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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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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书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08H 页
答李参赞(相卨○甲寅)
万里一书。感极欲泪。海国饕雪。烈士腔血。迸在眼前。尤不能定情也。承狂妄犹夫昔也。携一儿入燕中。四顾茫然。惟有贤季一面为奇缘。如梦中遇弟兄也。孔教会颇得华士欢迎。认设支会于东省。然细察其中。根植多未完。妄作教科论一篇投之。间有极意赞扬者。闻已誊载志报。然未知能收效否也。最是独立无形之国土。实系力量之许大。又关风气之所凑。此物何以当之。前日讲求。未敢忽忘。然今落落。不能相谋。幸录出一副规画。因风相寄。心体用皆善一段。大体已孚。复录其未毕者以见教。亦一幸也。南中士友之北其首者。以吾溥斋也。阳春一脉。果作何状。根苗劝业会。今更何境。只愿天心悔祸。热血有果也。垂死一物。不足凫雁。惟此心未灰。或冀重逢。有便幸勿忘。
与李感而(渊应○癸巳)
执事未克雅于吾先君子矣。乃诗歌以挽之。承熙独可以不面而不一书于执事哉。天下域而国者万矣。鳀山又其蕞尔者。与执事并世而生乎其中。头白而不能一面。谅可恨也。然执事之知吾先君子。犹愈乎夫人之为知于容貌辞气之间者。则于承也有世契焉。奚待乎面也。寿谷清梧。已耳熟于霞汀翁矣。伏惟端居味学果有得于昭旷之原。足目俱到。素履坦吉否。居家何事最乐。书中何味最长。北斗垂天。引领杳然。承熙南乡一贱士耳。才质偏驳。学不循方。早岁出没场屋间。晚且无所喻于诗礼之闻。奄此孤露。永无依恃。今年四十七。蒲柳易衰。黥劓故在。穷庐悲叹。已矣无及。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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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著述甚多。殆过百馀册。不肖无眼。梳洗无期。身无弟兄。眼前稚子才九岁。百为丛委。日用云为。不出乎应酬宾友书疏。看检后辈句读。振刷没策。此而何济。执事既有志此事。必有所以为路脉眼藏者。而落落参商。无以承聆其绪论。良可慨惜。吾东学者大抵以退陶为宗主。然传受之际。或不能无差。往往从气边入料理。双关者妇与夫抗。倒推者臣据君位。先君子为是之忧。其论学以主理为宗。自夫天地太极之动静。与夫吾心情性之主宰。皆赤骨从理竖说。其进学节度则必以致知以明此理。居敬以存此理。以之行己教人。盖七十年于斯事。平生论述。与世寡谐。晚与及门数子。只密切评證而已。执事以千里之远。未知缘何有槩于衷素也。抑钟铎之感。自有所不能遏欤。相见不可期。为怀不可言。苟有可以寄声者。为示执事平生大略。以开此蔀。北中风气日开。想必有翘然拔英。出为斯道之倡。或传示一二否。言不能尽。惟冀懋学自励。以幸吾党。
答宋羽若(镐完)
一春故里。遥想南云益杳然。归寓见惠寄。如有磁琥之感也。第惟丛忧积苦。纵属先咷之过境。而感时悼学。实拈不振之通患。大抵吾辈命道不亨。尚以忧患疢疾。视作玉成之惠。而惟有流光却可惜也。承今作望六人。本分合做者山积。遗堂之役。复草草为计。而今才半道矣。此馀又复何时刷手也。所辨焕五君心性说。句语精切可诵。无容置评。然不识此君从何得此说。夫心之体。即是性也。故程子曰心即性。又曰心性一理也。今也判而二之。至有此疑。良可叹也。然贵辨只以知觉当心。或随其所说而为言耶。论心当先以主宰之本体。如草木果无心则桃首上发李花矣。种桃生桃。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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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生李。岂非此理之真主宰处耶。前书云云。茫茫然如不记起。然牛李是非。其大处如维州悉怛谋事。李实忠国。牛专弄柄。邪正可立判。其平生大致。李则挺然特立。牛则谄附权倖。其为人亦可知。但德裕之怨僧儒。讥切其父。用意排摈。亦非大公。所以终成甲乙之讼也。西山出处则或者以济王宫僚。为不可事理宗之證。然初非如王魏之于建成。直有可死之分也。此等精义。恐未可轻议也。
答宋羽若
久不闻讲磨之言。无以发钝滞。因风惠音。心眼顿开。且审定省百福。仰慰何极。今年天行。在在为祟。贵比亦不免否。承熙自身而家。俱是再生之人。追惟犹悸。志业益颓散。儿也钝根。又失时光。殊可闷也。孟子不动心章甲乙之释。俱有意义。但孟子此章本旨。专以不动心为主。气之动志。即是动心也。若夫志之动气。尚有一重隔了。未便是动心也。必待不持其志而纵之。至于暴其气然后。始为动其心。何遽属之不善耶。且气壹固为病。志壹则未可做病。观集注所解志之所向专一则气固从之者。何尝带做病意思。乙论之以从之为动之者。恐终涉扭捏也。但甲论之专属善边。亦恐做偏。盖志帅也。志之所向正则其气从之。亦助其为善而已。如程子以春秋作而麟至。为志动气者。亦其一也。或志之所向。有偏有过。则气亦从之而放焉。程子所谓志专在淫辟。岂不动气。朱子所云源头浊。下流亦浊是也。由是以观之则志壹动气常也。苟持之而不纵则可不至于暴其气而动其心也。朱子论持志之法曰当喜时也须喜。当怒时也须怒。审教定后发必中节。若毋暴其气。是下面一截事。若不当喜而喜与喜之过分。不当怒而怒与怒之过分者。皆是暴其气。此说两下普该。可认取正意也。先君志动气辨。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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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边说。乃道其常而未及乎下面一截也。如程子淫辟。朱子源浊之训。皆从动心一边上说。亦有不得不然。恐非有异也。未知如此看果如何。幸复详订而覆教之。
答宋羽若
