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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礼通考 卷七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七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
  吉禮七十一
   宗廟制度
周禮春官大司樂樂舞國子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鄭氏鍔曰國子者將使之奉祭祀以行禮故以樂而教之舞黄帝樂名雲門大卷堯之樂名咸池大㲈舜樂大夏禹樂大濩湯樂大武武王樂以樂而教之舞形容六聖之德則舞應樂而可觀矣)
大祭祀率國子而舞(注當用舞者帥以往)
大胥祭祀之用樂者以鼔徴學士(注擊鼔以召之文王世子大昕鼔徴所以警衆疏宗廟之祀用樂舞之處以鼔召學選之當舞者往舞焉)
樂師樂成則告備詔来瞽臯舞(王氏昭禹曰瞽無目非可顧視故詔其来舞有節非可速故詔其緩臯緩也李氏光地曰此節先鄭以瞽為鼔謂呼擊鼔者與舞偕来後鄭仍字謂詔眡瞭瞽者来入也愚謂瞽工升歌樂之初事此言于告備之後則疑先鄭之説為長臯號告也使鼔来而告當舞者此鼔蓋所以節舞也案尚書簫韶九成樂之記言升歌清廟下而管象然後作則知凡舞皆在合樂之時故於告備之後言之)
    蕙田李氏説得之来鼓臯鼓大胥之以鼓徴學士同但彼言教舞此主作樂時也
 陳氏禮書舞之始也發於樂之極其用也常在樂之是以周官樂師樂成告備然後詔来瞽臯舞春秋之時季札歴觀樂歌然後及於象武韶夏之舞在詩序舞蹈於嗟永歌在樂記則動容後於言志詠聲在孟子舞蹈後於樂之實以舞者所樂之極故也夫舞有文有武有大有司樂樂舞國子雲門大卷大咸大㲈大夏大濩大武皆舞之大者樂師國子小舞帗舞羽舞皇舞旄舞(旄舞氂牛尾也傳曰葛天氏之樂三人牛尾而歌八闋流風與)干舞人舞此舞之小者也大舞其章而無其儀小舞有其儀而無其章大夏而上文舞也其執以羽大濩而下武舞也其執以干則大舞必用小舞之儀小舞不用大舞之章也大胥六樂㑹正舞位小胥廵舞列蓋位者酇也正之所以辨其序列者佾也廵之所以肅其慢春秋之時鄭伯享王徧及六舞王子頺大夫樂及徧舞合舞之禮東西有辨先後有序矣考之於經舞干羽于兩階文舞東階武舞西階武舞常在文舞常在何則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簡兮碩人俁俁公庭萬舞乃言左手執籥右手秉翟則先萬舞而後籥翟漢之樂亦先武德之舞而後文始之舞唐之樂亦先七德之舞而後九功之舞然則古人之舞者皆先武而後文蓋曰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守成平難常在守成常在後觀此則古人舞序先後意可見矣
 又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裼而舞大夏蓋周之興也功莫大武功樂莫重於武舞故舞大武祭服之冕大夏朝服皮弁而已所以自蔽所以待敵朱干白金以飾其背記曰朱干設錫是也玉戚剝玉以飾其柄工尹路曰剥圭以為鏚柲是也舞武執干戚則舞夏執籥翟矣舞夏而裼則舞武襲葢朱所以象事所以象德武以自蔽為主待敵非德也故其宣布著見以為事者欲自蔽而已至於持以待敵温純之德爾此武舞之道也籥所以為聲翟所以為文聲由陽来執籥左文由陰作故秉翟於右此文武之道
    蕙田以上詔舞之事
周禮夏官司兵祭祀授舞者兵(注授朱干玉戚之屬李氏嘉會不令樂官舞師等掌之而掌于司兵兵器不可妄委之他人也)
司戈盾掌戈盾之物而頒之(注分與受用疏分受用下文是也鄭氏鍔曰五兵便于用者戈而已戈柲六尺六寸其便用者柲短而易持其胡其援廣而易入可以可以可以可以鉤觀左傳所載富父終甥以戈摏僑如之㗋狼瞫以戈斬秦囚子南以戈擊子晢長魚矯以戈殺駒伯則戈之便于可知戰伐戡僇之字皆從戈謂此也盾干也用以自衛也如書曰敿乃干詩云龍盾之合蒙伐有苑伐中干也又云干戚揚五兵用長以衛短則人持其一矣盾則夫人有之書云比爾干干欲其比則夫人有之可知司兵五盾有司干盾之官者葢司兵掌辨之司戈盾正掌其物而頒之)
祭祀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亦如之(注亦頒之也故士王族故士也與旅賁當事衛王也殳如杖長尋有四尺)
 陳氏禮書周禮司兵五兵五盾以待軍事禮記朱干設錫詩曰龍盾之合又曰蒙伐有苑春秋傳曰狄虒彌建大車之輪以為國語官師文犀之渠以為先儒以櫓為大盾以伐為中干則盾見於經傳者曰櫓曰干曰伐曰渠而已其他不可考也(今曰旁牌)盾之為物以革為之其背曰瓦(左傳曰中其楯瓦)其瓦設錫(白金)朱盾而繪以龍龍之外又繪以雜羽(蒙雜羽也)其繫之也以繡韋其屬繡韋也以紛書敿乃干則敿者繫以紛也國語輕罪贖以鞼盾則鞼者繡韋也(鞼丘位反)古之舞者或以干配戚禮言朱干玉戚大武是也或以干配戈司戈祭祀授舞者兵文王世子春夏干戈是也迎秋樂亦用之隋初武舞三十二人執戈三十二人執戚皆配以盾而半執龍盾半執龜盾龜盾葢惑於鄭氏錫傅其背如龜之説然也是不知所謂如龜者其背耳非其飾也
