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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因話録卷二
  唐趙璘
  商部(商為臣凡自王公有秩已上皆入此部)
  郭汾陽汾州嘗奏一州縣官而勅不下判官張曇言
同列令公勲徳而請一吏致阻是宰相之不知體甚也汾陽王聞之謂寮屬曰自艱難以来朝廷姑息方鎮武臣無不得以方鎮䟦扈使朝廷疑之以致如此子儀一屬不下不過是所請不當聖意上恩親厚不以武臣子儀諸公可以見賀矣聞者服其公忠焉王在河中無故馬犯者死南陽夫人乳母之子抵禁都虞候杖殺諸子泣吿於王言虞候縱横之狀王叱而遣之明日賓僚吁歎數四衆皆不曉徐問之王曰某之諸子奴材也遂告以故曰伊不賞父之都虞候而惜母之阿妳兒非奴材而何
  余外伯祖殿中侍御史君(諱芳字伯存)掌汾陽書記時有
髙堂慶王每因軍中大讌常戒左右柳侍御太夫人就棚可先吿及趙夫人板輿至(君外族趙氏事具家傅)王降階僚屬等立俟到棚而退嘗謂君曰子儀親戎不盡奉養而孤今日幸忝重寄恩寵踰分雖為貴盛實無侍御之榮因嗚咽不勝曰若太夫人許降顧子儀之家使南陽夫人已下執㸑子儀自捧饌具供養足矣趙夫人清素自居終不一徃
  司徒真公每在方鎮崇樹公家陳設器用無不精備
至於宴犒之事未嘗刻薄居常奉身過於儉素中外婚嫁無日無之凡是禮物經神慮公與其宗叔太子太傅絪俱住招國太傅第在南出南祖司徒第在北出北祖時人謂之南鄭北鄭司徒堂兄文憲公前後相徳宗亦謂之大鄭相小鄭相焉(其後
門丙居台席者多矣)
  韓僕射臯京兆尹韋相貫之以畿尉趨事及韋公入
僕射吏部尚書每至中書韋常異禮以伸故吏之敬又僕射為尹時久祈雨縣官讀祝一心記公之家諱及稱官銜畢而誤呼先相公名公慘然因命重讀亦不之罪在夏口嘗病小瘡令醫傅膏藥不濡公問之醫云天寒膏硬公笑曰韓臯實是硬竟不以為事得大賢體矣初公自貶量移錢塘李庻不協後公在鄂州錡夢萬歳樓上挂冰因自解曰冰者寒也樓者髙也豈韓臯来代我乎意甚惡其後公果移鎮浙右焉自黄門以来三世執一笏經祖父所執未嘗輕授於僕人之手歸則躬置于臥内一榻以示敬慎
  族祖天水昭公以舊相為吏部侍郎前進士杜元頴
宏詞登科鎮南又奏從事杜公入相昭公掌選至杜出鎮西川奏宋相申錫為從事數年杜以南入㓂貶刺循州遂卒宋以宰相被誣謫佐開州又數年昭公始薨公凡八任銓衡三領節鎮皆帶府號尚書惟不歴工部其兵吏太常皆再任年八十七薨其間未嘗遇重疾異數壽考中朝之首焉
  僕射公家行為士林儀表大官繼親薛太夫
盡孝敬之道凡事不異布衣時薛夫人左右僕使有連小字呼公者性嚴重居外下輦常惕懼在薛夫人之側未嘗以毅顔待家人恂恂小子敦睦内外當世無比宗族窮苦無告因公而存立優㤗者不知其數在方鎮子弟有事他適所經境内人不知之族子規為水部員外郎求公為市宅公不與濳語所親柳應規儒素進身始入省便坐新宅殊不若税居為善也及水部歿公撫視孤㓜恩意加厚特為居處諸子皆與身名族孫疾病兒女託公及廉察夏口嫁其孤女箱篋刀尺㣲物悉手自閲視以付之公出清河崔氏繼外族薛氏前後與舅能從同領方居省闥又與繼舅同時觀察使妻父韓僕射同時大僚未嘗敢以爵位自髙卑下之敬其行已如此
  權文公德輿身不由科第掌貢舉三年門下所出諸生
相繼公相得人盛時居多
  趙郡李氏三祖之後元和初同時一人為相蕃南祖
吉甫西祖東祖而皆第三太和開成間又各一人前後相位德裕吉甫之子固言蕃再從弟皆第九珏亦絳之近從諸族罕有
  李尚書益有宗人庻同名俱出於姑臧時人謂尚
為文李益庻子門戸李益尚書亦兼門地焉嘗姻族有禮尚書歸笑謂家人曰大堪笑今日局席兩箇坐頭總是李益
  大僚睦親敦舊前軰司徒鄭公中間楊詹事
卿元公近日李相國武都公宗閔士大夫罕儔
  裴尚書武寡嫂甥姪中表所稱尚書卒後工部
夫人崔氏語其仁輙流涕工部名佶有清德武之長兄兄弟皆為八座丞相耀卿至工部子㤗四世南北省羣從顯列不可勝書(㤗章後亦為尚書)