相别有年。情路殊阻。远垂惠存。忽若大寐之醒。年间奉晨珍护。贤胤胜弁。有执笲而奉馈者。仁门吉祥可掬也。承熙衰进而业退。从以疮疣百出。无力填补。儿子不能笃志一上。外至波浪。直付天运。只自家胸里气候未见可道者耳。大学一有之释。寻常抱疑而未释。今蒙盛问。宜贡愚见。鄙意只为经文本平易明白。此章所云人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云云。似只说人有此般心。每易于不得其正而已。若将此有字解作存留之意。则不惟下语稍硬涩。朱子章句不应不别释作存留之意。遂谓章句既以此四者为心之用而人所不能无者。则已释得有所忿懥恐惧之意。其下一有之句。亦不过如序文一有聪明云云之义。不必别作存留之意。以经文则有所忿懥不做病。而病在不得其正。以章句则特下不能察三字。为不得其正张本。既不能察则其欲动而情胜者。在当下而有激发过中者。有事未至而先自失措者。有事已去而留滞在里者。种种病痛。非特一段而已。今泛论四情之病。何尝必待存留而后始有哉。所以有所妄疑。然考语类诸说。多以有所二字做病。则又未敢直信其说。惟有程子答或人无此数者心乃正之问曰。非是谓无。只是不以此动其心云者。一似章句之训。或者语类诸说在章句未定之前。而其定著章句则遂直用程子之说而不守前见耶。此亦未敢的也。此愚所积年冰炭于中者。座下试一赐反覆。使之痛洗其尘雾则非大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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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致行(钟彰○戊戌)
承熙无似。坐在众讪中。乃蒙屡枉巾舄。殆近逐臭之癖。常恐赍累相污。乃复宠以华缄。假借之已甚。盖以吾先子之家也。而意其有所典型也欤。承气质偏驳。识见瞢陋。无一事阐述家学。徒以口耳之馀。粗知义理之为可求。邪伪之为可恶。而学之不力。老而无成。世运日陂。百怪交作。妄不自量。思欲与同志诸公。讲明此理。以俟皓天之复而已。苟使贤明不弃。或者相与磨励。以补黥刖之万一哉。示喻以粗厉之气胜而进学之心微为忧。无乃不能密察危微之几。痛加精一之工耶。圣人曰学而不思则罔。又曰心之官曰思。思则得之。最初下手。正在此一字。人惟行不著习不察。一任气质偏处走。苟能致其思。即一物而先究其理。即一事而必求其要。久久习熟。自然气质退听而理义为主。件件句当得去。而无奈何不下之病矣。未知或能采荛而试方否。冬日尚温。省欢毖重。此正不易得之时几。诗云迨天之未阴雨。撤彼桑土。绸缪牖户。非惟治国者如此。学者惜阴。亦此理也。承熙身家幸无他。去月得黎俛二公肯顾。校礼于峰塾。竟未卒而罢。复约期于山寺之间。每见镜中鬓发。辄叹此事缓歇不能济也。
答安致行(庚子)
一书续面。可谓地远人迩。况惟省温味腴。信息甚大。相对即欲吐心吐胆以相与。顾空腹空心。吐出无奇状。卒无以补吾子。吾子尚意其残沥之有可尝。方且虚心请益。其意良勤。窃以为此事无多谈。只如此立定脚跟。出死力做将去。只这优游荏苒四字。直是天下万古消灭豪杰底鸩毒。须先痛除去。不留寸根。始是生活路头。若夫讲劘之方。安得贤师良友。日与相处。须先以己心为严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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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贤书中磨来磨去。参订对勘。研究理义。有不通处。即劄录以质请先进。可渐渐释旧起新。所谓存养省察。对说时固有动静之分。然亦非判然二事。只是相资而互发。且人生有许多职事。并须省察。省察得十分是当时。却能存养得此般义理。所谓存养于静时者。只是少间閒息时不放下底工夫。今要省察之自存养来固好。又须知存养之有藉于省察也。贤座安详雅静。宜多著勇往猛省之意。幸念念奋发。所论此心主理之诀。深幸见到之至此明白。抑又有一说。先君此说。不独指出此实体以明其本原也。此心所以得名。只为主宰乎一身万事。而所谓主宰者即此理也。今人往往以此气当主宰之体。则是身有二主也。如是则家有二长国有二君而天下将大乱矣。如之何其不急急救正之乎。仁人君子念之到此。宜有所感发于中者矣。
答安致行(甲寅)
千里湖上一纸。作六年万里之心。寄在西翁口中。此日奉手墨。如重起卷中人。世事不须提。奉老怡愉。笃学不懈。尚足听闻也。承狂妄无谓。惟不死到今日。幸逢同志。占收小区。只愿馀生得与吾人耕田讲业。以待皓天。惟疏迂心手。恐重为朋友贻误。乃蒙垂意携手。固知铁肝有定算。幼安榻外。重开裘羊三径。非此世之幸耶。春事无远。只扫径恭俟。
与董▣▣(周元○乙卯)
南来三年。有吾兄在心中。年前走北京。欲走一书。见吾人在其中者。多未有良图。且吾周流南北未暇也。今亦无足相报者。其间气宇康健。胤友稳侍。红厓蜜山经纪。皆进步兴业。会有前头之望耶。承所经历。在抵韩基昱书。取看之。万事皆付苍天。七旬老物。将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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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哉。契事全在盛筹。幸使贱名赖而有光。重逢可期耶。
答韩希宽(南教○壬寅)
四月书。转转落手中亦久矣。两地心肺。固不烦纸上写出。而但恨停云葭水。厚劳怀想耳。间经大浸。人情如从蜀岭下来。恭询菽水欢馀。耕樵职暇。案上蝇头。了了在眼前。理义之味转入蔗境否。承平日培养未厚。祸患剥丧。渐作木石。蒲柳馀阴。尽从俗臼磨去。拊念一生些儿讲明。如斤馀弱干。不能抵过风霜。尚冀左右挟将。不至和根塌倒。得见阳春之敷耳。晦堂气质性说。苦未妥帖。盖以李子圣学图为證。然此只见本然性之在气质上而已。来谕所云加着之性二字。即为发后事者诚得之。李子尝自说心之未发。气不用事。惟理而已。安有恶乎。今也枉搀不用事之气。强觅有恶之性于未发地头者。岂可曰李子本意也。况此段乃勉斋所讲质于朱子。以明未发前无气质性之大案。而李子引之。以明此心未发有善无恶者也。设使图中之意有可以左右看。此一段可以对照而发挥之也。晦兄见理甚明。而独此一款。未免为流俗所误。可叹。
答宋桓中(镇柏○癸卯)
眉宇直气。尚凝在眸子里。未敢忘也。祸患以来。神魄全遁。泯若冷情人。匪意蒙手墨缱绻。且审静摄有相。拊念身己过境之误图。所以奋发踔厉。开张心眼。以求向上之益。此意甚盛。然若因此而枉费心算。觅珍品于丐人之袖。则岂非欲进而却步耶。承熙意外郎 除。谬及木石之伍。惶缩无地而已。何足与论于吾子之所需耶。惟吾子苟有志此事。且置许多说话。直自见在眼底。必择其一条是处力行之。又低首读古人经籍。今日辨一义。明日辨一义。如复欲求其人而就正焉。则勿看世俗炎凉。勿惮远迩生熟。必得当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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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立底人而求之。庶乎其有实效。苟说话而已。赞叹而已。则却终身不济事已矣。幸为留意。俛公今已还山矣。世间浮名实利。不关我事。要得胸里浩然。不入世累为快。此足为知旧之幸耳。
答郑敬可(镕○戊申)
班荆即一梦耳。旧闬杨月之缘又虚影耳。怆然者怀。无处发舒。新春奉书。谂晨昏奉欢。友床湛重。足为一家之和。而大运所驰。至使豺虎同闬。同病之怜。无容以口。为之叹息。承喘息尚存。无地可走。只得坐在坐处。天道无私。又有一番春信。而独吾韩民命。无昭苏之期。未灰残念。尤当何状。外至形声。只欲帘离塞兑。谩道管幼安辽东一着。为馀景所艳慕耳。贵闬既难住则稍寻静处或可。然毕竟我往处。彼亦有足到此。大抵今日小小举动。徒费人心力奈何。万般非书可既。只祈自爱多祉。
