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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谷集卷之三 第 x 页
壶谷集卷之三
书
书
壶谷集卷之三 第 43H 页

范休罪蛰无状。不足有无于朋友间。执事记置念中。俨然临慰。再赐问存。区区哀感。不知所以为谢。藏器家食。虽郁公议。而及此閒暇之日。讲学益精。蓄积益多。则进可行之于世。退可传之于后。天意盖有在焉。幸为吾道勉之千万。范休一味顽然。忍见岁易时移。至于平日区区之志。久已销散。收拾不上。其将为师友之羞矣。畏友如李致道,金弘辅皆不在。责善直谅之助。惟恃吾执事。既不忍终弃。则愿提示所得。或规责过失。俾有所忌惮而扶接得一半分。或免于终归弃物。未知执事果加矜怜否。
答金子野(丙寅)
五马北去。此心每怅然如有失也。新年忽得情翰。如奉面诲。衰境吏役。固非所堪。而地僻政简。却是读书玩理之坊。一年卧淮阳亦何伤耶。湖上岛行。全岭作罪。独使此老作此行。街头握手。不能无黯然。但去者乐赴。送者不敢作儿女之态耳。此老发行之日。即右相付处之日。无乃岭海两行。中路相逢耶。历书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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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子野,金景蕴(宗发。○辛未)
范休窃有一事。久拟禀闻。先师易箦。今三十有一年。而畏垒之奉。格于 朝禁。既不敢私设。又不能叫 阍。此实斯文之大欠典。而吾党之所慨恨者也。顾今及门诸先达。零落已尽。只有吾辈若而人在。而朝夕亦不可知。则区区崇报之诚。其将不得粗伸而朝露先之矣。窃念高山遗亭。乃先生杖屦之所。遗芬剩馥。宛如昨日。窃欲仿朱先生沧洲故事。以纸牌一举缛仪。以少效羹墙之慕。恐或无害于礼意。间与李退可相对。议及此事。退可见谓后山,川沙二丈席。盖尝有此论。而渠实亲听。乃知此事实先辈已拟之论。而区区妄发。亦非杜撰之见也。然则今日此举。岂非所以成当日未卒之志乎。若蒙佥执事不以为不然。则范休既忝在堂任。谨当书报咸宁。遍告士友。以为趁来月行事之地。幸望从近委示可否之论如何。僭易陈禀。并惟谅之。
答金子野(乙亥)
春曹 除命。朋旧耸贺。一番文字。蒙被 恩批。末后所陈。庶几有因此阐扬之路。但揆时度势。 禀处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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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景蕴(己未)
西来一疾。天下同然。飘风之势。已犯岭外云。令人悚恐。未知此时调体一向神护。膝下大小俱得脱然于天罗之外否。范休染俗日深。经岁忘返。不知书策为何物。几何不日退而归下流耶。李侍读在时。书牍笋束。警教陆续。执事则金玉其音。只施不屑之教。区区于何而得闻法语也。目今长德空而法门衰。一二吾辈。又往往走俗而不知返。独执事牢守东冈。高卧林泉。追寻旧业。这里应有不言而默自得者。有时叹仰。重自愧耳。
答金景蕴(癸亥)
冷落溪斋。雪风打窗。朝日已上竿而拥衾不能起。村人忽传一角书。惊倒开封。未读先慰。第审体度欠和。旬日弥留。不胜闷仰。早晚看书玩理之乐。想益有人不及知。而可以及人者。何不以一二提警。反以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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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金景蕴(丙寅)
程先生论主一之义曰。既不之东。又不之西。如此则只是中。既不之彼。又不之此。如此则只是内。寻常看得此不透。近与隐岭论此不合。盖鄙说用叶注。以为此心静而无思虑走作则只在躯壳中。及其动而应物也。亦只是主宰在内。酬应外物。而未尝逐物出去。则亦只在躯壳内。要之静亦在中。动亦在内。隐岭以为中与内。只是对东西彼此。而言其存在之意而已。必责中与内之为甚底。则莫无有方所之嫌否。乃谓此心应物之时。此心全体出在所应之事。若谓主宰在内而酬应外物。则是于心体。得其半而失其半。苟是当应之事则虽家主出在于外。天子终岁巡游。亦无不可。程先生要在腔子之训。朱先生太一有常居之训。退陶主内应外。非两在之训。皆在所活看。若如来说则大学心不在。其将曰在躯壳内。而不在视听上乎。行步时此心在躯壳内而照应行步乎。读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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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景蕴
