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屯坞集卷之四 第 x 页
屯坞集卷之四
书
书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2H 页

河村李兄之逝。忽忽已经时。每念其亲老无子。未尝不酸噎也。以李氏之盛。不患无继绝。必已指定其人。然舍其父而父他人。取他子而为己子。俱系莫大之伦。必也受命于 上。然后事方得宜。是故先儒甚重此义。观于尤翁之论李三龟。可知矣。三龟不告 君。先服叔父丧。后觉其非。遂不服叔母丧。时论以为败伦。至削于儒籍。尤翁以为三龟正得昨非今是之义。而以时论为误。三龟之前后殊服。似若未妥。而尤翁之论如此。则告 君之义。不轻而重也。今此兄之丧。一时之无主。虽极可悯。为继子者。宁迟时月。告 君而后。服丧主祭。尚未晚也。李氏之门。以礼正家者。有如芝坊李丈在。先师门下诸公中。见解明的者。有如尊丈与隐谷参奉在。想必相商确。合得先正之旨也。顾玆陋浅。窃欲与闻。而疠魔縻绊。不及聚讼之会。只有耿耿者往来于中而已。
与玄晦堂
秋序向阑。山居清凉。玩山临水。裴回啸咏之趣。顾不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2L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3H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3L 页

与朴监察(命璧○甲申)
向赐明德之义。是明理极深。研几自得之见。非我初学所可与难于其间。而既发其端矣。何敢以昧陋自沮。含胡护短。不更质于明辨之下。以犯不问故不知之科耶。高论中明德者心之本体。又曰指本心而名曰明德。则曰性曰情。俱系其中云者。深得章句之旨。不胜钦服。窃尝就章句所训得乎天虚灵之语。详味细推。则得者德也。虚灵者明也。五字训释。其义已足矣。其下又特提一以字。以明以此而俱应之。盖心统性情而本体之精爽。初不拘于气质。明德本明之体段自若也。心之有善恶。以其举全体而言之。只举本体精爽之具应。则心虽未纯善。何害为明德之无分数乎。高论所以以心为主而举本体。以该括具应者此也。大抵明德者合心性情而总名之之称也。是以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4H 页

别纸
诚意章章句所谓徇外而为人者。是释自欺也。窃以为自欺与为人。煞有差殊。自欺者。是为善去恶之际。不能表里如一。非阴有心于为恶而诈于为善也。为人者。是中实不然而外为虚假。如下段所谓厌然掩者也。夫子尝论为人处曰。以其求知而为之则亦为人耳。又曰割股庐墓。是不忍亲之病。不忍亲之死。若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4L 页

与李参奉(恂○辛卯)
秋气尚凉。体候何如。閒中静养之况。固不敢仰问。而窃念君子之用心。必有真个功处。愿欲与闻一二。以警昏蒙。而远不可得。渊村丈阖没之变。不忍言不忍言。仁人君子受祸之酷。古今天下。有如此比者乎。甚矣此丈身后之穷。与善护德之天。果安在哉。其呱呱孱孙。如非遇李公祥之收育如己子。几不免野夜之号矣。公祥之感师恩。保存一块血肉于覆绝之馀。冀欲绵延后祀者。其血诚高义。虽与立赵武之程婴相伯仲。殆乎庶几可敬。顷访厥儿于公祥所。颇健劲有遐久底气态。令人可喜。意者必复之天。或在斯欤。
松老 褒赠。实系斯文运旺。环北缝掖。均深庆贺。
与金公(镇朝)
窃惟尊门所议之礼。实吾北创事。盖始祖亲尽则迁于墓而不埋。其第二世祖以下。自当祧埋。所谓始祖者。诸侯别子之子孙。不敢祖其君而立别子为始祖。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5H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5L 页

与崔公(昌海)
窃见一邦冠绅。属望于吾丈者久矣。平日吾丈愤慨于俗浇者深矣。乃者儒林领首之推。丈侍既辞而不得。则所以教导劝迪。慰满属望者。人争拭目以俟。而况仰德慕义。以为依归若宗七比者。不寐之喜。渴伫之思。尤何可既耶。其措设施为次第。何先何后。孰急孰缓。亦自有一定之心算。愿闻其详也。正谊明道。不谋利不计功。是丈侍所力主倡诵。既以是自勉。亦欲以是率人而勤勤不已者也。今以是心讨求先贤遗法。揭规设科。施当其可而不凌于节。则浸涵渐渍。士趍将自正。俗习将自变矣。在我绳墨。一无改废。则彼世俗一种鄙陋无稽之论。岂能以挠乱吾丈正知定算之一毫耶。如曰人心不似我心。做时不似说时。已痼之习。莫能可开。已漓之风。无从可醇。而顾乃依阿于两间。回互委曲。以为行身立名之策。其揣摩之精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6H 页