答柳稚谨(焕兢○丁未)
夤缘接款盖久矣。新年得胤肖奉手书。忽觉情面随新。五十无闻。圣人忧之。来喻自以为慊。固亦不能不尔。如承辈过此而奄奄垂尽者。尤何足听闻耶。只囚首作一蛰。得春尚不开坏户矣。世事转转不可言。何由生羽翼。摆脱许多恶形色。逍遥以终馀景也。尊先祖渔适公忠义文章。久沈晦不章。后生与有责焉。况贤孙追慕安得不思所以阐发之乎。活印之役。固不可缓。而事大力绵。何能副孝思。幽堂显诗之嘱。顾非鲁劣可承当。而勤谕难孤。拨忙搆拙。幸与晦堂公商确订正。或免大疵。
答郑善长(元镇○壬寅)
谬询立心之要。前圣说话已多。如所谓舜何颜何。志伊学颜。明道希文期待之类。皆欲人先立此准的。以为趋向之地。然只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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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济事。须是实心要真做方是立。今人乍见学道之为美。便忻然向之。岂不是好意。只这心为名誉可艳。交际可缘。作一般好事云尔。则其与求举干仕之类。亦何大异哉。吾人为学。只为天命不可不奉。人道不可不尽。世间一切利害荣枯毁誉。都不干我毫发。只有一个天理知得尽行得尽而已。此等明训。在六经可考也。惟愿勉力自彊。奋发向上。时赐反覆。以警昏惰。则亦当抖擞神精。叩竭两端矣。
答蒋源一(志淳○壬寅)
顷枉未克投辖。如读好书未熟。珍重手帖。披露悃幅。深追往昔之未及思。有以相与于后人者。诚感不遐之至意。巧值外走。违覆有日。未惟凊省尽欢。研究深精。俯询正当门路。愚鲁何敢知。窃惟学者学圣贤也。欲求其门路。当以古圣贤之书为主。吾夫子教颜子。必曰博文而约礼。曾子传夫子之学。必以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为大学门路。天下之学。岂有外于此哉。但恨今人无真实心地。不能直前担夯此大事。往往掇拾后世支离口耳之说。模仿俗儒依俙言貌之末。以为谐世便己之资。终身逐风随浪。汩汩突突。其与古人大学之义。相去远矣。足下资地既美。年力方富。姑且舍置俗下一切荣辱毁誉言语文字。直将六经原文。宋贤注解。真切研究。一一看出正当义理。且就自家心身家国事务。真切磨鍊。一一行取正当义理。即此是古人大学门路。幸加留意。别纸疑礼。略控謏见。尤涉汰哉。幸指类而覆之。奉际未的。只冀精察力行。
  别纸(家礼疑义)
降神是求神于阴也。祭酒是代神而祭先代始为饮食者之礼也。既属二事。似难同器。但家礼无别器之證。集说始贰之。似有精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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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堂上用板。难聚沙于地。各用一器或可。
士虞礼刈茅长五寸束之。不言束之以何物。刘仪始用八寸而束以红。其数与色。未知何取。恐当依古用五寸。束之亦当用茅自缠。
插匙则曰饭中。正箸则不言其所。可知仍在其所。
退溪曰有纸榜则神亦在是。先参后降无妨。辑览设位而行祭则必先降后参。窃谓告由于庙而设榜则可依退陶说。无所告由而只设榜则当依辑览说。未知如何。
家礼以男子再拜。妇人四拜为侠拜。然考仪礼妇人又再拜而成之。谓之侠。侠者挟也。以两再拜。挟一再拜也。家礼恐有未考。
望日不设酒不出主。差降于朔也。几筵之礼。亦云月半不殷奠。
答李焕五(炳奎)
阻馀获手翰披审。重堂节度万安。怡愉有暇。昼抄夜诵。俱在理义之阈。今吾辈中有此消息者绝希。闻之喜不可言。井田说未知湖中所闻何如。其时鄙说亦茫然不记。然山多野狭。何独我东为然。如周都岍岐。虞夏都太行,王屋之间亦皆如此。其变通之法则可画者井之。不可画者或为馀夫田。或亩数之。终归于一夫百亩八家同井之制而已。来说概得之。中庸天地山川之由小至大。乃至诚无息自然之致。与下学上达自别。何可谓有人道意思。此等当细入思量。不宜泛泛作闲话也。且辞语之际。不可不慎。来书有道体二字似指此物。此何异假狝猴以周公之冠也。对之不觉汗下。愿此后于文字上。痛加绳锤。勿使人缩蹙至此也。
答李焕五(庚寅)
闻有一顾。虚伫盖久。乃以书至。怅缺固尔。而尚足以知旷度之不我遐也。昆季征迈。此乐何极。世间外至事。如风之过物。皆不足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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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惟于己分上知得一分行得一分为切要。座下既有志此事。须先将名利二字割断。不教留在心端。方始有根脚。相爱之深。聊以承之所有意未能者而诵之焉。斯道公物之云。无乃有为而发耶。夫此道理。非惟不可把作私有之物。纵欲私有之。此道理必不为其所私矣。从古贤圣吐心吐胆。向人无隐。在人求之力者得之。求之不力者不得之。夫焉有所私哉。如霸者之挟权据势。假此名目。认作私有者。是乃不知道也。亦何足云尔。吾辈枯寄岩穴。闻跫而喜。设有一半分所得。将无谁与语。苟有志。相观欲相厚。岂可量哉。缘我无暇。不能远访。此怀𢝋𢝋耳。
答李圣登(相河○庚寅)
承熙拜。尊伯父尊丈奄忽捐世。窃惟亲爱隆挚。何以堪处。料外俯存。写出情素。中固两知。发之尤感。况承孝日长欢。征迈相勖。世间无可易此。座下年力方富。宜恢拓心地。懋晋大业。疏凉之示。纵出撝谦。窃恐非沈船破釜气像。农马小智。何足短长。只愿明目抬头。奋迅一上。要作世间有为人耳。贵倅能向意文字亦不易。座下既从事功令则当随分应酬。然过用一格心力。乃至问织于老婢。恐不免意勤而事左。承曾亦逐队习蔡。而亦不能唐皋之为。竟作支离之无用。其弃之笆篱。已数十年。虽欲强作渔阳挝。已不能声矣。但空然白还。恐伤盛意。只取上头二题。画葫寄上。欲使座下知驴技止此。一笑而休咎也。其中春王正月一首。世或有因传失意者。强拙塞白。要见本旨。无乃攘臂者故套耶。旋觉自笑。伯公想不住下工。地武不远。而无由从颂。盖缘无白以受采也。然区区相爱。岂自已哉。
答金乙大(达叟儿名○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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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传载道极多。非卒乍可了。不似大学语孟平易易为力。故读法在二书之后。然贤者于静地究索。必有所得。可喜也。四七理发气发。非承辈可断案。然窃尝有闻焉。四七所指虽殊。俱是性发之情。故其为理乘气而发则一也。李子以理发气发相对为说者。只就发处分拣其发底主宾之异。非直如栗谷所驳理气相对各出者也。夫理只是气化底道理之名。岂有一物自与气相对哉。但道理如此。故气化如此。则理乃其主而气乃其具也。理无形故公而常善。气有我故私而或不善。哀史所谓理无不善而气兼有恶者也。然理固善而为气所荡则或为恶底理。程子所谓恶亦不可不谓性者。气固有恶而其本亦顺乎善而已。朱子所谓气亦有善而无恶者。其为善恶。亦同归于一途。苟理之常善而气独有时而为恶则是二者为二途矣。今论四七之分。不必遽以善恶判下。但当说理气宾主。仁义礼智道理也而其直遂者为四端。故理为主。耳目口鼻形气也而其触动者为七情。故气为主。理为主则为理发而气固不得不随矣。气为主则为气发而理亦自在其上矣。此说本自明白。少无迂晦。只当体验而得其真。哀史试之一日之间。苟或有仁义发处。此道理油然生下。而精神气力亦随而顺之。此理发气随也。或有饮食衣服外至之触动其中处。其口体之气。猝然流注而其得而喜失而哀之理。亦自具于其中。此气发理乘也。既识其类则于其发处。察其何者为四。何者为七。果四则必推扩之。果七则必节制之。此学之大方也。未审贤者以为如何。
