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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石齋先生文集卷之九
書
公元1893年
答李汝道(秉泰○癸巳)
天寒冰沍。久不見玉潤之來。此心鬱悒。何時可弛。回想前冬雪裏芸牕。團圝做穩。如得平生懽。今我獨坐。無與話心者。懷思一倍。卽接手滋。慰釋殊深。但做業之伐齊。儘非好消息也。自古聖賢皆從誠字上做工夫。况衆凡之才。不誠而可做得甚事耶。須以眞實心地。刻苦工夫。爲終身珮服。然後可庶幾矣。勉旃勉旃。
公元1901年
答金光述(觀洙○辛丑十一月)
𥳑面字劃。似欠儒者正大典則。豈以賢者而若是耶。河南夫子嘗云某寫字時甚敬。非要字好。卽此是學。紫陽夫子又稱韓魏公書蹟之端嚴謹重。而曰書札細事。而於人之德性。其相關有如此者。此皆學者所當珮服也。夫夫於學無志則已。若有志則捨古人模楷而奚以做得哉。願賢者有警於是而毋染時人尙奇之習焉。鄙之所期望於賢者者。實非餘人比。故猥此奉浼。儻深納否。
公元1905年
答金光述(乙巳二月)
謂外尊季父遠涉艱險。獲接英眄。其所欣瀉。雖初猶
舊。况又惠札繾綣寄辭。開豁無比。但轉溺乎人。未能操存之示。看來愕然。未詳何指。其以人欲耶。抑以人怪耶。以賢者自得自信之明。豈爲斯二字之所誘耶。程夫子嘗謂自得者所守固。而自信者所行不疑。未知所守所行。或有所自慊於意而發此言歟。然旣知其自慊則是自醫之藥也。幸益固所守。益礪所行。庶幾孚于嘉矣。惟願加愛玉成焉。
答金光述小學問目
總論第八節更歷二字。屬上句讀耶。屬下句讀耶。
語類更歷上。有漸字。當屬下句看。
君未有命。不敢卽乘服云云。
吾先子曰。上文所謂乘服以拜賜。指君賜而言。此言不敢卽乘服。謂雖當品服而未經君賜。則不敢卽乘服。蓋與上文互言相發之意。不可合爲一說。觀此則可曉其上下文各是一義也。
先妣之嗣云云。
先妣。通指其父之母以上諸妣而言。故其父雖有母生存。亦可用此句矣。此有吾先子說。
孤子當室。冠衣不純采云云。
孤子當室。謂嫡子之無父者也。朱子嘗曰。偏親無明
文。亦當用靑。此可見孤子非父母俱亡者也。
小大連及顔丁之居喪。皆曰善居喪。於子臯則曰以爲難。難與善。有優劣可分歟。
曰善者。有得中之意。曰難者。有超類之意。而以優劣論之。善者如庸行之君子。難者如一節之士。
佯狂爲奴。是箕子自爲。恐非紂之所使。以書傳囚箕子以爲奴之文觀之。是紂之所使。非自爲也。二說不同何也。
當從書說。
豫讓所云將以愧天下後世以下語意。似有爲名之義如何。
讓之此言。卽示其志也。若以爲名責之。則彼必不伏矣。
趙襄子於豫讓。初也謹避。許其忠義。而終也殺之。雖恐被其害。而然其勸人臣之義則無矣。若使君子當之則何以處之。
襄子旣知其義士而終乃殺之者。所以招後世之貶議也。若使賢君當之則隱其怨而褒其義也。
嘉言篇題。故有物必有則之故字。突兀無所屬。如何看則有歸宿處否。
上故字。卽因爲此詩者知道之意也。知道故如此爲言也。下故字。卽因民之秉彝之意也。秉執之彝性也。故無不好此懿德者也。如是看則上下故字有歸宿。
養德與明志。如何是養德。如何是明志。
心之所得乎天者謂之德。心之所之者謂之志。心不汩於欲而不失本體之明。是養德也。志有定向。終始不昏怠。是明其志也。然養其德則志亦明。明其志則德亦養。其實養德明志無二致。
病臥於床。(止)不可不知醫一節。集註與小註諸說。其義不同。未知何者得其本意否。
小註攷證之說。卽沙溪先生據程子本意而發明者也。又有吾先子所說。則可知集說之實誤解也。且按程書。此是明道語。而今以伊川先生曰者亦誤也。
克己復禮。蓋四勿箴皆克復之事。而獨於視箴言之何也。
雖獨說於此。實包含下三箴意。
習與性成。性字或以本然言。或以氣質言。何者爲得。
有栗翁說。當以此爲正。且心經釋疑云習指克念戰兢而言。謂習與氣質之性。俱化而成其德也。其義躍
如。
伊川看詳學制章。鐫解額以去利誘。其解額增減之所以爲利誘。可得聞歟。
所諭增減之所以爲利誘。是誤看也。伊川嘗云自元豐後。設利誘之法。增國學解額。至五百人。來者奔湊。捨父母之養。忘骨肉之愛。往來道路。旅寓他土。人心日渝。士風日薄。今欲量留一百人。餘四百人分在州郡解額窄處。自然士人各安鄕土。養其孝愛之心。息其奔趨遊浪之志。鐫解額去利誘。蓋謂此也。非謂增減爲利誘也。
王凝章子弟非公服不見。本註則子弟之不敢見。南溪說則王凝之不見子弟也。二說孰是。
註說爲是。蓋王凝常居嚴謹。故子弟不敢以褻服見也。南溪以王凝必公服而見子弟之意。恐似未然。
