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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要略论注卷十六 汉 张机 撰
嘉兴徐彬 注
惊悸吐衄下血胸满瘀血病脉證治
寸口脉动而弱动即为惊弱则为悸
注曰前奔豚章既言有惊怖有火邪皆从惊发得之
此又另揭惊悸言之非详其病所从得乃谓病有惊
狂不安者有只心悸不宁者惊乃邪袭于心在实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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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边故其寸口脉弱弱者脉来无力也动而弱者有
邪袭之而心本原虚也故惊悸并见然而脉仍分属
动则惊气之发弱则悸气所形故曰动即为惊弱则
为悸
师曰尺脉浮目睛晕黄衄未止晕黄去目睛慧了知衄
今止
注曰衄为清道之血从督脉由风府贯顶下鼻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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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以尺主下焦肝肾有热而虚则尺浮故前曰尺脉
浮为伤肾目睛属肝阳明热气乘之则目睛晕黄乙
癸同原故尺浮晕黄其邪正盛衄为未止晕黄去则
热已衰更目睛


肝汗无恙血乃阴属无热迫之则衄从何来故曰知
衄今止
又曰从春至夏衄者太阳从秋至冬衄者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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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阳在外今衄为势迫知从太阳来以太阳主经络
之阳也秋冬之阳在内是外无热迫知从阳明来以
阳明主中土之阳也若是者何也衄既为阳经清道
之血总非阴经所主也若足少阳经脉起目锐眦上
抵头循角下耳后行手少阳之前手少阳支者亦止
能入耳中上耳角不能从督脉由风府贯顶下鼻中
矣故以太阳阳明分属四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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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
注曰衄既为阳经府似可从外解不知汗乃血液心
主之衄家亡血过多若又汗则重亡其阴而阳气为
之馁额为心部阴亡阳馁则必陷矣陷者如物之不
坚满也脉属心血不能荣则失和缓之气而为𦂳急
矣目得血而能视久衄复汗阴脱而直视不能转眗
矣心血亏而虚阳扰扰则火逆不得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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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烦欬者必吐血
注曰此条面无色三字是主盖人身中阴阳相维而
阴实统于阳血者阴也故阳能统阴则血无妄出今
面无色知其阳和不足阳和不足则阴火乘之假令
脉平则如贫人无事亦可支持若既无色又非有寒
热表邪而脉沉弦沉则卫气伏弦则卫气结真阳衰
而燥气有馀血随燥火走于清道则血上溢而为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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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甚至手按即绝则下焦之阴无元阳以维之而血
下漏矣面无色其人阳气既亏阴火乘之忽见烦欬
證烦属心欬属肺心肺病而胸中之阳不能禦阴火
血随虚火涌于浊道则从口出矣已上三条皆起于
真阳不足血无所统故血證人大槩苦寒不如甘温
而补肺不如补肾何也肾得补而真阳自生此肾气
丸为虚损之宝也又补肾不如补脾何也脾得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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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吐血欬逆上气其脉数而有热不得卧者死
注曰凡吐血先由阳虚后乃阴虚至阴虚而火日以
盛有烁阴之火无生阴之阳欬则肺气耗散逆而上
气则肝挟相火上乘脉数有热则无阴不得卧则夜
卧血不归肝而木枯火然君火变为燥火阴阳俱亏
凶證相并有立尽之势故曰死
夫酒客欬者必致吐血此因极饮过度所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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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阴虚火盛其有酒客而致欬则肺伤已极又为欬
所击动必致吐血此非内因也故曰极饮过度所致
则治之当以清酒热为主可知
寸口脉弦而大弦则为减大则为芤减则为寒芤则为
虚寒虚相抟此名曰革妇人则半产漏下男子则亡血
注曰此段言下血之脉非言吐衄之脉也谓脉之弦
者卫气结也故为减为寒脉之大者气不固也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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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之而大大可以候阴不问而知其上为邪实下为
正虚故曰寒虚相抟此名曰革谓如皮革之上有下
空也下既虚则无阳以统之血不循行经络而下漏
男女一体故曰妇人则半产漏下男子则亡血血下
遗如亡也
亡血不可发其表汗出即寒慄而振
注曰此言亡血家虽有表邪不可发汗汗则因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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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无以固故虚极如冷而寒慄无阳自卫也振者虚
不能自主也
病人胸满唇痿舌青口燥但欲嗽水不欲咽无寒热脉
微大来迟腹不满其人言我满为有瘀血 病者如有
热状烦满口乾燥而渴其脉反无热此为阴伏是瘀血
也当下之
注曰此二条言平人表里无病而有瘀血其證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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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所主故千金云口为戊唇舌为已循环中宫荣华
于舌今因中宫有瘀中气不清热气熏上焦而为胸
满循于肌窍而为唇痿为舌青为口燥且欲𠻳水血
气燥也不欲咽胸中未尝有热也无寒热既非有表
八里况乃脉微近于大虚也来迟亦虚而无热也三
焦胀应气满于皮肤今腹外皮肤不满自觉气胀不