中内说。来教又如此。鄙说当在所废。但迷滞之见。未得言下领会。更乞子细说与。使之开通如何。来教曰中者只是不东不西之义。内者只是不彼不此之谓。要是主一之异名。此言固可谓简洁明白。然程先生既不使主一字。而乃曰只是中只是内则中内二字。恐是实字。恐是指的字。恐是道心在处。必要作虚字看。使归于无著落。此区区之所信未及也。试道不之东西而主一时。心在何处。不之彼此而主一时。心在何处。夫心者。一身之主也。程子曰心要在腔子里。朱子曰太一有常居。人心要如此。退陶曰主乎内而应乎外。今何故而不肯讨心在躯壳中之说。又何故而不肯说主内应外之义也。主内应外之说。驳之以本体不动。事物自行。心既感而应此事则是可谓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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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明叔(之恂○甲子)
姊行略陈于前书矣。更烦虽甚未安。而区区私情不得不仰达。范等孤露无依靠。惟恃一姊如母。只缘不肖无状不能伸替事之义。今三年一迎。少有团圞之况。而曾未旬望。已有促还之命。兄弟相对。不胜缺然。且老人冒雨行到。扰劳未复。数日之内。实无作行之势。伏乞更赐十数日之由。稍加休养。乘间归去。千万恳祝。如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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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门寥落。依归无所。瞻仰益切。而致身既未易。尺书求教。亦久拟不能。只此足以见弃于贤者。乃蒙高明收置意内。先赐辱问。寄语勤恳。感愧交并。不知攸谢。范休平生粗有区区之志。毕竟用意不笃。下工不实。重之失严师而离朋友。索居汩没。有退而无进。真成一个可笑人。来教云云。政是范休之所望于执事者。幸绝去虚奖。时惠鞭策。是亦成物之一事也如何。礼疑。孤陋何足以当谬询。昔年家从嫂丧。季父往复湖上。先生答曰本生父母。视出系子如兄弟之子。则其子妇亦当视兄弟之子之妇。今降为小功。不得比于兄弟子之妇。岂不有舛于情礼。今详于遗集。幸检看如何。
与金忠卿(佑良○丙午)
锁直中第有憧憧。家便得鲁瞻书。其喜可知。但执御在外。未承情问。又一怅然。伏惟信后。动静如旧。胤郎读易芦厓云。未如归后能接续用工。亦能窥得羲文意指否。工夫不徒在文字。日用彝伦之间。言动应酬之际。自有真实工夫。幸以此意频频提警。无令作一个例忙儿曹。深所望也。
答金忠卿(丙寅)
龙也欲看左试。恐犯开封之戒。弱年发轫之初。不宜示之以曲径如何。开孙书笔画非凡可爱。病不能作答。当待他日如遇顾陆。欲画得一个狮子并付耳。
壶谷集卷之三 第 46L 页

前秋辱覆。在家承坼。迨今作千里颜范。第缘伊时行期窘急。不免孤负盛招。戛过山外。窃想匆忙行色。被林鸟呵呵。令人愧汗。忽蒙宠问。满纸滚滚。自肝膈来。奉读感慰不可量。备悉迩来静养德履神相。观书玩理之乐。日用践历之实。益有进进而不已者。又新筑书堂。有育英及人之美。当法门衰败之日。幸有如执事者在。庶几此个气脉。不至断绝。吾党之幸也。范休迷拙无用。无一可裨于公。而牵于为贫之私。因循淹滞者今三年。而犹不能决去。私窃愧惧。无以向高人说道。至于区区工夫。在家时已无足论。况入此闹境。岂有分寸跻攀。执事不知实状。乃欲以此事往复。尤为愧恧。虽然既有盛问。而不进瞽说。恐无以成问寡之美。又无以来高明之论。故聊诵一二就质焉。率性谓道之义。因诸家往复。区区亦尝思索而略有一斑之窥。盖天理之赋于人而全体浑然。是谓之性。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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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宗伯别纸
