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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轩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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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轩集卷之四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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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鬼神说
鬼神气也。而气之灵处。故体其该载之理而不遗于物。若非气之灵处。无以体其该载之理而不遗于物。则不足以言鬼神也。夫天下之物。莫非合理气者也。而不如鬼神之灵者。以其非气之灵处故也。是以言鬼神。离说理不得。离说气之灵处不得。理与气之灵处妙合而谓之鬼神。惟人之心亦然。故天地之鬼神。天地之气之灵处也。人之心。人之气之灵处也。人与鬼神。是天地中物。则人心与鬼神。初无二也。知天地之鬼神本善。则人心之本善可知也。
鸢鱼之飞跃气也。鬼神之屈伸亦气也。则鸢鱼鬼神。实无以异也。俱可从飞跃屈伸之上。验其所以然所当然。而必于鸢鱼说费。于鬼神说隐者何也。盖鸢鱼气之著者而易见。故从其易见而说费。鬼神气之最微者而不可见闻。故从其不可见闻而说隐。非以不可见闻。直谓之隐也。当细思得之。
朱子或问语类。致详于鬼神之说。而独于鬼神章间于小大费之义。无明言者。故后之说者不一。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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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必命之之义。或以为致孝之义。或以为福善祸淫之义。余则曰隐而费也。请先解三说者之非然后。推言其为隐而费之义可乎。今夫天必命之云者。实本于朱子所谓天命之实理。与夫下文所谓大德者必受命而云尔。然天命之实理。指诚而言也。则非谓其天必命之也。大德受命。以其上说修齐。下说治平。故言其有德者受天命。为天下之治也。则亦非谓其鬼神之妙用。有意必于大德之受命也。语若神奇。而反违子思作经之本旨。致孝云者。以其章内有承祭祀一段。而章之上下。有父母其顺。大孝达孝之语故云也。然偏于一边。亦非作经之本旨也。福善祸淫云者。尤粗矣。虽有下文栽培倾覆之言及二十四章祯祥妖孽之云。只是一段文义。非为鬼神之德之本意也。若如是说。福善祸淫。虽自然之理。圣人设教。只在于福善祸淫。几何不近于释氏轮报之说乎。然则此章之为隐而费何也。盖鬼神者。气之灵处而诚为之体用。诚是实理而其所以然者体也。其所当然者用也。体则隐而用则费也。非诚无以说鬼神。而诚与鬼神一也。是以前之有费隐章者。本人之所行而言也。此之有鬼神章者。本人之所不见闻而言也。本人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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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而言也。故主乎费而该隐。所谓费而隐也。本人之所不见闻而言也。故主乎隐而兼费。(鬼神章上下。皆先说隐后说费。)所谓隐而费也。既说费而隐。又说隐而费者。是乃交互而明其费则隐隐则费。而费隐无二致也。然则中庸之散为万事。合为一理者。何莫非费隐章之费而隐。而费隐章之费而隐。又不外乎此章之隐而费。故此章约之而居小大费之间。广之而处三十二章之中。首尾上下若大若细。总萃于此。圣人作经之至意。于是而周遍详备。真所谓良工苦心处也。或者曰释经当祖朱子。而今子之谓隐而费者。殆前所未有也而可乎。曰是亦朱子意也。朱子于此章章下注曰不见不闻隐也。体物如在费也。岂非已说隐而费乎。姑书此。请质之先觉。
易说
  序卦说(并图)
后天八卦八用也。序卦象八用耳。乾坤者。万物之原。造化之本。故尊于上经之首。坎离者。乾坤之中胎。非坎离。无以为乾坤而资气化。故位于上经之终。咸恒者。一物之乾坤。阴阳之交感也。故表之下经之首。既济未济者。坎离之正交也。非既济未济。无以资形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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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物。故置之下经之终。然乾坤大父母。坎离小父母。不以气化而有赢。形化而有踦。震兑坎离之逆交。艮巽坎离之顺交。亦不以气化而有乏。形化而有饶。故八象虽其所主者异。而皆错列于上下经也。今以八卦所生之属。播于序卦之序。例而推之。