答金乙大(戊子)
承熙泣涕奉覆。顷承熙有事于先考。其日奉座右手疏。感之在心。迷不趁谢。今复出而读之。其感泣犹始奉也。嗟夫座下。及先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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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最后。而所以感之深而得之至者。不后于人。故发之言议。亦往往深且至焉。今天下邪说陆沈。榛塞正路。其祸大矣。而犹夫外寇也。最是衣冠吾儒言动吾儒而笼罩义理。方便道德。指獐抵鹿。扮紫憎朱。政是入肓侵膏。走卢鹊而无谁何者。究其命脉所源。惟座右所言利心二字。政发其真赃(저본에는 '脏'으로 되어 있다. 문집 서두의 정오표에 근거하여 '赃'으로 수정하였다.)。以君子观之。诚可哀矜。而套圈既成。根蒂难拔。吾先考一生苦心苦口而直行不顾者。无怪乎日雪于蜀越。吾辈只宜默诵而真体之。以俟子云之出。不必自为愤嫉之辞。徒取多口也。日月不间于跂俯之制。承冠其缟而座右之服已尽外除。穹壤溥博。两无依泊。遗孤对泣。亦复不易。先考之禫。改卜于腊月初旬。远地狞寒。盖难为役。况复观瞻之碍。后亦如前。此亦势之使然。只增于悒。惟懋业进德。以幸吾党。
答金达叟(逵○己丑)
梅林失晤。缘我烟火未断。料外惠墨。恰对姑射冰姿。此日雷复。君子阳长。信息甚大。向时无妄。犹以后喜为慰。然悠悠之叹。何遽发于壮趾之日。说得多而无下手处。槩缘存养之未熟。然世之才优而气锐者。往往有此病。盖知之未的而径自据信。说之甚易而不暇顾行。到头只是争閒口气。终不能贴着实地。座下如自视有此患则痛自绳削。从实处下工。辨一理必思量做时如何。出一话必思量行处如何。将自己心身。褙贴道理去。久久必见自己有许多不足处。许多败阙事。是乃好消息也。承熙学不循方。年与心违。伥伥无归。祇抱终天之感。顾省日用。疮疣百出。而犹夫杭唐。此何人哉。惟望同志如座下。力攻其阙。俾得省改。而来书阙此。甚缺然也。先君文字。因循束阁。此岁又穷奈何。盛抄管窥。或了写否。此有郑君读易欲看此。幸因便投之。
答崔▣▣(东建○庚寅)
江云之怀。远地尤切。而磁引之谊。每从贤智而先之。匪意蒙卯公远顾。副以先施。奉读数回。旋不禁感涕之交颐也。孝子之日可爱。侍愉承欢。洞洞乎志体之养。学者要如是而已。复何外求。至如俗务。亦皆合做事。处之有方而不懈焉。便是道理。只见其可敬而未见其为可愧也。承熙孤露无依。志业无进。家先文字浩漫。岱重肩弱。收拾不上。眼前酬应。只作俗事。有暇则只得与少友辈谈说字句。穷庐之叹。将复何及。先君唱酬之什。可认当日所以期许于仁兄者实不浅鲜。而仁兄之能不负此意。亦可仰想。摩挲咏叹。恸切风树。惟愿仁兄益涵肆于晚暮。俾此诗有光也。原稿已载此。庶不至遗忘矣。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4L 页
答宋直夫(镐坤)
承熙得仁明于传说者已久。其得之眄睐且数再矣。犹恨不得从容切劘。以受其资益。顷时之枉。又不得周旋。以为饱饫之地。为歉恨也。嗣音珍重。可抵百朋。况其拨昏之药询荛之盛。皆发于悃愊。非寻常然诺者比耶。今世人物眇然。吾辈崎岖相从于岩穴者。亦无多得。区区倾向于仁明之边者。实不浅浅。顷时综要之托。一则为综要地。一则亦不无为仁明磨励究赜之地。苟蒙卒加之惠焉。何幸如之。文昭殿议。妄意李子微意为在于同昭穆。今承剖示。诚似有开悟处。但退集答奇书在他处。久不得考见。容俟日后更参證以为对也。顷论讳法。槩言讳者避其似于名者也。父祖在时。其子孙不敢以己之不敢斥而避之于父祖之前。假如朱子虽讳松字而韦斋在时。亦不能避松呼杉于韦斋之前。此其死而后乃其讳者也。则讳者事死之礼也。卒哭之前。未忍遽以事死者事之。抑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5H 页
又有未遑者。所以卒哭而乃布其讳。使凡言语文字之似其名者。不敢声而呼之。此其大略也。未知有未契处否。幸垂思而覆教也。
答宋直夫
退溪与高峰论昭穆说。近始考过。盖亦未知为必以兄弟各一世为定论。原书中自窃观前古议臣以下。虽不明言各一世之非。而其为不得行之意则决矣。自兄弟继立。尝臣事而受传统以下。疑若以各为一世为宜。然详考其意。只言受统如天经地义。不可摈替先君。因置别处之意而已。夫既不可上迁高曾。又不可摈替别处。则亦只同昭穆共一位。更有何可安之地。其下顷在都下一款。乃若以上迁为宜。然只曰过五室。不言过五世。且复曰高祖曰四亲曰当留奉。则亦只是同昭穆之议而已。此与文昭殿议。同条共贯。不可以差殊看明矣。不审明者以为如何。
答宋直夫
相见无以为助而相思如将有渴。从故里还。见手书镇案。亦足以次面矣。从而有所感焉。夫天下之宝。不能自为宝也。必待能宝之者而乃能宝焉。故夫子圣矣。犹待贾焉。终其世亦无贾焉。如濂翁作太极之图。张子作西铭。向非程朱子阐挥绍述。则其为极图西铭于后世。亦未易图也。先君子苦心血忱一生寡谐。屡遭排抑。不肖妄不自量。窃欲与二三子讲明而传之。以待皓天之复。其言始布。已有磨牙张拳而事攻伐者矣。座下乃不顾人是非。断然以为天下之至宝。酷好而诚求之。非所以私吾先君。亦非欲以私宝于己也。盖欲必求天下之真是。以足乎己而公之天下后世者也。由是而求之。虽楚越之人。皆将乐副其所求。承虽顽冥。宁不有感于中欤。文集之布尊门者。比他稍夥矣。然宝之所归。必于宝之者。亦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5L 页
理也。有便当以一帙为座下藏矣。幸赐涵肆筑底发挥。使天下同其宝也。
答宋直夫
中正仁义动静之分。朱子说固多头矣。然语类谟录曰仁义自分体用。是一般说。仁义中正分体用。是一般说。可学录曰以体统论之。仁却是体义却是用。仁义中又却自有体用。盖各随其指而有异耳。若举其全则中仁正义。固各有动静。而以太极图类例分之则中仁阳而属动。正义阴而属静。又从此段立言之意上看则中仁正义皆从发用处说者也。若夫所谓主静者。非谓舍动而求静也。谓虽在动时。却主静意思也。盖正义有收藏之妙。所以有静意思。此静字不可不属正义也。若泛说中正仁义皆有动静。而圣人必主其静。则是圣人厌动而求静也。何以别于老禅之悦于静哉。所谓其机之在于主静者。亦恐只说静为动本之意。而遗却动中之静。未免落于一边也。周子自注曰无欲故静。朱子解之曰苟非此心寂然无欲而静。则又何以酬酢事物之变而一天下之动哉。故圣人中正仁义。动静周流。而其动也一主于静。盖以正义之收藏。有寂然无欲之意。为动中之静也。故又尝曰主静者主正与义也。窃愿座右反覆参究而尽其意也。俛兄曾言图说主于易。此中正字只是说易中中正。似不专指礼智。是则似然。而既言中正仁义则以中正分属礼智。恐亦无不可者。如欲只作仁义之中正则恐未知如何。亦未知其有无是说也。此亦义理肯綮处。幸细商而覆其否也。