公元1895年
答丁允文(奎明○乙未十二月)
所示怪說。未詳其眞僞。鄙於山外事。不欲聽不欲言。故人無來傳。耳根卻靜矣。雖或有此聞。只在自家所守之如何耳。圃隱先生嘗有言華夷之別。嚴於君臣之分。今日冠儒服儒者。守此華夷之別。爲第一義也。若守之不得。則何水非東海。何山非西山耶。雖然一
天之下。惟吾東表。獨保衣冠。乃碩果不食之象也。大易之理無則已。有則寧有剝盡之理耶。此可與知者道。不可與不知者道。庶可默會矣。
公元1905年
答丁允文(乙巳二月)
所詢邦禮得失。誠非草野韋布所可論者。而此乃禮經所無之創制也。是以舍伯有所辨說矣。武夷九曲之註說。雖有過重處。而其於因物寓意處。註解未嘗不詳明。吾先子曾有所論釋。此可見退高兩先生取捨之意矣。如愚淺見。何敢月朝於其閒哉。
公元1899年
答洪士中(淳瓚○己亥)
所詢二條。旣有前賢明辨。更何置疑於其閒哉。夫主張心理。王陽明之宗旨也。其言曰天下之理。只在於吾內。不在事物。學者但當務存此心。而不當一毫求理於外之事物。退陶先生嚴辨之曰。然則所謂事物者。雖如五倫之重。有亦可無亦可。剗而去之亦可。是庸有異於釋氏之敎乎。蓋陽明之學。主頓悟之術。故厭事物之爲心害而欲去之。乃刱爲心卽理也之說。世之索隱學者。多靡然從之。朱詩出入乘氣機。言人心出入之機也。此豈爲彼說者之所據耶。心之體用。其妙不測。出入無時者。卽以氣也。故曰乘氣機。觀大
全及語類諸說則可見矣。陳北溪之說。吾先子尤翁嘗辨之曰。李金兩先生所斥。非以此理與氣合一句而已。其上曰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氣。此說甚不是。蓋人物未生時。理與氣本自渾融而無閒。故氣聚成形之時。理自具於此形之中矣。今先言得天地之理。未知未得天地之氣之時。此理何處著落而可以得之耶。其下又曰得天地之氣。則是先有此理懸空獨立。而此氣乃能經緯錯綜而成此形耶。雖使變其文曰得天地之氣。又得天地之理。猶爲有先後兩番之嫌。况於理先而氣後乎。語類氣聚成形。理與氣合之說。卽中庸註說之意。而實本於太極圖所謂無極之眞。二五之精。妙合而凝者也。吾先子此辨。十分分曉。覽此可渙然冰釋矣。
公元1904年
答洪士中(甲辰十一月)
所諭以道心人心之知覺。分屬神血二氣之發者。恐有太分析之病。朱先生不云乎。道心是義理上發出來。人心是人身上發出來。蓋義理卽指性命之正。人身卽指形氣之私也。此已曉然矣。不宜別歧究思。把知覺之知字。以性理智之用看之者是得矣。或謂不待理而氣自知覺者恐不然。蓋人之心。虛靈是體也。
知覺是用也。其體虛靈故有知覺之用。假如或說則理氣渾合體用一源云者。便歸虛妄矣。是豈識心者哉。心雖是氣也。而該貯此理。故辨別是非。卽出於性理之智。以知覺之知字。看作智之用。固明矣。天命之性。旣有朱子定訓。而或說之專以氣一邊言之者。此乃認氣爲性者也。不必論矣。所論中虎狼只得仁。蠭蟻只得義之意。恐無改評。費隱之說亦得矣。竊觀諸諭。可揣學業近頗超詣。不勝欽歎。
聖殿腏享。全用生物。此是法上古之禮也。禮運云昔者先王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飮其血茹其毛。後聖有作然後。修火之利。以炮以燔。以烹以炙。以爲醴酪。以養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
公元1900年
答鄭衡七(璣淵○庚子九月)
所課魯論讀了幾卷。漸覺得意味深長否。李延平嘗曰論語每讀而味之。玩而繹之。推而行之。雖未至升堂入室。亦不失爲士君子。此固先獲之論也。見今吾道長夜。以士爲名者。靡然著心於時俗功利之說。異國詭誕之文。而能讀聖賢書者幾希。愚竊慨憂於心。祇欲抱遺經而長終。承賢者講論之示。實不勝喜躍。惟願以延平玩繹推行之意。爲一副標準。孜孜不輟。
則何患不爲君子人哉。所詢疑義。便是無可疑者。然程夫子言論語須有疑然後能進。今賢者能有疑於無疑處。可知其仔細要見得也。其進幾何量哉。
公元1901年
答鄭衡七(辛丑十一月)
承以小學欲爲永久看讀之計。善哉專意寒暄模楷者也。欽誦無已。廢誦易經之示恐不然。旣浹洽記誦。則其義亦不至全然茫昧矣。讀之熟思之精。與他經參互誦之。何害於課程耶。見無所祟而要得一妙劑者。無乃出於欲速之意耶。此意若長則恐入于陸氏頓悟之術。須循循乎格致誠正之學。則進步自可不差矣。惟以是深望於賢者。
公元1902年
答鄭衡七問目(壬寅十一月)
