邸于璧則知兩圭五寸而托于琮)
    蕙田兩圭前後一圭黄琮為趺兩圭象地之有剛柔其本著于一象其得一以寧也五寸象地之有五方也鄭氏分作兩玉以祀兩地陳氏趙氏論之明矣
春官大宗伯皆有牲幣各放其器之色(明集禮周制禮地示之幣以黄)
    蕙田黄琮蒼璧是色不同兩圭四圭是制不同五寸尺有二寸是數不同祀天祭地玉其如此
          右玉
尚書湯誥敢用玄牡昭告上天神后
召誥用牲于郊牛二(林氏之竒曰用牛二先儒以為后稷不如王博士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葢祭地亦可以郊言之唯郊於天地故用二牛周氏諝曰言郊則天與地示也詩序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書曰用牲于郊牛二葢一則用于南郊祀天一則用于北郊祭地示陳氏禮書大禮必簡小禮繁簡内心貴誠繁則外心而貴味此所以郊特牲而社稷太牢諸侯天子用犢而天子諸侯以太牢也葢南郊所以祀天北郊所以祭地示其謂之郊則同而其所以用特牲同故周頌郊祀天地天地之祀皆謂之郊也書曰用牲于郊牛二是天地之牲皆用犢也)
周禮地官牧人陰祀黝牲毛之(注陰祀北郊社稷鄭司農云黝讀為幽黒也璧疏天神宗廟陽地社稷為隂案大宗伯云蒼禮天黄琮禮地謂圜丘方澤下云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昊天崑崙牲用蒼用黄四時五方天帝又各依其方色牲則非此騂牲黝牲惟有郊天宗廟社稷一等不見牲色在此陽祀隂祀之中可知郊特云郊之祭也大報天而主日兆于南郊就陽位也牲用騂是南郊用騂也檀弓云殷尚白周尚赤是祭宗廟時赤也據此而言則祭天南郊宗廟用騂也郊特牲云社祭土而主隂氣也是社稱陰孝經緯鈎命訣云祭地北郊陰位彼對郊天就陽位則是神州之神在北郊而稱陰以是陰祀中有祭地北郊社稷不從先鄭陽祀春夏周祭宗廟四時同用騂夏至祭地方澤牲用春夏迎氣隨方之色明不得同用騂故不從也云讀為幽幽也者以其幽是北方故從幽為黒也易氏袚曰黝者黒色之微陳氏禮書大宗伯牲幣各放其器之色則天以蒼不以騂地以黄不以牧人所言亦大率而已云來禋祀以其騂黒四方有用騂黒孔子犁牛之子騂且角山川其舍諸則山川亦有用騂者)
禮記祭法瘞埋于太折祭地也用騂犢(注地陰祀用黝牲與天俱用犢連言耳及疏云陰祀用黝牲毛之鄭康成云陰祀祭北郊社稷也又郊特云郊之用犢貴誠也彼文雖主南郊北郊與天相對故知俱用犢也)
王制祭天地之牛角繭栗
    蕙田祭天用犢而地亦用犢者尊地以配天也故郊之祭同陽祀用騂陰祀用黝祀天燔而祭地瘞者兩儀判而髙卑分也故郊之南北不同聖人天親地之微意也至郊用特牲社稷太牢方性夫曰于牲言特以見太牢之非一于牢言太以見特牲之用犢也孕牲祭地弗用則社稷容或用焉是祭地之牲又不同社稷
          右犧牲
郊特牲器陶匏象天地之性也
    蕙田郊祭圜丘方澤其體多相同故經言郊則統天地言之凡酒醴粢盛籩豆器用周禮所載非惟祭地無明文即祭天亦統于祭大神之内故郊特牲所載毎多渾言惟此條明㸃出地字推之可見也又案郊祭犧尊社壝用大罍器用之不同祭社一證
          右器用
禮記月令季夏月令婦官染采黼黻文章必以法故以郊廟祭祀之服
    蕙田祭地之服經無明文統祭天也統于祭天者統于衮冕大裘特為冬至設耳故官司服但言冕不言衮衮之章從乎冕未有冕而不衮者也祀天大裘葢謂異乎諸祭之服但衮冕郊特牲祭之日王被衮以象天家語天子大裘以黼之則固衮而備黼黻文章祭地大裘衮冕郊祭之服同也乃注疏祭天地同服大裘是誤以祭天為但服大裘而不被衮并誤以祭地為同服大裘但知天地之祭同服而不知同者衮冕而非大裘也觀月令此條不惟祭地不服大裘可見祭天之服裘被衮亦可證矣何乃泥于大裘而冕一語穿鑿無理如是