 又曰詩曰取彼斧斨又曰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又曰干戈戚揚書曰左杖黄鉞又曰一人劉廣雅曰鉞戚斧也六韜曰大柯斧八斤一名天鉞毛氏謂斧隋銎斨方銎戚斧也揚孔安國劉斧孔頴達曰劉鑱斧也葢也揚也戚也斨也劉也皆斧也斧莫重於而揚戚戕劉皆其次者也書言黄鉞金飾其柄也禮言玉戚玉飾其柄也工尹君王命剥圭以為戚柲則黄與玉為柄之飾可知考工記車人長三尺博三寸一寸有半五分其長以其一為之首則六寸矣葢斧之為物黒所以體道所以象義而有剛斷之材焉故軍禮與其葬皆用之觀先王於冕服之裳中衣之領畫於所負之扆所履席所冪之巾則君之所以剛斷未嘗或忽也司兵祭祀授舞者兵鄭氏曰授以朱干玉戚之屬
周頌清序清奏象舞也(箋象舞用兵時刺伐之舞武王制文王造此征伐之法至今之而有成功謂伐紂克勝征伐之法乃周家得天下之吉祥疏維清詩者奏象舞樂歌也謂文王時擊刺法武王作樂象而為舞號其樂曰象舞周公成王時用而奏之於廟詩人以今太平由彼五伐睹其奏而思其本故之而為此歌焉象舞之樂象文王之事其大武之樂象武王之事二者俱是為象但序者於此云奏象舞於武之篇不可復言奏象故指其樂名言奏大武其實大武之樂亦為象也文王之樂象箾南籥各是一舞南籥既是文舞象箾當是武舞也詩云奏象舞則此象箾之舞故鄭注云象用兵時刺伐之舞是武舞可知劉氏敞曰文王之舞謂之象武王之舞謂之武將舞象則先歌維清是以其序曰奏象舞其辭曰文王也將舞武則先歌武是以武之序曰奏大武其辭曰於皇武王曹氏粹中季札觀樂舞象南籥杜預文王樂也又見舞韶箾杜預云舜樂也是象有箾韶亦有箾說者謂以竿擊人曰箾然則執箾以舞猶干舞執籥而舞即籥舞文王大業未究而本其功徳之所起可得而形容故作樂以象之謂之象舞祭統明堂文王世子所謂下管象者象即象舞也)
維清緝熈文王之典肇禋迄用有成維周之楨
 何氏楷曰象箾而歌維清賈氏謂詩為樂章與舞人為節殆近之若舞籥則歌二南鼓鐘之詩所謂以籥以南是也武舞左執朱干右秉玉戚文舞左執右秉故知象箾之舞原係武舞康成之解非無據而云然
 陳氏樂書吉事有祥象事知器維周之楨則福之先見事之有祥者也象舞王事兆見事之知器者也以吉事之祥寓於象事之器則文王之舞所以象成者孰非有天下之象耶樂記曰樂者非謂弦歌干揚樂之末節也故童子舞之内則成童舞象文王之時王事兆見大統未集也以未既集之統舞之以未成人之童此所以謂之象舞文王世子明堂位祭統仲尼燕居言下管象春秋傳亦曰象箾南籥文王樂歌維清堂上鐘鼓舞象堂下其所形容者熈邦國之典而已未及法則上帝之禋而已未及羣祀也熈邦國典則人受之矣肇上帝之禋則天受之矣然則維周之楨豈過是哉先儒象為武王樂誤矣
    蕙田此以象舞文王之舞先儒之說當有所受與朱子文王之傳異
    宗元周頌清廟之三皆祭文王詩乃一時之事而有先後耳舊說以維清象舞者亦屬牽附案之經文語氣葢全不類但此詩既當祭畢而送神時則合樂而即舞入亦應在此時也若以此象舞樂章未可据耳或謂樂舞有行綴兆每以一節一成如有瞽之永觀厥成亦指舞言則迄用有成句正可為象舞之徴矣今姑並存以俟考
武序武奏大武也(箋大武周公作樂所為也者疏直言其奏不言其所奏之廟作雖因奏作歌其意不在於廟故不言李氏樗曰案禮記總干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太公之志也武亂皆坐以象周召治言大武之舞始則持盾正立以待諸侯既而戰鬬既而又使行列皆坐以見其為止戈之舞也大武之舞在於止戈大武之詩在於止殺其類一也)
於皇武王無競維烈允文文王克開厥後嗣武受之勝殷遏劉耆定爾功
 朱子集傳周公武王之功為大武樂春秋傳以此大武首章也大武周公象武武功之舞歌此詩以奏之禮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然傅以此詩為武王作則篇内已有武王之謚而其說誤矣陳氏樂書春秋傳曰於文止戈為武戈則器也所以示事止則象所以示志序曰桓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言武志講武其事也大武所以為武不過如此周官大司樂無射夾鍾大武享先由是觀之武奏大武則歌武詩而舞之可知樂師凡樂出入令奏鐘鼔鐘師樂事鼓鐘九夏至於執競武王首之以鐘鼔喤喤則武奏大武豈不鐘鼔
禮記樂記賓牟賈侍坐孔子孔子與之言及樂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乆何也對曰病不得其衆也
 李氏光地孔子大武之樂擊鼓備戒已乆而後興舞何也賈對武王憂人心之未得故欲集衆而後動也
詠歎滛液之何也對曰恐不逮事也
 李氏光地詠歎滛液謂歌者咨嗟流連之聲也對言武王順天應人不及事故其形於聲者如此又曰此非舞者之自歌也蓋堂下自舞而上歌以應之歌言其志舞動其容故合之而當日之事可見
發揚蹈厲之已早何也對曰及時事也
 李氏光地曰謂初舞時手足即發揚蹈地而猛厲對言及時成功故其見於容者如此
坐致右憲左何也對曰非武坐也
 李氏光地曰憲舊讀為軒言舞者之跪右足至地而左足軒仰也愚謂以下文分左右觀之疑是招右列之人如左法而皆坐耳賈以武王得天下未敢寧居故疑其非武坐也
聲滛及商何也對曰非武音也子曰若非武音則何音也對曰有司失其傅也若非有司失其傳則武王之志荒矣子曰唯丘之聞諸萇弘亦若吾子之言是也
 李氏光地曰聲滛及商謂歌奏之聲雜以商調也案國語武王牧野之事音皆尚宫周官大祭祀之樂無商故大武樂於時有濫入商聲者而賈以非武音對云若果是武音則是殺伐心動武王之志荒矣賈之對惟此為得故夫子亟是之
賓牟賈免席而請曰夫武之備戒之已乆則既聞命敢問遲之遲而又乆何也子曰居吾語汝夫樂者象成者也總干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大公之志也武亂皆坐周召治也(注成謂已成之事也總干持盾也山立正立象武王持正立諸侯發揚蹈厲所以威武時也武舞戰鬬也亂謂失行列也失行列則皆坐象周公召公文止也似言作樂所倣象成功武人總持干盾以正立山而不動摇也舞人發揚蹈厲太公武鷹揚之志)