讀經傳。先以己見略有排布於胷中然後。參觀小註。以證己見之得失云云。
此說甚好。而若以先入之見鑿看經義。則其病似不小。不如隨疑講質於師友。
讀書聲不可急迫。亦不可太緩。如讀三十行。一日百遍則急迫。五十遍則太緩。將如何爲之歟。
讀書急迫者。只上口而已。必舒緩然後。心與理會。方得涵泳之功。奚取遍數之多乎。大抵經傳讀法。一日
所受過十行。則難得致志精究矣。今以三十行欲一日百遍。則恐不免口讀而心不體。何益之有哉。
公元1911年
答安敬三(圭容○辛亥三月望日)
貴族景禹。眞信士也。春而秋秋而春。年年赴參於皇廟丁享之禮。其誠甚篤矣。我同志之士。有如此者幾人。則享事永可不廢。把臂贊賀之餘。獲承手玉。亦以景禹之誠且勇。固非俗尙可議爲諭。實知心之言也。
答安敬三(辛亥九月旬日)
皇廟享禮已過矣。回想去年此時。團圓合席。娓娓奉晤。意謂更續前緣。竟歸虛竚。只承惠牘。慰則慰矣。終不若面敍之爲喜也。穉章之不淑。慟矣惜矣。天乎神乎。胡不取如吾願死之物。而奪我穉章之賢。深有吾黨益孤之歎。顧此崦嵫殘喘。似不久作陽界物。只欲泉臺之下。相會講磨之樂。亦如斯世也已。廉君遠涉危險。往參華陽秋享而歸。其好義之誠。可嘉可欽。
公元1907年
答柳彥明(寅晟○丁未五月)
卽奉惠翰。欣豁叵量。第審調候久彌。深庸驚慮。治病之要。不獨在藥。亦在乎心。須淸心持養。如爲學之工。則外邪不入。病根自銷矣。是祝是祝。舍伯遺稿。難沮
諸士友之公議。所以圖鋟也。且世變層生疊起。則速成板本。亦無害。故任其發論者之周旋。而人心之向背。有異於昨今之閒。則亦未知究竟之如何也。第一校勘大爲急要。而愚之殘喘。連遭喪威。神思消耗。且以應接之煩。苦無安靜之隙矣。此將何爲。所詢諸疑。貢愚於別紙。
別紙
袷是楊氏附註之說。故家禮增解。辨析甚明。可按而知也。我伯父先生亦以楊註非之。是以鄙家不用三重之領。
神主旁題。奉祀上空一字。依圖式爲之可矣。而以奉字爲重。與告君之辭。以聞字爲重之例同。
喪中以墨衰入廟。雖是朱子所行。而我東先輩則從俗禮以直領行祀。恐不可謂未安而廢之也。
設饌圖匙楪盞盤之或左或右。要訣與備要雖不同。而此非禮之大儀節。不必深究。鄙家則從備要耳。
弔禮惟主喪者受弔。衆主人伏哭而已。主喪受弔畢。衆主人乃行拜禮于賓。蓋喪無二孤受弔之禮故也。發引時靈車與大轝後。各有陪從之人。雖禮無所見。而時俗通行則亦當從之。
祖先亡父後亡。當用代服之制。代服告由。剛齋曾有所製曰。孤哀孫某。罪逆不天。先考棄背於喪中。謹遵禮制。代受衰絰。叩地呼天。五情糜潰。敢告云云。又桐湖李公有告新喪之辭曰。適子某。今日祖殯。代受承重之服。敢告。以此觀之。雲坪斷案之說。竊有滋惑。
祥禫之服。從陶庵便覽行之者。世多有之。而亦有可參量者矣。
公元1904年
答權景孝(參鉉○甲辰四月卄三日)
春閒對話。何日忘之。榻香未沬。德音續墜。縷縷遣辭。周詳款曲。尤有起予之意。抄去辨猥筆。愚意出於衛正之不得已。而近聞其門徒之擠咻。甚非尊師之道也。猥筆末端。有不敢掛他人眼之語。則素不無謹畏之意。而今旣肆然入梓。其又告同志之文。橫竪妄悖。辭不理順。其主理者之文法。若是無忌憚乎。誠甚慨歎。倉洞相距不甚遠耶。貴族公立爲人勤厚。儻得遊從否。
公元1910年
答權景孝(庚戌九月七日)
山河滄桑。正有萬古不盡之淚。皇廟儀章。莫能保守。是爲吾儒之憧憧處也。此曷故焉。一脈尊華之義。只僅僅存在於此。則尤當惕念也。然吾林之識此義
者。惟若爾人也。餘人皆譏笑以頑古所行。世事乃至於斯。事事痛哭。
公元1912年
答權景孝(壬子正月十六日)
家門不幸。歲前遭喪耦之痛。暮境踽涼。奄作四竆之首。此生奇數。無以形言。石南進士來此未幾日。得訣其慈。成服後卽歸故里。其弟柴毁頗甚。亦不忍覩也。所詢疑義。悲擾中未能質告。然反復致思則必自理會也。皇廟事。愚所寤寐關慮者。而時勢日非。將何以竭誠崇奉也。三月華陽之行。果無違耶。
答李仁八(柱煥)別紙
所詢婦人題主。陷中書諱云云。此固禮之經也。何可廢也。然我國之俗。女無冠名。只有小字。故皆以此書于陷中。卿大夫家亦然。不可以非禮言也。人有客死返柩云云。本家旣設几筵。則返柩於此爲宜。奔喪被髮云云。聞訃日。卽當爲之而馳走。復衣入斂具云云。招魂後。覆尸體之上。大斂成服後。置之魂帛卓子下可也。
公元1910年
答李華聖(舜敎○庚戌四月)
相距落落。幾乎忘面。謂外尊仲父千里委顧。欣握無比。兼承惠札。審課業不以世亂有廢。益求竿頭更進
之志。遠切攢賀。願賜鐫誨之示。以余謏寡。有何及人之力。惟以聖賢謨訓。益勵于如此澒洞之際。則自然有昏衢睇燭之日。千萬勉旃如何。
