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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窩集卷之八
[雜識]
宦海懲毖
公元1786年
丙午以通讀初試。二月二十八日。赴會講登科。
公元1788年
戊申三月初一日政。付成均舘學諭。兼耆老所守直官。四月十七日肅命。五月初四日爲假注書。入侍于重煕堂。上問姓名居住。自後乍遞旋縻。多在堂后矣。
公元1789年
己酉二月二十一日。上行次對于誠正閣。注書例書擧條批答。而又爲讀奏。是日擧條頗多。而書讀無愆。上顧諸大臣曰。注書是誰之族也。左議政李性源曰。臣果不知矣。因問于賤臣。曰前掌令白仁煥之族也。李轉奏之。上曰。得非休庵之孫耶。右議政蔡濟恭曰。遐土之人。安能知休庵乎。上又顧諸宰曰。白仁煥是誰也。戶曹判書徐有隣曰。年前通臺侍之人也。上曰。彼注書聞是經科。文筆神速。可佳也。濟恭曰。非遐土人本色也。上不答而亟稱之。○六月二十日。親臨煕政堂。行都政。特敎爲注書陞六付典籍。移拜禮曹佐郞。注書出六。當日郞署。鄕曲之人罕有之事。翌日入侍。上語承旨曰。白慶楷喜乎。盖異數也。○七月十一日。特敎移拜工曹正郞。
兼春秋館記注官。○九月二十七日。與承旨南鶴聞入侍于重煕堂。是時江華罪宗䄄入都。卽上密敎也。羣臣廷請還配。上不聽。王大妃殿發中使。與禁堂李秉鼎等勒還配所。大臣亦聯箚。上命鶴聞書批答。多有過中之敎。鶴聞爭執。上命賤臣奪取以頒布。賤臣不敢奉行。天威震疊而罷。○十二月十五日。以褒貶開坼。入侍于煕政堂。上曰。傳敎之下。不爲奉行之習。不可不懲。賤臣工曹題目。則供職無闕。而點改以何不守分。春秋館題目。則精詳可愛。而點改以知分生方。仍命移禮曹正郞。都政依例解職。
公元1790年
庚戌四月十七日。特敎拜禮曹正郞。○五月初六日。移拜工曹正郞兼春秋。○十一月十五日晨仕入闕。申驥顯者。卽裀之連姻。而爲正言。以昨秋禁堂之事。謂之專擅。疏請譴罰。且與裀交結之跡。綻露於刑曹囚供。臺啓大發。連請拿鞫。上不允。是夜特除驥顯承旨。上慮諸臣之爭執。承旨玉堂一倂遞差。注書翰林。或拿或鎖。是日日出。而有入侍之命。詣閤者假承旨及兼春秋而已。下諭書寫。卽注書之職。而上下敎于閤門。使賤臣書驥顯下諭。賤臣對曰。
此人名在合啓。事關忠逆。不敢奉承矣。上屢下嚴敎。促令速書。仍敎曰。當决棍。兵曹佐郞相換。又命只書年號。賤臣不敢奉承。日午命退于政院。促令書之。又命金鳳顯誘令書之。鳳顯卽余同鄕人。同爲兼史者也。賤臣又不敢奉承。上命押付定州。邸吏。未及金虎門。上又下敎曰。渠敢終爲拒逆乎。更爲招入書之。賤臣又不敢奉承。如是之際。日已暮矣。上震怒而罷。後數日。因諸臣言。還收驥顯承旨之命。賤臣則因待罪于金虎門外。○二十四日。上御春塘臺。別付料試射畢。因命拿入。金虎門外之距春塘臺稍遠。命下移時。上入小次。還御帳殿。仍命依法。上敎曰。汝罪汝果知之乎。賤臣對曰。安敢不知。又敎曰。汝於本罪之外。又有遲滯之罪矣。遂决棍。上連送掖隷看審。至七度。命羿至帳殿席端親審。敎曰。汝罪不至死。姑爲安徐。命囚龍虎營。旋使待令于外兵曹。十二月初六日。因兵曹監軍單子。有汰去之命。
公元1794年
甲寅十二月初一日。特敎拜禮曹正郞兼春秋。
公元1795年
乙卯三月初三日。以入侍遲滯。與諸史官一時汰去。○自余筮仕之後。一資一級。一罷一復。罔非特恩。
廳注書。卽新進之淸要。鄕曲之人。罕得爲之。而兜攬獨久。注書出六。當日郞署。亦其極選也。及其爲兼史。責敎屢降。顚躓益甚。冀其或可用也。則一召而不置。至於屢召。誨諭之不已。至於用棍。當日批鱗之擧。於敵以下。猶所不堪。而優容之。德與天無極。至是而知其終不可用也。則終先王在宥之日。而遂不復召。盖聖意亦燭其非兼史之才矣。
公元1801年
辛酉八月二十三日。拜奉常寺僉正。(參判李翊模政。)
公元1802年
壬戌八月。受由歸家。十月。以差祭苟艱改差。
公元1803年
癸亥三月二十日。拜禮曹正郞。(吏判金達淳政。)四月初十日。兼記注官。
公元1804年
甲子二月十三日。移拜戶曹正郞。(都政吏判徐邁修。)七月初十日。拜幽谷道察訪。(都政吏判金達淳。)一考。减糴便民。二考。一是詳敏。三考。孔路蘇痊。(監司金羲淳。)四考。馬政無闕。五考。郵卒惜去。(監司尹光顔。)
公元1810年
庚午正月十五日。拜肇慶廟令。(吏判金羲淳政。)
公元1811年
辛未八月初十日。移拜平安都事。(吏判朴宗慶政副擬。)十二月十九日。西變起。二十二日。以廟議拜雲山郡守。時平安監司李晩秀謂余以都事聞難不赴啓罷。其翌日。余間道赴營。而雲山除命至。(詳見滄桑日記。)
公元1812年
壬申五月初六日。拜泰川縣監。一考。政旣慈諒。民乃安謐。(監司鄭晩錫。)十二月二十五日。暗行御史李垿出道于本縣。
公元1813年