仁义礼智理也。亲义序别事也。事之有分派条理。以其理之有分派条理也。内外一致。理事无间。岂有仁义礼智则儱侗无条理分派。而至亲义序别然后方始有条理分派耶。性道对言则浑然全体为性为体。分派条理为道为用。专言道字则分派条理之在性中底为道之体。在事物底为道之用。不成对言时可言分派条理。而专言时不可言分派条理也。其实浑然一性。自是许多条理之总会者。对言时所谓性者。乃是专言时所谓道之体也。许多条理。自是浑然一性之分派者。专言时所谓道之体者。乃是对言时所谓性也。于此看破则对言专言。俱以分派条理言。恐无不可如何。
答南宗伯别纸
壶谷集卷之三 第 48H 页

答南宗伯(庚戌)
获近有道。已是十年事。书信亦莫往莫来者久矣。意外承书。伏读惊喜。第有陡觉衰耗之示。顾离亲积苦走俗不学者。无怪其便衰。林泉自在。饱饫道腴之人。何遽有这个消息。幸望益自摄爱。益勉大业。以无负人望千万。范休一入剧司。付书册于笆篱。任身心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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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宗伯(癸丑)
率性之道。思索有年。终未透落。盖有两样说。未知从何为的当。试道性中已具此道乎。抑性发而为道乎。大抵天命之性。只是仁义礼智而已。夫既有仁之性则循是而父子之亲。仁民爱物底道理。合下全具。有义之性则循是而君臣之分。敬长尊贤底道理亦合下全具。有礼之性则恭敬节文底道理。循此而无不备。有智之性则是非分别底道理。亦循此而无不备。或问中所谓性者无一理之不具。故所谓道者。不待外求而无所不备者。盖谓此也。以此言之。即其一性冲漠之中。已有万象森然者。恐不待此性之发而方有是道也。虽然中庸以发皆中节为达道。或问既从程先生自然发见之训。又以吕氏良心之发以下说谓甚精密。此则似性发中节而后。方可语率性之道也。如此则性未发之前。未可谓具是道耶。愚意妄以为此性未发。许多道理。已揔在里许。此即是率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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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宗伯(甲寅)
不忍人之心说。累蒙问寡。不敢不略贡愚见。窃谓仁者非不爱己。而爱己人无不足。故先圣未尝以爱己教人。如所谓以爱己之心爱人者。是要人爱人如爱己。非谓爱己而发也。至若欲立立人。欲达达人。施己不愿。勿施于人等训。其旨义归趣。皆在于及人上。何尝虑夫爱我之不足。必以己对说耶。天地本是生物底。仁本是爱物底。今乃插入别意。讨出不忍己之说。至为天地自生之论。则是目之视物。须先说自视其目。耳之听物。须先说自听其耳方可。若然则孟子不言自家入井。乃言孺子入井。不免倒次说。其病不但在于首一节。然欲救子皓之失而一向说不忍字著不得于己。则恐亦矫枉过直如何。率性说。顷拜川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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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宗伯(戊午)
在家吟病不出。无意执经薰德于贤者之门。及其拜官。忽作无病人。上马疾驰。戛过莽苍地。虽三尺之喙。无以分疏而自拔于罪过。忽蒙手书追到于千里外。甚矣执事之旷度不较也。不审书后。静里体候。有神劳之喜否。范休病躯。实不合复出世路。而添书落 批。恩数旷绝。初拟一 肃旋讨退一字。毕竟脱出不得。莅事五朔。无一善状。第日夕兢蹙而已。日用凡事。莫非是学。虽无读书之暇。随事照管。不至放过。是面前合行节度。但久绝书册。心地茅荒。见处不明。行处无力。种种生疮疣。未知执事何以见教也。
答南宗伯(癸亥)
满纸谆复。伏读感激。不知攸谢。凭审起居益有神劳之庆。棐几静阒。炉薰满室。卷中理义。会于心而著于事。现在目前。洋洋流行于日用动静之间。玩而乐之。盖有人不可及知者。前书拈出朱训。岂非所以自道目前所事而举似以及人耶。此虽非范休所及。仰感至意。敢不书绅勉力。而病惫垂死。恐无以副相期之万一耳。承谕近读湖集。窃想所造日益亲切。山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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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宗伯(甲子)