答金养直(大洵)别纸(丙申)
 心者合理气统性情之名也。而孟子之偏言养气何也。既曰浩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6H 页
然则义与道之为配可知。而又曰善养则义与道之外。别有所谓善养之方耶。无是馁之馁字。指气之馁而言耶。指体之馁而言耶。
心固是合理气底。其不动者。以道义为主而气能配之也。公孙丑以贲获为證则偏向气上说矣。孟子下浩然字。虽就气上说。实指其能配此理者。非偏言气也。气之本自浩然者。乃本自配此道义者也。所谓养之者。乃指扩充此道义。使此气日生也。岂于道义之外。有别般养法耶。气馁之说。出于饶氏。而朱子既断作体馁。上下馁字。无以异也。恐不必别立他义。
 孔子之不税冕而行。以膰俎之不致。而曰欲以微罪行。君相之过。亦可谓之罪欤。
罪犹咎也。非如罪罚之罪。如祖己言乃罪多参在上。
 
告子曰生之谓性。程子曰性即气气即性。其说同而义不同何也。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孟子之道性善。汤诰之若有恒性。谓之不是性可乎。
程子曰生之谓性章最难看。告程之言同而指异。朱子盖言告子指生之气而程子指生之理也。然其后却说程子指碗为水。无乃有不妥者故欤。窃意程子所言性即气云云。乃言告子之意如此也。非自下说。未知如何。才说性便不是性。诚有如盛疑者。或者因此以本然之性。推之于人物未生之前则甚误矣。窃意此节亦言告子生之谓性之非。如言才说生之谓性时。便已不是本然之性云。然文理稍促。未敢自信。幸详思见谕也。
答金养直(丁酉)
贤座是庄岳中人。远求野骛。已属枉算。顷行又凌剧。潢潦浅酌。无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6L 页
足为佳苗之灌。谓外一书。过加推藉。又欲借智于农马。大受之基在此矣。苟有一得。敢不乐为告语哉。适值撤寓之扰。未即修谢。今月改矣。未惟重堂凊省奉欢无疆。弓冶付受。日见就将。谬询人欲之为病。人谁不然。但方在人欲中者。不知人欲之为人欲。如鱼在水。不见其为水。贤座知人欲之为病。此是好机会。且人衰飒不能有为者。和人欲亦淡。亦无指作欲处。惟禀赋稍优。能有为者。于人欲分上亦大。故发作是。则贤座有有为之具而又已知人欲之害而欲去之者也。岂非好消息乎。然既知人欲之为害。即用力去除。痛抑而勇断之。即是医之之法。欲于此求见天理。已缓歇不济事。正使烁烁地发现。亦影象而已。何补于遏欲之急务。大抵这个欲蓦地湓出。如火熂一着。林木焚灭。惟急去扑灭则林木自完。克得一分人欲。即一分天理自存。不须更就烈火中间。寻林木佳处为存植计。且假如见饮食蓦地欲吃。取其不当吃。应即痛自责悔。断之以不当食之义。则饮食之欲即去而不食之理即存。推诸衣服男女。即无不然。即此是遏人欲。即此是存天理。即此是圣贤之学。如承为之不力。力之不纯。尚不见此理流行之妙。惟贤座视此为戒则幸矣。
答尹元淑(仁锡○庚寅)
江云一樽。未能细写半生之积。膏车无路。依旧作盘中阻怀。雷根之音。始发于大壮之天。使寒厓蛰豸顿惊聋听。尽觉阳和入物。无幽不彻。君子多祉。侍欢吉康。玩讨前经。诱掖后进。今世此信甚大。承熙伥伥衔恤。杜户息影。区区未灰。庶几拙修寡悔。无忝我所生。而从前无实得。荏苒挨过。疮疣百出。深恐此一个身。已措置不下。曷有寸绠反及井上之人。高明既有深造以自藉手。又推此心以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7H 页
及馀人。贬致荛询。俾牖蔀蔽。但恐无以仰塞其万一也。大学屡经诸贤勘覈。各有所说。盖缘义理无穷。未遽铁定。高明之说。想亦有深意。况经性斋印可。足以恃而无疑也。三代月数改否。固千古未决之案。先君晚作春秋集传。明周正一统之义。而浩漫不可远致。有论春王正一文字。足为撮其大要。故玆录上。盛说亦可因便投示。以惠蒙识否。
答尹晋清(弘洛○丙午)
书来得知旅中保啬慰慰。而人世苦业。无时可了。今则苦亦似无多矣。何足悒悒。承近无他祟。礼书之刊亦过半。天若假以数月则可了此否。五十铜之助。足见心曲。然贫者以物为礼。非道理也。施之未必是义。受之者亦何安耶。世事不须言。情知此书虽成。将为平天于大市矣。然今日为此者吾职也。天若有意于斯道。必不使纲常尽灭。庶有读此书者矣。相晤未易。但冀笃志固穷。
答李舜韶(章和○乙亥)
顷蒙尊丈历临。实无以藉手仰白。以见吾辈相磨之实。则承负之矣负之矣。尚被座下能垂记存。惠赐一幅。感愧交剧。而又缘采薪有苦。未即仰答。倘不为讶。未谙日来侍学佳胜。日有长进。志苟笃矣。独处亦妙。何必担簦远游为哉。且文字固儒者之末也。人之所以异于物者。以有道也。道之所行。固不一矣。而其本在顺乎亲而已。顷看座下既以亲命来此间。又以亲命归。其发于言议者。亦皆以顺亲为心。座下盖已知本矣。不胜叹尚。愿复因此而益尽其方。以立其本也。夫顺之之道。不必在应对进退之际。必也亲之所好好之。亲之所恶恶之。亲之所欲为者必为之。亲之所不欲为者必不为。苟非大段违理者。亦皆曲意从之。如是久久。天下无不顺之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7L 页
亲矣。窃见座下家一副青毡。是俭拙二字。而为乡邻之所服。尊丈平生用力。又眷眷于此。座下能守此二字如金石。则正是顺亲之大头脑处。座下惟因其已进者而益加工焉。以为吾辈光。千万千万。承熙年几四旬。尚未能实体亲志。而犹敢向人开口。愧死愧死。
答李圣标(大根○庚寅)
吾辈相从。书固不如面。而面既无由。书亦不能无也。料表一问。可抵百朋。春景明妍。承欢懋学。综绎名理。政不易得也。承熙沧劫馀生。苦无悰况。近又哭法山妹婿。万念如冰。只与若干少友。习句析言。稍足忘怀。然时光荏苒。旷原难睹。自切穷庐之叹。但仲父粗安。儿子读字为幸。思传渊奥。卒难领会。读而会疑已不易。座下既能实心究索。久当有得。承卤莽无见。安能觑到大綮。苟或有字句相确处。不惮询荛。则庶竭愚智。以听进退耳。理气之说。非看到烂熟者。未可骤语。然初学亦不当委诸不可知也。座下知能体验其用。见相须不离之妙。可喜可喜。但又须见得不杂处。又须于其中见得主客本末。幸更细入思量。
答宋孔礼(震翼○庚寅)
丹塾之会未稳矣。而卜诸眉睫则有之。枉存手墨。副以荛询。诚感相与之意。然旋愧承当之非其人。而适足以累座下之明也。温凊有暇。俯读仰思。此区区所愿闻于知旧者。至如外务之攻心者则人所不能免者。苟有志矣。是不能为患。况资地高下。尤不须言也。人之为学。政以资地有不同。故必欲化愚为明变柔为刚而反诸其所同也。惟千万自力。承熙无处仿仰。只得与少辈数墨为日。合下学不循方。疮疣百出。齿发如许。何能有成。渊会巧值事故。不能进参。可恨也。硕德俨临。木钟相发。且莫视以文具。惟精白以求实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8H 页