 張子曰總干山立是舞中有一人而象武王之治者然以就舞位而樂尸養老天子有時而親為也發揚蹈厲之已蚤此則是太公之志及時事而動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此象武功成周召以文治也坐者無事於武也
 李氏光地曰上遲字待也當舞之初備戒已乆賈言之而夫子不以為非故曰既聞命矣又問其終舞者若有所待而立於綴遲而且乆是何意也然賈前數對者能知其意而未能指其實又疑左右並坐之非故夫子復從初告之曰當其備戒時舞人持干山立不動者敬天之命乃武王之事也及其發揚蹈厲之蚤救民伐暴乃太公之志也至於武樂將終左右皆坐偃武修文周召之治也若詠歎滛液與聲滛及商則聲歌之事非闗舞節且賈對亦得之故不復告也
且夫武始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召公六成復綴崇天夾振之而駟伐盛威中國分夾進事蚤濟乆立於綴以待諸侯之至也(注成猶奏也每奏武曲一終一成始奏象觀兵孟津時也再成象克殷時也三奏克殷有餘力而反也四奏象南荆蠻之國侵畔者服也五奏周公召公分職治也六奏象兵振旅復綴反位止也崇充也凡六奏以充武樂夾振之者王與大將夾舞者振鐸以為節也駟當為四聲之誤也武舞戰象也每奏四伐一擊一刺一伐牧誓曰今日之事不過四伐五伐分夾而進者分猶部曲也事猶為也濟成也舞者各有部曲之列又夾振之者用兵務於蚤成乆立於綴武王伐紂諸侯也而疏此說武樂六成之意成謂曲之終成毎一曲終成更奏故云成猶奏也武始北出者謂初舞位最在於南頭第一位而北出次及第二位稍北出武王北出觀兵復綴以崇者謂最在南第一位初舞之時從此位入此至六成還反復此位六奏曲武充備功成太平德充滿於天下也經云天夾振明是尊者故鄭知王與大將武樂在庭天子尊極所以得親夾舞人振鐸作武樂時每一奏中而四度擊刺武王伐紂四伐盛威中國武王之德盛大威武中國振鐸夾舞者而前進為事蚤成也未舞前舞乆立鄼綴武王諸侯之至也熊氏曰前云三歩見方此是一成作樂一成舞象武王北出觀兵作樂再成舞者従第二位至第三武王商則前文再始以往為一也三成謂舞者従第三位至第四位極北而南反象武王克南還四成武曲四成舞者從北頭第一位卻至第二武王伐紂之得南方之國於是疆理五成謂從第二位至第三位分左右周公居左召公居右六成復綴以崇者綴謂南頭初位舞者従第三南至本位六奏充其武樂武王之德充滿天下此執鐸為祭天時也案祭統云君執干戚就舞位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又下云食三老五更大學冕而總干尚得親舞何以不得親執鐸乎皇氏曰武王伐紂時王大將親自執鐸以夾軍衆今作舞樂之時令二人振鐸夾舞者武王大將伐紂之時矣王氏曰天子上屬作樂六成尊崇天子之德矣此家語文也)
 張子曰綴兆綴以表行列兆者場域之限也舞以八佾佾以八人為列則六十四人六成六奏曲終也大凡舞者必於其中以見其始有雍州之地及滅商所得者又有冀青猶有六州之地既得天必須鎮撫其諸侯故三成而南鎮撫南方諸侯四成見南之國疆理治也五成而分舞列皆分兩行以周召分而治也六成復綴以崇此時改易衣冠服飾使之充盛治定致文也天子夾振而駟伐以舞列分為左右總干在中振鐸而舞列夾而進也駟伐者必是舞列四出象兵四出南國是疆之後亦有不服者如淮夷是也其時須當用兵故言盛威中國大中國之威也分夾而進夾總干者也乆立於綴亦是總干者立於綴也以待諸侯之至舞中亦必有此舞人四出改易衣服以待其至也如言將帥之士使為諸侯必有變服諸侯而出
 陳氏禮書先儒謂立四表於郊邱廟庭舞人南表向二表為一成自二表至三表二成三表北表三成乃轉而南向一表二為四成自二表至三為五成三表南表六成則天皆降八變則又自南而北為七成自二表至三為八成則地祗皆出若九變又自三表北表九成人鬼可得而禮焉蓋都商之西南商都周之東北武始北出則至二表矣此三步見方者也再成而滅商則三表矣此再始以往者三成而南則至四表矣(家語三成而南反)四成南國是疆則又自北而南至二表矣五成而分周公召公右則至三表矣此復亂以飭歸者也六成復綴崇天子(家語曰以崇其天子)則復初表矣此樂終而德尊也蓋武始北出則出表之東北以商居東北故也故三成而南則入表之西南西南故也疆南國然後可得而分治分治然後可得而復綴分治繫於臣故散而為二復綴統於君故合而為一記言復綴崇天子繼以夾振之而駟伐者又本其始也何則武舞四表所以司馬四表夾振之而四伐所以司馬振鐸司徒皆作也夾振之而駟伐詩所謂駟騵彭彭是也復亂以飭歸國語所謂布憲施舍謂之贏亂以優柔容民是也司馬四表三表百步一表五十步始則行而不驟趨中則趨而不馳走四表馳走之時也故五十步而已舞之四表葢不必然
 樂書孔子魯太師之樂以翕如為作繹如為成是樂以始作以變成武王之樂六成六變而已始而北出治兵所以威武也終夾振之而駟伐盛威中國則入為振旅所以尊卑也蓋大武之舞以鼓進以金止以鼓進則分左右夾而進之所以欲事功之蚤濟也以金止則乆立綴兆之位而遲之所以諸侯之至也其所如此者匪棘其欲也致天討除人害以對於天下而已
 李氏光地曰欲答賈乆之問故又總武樂六成通說其意其始也舞者自南而北以象武北出備戒總干山立時也再成而象武之滅商則發揚蹈厲時也三成舞者象武返南四成則象威服南國疆理之之事五成舞者分為左右以象周召則武亂皆坐時也六成復歸綴位以象天子尊居則所謂遲之又乆者即此時矣南回之後二人振鐸以夾舞者而以干戈四外擊刺乃武既克殷而威服中國也既伐則分夾而進不復遲留武功早成不黷其威也至復於綴位乆立不動則武王垂拱天下而待諸侯自歸也此句已答賈遲乆意下文復推言