答南天降(大任○甲午)
旷音积慕中。一字如金。矧乎款恳之辞。绸缪之情。衮衮满幅。总是垂念故旧之真肝。而至于别纸心气辨示。指析界境。开发蒙昏。尤切感鑴。吴贞女事。远蒙录示。详其颠末。钦叹之极。继以陨涕。天以纯正至刚之气。偏钟于眇然一女子。使办此振一世亘万古之大贞烈者。岂不奇哉。岂不奇哉。论者以唐奉天窦氏女。义不受辱而死。比而同之。诚是也。然窦女则为数千群盗之所驱迫。人皆畏贼如虎。避不敢救。非死则无以自脱。遂投崖舍命。舍命固非易。犹是瞥眼顷刻间事。有志操者。或能办之。正所谓慷慨赴死易者也。今贞女虽被强暴之劫于夜间。同室之救立至。洁玉无玷。则不死而生。固无害理。而贞女惟冤被劫之恶名。绝粒自尽。使我洁志确操。质诸天地鬼神而后已。其处义之从容正大。不其烈丈夫乎。以此言之。其过窦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6L 页

与南天降
伏蒙示以与权副学往复师服始末。仰感仰感。至于尊兄慨后世为师恩义之轻。身制缌衰绖以为人先。何敢妄喙。窃以得礼疏之可据。汉人之已例。既服缌衰绖。则恐似依郑说满三月除之之后。但伸心丧以终其服之之月数尔。今乃三月而除缌。改服白巾环绖。至期而除巾绖。仍伸心丧三年。截作三度变除者。未知其果如何也。白巾环绖。尤翁以为此乃所谓无服之服也。所谓心丧也。除此而复伸心丧云者。未晓其说云。尤翁此说。岂非后学所恪遵者乎。今兄所行。守之古礼而有不纯。遵之后贤而恐有违。在高明必自有说。幸更垂教。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7H 页

宗七白。斯文不幸。龟岩先生奄忽违背。朝野普切痛悼。况此门墙山颓之悲。曷可胜喻。执事虽不及先师之门。而怛焉抱安放之痛。百里奔哭。奠以荐诚。文以告哀。苟非尚德之心向道之志。出于寻常万万者。其能之乎。虽然先生之道。布在平日著述。后学之慕仰者。但当讲明其书。体贴自己。若亲奉先生于宴閒寂寞之滨。亲闻其多术之诲。则庶或无异于亲灸(一作炙)矣。是亦先生弟子已矣。何必行束脩而后。谓之门人也。如宗七者。偏驳之质。鲁下之才。犹得先生提诲鞭策之力。得以警省。先生下世。绝不闻此等语。而习俗之累。日夜蔽交。自无望于向上。来书不惟不加之诋斥。乃反引重揄扬。有所云云。令人汗出沾衣。执事非妄言者。何不念君子一言为不知之戒。而轻发若是耶。恐无益彼此。而徒为世俗笑囮也。如不为无似而遐弃。则请自今存访死生之外。削去浮辞。直加鑴诲。扶竖颓懦。其亦君子爱人之意乎。彼此龟缩。际晤无期。临纸冲怅耳。
与尹参奉(钟燮)
窃惟东冈一坡。杞菊馨香。活计得矣。向风三嗅。虽以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7L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8H 页