则亦有自然之法象。上经则自乾坤以下坎离首居。坤离坤坎次之。坤者归藏也。归藏故其生不穷也。越二卦艮巽而为正交之乾坤。又越六卦乾离震兑震巽而为乾坤。又越二卦艮巽而为乾坤。然后又越四卦艮巽震巽而终之以坎离。下经则自震兑以下乾坤首居。坎乾次之。坎乾者对上离坤也。越二卦而为震兑。又为正交震兑之巽艮。又越巽艮乾坤四卦而为震兑者再。然后又越十四卦坎离艮震兑艮坎离巽兑坎离艮兑而终之以坎离。盖上经乾坤为主。故乾坤三入。下经震兑为主。故震兑三入。上经坎离居终始。而震兑艮巽之分体者相错于中。下经坎离居终。而震兑艮巽之全体与分体者相错于上。其排铺精妙。有非人智力之可为也。又上经游魂坤离二卦。居屯蒙之下。巽震二卦。居坎离之上而相为之终始。下经游魂乾坎二卦。居遁大壮之下。山泽二卦。居既济未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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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而相为之终始。位置井井不错。又上经归魂六卦。错列于否泰之前后。下经归魂二卦。综居于坎离之前。夫易阴阳也。阴阳变化合散始终之外。更无可以说易。故阴阳有始终。卦亦有始终。阴阳卦画一也。然其始而原者天根月窟。终而反者贞下起元。其终反之机。若尽而不尽也。故孔子曰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精气凝聚而为物者。自无而向有也。游魂不定而为变者。自有而向无也。无未始无。有未始有。无为有之始。有为无之本。故序卦必以游魂为始终者。以象其阴阳始终之无端也。其归魂者归本之象也。而上下多寡疏数之不同。以气化万变形化一定故也。且序卦排布。本自有序。而归魂八象。各归其位。故不得不有多寡疏数之异。然其坤坎乾离震巽艮兑八象之综。尤见其至妙至神。无缝罅之可寻也。圣人序卦之本意。固未必其如此。而亦自备为一说。故遂为图如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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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终始说
大明者日也。何以知其必为日也。离彖曰重明。明夷彖曰明入地中。晋彖曰明出地上而丽乎大明。大明之为日必也。夫乾阳物而不可以形也。故形之以日。日者天之精而天之嫡传也。见日则知天也。故乾彖特揭大明终始。以明乾阳之终而复始也。或曰从日从月为明。大明者日月也。盖月本无光。光待乎日。则兼言月亦可也。然阳大阴小。大则阳也。其不言月可知也。或又曰日则阳而于卦属离。离为中女何也。离本乾而胎坤于中则未始非乾也。与坎本坤而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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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异也。水阴根阳。火阳根阴。类可推也。何必局于男女之卦也。大明者无他。只言阳也。六子之成则大明之阳也。六龙之乘。亦大明之阳也。其所谓成者自成也。非以此成彼之成也。其所谓乘者自乘也。非如人乘马之乘也。故曰御天。御者时也。天者位也。大明之义大矣哉。
  纳甲说(并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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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纳甲。离为日坎为月。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夫天地阴阳之机。无迹可寻。惟日月之是见。而月又日之影而有盈虚。故尤易见耳。尝试推其所由为纳甲。则每月朔一日二日。月已受日生光。而只是微阳。故为日所夺。不能自见。然不可以其不见而谓无震象。三日始言震者。特举其可见耳。然震之气有初中终之异。故爻亦有初中终之分。三日犹为一爻之初。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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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乃为一爻之终。推之诸卦皆然。故八日为兑之始。而至十四日为兑之终。十五日则乾之象也。十六日为巽之始。而至二十二日为巽之终。二十三日为艮之始。而至二十九日为艮之终。三十日则坤之象也。乾坤各占一日。四卦各占七日。乾坤若速。四卦若迟。然乾之气始目震兑。坤之气始自巽艮。则可见其四卦皆由乾坤而成也。夫奚迟速之疑哉。盖纳甲起于京房魏伯阳。或以主占。或以养生。朱夫子尝以其流于术数而非易占之本义。斥而不取也。然易有得朋丧朋先后庚甲之文。似是汉以前姬周之时。亦有所谓纳甲。而以象夫阴阳始终循环之气也。若然则纳甲不可专委之术数而小之也。惟在取之如何耳。退陶为纳甲图。然只證明其纳甲之法。不及致详于纳甲之理。岂以朱夫子之所不取而亦不取欤。恨不及质疑于退陶也。
