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宗朱辨義卷八髙淳張自超
  成公
公元前654年
元年
春王正月即位二月辛酉葬我君宣公無氷
三月丘甲(作丘甲以禦齊難實行父惡歸父以啓釁于齊而因以重困吾民貽害無窮行父之罪多矣)
臧孫許晉侯盟于赤棘(魯既㑹晉為㫁道之盟已與晉合矣許復為赤棘之盟雖奉成公之命為公而實則行父之命為私也臧氏之黨行父如此)
王師敗績茅戎(公榖作貿戎公榖所云晉敗之者晉之詞謂晉不能王興伐戎之師而平戎于王是等王戎敵國劉康公而晉不以從王敗績而晉又不以師救故為歸獄之詞以罪晉耳啖氏駁之非是也)
冬十月
二年
齊侯伐我北鄙(以大義公論之齊惠助宣遂弑君得國安受魯之䖍事者自惠至頃幾二十年君朝臣聘殆無虚歳一往㑹晉遂以為問罪之師易世而至惠頃之罪宜相繼而治之也以人情私論君齊所定也夫人齊之女也平州之㑹信而不盟濟西之田受而即復何負于魯而舎之即晉哉且齊晉之不相下也齊既怨魯之背已又怒魯之挾晉黙而不討為諸侯北鄙之師齊亦有所不得已春秋治公不治私情齊之罪固未可曲為原之矣但文公之世齊商人弑君執叔姬執單伯無名之師三至西鄙告晉不救納賂請盟辱亦至矣爾時國用事者非行父耶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而行父往來晉之間為苟且圖存之計何其懦也今以惡歸父之故激齊搆怨齊師之不可修詞謝過平之逾時四卿並出請晉師連衞曹以速報齊而戰敗之又何其也則以歸父猶在齊也嗟乎商人虐我之恥則不思雪歸父専國之恨則不能忘用公徒以洩私忿脅新主而仇先君蓋自此而魯為季氏之魯矣)
夏四月丙戌衞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衞師敗績(新築衞地此必齊以兵加衞而衞出師逆戰新築左氏所云衞將侵齊與齊師遇者恐是因春秋不書齊師侵衞伐衞而附為之說也衞之於齊自助宋伐喪以來未有兵爭之事今脅於晉而世子臧從晉伐之曲在衞也齊即來報何不修詞以謝而急於一戰春秋孫良夫帥師而齊師不目主將則知其専罪良夫矣)
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師㑹晉郤克衞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
公元前591年
績(首公作手將稱元帥屬辭之體是役也據左氏則晉亦四卿郤克士燮欒書韓厥春秋獨書郤克而于魯四卿並書則知其罪四卿穀梁以為行父郤克孫良夫公子首同時聘齊受一笑之辱左氏大畧相同其事容或有之然其本意固非専為此也晉欲世主夏盟而齊獨以伯主之後不與盟㑹晉景將合諸侯故假齊楚結好之名乗機連兵以加齊衞于新築之敗則又不得不因諸侯之以報之也曹亦為晉所役而已至于行父之仇齊則全不以一笑之故也宣公十八年間仲遂歸父父子相繼國用將無季氏季氏隠忍莫敢如何宣公在也宣公既薨歸父雖逐而猶在齊若少需以時而苟慢於事齊聽歸父之言起南陽之甲納歸父而盟成