与李晦叔(亨泰○甲午)
宗七顽忍苟活。奄经大祥。方此廓然靡逮。不自胜其悲陨。顾何遑念人之有丧乎。亦何可置己悲而悲人之悲乎。然念哀是恩踰亲戚。义视兄弟。每想其叠艰居庐之苦。疏食执礼之勤。令人仰悯。伏惟馈奠馀读礼。以及于温绎旧学。趱趁有程耶。哀之好资美质。士友传诵。皆以趾先徽承家学。则哀之所以孳孳无怠。汲汲有为。以副其望者。当如何哉。夫世俗好掩人美。善索人疵。于名门故家之裔为尤甚。虽有懿行实操。莫之称扬。而以为弓裘传业。自宜乃尔。安足为奇特也。虽或细故小过。众口雷轰。辄以坏道乱德忝厥父祖指之。计其一失而不计其十善。略其十长而不略其一短。以一点污而致疑清淮之万顷。以蚁缺瑕而欲弃白壁之全体。可不惧哉。为吾人计。操心虑患。如孤臣孽子之为。懋修吾德。新而又新。通身彻骨。清明若青天白日。使德美日章而欲掩不得。疵吝融消而欲索无从。则彼之欲掩吾美者。适所以成之。欲索吾疵者。乃所以涤之。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者。正此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8L 页

与池姨兄(辛巳)
师门事。金台之眼目地望。亦可藉重。而机务倥偬中。能以校成完稿为己任者。谓之后世之子云,尧夫可也。闻来喜极。继以感涕也。然玆役所系。岂惟吾党二三子私喜而已。钟城活字。今承凤岩续集未印之示。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9H 页

与池姨兄
失解不识何为。以为我器之未利也。则干将之锷。既淬既砺。以拟虹霓之剸者。固非一日矣。以为有司之不明也。则今番试围之清明。举子称诵不容口。然则果无所以欤。娼儿之冶容求媚。举子之奏技干进。一套也。求媚之态未尝不巧。而或见悦而被眄。或见恶而被摈者无他。以其爱悦之权在人而不在我故也。今握寸管操尺纸。衒艺于一日之内。而成败得失之决。在于考官一批俄暂之顷。定使当日之作精如金屑。落翳考官之眼。则安保其无如韩子之文。漏于陆宣公之公鉴者乎。故我器之利而或不得利焉。有司之明而或不得明焉。以此而言。则兄之失解。安足致怪耶。然窃愧夫世之业科者。例自躁热浮扬。老不知止者。抑独何也。穷达有命。初非智力可求也。如求而不得则止亦可矣。何苦飘皓首抗梨颜。顾与后生小儿辈。争分寸之能一朝之功于有司之庭。而莫之耻乎。今日 国家取人之方。莫盛于科举。儒者进取之路。莫先于科举。则生今之世。尚今之所尚。势不得不
屯坞集卷之四 第 49L 页

与李公祥(丁卯)
禹春华者。流丐人也。负其母行乞以奉甘旨。昨年其母殁。葬于犁岩之后岸。因守冢号泣。一月后邻里始知之。结幕而处焉。奉灵几于幕中。昼夜伏墓前。虽狞风积雪。不入幕中。以大故仅用小襦。不能掩胸为至痛。割渠之衣领。露胸以居。寒不敢冻其肤。昨与一二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0H 页

窗前黄花盛开。清香侵人。欲泛觞而无酒。煎饼而无面。聊摘呈上。远供故人清趣之万一也。
与许和夫(钟○壬申)
土城金家妇朱氏殉节。果已登彻崇听乎。朱氏事舅姑处夫党。颇有可观。前月中其夫病殁。朱氏绝粒勺水不入口者凡十日。而哭声如初。舅姑固请其少食忍死。朱氏迫不得已。时或强进数匙。号擗之馀。能整理丧具。克尽诚礼。以至葬虞。犹含哀主馈。既终虞之夕。潜入其夫灵几。拔其夫所佩刀。刎颈而死。非志节之贞而能之乎。噫忠烈二事。人之大节。而死亦人之所难也。谁不知忠烈之为大节。而不忍于一死。得罪三纲者。比比有之。不必论古。只以今日观之。西寇之鼓一警。连帅专城之臣。与夫其土钜姓。或遁匿恐后。或降附不暇。而其能引义自靖。视死如归。身冒矢石。战不旋踵者。乃有文荣基,诸景彧,金大宅数人。夫臣之死君。妻之死夫。其义一也。知其得罪于纲常而不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0L 页

与池子颜
即日霜秋。侍候何如。新居凡节。头绪已定耶。既无禄食之可仰。甘旨之奉。惟在力耕。而况诸胤已长成可指使。不必身自劳力。愿加勉力。抑有一说大于此者。兄之经世变阅人情。既久且熟。尊龄又向暮。果未知消磨少壮躁锐气习。入就老成真正规绳否。韩子所谓敛退就新懦。趍营悼前猛者。仰为诵之。幸毋以规警陈谈而忽之。
与车正伯(南学○癸巳)
伏惟奉奠读礼之馀。有真功夫自觉日进于人不及知之地耶。今日报酬师恩。不在于鸣词华驰当世。亶惟温绎旧闻。服习仁义。循蹈吾宗轨辙焉尔。所望于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1H 页