癸酉二月十六日。御史再出道見罷。○御史書啓。泰川前縣監白慶楷段。曾以兼史之列。厚蒙國恩。且以乃兄之弟。特畀字牧。其奉公之誠。畏法之意。宜倍他人。而以還糓事言之。當初捧糴之時。民納精實。及其分還之際。吏幻空殼。受還之民。以其無用。棄之倉底者。至於稷八百四十八石。而麥租爲七十石之多。以賑政事言之。初不設粥。使該監只以一分錢代給。飢口給粮段置。以麁劣之糓。不爲簸揚。减削升斗而分給。還戶無異絶廵。賑民未免捐瘠。民不資生。寃聲載路。臣於出道之時。査得罪人。先爲重治。仍卽嚴囚於縣獄矣。及臣離發之後。托以囚者之無罪。肆然放釋。少無顧忌。繡衣奉命。何等體重。而凌蔑若此。厥罪何居。此而置之。則君命無可施之地。國法無可行之道。大關紀綱。亦係後弊是白如乎。其分還之不實。賑政之踈畧。猶屬細故是白在果。臣已爲封庫。其罪狀令攸司從重勘處云云。○五月十五日就理。十六日捧供。(同義禁李堯憲,趙萬元開坐)○原情。矣身以庸
公元1811年
愚賤品。百無肖似。而特以亡兄之故。猥受百里之任。所當怵惕戰兢。仰答鴻恩之萬一。而奉職無狀。自速罪戾。致有此淑問之擧。惶懔震越。罔知攸措是白齊。繡啓論列中還糓事段。卽本縣新倉留庫條。而辛未秋所捧者也。矣身赴任之後。始見其糓品。果未精實。而舊留不可仍置。民亦知渠納之渠食。故依例受去。初無棄置倉底者是白乎旀。本縣賑民。不滿二百口。而分五所設賑。每所不過二三十口。果或有不設粥代給米之廵。而元無以錢代給之事。此實從民願是白如乎。繡衣之當初文移於廵營也。以甘藿價一分代給爲說矣。今忽以一分錢歸之於粥價者。未知何故是白乎旀。賑糓則賑民還民。不可不一視。故米糓皮糓。間廵互給分賑。升斗較之又較。皆令稱停。設使給麁减量。以若些少之飢口。所餘者將幾何。而忍爲此事乎。雖然繡啓以賑還二事。屬之細故。專以放釋罪囚。爲封庫之大罪案。至曰君命無可施之地。國法無可行之道。矣身於此不覺魄褫骨驚。矣身初不欲提起此事。重爲淸朝之羞。而到此地頭。隱諱不得。今不敢不悉陳是白置。盖此事果有顚末。昨年十二月望間。本縣民李健坤欲劫鄕班守節之
公元1813年
寡婦。而因其發狀。捉來嚴囚矣。同月二十五日。繡衣出道於本縣。以寡婦爲矣身戚屬。而阿私誤决是如白。放李健坤。仍以寡婦定屬官婢。且以縣民金亨喆。踏馬牌而差座首。以在囚官奴靑童。行關差肉庫子。縣民韓仁倜,邊韺,李致華,白龍甲,李先春,韓士喆等。謂有罪犯。着枷牢囚是白遣。一邊嚴飭邑吏。造出治盜棍別刑杖。有違典則之尺度。邊韺阨於李時復之居間操縱。索賂太多。自縊于獄中。及夫邊韺之妾哭踊街市。號天叫寃。而賂事喧騰。繡衣始乃捉入李時復。畧治卽放。而白龍甲,李先春,韓士喆。以行賂狼藉事。刑推還囚是白遣。留邑凡七日而去。所謂李時復。卽李健坤之弟。而自稱繡衣裨將者也。竊伏念女子貞淫。有關綱常。此女若非守節。則李健坤其何以欲劫而不能成乎。矣身旣知其守節之女。則寧可得罪於繡衣。不可壞了守貞之綱常。故還歸其女。且此女之本非矣身戚屬。人皆知之。而在矣身處義。不可晏然。故屢呈辭單於廵營。而未得許施是白遣。金亨喆段。卽勅監也。有妨於支勅。故遞其座首。而仍其勅監。奴靑童段。不可以罪囚而差役。故果未擧行。白龍甲等段。非但多受刑毒。時帶倉監色。歲末勘簿。一時爲
急。故姑令保囚。使之勘簿是白如乎。盖矣身之見忤於繡衣。始由於寡婦之事。轉激於賄賂之發。而座首之遞任。庫子之不差。巧湊一時。故今以白龍甲等謂之放釋。而其實則保囚也。其罪則非倉事而卽賂事也。且白龍甲等之還囚。在於昨年十二月初出道之時。賑還二事。在於今年二月再出道之後。而今乃囫圇說去。有若以賑還事囚之者。未知其何意也。繡啓體重。有非囚供之所敢自明者。而今此事。實播在人口。亦登文牒。行査本道。則一按可知是白置。矣身處地之與他自別。繡衣亦已言之。而事乃大謬。生亦何爲。無論本事之如此如彼。矣身之得此於繡衣。至煩登徹者。罪固罔赦云云。○二十八日。禁府請行査本道事。允下。(判義禁徐榮輔開坐。)○六月初二日。李垿疏言供辭駭惋。批答該倅之供。如皆誣罔。則不待爾自明。自爲罪上之罪矣。○二十八日。平安監司鄭晩錫査啓跋尾。盖其還糓事段。糓果麁荒。民或厭受。而係是前歲之所捧。實非時倅之可責是白遣。分賑事段。藿固給錢。而未見粥米之並代。升則依斛而難免量分之稍削是白遣。釋囚事段。白龍甲等之旣放旋囚。蓋緣李時復之藉賣受賂。則不待决處。遽然保放。大
有傷於事面云云。○七月初四日議處(判義禁李集斗開坐。)跋尾。還糓之麁荒。旣是前倅之所捧。分賑時粥米雖無代錢之事。而量分稍削。難免不察之失兺不喩。按廉之行。事體自別。而特囚之罪人。不待勘决。擅自保放。已涉駭妄。且其供辭之張皇。不無反詈之習。有關後弊。以此照律何如。判付依回啓施行爲良如敎。○照律杖八十收贖。奪告身三等。○七月二十一日。李垿又䟽言道査之沒實。府讞之輕勘。批答令廟堂禀處。○二十四日。備邊司啓曰。卽見副修撰李垿疏本。則以關西四邑守令。(義州,平壤,寧遠,泰川。)道査之與繡啓相左。及禁府議律之失當爲辭。而批旨有令廟堂禀處之命矣。繡啓中諸守令。旣入於繡啓執奏。事當下該府。直爲勘罪。第虛實之間。廉貪卽判。廉貪之分。人鬼是關。朝家之許令行査。蓋出於無情者不得盡辭。有寃則毋或枉罹之至意盛德也。今則道臣之査啓已徹。王府之議讞且頒。廷尉奏當。御判賜允。一副之案旣成。三尺之制莫嚴。實無容更加稟裁也。敢啓。傳曰知道。○九月初五日次對。領議政金載瓚所啓。泰川前縣監白慶楷所坐諸條。旣經道査。不必追理。而惟其反詈一事。有關紀綱。亦