且女獨未聞牧野之語乎武王克殷反商未及下車而封黄帝之後於薊封帝堯之後於祝封帝舜之後於陳下車而封夏后氏之後於杞投殷之後宋封王比干之墓釋箕子之囚使之行商容而復其位庶民弛政庶士倍禄濟河西馬散之華山之陽而弗復乗牛散之桃林之野而弗復服車甲衅而藏之府庫而弗復用倒載干戈包之以虎皮將帥之士使為諸侯名之曰建櫜然後天下武王之不復用兵散軍郊射左射貍首右射騶虞貫革之射息也禆冕搢笏虎賁之士說劒也祀乎明堂而民知孝朝覲然後諸侯所以耕藉然後諸侯所以敬五天下大教也食三老五更太學天子袒而割牲執醬而饋執爵而酳冕而總干所以諸侯之弟也若此周道四達禮樂交通則夫武之乆不亦宜乎
 李氏光地曰此復推乆立於綴之意以答賈之問也言武王武功之速而修文德之深漸仁摩義以致太平則非而又乆不足以形像之也合此章而觀之則其始也備戒之乆以見聖人無尚武之心其終也立綴之乆以見聖人德化之務其間所謂發揚蹈厲盛威中國者亦皆不俄頃功成所以商聲之滛必知其非武聲左右皆坐正所以為武坐也又曰此章専言樂舞之理
 又曰六代之舞不可詳惟武舞見于賓牟賈之問者猶可追想古人遺意所謂周有六成之舞往返進退坐立步伐當日武功文德可以觀容而知此樂舞本意也又如大明之詩所謂上帝臨汝無貳爾心者則與總干山立而相應維師尚父時維鷹揚者則與發揚蹈厲相宣是故聽其歌觀其舞不啻睹其事遊其世焉故虞氏之亡乆矣至孔子在齊聞韶三月忘味者此物此志也降及後代古法寖㣲髙帝大風之詩起舞而歌之太宗破陣之樂有舞以傳之則象成之意猶有存者近世舞乃有譜則案五聲音製五行之象其俯仰周旋左右進退不象其事之實而逐其音之變恐非所盛德形容者矣後有作者采此意而折中之用以發祖宗功德臣下勤勞道述孝友貞順休聲移易里巷黎庶風俗所謂君子于是于是道古者必有取于茲
祭統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内樂之冕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此與竟内樂之之義也(注君為東上主位也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疏此明祭時天子諸侯親在舞位以樂皇尸也)
 陳氏樂書天子諸侯之於尸非特備禮物以薦之抑又就舞位以樂之廟中天子則天下之象也在諸侯則竟内之象也故天子冕而總干以樂皇尸非徒樂之所以與天樂之諸侯冕而總干亦與竟内樂古者人君之於廟饗藉則親耕牲則親殺酒則親獻尸則親迎然則樂則親舞不為過矣(方氏慤曰舞位則綴兆也君於東上則以君為祭主故也干戚武舞所執也羽籥文舞所執也止言干主武宿夜言之明堂位曰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正謂此矣應氏鏞曰比干仗鉞武王臨陣之容朱干玉戚大舞象成之樂祭而用之於宗廟既以先王之功舞而象其形容又欲使子孫知締剏之艱難而毋忘於持守舞佾非不綴兆非不備而君必親執干戚就舞位所謂總干山立武王之事也因其事而原其初豈敢憚其勞而付之有司乎先曰親執干而後擉云總干者以干長於戚而成列可觀也以君之尊躬執其事非樂皇尸所以祖考也然食三老五更大學亦必冕而總干者祭先聖先師而用之猶祭之因以樂皇尸也魯之有是舞以周公武王伐紂旋軍旅之間因以歆其神靈也皇大也皇尸皇考也)
    蕙田以上武舞
周禮春官籥師祭祀則鼓羽籥之舞(注鼓之者恒為之節疏祭祀作樂下神合樂時則使國子鼓動羽籥之舞與樂節相應使不相奪倫鄭云鼓之者恒為之節鄭氏鍔曰于祭祀之時鼔而作其羽籥之舞故曰鼔)
 陳氏樂書古之舞者未嘗不節之以鼔詩曰籥舞笙鼔又曰鼔咽咽醉言舞鼔其羽籥之舞則執其羽籥習其俯仰屈伸容貌得莊焉行其綴兆要其節奏進退得齊焉夫然以事鬼神祭祀籥師羽籥之舞則文舞而已干戚武舞不與焉者以掌籥為主故也仲尼燕居夏籥序興夏籥者用夏翟以為籥舞也周之時皆以籥羽舞文樂文王世子使籥師學戈豈商之制歟
司干掌舞器(注舞器羽籥屬武疏鄭知司干所掌舞器是羽籥以其文之舞所執有異則二者之器皆司干掌之言司干者周尚武故以干為職首其籥師教而不掌若然干與相配不言戈者下文祭祀授舞器則所授者授干與羽籥也案司戈盾亦云祭祀旅賁殳故士戈盾授舞者兵云舞者兵唯謂戈其干亦于此官授之司兵祭祀授舞者兵鄭注云授以朱干玉戚謂授大武之舞與此授小舞干戈别也鄭氏鍔曰所掌之武器即謂干楯耳干之為器有用兵之時所用有當舞時所用者當舞時所用干則用兵所用者異先儒以為羽籥之屬非矣安有籥師鼓舞羽吹籥而所執之物乃掌於武舞司干乎)
    蕙田司干掌文舞之器故𨽻春官司兵掌武舞之器故𨽻夏官鄭注以為羽籥之屬非無所見鄭氏以為非誤矣
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既舞則受之(注既已受取蔵之鄭氏鍔曰祭祀之時俟舞人綴兆行列已定則授之以干至于舞畢則受而藏之)
大雅賓之初筵籥舞笙鼔樂既和奏烝衎烈祖以洽百禮(傳秉籥而舞與笙鼔相應其箋籥管也殷人先求諸陽祭祀奏樂滌蕩聲也烝進衎樂烈美洽合也奏樂和必進樂其先於是合見天下諸侯獻之疏簡兮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執籥以舞也舞在笙鼔之上明其與相應樂器多矣燕之所用不止於此作者鼔舞而言耳此皆燕時樂也或以此為節射之樂案射禮主於射畧於樂大云司射命師曰請奏貍首間若一言調其疏數以節射也然則射之樂者擊鼔作歌與射者為節而已必大作諸樂此鼔舞相應非射樂矣傳意以此樂和奏可進樂先祖安得捨燕初之盛作指節射之略者乎以此不然矣)
 朱子集傳籥舞文舞