答许景文(㴸)问目
长孙以未成人死于承重服中。次孙欲代兄服丧。以接其馀月。则与父死丧中子代服殊异。欲改服三年。则与丧内立后有间。尝窃疑之。近问于守宗斋。答代服改服皆未当。惟以本服期制。权摄主祭云。
出母有子则当为父后。继母子则是次子也。不可夺兄而后其父也。其母虽被出。其子岂可随坐而见废乎。未闻孔伯鱼坐母出而不为宣圣后也。母虽为父所绝。母子之伦。不可废也。此是人子极悯迫处。何以则善其道耶。其生也。别室致养。其死也。葬于别茔。祭于别室。惟此而已。至于与父祔葬配祭。千万非是。
与韩中执(庚辰)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1L 页

与韩中执(庚辰)
顷辱惠教。自视之不足。而自处之凡下。谦谦若无所知无所能者然。左右其真无所知无所能者耶。中执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2H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2L 页

与韩中执
古人云名实难副。正吾二人所遭也。安可不惕然惊动俛焉省修。思有以副之哉。然今日之名。胡为而至哉。岂求知之念。有以媒之耶。若尔则凡平日读书修行。皆为欺世取荣之资。纵世之人被瞒不觉。独不愧于吾心乎。举世之人。岂真皆被瞒。间有觉瞒者。深怀忿疾。傍立睨视。乘吾言行之瑕隙。指细为大。因浅成深。则怒拳之加。忿踢之蹴。将何辞以避耶。可畏可慎。非笔舌可形。会俟面商。尽拔其欺瞒之实根也。有一律道得鄙悰所在敢呈。辞虽不达。意或可采也。
与赵大彦(鼎耇○丙辰)
松龟二先生追 褒。士林均庆。况松老节惠之典。北关儒贤刱始。实是斯文盛运所开。其为一路后学荣光。当如何哉。窃料家事传付能干之胤。而养閒自适。娱以图书之馀。劝课贤孙。遥想清福。不胜兴慕。宗七颓龄痼疾。日甚一日。听言不远。记事不上。欲行勃窣。食减味失。生趣都丧。然亦理也。只当任而待尽。花卉种子。善为茁芽茂长。得见五采之叶连珠之实耶。每诵寄来清诗。恍若联襟共赏也。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3H 页

奉玩自叙之辞。辞意俱壮。兀然有大丈夫志气。令人强意也。然既曰便掀却卧房。露地睡无憾。而复发俛首太息之悲者何耶。由前之说。则此是英雄立脚。脚一定则天下之物。不敢回旋也。由后之说。则徘徊于奔竞之途。悬望于有命之求。志以之分。气以之夺。意象太凡弱矣。以愚虑之。诚将前说做身主。渊定不挠。则无限好事业。便从此出。而世间所谓富贵荣达。得不为吾加。失不为吾损。久而益力。缓而不速。工之所深浅。业随而大小。上而实地。下而文章。必有所大成就也。何必中夜长叹。以效释家礼忏者模样耶。未遂识荆而贡玆狂愚之衷。得无言深之斥否。然实由于足下之诱而致之。幸谅之也。
答李稚晦(时烨)问目
妻为夫庶母无服。而与之同爨。则先儒许以制缌。以此推例则于被养庶祖母。恐亦制缌。而犹以为未足于报恩。则缌尽后为制心服如干月。亦无不可。而视恩爱之浅深以进退之。撤筵则以心制既尽之翌朔。而祝辞量宜措辞用之如何。
与韩化而(圣雨)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3L 页

答李宇翼(徽升)问目
亲命寿衣勿用锦段者。俭德之至也。戚故合辞治丧宜厚者。情理之切也。诚难从违于斯二者。然君子不以天下俭其亲。固圣人所训也。袭衣襦裤诸具。或用绵布。亦礼书所著。要当参酌彼此。承遗命而不伤其俭德。尽财力而无憾于情理。则恐似并行而不悖。
丧内左右奠之疑。高见诚是也。尝闻赵重峰曰。礼食居人之左。羹居其右。酒酱处其间。生死异设无据。沙溪以此说为然。而亦曰虞祭陈馔。饭西羹东。未知其义。恐是当时俗礼。书仪从之。而家礼亦未改故欤。然当依家礼左设。不可有异议。上食则象生时东饭西羹为是云。沙老是东方周公也。后人谁敢僭生变通之心于其说之外耶。
答或人问目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4H 页