可以觀世變矣。繡啓所論。苟使失實。則只就本事。納供自卞。何所不可。而敢以題外之說。欲爲逞憾之計。乃於淑問之庭。胡辭亂叫。罔有紀極者。前所未聞。萬萬駭然。若使此路一開。則從此奉命按廉者。將無以誰何於列邑。此豈細故也哉。卽此一節。合置重勘。白慶楷亟施遠竄之典何如。上曰。依爲之。又所啓關西繡啓中所執諸條。或因道査而間多相左。或以囚供而亦幾落空。金吾啓勘之後。益見繡啓之自歸失實矣。受命按廉之任。何等謹嚴。而初不能隨事察職。致使持斧之重。從此益輕。慢法之吏。尤無所憚。奉使不謹之失。不可無警。關西御史李垿削職何如。上曰。依爲之。於是乎賤臣有吉州之行。○十月初三日赴謫所。
公元1814年
甲戌正月初一日。惠慶宮寶齡八旬。稱慶陳賀頒赦。本道赦單。入於禀秩。而自上特書放字以下。
公元1816年
丙子十月十七日。拜司憲府掌令。(吏判金履陽政。)十一月初六日。以在外遞付軍職。
公元1817年
丁丑六月十一日。拜軍資監正。(吏判洪羲臣政。)
公元1818年
戊寅七月初三日。因掌令金鐮䟽就理。工曹正郞李衡柱。卽余同邑人。而在京同舍舘。六月十七日。以兼
公元1811年
史晨入堂后。仍出問其故。曰今早入堂后。取烟竹將引火。廳直遽前咆喝曰。有翰林進賜新分付。自今以後。兼史之吸草登溷。不敢如例云云。故不勝憤惋。卽見翰林而詰之。翰林曰果有之。吸草登溷。一體爲之。則與吾輩有何等分乎。余曰等分之說何謂也。兼史獨非史官耶。翰林曰吾之前。安敢乃爾。余曰不做此官則好矣。仍徑出云。政院啓請拿處。衡柱就囚。於是乎西士莫不憤然曰。若此不已。則西人不可以復立於世。相率出關可也。余以爲非不然矣。而據目下論之姑是。兼史之所遭。且自辛未以後。關西事體。比前有異。吾輩擧措。不可張大。但諸兼史同是西人。而處地亦同。李衡柱旣已徑出。則諸兼史不可不同去就。衆議乃定。然而自是之後。西人捲歸之說。喧騰於都下。十八日兵曹佐郞金持泰遇翰林於堂后。大言之。翰林大怒。馳書卿宰。風色危怖。兼春秋李湜,安亨鎭皆呈旬。而金履迪背約就直。金部將祉垕往責之。履迪以若就直則祉垕將折脚之說。暗書于翰林。翰林又持書爲證。傳布諸宰。事機層激。而兼史遂空番。政院又請一幷拿處。李衡柱供辭。有縱隷驅迫。已極可駭。當面口氣。使人大慚等語。三十日。諸兼史議處
公元1818年
判付。設使翰林。或有所失。渠何可以微細屑越之事。敢起惹閙之心。至於推上之境。况日前供辭。尤爲痛駭。所當嚴加懲戢。而蔽一言曰遐外魯莾之致。於渠又何足深誅。特以維新之意。置之勿問之科。並只公罪勘放。使之卽爲如例供職。而如是曲諒之後。更或有如前猥濫之習。則當施加倍之律。以此嚴飭放送。至是金鐮䟽言李衡柱等處分。有違於懲慢戒頑之政。特命竄配。且鄭宗顯,白慶楷,金持泰。俱以西人。自外勸嗾。欲率同道之人。並不令供職。卽爲拿覈。施以加倍之典。批答依施。○兼史等竄配。自禁府磨鍊以入。而上留中不下。越五日入侍翰林仰奏救解。上曰。兼史事竄配。重臺臣之言也。予意本不欲深責。今聞爾奏言。亦好矣。兼史竄配。姑爲分揀可也。○七月二十五日捧供。○原情。矣身以遐土微蹤。名登臺章。致有此淑問之擧。惶懔震越。罔知攸措是白齊。矣身名以西人。凡係本道之事。豈敢曰不聞不知。而若其所謂主張勸嗾。率同道之人。不令供職。則以矣身愚迷之見。實是求解不得是白如乎。苟或忿恚於兼史之事。必欲與同道朝士携手同歸。則何不先自渠職而不仕。反使他人而勒令不仕是白乎
喩。揆以事理。决非常性人所可爲云云。○八月初十日議處(判義禁金羲淳開坐。)跋尾。臺章依施之命。固爲至嚴。囚供分疏之言。有非可論。以此照律何如判付啓依允。○十二日照律。賤臣咸昌縣。鄭宗顯燕岐縣。金持泰比安縣竄配事草記。傳曰。渠輩若無所干。豈有臺論。廷尉當是矣。但首先起閙之兼史。旣已無事。此三人中白慶楷。則其兄之弟。在朝家褒忠恤遠之道。豈不曲加軫念乎。尤不可或宥或勘。三人竝爲分揀放送。以示寬大之意可也。○盖西人之受侮。兼史爲之前茅。而兼史之弊。至此又極矣。名以簪筆之臣。朝夕周旋於近密寵幸之列。而世或有與中官何異之語。其貌樣槩可知矣。然而進退之柄。專在於上而不在於下。已不得自由。而人亦不敢誰何。以是爲安身立命之地矣。至於近日。兼史遂無實用。而翰林視之。若跟隨年少生貴之流。至以等分爲說。亦可以觀世變矣。西人之日入於坑塹。天實爲之。謂之何哉。如余者名字早播。好掛羅網。此病天所赭也。臺言何足咎哉。因此恩敎逈出尋常。惟有血淚之被面而已。
公元1819年
己卯十月瓜遞付軍職。○十二月二十五日。拜長連