前日鄙书不记所言如何。今承来教。不胜惶恐。然环顾今日。传得此事一脉者其谁。苟有其实。虽欲逊避而不可得。不量己分。自处太高固妄也。责有所归。饰让过谦者。亦非中道如何。子皓想日益精进。何以则可以一致身于诸名胜之间。以警发昏愚也。大抵此道只在日用彝伦之间。格物致知。所以知此也。诚正修齐。所以行此也。最怕纸上读过。不能体之身心。又怕论说零琐。惹起纷纭。卒无益于讲正道而行正路。此又读书者通患也。迩来乍见得此意思。每说与子侄辈。而又终归于空言耳。
与南宗伯(乙丑)
春间书主一之义。语不别白。以致明者听莹。殊愧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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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谷集卷之三 第 51H 页

与南宗伯别纸
来教曰其所谓东西彼此。不过如敬斋箴东西二三之说。备举其地头。以反复推明此心无走作无分歧之义而已。
范休昔年受敬斋箴于湖上。问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先儒有解作不去东西南北之义。此说如何。先生答曰朱子自解作不自东之西。不自南之北之义。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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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曰叶注动静之分。已似推得太过。(止)分属心与事。去本意渐远。鄙又因其言而益谬。
心之中事之内。既已旋觉其为非是。而又以躯壳中之中。躯壳内之内为非。然则所谓只是中之中。是甚底中。只是内之内。是甚底内。伏乞指的示破。
来教曰心之为物。固寄寓在一腔子。而无方体无内外。该管天下之理。裁制天下之事。天地间许多事物。莫非此心之度内。
此段所论。可谓说心无馀蕴矣。虽然其曰寄寓者。非一时暂寄。一番暂寓之谓。一个腔子。是此心常居之所。虽该管天下之理而也在腔子里而该管。虽裁制天下之事而也在腔子里而裁制。不是空了腔子。处处出往。物物随去如何。度内二字。如曰自家境界自家物事之义。此心在腔子里而管领天下事物。故曰天下事物。莫非度内。如尧舜垂拱于茅宫薰殿之中。而教化流洽。至于光四表而格上下。则虽不出门外一步地。而上下四表。不害为尧舜度内。必若周穆王之盘游四方。车辙马迹遍于天下然后。方可谓塞天下度内之责乎。
壶谷集卷之三 第 52H 页

要在腔子里一句。是存心统体大法。静亦要在腔子里。动亦要在腔子里。若曰为不当应处。戒其逐物而有此训。则恐涉偏滞。于不当应处则此心便要在腔子里。于当应处则此心不必要在腔子里欤。高明所论。每以为应事时心在所应之事。便不肯讨主内应外之义。此区区之所以信未及也。
来教曰若如来说则大学心不在焉。必曰不在腔子。而不可曰不在视听。先儒所谓行一步心在一步。读书时心在读书。皆将曰心在腔子而应乎行步。心在腔子而应乎读书。则其说果无碍理乎。
大学心不在之义。退陶先生辨说尽之矣。略曰心在躯壳。方能在视听上。乃主于内而应于外。非两在也。若心不在躯壳。则未有能在视听上之理。心已逐物而不能主宰故也。(溪训止此。)详此所谓心不在之在。未尝不以在腔子为主。至于在视听上之在。则乃以应于外释之。即以非两在三字结之。其可曰心不在之在。非指腔子而只指视听乎。其曰非两在者。其意盖曰心在腔里而照应视听而已。实非此心既在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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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曰一定之说。或近于有内外。处所之说。或近于有方体。
夫心之为物。内而具众理。外而应万事。天下事物。无非度内。故曰无内外无方体。然毕竟是主宰躯壳之中。酬应天下之事。不成是非内非外无住无著。而如浮空之云。随风之蓬如何。
大抵鄙说。主心在躯壳。方能在视听上之说。盛论主心在视听时。更不在躯壳中之义。鄙说每鞭辟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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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宗伯别纸(丙寅)