答或人问目
追丧一节。尤翁引孔子幼孤而不追服。以斥径情之非礼。曰径情二字。圣人以为夷虏云。则其严辞峻拒。令人惶恐。今朴寡之追服舅姑。得无为径情之尤者耶。小记曰生不及祖父母而父税丧。己则否。解之者曰生不及者。是己未生之前。已没矣。乖隔断绝。父始奉讳居服。而己则不复追服。以此照例。则假使朴寡之舅姑越隔异域。今始闻死于日月已久之后。其夫则虽如礼制丧。在朴寡则犹宜视其死之在己之嫁未嫁前后。以定其制丧不制丧。况不此之遭而徒结未逮事之恨。乃于夫没之后。忽作无据乖常之行。乌得免非礼之讥。非礼则非孝也。惜乎朴寡为舅姑之诚。则真是一团腔血。而行之不经。终陷于非孝也。然其诚则可尚。其情则可悯。何以则泄其恨而不悖于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4L 页

与玄若钦 (伯仁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伯仁을 보충하였다.)
窃观君于读书。专务口熟而已。口熟固自不易。而于心得抑末矣。以今所读书传言之。三朔非不久矣。四册不为少矣。余之相见亦数矣。自余发疑则或有之。自君发问。无一处矣。古人云凡看文字。一见无疑者。自非生知。必是大愚。若以君为不待讲索而自到。则吾不敢知。以为傲然自智。不肯资于讲辨欤。则君之乐胜己好发难。余之夙所爱予者也。不应如是忽地变改也。大抵读经之法。譬则经文主人也。传注传命者也。欲见主人。必通于传命者。然后乃达于主人。今君虽于经文口熟。或抽问经文某字注释何字。不能随声应答。必开卷考检。区区字解犹如此。微奥义旨之不十分致思可知。古人读书。不如是灭裂也。
与金履奎(甲午)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5H 页

祭当用犬。古礼可据。周礼之有掌犬。礼记之犬曰羹献。国语之士有豚犬之奠。皆是也。不但来示所举士无故不杀犬豕也。今世之不用。未知其果何以也。
中庸六章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承上句扬善而言之。所谓两端。都是善一边底。若并言善恶两端。则下句用其中。是果就善恶两端。摺其中而用之乎。小注叶氏直截辨破。考究之如何。十二章及其至也。是举道之全体而言也。二十六章及其无穷。是举大之全体而言也。无穷字与至字。文虽不同而意实相似。故下犹字。以明彼此一般也。考文之意。小注中朱子说细究之。则自当晓解也。大抵致思为为学之要。然思之或不善不慎。则徒苦而无所得。是以子思有慎思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5L 页

与李希勉(思卿○甲辰)
信息久阻。郁陶深矣。申生宇旻来。询叩动止。为人邀致。训诲后蒙。亦不妨于义。古人多有行之者。所谓不素餐也。何但止此。吾子尝闻横渠四益之说乎。诚能从事于斯。则于我有实益。于彼有实效矣。千万勉力。
答金履一(奇彦○戊申)
书后经月。未知诸况如何。窃料贫家百事。初无间于丰歉。而况当此岁杪。公籴私债艰辛办偿之状。不见如见。为之闷矜。未知几于了断。而有馀薪可温突。有馀米可供饭耶。能馀暇可看字。而并课儿曹耶。课儿似妨于自己看字。而实有不然者。教授之际。字字句句。细究详绎。数数告语。必使小儿通晓而后已。则此便是温习旧闻。新知亦从此生矣。傅说所谓惟敩学半。正指此。而先儒教小儿有益之言。亦谓此也。
或问子妇丧饭含赠。当使夫若子主之耶。尤庵答曰饭含有宾客为之之文。恐无一定之主。赠是重礼。舅似主之而无明文云。未知此或为来问之据欤。
祔祭当行于当位。卒哭明日。母之卒哭明日。岂可行乎。父祔既蹉过卒哭明日。则不得不依殷礼。行于小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6H 页