縣監。(都政吏判李存秀。)一考。圖報一念。殫誠百里。二考。支站差員。終始勤勞。(監司權丕應。)三考。人固謹愼。政亦勤孜。四考。竭誠做去。久益靡懈。(監司李龍秀。)
公元1821年
辛巳十二月初六日。陞拜司憲府掌令。(吏判金魯敬政)以在外遞付軍職。
公元1827年
丁亥閏五月十九日。拜宗簿寺正。(吏判金敎根政。)七月十八日。王元孫誕生。九月初九日。上大殿尊號淵德顯道景仁純禧。中宮殿尊號明敬。以兩大慶。當補刊於璿譜。自宗簿寺禀旨。十一月初一日始役。十二月初三日功告訖。提調以下別單入。令曰。提調金祖淳內廐馬一匹鞍具面給。跋文製述官金履喬,御牒書寫官南延君球,監印校正官完城君燨。各熟馬一匹面給。監印郞廳正白慶楷加資。主簿申大膺,直長鄭祉榮並陞叙。別工作監役宋文煕,書寫忠義金天叙,金來根並陞六。其餘寫字官唱準計士畫員日官捕校員役工匠等。並依庚戌例施賞。初七日加資下批。十三日付軍職爲副護軍。二十七日入闕掃墳呈辭。未經承旨者躬呈例也。
公元1828年
戊子正月初三日。掃墳出去肅拜。初六日自京離發。十七日到家。○九月初三日。拜僉知中樞府事。(兵判朴宗
薰政副擬。)十月遞付軍職。
公元1829年
己丑十二月十九日。拜敦寧府都正。(吏判金鏴政。)
公元1830年
庚寅二月初三日作肅命之行。十三日入都。二十二日肅謝。二十五日以無敦寧。援例陳章。王世子答曰。覽書具悉。所請依施。仍付軍職。○五月初六日王世子薨逝。八月初四日。葬禮參班後還鄕。
公元1834年
甲午十一月十三日。純宗大王昇遐。
公元1835年
乙未三月作奔哭之行。四月十九日。因山禮畢。還鄕。
公元1836年
丙申正月初三日。以侍從臣父年七十二。陞嘉善。法典也。(去臘政。子宗杰拜司憲府持平。)仍付護軍。三月初七日。拜都摠府副摠管。(兵判鄭元容政。)○九月二十一日。拜同知中樞府事。(兵判金蘭淳政。)十月十八日。遞付護軍。
公元1839年
己亥五月二十五日。拜漢城府左尹。(吏判趙寅永政。)
守窩集卷之八
附錄
守窩府君家狀
府君姓白氏。諱慶楷字聖翊號守窩。定州之白。以新羅大相諱宇經號松溪爲鼻祖。以水原爲貫。仁州副使諱繹始居定州。子孫蕃衍。爲州著姓。高祖諱尙晶。曾祖諱采後贈司僕寺正。祖諱日永贈左承旨。考諱善養贈戶曹參判。有孝行。妣海州盧氏。玄軫女。咸從府使說之之玄孫。
公元1764年
英宗四十一年乙酉九月初八日申時。府君生于定州之五山坊禾浦舊基。
公元1830年
庚寅府君六歲。隨家移居于阿耳浦坊華陽洞。與伯氏同受業于華谷崔公敬林之門。崔公之父壽泰執贄于厚齋先生之孫沙村金公致垕。崔公之學。得之家庭。府君幼而聰慧。資禀甚美。崔公大器之。敎之以格致誠正之說。○王考承旨府君嘗撫府君曰。此兒必爲成就。而吾老不及見。所謂漑根而未食實也。
公元1839年
己亥府君十五歲。文思日進。志尙不苟。以王考命。雖未免傍治科業。而非所樂也。○府君嘗曰。吾於十七歲之秋。月下讀書。心忽慨然奮發曰人生於世。非學問無以爲人。吾年幾何。尙可悠泛而度日乎。自是之
後。專心劬學。惟日孶孶。更不待父兄師友之策勵。
公元1842年
壬寅府君十八歲。與伯氏往從白公仁煥于松潭齋。白公卽府君之同宗。受學于故處士尹公濟世者也。
公元1783年
癸卯府君十九歲。娶坡平尹氏。通德郞諱得瑞之第二女也。
公元1784年
甲辰府君二十歲。赴通讀試發解。
公元1786年
丙午府君二十二歲。春赴式年明經會試。登文科。府君雖攻經而博學善屬文。至於詞賦。亦不工而能。始讀周易。諸試官曰此非口讀者流。令人睡覺。又曰句讀低昂。必是表箋文人。
戊申府君二十四歲。付成均舘學諭。五月以假注書入侍。上問姓名居住。自後乍遞旋縻。多在堂后矣。○府君自少用工於格物。是時寓居旅邸。嘗賦鏡銘。以寓自警之意。(見原藁)
公元1789年
己酉府君二十五歲。六月。以假注書入直。都政。以特敎陞六。拜成均館典籍。移拜禮曹佐郞,注書。出六當日郞署。鄕曲之人罕有之事。翌日入侍。上語承旨曰。白某喜乎。盖異數也。嘗行次對。注書例書擧條批答。而又爲讀奏。是日擧條頗多。而書讀無愆。上顧諸大臣曰。注書是誰之族也。得非休菴之孫耶。彼
注書聞是經科。文筆神速可佳也。一相臣曰。非遐土人本色也。上不答而亟稱之。至是有特恩。○七月。特敎移拜工曹正郞兼春秋舘記注官。○九月。特敎移拜禮曹正郞。都政因事解職。(詳見宦海懲毖。)
公元1790年
庚戌府君二十六歲。四月。特敎拜禮曹正郞。及謝恩之日。又命移工曹正郞兼春秋。○十一月。特敎兵曹佐郞相換。十二月。因事有汰去之命。
公元1791年
辛亥府君二十七歲。二月遭外艱。府君性至孝。雖以家貧親老。未免祿仕。而常以離側遠遊爲恨。每誦古人一日養不以三公換之句。輒歔欷流涕。其在京也。雖得一美味。未送于親邊則未敢嘗也。及其居喪。哀毁踰禮。人皆感歎。三霜之間。古今禮書。博採通考。家禮抄集,古今考事等書。俱成於是時。
公元1794年
甲寅府君三十歲。十二月。特敎拜禮曹正郞兼春秋。
公元1796年