  得朋丧朋说[一]
朋从两月。两月为朋。何谓两月。月之黑质。非日而体自全。月之明光。得日而形始著。月一也而黑质明光相待而成。此两月之义也。故月不自为月。以日为月。日者月之朋也。盖乾坤大阴阳也。而阴阳之机。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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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测。因日月之象而测斯徵矣。故乾曰大明。坤曰朋。可见乾坤之相形也。其曰西南得朋。乃与类行。东北丧朋。乃终有庆何也。西南者庚始生震。为兑为乾而与阳之类行也。东北者丙转为艮为坤而终有庆也。终有庆者。以阴尽则阳复生也。
  得朋丧朋说[二]
月本阴质而孤黑耳。附阳光而白乃形焉。以阴质而对阳光。则阳光固朋也。以阳光而对阴质。则阴质亦朋也。月之生。自震为兑为乾。月之消。自巽为艮为坤。其次第本自由象而成。不以方位论也。然依其次第则其方位自符于先天八卦也。其曰西南得朋。巽之一阴还黑质也。其曰东北丧朋。震之一阳掩黑质也。犹书所云哉生魄旁死魄也。此亦备为得朋丧朋之一义也欤。
  甲庚先后说
蛊之彖曰先甲三日。后甲三日。巽之九五曰先庚三日。后庚三日。似皆以月之朏望。象阴阳流转之终始耳。然他卦亦无不可者。而奚独蛊巽之是象。且蛊何言甲。巽何言庚。盖蛊之卦位巽。(先天巽宫也。)巽月消之象也。始阴也间于泰否。自泰之否。阴渐长也。巽次乾。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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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望之象也。盛阳也。故特于蛊而言先甲三日后甲三日。以明夫阴之肇乎阳也。巽之卦伏震。震月朏之象也。始阳也。巽在十干为庚。庚月生之方也。亦始阳也。震次坤。坤月晦之象也。盛阴也。故特于巽而言先庚三日后庚三日。以明夫阳之由乎阴也。先甲后甲云者。象阴之气。未蛊之先。已先于乾。既蛊之后。亦后于乾。犹月之乾象。望甲消巽也。先庚后庚云者。象阳之气。未巽之先。已先于庚。既巽之后。亦后于庚。犹月之震象。朏庚自坤也。其先三日后三日云者。以蛊巽贞悔三爻而言也。夫蛊之为卦。八象皆备。他卦之所不有。而巽之九五变则巽亦蛊也。蛊巽之气一。而阴阳流转之终始可徵。故蛊言阴巽言阳也。且蛊之彖曰终则有始天行。巽之九五曰无初有终何也。阴终坚冰而知有乎始。则戒之之辞也。阳初潜龙而知有乎终。则贵之之辞也。圣人之意。似不偶也。
  河洛三同二异说
河图洛书三同二异。启蒙以为阳不可易而阴可易。成数虽阳。固亦生之阴也。玉斋释曰阳不可易。指一三五。阴可易。指七九。七为二生数之阴。九为四生数之阴。二四以生数言。虽属阳。然以偶数言则属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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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谓之阳。故可易也。七九以奇数言。虽属阳。然以成数言。只可谓之阴。故可易也。此有可疑焉。盖河洛之位数。象天地阴阳而著焉。若但主之以生数之阴阳而成数无论。奇偶皆属之阴而为三同二异之證。则生数重而成数轻。恐非自然之象也。今有数说。一则曰一三阳之始而微。微则不变。七九阳之终而盛。盛则变也。一则曰火入金乡。金入火乡。金火易位而相须。火待金而见功。金得火而致用。万物之见离说兑。皆金火之成也。一则曰南为火位。二七之数居之。火能镕物。镕则必合。故镕二七而为九。西为金位。九数居之。金能断物。断则必分。故断九而为二七也。一则曰二四之必易者。生数之阴从阳而易也。七九之必易者。成数之阳从阴而易也。合是数说而观之。则同异得失可辨。而要之不为无补于朱夫子未备之说也。姑书以识之。
  先后天八卦说
乾坤生六子。六子用事则乾坤退。然六子皆生于乾坤。故乾坤虽退。特无迹云尔。其实六子皆乾坤之气也。故曰乾知大始。坤作成物。大始。元亨而利贞也。成物。贞利而亨元也。何尝有迹可寻。故六子之用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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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乾坤之用不可见也。故欲求先天之为后天。后天之变先天。只以见在天地而求之则庶矣。今夫天如圆盖。地如方局。宜若可象。而其隤然简确然易者。则象何可见。所见者水火雷风山泽之用而已。而水火为尤用也。然见水火雷风山泽之用之行。而谓乾坤之无迹可。谓无乾坤之气则不可。乾坤六子一气故也。