 附辨賈孔祭地大裘(天官司裘掌為大裘賈疏以其祭天地之服故以大言王制一命孔疏祭地之服無文案詩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天地相對祭地用大裘故孝經援神契祭地之禮與祭天同亦據衣服同故也靈杜氏通典王及尸同服大裘祭地之服無文崔㤙賈公彦孔穎達皆云與祭天同服今案郊特牲云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是同器王制云天地之牛角繭栗是同牲也又鈎命訣云地配后稷配祭同也此類頗多覆載功齊煦嫗徳一尚質義安有二哉)
 程子元祐時廷議北郊只因五月天子不可大裘以爲難行不知郊天郊地禮制自不同天資始凡物皆尚純藉用藳秸器用陶匏服用大裘是也地則資生安可亦用大當時諸公大裘不可服不知别用一服是時蘇子瞻便據昊天有成命之詩謂郊祀文潞公便謂譬如父母作一處何害曰此詩冬至夏至皆歌豈不可郊天地又與共父母不同也此是報本之祭須各以其類祭豈得同時
    蕙田程子天資始而尚純是大裘衮冕也推之地資生則宜尚華尚備服用衮冕不用大裘可矣于器用陶匏象天地之性二句義便不合程子此條祭地不服裘則是祭天服裘為純色義尚未確
 楊氏復曰自漢以來冬至夏至二祀南北郊南郊則周人之圜丘北郊則周人之方澤然後人主欲行親郊之禮者未聞以南為難而常以北郊為難五月盛暑之月他事之當舉他禮之當行未甞廢也而獨難于北郊何也諸儒謬誤之說惑之也案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惟祀地之服經無明鄭注未甞及之賈公彦始為之疏曰崑崙神州亦服大裘可知賈公彦一時率爾之言未甞深考其故豈有夏至陽極之月而可服大裘哉而崔靈恩孔頴達杜佑通典為是于是祀天地之服不問寒暑必服大裘北郊遂為不可行之禮至朝元中議北郊者猶以大裘不可為言于是有請冬至南郊合祭天地者矣若顧臨等所言是也有援虞周告祭之禮以證祀地之正祭者矣如蘇軾之言是也因諸一時謬誤之言而欲廢祀地之大典可不惜哉又曰王者事天明事地察祭祀冕服同乎異乎曰
 冬至祀天夏至地蒼璧禮天黄琮禮地各因其類以象天地之性者不容以不異也冕服者王之所服以事昊天上帝后土地示不容以不同也但夏至不用大裘爾周官屨人曰凡四時祭祀宜服之夫屨猶辨四時之宜則冕服可知唐長孫無忌天子祀天地服大裘冕案周郊祀被衮以象天冕璪十二旒大裘月令孟冬天子始裘禦寒冬至報天啟蟄祈榖服裘可也孟夏迎氣龍見而雩如之何而可服故歴代惟服衮章斯言也信而有証
          右服冕
儀禮覲禮祭地瘞(敖氏繼公瘞埋也皆順其性而為之)
禮記祭法瘞埋于太折祭地也用騂犢(疏謂瘞繒埋牲方氏慤曰瘞埋藏之幽藏之幽者地道也謂瘞繒埋牲于土)
禮運祭地瘞繒(注埋牲曰瘞幣帛曰繒或作贈法疏瘞繒瘞埋也謂祀地埋牲也祭云瘞埋于太折祭地幣帛曰繒繒之言贈也謂埋告又贈神也方氏慤曰繒帛藏之于幽故言瘞馬氏彦醇古者蒼璧禮天黄琮禮地未甞瘞埋之玉也先儒燔柴瘞埋俱有玉以降天神出地肆師大祀玉帛牲牷雲漢圭璧既卒皆謂禮神之玉此經燔柴瘞埋有帛而無玉也葢祭天燔玉而燔帛祭地瘞玉瘞繒禮運云祭祀瘞繒是也正如諸侯之禮三帛二生一死贄則受之而五玉卒乃復也)
