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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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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书
  
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2H 页
上川沙先生(辛亥)
秉远自失教以来。所以景仰于将命者久矣。思欲奉洒扫于门屏之下。以续成先父之志。而自顾庸材朽质。不足以与入陶镕之化。则惟得罪于门下是惧。乃伏蒙不赐呵斥。提掖百端。感念畴曩。涕泪交颐。第缘私故径还。无以卒承嘉惠。归来慕仰。十倍平昔。辞退有日。伏未审静中气体候连享万重否。雪窗梅径。玩理日长。又为之伏慰无任。秉远亲忧嫂病。熏灼百途。心绪益栖遑无倚靠。向来心志。亦复索然而消。自是基址不立。终当如是而止耳。不知门下又何以见教也。曾传固多疑晦。终当徐究以陈禀耳。伏祝为道加护。以副下诚。
上川沙先生
霖潦倾湫。注屋蒸突。虽年少康旺者。尚熏湿欲病。况笃老精力。尤难将摄。伏未审匙箸寝睡。对时无损否。季房丈席调候亦如何。太极图说。归后一再看过。苦无意绪可寻。近复束阁。为笆篱边物。前书下教中料理二字。伏不胜惶窘欲死耳。昨接芝厓金教官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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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后树立人采访事。自 上命权尚书𫀤使之修整。而权台以岭南托之芝厓。昨者委伻咨访。而见闻孤寡。书籍无徵。表表数三先辈外。绝无记得。甲申后死事人不仕人废举人。可随得下示否。特 命之下。固不可略略修上。金丈之意。必欲广询于数处丈席。故如是仰白耳。
与后山李先生(宗洙○丁巳)
川沙金先生奄弃承学。不慭之痛。安仿之怀。远迩所同。伏惟丧质之悲。有万倍于人人者矣。秋序向深。伏未审静颐道体神相万安否。前后长德。次第凋零。远近人士之所属望而依归者。惟将命者是赖。伏望益加葆重。以副下忱。秉远自己酉以来。所以倚靠为替事地者。惟同门诸先执。而无状自弃。未得一半分遵教。遽遭山颓之恸。益觉此生无依赖处。仍伏念先祖遗文有不可遽为尘土者。所以两处将命者之必欲为从近区划。而功施未及。人事至此。伏想亦为之怃然于悒也。更未知此事终竟当如何。
与损斋南公(汉朝○丙寅)
匪意伻来询。伏审静养节宣。每少安卫。不胜忧虑。秉远千里海门。送别白首堂父。当日情私固勿论。蜒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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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床。笃老将息。几何不摧败耶。昨暮才得返面。又见亲候一番震荡。煞有馀祟。到处忧煎。不暇自言撼顿之惫耳。道内大论。闻已剋日播员。沛然有不可遏之势。第于鄙意有多小难慎处。盖此义理至精至微。一番陈说。辄有不忍不敢之义。山野之踪。诚未可以容易开口。况台疏未发之前。则吾岭自处之义。固宜生死向前。而今罪魁流窜。惩讨方严。异趣者或以符合时象见讥。则未知将何以辞其形迹也。疏中辞意不知如何定算。然欲严明沐浴之请则近于习杖。欲更伸义理之说则涉于禁令。至于万人之一体异罚。诚有可说者。而与其迭起而自明。孰若自处以同被谴罚之身也。大氐近来岭论。遇一事端。辄皆摧沮。今若不能虑终。而万一末后事有不能尽副初意。则岂非启侮之甚乎。年来一二疏举。已成前鉴。不免为傍观者传笑之资。今此举措。未保其必无是。则是其纳侮之端。恐不如守静者之宁受懦弱之名也。愚虑及此。敢复罄竭。如不以为狂妄。则或无先事救正之道耶。
与立斋郑公(宗鲁○壬申)