由是而反求乎先天后天之卦象者有焉。先天乾列三女而居正南。坤列三男而居正北。所以示乾坤之体之著也。后天乾退西北。坤退西南。而三男三女从类正位。所以示乾坤之用之隐也。故乾胎坤而为离。则代先天之乾而处南。坤胎乾而为坎。则代先天之坤而处北。以其中正最贵而为小父母也。先天坎下之爻。交先天离上之爻而成震。则代离而处于东。抑其炎上而有熯物之功也。先天离上之爻。交先天坎下之爻而成兑。则代离而处于西。塞其下流而有泽物之利也。离下交于坎上。则为巽而之于先天之兑方。坎上交于离下。则为艮而之于先天之震方。顺而少能有为。故先后之天皆居隅也。于是六子之用著。而乾坤之用隐。泯然若无见矣。然乾转三位而下。坤转三位而上。不能无交泰之象也。故坤母犹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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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乾父若不用。而其战也。亦不可谓全无用也。默以反之在心。心之本体。其乾坤之谓也欤。心之灵觉发用。其坎离之谓也欤。其发用而为七情为万事。其震兑巽艮之谓也欤。故六子本乎乾坤。七情万事本乎心。
  卦爻说
艮巽兑震化于坎离。坎离化于乾坤。坤又化于乾。乾阳一坤阴二。二生于一故也。然乾非坤无以依。乾坤非坎离。无以发用。坎离非艮巽兑震。亦无以致用。故目乾坤而视之。则乾坤为六卦之体。自六卦而视之。则六卦为乾坤之体。乾坤坎离艮巽兑震。其实一卦也。然其卦爻既分。则卦异而性异。爻异而性亦异。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所由有彖辞爻辞也。今也舍彖爻而自为彖爻。太玄之类是也。以历法换面拟易。其僭奚逃。康节之取太玄。取其解卦气而已。非谓知圣人之易也。学易者不可不知此义也。
自戒
古之人但知心性之固有。而学而为贤人为君子。今之人能言心性之妙体。而学而未必皆如古人之为。此其故何哉。古之人朴实。故信其所知而勇践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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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见其有他。今之人虚伪。故虽自以为见人所未见。而噂噂沓沓。漠然不与于行。此古今人之分也。试观夫尧舜之时。其心说只有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成汤之时。其性说只有曰惟皇上帝。降衷下民。若有恒性。而当世之人。无不兴于学。孔子罕言性与天道。而弟子多列于升堂。至曾子子思孟子。其说始长。然为忧道也。暨乎周程张朱。其说尤长。然亦为道之传也。岂空言也哉。我东而今以上至退栗继而言之。又至甚详悉。则皆非苟然也。为今之道。不患其知之不及。惟患其行之不体而已。何为其纷纷然。曰心也曰性也。曰我是也彼非也。曰我儒也彼禅也。或主而奴。或人而兽也。岂皆其不得已者耶。昔者韩子于性。只见有气质。然自得也。非涂说也。生今之世者。虽五尺之童。皆知谈本然之性而羞称韩子。然果其如韩子者乎。非徒不如韩子也。目韩子而视。皆所谓远实之蒙也。是必有以也夫。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凡今之人。抑皆为己而不为人欤。其曰心曰性之妙觉则行焉已矣。行之不思而徒口之尚。忽然反遗其心性而不自知矣。可不哀哉。我亦今之人。书以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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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辨
儒佛老之分。在于理气。吾儒主理。佛老气已矣。今夫老者曰有物先天地生。强而字曰太极。佛者曰作用是性。其曰有物则有形矣。其曰作用则亦形以下矣。有形则虽自谓先天地。而见气之太初而已。形以下则虽自谓是性。而见气之妙用而已。见气之太初。故骛于高虚。其弊也至于绝仁弃义。见气之妙用。故其弊也至于倡狂自恣。此其为异端。而与圣人者异矣。夫圣人者见其有物而知其所以然。逌其作用而推其所当然。以之践形尽性。而又尽夫人物之性。其教有君臣父子兄弟夫妇朋友。其治有礼乐文章刑政法度。饥则食寒则衣。其生也乐。其死也哀。明而有日月。幽而有鬼神。江河之流。山岳之峙。草木禽兽之动植飞潜。莫不因其所以然而制其所当然。夫如是。故无物则已。有物则未始不实。无事则已。有事则未始不诚。既诚且实。可以参天地赞化育矣。向使如老佛之言。理灭而气专用矣。理灭则虚。气专用则妄。天地将见其隳裂。况于人乎。况于物乎。故主理而不遗乎气。由气而不离乎理。然后乃吾所谓道也。