与姜进奎(庚子)
重重险岭。日寒风狞。未知经几日。已归业次看读。而四书耶朱宋耶。窃以为朱子出而孔孟之道尊。宋子出而程朱之学明。则二子之说。虽半言片辞。无非丝麻之用菽粟之味也。恨吾乡穷家贫。不能贸蓄全书而读之。是为难瞑之憾也。今足下既笃信二子。而幸其全书近在乡闾。正好枕藉诵读。无不如意也。苟能入其中而沉潜䌷绎。口诵心思。寤寐不释。老死为期。则其得力受用。决知不草草。虽不博观于诸家文字。其闻见之淹洽。知解之真切。自足为一世大儒也。愿勉之勉之。相见却似彼此倾倒无馀蕴。别来觉得有无限可说底者。望云向风。徒切怀想。
与姜进奎(乙巳)
乡争纷纷。东西相分。靡然乐趋。而能杜门敛迹。守吾太玄。其于儒俗之辨得矣。大小之择审矣。逖闻高风。不胜钦耸。以此立志之高励行之洁。大覃思专意于吾宗。则其进何可量哉。未知贤者多读何书。多读中所好所熟者。最在何书耶。日用执守从事用力者何如。朋友讲习讨论思辨者何如。必有所得。亦必有所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6L 页

大学明德。或言兼心性情。或言主心。或言专心之疑。浅见以为主言心而包举性情也。观于章句所谓虚灵不昧。以具众理而应万事者。可知矣。不昧下。特下以字而后言具应。则岂非主言心而包举性情耶。
今世丧冠之狭。寻常疑之。既为覆首之冠。则其广恰覆于首为当。缁冠是覆髻。而犹用指尺四寸。以裕其广。今以覆首而视覆髻者。反减一寸。只存三寸之广。不其太狭乎。便览之欲用布帛尺式。所据既明。所辨复详。恐似从之。然世之用指尺久矣。其奈卒难变何。
与姜进奎(壬子)
窃观青,利,端,吉。林林儒士。家家经籍。诵习相闻。讲讨相接。可谓盛矣。而功利荣名之心牵于内。缀缉剽窃之习溃于外。其实则真实读书种子。几乎泯绝矣。吾友所用心。既据其真。千万益加勉力。留得真实种子。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7H 页

答姜进奎(癸丑)
承毕读大学。继读鲁论之示。用功诚切实矣。以若实功而德之修学之进。孰能御之。然道理本无穷。故修德进学亦无穷。此古之君子所以忧勤惕厉。惟日不足者也。诚能庄敬持养以为本。沉潜研索以为学。优游涵泳。积渐久熟。期以孔子所诲克己复礼者。行于吾身而后已也。益加勉励。又承专看一书外。兼看农岩集。此老于义理渊微处。极深研究剖析。多发明朱子遗旨。故三渊有朱子忠臣之语。计着心看得。益觉知见进益之功也。
所示道谷祠陶翁配享。改为并享。恐不宜轻易为也。盖论事。当观其道理之如何也。当陶翁追享入庙时。配享与并享间。齐发公议。十分完定。无贻后悔。不亦善乎。今岁月既久后。因改建之会。忽发改配坐为并坐之论。得无未安乎。本尤翁祠而以陶翁追配。则主客之别自在。尤翁前贤也。陶翁后贤也。以后贤而为前贤屈。庸何不可乎。以此言之非有大段差谬。而遽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7L 页

朱子内外艰之殡于坟庵与否。未有所考。不敢为言。恐不可以子丧之殡于坟庵。而推料其亲丧之必亦尔也。若久而不葬。则势不得不出殡于野。既殡于野。而虽经数十年之后。犹可以初丧处之而不行练祥乎。恐势所行不得也。野殡虽非永窆比。既葬体魄于土中。则亦不可不谓之葬。而特礼不备矣。大抵古人谓未永窆权厝。是亦殡也。朱子叔祖奉使公权厝西湖上四十年始谋葬。而朱子犹以殡言之。窃意其间设象筵不变除。一依初丧者。恐无是事也。以此言之。先儒所论权厝时题主行虞无妨者。正得权宜之道。
答朴亨求(元吉)
主一之谓敬。无适之谓一。是程子论敬语也。合看也得。分看也得。合看者何谓也。就统体混沦上言。则主一无适。该动静包体用而无所分也。分看者何谓也。就条目工夫上言。则主一无适。各占地头而不可合也。是以朱子尝论此。以为主一无适一也。非王一之外。别有无适云云。此则合而言其统体也。然于敬斋箴则分而言其工夫条目。不东以西。不南以北。当事而存。靡他其适者。言其心之无适而达于事也。弗贰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8H 页