公三桓危矣于是急托于晉為先發制人計使自救不暇于為歸父謀也蓋晉有晉之私而巧借必致死力于齊之行父行父有行父之私而巧借必欲得志于齊之晉也文定責其以一笑之故殘民毒衆幾獲其君而怒猶未息憤兵之戒者猶未得春秋之義也使春秋之義在此則書季孫行父郤克孫良夫公子首可矣而何以于魯則四卿並書哉又以為成公立主國危季孫一怒掃境興師雖無人乎成公之側有不恤者亦非也行父明欺其主之幼初不顧夫國之危必一戰勝齊而後齊不生納歸父之心晉徳我輔伯之力三桓安而幼主在其掌握茅堂胡氏以為公室卑弱四卿擅命各得乎魯之兵權臧孫許公孫嬰齊其能得魯之兵權春秋並書以見許之聽于行父不聽于君嬰齊宣成近屬而亦不敢不惟行父之是從焉耳此為内大夫及外大夫連兵伐國相比書名之始未有若此其詳者也)
公元前654年
秋七月齊侯使國佐己酉國佐盟于袁婁(穀作爰婁召陵書屈完來盟于來者自外而來也來盟者著其來之意本為盟也國佐之如齊侯使之以請諸大夫之欲也兩言既成而後為袁婁之盟也故召陵之盟楚之于諸侯袁婁之盟晉之盟齊也)
八月壬午宋公鮑卒庚寅衞侯速卒(速公作遫)
汶陽田(内邑為外所取則史諱之前既諱取則不得不諱其歸也取汶陽田與取濟西田書法無異彼諱因晉而取曹田謂若我取之曹者然此諱因晉而歸齊侵地謂若我新取之齊者然也)
楚師鄭師侵衞(據左氏則蔡許皆從矣據經十一月公㑹蜀即于月之丙申十二國盟蜀而秦大夫與焉秦距魯逺使約㑹而秦始至不應若此其速是必秦大夫亦從楚矣而春秋皆不書獨書鄭師者専罪鄭之從楚也猶厥貉之次専罪蔡也)
十有一月公㑹楚公子嬰齊于蜀(楚壓境責我之從晉伐齊宜城固守以待晉援即不得已請成四卿安在而煩幼主親出耶行父以私而背齊向晉四卿並出非公意也行父自危不敢出故隠與仲叔謀而迫公親往其請成之詞必曰先公合齊以通好于楚宋之㑹未嘗敢忘幼主新立脅于晉之不得不大夫以從以此為詞可以釋楚之怒然而齊怨既深楚猾不可測公之徃得毋危哉而行父不顧春秋公㑹公盟兩書不諱論者但于其背華即楚以望國之君而下比于荆蠻大夫成公罪而不知聖人罪行父也伐齊則四卿出㑹楚大夫幼主親行比書于冊不深切著明哉)
申公及楚人秦人人陳人衞人鄭人齊人曹人邾人薛人鄫人盟于蜀(主此盟者必嬰齊嬰齊主盟而諸國大夫聽之魯君聽之其為春秋所惡何疑伊川責其不能保固疆圉要結隣好以圖自存為是文定謂其宜専事晉室則非也春秋豈以舍天王而事伯主為義哉又諸儒以大夫不名為貶者非也凡大夫書名所以大夫大夫之専也大夫不書名所以罪其君也其于十一國亦各有其罪也罪秦之與楚合也罪齊徳楚師之來救也罪陳鄭之久屬服于荆蠻而鄭又以師從也罪宋之受圍逾年力能相距前之不得已而今之受盟可以已而不己也其他小國不足責而曹衞從晉仇齊楚師一至何背之速耳罪尤甚矣夫以中國而受楚大夫之盟即書名何嘗非貶而受楚盟之罪又豈待貶而人之而始著哉若于宋為諸侯交見之盟則名諸侯大夫春秋罪之尤深也惟不名諸侯大夫則亦不名嬰齊矣又左氏以蔡許乗楚車不得于諸侯亦非也蔡許屬服于楚楚役使之已久無煩于盟故不使之與于盟非春秋惡其乗楚車而削之也)
三年