丙辰府君三十二歲。與諸友遊太白山而歸。有日記。府君性愛山水。常曰欲得聖贒氣像者。山水不可不觀。每有一筇遍覽之志。時休官在家。有是行。
公元1797年
丁巳府君三十三歲。與松潭白公至寧邊養心齋。謁尹松坡就巖父子遺像。感而有詩。(見原藁)
公元1799年
己未府君三十五歲。正月遭內艱。
公元1801年
辛酉府君三十七歲。服闋。與伯氏遊金剛山而歸。有日記。○八月。拜奉常寺僉正。
公元1803年
癸亥府君三十九歲。三月。拜禮曹正郞兼春秋。
甲子府君四十歲。正朝題自警文。(見原藁)○二月。移拜戶曹正郞兼春秋。○七月。拜幽谷道察訪。一考减糴便民。二考一是詳敏。三考孔路蘇痊。四考馬政無闕。五考郵卒惜去。○秋移居鳧湖。湖以山水之勝。名於一邑者也。府君兄弟欲爲晩暮遊息之所。多年經營。至是搬移。
公元1805年
乙丑府君四十一歲。華谷崔公歿。府君時在嶺郵。未卽奔哭。其祭文有曰先生有超逸之才卓絶之識。而不能究其志。有不竆之智莫量之業。而動輒爲之魔。以不世出之資質。罹不世有之命途。天旣如是之生。而又何如是之窮。迫以死耶。服用加麻期年之制。撫愛遺孤。無異兄弟。
公元1809年
己巳府君四十五歲。夫人尹氏歿。公御家衆。閨門之內。儼然若朝廷。而夫人愈加恪謹。敬執婦道。其歿也。府君悼之甚。祭文有曰惟夫人堅貞之性。淸淑之氣。必不與萬物而同歸凘滅。
公元1810年
庚午府君四十六歲。正月拜肇慶廟令。
公元1811年
辛未府君四十七歲。八月。移拜平安都事。是歲關西大無年。赴任之後。按使李公問以道內事情。見輒齗齗。府君以交淺言深。畧陳其急急救濟等數事。十一月。又至營下。李公問之愈懇。府君對以爲今年西土之穡事。百年所無之大歉。閭巷形勢。無復可爲。百家之村。一家不能自爲生。方秋而甁罌俱空。祥原郭山等地。強盜已發。若此不已。則冬春之間。必有土崩瓦解之勢矣。李公瞠然曰豈至是乎。後數日。又問以目下急務。府君曰。蠲减賑濟。固是荒歲之急務。而急務之上。又有急務之大本矣。李公曰何謂大本也。府君曰人心是已。西土之人。小人困於唆膏。君子恨其見枳。非今斯今。根柢已深。當此無前之歲。須有無前之擧。乃可以鎭安之。是實朝家之急急措置者也。李公曰墨倅之弊。果然果然。第爲我抄出道內可用之名家。府君因擧某某家。且曰西土之廢枳久矣。人皆自棄。驟以言之。無足可觀。惟其就中彼善於此者。先爲收用。則磨礱而自勵者有之。深藏而待價者出焉。是則涓人買骨之義也。然亦必誠心收用然後。始可責效。是所謂不誠未有能動。而百姓至愚而神者也。
○十二月十八日。嘉山,郭山等地盜起。其魁洪景來者。龍岡常漢也。與嘉山賊禹君則李禧著,尹彥涉。郭山賊金昌始,洪總角,朴星臣。定州賊崔爾崙,金履大,李琛。宣川賊劉文濟,崔鳳寬。安州賊楊秀浩。鐵山賊鄭復一,鄭敬行,鄭聖翰。价川賊李濟初,李夏有。泰川賊金士用,邊大益。博川賊韓日恒,金惠吉。寧邊賊金宇岳,南燕剛,金雲龍等。同謀起兵。馳檄遠近。呼吸之頃。八邑淪沒。○時府君在家。漠然不知。十九日爲吊本倅子喪。至城外聞變。身旣至城。不可聞寇先去。仍叩城門。入至歇所。本倅方在鄕校。俄而還衙。府君入見之。本倅恇㥘。殆不能成語。仍請吊之。殯在內衙。送一通引導之。府君入哭而出。還坐歇所。始詳聞其亂由。盖是夜。有以南門外鄭振僑家。多作兵器告者。本倅先捕振僑囚之。及朝郭山倅李永植逃至定州。日午爾崙又率其徒黨七八。打破獄門。出振僑。一城波蕩。人心大潰。本倅罔知所措。履大時爲座首。府君遣人邀之。初不肯來。及諸人入。始乃隨之。府君謂履大曰。君旣富於財而久於任。今若募得心腹十餘人。急斬爾崙輩七八漢。懸首號令。則此城可守。吾倅哭子喪性。旣不可倚仗。而君若肯聽。則吾有都事印信在
身。吾當爲守城之主。屢屢言之。又言鄕將數三人。而皆低頭不應。盖履大輩已入於賊矣。隻身入城。更無奈何。日晡賊檄自嘉山又至。禍色尤急。遂入言于本倅曰。某有職名。當赴營下。以效一日之責。仍由水門出。徒步歸家。夜與伯氏投玄生仁福家。爲募兵復城之計。時値倉卒。數日經營而不可得。賊勢日熾。二十日。又遭叔母喪。二十三日。至禾浦成服。遂別伯氏。着短衣懷印向平壤。府君之弟慶章及崔敬玉隨之。夜抵七岳山南崔家。二十四日。乘曉月沿海冰。渡大定淸川之下流。時嘉博爲賊淵藪。毁服潛形。危險萬狀。幾爲賊詗得者數矣。賴崔生路熟。且有土人爲之指導。善辭方便。幸得回避。旣渡江。送慶章歸家。獨與崔生至安州葛華坊尹之範家炊飯。尹生護路前導。暮投雲巖撥所。始得一馬騎之。夜半至肅川。二十五日大雨雪。曉發午後得抵順安。借着一弊袍于該倅金魯喆。初更至平壤城外。夜不可通。遂入路邊人家。時各邑調兵。摽掠恣行。白刃交加。人烟蕩殘。沿路所見。極其愁慘。崔生稍後遇劫。幸有防身之釰得免。二十六日至城下。平壤亦爲守城。往復開門。久而得入。借着一天翼于營裨權抑。謁營門。李公方疑一道之皆