公元1898年
答金伯峻(炯德)問目(戊戌八月)
家禮疾病。遷于正寢。世俗或有疾病。遷于內室云云。
按程子曰。正終大事也。必就正寢。不沒于婦人之手。司馬溫公曰。近世孫宣公臨薨。遷于外寢。蓋君子謹終。不得不爾也。據此則男子臨終。入于內室。固非禮也。
或云緬襄而山殯。至於失火入燼。則其可無服乎。或云衰服朞年。或云衰服三月。何以則可乎。
禮經無可據處。而或問墳墓火圮。吾先祖尤庵先生答曰。與廟之火焚。同爲一等。若被侵犯見柩。則哭臨服緦。但新宮無服緦之文矣。今此所詢。非但尸柩露出。乃至於火燼。則於人子之心。誠爲巨創哀痛。宜無所自容於天地之閒。豈可無服乎。破墳時旣受緬服則服固在身矣。哭臨如初終時。而收聚燼餘。葬埋爲可。至於服制。只據吾先子服緦之說。自火燼日計。爲衰服三月。恐似宜。若嫌輕則雖更服三年。難洩其哀。
此乃變禮之大也。愚不敢質言。
公元1903年
答宋允章(柱憲○癸卯六月)
相阻幾何。懸想如渴。謂外赫蹏遠墜。病暍之席。忙手奉讀。醒然若羾寒濯淸也。仍審省履愷悌。但全閣課工之示。此是自謙耶。抑實語耶。若自謙則過矣。實語則可慨矣。大抵工夫先立其志。不爲外物所奪。庶有進步處。以是求勉恐好。所詢降神與三獻。各用茅沙。禮本如是。故尤翁先祖據此而言也。南溪說則以虞祭忌祭時從約而言也。不必深疑。然今人皆從南溪說行之。以其𥳑便故也。珣去臘月一日。遭舍叔喪變。孤露餘生。從玆依仰無所。山梁之慟。益覺罔涯。所懷山積。而神眩不能盡紓。
公元1910年
答鄭允賢(埰鎭○庚戌四月)
英眄隔歲。懸渴政深。意外手玉忽墜。如得尺蔡。喜不可量。那近爻象。近稍安整云。只宜益勉讀書。不失吾儒軌範也。幸以此自勵。而亦勸及貴閈鄙族姪。俾不入時俗弔詭叢中。甚望甚望。所詢疑義。別紙答去。
欽之一字。爲堯典大綱領之諭。果得矣。曰恭曰敬曰寅。皆從欽字義中出來。
帝堯旣已深知其子之惡。故不爲登庸。而至於鯀則
四岳強擧而薦曰試可乃已。堯於是遣之治水。而戒之曰往欽哉。蓋鯀之績用弗成。堯豈預知而黜之耶。范純仁麥舟事。知其父文正亦好行義。故不告而付麥舟。還後其父問東吳見故舊乎。對曰曼卿爲三喪未擧。方滯丹陽。而無郭元振。無可告者。文正曰何不以麥舟與之。對曰已付之矣。以此推之。范純仁實非不知其父之意而私自擅行者也。然所諭曼卿之急。非幾日閒所可大敗也。則請命於其父而後行之爲兩全者。思得道理益精密矣。
公元1906年
答金周伯(宗洛○丙午八月旣望)
志不立之示。以賢者定向之固而豈有是哉。蓋吾儒立志。非但在讀書。當以律身爲先。絶去時人浮薄放浪之習。依樣乎前修規矩。惟以顔淵舜何予何之意。著在胷中。則志自然牢固。彼之鄙俚怪詭。亦不待拒而自退矣。幸以此勉之。今冬更聚之計。甚是好事。而顧今世變層生。不料明日事爲如何。開月事又如何。則實難預筭。須觀時隨機圖之是望。所詢二條禮疑。別幅答去。
衣之左袵。乃夷虜之俗也。以袵之左右。別華夷之分。而於大小斂時。卻用左袵。此出於家禮之文何
也。
左袵不紐。卽不復解之意。而非始出於家禮。亦見於喪大記。昔有問者曰左袵者夷狄之風。大記說可疑。遂菴先生曰。欲與生時有變也。此制肇於周公儀禮之時。而左袵之說。始見於春秋之後。後世禮家遵承古經。則夷風之嫌何必言。愚於前日。亦有疑于心。自見遂翁是訓。始釋然矣。
絞帶之說。見於家禮。而不言糾制。故互相言之。不一其端。世俗多用順目相交。四股同歸者。而禮增按說以爲四股同歸。則不成繩制。當以何制爲準式耶。
按閒傳註單糾爲一重。兩股合爲一繩。是二重二繩。又合爲一繩。是三重也。禮增按說四股同歸則不成繩制者。甚爲明白。蓋最初單一股左糾之。兩股合爲一繩時右糾之。二繩又合爲一繩時左糾之。方成繩制而自然爲三重四股也。順目相交。見於便覽而他無所考。蓋順目云者。似是末與初相合之謂也。
公元1897年
答安景禹(圭錫○丁酉臘月十三日)
指引之示。此無異借視聽於聾盲者也。夫爲學之方。不在於他。惟讀書明理而已。而必先立志然後。條貫
脈絡。自有其路矣。蓋天地之閒。內自身心性情。外至日用事物。皆莫非這箇中做出來者也。朱子曰。書不記。熟讀可記。義不精。細思可精。惟有志不立。直是無著力處。此其非取則易者耶。非謹則無以主其敬。非勤則無以革其惰。已用力而又用力。使其踐履日益篤。擴充日益遠。則所謂道者忽不覺其在我矣。奚可他求哉。
公元1899年
答安景禹問目(己亥三月卄二日)
中庸第一章第一節章句。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云云。