违诲日久。恋德山积。徂玆清秋。静养德履神相。伏慰且溯。秉远亲候。入秋益艰将摄。只有煎惧而已。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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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庐。当初士林所以属望于门下者。政欲得一番眄睐之光。以幸斯文之席。而亦不敢辄以道途之役。仰溷静摄之中。今承轩驾指日将启。方与一方士友。议设讲会。益喜听说之有夤也。
与晚谷赵公(述道○庚申)
寒天绝峡。抱持遗卷。得以从容大小阮之间。既蒙细加编骘。又赐之假色温语。载之而南。腹犹果然。新春弱半。伏惟君子履端。恺悌增休否。秉远归伏弊庐。依旧冗聩。向来一𣌑。已觉乌头力尽柰何。遗集归以教意。仰关于从叔。则终以更犯手势为未安。已依此始写。可以据为正本矣。下赠别章。奉而南归。光耀尘箧。不敢虚辱尊者之赐。而素昧格律。仓卒杜撰。殊不堪备崇鉴之一笑耳。
上金方伯(鲁敬○丁丑)
秋风夕厉。伏惟旬宣体度神相万重。投驿民一事。向伏蒙依报施行之题。继又行关该驿。指名分属。处分公正。剖决严明。区区愚迷。信如金石。知会该民。使之依营关各服其役。则归驿诸民。怨其后我。呼诉盈庭。以饬以诱。积费方便之中。忽因松罗文移。始知又因该驿论报。有所题送。与当初关辞。一切相戾。伏读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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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惝然不知所以仰复也。大氐此事。已成聚讼。邑驿之间。缘此睽乖。毕竟为朝廷之羞。区区不幸适当其会。窃以为邑驿俱是国事。彼此同是官长。共济之义。不当独便。相敬之间。尤戒角胜。故欲为两便之计。遂就前后本邑已查定已充军之中。而查出其良籍有无。以无籍属驿。有籍还良。则户数几乎相参。邑驿庶几俱便。此则已悉于最初论报中。至承许可。而旋因本驿报题。复有十式为限之教。夫奸民趍避。为计甚密。一边投驿。一边应良。故本邑现发。每在年久之后。则准以十式。无良可还。所以日前面禀。备尽委折。而特以题送未久。仰请翻案。私分极涉未安。故更依通编良女所生条。仰禀蒙诺。至于行关。则关辞中所谓名数亦几相参。不害为邑驿俱便之道者。正是从初两便之本意也。夫以朝家事目。本不以年条之久近。良籍之有无。有所区别。而只云良民投驿者。一并查栉还良。则使下官而执朝家申令之目。依前官已查之案。欲为之没数还良。亦恐不至于大悖。而只缘愚騃之性。不谅人心。以为如是两分。或可为弥缝保合之策。而蜗牛之战。不分胜负。宋襄之仁。只堪传笑。到今事势。俯仰两难。只有自讼其愚软而已。噫此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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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数十编伍之氓耳。胜之不足以为武。得之不足以肥己。居邻之谊。最贵敦厚。则举而畀之。何足留难。而最是近四十积年收布之伍。一朝尽归驿属。则叠徵义有不忍。阙额分所不敢。其势不得不移定于邑民。本邑民户。本不满七百。而各样军额。殆近二千。况甲乙之后。流亡相属。积成虚簿。今又以四十编民之役。叠担于斗邑垂死之氓。官纵无耻。民将谓何。此其最不可行者一也。又况日昨题送行关之后。谨具关内辞意。一一知委于该民。莫不庄诵德意。如获更生。而曾未数日。一反其政。非但区区失信于民。其在奉承宣布之意。更以何辞复谕斯民乎。此又其不可行者二也。奴婢贱名也。人情所恶。故国家于私贱之中。许良产之法。而至于寺奴之铁限。亦蒙德意。则独此驿奴婢之役。一蒙其名。世世难洗。原来驿属。尚怀憾恨。况此辈本以平民。无故诖误投入。朝家之事目如彼而不得施行。通编之成宪自在而不加采用。冤苦之情。无处控诉。身为守牧。目见其状而不得为之救拔。则亦何颜面可以更对。此又其不可行者三也。下官之愿。在于欲得其半而不得。而本驿之意。在于尽取其全而必遂。下官之见。在于遵用事目而不成。