读仪礼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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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圣人。周公尤盛。处地自别故也。为子则达孝也。(追王太王王季之类。)为父则止慈也。(如挞伯禽。教为国之类。)为人臣则忠也。(如吁疾代死。植遗朝委裘之类。)为宰相则恭也。(如握发吐哺。日接七十士之类。)辅理而天下平也。(如献雉归禾之类。)战讨而无不克也。(如伐奄灭国五十之类。)处于人伦之变而尽其道者权也。厄于鸱鸮之谗而发之诗者节也。以诗则有豳雅颂也。以文则有洛诰诸篇及易之六爻也。以礼则有仪礼周礼也。动风雷而天心格也。驱虎豹龙蛇而地道乂也。
读刘凝之事偶书
刘凝之及其子道原清者也。父子隐居庐山三十年。欧阳公为赋庐山高以美之。苏黄门称廉洁不挠。冰清玉洁。黄山谷有西涧诗曰。弃官清颍尾。买宅洛城湾。身在菰蒲中。名满天地间。陈舜俞令举谪黄州。养两黄犊时。与凝之跨游庐山。李伯时为之画。后朱夫子守南康。为筑其墓。作亭曰壮节。盖取欧公庐山诗末句语也。曾致虚继至而大其亭。朱夫子为文而记之。曾又访其遗址。取苏黄门语。作冰玉堂。朱夫子为寄李伯时。画以刻于堂。夫凝之父子其清果何如也。而乃有诸贤之赏。又有朱夫子之称扬乎。则百世之清可知也。清风洒然尚至今。如或见其人而其袭被
霁轩集卷之四 第 85L 页
化物之功。可使黑者白而热者凉也。遂感而为之书。朱夫子壮节亭记。有曰想其平日之居。林塘馆宇之邃。诗书图史之盛。既有以自适其适。何其盛也。顾今百年之外。台倾沼平。鞠为灌茅。又何其悲也。余于是窃独怪夫以凝之之清。而尚有林塘馆宇之邃诗书图史之盛耶。意其或者世传之物乎。不然虽欲隐于庐山而自适其适。何可易乎。吾知凝之虽其无世传之物。其志操必将隐矣。然庐山三十年。何可坐享其清福乎。又感而为之书。
偶书
尔其不念叔父之训耶。贞固尔心。涵德性而济颜色则庶矣。
积日成月。积月成岁。非积宁有成乎。
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巫医尚然。况于学乎。故学贵乎恒。
余性急。每多发怒。方其怒时。不自知其过中。怒已辄悔。盖气质浮躁而工夫未熟。气反动其心也。每念吕伯恭事。不觉戍然惧愧。戒自今痛悛前习。
表记曰君子问人之寒则衣之。问人之饥则食之。称人之善则爵之。余于此有感焉。夫言语者心声也。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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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之称之。则衣食而爵之者。实之道也。不然而言语之徒尚。则虚伪已矣。推之百事。皆三者之类也。敢不慎欤。
小雅曰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子曰诗之好仁如此。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忘身之老也。不知年数之不足也。俛焉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夫以孔子之圣。尚日有孳孳。毙而后已。况于凡人乎。
近世学问衰败。可叹也已。夫学问自有法门。曰静坐。曰九思。曰九容。曰夙兴夜寐。曰俨若思安定辞。曰正颜色。若此类甚多。莫非圣贤一直下来法门。故从古学问。皆从此做得。余犹及于先辈矣。有若黎湖朴先生弼周。有若屏溪尹先生凤九。有若栎泉宋先生明钦。皆端坐无惰容。吾见而知之矣。有若寒泉李先生縡蟾村闵先生遇洙。亦端坐无惰容。吾闻而知之矣。至若我渼阴丈席法门。一如吾所见闻于诸先辈者。
读汉史
先儒谓张良终始为韩。不为汉。其烧绝栈道。是为韩也。其辞封托辟谷。亦为韩也。夫考其心。固借汉之手。以报韩之仇。然亦未尝不为汉也。当郦生之谋挠楚权而立六国后也。假使良劝汉王成其计。则六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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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立。而韩亦有其国矣。良以其时而归事其主。则不知其不可。而顾乃借箸而明其不可。销其已刻之印。盖亦见其未尝不为汉也。
聋讷者已铁传
聋者无闻。讷者吃语。无闻吃语。天下之愚蠢。莫加于是。聋讷之病。固甚恶矣。虽然不聋而聋。不讷而讷。古人所贵。聋讷亦有时而取焉。何者。言语便给。听闻聪慧。善恶是非之机。从耳入而自口出。纷然祸福。随事应而莫之已也。若是者。皆不聋讷之病也。故聋讷者。天下之恶声无所入。天下之悖言无所出。含默守静。至人之道。盖有似矣。余尝读老氏书。至塞兑闭耳之章。甚有慨于世人而反有羡于聋讷者。今年至野城。得一聋讷者曰已铁。病甚耳。不闻雷霆之声。口半哑。不能成语音。形容黧垢。蠢蠢无知识。世间一切事。不入于心。故家贫。妻子呼饥。衣百结。身不堪冻寒。而辄晏如也。人或嘲侮摈笑。亦自默默。余为恻然。每推食而食。饮之以酒。渠辄笑而跪受。亦不见其仆仆之态。余固知渠本愚蠢且病。实不知何事何物之可喜可恶。而其所以无介于中而任其真。亦有似乎至人。然则聋讷之病。果何如于不聋讷者欤。顾余病于多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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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语。亦岂无取于彼哉。已铁巧于妆书及扇箱油衣等技。盖无学受而独觉其妙。岂所谓绝利一源。用师十倍者欤。作聋讷者已铁传。