栗谷以爲理氣元不相離。卽氣而理在其中。此承陰陽化生之言。故曰氣以成形。理亦賦焉。非謂有氣而後有理也。不以辭害意可也。金過齋以爲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云者。卽大學或問所謂天道流行。發育萬物。其所以爲造化者。陰陽而已之意也。氣以成形。理亦賦焉云者。所謂陰陽五行者。又必有是理而後有是氣。及其生物則又必因是氣之聚而後有是形。故人物之生。必得是理然後。有以爲健順仁義禮智之性者也。先言理先言氣之不同。蓋從原頭化生底地頭上說。然善觀氣以之以。理亦之亦字。則亦可
以知理氣之元不相離矣。據此兩先生說。可瞭然矣。
公元1902年
答鄭平彥(衡圭○壬寅六月)
陽善陰惡。朱子嘗曰以陰陽善惡論之。則陰陽之正皆善也。其沴皆惡也。以象類言則陽善而陰惡。以此訓觀之。則此註之陽善陰惡。亦以象類而言也。
在天以氣言。在地以質言。在人以德言者。推究其所以成立之道則可知也。
朱子曰。功用兼精粗而言。妙用言其精者。蓋功用與妙用。其指不同。功用云者。造化之有迹。如日月之往來。萬物之屈伸是也。故兼言精粗也。妙用云者。造化之無迹。如運用無方。變化莫測是也。故只以精言也。此義當於功字妙字上。分析看。
人生氣稟。理有善惡。朱子嘗解之曰。此理字不是說實理。猶云理當如此。只作合字看。據此訓則葉氏以理之所有註釋者。恐誤矣。(近思釋疑性卽氣氣卽性。此性字乃氣質之性也。葉氏所謂理因具焉。是謂之性者。此以理言也。似不襯切。以此義互照則亦可知其誤也。)
答鄭平彥家禮問目
先立祠堂於正寢之東。○以神道尙右之義稽之。則祠堂似當在正寢之西。而今反之何也。
祭義右社稷而左宗廟。吾先子尤翁曰。古者建國都。
左祖右社。士大夫家亦遵用此禮。
凡屋之制。不問何向背。但以前爲南。○東西南北。已有定位。而隨廟之向背。變易其方位何也。
凡向是陽背是陰。則屋之制無論何向背。皆爲前南後北。左東右西者。理勢然也。不可以變易定位爲疑也。
附註伊川云曾祖兄弟無主。亦不祭。○無主亦不祭。是雖曰正禮。於情誼。恐不若是恝然。
伊川說。只是義起也。吾先子尤翁曰。旣曰成人而無后者。其祭終兄弟之孫身。則其兄弟之子與孫。何忍不祭。
八歲講尙書。九歲誦春秋。○古者人生八歲。皆入小學。溫公以書敎其八九歲之兒。此無躐等之弊耶。
所示然矣。然溫公此說。在朱子成小學書之前。故其爲敎之方如此。
冠義曰見於母。母拜之。○冠禮之重者。當其冠而見母。止於立而受之。已爲重其成人之禮。母至於答拜。無乃未安歟。
冠義母拜之文。卽重其成人之禮。而今則難行。故溫
公有所云云。而曰但於拜時。母爲之起立可也。
男子年十六。女子年十三以上。○古禮男子三十有室。女子二十嫁。朱子更以男十六女十三。參古今酌禮令。則其於古禮。恐似有反。
此所以參古今之道。酌禮令之中也。不當以反古禮爲疑。家語孔子十九。娶于宋之並官氏。蓋古人之娶。未必皆三十也。
婦見于舅姑。○子則冠畢。先見宗子。婦則先見舅姑何也。
若非宗子之子。則先見宗子者。乃重宗之義也。婦之先見舅姑者。重其繼序也。
侍者一人。(止)升屋中霤。北面招。○孝子爲其親之復生而招魂。則似自當爲之。不可使他人招之也云云。
檀弓復。盡愛之道也。有禱祀之心焉。望返諸幽。求諸鬼神之道也。孝子於急遽罔措之際。何可自爲招魂之擧耶。雖使人招之。若有復生之理則返諸幽矣。不必如是設疑。
父喪麻本在左。末加於本上。母喪麻本在右。末繫本下。○首絰麻之本末左右上下不同何也。
見喪服傳疏。爲父左本在下者。陽統於內。爲母右本在上者。陰統於外故也。
執事者。陳器具饌。○匙筯之居內。酒盞之在其西。醋楪之居其東。果之居外。蔬之居果內。皆有義否。
陳設次序之義。槩見於特牲禮。匙筯乃佐食之具也。不得不居內。酒盞乃獻酌之具也。亦宜居內。醋楪古禮醬是食之主。則亦不得不與酒盞同居一行。內則納酒醬籩豆註。醬醋水也。蔬果之處內處外者。蔬是饌品之一美則亦宜處內。
公元1910年
答沈道源(相洪)別紙(庚戌)
要訣設饌圖果品。與備要不同者。沙翁曾有辨說曰。要訣蓋本司馬公及程氏儀。或者常以爲非讀禮記。(鼎俎奇。籩豆偶。)知或說近之。今人六品之果若難備。四品或兩品。庶合禮意。據此則當從備要矣。
本生父母喪慰書格式。以伯叔父母慰狀例爲之者。有吾先祖尤翁嚴正之訓。而同春則書以本生哀前。世人多從同春所行。遭本生哀者。自稱以喪人。已成俗例。從俗亦未爲不可矣。(書中自罹荼毒句。改以自罹巨創似爲宜。)
公元1908年
答權子正(載春○戊申五月)
拚別數月。戀德方勤。謂外長緘。忽墜塵案。縷縷遣辭。