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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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之言。在于法外。得意而能行。此以奔走禀达而不足。而彼以安坐毁划而有馀。则尚复何说可以理夺。而况今题意已出。处分更定。诚知閤下于此。亦不欲有所左右。则区区亦何敢一直争执。以伤閤下随处曲副之盛意哉。自惟素性迂直。专没阔狭。而所陈三条。无计方便。则惟有敛藏退伏。自靖其身而已。况又亲老多病。日懔懔以过。区区逡巡之计。非直为此一事而已。伏愿閤下哀其情而恕其愚。俾得以安分守业。亦荷陶匀之赐也。干冒威严。俯伏震悚。
上金方伯
春候日畅。伏惟旬宣体度。对序康福。伏慰区区。秉远邑务民事。愈往愈纷。深恐一此架漏。终获太戾。向来面禀诸条与未及陈㬥者一二段。谨具别纸。仰请指挥。干冒尊严。俯伏震悚。向蒙使关。以进上情费加敛之数。有所指挥。使之从实论报。盖此海民为役。比他偏苦。秉远居亲民之地。不能早为之所。而閤下远垂照察。俯念及此。此诚海民更生之会。敢不乐为之奉行哉。取考本县各年各等放役记。则随手阔狭。加减无常。大抵丙寅后数年之间。稍依营门节目。而曾未几何。节次刁蹬。略绰添剩。始虽微细。而通计一年。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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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赀。秉远新到昧方。姑未知病在何赃。而今以形色诊之。则只是邑吏之依托营费。骋其操纵者。初欲一一从实供申。以为釐革之道。而旋观事势亦有难处。大抵进上封进。事系莫重。而物种之进退。专系于情费之多小。苟一成言。虽以上司之明。俯烛其状。而事系莫重。其势不得不点退。一番点退。邑吏之推论。物种之换纳。所费十倍。与其倍费而生事。无宁苟循而弥缝。此丙寅以后刁蹬之弊。由于营费之不能一遵节目故也。营费既加。邑敛随添。而暗昧数爻。本无定限。官无察饬之方。吏有因缘之径。此前后放役。所以按循旧例。不敢遽为省减者也。外此诸条。凡系本邑久远之规。列郡通行之例者。窠名多不正当而事势猝难变通。于此诚不知所以仰对。盖閤下所以取索之意。欲知吏隶操弄之迹。津户偏苦之状而改弦之。以宽民力耳。今欲循例报去。则是与下辈共为隐蔽。上欺使台。使民不得蒙下究之泽。欲逐条论列则营邑相掣。事势拘牵。日后之虑。或至于县邑重困而实害有所归。此则事理之必然。以此持疑不能自定。今已数月。尚稽修报。要之非一番面禀。无以大家商量。容俟巡站进候伏计。事涉稽缓。益切恐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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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金方伯(履载○己卯)
伏蒙降屈威尊。俯垂书问。满纸诲语。推心置腹。区区迷谬。何以获此。感佩之馀。继以悚仄。仍伏审冬寒。调中体度顺序万重。秉远居官无状。自取颠踣。向来薄警。知出甄庇。况此申诲。指视迷途。秉远虽无似。亦岂不知所感念哉。第窃伏念。慰勉之意。虽荷曲察。而难强之情。未尽俯烛。则有不敢以本事之微而自阻于眷教之下。是敢冒陈之。夫差校汰吏。两失其平。则政令之舛也。请刑推捉。俱涉过激。则刑罚之滥也。逞愤于呈营。则壅蔽上司之聪。立威于已勘。则恣弄一己之权。下无以媚于吏校。上不得申于营门。一举而六失。推是以往。其不足以临民也决矣。秉远莅官三载。威信不孚。号令凌替。一差一汰。尚不得自专。则其于政令施措之间。顽校猾吏。暗笑窃詈。以为是犹得以肆然于吾辈之上乎云尔。虽欲仰籍閤下之威灵。以一日苟安于此。其势末由尔。抑又闻朝廷之体。崇尚廉隅。去就之义。贵在洁己。区区所守。诚不足言。而亦尝从簪缨之末矣。今与铃下小吏。查庭迭刑。便成相讼。犹自幸其彼重我轻。而扬扬坐政事堂。岂不重为衣冠之羞而名器之累乎。来教以为下吏推治。是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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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间循常易有之事。