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嬰齊至蜀魯親往㑹宋衞曹皆約而至蓋既受楚盟矣纔逾一時而即叛盟從晉以伐鄭如曰義當從晉何如不從楚如曰叛楚盟不為不義何如不盟楚之為義家氏以去强盛之楚從衰弱之晉以伐有罪之國春秋嘉之者非也夫鄭為楚導其罪固大魯宋衞曹之受楚盟薄乎云爾盟主固有辭于伐鄭魯宋衞曹何辭于從晉以伐鄭哉家氏以鄭罪當討正諸侯之爵以示義者亦非也此當作聖人之心公而恕子四國悔過而罪鄭伯之怙惡說則無弊矣)
辛亥衞穆公(穆公作繆嗣君即戎倉猝歸國遽葬先公迫于晉命不得已而然亦春秋所惡也)
二月公至自伐鄭(㑹伐未有不至者吳氏以為雖未逾時伐鄭無功亦危而至之然如僖公伐楚有功而至則又豈不危而至其逾時耶)
甲子新宫三日哭(公穀皆以哭為禮文定劉質夫之說以為非禮如為得禮常事不書矣公羊以為災故書如為災故則書災不書哭矣疑當從文定也但魯自周公至文公父子兄相繼相及共十九世而考之于煬幽之于魏厲之于獻真之于武懿之于孝隠之于桓閔之于僖兄弟相繼者凡七宣公之時如兄弟異昭穆則莊髙廟閔為曾廟僖為祖廟文為禰廟當祧莊遷僖而以宣入僖廟矣如兄不異昭穆則隠桓為髙廟莊為曽廟閔僖為祖廟文為禰廟又當祧隠桓遷閔僖而以宣入閔僖廟矣攷于春秋不稱廟稱宫又至哀公之世而桓僖災故不以兄弟廟數而同廟異宫當宣公入廟必祧隠不祧桓而以閔主遷于隠宫遷閔不遷僖而以宣主入于閔宫所云新宫者當是于閔宫而修葺丹堊之也所云新宫災者當是修葺丹堊時而也是必舊主既遷新主未入也顧難既遷未入宫尚無主而于五廟中火一宫豈不驚動而虧傷其在廟祖考精神乎果有三日哭之禮行之非過而春秋書以譏之者豈舊主既遷則舊主之精神已去乎此新主未入則新主之精神未屬乎此而于他廟神主之精神驚動無虧無取三日之哭耶古制既淹魯禮亦變或宣别為新宫或古無三哭之禮難以攷据未可定論也)
乙亥宋文公(衞穆宋文皆卒于去年八月迫于晉命出師伐鄭因是而逾五月之期觀春秋于伐鄭書宋公衞侯是明著宋衞不以喪辭晉晉役宋衞背殯之嗣君為皆有罪而舉爵者以罪其不行如期葬親之禮而行逾年稱君之禮也宋文之厚葬左氏云然文定為後示戒春秋無此義也)
如晉(去年八月汶陽田不速往拜者以有楚師也至不往拜者懼晉怒其盟楚也㑹師伐鄭以解晉而後往拜之假拜田以朝晉而成以宣事齊之禮事晉矣)
公元前664年
公子去疾帥師伐許(鄭許桓公以來久輯兵戈文公九年昭從晉以救鄭新城之盟鄭許同與至此忽興伐之師以後加兵不已必滅而後甘心鄭屈于晉楚而圖伸于已不恤小而何辭于晉楚之不恤已哉春秋去疾公子稱帥師惡去疾也)
公至自晉(宣公終身齊成公終身朝晉至于宣奔齊元之喪成奔晉獳之喪則後先一轍也辱亦甚矣)
公元前654年
叔孫僑如帥師圍棘(去年書取汶陽田逾年而棘不服當是大夫齊人不聽田之歸魯故僑如帥師以伐非其民之不願歸故國也觀後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想是時齊雖許歸侵地而邑之大夫齊所命者據邑未去相持不決也書僑如帥師著成公之用僑如専魯師也)
大雩
晉郤克衞孫良夫廧咎如(廧公作將穀作牆晉連衞以伐廧咎如廧咎如强非僅是赤狄之餘黨散入廧咎如也)