爲賊。且以府君有先事之言。大疑其有苗脉。都事之無職掌久矣。府君家距營三日程矣。而賊報數日。卽以聞難不赴密啓。是日見府君不數語。直斥之曰。吾於都事。亦不能無疑。仍於坐席。諉以他事。收入印信。操束如當敵然。是夕雲山除命至。盖朝廷聞變。廟議擬府君。仍有除朝辭赴任之命。二十七日朝見營門。李公曰。間關海冰。吾未思之。以其密啓也。故昨果不言。而今有新命。第行之。府君曰。旣登密啓則姑待罪營下矣。李公又強令登道。不得已遂請得先生馬一匹騎之。取慈山路發行。送崔生歸家。二十八日至順川。二十九日過价川。爲書于李掌令晢。勸之以起義討賊。三十日至寧邊南門外。以雲山前郡守韓象默方在此城故也。時寧邊亦守城。府使吳淵常不許開門。馳報營門。仍退留城外民家以待之。
壬申府君四十八歲。營門啓請雲山前郡守仍任。府君在寧邊城外。正月初四日。始聞此報。自以蹤跡之臲卼。進退艱險。時府人方聚義旅于城中。府君因致書于吳公。願投義旅許之。始開門而入。會吳公內遷。申鴻周代來。申公素知府君名。邀府君致欵曰。賊
勢如此。而定州以名邑。尙未聞有義擧可恨。吾今兼帶召募使。當借尊以召募將之號。且金致龜,吳胤宗。俱是定州人。而適在府下。以此兩人並差召募軍官。以曉諭文一通並付於尊。尊其帶去前進。一以曉諭。一以召募。馳赴大陣可也。十二日遂發寧邊。與金吳兩人仗釰而行。十三日至博川鄕校。輪示曉諭文。至嘉山。聞伯氏爲賊所執之報。十四日至陣。○亂起之初。衆心波决。趍向靡定。甚者附賊。所謂自好者。亦不過奔竄圖生而已。府君與伯氏慨然發憤。仰屋痛哭。府君則仍赴箕營。伯氏在家倡義。以爲內襲州城。外迎官軍之計。以新安忠義師五字爲旗號。部署已定而事泄。爲賊被執。威脅百端。而罵賊不屈。竟至遇害。卽正月十六日也。後數日。諜者崔元亨逾城出道其事甚詳。○府君以伯氏遇害。今爲數朔而收骸無路。三月朔日。爲文以告廟。(見原藁。)○二十七日。舊舘人之妻。自城出來。備傳伯氏遇害事。府君遂率家人。招魂于城南而發喪。○四月十九日賊平。府君率家人入城。求裒而不可得。迺以衣履藏焉。府君平生不復入定州城。○兩營以伯氏事馳啓。贈戶曹參判。㫌閭錄孤。廟堂又啓言旣有是兄。宜奬其弟。特除
府君爲泰川縣監。○七月同鄕人在京。爲書于府君曰。近見舊箕伯。則以爲昨冬某有如許酬酢。而不久亂作。故甚疑之。今始大覺。此意爲傳于某云。舊箕伯卽李公晩秀。而酬酢卽土崩瓦解等說也。翌年府君入京。李公又謂府君曰。尊有先見之言。而吾反以爲疑。甚可愧悔云。府君嘗曰。夫以百年所無之大歉。不急接濟。大慰人心。土崩瓦解。必至之勢也。况與余酬酢之時。祥原,郭山等地。火賊已發。其機不啻彰著。而余與李公其交也淺。所以見疑。夫交淺言深。君子攸戒。書曰惟口出好興戎。古語曰險道難。盡信哉。○十二月泰川一考。政旣慈諒。民乃安謐。本縣纔經兵燹。瘡痍未蘇。府君自赴任之後。蠲减賑濟。勞徠還集。至於需米。亦皆蕩捐。衙粮或有不繼之時。縣民至今傳誦其詢瘼文。(見原藁。)○衣服務從儉素。絹紗毛衣之屬。未嘗近身。時以搜驗都事。當入柵門。而冬寒甚嚴。家人以十緡銅賚付從者。使貿一副毛衣進之矣。至義州。府君知之。還送錢于家曰。以此報債。吾王考春布(布緯木經)道袍。木布笠纓。宜所仰法。我以區區小縣。遽着毛衣。則子孫恐或效嚬耳。
公元1813年
癸酉府君四十九歲。二月暗行御史李垿再出道(去年
公元1812年
十二月初出道。)于本縣。見罷。○五月就理捧供。禁府請行査本道事。允下。○六月査啓登徹。禁府以杖八十奪告身三等勘放還家。○九月大臣所啓。白某所坐諸條。旣經道査。不必追理。而惟其反詈一事。有關紀綱。請施遠竄之典。又啓繡啓所執諸條。或因道査而間多相左。或以囚供而亦幾落空。金吾啓勘之後。益見繡啓之自歸失實。奉使不謹之失。不可無警。御史李垿請削職。於是乎府君有吉州赴謫之行。○三月十八日。韓忠臣浩運殉節之初期也。府君爲文以哭之曰。吾輩之生。瞬息之生。韓公之死。萬古之生。瞬息生者良可哀。萬古生者不足悲。
公元1814年
甲戌府君五十歲。自號非翁。題于鵩舍。有詩。(見原藁)正月因本道赦單入於禀秩。而自上特書放字以下。二月還家。歷路入謁溟川書院。卽趙重峰妥靈之所也。○自北而歸。直抵嘉山伯氏衣履之藏。爲文以告之曰。惟兄之死。與日月而爭光。歷萬劫而如生。人皆謂可賀而不可哀。雖以子弟寃酷之情。哭兄之哭。豈可以兒女子之哭耶。惟其不能拾一箇骨於原濕之裒。使我永無寓慕之地。古今天地。果有是耶。衣履靑山。無於禮而敢爲。雖得罪而不辭。自兄之死。操文一
洩。晷刻在心。而神魂忽忽。搥胷輒倒今。亦竟不可爲矣。至哀無文。是之謂耶。千里居謫。夜輒夢之。憂慮愛護。倘無間於幽明耶。惟願我生之死。世世生生。與兄爲兄爲弟。○府君持己端嚴。雖於敵以上。與府君居。不敢不敬。府君自吉州而歸。尹生啓鉉適入北。同行而還至咸興。忽曰人無贒父兄之敎訓者。難以爲人矣。府君曰何謂也。尹曰自吾與兄偕行。不敢生放倒之心故耳。○五月粧伯氏遺墨。而識其下曰此卽我伯氏遺墨也。旣暗結同志之士。立旗號整部曲。又爲書于遠近諸親知。使之率子弟迎王師。以明大義。以張聲勢。是時州境爲賊所據。募義時往復尺牘。皆約以見卽付丙。故泯無存者。而此書則裁未及傳。賊已圍家。慶楷得之於巾衍之中。我伯氏亂中手墨。非不多矣。而惟此獨存。平日文字。又不啻多矣。而此爲絶筆。故表出而特揭之。爲吾家之天球弘璧。