答许仑(丁巳)
窃闻人之事缤纷千万。而总而言之则善与恶也。善恶何自而分。此心所微发。而凡公且正者属于善。私且邪者属于恶。己独知之而人所不知处也。此周子所谓几善恶。而朱子释之曰几者动之微。善恶所由分者也。二先生之说破指示。如此分明痛快。不啻八字打开。学者正当就此处而审察之。知其为善则存而养之。知其为恶则遏而绝之。存之之至。自跻于十目所视著显之域。遏之之严。无有潜滋暗长于幽独之中。此君子所以贵慎独也。苟能明眼目开心胸。必审必慎。无间断常接续。惟恐存之或不至。遏之或不严。如是煞用工夫。久久成熟。则自可隐显一致。岂可外是而别求他𧗱乎。吾子方读心经。群圣贤至言明训。萃在此书。其诊执吾子病證。即此而在。施服己疾之良剂。即此而在矣。请吾子尊信奉行。则受用将无穷也。勉之勉之。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8L 页

来书缕缕千馀言。披胸暴衷。无所隐藏。凡系气质上行为间。为吾病痛妨吾进修者。殚尽不讳。断然舍悠泛因循。惟真切笃实之是图。发问诚切至矣。所思诚近里矣。由是积习。用进慥慥之地。则异日所就。何可量哉。第念悠泛因循之患。亦非自外来者。寔坐于志不能立勇不能决耳。夫坚定不可夺之谓立志。奋往不可屈之谓勇决。志之所立。勇亦随焉。二者配助协扶。则凡吾所欲辄遂。而彼悠泛因循之习。无敢干于其间也。若其修德进学。工程次第。科级先后。吾子方读心经与朱子书。其说具载二书中矣。细考潜究。自可见也。苟能心诚喜悦。自不能已。则一生受用无穷。而所谓真切笃实者。乃在此不在他也。子其勉哉。
答安镕(川若○丁巳)
礼士踰月而葬。踰月云者。自初终至葬过三十馀日也。若不满此数。而在三十日内。则不可谓踰月而以疾葬言。疾葬卒哭。必俟三月行之。踰月葬则行卒哭于三虞后。而不待三月。礼意甚明。今人以俟三月卒哭之文。通看于踰月而葬。甚非也。先儒已说破矣。
与许柬(辛亥)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9H 页

与许仑(乙卯)
愿以论语为先。一日只看一二段。莫问精粗难易。只从头看将去。读而未晓则思。思而未晓则读。反复玩味。久之必自有得矣。近年与朋友商量。亦多以此告之。然未见看得彻尾者。人情喜新厌常。乃如此。甚可叹。论语二十篇。尚不耐烦看得了。况所谓死而后已者。又岂能办如此长远功夫耶。
屯坞集卷之四 第 59L 页

答全守默(仲拱○丙辰)
礼妾有子则有服。无子则无服。但摄女君之妾则其礼稍异。所谓摄女君者。妻死后妾代治内务。凡奉祭接宾衣服饮食。无不任办。便行女君之事。若是者家长待之。稍加于众妾。子女事之。隆于众妾母云尔。初非就服制上。以无服为有服也。至于死后则葬虞之礼。家长不得不为主矣。而祝文当措语。不可用告妻之辞。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0H 页