中与内。只是对东西彼此。而言其存在之义而已。必责中与内之为甚底。则莫无有方所之嫌否。
既曰存在则须有存在之处。夫谓此心之存在于躯壳中躯壳内。是果何害于理。而必如是迁就也。至于无方所云者。恐非谓此心都无止泊处。只谓一个主宰存在躯壳之中。管摄天下之理。裁制天下之事。于东于西于南于北若近若远若精若粗。无所不当。无所不周。而应之无方。如左右就养无方之义。故谓之无方所也。岂可谓此心初无住著处。并与其存在方寸之说而欲废之乎。然则此心将于何顿著。而可以立大本而出万化也。
太一固可谓有常居矣。若此心之无形无迹。虽寄寓在腔里。而腔子外亦是这个度内。其枢纽总脑固不外于腔子。而以此而遂谓常居之所。则匹似有形体之物著在一处。
朱先生既以太一常居譬之。而谓之人心要如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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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一人之心。即天地之心。
朱子曰此心廓然。岂有中外之分。
退溪先生曰一人之心。即天地之心。充满天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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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厓先生曰宇宙内上下四方。皆心之境界。不可以在内者为入而在外者为出也。
以上四条。言此心充满天地之间。
程子曰心要在腔子里。
朱子曰太一有常居。(止)人心要如此。
退溪先生曰谓腔子外。亦是这个则可。谓恻隐之心在外则不可。以心非在外之物也。
大山先生曰谓天下古今。皆为吾心则不可。盖天下古今为物而在外。吾心主于身而在内。不可认物为己。唤外做内也。又曰此心足以管乎物而应乎事。盖主于身而管乎物。非相连万物而为一团也。处乎内而应乎彼。非一头在千里而应之也。又曰心只是一个。安有三般两样心。只是内底。安有在外在天地。
以上四条。言心不可谓在外。
窃以由前之说则一人之心。充满天地之间。由后之说则心是在内而不可谓之在外也。两义岂不矛盾而不相入乎。要之只主前四条而一向寻觅于腔子外者非也。抑主后四条而一向局定于腔子里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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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苟当理。天子虽终岁巡游。皆是度内。(止)假如当应之事。家长出而应之然后。方不废事。
此譬终觉未安。天子家长苟有事焉。则不得不如此。至于心则不然。虽当应之事。只是主乎内而应乎外。不可谓全体出往。如天子之巡家长之出。若曰全体出往不妨如天子家长。则方寸之中。更无主宰。其间万事之小大缓急。纷然而至者。将谁应之也。如欲取譬。以天子之坐明堂而治天下。家长之在正寝而治家事为说。高明每曰所应处有全体。方寸中又有全体。是天子既出巡而明堂中又有天子。家长既出外而正寝中又有家长。得无二王两主之嫌乎。
壶谷集卷之三 第 57H 页

心固本在腔里者。然须敬以持之然后。方能存在。岂可诿之以本在而任他自在耶。下段云云。亦不敢唯命。虽当应之事。若心之全体出去俱往。则是所谓奔放。恐当并归于不在之科。如读书之于学者。岂是不当之事。而朱先生曰孟子言学问之道。惟在求其放心。而程子亦言心要在腔子里。今一向贪著文字。令此心全体都奔在册子上。更不知有己。便是个无知觉不识痛痒之人。虽读得书。何益于吾事耶。由此观之。虽当应底事。若全体奔放在此则亦是心放耳。朱先生以此为无知觉不识痛痒之病。而高明却以为当然。不知高明所谓全体在此者。与全体奔放者。有不同欤。若读书之时。全体既在册子上。又在腔子里。则朱先生不必引要在腔里之训。若非心放之病。则又不必引求放心之训而戒之也。盖全体既奔放在外则已是放心。而腔子里更无主宰。故所以必引孟程之训以證之也。盖放心于非理之事易见。奔放于当应之事难见。如大学之四有五辟。皆是于不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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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腔里。心之体也。心在视听。心之用也。体主乎内而用应乎外。则所谓主内应外者然也。