 何氏楷曰笙歌鐘篇大射所謂笙鐘笙磬皆應笙之鐘磬周禮笙師祭祀饗射共其鐘笙之樂亦謂與鐘聲相應之笙也又笙有與琴瑟相應鹿鳴所謂鼔瑟吹笙是也有與磬相應鼔鐘所謂笙磬同音是也有與歌相應儀禮所謂歌魚麗笙由庚是也有與鼔相應者此言笙鼔是也以其為用無所不備特舉之鼔不獨樂以鼔為節射亦以鼔為節所謂不鼔不釋者也
    蕙田賓筵籥舞笙鼔毛傳主射言鄭箋主祭朱子鄭箋何元子毛傳案如従傳則祖妣子孫之語皆無著落合依朱子従箋説為是大射笙鐘笙磬皆應笙之鐘磬何解最的鄭氏訓笙猶生指在東方者而言鑿矣
魯頌閟宫萬舞洋洋孝孫有慶(傳洋洋衆多也箋萬舞干舞也)
公元前486年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九月仲子之宫將萬焉(注萬舞也與疏案公羊傳曰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羽舞也則萬羽不同今傳云將萬焉問羽數於衆仲是萬與羽為一者萬羽之異自是公羊之說今杜直云萬舞也則萬是舞之大名何休云所仲子之廟唯有羽舞無干舞者婦人武事獨奏文樂劉炫云公羊傳曰萬者云云籥者云云羽者為文萬者為武武則左執朱干右秉玉戚文則左執右秉翟此傳將萬問羽即似萬羽同者以當此時萬羽俱作但將萬而問羽數非謂羽即萬也經直書羽者與傳互見之)公問羽數於衆仲(注問執羽人數)對曰天子用八(注八八六十四人)諸侯用六(注六六三十六人為疏何休如此服䖍用六六八四十八大夫四為四八三十二士二為二八十六杜以舞勢宜方行列既減即每行人數亦宜減故同何說也或以襄十一年鄭人賂晉侯女樂二八為二佾舞知上及下行八人不然矣彼傳見晉侯樂之半以賜魏絳歌鐘二肆遂言女樂二八為下半樂張本耳非以二八為二佾若二八即是二佾鄭人豈以二佾之樂賂晉侯晉侯豈以二佾之樂賜魏絳)大夫四(注四四十六人)士二(注二二四人有功賜用樂)夫舞所以八音而行八風(注八音金石絲竹匏土革木八風八方之風也以八音之器播八方之風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節其制而序其情)故自以下(注惟天子盡物故以八為列諸侯則不用八)公従之於是初獻六羽用六佾也(注魯唯文王周公廟得用八而他公遂因仍僭而用之今隠公特立婦人之廟詳問衆仲因明大典故傳亦因言始用六其後季氏八佾於庭知唯在仲子用六胡氏銓曰羽翟羽舞者所執人持一羽凡舞有干舞羽舞不曰六佾而曰六羽羽以象文德干以象武功婦人武事獨奏文樂也)
公羊傳初者何始也六羽者何舞也初獻六羽何以書譏何譏爾譏始僭諸公六羽之為僭奈何天八佾諸公諸侯
榖梁初始也(注遂以為常)榖梁子曰舞夏天子八佾諸公六佾諸侯四佾初獻六羽始僭樂矣
 尸子舞夏天子諸侯用八初獻六羽始厲樂矣(注言時諸侯僭侈用八佾魯於是能自減厲而始用六子言其始僣尸子言始降張氏元德曰案周禮天子諸公諸侯禮節度數各有等舞必有之論周室正禮従公羊之說衆仲始欲止用八之僣故略諸公言之非周禮也曰獻者不宜獻也春秋於此書獻以見六羽不當用於仲子之廟書初以見八佾用於羣公之室一言而盡魯僭禮本末非聖人莫能修謂此類也汪氏克寛春官樂師羽舞干舞籥師祭祀則鼔羽籥之舞司干祭祀舞者既陳則授舞器然則祭祀文舞武舞並用或止用文舞不用武舞也)
    蕙田以上文舞
周禮春官旄人掌教夷樂(注四夷之樂亦皆有聲歌及舞)
韎師掌教韎樂祭祀則帥其屬而舞之(注舞之以東夷之舞疏知舞之以東夷之舞者以其耑主夷樂東夷之樂曰韎是也凡舞夷樂門外為之劉氏彛曰舞韎之位在門外祭祀大享皆用之示四夷来王也)
鞮鞻氏四夷之樂與其聲歌(注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言與其聲歌則云樂者主于舞上疏樂止有聲歌及舞既下别云聲歌明云樂主于舞可知薛氏季宣四夷樂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是也聲音侏離是也不可考韎人之樂施祭祀大享旄人鞮鞻氏樂施祭祀與燕者葢東夷四夷長享於燕為重韎師曰師而序於前旄人鞮鞻氏曰人曰氏而序於後然則東夷之樂葢聖人重與)
祭祀則龡而歌之(注吹之管籥為之聲歌疏知吹之管籥為之聲者以其者在上管籥在下既言吹之用氣明據管籥為之聲可知是笙師吹管籥之等)
禮記明堂位昧東夷之樂也任南蠻之樂也納蠻夷樂於太廟廣魯天下也(注周禮韎師掌教樂詩曰以雅以南以籥不僣廣大詩疏鄭引周禮韎師以証經之昧樂又引小雅鼔鐘之以証南蠻之樂任即南也周公德廣非唯四代之樂亦為蠻夷所歸或賜奏蠻夷樂於庭也唯言夷蠻戎狄可知或云正樂不得六代蠻夷唯與二方也)
 陳氏禮書正義四夷樂名出於孝經緯鉤命决故彼云東夷之樂曰韎持矛助時生南夷之樂曰任持弓助時養西夷之樂曰株離持鉞助時殺北夷之樂曰禁持楯助時藏皆於四門之外右辟是也明堂位亦有東夷之樂曰韎南夷之樂曰任又案虞傳云陽伯樂舞株離東夷之樂亦名株離東夷樂有二名亦名株離鄭注株離舞曲名言萬物株離若詩云彼離離是物生亦曰離云王者必作四夷之樂一天下也案白虎通云王者夷狄不制夷狄禮禮者所以中國不制禮恐夷人不能隨中國禮孔頴達正義云昧者物生根也南者物懐任秋物成而離其根株冬物藏而禁閉於下故以為名焉言南而得總四夷者以周之德先南方官立象胥之職以通譯四夷是言南可以四夷然則舞不立南師而立昧師者以象胥曲以示法四夷之始故従其常而先立之也史記魯定公齊景公夾谷孔子攝相事齊有司趨進曰請奏四夷樂於旌旄羽仗矛㦸劒撥鼓譟而至孔子趨進歴階登舉大言曰吾兩君好㑹夷狄之樂何為有司却之齊侯乃麾而去晉樂志後漢天子受朝舍利西来戱於殿前擊水化成魚漱水作霧又化成龍出水遊戱以兩大兩頭相去數丈兩倡女對行於繩上