此固然矣。使其推治之举。出于簿书之偶失则有不必引。出于民事之大关则有不敢引。而今此一吏之汰。诚閤下所谓事极微细者。而毕竟毒螫之来。极意搆诬。则纪纲之乖。名分之紊。又岂可诿以细事。视同循常。而无愧于其心耶。秉远诚狷滞耳。亦粗识营邑相孚之义。非敢以一时提饬。悻悻见于其面。自揣愚缪。既不能以行于吏校。则日后必将得罪丘民。大为閤下之所忧。不若及此罪戾之轻。先为自退之计。盖亦出于揆才量力。非专为目下事而发也。且有私恳。秉远家有老母。年至病深。离违之情。一日为难。春间盖尝累以此意仰控。而伏蒙閤下眷诲谆复。许其以时归省。仰恃仁恩。黾勉蹲冒。恰已一年矣。归侍之情。日深一日。而偾误之责。愈久愈绽。以自来丐免之身。而重之以罪过之来。以公以私。其势不可以不去。虽蒙閤下勉诱之至。而行计已决。不敢遽已。俯仰怵惕。益增大何。书教之下。不敢即事强聒。玆敢先陈私悃。仰㬥情实。伏愿閤下恕其愚而怜其情。特赐 启罢。俾得以安分守拙。讼愆自臧。亦閤下爱人之泽也。
上权方伯(敦仁○戊戌)
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7H 页
来复七日。伏惟旬宣体度。与时偕亨。秉远莅官已近半载。而邑务无一事整顿。迂拙之性。往往支拨不去。只切忧惧而已。窃以邑事有不得不仰籍禀裁者。而累渎崇严。惶汗震悚。米还作钱事。身为守土。岂敢以民邑事情。冀其倖免。但本邑米还。有万万难处之端。盖近年以来。吏汩于正租之偷弄。民疲于逋谷之受纳。米还一款。付之虚文。以五六年前分给之物而留在民间。笔端长毛。屡经歉荒。太半故绝。只有如干时存实户之可捧者。则昨年米作租六百四十石。单代租百馀石。时尽为查捧。而单代所捧。亦皆作钱公用。元不分给于民。见今馀存。都是鬼簿。以吏奴则年前六钱之所不能收刷者。以民户则昨年单代之所不能办纳者。县监于捧还之初。晓谕民间。使之洞里分徵单代收俸者。亦出于万不获已。近日民间稍稍信向。或有分俸收刷者。而若复责之以准价则渠所不食之还。虽万加诛戮。决知其不肯办纳矣。下官于正租一款。前既出详作之秩。后又出时价之秩。非不知示不信于民。而既有实户可俸。则营关之下。不敢以本邑事情。有所持难。多数作钱。分排已定。况此二百石米。作数亦不甚夥。苟有一分可俸之道。何敢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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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体。徒事强聒哉。以书以报。非止一再。营邑之间。有若相持。其在私分。极为悚懔。若复嫌于烦渎。冒昧承当。而虚簿出秩。必致生梗。其为国计。狼狈则一也。玆以更为书禀如是。而犹无可阔狭则只有逃遁而已。伏乞鉴谅。
上金方伯(道喜○己亥)
今年水灾。自是大同之患。沿江各邑。何邑不然。而但本县八面。内峡二面。前被雹灾。已成无麦。其馀六面。皆是挟江为生。而前后十四日之雨。四次涨溢。上下四十里左右坪一望黄熟之麦。尽入水底。泥土所蒙。穗茎厚埋。及此水退之后。老弱妇子。带筐持锄。堀沙求麦。终日所获。不满一筐。而亦皆腐烂糜灭。无望成飧。号哭遑遑之状。有不忍目击者。至于秋谷付种。并无痕迹。田谷则犹可及今播种。或冀有秋。而最是秧坂。皆入覆沙则畓将何耕。木绵既已节晚则身将谁丝。言念民事。已极罔措。到今民势急于燃眉。求生之诉。望济之牒。镇日踏至。身为守牧。不能救得一分。则实无颜面可对民庶。况复三税未捧。何处徵督。牟还开仓。何处收捧。才疏力薄。上既不能恪勤奉公。以尽供上之道。下又不得出力全活。以塞字牧之责。袖手
所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8H 页