  靖安李少師雖居貴位不以威重隔物與賔僚飲宴
曲盡布衣之歡不記過失飲酒暑月臨水以為杯滿酌密繫持近人口以筯刺之不盡則重飲燕有人言昨飲大歡者公曰今日言歡明前之不歡無論好惡不得言段相文昌介狹席賔客眉睫之失必致怪訝西川進士薛太白飲酒稱名太多明日遂不復召(元和己未宰相有兩李少師故以所居别之永寧
師固言性狷急士大夫所非靖安少師事具國史)
  李太師吉知貢舉牓成未放而入相禮部王尚書播
放牓及第人就中書座主時謂好脚跡門生前世未有
  劉桂州栖楚京兆尹號令嚴明誅罰不避權勢先是
京城惡少屠沽商販繫名諸軍不遵府縣法令以凌衣冠貧弱為事有罪即逃入軍中無由追捕劉公為尹一皆窮治至有匿軍中名目自稱百姓旬朔内坊市姦宿猾懾氣屏跡余嘗與友生入市市内有一軍人乗醉誤騎友生驢過旁諸少年噪曰癡男子死日到敢衣冠人人頭上各有一劉尹慄慄惴懼不敢為非而與屬吏未曾傷氣叱責一官人常謂府縣僚曰諸公各有自了本分公事晴天美景恣意遊賞勿致拘束
  李司徒汧公宣武戎事之隙以琴書為娛自造琴聚
新舊桐材扣之合律則裁而膠綴不中者棄之故所蓄二琴殊絶所謂響泉韻磬者也性不喜琴兼筝聲惟二寵妓曰秀奴七七皆聰慧善琴兼筝與歌時令奏之自撰琴譜兵部員外郎汧公之子也以近屬宰相子而雅度玄機蕭蕭冲逺德行既優又有山林之致琴道酒德詩調髙絶一生不近粉黛性喜接引人物不好俗譚晨起草褁頭對客蹙融便過一日多蓄古噐湖州嘗得古鐡一片擊之清越又養一猿名山公嘗以之隨逐月夜泛江登金山擊鐡鼓琴猿必嘯傾壺達旦不俟外賔與璘先君同在浙西使府居處相接先君家行詩韻契分最深伯父髙陵君夫人韋氏即兵部姨妹也余雖不及見每聞長屬説其風格容儀真神仙也又傅聞汧公徐夫人雖生二子中年徐夫人琴瑟小乖兵部在母之後情好加重夫人情性善於初既得君於諸子之中寳愛懸隔天人謪信不誣在官所得俸䘵付與從子不問數惟給奉崔氏元氏二孀姨事事禮厚元氏夫人操行祭酒弘農公既為傳此不復書君初至金陵府主庻人錡坐屢讚招𨼆寺標致一日庻人燕于寺中明日謂君曰十郎嘗誇招𨼆寺昨遊宴細看何殊中君笑曰某所賞者疎野耳若逺山翠幕古松用綵物褁腥羶涴鹿掊泉音樂亂山鳥聲此則實不如叔父大㕔庻人大笑天性惟嗜能自煎謂人曰緩火活火活火炭火之熖者也客至不限甌數竟日執持茶噐不倦曾奉使行至陜州硤石縣東愛渠水清流旬日忘發
  張弘靖三世掌書命在台座前未有楊巨源贈公
伊陟無聞韋賢不到時稱其能與張家説家巨源元和中詩韻不為新語體律務實功夫頗深自旦至吟咏不輟(巨源年老頭數揺人言吟詩致得)
  裴晉公門下侍郎吏部選人官謂同過給事中
吾徒僥倖至多此軰優與一資半級何足問也一皆注定未曾限量不信術數不好服食每語人曰雞猪魚蒜逢著則喫生老病死時至則行其噐抱弘達皆此𩔖
  沈吏部傅師性不流不矯待物以和觀察三方脂膏
之地去鎮無餘蓄京城居處隘陋不加一椽所辟賓僚無非名士身沒之後家至貧苦二子繼業竝致時名又以報施不妄公先禮部員外郎既濟建中實録體裁精簡雖宋韓范裴亦不能過自此之後無有比者繼世史官出鎮湖南江西奉詔在鎮憲宗實録當時榮之
  劉敦儒事親以孝親心不理每鞭人見血則一日
悦暢敦儒斂衣受杖曾不變容憲宗旌表門閭趙郡李公道樞夫人盧氏性嚴事亦𩔖此公名問已光又在班列徃徃賔客至門值公方杖責
  元公初拜京兆尹將赴府上神䇿軍小將乘馬
避公於街中杖殺之及因對敡憲宗正色詰公專殺之狀公曰京兆尹天下取則之地臣初受陛奬擢軍中偏裨躍馬衝過此乃輕陛下典法不獨臣臣無禮之人不打神䇿軍將上曰卿何不奏公曰臣只合决不合奏上曰既死合是何人奏公曰在街中街使金吾將軍奏若在坊内則左右廵使奏上乃止
  因話録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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