冬十有一月晉侯使荀庚來聘(魯君親朝而大夫報聘齊晉皆然非獨晉為盟主之禮然也當時大小强弱之勢如此)
公元前648年
衞侯使孫良夫來聘(宣七年良夫之來為晉以致故書來盟是衞之欲盟以信魯也今年良夫以聘而來非以盟而來而及良夫盟是魯之欲盟以信衞也盟以信衞者以明因衞從晉之志也)
公元前654年
丙午及荀庚盟丁未孫良夫盟(書來聘是著晉衞之君以聘使非以盟使也書及盟是著盟之出于公意也而荀庚良夫不辭當時因聘而盟習以為常非但二臣之専且抗也)
公元前653年
鄭伐許(伊川以為鄭附于楚一年而再伐許故外之然襄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年齊人連年加兵于魯十六十七則皆一年而再伐圍成圍圍防襄二十五年鄭一年而再加兵于陳春秋何以不外之耶何氏以為其與同心比周為黨故外之范氏以為伐衞之喪又叛諸侯之盟故外之文定則曰晉楚爭鄭鄭兩事焉及之敗始専意事楚不通中華其所以異于外者幾希若是則當于事楚外之于背晉外之于伐衞外之于叛諸侯之盟外之何獨外于伐許哉文定以為馮弱犯寡一歳之中再動干戈隣國春秋諸侯大之凌小强之兼弱衆之暴寡率以為常若欲外之當比二百四十二年之諸侯而外何獨外于鄭之伐許哉前此伐許不外以為惡未甚也今則惡稔而外之矣明年之伐稱鄭伯即以譏其忘親即戎而此後書圍書伐又稱人稱公子何耶鄭以中國諸侯堅附楚其罪一犧牲玉帛陳于境上以待强者其罪二也鄭不以道義自强附楚外朝晉暮楚亦罪罪比鄭君臣終春秋之世而外何獨于是年之伐許哉乃陳氏則以為諸夏之變于楚鄭為亂至于辰陵鄭帥諸夏而事楚敗晉于盟十有四國之君大夫于蜀皆鄭為之若是則當于盟辰陵外之于盟蜀外之不當外其伐許且如蔡許之世屬于楚如魯之不受楚兵而朝于其庭或薦賄以悅或乞師以内伐則鄭罪猶可原也諸儒之說殊難以通)
四年
公元前654年
公使華元來聘(魯宋之好自華孫來盟復通宋鮑在位二十二年既無相惡之事而又往㑹其葬故嗣君新立修聘禮且以通婚姻也)
三月壬申伯堅
杞伯來朝(杜氏以為將出叔姬先修朝禮以言其故恐未必然或是將出叔姬怒而見伐先修朝禮彌縫之也)
夏四月甲寅臧孫許卒公如晉(公去年如晉以拜汶陽之田今年如晉或以取汶陽田棘人不服故也髙氏以為嘗即楚故然自㑹伐鄭後晉已釋然矣且晉不以盟楚來討者東諸侯皆受楚盟不可勝討不得不隠忍之也)
鄭襄公公至自晉(據左氏此年朝晉而受不敬之辱然晉即加禮豈得為榮耶知此則可以得春秋于僖公兩如齊不至于諸無不書至之義矣)
城鄆
鄭伯伐許(連年許鄭大矣又速葬其親而以吉禮從戎宜其不能久于位歟)
五年
春王正月叔姬來歸(吳氏以叔姬僖公女謂三十一年杞伯來求婦而魯以歸杞桓者也然諸儒于文十年書叔姬卒謂即所許杞桓之女既卒而魯再以女字叔姬者嫁之而吳氏于彼無所發明殊難徵信據此書來歸家氏以為或以疾來歸吳氏以為或故無子他妾有子不安而歸故書杞伯逆喪以歸而無貶詞未必然也即有疾即無子不自安于義不當叔姬來歸書者以示譏也魯之于杞猶齊之于魯大小强弱相形杞之逆喪未必非屈于魯之故如魯請歸哀姜之喪為屈于齊也又歸卒歸葬詳書者以著魯杞離合始末也杞以夏禹神明之裔自入春秋至今一百三十餘年未嘗一與諸侯盟㑹弱小難以自存而托婚姻以親魯自莊二十五年伯姬歸杞之後再訂姻盟通好八十餘年而叔姬忽不自安而歸此必有故叔姬既歸而杞伯于是年與諸侯蟲牢之盟自此而諸侯㑹盟之中始有杞伯杞伯懼以叔姬得罪于魯魯以為討而托于晉也由是觀之則叔姬之歸未為善歸而杞之逆喪必有所屈不得春秋無譏矣)