 又曰王者先王之樂明有法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四夷之樂東曰韎南曰任西曰侏離北曰禁或以其服色名之或以其聲音名之服色則韎是也聲音侏離是也(漢書語言侏離)其他不可以考鞮鞻氏四夷樂旄人掌教四夷之樂韎師則掌教東夷之樂而已然韎師之樂施祭祀大饗旄人鞮鞻樂施祭祀與燕者葢東於四夷為長饗於燕為重觀韎師曰師旄人鞮鞻曰人與氏師序於前而人與氏序於後則夷樂之别可知矣然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鼔南而掌四夷者亦以象胥名官則周人於南夷之樂又其所樂者也先儒四時之理以釋四樂之名以韎為晦昧任為懐任侏離為離根禁為禁閉且曰韎樂持矛助時生樂持弓助時養侏離持鉞助時殺禁樂持盾助時藏白虎通又以侏離為東樂昧為南樂南樂持羽西樂持㦸班固又以侏為兜以禁為伶以韎為佅(賦曰伶侏兜離)葢各述其所傳者然也然周禮掌教夷樂者皆以所服所執所履名之鄭氏亦以韎為韎韐之韎則韎為服色明矣學者可以捨經而任傅乎先王之於夷樂雖或用之然亦後之而弗先外之而弗内也觀夾谷之㑹侏儒樂奏於前而孔子誅之東漢元日撣(徒丹)國之樂作於庭陳禪非之則魯納夷蠻樂於太廟蓋陳之於門而已唐之時皆奏於四門之外豈古之遺制
    蕙田以上夷舞
          右周廟享之舞
小雅楚茨禮儀既備鐘鼓戒鼔鐘送尸神保聿歸(箋鐘鼔既戒戒諸在廟中者以祭禮畢謂疏祭祀禮儀畢備鐘鼔音聲告戒擊鐘鼔以告戒廟中人言祭畢也祭義云樂以迎來哀以送往鼔鐘送尸者以哀其享否不可知自孝子心耳其送尸猶自作樂也)
周禮春官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令相(注學士國子鄭司農云謂將徹之時自有樂故帥學士而歌徹者歌雍雍周頌臣工之什令眡瞭扶工鄭司農云告當相瞽師者言當罷也瞽師盲者皆有相道之者故師冕見及階曰階也及席曰席也皆坐曰某在斯在斯相師之道與)小師徹歌(注於有司徹而歌雍)
周頌有来雝雝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於薦廣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綏予孝子宣哲人文武維后燕皇天克昌厥后綏我眉壽介以繁祉既右烈考右文
 朱子集傳周禮樂師及徹帥學士而歌徹說者以為即此詩論語亦曰以雍徹然則此蓋徹祭所歌而亦名為徹也
    蕙田以上徹歌
小雅楚茨樂具入奏(箋燕而祭時之樂復皆入奏樂疏乗前文言入故知祭之復皆入也燕祭不得同樂而云皆入者歌詠異樂器則同故皆入也)
周禮春官鍾師祭祀燕樂(注以鐘鼓奏之以疏知以鐘鼔之者鐘師九夏鐘鼔故知燕樂亦用鐘鼔奏之可知也)
    蕙田案此燕樂是祭畢燕于寢時所作之樂楚茨樂具入奏是也
旄人祭祀舞其燕樂(疏舞其燕樂謂作燕樂時使四方舞士舞之以夷樂黄氏度曰韎樂祭祀賔享必舞之散樂夷樂祭祀賓客則舞其燕樂不用燕舞則不是則韎猶近雅歟)
禮記禮器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蓋重禮也(注其出也謂諸侯賓禮畢而出作樂節之肆夏當為陔夏入疏知肆夏陔夏者以大司樂大饗諸侯諸侯出奏肆夏此經是助祭無算爵禮畢客醉而出以貴重於禮猶奏陔而戒之故燕禮大射出奏陔夏不失禮也)
 陳氏樂書入奏納夏出奏肆夏自外入而納者物有所受之也自内出而肆者情有所放者也方其始也以入為主故納夏言其有所受此鐘師九夏而鄭氏以為方賓来則奏納夏是已方其終也以出為主故肆夏言其有所放此禮器大饗而繼之以其出也肆夏送之以重禮是也又曰明王行大饗之禮四海諸侯各以其職来祭其祭而入也各貢國之所有修職其畢而出也王奏肆夏之樂而送之國語曰金奏肆夏天子所以元侯大饗之禮天子所以元侯之樂送所以来祭之諸侯重禮而何今夫皇華以送之天子所以使臣也歌采薇以送之天子所以帥臣也奏肆夏以送之天子所以諸侯也於大饗肆夏以送之則有送而無迎臣之而賓故也於饗燕入門而奏肆夏則有迎而無送賓之弗臣故也若夫兩君相見之禮入門縣興客出以雍而肆夏不與諸侯樂所以不敢抗天子晉侯之享穆叔春秋罪之趙文子奏之於家禮經非之為僣天子故也(新安王氏曰諸侯為賓禮畢而出作樂節之以下事上其致貢有物所以將事上之誠待之終之以樂言始終不可失節鄭謂肆夏當作陔夏大司樂出入王夏出入肆夏大饗諸侯諸侯出入肆夏考其意饗則出奏肆夏也燕則有無算爵恐其醉而失禮奏陔戒之也然則助祭之後廟門疑奏肆夏奏陔夏禮助祭之後無算爵禮畢客醉而出宜奏陔燕禮大射出皆奏陔不失其說不然享於廟燕於寢故曰饗以訓恭儉禮意主於嚴燕以示慈恵禮意主於歡為有無算爵故也廟中之饗必不至醉饗於廟燕不於廟安得陔夏以警其失禮乎)
    蕙田案祭畢之燕止同姓不及異姓異姓歸燔脤所以尊之同姓則留與燕所以親之楚茨諸父兄弟備言燕私不及賓客無異可知也至無算爵旅酬後面事皆廟中非燕於寢之時之王氏謂皆燕於寢又云燕有無算爵稽之祭禮不合
    又案以上祭畢之樂
周頌絲衣絲衣賓尸也(箋繹又祭也天子諸侯也繹以祭之明日卿大夫賓尸與祭同日周曰繹商謂之肜也音義絲衣繹祭之服疏絲衣詩者繹賓尸樂歌宗廟明日設祭祀以尋繹昨日之祭謂之為繹以賓事所祭之尸經之所陳皆繹祭始末之事也)
絲衣其紑載弁俅俅自堂徂基自羊徂牛鼐鼎及鼒兕觥其觩㫖酒思柔不呉不敖胡考之休
    蕙田案此詩已載入星辰條下今仍序説並存俟考
公元前448年