效。千万颙仰。所询诸条。略具别幅。以备参择。并冀懋学自爱。
  别纸
 中庸既言小人而又言无忌惮。
虽有小人之姿。而以一事言则或有合于中庸者。必无忌惮然后。尽反于中庸。君子时中亦如是。
 恐其显见而慎独。则是为人而慎独。
莫显莫见。只言显微之无异也。君子之尤慎于隐微。只为常情之易忽而恐其有未慎也。非恐其显见而慎之也。
 朱子答门人问鬼神之德曰此言鬼神。实然之理。鬼神二字。皆可以理看欤。朱子何以气释之也。
鬼神只是气之屈伸。而其能屈伸者理也。故亦以理言。此篇鬼神。所以明费隐之理也。故曰德曰诚。皆从理上说。而朱子以侯氏之以鬼神与德为二者为非。据此说则此鬼神亦当以理看。然此理亦当从此气上看。故其释鬼神处。多就气而指理。恐非专以气释之也。如功用良能之灵等说。皆指出其理处。朱子曰性情便是二气之良能。功效犹言天地之功用。人须于良能功用上认取其德。鬼神之德。言鬼神实然之理。又曰良能是说往来屈伸。乃理之自然。二气则阴阳良能。是其灵处。据此数说则其非释之以气者似可见。未知如何。
答河采五(凤寿○戊戌)
三峰一面。如梅花未吐萼。令人黯然茹情。雪天芳信。辞采烨然。发得故人心。更胜似良觌也。夫以吾足下求志之笃。而加屡岁之工。乃有所深契于吾先子主理之旨。岂非吾辈之所恃而无恐者耶。是则不敢为足下贺。直为吾道贺万万。但于举世群锋丛戟之中。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8L 页
为弱国力守孤城。抗外侮严内防。其心良苦。其势甚危。区区欲相厚。曷有其量。山川虽阔。此心无远。惟当两地默会。直期岁寒。但仁智之见。本自有异。天下之义。不可力战。只当益恢心目。博究天下义理。俛首下工。要在精思实践。外至议论。只须虚心徐察。去非从是。未可遽生憎恶厮挨之意。究竟成就吾一个天理而已。未知以为如何。居然春阑。未惟究赜履坦日有新趣。承上岁惟事忧虞。新春冠儿子迎其妇。是大节度也。老益卤莽。惟自己身心。常恐坠放。门外纷纷。直任塞耳。稍可自遣。何日奉晤。此怀难罄。
答河采五(丙午)
承熙奉覆。上腊珍缄。当春乃发。摩挲沈吟。夏将半矣。伏惟端居玩占。得见天下之理。了然有成竹于胸中。俯而践之。足目不相矛盾否。区区所期仰于座下者。实深且厚。相别几年。尤欲一接其容貌辞气之发于外者。有以卜其中也。承熙过境。无往非滟滪堆里。惟将一个身任他驱去作如何样。只有吾一个心是我物事。自在閒处。看字啖饭。滚滚到今年。又被二竖作乖。叫𠿝几日。即见些少神精。见他攘却。未知圆翁亦有所憎恶之偏耶。吾辈相期。只此一个心为岁寒之谋耳。何可以些少礼际为哉。只恐平居讲贯未熟。向后有多少参差者。文字商确。亦未可已也。所谕新教之本根已非。诚为正见。然但其书数技业之取便时用者。恐不必一例呵斥。至如旧学之当有商量于实用者。未知所指在何处。若指三纲五常六德六行之实则是乃亘万世而无弊者。何可移一脚。若复指艺业之为用者则其最大者礼乐也。圣人犹曰殷周损益云尔。况其下者乎。其当随时而便用也决矣。今之欲移脚而为实用者。或疑我尧舜之道有体无用。然是则无识之甚。又或惩于世俗而癖于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19H 页
泥古。并与其器械技艺之末而皆曰从旧而已则亦胶柱而鼓瑟矣。窃意圣王有作。特建大中之化。则只得修明三代之教。道之以六德。迪之以六行。以立天下之根本。至于六艺之业则不能无因时增损。从长取用者。如宋时治事斋特用治民治兵水利算数之科者也。然此是平地说。于此而有不可不知者。昔孟子论当时之策曰善战者服上刑。辟草莱任土地者次之。连诸侯者次之。试以此说而揆诸今日则无或近于上所称胶柱而鼓瑟者耶。此皆有说矣。当是时孙吴谈兵。鞅悝征利。秦仪聘辩。各逐逐于功利之末而不知仁义之为何物。所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不仁而富之。率兽而食人者在在焉。彼孙吴鞅悝果皆无罪耶。今天下上无政教。下无礼义。相欺相夺。盗贼并起。外夷乘隙而不思所以修明先王之旧。以正天下之心。乃切切然费说于功利之末。至以夷狄之末艺。欲加之先王仁义之上。其不知类也极矣。今日之主张新学者。得无罪于天下万古乎。由是求之则来示中所谓守死善道者。犹可以免推波助澜之罪矣。此又不可不知也。不知明者不以为大迂僻耶。愿座下大讲究天下之当务。有以发此聩昏也。
答宋致三(镇炯)
闻以季氏服变。有所口致于儿子。窃惟此事不可苟且。夫季氏以乳孩被先夫人鞠养。乃礼所谓收养也。世间或有以次养为名。仍定父子之名者。然此非礼意。凡后于人者。以承宗也。若不承宗于所后。岂可绝所生之恩而专于所后哉。此则已不可言。若收养之恩。诚有不可报者。然其在大功以上亲者。又无以恩加服之礼。丧礼疏曰大功已上。恩自隆厚。不可复加也。此断案也。南溪为叔母后。后因本生无后还宗。乃服叔母心丧。此若可据也。然李陶庵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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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收养之恩。可论于他人。非可论于祖父母。本服之外。不可别伸心丧。盖乳养之恩。比天属为轻。此又不当心丧之證也。窃惟季氏于先夫人。乃期服。服当止此。若以为收养之恩不可忘。则厥后不衣华采。不与燕乐。以终三年。无加于外而有报于内。庶乎其可矣。未知贵中佥议以为如何。
答郑文显(宗世)别纸
此理纯善无恶。命物而不命于物。固是尧舜之为君。文王之为父。宜其无悖臣逆子。但此无形无迹。空荡荡自在。才触着事物。便被有形有迹者所激撞掀转。顷刻不自定。便做主不得。所以不可专靠其本来纯善者也。惟圣人是有躯壳底理。将此纯善之理。又得彼清明纯粹之气以配之。所以纯乎善而不复变也。下此则气机驳杂。东倒西撞。安得免治少乱多之患哉。苟患此矣。莫如自作主宰。不为气机所夺。从上圣贤必以主敬为真诀。敬者此心所以能自做主宰者也。
愚尝谓倭皇之不政而永历。如道流之绝物而引年。盖绝物则物不能触动其真元。不政则人无与争其利权。所以能久长也。然君而不政则有国而无国矣。人而绝物则有生而非生矣。何可谓永历而长生哉。此则圣贤所不为也。今倭皇亦亲总万机。欲穷兵以事远略。其必有争其利权者矣。
语天下之大分则华宜久长。夷宜速丧。就其中而细察之则华或有不能久者。夷或有不必速者。如清祖之英武。康熙诸主之治猷。其规模德化自有久长之道。未可以一槩论也。然神州陆沉。夷狄窃据。盖亦气数之适值。一日而夜。一岁而冬。是亦不能无者也。
所论太极图说。西铭一贯万殊之妙及西铭分殊意重。极图一原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20H 页
意重者。义理通畅。说得尽分晓快活。极庸叹仰。既见得如此。又更体得如此。卓然有以立乎万物之表而贯之。而无一理之或遗。混然有以同乎万类之中而推之。而无一理之或紊。庶乎其可矣。
死生存没。物之始终也。君子之学。不为则已。为则必推极其终始。极图西铭皆始原于一。中散为万殊。终复会于一。自然推极至此。今曰预为偷延之辈而设其戒者。却恐别生意思。