岸观。徒窃廪禄。又非私分之所敢安。仍窃伏念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古之道也。揣分量力。让与能者。实亦所以为共济之义。与其苟冒而溺职。不如奉身而自退。伏愿閤下悯念元元之无告。鉴谅区区之微衷。以老病昏愦不堪弭灾之意。论理启罢。特拣有声绩明于治理者。以救一方民庶。亦閤下之惠也。秉远生长乡曲。习知小民之事矣。猝遇灾岁无以聊生之际。苟得牧民者之抚摩煦濡。则天灾之消。如日月之蚀。民以奠安。邑以安宁。苟或任之无奈。任其自在则贫穷者不得不颠壑。贫穷颠壑则稍饶者亦不能支保。毕竟十年之内。遂成空邑。盖不独天灾之为害也。本县荐歉之馀。民多阽困。然犹不至洞里之空虚。苟无大故。亦可以粗成邑样。而今此雹雨两灾。遂成阖境无谷。被雹两面。向赖閤下之惠。粗有安集之望。而被水六面。便成强弩之末。无复救济之术。自非良手。恐无善策。此秉远所以不避烦猥。强聒至此。非敢为一身自便之计也。实亦出于为生民苦心也。千万俯谅。
上金方伯
岁行尽。侍馀政体候。恺悌神劳否。秉远一病数朔。乍进乍却。奄奄有腊月三十日光景。加以二十年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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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悲伤。内铄外侵。几成癃瘁。其于当世之念。无复毫分气力可以暇及矣。 朝廷特加湔拂。授以县寄。草野微分。不敢言私。且以邑少家近。或可以婆娑偃仰。读书养痾。以其禄捧馀资。粗供尝礿之节。亦或无甚害义。黾勉视事。行且二年矣。性本慵懦。老益烂姗。吏民不见其所畏。法令无所于施行。治民莅职。未有一分可见之效。自知其万不堪承矣。向来面晋之日。盖亦粗发其端。此时求退。私分未安。闷默而归。亦已数月矣。入冬以来。更添外祟。注泄之候。胃败之症。更攻互侵。苶然而不振。精神昏瞀。筋力疲惫。朝得而夕失。昨令而今忘。奸胥猾隶。窥见间隙。往往为其所瞒而不自觉。则其于分忧之责。万分无以一效矣。且念区区微物。亦知自爱。若复徘徊斗禄。眷恋不舍。遂成终身之恨。则平生所守。固不足言。而亦且荡然无复可言矣。公私狼狈。非直为目下一身之计而已。见今上纳粗刷。仓簿就勘。一年之事。几至休歇。不以此时引退。又恐明年之务。重贻上司之忧。玆以更申前恳。伏惟閤下哀其情而察其愚。特许优閒。归死田野。亦仰荷知顾之谊也。抑尝闻之。君子之道。出与处而已。而出则有为。处必有守。今出而无所为则已入于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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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监烛矣。处而失其守。亦区区之所深恨者。出处之间。两无所据。只有随身两膝在耳。行迷未远。尚可追复。及此时节。得以自放于荒閒寂寞之滨。追省前愆。收拾村秀。赖天之灵。幸有尺寸之进。则今日以后。皆閤下赐也。语出肝膈。非敢饰让。伏惟閤下。裁量而听其所请。千万望幸。
上金方伯
月临大壮。春意日畅。伏惟孝厨节宣。与时偕泰。旬宣体度。恺悌神劳。秉远向来所恳。伏承下教。引喻郑重。至以淮阳卧治为教。则非区区之所敢及也。秉远本无高尚之志。及此老颓之日。有 除辄膺。则其系恋斗禄可知。于是而为此逡巡引退之计者。此其中必有大不可堪者。非敢励进退之操。坚遂初之志也。淮阳卧治。固非贱陋之所敢拟议。而汲子当日。毕竟卒于淮阳。则亦汲子之不幸。而 朝廷之所宜垂怜也。区区病状。进退无常。虽非有目下难言之虑。而大氐元气耗丧。精神顿脱。其能束带临民。剖决庶务。决知其非时月可能。是岂愚分之所敢安哉。古人于不得已处。如投绂等事。不难为之。而今法制所拘。未敢僭犯。且以家在一路。往来之际。无兼察之例。虽欲归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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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山。任便调养。而符章缠身。解脱不得。真所谓沐漆而难解者也。昔文立不荐程琼。知其性谦多病。留承相怜朱夫子久处漳乡。请给祠官。盖古人贵相知心。不必以爵禄羁人。伏愿閤下卓然以古道相处。即令启罢。以安愚分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