爾雅釋天祭地瘞埋(注既祭埋藏之則疏祭法瘞埋于太折祭地然祭神州地示于北郊瘞繒埋牲因名祭地瘞埋李廵祭地以玉埋地中瘞埋孫炎曰瘞者翳也既祭翳藏地中)
公元1078年
 文獻通考宋元豐元年九月陳襄等言陰祀自血始然則瘞血以致神明不可不在先也及致示矣方有事至於禮畢則以牲幣之屬瘞之然後為禮之終故儀禮祭地瘞而鄭氏謂祭禮終矣備矣先儒有謂于瘞之始即用牲幣之屬既不經見而又未薦神遽以瘞之則是備于先而闕于後也至後世知瘞牲幣于祭末而不知致神于其始則是備于後而闕于先也請祀北郊先行瘞血之禮俟薦獻禮畢即瘞牲幣之屬則始終之禮備從之(陳氏禮書曽子問曰天子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反必告釋奠卒斂幣玉藏之兩階之間君薨而世子太祝束帛升奠帛于殯東几上朝奠小宰升舉幣則宗廟之瘞在既事之後祭天燔柴祭地瘞埋又周人尚臭而升煙瘞埋臭氣也則天地燔瘞在行之前賈公彦天神中非直有升煙玉帛牲亦有禮神者也地示中非直有瘞埋牲亦有禮神者也以為瘞埋作樂降神之後禮神燔瘞之後燔瘞之與禮神固有二玉二帛二牲矣以宗廟之祭考之升首所以報陽則天燔瘞固用首矣漢用牲首葢禮意也周官羊人凡釁積共其羊牲犬人祭祀犬牲伏瘞亦如之鄭司農曰瘞謂埋祭祭地瘞埋燔瘞犬羊矣此豈施于天地大祀與夫次祀小祀者乎周魏之間燔柴皆于祭末郭璞祭天既祭積柴燒之祭地既祭瘞埋藏之先王時祭祀事畢亦有燔瘞之禮其詳不可考也書金縢稱周公曰爾之許我我其以璧與圭瘞俟爾命則禮神玉其終固燔瘞矣)
    蕙田燔瘞之禮當以宋元豐陳襄為是陳氏禮書燔瘞用牲首及燔瘞有玉皆非是詳見祀天門祭地曰瘞周禮血祭祭社稷是祭名不同
          右瘞埋
周禮春官大司樂凡樂函鍾為宫太蔟為角姑洗為徴南吕為羽靈鼓靈鼗孫竹之管空桑琴瑟咸池舞夏日至澤中方丘奏之若樂八變則地示皆出可得而禮矣(注禘大祭也地示則主崑崙函鍾林鍾林鍾生于未之氣未坤之位或曰天社東井輿鬼之外天社地神地宫林鍾林鍾上生太蔟太蔟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鄭司農靈鼓靈鼗四面玄謂靈鼓靈鼗六面孫竹竹枝根之末生空桑山名舞疏言六變八變九變者謂在天地廟庭而立四表人從南表第二表為一成一成一變第二第三二成第三北頭四表三成舞人轉身南向北表北還第一第二四成第二第三五成第三南頭第一表為六成則天皆降八變者更從南頭北向第二七成又從第二第三八成地示皆出若九變者又從第三北頭第一九變人鬼得禮焉此約周之大武武王伐紂故樂記云且夫武始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南國是疆五成分陜周公召公六成復綴以崇其餘大濩已上雖無滅商之事但舞人有限約亦應立四表以與舞人為曲别也云函鍾林鍾也者月令謂之林鍾是也云林鍾生于未之氣未坤之位者林鍾在未八卦坤亦在未故云或曰天社東井輿鬼外者星經天社六星輿鬼之南是其輿鬼外也天社神位皆是地示故以林鍾為地宫也地宫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太簇為角太簇下生南吕南吕為羽先生後用也南吕上生姑洗姑洗為徴後生先用四聲足矣云孫竹枝根之未生者案詩毛傳云枝幹也幹即身也以其言孫若子孫然知竹根未生焉薛氏士隆林鍾丑之衡為地與其他之律皆相生之次而用地靜不變以生為本故相生為用不與圜丘宗廟同王氏詳說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然先姑洗而後南吕姑洗數多而南吕數少耳相生者地之功故于地言之鄭氏鍔曰地功始于寅故用太蔟角角言功始地功成于辰故用姑洗為徴徴言功之成地功終于酉故用南吕為羽羽言功終天神而地靈故以靈名其鼓與鼗樂用函鍾言地萬物之君終于南吕象其作成萬物之效鼓鼗言其徳之靈管象其生之衆空桑言其道無所不容咸池言其澤無所不徧而丘之體又象地之方祭之日用夏至一陰始生之日以類求類如安有神之不出乎)