退陶天命图。原天命之为性者只性圈也。故心字在两旁。心统性情。中下图是心圈。故心字在内欤。中下图以人心为主。人之生上火下水。故从其部位礼上而智下。天命图以天命为主。天之势背北面南。水上火下。故亦从其部位智上而礼下欤。窃考天命图。如铺在地面。分其南北而已。心统性情图。如竖立样直分上下。而实与太极河洛图之位合。是其正欤。
先君集中性学图仁圈。本诸天命。顺推而下为性圈。故仿退陶天命图。万殊图主人为心圈。故仿中下图。盖各以其类欤。且图中含太极圈。不得不用极图左阳右阴之例矣。虚灵知觉之为兼理气。而其本体只是理者。诚如盛谕。万殊第三图。虚灵知觉在清浊粹驳之内者以此。若夫中间水火金木仁义礼智。又自为太极动阳静阴图之标题。其实水火金木。与清浊粹驳相应。仁义礼智。与虚灵知觉相照。
主宰第三图。心主知觉。犹言心能知觉也。是心为知觉之主也。曰敬为心主者。乃言敬为心之主宰也。说自不同。
主宰说第三条。性致其主宰。气效其精爽。主此心而立说也。致犹言传致也。效犹效功之效。盖性非心也而心之能主宰者实性也。则性以主宰之具而传致于心也。气非心也而心之运用实因此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十七 第 320L 页
气之精爽。则气以其精爽。效功于心也。如是看何如。
答郑文显(丁酉)
暮春书出。榴夏又强半矣。玩赜益有味。体践益有方否。来喻讲理论学。如珠联璧缀。使人爱玩而不逆。此世真见得有头绪者。岂多比哉。既见到则又须一一实践。必于吾身上见此理流行之妙。方是真快活。苟或心手不应。足目如秦越。则不惟自己进业。实与不见一理者无异。亦将使一种俗人做定一谈把。以为枉谈性命。真不如买得一串鱼自吃。宁不可惧哉。别纸谬询。敢此条覆。其不合者。又赐驳教是仰。
  别纸
 主宰说。于天言有就理一上见得分殊者。则于人亦当曰理一处见分殊。而曰分殊处见分殊何也。
于人则言其理之一处。已有分殊者在其中。故今复就分殊处又见其分殊。曰各主各宰。众理万事。乃分殊之分殊也。类例似异而实则相发。
 性直遂而心妙用之性字。愚以为终恐是情字。
着情字尽有意。但此二句。只明性与心之别。其未发也性无为而心有觉。其发也性直遂而心妙用。恐性字非误。
 既曰理上求气则太极混动静。而阴阳五行之妙。灿然乎其中。又曰若欲于理上求气则太极同于一物。不足为万化之根柢。
始言理上求气者。言理上求阴阳五行之本。所谓求气者。即求其理也。又曰若必欲于理上求气则重在必字。言必欲真求其气于理上则有许多病。盖答鸣远所问理上可以求气之问。言理上求为气之妙则可。而不可真求气于无气之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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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驳南塘之浊恶气上理亦浊恶曰。是以瓦盘土缶为蠙珠。而其于才说则曰理在恶气上亦为恶之理何也。
曰理亦浊恶者。是指本性之禀赋者。乃杨子善恶混之说也。在恶气上亦为恶之理者。是指已发后因气质之变者。乃程子恶亦不可不谓之性者。性非有浊恶。为气质所变。即为恶边之理耳。
 近闻渊丈有言曰退陶善言学。栗翁善言理。固不知其何所据而为言。然即其文集而对勘。则夫圣学十图极圈西铭。莫非理之总脑而首阐揭之。要使人识得入道向方。中下两图则祖舜氏(人心道心)宪朱子。(理之发气之发)先言浑沦。次言开对。分合俱举。横竖毕陈。以启入学路脉。又曰心之未发。惟理而已。又曰心静而太极之体具焉。心动而太极之用行焉者。是皆以太极言心。则善言理者。莫如吾退陶也。若乃栗翁所谓理通气局及情虽万般。夫孰非发于理。则尽是卓然精到。允符乎朱李宗旨。而其于开对处。只管合说而不知分言之妙。又其飏气在上。骎骎入于气为大本。则恐终不免于倒说也。又曰理无动静。心是气云云。则于此理之自会动静。此心之以性为体者。非常丑差。其妙用之显行。本体之寂感。断不如是矣。乌在其善言理者乎。
盛辨极昭晰。不敢添足。
 杨龟山于大学诚意。如何便可以平天下之问曰。后世自是无人正得心。正得心其效自然如此。于诚意之问。只以心为言何也。
问者惟举始终。以见其推之天下之不易。故只言诚意。杨先生就中间指正心字。以为上承下该。的然可推之意。盖诚意则可以正心。而心既正则天下国家不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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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文显
来书舂容大音也。足有辞于千秋。无容赘一口。末段无极之喻。又衬贴褙来。足以关呶呶之口。然人见各异。其窦百出。苟其蓼虫。孰使之甘。又安知吾辈夏虫。不及于冰耶。今只就所见言之。阳明之唤气作理。别立曲见。固不必更辨。若华西老子。纵有皮膜细皱。其论大原。皦然无疵。天生此老。适与吾先君并世。大义十数。不约而珏。殆大数所系。为吾辈者恐未可以因其小歧而忽其大也。退陶心图。来说尽之。区区近有一斑见得者。夫退陶之为是也。以程氏图为本。又手正其未妥者。与太极西铭并列之。继以二图。发明其馀旨。夫人禀五行之秀而具仁义礼智信之性。是乃心之体而未发之理也。其发为仁义礼智之端。是乃情也而心之用也。体者即其所谓心之未发。惟理而已者也。用者即其所谓此理至神之用也。盖论此心之全体大用则只是理而已。只说统性情足矣。此上图之旨也。及其感物而动。其纯善者固无改乎此理本面。其或流于恶者。乃缘合下所载之气纷纶万变。有以致此。不得不推明其原委。以示学者用力之地。此二图不得不加下合理气字。然必先以中图竖说之。就气中指出理一边。以见其虽在气中。实有所不杂气者。亦理而已。至下图乃双关下说。以示此主理彼主气之殊致。然其性发为情。依旧是本面目也。是则下之横说中之竖说。实从上之单说推下。由此究观。此主理之旨。尤章章于全图中矣。来书但举二图。亦未免遗却上一头。未知此意如何。更乞示破。家集疑录。连未卒业。智愚何啻三十里也。且俟后毕陈。惟冀益懋大业。以幸吾辈。
答金星州(东万○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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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枉弊庐。已足为穷巷之光。乃至贬辱手字。询及丑状。固知盛德无所不包。然惶悚则极。从审新正。亲庭音候承安。旅体万迪。区区仰贺无极。承熙百感婴情。不知迎春之为况。孤坐吟寒。无足奉陈。灏经二册。既拜领矣。次三册具谚伏呈。顾此穷乡弊鸱。得为仁者致用之资。使其主与有色焉。外想未除。读书不得味。固今人例患。然窃覸执事清标无尘。动容有度。想是世间业火。不能熏灼得一鉴清塘。以此习静嚼细。将见书中至味。渐入蔗境。此中有圣贤心法帝王治理。苟得诸心而施诸事。则亦何用而不达哉。庸是伏俟之耳。荐屈非敢望。然既有命矣。敬扫榻矣。且待少暇。承亦当奉身一谢矣。
答李星中(基斗○丙午)