有若初通名姓而求交者然。又奬許過分。實非愚陋所可承當者。則騂顔曷極。仍審侍履增重。是愜遠禱。賤狀方以无何之祟。殿屎以度。已爲六七日。世念頓銷中。應接日煩。良覺衰朽之難支也。所示三病根。可認省察之工已精到。其於進學之要。如舡得水。更何問良方於愚昧耶。惟在自治之如何矣。伏枕艱此。不宣。
答權賜仰(載瑚○戊申至月旬日)
定省之暇。玩索之工。勤篤靡懈。斯世斯樂。實不可易得也。請敎之示。非謏寡所可承當也。惟宜熟讀聖賢書。則自知立心修己之方足矣。何必求諸老夫耶。然賢旣以世亂爲憂。硏竆經傳。亦爲撥亂之助。勿泛勿怠。是區區之望。
公元1907年
答曺子中(正煥○丁未八月小晦)
卽接手玉。喜何可勝。專乏涵濡。徒事涉躐之示。以若妙年勤學之誠。何如是自謙耶。然自謙便是自治之藥。推此心益勉實地上做去如何。十丈夫之詩。或曰朱子所作。而不載於大全續別遺諸集中。不可信也。此或非後人之贗作耶。
公元1900年
答徐孟登(鎭泰○庚子三月二十一日)
所詢居憂者弔狀格式。或用頓首。旣有吾先子之說。又役事所縻。當改云衰麻在身。年月下稱謂。又有陶菴說。當稱孤子或哀子某。此蓋先我遭喪處當如是。而又遭喪者慰我。則答疏及慰疏。當各用其式也。
公元1903年
答黃乃命(甲性○癸卯四月念日)
所詢之義。史記云孟子與萬章之徒。序詩書。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韓子云孟某之書非自著。朱夫子以史記說爲近是。此乃可據也。今何捨此而取或者之說耶。或者所謂韓子表章之說。見於何書耶。假有是說。何可廢集註序說而從之乎。
答金亨彬(炳翕)
杜門養病。萬念都灰。匪意惠幅忽墜。如續前秋未罄之懷。南康二儒。謂外踵門。委以都有司之任。以余何人。強責此莫重之任乎。非但人微言輕。衰腐人事。實莫能擔夯。辭謝不已。且其弁文之託。尤非病廢中所可滋筆。亦末由焉。庶蒙僉君子之所寬貸矣。
答辛養汝(大善)問目
附葬先麓。徧告各位否。只告最尊位否。
後說是。
苴衰不補。不補何義。
補完本是致飾之事。故有不補之文。
夫爲妻杖朞。朞當除服。而禫前稱白布帶何也。
實具三年之體。故如是。
公元1902年
答宋載斌(鎬章○壬寅六月)
所示儒通事。是尊賢衛道之大議論也。孰敢曰不可。然惟我栗翁實承孔孟程朱之統而開發後學。則其所訓說。無非孔孟程朱之緖餘。至於理氣之說。尤明白通透。發前聖之所未發處亦多矣。可竢百世而不惑。雖有千百猥筆。固無小損於栗翁門庭。而徒歸於陸子靜,王守仁之別立赤幟矣。今日吾輩只患講明先生書不熟。毋患聲討背馳者不猛。愚意則固如是而已。未知賢意以爲如何。
公元1905年
答宋善長(憲權○乙巳三月)
未能看書。浪度光陰之示。實非願聞者也。晦翁夫子嘗曰。今日早閒有事。午閒無事。則午閒便可下手。午閒有事。晩閒便可下手。不要等待。此乃提警學者之要訓也。須深佩服而勉勵如何。蓋爲學不但在讀書。凡日用之閒。事其所當事。無非學也。有事務時。勤勵乎事務。無事務時。勤勵乎看讀。則一日之閒。無非是做工夫時節。而都在勤之一字。幸勿泛焉。
公元1909年
答梁仲涵(會澈)問目(己酉閏二月八日)
父喪中母死云云。
此有先儒定論。陶菴曰。父先卒而母後亡者。雖一日之閒。亦可以伸三年。鹿門曰。三年之義。父母一也。特以父在。故於母壓而不得伸也。不幸而父卒三年內母亡。則雖曰孝子之心。不忍死其父。而人事則已變矣。乃曰壓屈之義猶在而不得伸。亦豈人子所可忍乎。此說乃據通典而參酌情禮者也。後學恐當從之。
母喪中父死云云。
父在時母死。成服以朞制則不當改。而母先亡成服前。父若繼亡。則恐當服母三年。
虞卒與祥。何不有參神之節云云。
三年內。有常侍之義故也。
五更行祭。張子謂非禮云云。
禮旣云質明奉主出位。則張子之以五更行祭爲非禮。不其宜乎。吾先子嘗曰。行祭太早不可。太晩不可。是以鄙家以雞鳴後行祀。
拜揖之節。歷考鄕飮鄕射等禮。則各有用處。未有一時並行云云。
拜與揖。是兩儀節也。一時幷行者非禮也。蓋拜法詳
見於朱子大全跪坐拜說。可按而知也。
人或死於客地。則待其子姪之來。始臯復而襲之歟。
是豈成說耶。子姪卽來則可。若遲則何可待乎。
人或死於閏月者。適値死閏則略設祭儀。少伸情禮何如。
人死於閏月者。以本月行祀。有先賢定論。而値死閏而略設祭儀。未見有先儒之論。不敢質言。而沙溪嘗有閏月死日。亦當行素之說耳。
火及祠堂。改造神主云云。
當改造於失火處。此有先儒說。
補亡章表裏精粗無不到。表裏精粗指理乎。抑兼理氣看乎。