此一段。加一字不得。减一字不得。三复庄诵。不胜叹仰。论心体用。只此尽矣。惜乎。更添剩语。遂谓此心全体出在所应之事。此意终未可晓。且以为应接事物。但谓之此心之用。则所应之事。便不是真境。乃以得半失半讥之。而至以佛氏之绝去事物比之。此则尤不可晓。盖高明天资确实。自见应事之际。心志专一。注泊在此。故乃谓此心全体。出在所应之事。夫以心之无形无象者。而专一注泊于此。则诚有似乎全体出在于此。然苟精察而密验之。则实有不然者。其所谓专一者。根于方寸。而专一于此。所谓注泊者。本于方寸。而注泊于彼。何尝有无根著者自外专一。无原本者从他注泊。思量此事。必自方寸而思量。裁断彼
壶谷集卷之三 第 5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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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缪本意。实主心在躯壳。方能在视听上之训。
高明前书曰若如来教则大学心不在焉。必曰不在腔子。而不可曰不在视听。先儒行一步心在一步。读书时心在读书。皆将曰心在腔子而应乎行步。心在腔里而应乎读书。则其说果无碍理乎云云。是果实主心在躯壳。方能在视听上之训耶。
高明则分在躯壳与在视听为两心。谬见则通在躯壳与在视听为一事。
鄙论本以主宰立于内而运用行于外为说。则只是一心而分体用。恐无两心之病。至于盛论则以为应事上此心全体既自在。方寸中此心全体又自在。是两个全体。既在彼而又在此也。两心之病。盛论却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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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如盛论则溪训何以有是内非外内外两忘之说也。
体主乎内而不遗乎外。用行于外而必本于内。体用相贯。内外无间。政是内外两忘也。故先生必因此而明之。而非谓此心全体。必逐所应之物而出在于外然后。方谓内外两忘也。是内非外非也。是外非内亦非也。若以向外汎滥。谓之内外两忘。则恐非程先生本意如何。
若谓应物之际。此心不在此。而依旧在腔里。则无或近于挟此物以自随乎。
高明答心在视听。更不在躯壳之间曰。鄙见虽甚迷谬。亦不到此。今却曰应物之际。此心依旧在腔里则近于挟此物以自随。前后之说。不几乎自相矛盾乎。已发之后。中何尝不在里面。南轩所以见非于朱先生者。而性发为情。心之应事。果可以一例勘断否。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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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教以心之应物。以为照管而已。非心实在物。
主宰在内而照管事物。鄙说固有之。而照管而已。非鄙说也。非此心全体出在外物。鄙说固有之。而非心实在物。非鄙说也。盖高明每以主宰在内。照管事物之说为非。必谓此必全体。出在所应之事。夫谓全体出外则是不免于全体奔放之病。又不免于神舍无主之患。迷滞之惑。政在于此。若曰全体虽出在于外。而全体又自在于内。则已发之后。中何尝不在里面之非。高明既證之。而今却谓全体既出外而全体又在内。何异于是欤。在内在外皆全体。则未知孰为体而孰为用也。高明乃不肯分说体用。而于体上亦谓之全体在。于用上亦谓之全体在。直是个非体非用无本末无终始盈天地大片段物事。此区区之所未晓者一也。此心之所以照管事物者。岂非此心之真境运用裁处者。岂非此心之实事。而高明乃以为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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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宗伯(丁卯)