书至知省凊保啬。况有常业慰慰。承近无事坐三峰社里。检刊事事几半境。计来月可洗手。然天其待之耶。新学南路亦然耶。苟圣人在上。行德艺之教。则今所谓时务者。亦皆可旁通也。顾今舍纲常仁义之说。使人侏𠌯呢喃而倒迎彼为师。未论其贪利求禄之心。即其外形迹。已与我冰炭矣。况教人之法。当使人乐赴而兴起其善心。今乃强其所不欲而驱之其教。虽善亦何能化人哉。然世事至此。尚何论此事之便否也。只在峡里课农课书。以俟天命。至可至可。
答郑亨橹(济镕)
承熙敬复。暮春因小堂之落。奉读手书。有以知足下有深契于吾先子之学者。匪可以言语喻者。嗟乎。是何以不及吾先子之世也。不肖无禄。痛哭风树。犹顽不死。奄奄蒲柳残阴矣。足下求道深笃。望之未见则思欲追之典型之髣髴者。其意切悲。其诚尽勤。然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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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至真至实。有非影响可迹。承早事场屋。晚服畎亩。口耳之得。出入四寸。到今俛读父书。往往不省旨意之归。尚何望绍述先猷。指引来程耶。今足下既有其地。又富其具。其为力又弥久而弥笃。是将有水到船浮之日。顾何待求视于瞽而足哉。第今天下陆沉。惟此一邱箕封。尚能读周孔之书。诚宜各奋知虑。思所以维持此一线之阳。而为吾党者。方且门分户裂。戈戟相寻。觑观其中。无有能实心担夯。真求其是而实践其域者。区区妄不自量。思得与英豪明达真个有心者。与之抖擞策励。庶几有成。而自己卤莽。日甚一日。庸是叹息不下。苟足下不以卑鄙。惠好提挈。责其所不及而补其所不掩。则承亦当罄竭弊廪。思为足下倾之。
答宋子敬(镐彦)
别后奉续惠。就审省温万裕仰慰。而忧世忧道。徒恼志士之心。良可吁叹。承熙了此一役。如可藉手。但恐嗣后无读此之人耳。且吾辈亲承旨诀。非不久且深矣。平日略绰见得。依循行去。如有所凭。一遇大郎当。尚患见未明气不充。奈何不下之患。况今后更几时。能有明目秀才得之遗编。为天地立此心耶。世事姑宽。吾辈閒地可以视息。固当坐观时变。然义旅张于下而和局成于上。花汾声势。若可有事。而善后之图。未知何出也。吾辈姑不入手。宜以守得牢确。为一拙法。幸为谅裁。
答宋子敬
羃天风雨。黯然分袂。直以无策之策。托诸不言之言。几回阴晴。神梦南驰。无因玉音。忽劈阴云。欣豁之情。恍若睹青。恨无由直讨信梯。以谢其至意也。秋至人苏。未谙堂闱万福。省凊奉欢。一床征迈。益究昭旷。天下事变。固不妨都付膜外。而惟自己受中之责。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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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竖之功。直是吾辈分内。而一番澒洞。尤见风吹草动。各不自定。重以曲见多项。至理难明。眼前青鬓。又未见卓然可恃。深恐五谷之不熟。反为稊稗之所笑。每念仁边颇不寂寞。幸益自奋励。直以此事为担子。思有以阐发之笃守之。以惠无穷。承熙长夏在忧病中。只得俛公相处。了得综要一着。其果无遗恨耶。恨不得对勘一过。凉生庶得一顾。以卒未罄。家集已付在箭村。想顺达矣。
答宋子敬
雪积穷山。独抱父书。思欲借视于强年精眼如吾座下者。而绠短无由远引。忽奉惠问。如发宿痒而不得搔也。承熙求閒而反扰。合做而姑息。综要役手多龃龉。礼书苦难合眼。俱属抗唐日子。今年鬓边白者陡加。司视亦渐失职。灯前夜分。不堪照细字。深恐此事不能如意。益添不肖之罪耳。礼之废久矣。千古如聚讼。家礼通解俱属未勘。至我东又多门矣。然得其领者盖鲜矣。先君此书。盖以仪礼为本而参之于家礼。其蒐罗百家则多赖于通考增解之编。其体常者古。尽变者博。殆未易综绎也。今岁已晚。来正又有事故里。将无以自力。窃欲托诸胶俛数公。然亦须春晚乃可合。庶几相会。以相玆役耶。曲礼注解。妄竖小子之屋。罪死罪死。但其区区苦心。只欲使古圣门至道精义。庶几不湮没于千秋。而后生小学有所据依而知方也。每欲奉寄就正。以免大谬而未遑也。承示怵然。且于近日得见仪礼通解续。朱子所手编曲礼。盖已分章类别。断去补入。略如此例。始知今古人意见略同。而其细架微旨。多少异同。益惶懔靡安。盖朱子晚年。欲大勘经曲。蒐罗釐改。未及断手而遽已乘箕。天意未可知尔。藐尔后学。何能奉承其万一而磨勘得数千年未了之案耶。太上贵德。以下诸条。朱子盖亦已别之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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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相符可恃也。独太上务报二句。特入删除。无乃座下所言实得晦父之旨耶。于是乎益叹明者之有眼矣。然承之釐别此节。既断以为非元经文字。又只云盖亦儒家绪言。则其无甚肯綮而有些出入者可以见矣。或无大谬耶。
答宋子敬
意中人奉致意中书。从审温凊尽欢。讲习联床。固穷守死以善道。念今日吾辈。惟左右有此引领钦叹。承既不即溘然。惟自力于未尽职事。礼书九册。直到五朔。幸告劂氏之功。然同志落落。独眼多误。且弩末之力。不能趁印。不知天能复宽几时子耶。后山翁文字近始披阅。其毅然担重之力。坦易白直之心。如复见焉。千秋必复。庶有传焉。而吾辈穷孤如此。岂有一分气力可以振作。来示诚中事宜。且其梳洗净写。当费几多时月。岂可汲汲为速图哉。既到此间。当一眼过。然此事当作吾座下担子。幸十分慎重。灵川一后生颇自恃舟楫。欲试沃日之涛。果非虚语。近似一番走作。想尤被人讥骂。然其意亦非为下乔入幽。盖将博吾之眼而审天下之机也。盖出于心志之未完。乃至家庭之不能终禁。亦非俛翁时务说所转诱者也。大抵今天下气数。将尽灭我纲常。吾辈之五谷不熟而彼类稊稗有秋。其所谓优胜劣败。政是目下实形。然岂吾之纲常仁义。劣于彼之功利哉。时人之言。道吾道器彼器者。直是半间不界半人半兽底法门。苟非吾座下端的眼法。卒难辨别。孟子曰言尧服尧行尧而已。未尝言言桀服桀而行尧。此可以断之矣。但俛翁所言治事斋例。乃平日所尝讲究而无异见者。盖纲常仁义者。固万世之常经。而器械事务则不得不因时而沿革。苟于其中有可取而不能阙者。亦不必以前圣之所未刱而一切尽去之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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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道吾器彼之说。似同而实异。一则我为空体彼为实用。一则我自做主。有体有用。而参取其长。以备使役也。似闻南乡诸公以后辈之多走时局。归咎此老。此老一生苦心。在发明吾圣贤心法。岂有教人服诡言侏。趋走于异类之下哉。良足喟然。新校林立。亦向所谓气类者然。顾我东今日。尽是傀儡剧场。其所谓新者。亦名而已。只愧吾辈不能实下一手于此学。以为天下之准则耳。此去几日能相见耶。言不能尽。只冀自力涵肆。为此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