公元1816年
丙子府君五十二歲。至寧邊謁藥峰書院。乃趙靜庵妥靈之所也。○是歲伯氏家狀成。撰跋文。(見原藁。)○十月拜司憲府掌令。
公元1817年
丁丑府君五十三歲。六月拜軍資監正。○府君自釋褐之初。愛君憂國之心。根於秉彝。至是持被。江上
直廬閴寂。搆䟽草數萬言。一曰四維。二曰科擧。三曰學校。四曰用人。五曰奢侈。六曰權量。七曰經界。八曰版籍。九曰詞訟。十曰兵操。引古證今。切當時弊。平日抱負。槩可見矣。而臺官蒙點。每當在外。未果上焉。
公元1818年
戊寅府君五十四歲。七月因掌令金鐮疏禁推。(時有入直翰林兼史相詰徑出事。至登上徹。金臺以爲府君與鄭宗顯,金持泰自外勸嗾。有此疏。)照律咸昌縣定配事草記。傳曰。渠輩若無所干。豈有臺論。廷尉當是矣。但首先起閙之兼史。旣已無事。此三人中白慶楷。則其兄之弟。在朝家褒忠恤遠之道。豈不曲加軫念乎。尤不可或宥或勘。三人並爲分揀放送。以示寬大之意可也。○府君自遭伯氏之慘禍。切切寃酷。有時長號。痛血淋漓。嘗賦六疊韻。以寓哀寃之意。(見原藁。)
公元1819年
己卯府君五十五歲。十二月拜長連縣監。一考。圖報一念。殫誠百里。二考。支站差員。終始勤勞。三考。人固謹愼。政亦勤孜。四考。竭誠做去。久益靡懈。○至海州石潭。謁紹贒書院。又謁文憲書院。○題黃州天魚孝子事蹟後有詩。(見原藁。)○府君尊慕先贒。欽仰名節。聞有儒贒祠宇忠孝遺跡。必躬至而尋訪焉。○示縣中多士曰。夫士如處女。明義理崇廉恥。無一毫受人指
點然後。方可謂之士。又曰。夫政治自上而始。而風俗待下而成。風俗果善成也。則暫時之政治。雖或有不中者。而鄕里之美規。固自如也。又曰不必多言。有識之士。當自領會。講明義理。砥礪廉恥。上挹鄒魯。下追吉水。是所望也。○嘗試諸生。抄年二十以上六十以下。有文筆者。相揖以入。序齒以坐。先試詩賦。不試等第。但評其優劣于卷尾。翌日率之明倫堂。使製講義。仍行鄕約禮而罷。春秋以爲常。
公元1821年
辛巳府君五十七歲。十二月內移司憲府掌令。
公元1823年
癸未府君五十九歲。鳧湖里社庫節目成。府君移居鳧湖之後。見里㨾殘弊。民俗澆漓。迺謀於衆曰。受天之畀。食君之土。吾與衆同也。欲安其居。欲樂其生。吾與衆同也。風敎雖自於上。而習俗宜責於下。風俗之美。顧不在於孝友睦婣任卹六行歟。於是躳行以率之。又以爲聚人不可無財。禮義生於富足。先傾甔石之儲而倡之。里民隨其力而樂爲之助。遂立社庫子母。以息之未幾年。收息之錢。多至數千。府君曰得此亦足有爲。遂留其息而蕩其本。民不勞而事已完。於是乎蠲徭防役。儲糓備荒。一如南康社倉之制。辛壬之兵燹。己庚之㐫歉。惟鳧湖之民。賴有社庫之財。得
免塡壑之境。今稱一邑之樂土。是年春。依栗谷西原約條成節目。春秋行鄕約之禮。牧使金公煐聞而嘉之。序事弁卷而遵述焉。○秋建碣于先塋。府君家世貧寠。墓儀多闕。竭力經紀。自遠代爲始。埋誌竪碣。植木置田。數世未遑之事。至是無憾焉。
公元1814年
甲申府君六十歲。復用甲戌元朝韻。(詩見原藁。)
公元1827年
丁亥府君六十三歲。五月拜宗簿寺正。○十一月。以璿源補刊之役功告訖。因別單有加資之命。陞通政階。
公元1828年
戊子府君六十四歲。九月拜僉知中樞府事。
公元1829年
己丑府君六十五歲。十二月拜敦寧府都正。入京肅謝。援例陳疏。蒙遞。
公元1835年
丙申府君七十二歲。以侍從臣(乙未十二月。子宗杰拜司憲府持平。)父年七十二。陞嘉善階。○三月拜都摠府副摠管。推恩追榮三代。(曾祖司僕寺正。祖左承旨。考戶曹參判。)○九月拜同知中樞府事。
公元1839年
己亥府君七十五歲。五月拜漢城府左尹。
公元1842年
壬寅府君七十八歲。經歲患候。至是益漸。○易簀之前數日。命家人曰移我于正寢。○疾革。戒諸子曰。二品以上喪。例當請侑。而我伯氏尙未蒙恩侑。我死
之後。勿請致侑也。且伯氏未能收骸。我之葬具必從薄畧也。○庸學正文。手寫粧黃。常置几案展讀。至是使家人預納于棺中曰。我之平生用工。在於庸學。而有白首紛如之歎。我死後以此從葬也。○竟以九月三十日乙亥。考終于正寢。十一月初六日庚戌。葬于本邑東州坊獨將山東麓乾坐之原。夫人尹氏。英宗壬午生。純宗己巳終。墓在同岡。距府君墓直東脊上不數百步而相近。擧二男。宗烈參奉。娶延安金宗懋女。宗杰文科承旨。娶白川趙夢鵷女。(无育)繼娶延安金在五女。女適卓廷虎,洪纘孝,洪致均。宗烈四男。時珙娶光山卓璉女。時璜娶安東金德繪女。時瑢娶㫌善全翼邦女。時瑄娶仁同張敬殷女。女適金尙彥,卓景憲,韓寬濟。宗杰二男。時塤剡薦主事。娶順天金敬佐女。時增娶都正密陽朴敏柱女。卓廷虎女適金尙昊,金履信,韓孔龍。洪致均三男倫叙,仁叙,健叙。女適桂宜常。時珙系子克行文科佐郞。娶晉州鄭弼煥女。時璜系子範行。娶陽川許㼀女。女適金世基,朴治靖。時瑢系子祐行。娶竹山朴治咸女。(二男)繼娶溫陽方致燁女。女適李煕奎文科正言。時瑄一男克行過房。女適趙昌均文科郡守,玄殷祚。時塤三男。彝行娶陽