莲花杯赞(并序)
莲花杯。实浦氓所献之为也。氓之言曰始得海波中。其大如斗。圆而白色。剔其皮。有核如拳。色淡黑。其理如木皮。剖而二之作杯。名莲花。以其形也。赞曰。
我相我杯。孰创始之。循厥太素。洵古且奇。侯尔卉木。类不可知。种自阆风。仙真所移。岁老霜古。坚理韧皮。𠄅剥不施。天然适规。三岛何方。万波送吹。阳侯效灵。赤蚪导驰。来止海门。浦氓曰咨。頵頵厥状。盍蓍其宜。则剖二之。爰作酒匜。古色黧然。奇理披离。譬如芙蓉。擢于清池。去尔雕饰。英华露滋。謇以肇锡。名尔象而。酌彼流霞。太和熙熙。羲皇非古。葛天在玆。输天下春。羌归余卮。夐超不群。与造物期。俯世嗑嗑。有醉如痴。玻瓈水精。琥珀绿瓷。徒骛其侈。亦尚巧为。孰如玆杯。与天施施。名实符用。维德是持。优哉游哉。永言相随。
衾铭(并序)
予患感深卧。不捲衾殆三日。病里无聊。窃独念古人夜不愧衾之语。自不觉惕然。乃作衾铭。铭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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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被太放。阮衾太简。岂曰无衾。非敬则慢。圣不寝尸。贤戒屋漏。有服斯训。庶不愧尔。
赠赵季式(有宪)
石室之西。先生所止。维山峨峨。维水瀰瀰。吾道在是。永言周章。抠衣百里。子实升堂。曰仁曰义。可服可程。勇往力晋。曷不诚明。脂车戒轴。示我昭的。大雪江干。春风坐侧。邂逅青门。馀馨尚袭。謦咳咫尺。有如明月。相彼云楼。步趍斯存。池鹏之抟。雾豹之文。方春生物。君子履端。申以反躬。勿斯行邅。
三箴(并序)
   
余于居处容节步趋。檃栝日之所为。愆尤甚多。每念先师九容最好之训。不觉戍然惧也。乃作三箴以自警云尔。
沐稷靧梁。椫象用栉。出杆履蒯。晞身布服。工乃升歌。进禨羞食。
  
(右居处箴)
经坐平衡。山立时行。扬休颠实。言美穆穆。君子有慎。嗟气不顺。
  
(右容节箴)
步趍濩象接。继中以武。圈豚如流。颐霤如矢。齐齐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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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维庙维廷。
  
(右步趍箴)
栾栾辞
   栾栾辞。为赵棘人景瑞作也。景瑞居大夫人忧。其诚有彻天者。余窃取韩子董生行之义。遂为之是辞云尔。
若有人兮栾栾。维古黔娄兮今少连。天既畀笃兮纯诚。自夙壮兮以然。昔遘悯兮丧考。茹哀泣血兮山之庐。妣龄高兮顺适。视羹定兮蔬鱼。间愆度兮在堂。艾欺功兮蔘不灵。指血化兮神丹。回阽危兮春阳。屏书目触兮心动。忽晨驰兮夕及。疾惟大耋兮无奈何。走醮握糈兮竭精力。身莫替兮命数。曾绝酱兮羔含索。杨之垄兮秋柏。云及葬兮志瘗石。烈风射肌兮壮雪没胫。涕成雨兮穹岑。虎豹嗥号兮狐狸跳踯。影吊茕兮空林。虎若卫兮狸不迷。风雪若为兮违避。诚糅结兮合一。遑遑望望兮不履以隧。忽如聆兮如觌象。彷佛兮可求。竟无形兮寂音。若不还兮视下㳅。痛哭兮彻地而上昊。心与声兮靡止泊。东西南北兮茫茫。寐亦寤兮惊戚相。南车北辕兮复南。恍环转兮无端。人不识兮至哀之境。天或下监兮扶持栾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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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邑中乡约节目文
谨告。惟玆乡约。因古乡序堂所藏之本而为之也。宁略无烦。宁删无添。盖谨于尊奉而不敢于改也。仍窃惟念乡约之书。始于赵侯松年。而同春堂宋先生实是折衷而成之。霁月堂先生继而为序。其时设施之盛。乡之父老尚或有言之者。而八十一年之间。云白月明而遗风漠然。不可复振矣。定镇为是惧。此来未数月。躬进乡序堂。敬奉乡案二册而玩之。其一尤庵先生之笔也。先辈名贤之讳尽在其中。而大贤墨迹。煌煌如昨。岂不重且珍哉。敬之所存。屏息而谨护焉。既又展其所谓乡约。则霁月先生之所亲书者也。擎以读之。条理井然可徵。乃私语于心曰有如是之美法而不能行。其不有愧于赵贤侯之遗也欤。而况非先正暨霁月之本意者乎。于是就其中。书出若干条易行者。而其宜古不宜今者。不敢不修润之。将谋所以广之。定镇自顾远实。何敢与议于此。第念圣人之经读之非僭也。圣人之言服之非僭也。则先正所成之乡约。奉以行之。实未知其僭也。今我诸君子以行以知。皆优于定镇之师也。然定镇猥为玆土之长。敢为之倡焉。倘不以蒙騃而见弃。乐与之助成则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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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幸欤。玆谨列书诸位号名于下方。如俗所谓通文也。如其可也则圈而署之。如其不可也则人见各自不同。虽白空而还。何憾之有。谨奉告。戊戌正月十九日。