春秋宣公八年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注萬舞名籥管也猶者可止之詞魯人卿佐之喪不宜作樂而不知廢繹故内舞去籥惡其聲聞公羊傳曰萬者何干舞也籥者何籥舞也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不廢其無聲者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也是萬為舞名禮明堂位曰未干玉戚冕而舞大武干楯也戚斧也此舞者左手執楯右手執斧故謂之武舞王者萬人天下故以萬為名詩言碩人之舞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鄭玄云籥如管六孔何休吹之節舞也故吹籥而舞謂之文舞魯人卿佐之喪不宜作樂故去有聲而不知廢繹納舞去籥惡其聲聞也尋杜注意直云萬舞名以注隠五年亦直云萬舞下問羽數則萬是舞之大名不取公羊萬是干舞之義則執羽吹籥是為萬舞故杜云納舞去籥惡其聲聞無干籥舞别名也)
 吕氏祖謙萬舞文武二舞總名籥舞文舞别名文舞又謂之羽舞文舞吹籥秉翟羽也萬入去籥者文武二舞俱入於二舞中去羽舞吹籥者
 何氏楷曰萬初學記云大舞所以萬者何休以為武王萬人天下民樂之故名之然商頌曰萬舞有奕小正丁亥萬用入學竹書帝舜十七年春二月入學用萬則萬之稱其来已乆或但取萬物得所之義耳舞者用兩足左右相背故其字従舛山海經云帝俊八子始為舞又吕氏春秋云陰康氏之始陰夕滯伏民氣鬱閼故作舞以宣導毛傳云以干羽萬舞武舞干舞干則有戚矣文舞羽舞言羽則有籥矣或又以文舞籥舞吕祖謙鄭康成公羊傳以萬舞干舞葢公羊釋經之誤也春秋萬入去籥言文二舞俱入以仲遂之喪於二舞之中去其有聲故去籥焉公羊乃以萬舞武舞籥舞對言之失經意矣若萬舞止為武舞則此詩與商頌何為獨言萬舞不及文舞左氏載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婦人之廟亦不應獨用武舞然則萬舞二舞總名明矣又左莊二十八年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振萬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戒備也蓋謂萬舞中有武舞焉非専以萬舞武舞
公羊萬者何干舞也(注干謂楯也能為扞難不使害人聖王貴之以為武樂萬者其篇名武王萬人天下民樂之故名之云耳)籥者何籥舞也(注籥所吹以節舞也吹籥而舞文樂之長)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注不欲令人聞之也)廢其無聲者(注廢置也置者不去也齊人語)存其心焉
 傳說㑹纂杜氏預以萬為舞名無干籥舞之别公羊萬為干舞籥為籥舞文武分焉二說不同孔氏頴達詩疏鄭箋萬舞干舞而此條則依違其間未有定解今觀隠五年仲子之宫將萬焉公問羽數則萬兼文舞明矣婦人之廟豈得用武舞乎毛氏詩傳干羽萬舞吕氏祖謙萬為文武二舞總名朱子亦用其說則公羊非也
    蕙田以上繹祭之樂
          右周祭繹祭之樂
公元前428年
    蕙田宗廟祭祀之樂自伊耆氏土鼔蕢桴葦籥女媧為笙簧而樂肇焉黄帝樂曰咸池亦曰大咸堯曰大章亦曰大卷亦曰雲門舜曰韶亦曰九㲈大夏殷曰大濩周曰大武謂之六代樂虞后䕫典樂垂作和鐘書云戞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則堂上之樂也下管鼗鼓合止柷敔笙鏞以間則堂下之樂也夏后氏鼔足龍筍虡以懸鐘磬商有楹鼔崇牙祭祀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商頌那之詩鞉鼓奏鼔管聲庸鼔皆堂下之樂惟湯孫奏假鄭氏以為升堂之樂弦歌依之依我磬聲堂上玉磬陳暘堂上言依我磬聲戞擊鳴球摶拊琴瑟類舉堂下鞉鼔管庸則柷敔笙簫類舉是也周之樂有堂上堂下登歌下管有間歌有合樂大合有分樂有文舞武舞有夷舞在堂上者明堂玉磬大琴大瑟中琴小瑟禮器列其琴瑟記清廟之瑟是也在堂下者莫詳於周頌有瞽篇曰有瞽有瞽在周之庭下所陳皆在庭之樂也設業設虡崇牙樹羽言設横者之業又設植者之虡其上刻為崇牙樹置五采之羽以為之飾亦謂之璧翣業又謂之官典庸器冬官梓人明堂檀弓皆言筍虡不言業此及靈臺虡業不言互相備也應田縣鼔小鼔大射應鞞小師擊應是也田毛以為大鼔以為小鼔即朄鼔大師令鼔朄小師鼔朄是也縣鼔即商所植之楹鼓周則縣而擊之孔疏以為應田縣之虡業縣鼔非也禮器縣鼔在西應鼔在東則縣與應不得為一矣禮器陳暘縣鼔大鼔是也陳祥道以為晉鼔何楷以為路鼔一據鏄師祭祀擊晉鼔之文一據鼔人路鼔鬼享大司樂路鼔路鼗文則說似長也鞉磬柷圉既備乃奏簫管備舉鞉亦作鼗又作鞀月令鞀鞞何楷以為大司樂路鼗是也鼗與鼔同聲相應大司樂俱以鼔鼗相配小師亦以鼗鼔并而鼔之那言置我鞉鼔亦謂并植鞉與鼔也磬朱子以為石磬磬師掌教擊磬鄭以編磬釋之是也一名所以合樂圉亦作敔一名楬樂記聖人作為椌楬虞書合止柷敔是也何楷以為奏當據鐘而言則鐘師所掌之事也簫編竹為之舜樂以簫為主故名韶箾管如箎六孔周樂以管為主故凡言堂下樂者云下管大司樂云孫之管孤竹之管陰竹管是鼗柷敔簫管太師掌其教瞽矇掌其器眡瞭掌其縣此詩於八音匏土未及耳其陳設之位則禮器廟堂下縣在西應鼔在東大射樂人宿縣阼階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南鑮一建鼔在阼階西南應鼙在其東南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鑮南陳一建鼔在其南東朔鼙在其北一建鼔西階東南面簜在建鼓之間鼗倚於磬西鄭注笙猶生也