川許票女。(无育)繼娶南陽洪錫謨女。(一女)繼娶白川趙衡均女。範行過房。彦行娶郡守金海金裕榮女。夫死殉從㫌閭。女適金應律進士,金秉燾文科正言,玄龍泰,趙斗均。時增三男。禧行娶淸州韓慶昊女。祐行過房。祺行娶參奉延安金昌洙女。(一女)繼娶延安金性濟女。女適金奎源,趙光深參奉。克行一男豪濟。女適趙敬浩,尹起殷,朴治緝,金映燾,張鎭奎。範行四男。元濟娶延安車元卿女。亨濟過房。利濟娶全州李明叟女。貞濟娶延安金昌祿女。女適趙榮錫參奉,李寅奎主事。祐行男秉濟娶白川趙鍾均女。成濟娶南陽洪倫叟女。璟濟珉濟。彜行二男。鶴濟娶竹山朴治璜女。翼濟。女適宋宜庠主事,李鍾篆,金乙濟,玄相奎。彥行系子亨濟娶南陽金贊京女。女適朴炳雲。禧行男龍濟娶順天金相珏女。鳳濟,麟濟。元濟男樂晙。鶴濟男樂英。龍濟男樂九。
遺事(二十一則)[白宗杰]
府君平日用工。多在庸學。曰聖贒全書。無出此外。解中庸能字。而結之曰愚本愚且柔者也。而不能之病。久入膏肓。靈丹昭昭。隱痛在心。解其說而示諸同志。解大學誠意章。而結之曰嗚呼天下之事。有諸中則形諸外。不知此而枉費機關者。是眞愚也。
平日書冊。未嘗斯須釋於手。而尤耽朱書節要。則常束之行笥。隨處展讀。如誦己言。嘗曰吾於朱書得力甚多。
嘗曰文字須平心公看。方可得。與諸生講會。知識未及者。有以心性理氣之說仰質者。府君曰且姑舍是。朱子與學者論夷惠之與孔子異處。而曰此處極難看。且放那裏久之。看道理自見。強說不得。今新學小生。開口輒說湖洛學是非。盖兩賢造道之淺深。固不敢知。而至若心性理氣。其義至精至微。夫子之罕言也。子貢之歎不得聞也。是豈新學小生之強說是非者耶。何不如朱子之言且放那裡也。非惟不敢知。亦不必說。以犯發太早之戒也。
府君在洛。多訪林下之士。而虛心求益。如恐不及。與吳拙溪煕常,洪梅山直弼爲道義之交。命不肖使之
執贄焉。
府君樂與人爲善。見材質之有美者。則激勵誘掖。亹亹不已。旅館於京邸。同舍之人。或恐見過。如嚴師之在傍。與之居數朔。則無不檢身看書。不問可知與某同舍。
居鄕接人。必溫恭謙讓。而人有一善言一善行。則推奬不已。使之勸於爲善。見人之爲不善。則亦不正言直責。但端嚴其辭色而已。其人慚服。多有改行者。雖至頑極悖之類。莫敢肆其暴戾。從以感化。如醇酒之飮。自不覺其爲醉也。
府君以爲村酒肆。要之蠧米麥聚閒人妨農工致詞訟藏賊盜。州縣極有害。程夫子之言。信乎有徵也。嚴立科條。里內使不得設酒肆。里民至今賴之。
嘗曰事事反諸己。人人反諸己。則天下都無事矣。一言可以終身行之者恕也。恕卽反諸己也。能反諸己者。其溫溫之君子乎。
府君之家。以敦睦聞於鄕。而兄弟友愛。尤別於人。四兄弟同居一墻之內。晝宵寢處。未嘗暫離。雖一美味。不會則不食。平日官俸之餘。悉歸于伯氏。使之均分焉。
府君尤致敬於奉先之道。每當祀事則必致如在之誠。年過七耋。而猶盥沐躬參。雖嚴冬亦然。至是有風候。起居須人。而齋日則必束帶明燭而達宵。
雖昏夜枕褥之上。坐則輒冠。而患病經歲。時或倚人而坐。則必曰加冠於我首。
平生鷄鳴而起。必梳首正襟危坐。中庸序,大學序及周子太極圖說,張子西銘等書。朗誦一遍後。盥洗衣冠。入于祠堂。省掃數周。出坐廳事。分付內外。各執其事。使之整整齊齊。日以爲常。至老不廢。
雖甚困倦。未嘗晝寢。未嘗欹倚。未嘗箕踞。七十後作警枕置于側。而亦未嘗倚而成睡。
嘗愛朱子調息箴。每於暇時。正席危坐。使之陽降陰升。導引神氣。
每日夕食後未擧燭之前。跪坐于書塾。使子弟及學徒侍坐。先講論日課書文義。仍以孝悌忠信前贒古蹟等語。諄諄敎誨。九容九思。書揭壁上。使之常目焉。
平生無疾言遽色。雖甚倉卒。言語必從容。行步必安詳。非接客則未嘗無事。閒坐看書。倦則或逍遙園林。栽花䟽泉。或招致學徒。講論經旨。雖間治産業之事。未嘗無所事。
愛酒而未嘗過量。置一小瓢而爲節。曰天下事。皆貴得中。不及則不可。而惟酒則不及。似得中矣。
不吸烟草曰。邪氣所化。易以耽惑。至毒至臭。有害無益。飮食適可。而朝夕之食。皆有常限。嘗曰大易頤之象。愼言語節飮食。君子所當知之。
嘗戒諸子侄曰。吾家區區成立。皆我先君子孝行餘蔭。曁我伯氏忠節所推。若曹以一擧足而不敢忘父母爲心。則自不得不孝。自不得不弟。吾家子孫。所當服膺者也。名二子說解。各爲弦韋之戒。
府君以召募將赴陣。三軍策應。文簿旁午。四朔攻城。籌畫密勿。廵撫中軍。倚以爲重。及夫賊平幕府上功之日。則曰我爲國恥私讎而來。何以效勞言哉。終始力辭之。是以姓名不登於紀功之簿。
家貧親老。不得已祿仕。而嘗曰士大夫於銓家。以仕宦二字出諸口者。眞所謂不識羞恥者也。或曾有親分而若當路於世。則仍罕到其門。位至亞卿。四除外任。非特恩則公薦也。
不肖孤宗杰泣血謹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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