三人同心同行。重岭复关。不知其高险。旅味羁苦。不觉其酸辛。不但行之者忘劳。送之者无忧。可谓两幸。未知今果行几里而到何地耶。入京后留止凡节。三人同否。鹭湖往返。三人作伴似好矣。请书墓文于俞斯文事。舜齐与家儿相商。而勿为篆额前后面大小字并书八分为请如何。有小纸插付墓文册末。检看也。家儿于此等事太生疏。都恃舜齐之熟手。幸及未还前成事也。宋子大全附录。虽至九册之多。其中年谱计不过五六册。若不得板本。则借得年谱卷誊书。而一依板本行数字数誊出。庶少差讹也。不然而惜费纸贪密书。则不胜其误落。此已经之验也。
与韩箕赫(景周○丙辰)
见书如见面。况履韵清胜。良以为慰。别纸所示礼节。李生家所行。实处变之得宜也。复何有门议之纷纷乎。长子夫妻俱没而无嗣属者。其弟以次嫡承统。既有慎老龟翁二先儒之说矣。以此观于李门纷纷之议。则所谓纷纷者。适为无闻昧礼之归。恐不可少摇于无闻昧礼之说。以变我有闻有据明白无疑之礼也。别纸所论的当。钦叹钦叹。
与金学渊(而悦)
示谕已悉。窃尝闻朱夫子有曰圣道虽云远。发轫且勿忙。十五志于学。及时起翱翔。此是圣门许多阶级次第。必也吃辛着力。踏实历过。足目齐到。乃其庶几。非可以一蹴而妙到也。观曾子一唯之应。在于真积力久之后。颜子喟然之叹。发于四勿从事之后。可知矣。今明者舂容长言之下。率然以寂寥短语进之。自知寡陋之识。见笑于博说之知。可愧可愧。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0L 页

圭复俯扣之辞。着己切实之意。希颜亦颜而后已。顾此愚蒙。有何与知于其间。尝闻古之学者。必从日间事为平易明白处。循循做工。至于天道象数之微奥。非不欲学。而不敢骤而与闻。非终不敢与闻也。学不躐等故尔。观于孔门诸子。可知矣。二程先生之门。天下英才萃焉。而先生秘太极图不授之。朱子尝责一学者曰公状貌不离婴儿。高谈每及于性命。五常之用为五教。且于分明处作工夫。此从古教与学循序而不躐者然也。为学之始。尤不可不知也。
与翊曾别纸(丁未)
到京奉身之具。与在家异。宜不无生病之虑。切须慎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1H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1L 页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2H 页

与翊曾(戊申)
京城本繁闹。应接又多端。盖易招过尤处也。切须敛饬。出言必简重。作事必详审。而收摄威仪。操持心志。恒恐有一毫差误为佳。一言不谨。可以起无穷之祸。一行有失。可以为难濯之累。千万慎之又慎。
与翊曾(戊申)
在汝今日道理。得官迟速。一付诸公论。恬静自守以待之。勿生一毫躁进之念。出入必谨。交际必择。言动必慎。勿生悔尤。饮食必善。居处必适。身体必安。勿生疾病也。老父日夜不忘者。惟是数事而已。汝其体之。
与翊曾(时为高山丞○甲寅)
官有大小。职无大小。先其所事。后其所食。此居官守职之第一义也。念之念之。临事当以暴怒为戒。必徐察事之是非而处之。若乘怒声色失和。不但观听不美。所处多误。戒之戒之。当官食禄者。必须克除贪念。然后可以奉公治事也。贪念一萌于中。则不义之行。无状之事。大作于外。政乱民怨。有不可胜矣。安坐衙室。鲜衣珍食。妻子饱煖。是孰赐哉。罔极 天恩。当思报其万一。而为一贪字所蔽。陷于欺 君犯赃之科。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2L 页

待吏奴。均是平平。虽敏慧可意者。勿示爱恶之色。见恶者怨之。见爱者喜之。不但喜之而已。辄乘爱纳巧。眩惑官听。终致蠹政害事而后已。可不戒哉。
通引者日侍吾傍。言行举措。无不潜伺暗窥。衙中隐微事。漏泄于外。此辈之为也。痛加制束。制束之道。在吾自修无失。而亦在乎择朴实无伪者使之也。
右件诸条。非不熟讲。而不胜顷刻不忘之怀。更此书示。其所未言者。亦可推此而行之也。
与翊曾(甲寅)
今午得书。知科事了毕。而发向武溪。过青岩。当寻拜陶谷祠。此则农岩先生从子竹醉公受 后命之地。而富宁士林。立祠而祀之也。又过镜城鱼游涧。当拜道北书院。此则松龟两先生妥灵之所也。此二款。虽行程忙急。不可不为也。汝以试官之行。寻拜两祠。于汝极有光色。于镜富多士。观瞻为美矣。何惮于行期之暂滞乎。千万留念留念。
与翊曾(乙卯)
观汝意思。以官期将满。故有怠于始到。极不是极不是。居官奉公。专心一志。虽明日去官。今日则极尽当
屯坞集卷之四 第 63H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