成功東方鐘磬謂之笙西方鐘磬謂之編而懸之鑮如鐘而大奏樂以鼔鑮為節建猶樹也應鼙朔鼙也先擊朔鼙應鼙應之在東便其先擊小後擊大簜也謂笙簫之屬倚於堂紘編磬繩也推射樂之陳設可知樂之陳設笙鐘笙磬謂應笙之鐘應笙之磬頌磬所謂歌磬鄭訓笙為生為東成功為西恐不然周禮祭祀之事有應有無朔大射有朔有應無朄賈氏以為凡言應者應朔鼙祭祀既有應明有朔而陳祥道黄度云朔鼙即朄理或然登歌在堂春官大師登歌令奏擊拊小師登歌擊拊明堂位祭統燕居云升歌清廟樂記清廟之瑟朱絃疏越一唱三歎郊特牲歌者在上貴人聲也儀禮鄉飲燕禮升歌三終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亦其事也下管在堂大師下管樂器小師下管擊應明堂位祭統燕居云下管象郊特匏竹在下鄭云特言管者貴人氣也鄉飲燕禮笙入三終南陔白華華下管新宫亦其事也間歌者間代也堂上歌堂一吹迭相代也鄉飲燕禮間歌三終歌魚麗笙由庚南有嘉魚崇丘南山有臺由儀是也合樂堂上堂下歌瑟及笙並作也鄉飲燕禮合樂三終南闗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是也大合樂者月令季春之月文王世子大合樂疏家以為合舞合吹大司樂大合樂疏家以為徧作六代之樂是也分樂者一以合辰之樂分用之合辰者子與丑合寅與亥合戌與卯合辰與酉合申與巳合午與未合大司樂乃奏夷則小吕享先妣乃奏無射夾鍾享先是也一以六代之樂分用之大司樂九德之歌九磬之舞於宗廟中奏之若樂九變人鬼可得而禮矣鄭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乃後合樂而祭之據此則是先分樂後合樂也說恐未是案大司樂圜丘之樂六變方丘之樂八變先儒以為降神樂奏黄鍾大吕祀天神奏太蔟應鍾祭地先儒以為祀神之樂而鄭氏解禮人道宗廟有灌天地大神至尊不祼是天地無灌故作宗廟既有祼則不宜有九變之樂也先儒謂分樂乃將享所用九變之樂乃禘祫所作理或然也舞有文舞武舞文舞羽籥武舞干戚文王世子春夏干戈武舞秋冬羽籥文舞也周籥師羽籥之舞司干掌舞器鄭以為羽籥之屬樂記羽旄羽籥旄狄文舞之器也司兵授舞者兵鄭以為朱干玉戚之屬司戈盾授舞者兵即戈盾樂記干戚干揚武舞之器也虞書舞干羽於兩階干武舞在西階文舞東階左傳象箾南籥象箾文王武舞南籥文王文舞明堂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祭統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大武武舞樂大文舞之樂也總名萬舞簡兮執籥秉翟文舞也而曰公庭萬舞左傳仲子之宫將萬焉而所獻者六羽文舞名萬也左傳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為館於其宫側振萬夫人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小正萬者干戚舞也是武舞名萬也公羊鄭康成並以萬為武舞為文舞非也四代之舞皆有萬稱竹書帝舜十七年春二月入學用萬小正丁亥萬用入學萬舞有奕則萬之名自古有之萬為盈數衆多何休以為武王萬人得天下故名非也其文舞之容簡兮詩曰左手執籥右手秉翟樂記曰屈伸俯仰綴兆舒疾樂之文也又曰終始象四時周旋象風雨五色成文而不亂八風從律而不奸是也武舞容則樂記總干山立發揚蹈厲武亂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四成南國是疆五成而分周公召公六成復綴崇天夾振之而駟伐分夾而進乆立於綴又曰先鼔以警戒三步見方再始以著往復亂以飭歸案記治民勞者其舞行綴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綴短則六代之舞其行列自有逺近不必盡同也武舞重於文舞故祭統曰舞莫重於武宿夜又曰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則是君親為舞樂記總干山立即謂此也武舞又先於文舞陳祥道曰書言舞干羽則先干而後羽樂記言干戚羽旄謂之樂則先干戚而後羽旄郊特明堂位祭統皆言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皮弁素積禓而舞大夏則先大武而後大夏蓋曰武以威衆而平難文以附衆守成平難常在於先守成常在於後是也四夷之舞在四門外周旄人掌教舞夷舞韎師掌教樂鞮鞻氏四夷之樂與其聲歌陳氏禮書王者先王之樂明有德也舞當代之樂明有制也舞四夷之樂明有懐也是其次序之可知者先一日大胥鼔徴庸器設筍大司樂宿縣樂師師小師瞽矇眡瞭磬師師鐘師鎛師各展其器與聲祭之日王入廟門金奏王夏迎尸金奏肆夏作樂降神祼獻迎牲金奏昭夏登歌師帥瞽人登堂西階東北面相者授清廟之瑟小師擊拊管大師樂器奏鼔先朄後應西後東乃間歌乃合樂大司樂國子樂師臯舞大胥正舞位小胥廵舞列司干羽籥司兵朱干玉戚司戈授戈大武之樂凡六成九磬之舞凡九變每樂一成樂師告備九獻酬酢禮畢擊鐘鼔告利成送尸金奏肆夏徹爼樂師帥學士歌徹賓出奏陔夏而送之祭畢燕於寢則樂具入奏蓋即鍾師所掌旄人所舞之燕樂明日繹祭亦有樂舞春秋宣八年壬午猶繹萬入去籥是繹有萬舞可知
 
 
 
 
 
 
 
 五禮通考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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