快而曰我满有滞也非瘀血而何故曰为有瘀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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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渴也如果里有热则脉应数反无热谓不见洪数
之脉也岂非有阴物伏于内而致阴火干于上乎故
曰此为阴伏阴者何瘀血也瘀属有形非下之不可
故曰当下之此三字似总结上二节然上节云胸满
云不欲咽水云脉来迟不独瘀血内或寒多则寒下
之药即不可用去瘀之法当更酌量故不槩曰可下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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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此所谓唇痿口燥即口乾燥足證瘀血无疑矣然
前一證言𠻳水不欲咽后一證又言渴可知瘀血症
不甚则但𠻳水甚则亦有渴者盖瘀久而热郁也
火邪者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主之
注曰此方治惊乃治病中之惊狂不安者非如安神
九镇惊丸等之镇心为言也奔豚气篇中虽有惊怖
等四部病皆从惊恐得之句然病由虚声所惊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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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则必驱散其胸中之邪为主故标之为火邪者
见胸中者清阳之所居乃火劫亡阳致神明散乱故
以桂甘姜枣宣其上焦之元阳则爝火自熄惊则必
有瘀结故加常山苗蜀漆破血疗胸中结邪而以龙
骨之甘涩平牡蛎之酸盐寒一阳一阴以交其心肾
而宁其散乱之神若枝枝汤去芍病不在肝脾故嫌
其酸收入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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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及瘀血之上可知此方重在治其瘀结以复其阳
而无取乎镇坠故治惊全以宣阳散结宁心去逆为
主至于悸则又专责之痰而以半夏麻黄发其阳化
其痰为主谓结邪不去则惊无由安而正阳不发则
悸邪不去也
桂枝救逆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牡蛎(五两/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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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为末以水一斗二升先煮蜀漆减二升内诸药煮
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
心下悸者半夏麻黄丸主之
注曰悸与惊大不同矣惊有邪结神明不能堪故脉
动悸则为阴邪所困而心气不足故脉但弱阴邪者
痰饮也故以半夏主之而合麻黄老痰非麻黄不去
也每服三丸日三服以渐去之静伏之痰非可骤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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痰饮门所谓微者短气甚者则悸也
半夏麻黄汤方
半夏 麻黄(等分/)
右二味末之炼蜜和丸小豆大饮服三丸日三服
吐血不止者柏叶汤主之
注曰此重不止二字是诸寒凉止血药皆不应矣吐
血本由阳虚不能导血归经然血亡而阴亏故以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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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佐马通导火使下为使愚意无马通童便亦得按
本草载此方乃是柏叶一把乾姜三片阿胶一挺炙
合煮入马通一升未知孰是候参
柏叶汤方
柏叶(三两/)乾姜(三两/)艾(三把/)
右三味以水五升取马通汁一升合煮取一升分温
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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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曰下血较吐血势顺而不逆此病不在气也当从
腹中求责故以先便后血知未便时血分不动直至
便后努责然后下血是内寒不能温脾脾元不足不
能统血脾居中土自下焦而言之则为远矣故以附
子温肾之阳又恐过燥阿胶地黄壮阴为佐白术健
脾之气脾又喜凉故以黄芩甘草清热而以经火之
黄土与脾为类者引之入脾使煖气于脾中如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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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本调则荣卫相得血无妄出故又主吐衄愚谓
吐血自利者尤宜之
黄土汤方(亦主吐衄/)
甘草(三两/)地黄(三两/)白术(三两/)附子(三两/炮)
阿胶(三两/)黄芩(三两/)灶中黄土(半觔/)
右七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分温二服
下血先血后便此近血也赤小豆当归散主之(方见狐/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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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曰此近血也然下焦乃肾膀胱所主水府也使下
无留湿与血相混则便溺如常血自归经何得溢出
故以赤小豆为主去其阴分之湿热当归导血归经
其势甚便不若远血之伤在脾肾温凉补泻多其委
曲也
心气不足吐血衄血泻心汤主之
注曰吐血有因病久上热烦欬而致者有因极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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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出于清道为衄出于浊道为吐则主心气不足论
治谓不得同诸阴虚及极饮者之积渐而致也故以
芩连清其热大黄下其瘀而曰泻心汤谓病既侵心
恐因循则酿祸也
泻心汤方(亦治霍乱/)
大黄(二两/)黄连(一两/)黄芩(一两/)
右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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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匮要略论注卷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