仲孫蔑如宋(報宋聘若是其速魯之急欲固宋交也魯宋交聘齊于是忌之矣)
叔孫如㑹晉荀首于穀(前書叔孫僑如帥師圍棘與書公孫敖帥師及諸侯大夫救徐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同著三臣之専師也此書叔孫如㑹晉荀首于榖與書公孫敖晉侯于戚公孫歸父㑹齊侯于榖㑹楚子于同著三臣之専㑹也著三臣之専師専㑹者著三臣所以見忌于行父而奔也至于荀首如齊不過魯境必無往饋之事髙氏責其非禮之禮者非也即往饋亦小事舊史可以不書往饋之非禮小失舊史春秋可以不書且書㑹何以失禮之譏于後世耶當仍是汶陽之田也)
山崩
大水
冬十有一月己酉天王十有二月己丑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子杞伯同盟蟲牢(鄭以許之故不得志于楚即請成于晉晉急合諸侯就鄭地而盟之是晉之喜于得鄭也此鄭所為以去就自權于晉楚之間歟鄭之圖存以此鄭之失道以此文定以為天王赴告已及不奔喪九國㑹盟故書同盟以著其不臣上書天王下書九國㑹盟不往奔喪罪著矣義無取乎書同以示之也書同者齊侯與㑹晉謙不自主推而與諸侯同之也)
六年
春王正月公至自㑹(㑹蟲牢之前天王汪氏以為成公當自㑹如京師以奔天王之喪乃㑹同之後奄然歸國故書公至自㑹以著其無王不臣然而齊桓㑹葵丘天王之後而于僖公不書至㑹則知春秋無此義矣且天王崩之日盟蟲牢日相越四十日是其赴告已在諸侯不輟奔喪而猶泰然同盟罪己著政不侯書至于㑹後而始治其無王不臣之罪也蓋有通春秋之義有逐人逐事之義如天王崩而不奔喪之類則通春秋示譏不必隨事以譏也)
二月辛巳武宫(武公者以昭穆言則周公六世孫成公九世祖也以繼及言則始封以後十世新君以前之十二世先公祖孫之屬皆逺矣武公以弟繼兄舎嫡立庶在位九年卒遺篡弑攻殺之禍于後非魯之令辟也魯追逺而立其宫何為者耶左氏季文子以鞌之戰立武宫其意以武宫武庫之類然觀後之立煬宫書法相同及昭十五年書有事武宫則此當作武公之宫也其立武宫或亦仍以鞌戰故也蓋武公諡武在周宣王時必有戰勝攻取事行既以鞌之戰為己庸而又憤魯之積弱不振將以武力爭衡于諸侯故復立其既毁之廟以示意臣民也夫魯以秉禮之國列國所重惟不修文徳自隳其防故往往見誣于强鄰思復周公之道而矜尚武力其能與齊秦楚爭哉失之矣其宫廟即逺有毁無立之義則文定言之詳也其以武宫為武世室魯公之廟為文世室並稱見于明堂位者則漢儒春秋為說汪氏亦辨之詳也)
取鄟(纔立武宫而即滅附庸之國甚矣武力之為禍烈也大國吞併小弱若此何怪乎楚之蠶食諸姬耶魯作丘甲戰勝武宫而取國行以此謀國而國之衰弱益甚是皆自為操兵擅國權之計也)