应 旨疏
伏以臣一蝼蚁之贱耳。而日前伏奉 圣旨。因雷异责躬求言。许令有官无官闾巷韨井。如有一知半见。尽言不讳。不加罪罚者。臣盥手擎读。忽不自知其感激流涕。继之以欢喜鼓舞。此其故何哉。盖以 王言一出于至诚。既著恳恻孚信之妙。而又会变化转动之机也。是岂非千载一时。可以进言之秋也耶。然方今之势所甚急者在耳。若指一政之阙失。陈一事之利病。则徒为小补。不足以救弊弭灾。仰体严恭天命之至意也。臣于是不揆学之未修。不顾身之出位。而进人所未进之言。实由秉彝之天而不少强为也。惟 殿下少垂察焉。臣窃伏惟念 殿下今之圣人也。文以宪章孔朱。武以锄除乱逆。智以制群动。仁以涵庶类。日用事物。一以循天理之正。其聪明光大。不但度越百王而已。然自 临御以至于今。乾纲日亢。臣道日卑。从恿成风。言路杜塞。政急而刻。文胜而靡。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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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无不有。而民生日以益困。只计小利。只务近功。其大振作大奋发之事业。尚未之闻也。苟焉䌤缝今年如昨年。昨年如再昨年。则明年又明年之如今年可知已。是岂但进言者之过耶。而 殿下之所自反也。夫我东虽小。江山数千里。生灵百亿万。定鼎已四百年。而 先王之泽尚新。其基厚其源深。 殿下又学问渊深。 春秋鼎盛。苟其有为。何事之不济。何业之不弘。治国如禹之行水。其势至顺而莫之御也。何惮而不为乎。于虖。十行责躬。谆谆求言者。雷之声感之也。其感在内而非外袭而来也。先儒有言。一念之善。庆云景星也。向之荐雷之虩虩。安知不化为庆云景星也耶。此臣所以乐于为言而进人所未进也。然臣之言。非富强也。非权数也。非综核也。又非惊天动地骇人耳目之术也。只是平常之言耳。然举而措之天下。其理必可信。其效必可徵。是言也何言也。则三代之治也。人之言曰三代已远。二气敚败。三代之后。更无三代之治。空言何补。但为人笑。此习性之化俗而不知其要者也。何怪之有。夫天下之物。非要则不成。故天枢居所而四时行。磨硙得铁而运化出。以其要也。故三代之治。莫先于要。要者何也。曰修己也。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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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也。曰官人也。苟能行此三者。则 穆然高拱于上。而百职自举于下。八方风动。民生遂业。于三代之治何有。其修已有道。以臣所闻于古者。修己莫切于本乎天本乎父母。凡人之身。自夫运动知觉血脉呼吸。以至于言语饮食。意若皆自由于其身。故人生以后。鲜或不自私而自有。任其身之所为而不知畏且慎也。是故善修己者。知其性命与形色。无非天与父母之身也。故兢兢乎不敢自私。洞洞乎不敢自有。其为善也。思天之顺。思父母之荣。其为不善也。思天之厌。思父母之戚。无终食之间。违于天与父母。如是而积其诚积其学。而一于修己。则及其至也。可以贯幽明彻显微。而有感动皇极之理也。故匹庶由之而为修己则曰至孝。曾子是也。帝王由之而为修己则曰大孝达孝。舜文武是也。以 殿下之孝。其修己也。必以皇天与 祖宗为本。一念于皇天而无或自懈。一念于 祖宗而无或自满。日鉴在玆。洋洋在上。动静百为。惟皇天惟 祖宗是听。则 殿下之身。实维皇天 祖宗之身。而 殿下与皇天 祖宗。合德而为一矣。然后以皇天 祖宗之身。治皇天 祖宗之民。则民胞物与。参赞化育。莫外乎是。而舜文武之圣。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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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今日。是在 殿下矣。其得贤有术。古之圣王。莫不得贤而治。自三代而以然。夫闾巷匹庶之治家。尚患其不得人。况于为国乎。故为今之计。莫如得贤。夫文章燀赫。若雷霆河汉。苟非其人。何补于治。口谈性命。天花乱坠。周行却立。瞬目扬眉。苟非其人。何补于治。改官名易服色。依周礼而仿唐虞。苟非其人。何补于治。传曰舜举皋陶而不仁者远。皋陶尚矣。安知无学皋陶者耶。上有圣人。下必有贤佐。以一世之多人。而不可谓无其人矣。 殿下试自虚心博访。遑遑乎如渴之求饮。汲汲乎如饥之为食。则精诚所到。岂不感通。易曰云从龙。风从虎。是必然之理也。以悬镜之明。岂有碍隔而不照者乎。其官人有方。夫人之气质。有通有局。有能有不能。自非不器之君子。