表裏精粗。皆指理而言也。沙溪先生曰。理無精粗云者。謂無精無粗皆有理也。見此訓。可瞭然矣。
禮有收斂底意。而配於夏何歟。
自陰陽看則仁禮屬陽。義智屬陰。以體用言則仁禮是用。義智是體。以春夏秋冬言則春仁也。夏禮也。秋義也。冬智也。仁禮是敷施出來底。義智是肅殺收藏底。以禮謂收斂者。太瀾飜也。
人之生也。有氣而後有形。有形而後有質。則氣形質一也云云。
氣與質二也。形與質一也。吾先子嘗曰。自陰陽氣以成形。而旣成其形則其形之中。又自有氣質之分。蓋氣陽而質陰也。又曰中庸註雖曰氣以成形。而其實兼質而言也。其氣與質。各有美惡。其氣仁柔而其質剛果者。是氣得木氣之多。而質得金質之多者也。觀此則可以曉然矣。
答許致賢(仁源)別紙
喪服賈疏斬衰絞帶。虞後變麻服布。而家禮無虞變之制者。蓋朱子因溫公書儀。參酌古今。以爲定制。而小祥亦無變絞帶之文。然備要云用古禮。腰絰用葛。絞帶當用布。故尤翁以爲用布用麻。俱無不可者。卽以此也。腰絰旣以熟麻爲之。則絞帶亦如是可也。增解按說。若以布換麻則重斬之中。兼雜齊衰之意。恐似得矣。
答韓希文(友錫)別紙
出后子罷繼歸宗之說。亦違禮經也。紊倫也。更求族屬。立后奉祀於生家。爲十分是當。而無族屬之可立后者。則自家攝祀。恐合禮意。
長子遠遊不返者其父死。則次子當攝主喪而已。長子之子承重。不可輕爲也。旣未的知遠遊者之死生。則何可乃爾耶。
公元1866年
答白子行(景寅)別紙(庚戌三月旬日)
道與器固不可分而二之之諭。雖以程子道亦器器亦道之言爲主。而程子之言。乃以理氣不相離之意也。蓋理也者。形而上之道也。生物之本也。氣也者。形而下之器也。生物之具也。若不審此。而徒曰不可分而二之。則恐含糊不明矣。
四九金二七火。卽以陰陽化生五行之序而然也。
顯辟題主。先儒氏多有非之。有堂內可主祭者。則以其屬稱似可矣。立養改題之節。卽於立養之日。告由于几筵。改題成服。而其立養之日。在葬後或小祥後。則計月終制。恐合於禮矣。
父母偕喪。並稱孤哀。所示然矣。而備要所云俱亡云者。非一時偕喪也。父先亡而母喪。母先亡而父喪。皆稱孤哀之意。
公元1911年
答白子行(辛亥三月旣望)
縷縷提諭。罔非學問上劘礱之要。則銘感之極。不容言喩。見今吾道長夜。世人以大袖方領之曰孔曰孟
者。歸之無用底人。譏謗紛紜。賢者乃能自拔乎此。以前賢立心持敬之訓。講習不已。此可見年來爲學務實之篤矣。走丁此板蕩時節。生亦辱也。非其願也。天涯落落。奉際更不可期。則紙問往復。亦難如意。惟冀加愛。
公元1905年
答尹元直(秉煕○乙巳三月十九日)
所諭中二乎字。詠歸之語。此乃科儒斷章摘句。出奇取新之套也。其緊要之義。在風浴二字。何捨去而取其中閒助語之虛字耶。其臨經究義之深淺。推可知矣。至於小學書題及庸學序末所詢之說。尤可見其玩索之工。頗無實得處也。蓋書題末萬一云者。是謙辭之義也。大學序小補之小字。亦謙也。中庸序一助之一字。亦有謙意。與小補義同。別無可疑也。年月或書春字者。下筆之際。恐偶爾也。似無深義。大抵經義必探究緊要可也。所詢者。皆沒緊要。無可疑處。而如是不恥於問。可見賢意之勤。而惟就緊要處。力其硏究。是望是望。
公元1911年
答閔文善(元爀○辛亥十月卄二日)
所示演釋中庸實兼中和之義。恐亦然矣。然朱子以不偏不倚。旣釋中庸之中字。則蓋不偏倚於七情之
時。其性固可謂之中也。故曰兼中和之義耳。大抵經義當句內分曉硏究可也。若欲浩汗證引。則捺生穿鑿之病出矣。讀庸學者。細將章句。究其旨趣。可得貫通。若於章句未得貫通。則以或問及語類參互考究。可得渙然矣。
公元1906年
答鄭國燦(時夏○丙午九月卄二日)
新敎鴟張。擧世滔滔。恐有驅華入夷之端。此是大痛哭處。匪鸇匪鳶。逃避何地。惟以守死善道之聖訓。貼在額上。此外無他奉告。儻可入諒。
公元1908年
答權子三(載達○戊申五月)
際玆吾道晦盲。人獸無別之時。尤宜惕然砥勵。不虛過好光陰也。賤狀末由振作。不復刊所之行矣。印冊輒到見來。閒閒有誤字。必是以外擾之侵尋。幹事之人未能專意校勘而然也。修正其誤然後可以分秩。而聞已分播者甚多云。浩歎無已。那近亦有所去秩矣。問其誤字於公立。塗改如何。誤字一一錄送于刊所矣。
公元1910年
答金命新(周植),國彥(泰植。○庚戌二月)
所示立命之憂。値此世界。不得不講確守正。而只以聖人朝聞夕可之訓。貼在額上。不入于百怪千邪之
藪。杜門自守。以俟命至之外。無他良方。未知賢意以爲如何。余將發華陽之行。嶺湖閒所待任司。一無踵門。亦是亂世事也。浩歎浩歎。
公元1900年
答朴星七(基洪),明瑞(基善。○庚子至月)