心在说。病中不住究思。又有条禀。而窃恐不知而强辨。气象却先不好。不如姑停说话。低头做取实工。以待知见少进之为愈。未知此意如何。湖上书来。知有一番往复。而但处所一定。非真在两段语。为范休罪案。处所一定之说固有之。而非真在三字。非范休之言也。盖当初昧于主一之一。窃以为静而心体之专一是主一也。动而应事之专一是主一也。其存在腔里而处所一定。亦可谓之主一乎。以此三者。私自禀质。乃执事截去心体专一应事专一两项语。只孤行一句而攻之曰。某也以处所一定之一。解主一之一。听者哗然而骇。范休遂逡巡惶恐。即竖降幡。今又以此作话本。尤令人惶惧。然以处所一定之一。不可解主一之一。固竖降幡。若高明因此乘胜而欲并废常存在腔里之说。则有不敢遽再竖幡也。至于非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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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南宗伯(戊辰)
心在说。非敢惮十反。而主张肤浅之见。徒长口舌之争。却觉不安于心。窃欲更加究思于意会之时。密切体验于日用之间。或得一斑新见。更以仰禀亦未晚。近因事点检。最怕一个私意。带来血气。随处败事。不自觉知。此甚惶恐。何处有一等人。只有义理作主。不为私意血气所惹绊。此意味。惟吾兄庶几见之。何由亲炙而得闻心法之要也。
答南宗伯别纸
自其总脑而谓之有常居。自其运用而谓之无方所。两说兼举。其义方备。
此条完全精切。无可改评。愚何敢有他语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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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曰即此在内者应外。则固非谓虚内在外。而又谓不妨为全体在事物者。只是极言此心之专一于所应之事而谓之全体否。
总揽与灵觉。吾未见其有异。
鄙说所谓总揽。是指充满天地而言。虚灵知觉。是指此心全体而言如何。
手执物。
手执物则手固在物。手属己则手实在身。然手之执物也。人必曰此手执物。不必曰此身全体执物也。呵呵。
高明每谓在事则不在方寸。在物则离了腔里。此愚所以闷意也。
区区之疑。专在于全体字。盖以为此心全体。出在于外。则不免有内无主宰之嫌。所以前后苦苦费颊舌。今承即此在内者应外一句语。然后从前积疑。节次冰释。而略贡迷见在下端耳。
子约贪书。夫子忘味。
子约贪书。此心全体奔在册子上。夫子闻韶。主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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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自得前后谆复之教。反复积久。略有一斑之见。与前日自别者。盖心之虚灵知觉神明不测。根于方寸。而天地六合。莫非度内。盖无形故无滞。无滞故形骸不能间。而廓然无内外无远迩无古今无高深。不疾而速不行而至。倏薄四海。瞬游千古。要之无形象至虚灵之故也。夫既无形象至虚灵。则灵觉所及。便是此心去处。苟以在内应外为说。则谓之应事之时。此心去在所应之事。亦无不可。非虚内出在外。即此在内者。专一于彼。区区前日墨守腔里之说。殊欠恢拓意思。比诸盛论。不啻三十里也。可愧可愧。
与南宗伯(己巳)
岁翻月易。向德倍勤。伏惟静体履端益祜。心说高明既肯许有常居之说。区区又粗觑无方体之意。数年相持之论。今且归于一矣。大体既合。自馀零碎。不须苛摘。来谕所谓心体事而无不在。如天体物而不遗。天地事物。无非此心所体。则谓之充满于天地者。以是一段语。词约义明。不胜叹仰。然此语发明运用意较胜。而若其此心体段合下充满天地之意则更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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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宗伯
天地万物一体说。鄙说先说自家一个腔子。次言天地万物与我为一体。亦如我一个腔子云云。如是说去。不自觉其分而二之之病。今明者驳之。敢不唯命。虽然原其情。本非以自家腔子。作天地万物外别件物事。强引拽他初不干我之天地万物。合并为一体也。来教所谓比并较量。知其齐等而后。血脉方贯通。生意方周遍云云。恐或不尽人言也。若果然。是别物。岂区区言语所可强合。区区比量所可混得。鄙书若不毁去。更烦取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