衞孫良夫帥師侵宋(宋衞未見有仇而忽以兵侵魯宋往來通聘亦以兵侵則兩國之于其皆奉晉命無疑既受晉盟魯衞與同蟲牢甫散而侵師即至左氏以為辭㑹故夫㑹非罪也而强命與國一侵再侵晉景不義如是夫齊桓盟召陵之後兩加兵于陳陳有轅濤塗紿師之罪江黄之伐七國之侵齊人親主其師春秋猶譏之況無罪而晉師不出専役魯衞儼然天子命討意可乎哉春秋孫良夫帥師書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聽命于人而伐所好之國又非有罪而不能辭如受天子命以討有罪所以良夫僑如左氏以此役為晉伯宗夏陽孫良夫甯相鄭人伊雒之戎陸渾蠻氏然而春秋獨書良夫無他師觀魯侵宋無他師則衞侵宋無他師可知矣其衞人無備衞登陴之事及夏陽說欲襲衞伯宗不可之說或盟蟲牢之後師歸途過衞時事左氏以為時事故家以為不與晉之戎蠻以攻中國者非也晉果率戎蠻以攻中國春秋當書以罪之而顧不書以隠其惡耶竊疑子靈之難辭㑹不得為罪蟲牢之後不見諸侯再㑹不與之文何罪于一再侵之哉當是齊晉方合齊既仇魯而又忌魯宋新好懼其因以婚姻而將易世與齊為敵故間魯宋于晉晉欲拒齊則恐失齊欲罪魯則魯方勤于事晉故因辭㑹假為之罪使衞侵之以示其意也此後公孫嬰齊之如晉必以此為解而晉即命魯侵以離其交至逾年魯衞為馬陵之盟又逾年汶陽之田于齊而後齊之怨釋齊怨釋而後晉之意解齊晉不忌而後華元再聘魯宋昏姻始成也)
夏六月子來公孫嬰齊如晉(衞侵之後嬰齊如晉是必解親之故于晉也晉命侵以絶之而不敢辭故親之後行父如晉是必報絶之命于晉也)
壬申鄭伯費卒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二卿並將大衆兼行以示己之用武以解齊晉也然自四卿戰鞌之後春秋世凡用師二卿或三卿大夫専國同出帥師而公室益微故吕氏謂其侵之事小而専權之患大者是已李氏以為春秋凡奉伯主之命或為伯主興師皆書侵者本非有怨但屈于不得已故亦無志于深入而成侵其說亦是但奉伯主之命而苟聲罪致討則疑于奉王命不特春秋不書伐想當日諸侯不肯奉命伐國尊事伯主也)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爭鄭而伐喪春秋惡楚矣此為書楚大夫帥師之始亦所以嬰齊文定因其書法中國書卿帥師同謂無貶辭者非也中國書卿帥師未嘗非貶而況楚之爭鄭而伐其喪乎必以書晉救而始見春秋惡楚是又泥于凡書救皆善之之義也)
季孫行父如晉(一年再聘晉必非無事而但修聘禮者左氏以為賀遷也即據左氏晉以四月丁丑遷于新田六月嬰齊之如晉宜致賀矣魯敢後賀而至于故知為報侵宋之命于晉也又内聘他國苟為常事春秋不書其書者必有闗前後之事及往聘之人也若賀遷則亦常事不書矣)
晉欒書帥師救鄭(救公作侵楚伐鄭喪晉師救之誠為善矣而非因其善而書卿書帥師也此及後侵蔡伐鄭三書樂書帥師以著欒書之久専晉帥也著欒書之久専晉帥者罪書之不能仁義輔晉厲及厲見弑而又不能討賊也亦以著晉厲之見弑無主名而非書一身之罪也葢欒書久専晉帥力能弑君力能討賊若晉厲果書所弑春秋不當縱之矣若書既已討賊春秋不當没之矣弑君稱國則知春秋不以弑君罪書也君弑而賊不討則知春秋以不討賊罪書也葢于三書欒書帥師知之也)