未或不然。古之官人也。如裁衣然。齐要衽领。各适其宜。后之官人也则反是。人之所在。官以之随。故以一人之身。而为天官为地官。为礼为兵。为刑为工。岂惟是也。为羲和为俞扁为韩欧。为方叔召虎之事。为黄霸尹翁归之任。居然位九棘而为阿衡矣。岂皆圣耶。何其通也。不然天下宁有是耶。今夫物。水有水之用。火有火之用。木金与土各有其用。马不能于天。龙不能于地。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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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渎。天之星辰。各有其次。物皆然。人为甚。用人于不当用。则是犹夫责农曰曷不为织。责车曰曷不为舟。多见其不相通也。 殿下之用人。不幸而类是。棼然杂进。不问其才。故人人皆曰天下之官。我可为也。晏然自居而不知愧。未或不先身而后国家。故廉耻日丧。风俗日薄。岂不寒心。继自今当其官人也。问其知礼而处乎礼官。问其知兵而处乎兵官。问武问文。问经问艺。而各处乎其官。则人必自治其身。自治其业。而待上之用。虽其不用。自反而已。不敢生心于不可为之官。如是则官无虚位。人无滥叨。豫其具而待其时。猝然叩之。猝然应之如响焉。虽国有大事。无慌忙迷乱之虑。古之尧舜。亦用是道。 殿下奚疑焉。夫修己为先。得贤其次。官人又其次。己未之修贤不可得矣。贤未之得。人不可官矣。然今也。若待修己尽然后得贤。得贤尽然后官人则不可。何者。艰忧之端满前。而天灾之警月生。不可以从容閒暇也。故修己得贤官人。必相须并因而成。是当务之急也。此之不为而欲去艰忧之端。欲销天灾之警。则是何异登舟遇风。不知用力回棹而但为之忧叹也。于虖。 殿下英迈盖乎百王。神断振乎千古。实有大有为之姿。故臣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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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此三者。三代之治具。于是尽矣。岂有他哉。行之不出十年。必有其效。向所谓诸弊。皆纲举目张之事。惟愿勿之持疑。断自 宸衷。益懋 圣德。益广 圣聪。骋览于唐虞之天。游神于三代之上。则凡汉唐以下流俗好名之习。与夫一切无益之事。自然不留于视听。不经于思虑。以其大者重于内而小者轻于外也。苟如是也。燕及皇天。辨章百姓。不必专美于古。而一世举囿于三代熙皞之中。岂不乐且快也。臣既进三代之说。而又有为之兆焉者。乡约是已。夫乡约者。三代之遗意也。不行则已。行之则有助于三代之治者大矣。臣伏见先正臣李珥乡约。大较仿吕氏。条目甚繁密。未易猝行。先正臣宋时烈,先正臣宋浚吉乡约。比先正臣李珥乡约。稍似节略。然犹之难行。 殿下试取而删节之。精之又精。简之又简。酌其可行于时宜者而行之。则上易于法。下易于从。于是 殿下自任以师道。内则使大司成为乡约长。五部官为副长。各部中士夫之有德有行者为次长。外则使八道道臣为乡约长。三百六十州守宰及各州士夫之有德行者。一视内制而为之。定著为式。勿迫勿迟。渐磨而导之。则士有廉耻。民知礼义。其效可占于始。奚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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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哉。于虖。君志立而天下治者。非程子之言乎。夫至诚一心。以道自任。以圣人之训为必可信。以先王之治为必可行。不狃滞于近规。不眯惑于众口者。此立志之基本也。精与志一。纯而不杂。金透石彻。莫可移易。如射者之悬鹄。不中不舍。如行者之趱程。不歧不止者。此立志之节度也。沛然利顺而不碍凝。然持久而不速。赫然刚决而不疑。如天地之悠远。如江河之直泻。如风雷之奋发者。此立志之应效也。有其基本。斯有节度矣。有其节度。斯有应效矣。其理至著而不可诬也。苟非然者。天下之万事万物。皆虚伪而止耳。茫荡而止耳。顾安所着手乎。故曰欲为三要而做三代之治。惟在乎立志。此臣所以不得不更为之尾陈焉。于虖。是月何月也。而一阳初复之月也。万户千门。次第将开。 王在于中。仁心与之四达。而百工群黎奔走争先。惟近耿光之为幸。臣亦 圣化中一物耳。不知天上之邈然而罄效愚衷于求言之下。若其体天贞元之道。则咸备于 圣躬。此其时也。盍思所以新之乎。臣谨斋洁薰香而敢为之书。臣无任瞻 天激切屏营之至。
(批曰。省疏具悉。见尔于胄筵挟册之时矣。尔能应旨上章。三条陈勉。予当体察。末段事仿古便今。可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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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与否。依所请。令大司成论理的确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