 蔡氏徳晉函鍾林鍾屬未其位為坤地勢萬物致養故祀地用以為不曰林而曰函與易坤卦含宏同意林鍾太蔟太蔟南吕南吕姑洗者律之相生者也相生者地之功故祀地取之函鍾為宫蕤賓為之合太簇為角應鍾為之合姑洗為徴南吕為羽而交相合焉宫之旋而在地者其合降而三也鼓鼗以靈名靈為地之徳也孫旁生柔穉者其音和平祭地宜也八變咸池之樂以八變而終也天神在上故曰降地示在下故曰出言皆出者亦謂后土來格而諸地示隨之也
 方氏苞曰天之體動故其感較速地之體靜故其感較遲上言五變而致土祇此言八變而地示皆出何也上列五地土祗者原隰之祗耳記大旅具矣不足以享帝則方澤之祭較之原隰之祗其感召必有難易可知
    蕙田此致示之樂
乃奏太簇應鍾咸池祭地示(注太簇陽聲第二應鍾為之合咸池大咸也云疏地示卑于天神故降用太簇陽聲第二咸池太簇陽聲第二應鍾為之合者以黄鍾初九下生林鍾初六林鍾初六上生太簇之九二是陽聲第二太簇寅之氣也正月建焉而神在娵訾應鍾亥之氣也而辰在析木應鍾為之合也云咸池大咸也者云咸池上文云大咸以為一物故云大咸也鄭氏鍔曰太簇建寅之律陽聲第二應鍾雖非陽聲第二然其位在亥寅與亥相合之辰故奏太簇必歌應鍾調取其合也易氏祓曰池以象地之澤唐堯氏之樂唐堯氏徳與地合故咸池之樂起于太簇之寅應以應鍾之亥是太簇六律之次應鍾六同之次咸池六舞之次以祭地示類也)
 蔡氏徳晉太簇屬寅陽聲第二應鍾屬亥陰聲第六為之合寅與亥合咸池六樂第二
    蕙田案此祭示之樂
          右樂
周禮春官大祝凡祭示逆尸相尸
小祝大祭送逆尸沃尸盥(曲禮孔疏天子祭天社稷山川四方百物皆有尸)
          右尸
周禮春官大祝六祝之詞以事鬼神
六號三曰示號(注號謂尊其名更為美稱焉示號若云后土地示)
祭示則執明水火而號祝(注明水火司烜所共日月之氣以給烝享之如六號祝明比圭潔也劉氏敞曰祭示祭地方澤禮最大故特言)
戴禮公符篇古祝詞溥溥之土承天神興風雨庶卉百榖莫不茂者既安且寧維予一人敬拜下土之靈維某年某月上日
          右祝
周禮天官冢宰前期十日執事卜日遂戒祀大示亦如之
春官大宗伯大示執事卜日
凡祭大示宿眂滌濯涖玉鬯大號治其大禮相王大禮天官大宰執事視滌濯祀大示亦如之
春官大宗伯凡祭大示玉鬯省牲奉玉齍(注玉禮神之玉也皆疏即黄琮之等兩圭之類是禮神置于神坐也)
秋官蜡氏凡國之大祭祀令州里不蠲刑者任人凶服以及郊野(疏大祭祀謂郊祭天地)
大祝凡祭示逆牲天官大宰及納烹贊王牲事大示亦如之
春官大宗伯大示省牲天官大宰玉幣爵之事祀大示亦如之
小宰祭祀玉幣爵之事
    蕙田祀天圜丘祭地方澤皆謂之郊然其禮有與祀天異者有與祀天同者中方夏日玉幣犧牲瘞埋樂舞與天異者從其類也至卜日誓戒陳設省視酒醴粢盛籩豆器用服冕車旗祭日儀節始終之序皆與天同者均其尊也今特舉其異而明著大示編列如右其同者已詳祀天門不復載閱者參互考之可其見禮等殺
          右儀節
 
 五禮通考卷三十七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