每見人來質疑難。不覺愧汗。今承禮疑之詢。以愚昧蔑學。何可質言。然納采而婦之父母死。則待三年成婚。固所當然也。納采而壻之父母死。則送衰服於婦家。是不可行之事也。喪禮侑食時扱匙正筯之文。家禮雖無之。而見於備要虞祭條。可按而知也。
公元1898年
答文斗一(昌奎○戊戌二月念七日)
有便輒有書。有書輒有一高論。賢者警愚。何若是眷眷也。所詢疑義。先儒辨之已明矣。何容贅說乎。略此奉陳。覽可默會矣。下學上達云云。以言語形容不得。故曰意在言表。見本章小註朱子說。灑掃應對云云。是其然。以事而言。必有所以然。以理而言也。灑掃應對者。欲治心修身也。此其所以然也。詳見小註朱子說。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云云。人能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則心不放逸。天理可存。故曰仁在其中。此乃朱子說也。畏與一。其果不背云云。一者持守此心也。畏者常存戒懼也。豈可曰相背乎。朱子嘗云中
庸戒謹恐懼。皆敬之意也。捨戒謹恐懼而安用主一之工耶。可按而知也。
公元1899年
答文斗一(己亥二月旣望)
所惠壽字。若是朱夫子筆。則寶玩深藏。無與可比。而衰劣適値甲年。獲此南極星像。似非偶然者存。然見今天地入於長夜。復月曙光。難可卜矣。雖長年度世。有何益哉。有何榮哉。
公元1907年
答李茂衡(璇○丁未五月)
中庸不言心而序言心者。蓋以道統之傳。爲一篇之綱領。而傳道源頭。在精一執中。故言心特詳。而中有天命率性卽道心云云之語。此便是合心性而言也。其可曰不言性乎。大學不言性而序言性者。蓋大學敎人之書也。敎之以復其性。爲一篇之綱領。故先言人之所固有之性也。
答李子亨(炳夏)問目(丁未五月)
中庸天下莫能破。是何義。
退翁曰。其小無內。極天下之智。莫能破焉。蓋大以全體而言。小以一事而言。何不深究其章句而疑之歟。
魯商頌之繫詩末。費秦誓之繫書末。有何別義歟。
魯商之頌。周公作周頌。故仍附之也。費秦之誓。卽侯
國之事。所以繫末也。
公元1908年
答曺穉善(喜贇)問目(戊申四月)
中庸序文。當作幾節看云云。
道統二字。爲此序之綱領。後面提說。皆從此義剖破則不須分節看。而中閒辭義有三層起結。故先儒有三節看之說。
中庸以何者爲一篇之體要。
戒懼愼獨。當爲體要。此與大學之誠意一般工夫。
公元1911年
答黃士建(柄國○辛亥)
此時何世。千里書面。俱不可期。只有靈犀相照而已。意外惠墨忽墜。眞不我遐棄者也。所詢立志之方。石潭夫子要訣第一章已備。何須贅求於愚陋耶。餘非遠書可旣。
答李大圭(洙馹)
安身立命之示。當此擾攘之世。吾輩正宜講確之熟。而先須裁培根本。然後支體可安。命途可立矣。根本卽身之主宰也。必以臨大節而不可奪之心。先立乎胷中。乃可矣。
公元1909年
答夏聖範(東箕○己酉扐月卄三日)
萬東廟復享之論。爲今日義理之不可已者也。所以
發說於諸同志。而見今世態物情。似不應從者十居八九。時也柰何。所託齋額。寫晩村精舍四字以呈。至於訓辭。從事於聖經可也。何必求諸愚耶。
公元1896年
答金鳳卿(永儀○丙申臘月)
看書遺忘之病。此吾輩通患。無藥可醫。而晦翁嘗戒學者曰少讀深思。令其意味浹洽。當稍見功。愚每以此試之。果爲第一要法。亦願賢者之收用也。
答李達卿(章淳)
春意方藹。懸想際深。卽奉惠書。兼有瓊章。感荷亡量。所諭立志革舊習之要。備見於栗翁要訣。大抵初學不可不受讀此書。以定方嚮矣。韻語愚不知聲病則何可斤砭耶。玆以源頭活處水方流。轉入滄溟也不休。人之爲學要如此。肯使胷中淟涊留。忘拙和呈。可博一粲也。
公元1908年
答南士見(穆煕○戊申二月)
胤哥意外寵顧。兼承華翰。區區珍感。所詢禮疑。此非可疑者也。代盡則雖無造主。當遷祀于最長房。以紙榜行祀。不當以宗婦在而奉五世祖祀也。最長房若無奉祀之道。則子孫助物獻奠可也。
公元1907年
答李羽一(鶴九○丁未三月)
所示怠荒之習。復萌於心胷。以賢者篤信古訓之功。豈有是病耶。恐是謙也。如愚謏寡。有何誨人之力乎。願賢者亟加省察之功。則外至之病。自可冰消矣。所詢父喪中母之忌祭。當用單獻之禮。出主告由。當以先妣爲稱可也。亡室之稱。是大悖矣。次房之孫。祖喪中其父忌祭。以備禮行之似未安。所示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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