七年
春王正月鼷鼠郊牛改卜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郊天之物而為隂賤殘賊之小蟲所傷此亦似有使之然者不待又食而始以為非有司之過也不然定十五年哀元年食而改卜不又食則將過有司耶)
吳伐郯(吳始見書吳猶楚始見書荆也其後漸交于中國書人書子猶楚漸交于中國書人書子也使春秋不終吳不滅㑹盟侵伐交中國漸與楚同則其書大夫書帥師亦與楚同矣然則此後詳于書楚畧于書吳豈春秋進楚而退吳哉伐郯而兵連上國始書者以見吳之將為中國患也)
夏五月曹伯來朝不郊猶三望(免牛在正月三望五月既歴一時又間有事故書不郊猶三望也蓋三望亦非禮書三望則必書不郊以起之與僖三十一年宣三年稍異者事理文勢然也)
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楚連年用兵于鄭如諸儒之說即不狄之亦當人之矣而春秋書公子書名書帥師無異詞則稱人為貶舉爵稱卿非貶之說不可以通矣固知春秋重惡嬰齊楚國之師而連年伐鄭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子邾子杞伯救鄭(晉以八國諸侯鄭義春秋善之宜矣然于鄭則救之為而于宋則魯衞以侵之為不義連交侵之諸侯以救被楚師之鄭春秋豈無刺譏其間哉亦據直書之以見晉之内則强制諸侯而外則爭鄭于楚以世圖伯業也)
八月戊辰同盟馬陵(蟲牢之後既兩侵宋已知諸侯不信矣救鄭徵師而宋後至晉固不得不為馬陵之盟以再籠絡之也自盟于馬陵而後魯宋之交成晉衞齊有來媵之禮矣左氏以為服故春秋小國晉文之後不與諸侯盟㑹何恃而敢與諸侯抗哉素服屬于不與盟㑹不至為魯兩用兵于因舎而事晉然猶未公然列之于㑹也今合于晉晉又為之命魯衞以攜魯宋之交于是救鄭徵師至乃使于諸侯之盟也不然晉豈為褊小而煩諸侯以盟之哉凡春秋小國多不列盟㑹者各有所屬服也其或間與者或伯主列之或所事之國列之也又同盟諸儒不主載書稱同立說隨事所見參差如自蟲牢以後來與盟以自晉文以來歴襄靈成數公所不能致而至此合之既列于宋公之上以尊異之又取魯田饜飫之顧敢主盟而使齊受盟哉必不然矣故當以不諸侯之盟而推與諸侯同之為說也)
公至自㑹(㑹温而至圍許救鄭而至㑹夫救鄭豈不善于圍許哉如諸儒至伐楚至伐鄭以大伐楚伐鄭之功之例則此當善其救鄭而至救鄭矣不至救鄭而至㑹者楚師既退而㑹盟大也比觀于此可以知至圍許之疑于朝王不至㑹之矣)
吳入州來(此以誌吳敵楚之始以楚之强而吳入其與國必内諸侯所喜者然吳與楚爭吳勝則吳興楚勝則楚益强皆足為患中國也)
大雩
衞孫林父出奔晉(大夫去國有罪有無罪者林父良夫之子良夫既殁而衞侯惡林父林父不安而奔也其父始殁而即使其子不安于國亦似失恩臣子之道矣然比觀經文良夫用事㑹盟侵伐自専其後林父歸國而逐其君則其父子間非循法奉公之臣可知春秋出奔亦凖其前後事以罪之也據左氏林父奔晉衞侯如晉晉反戚焉是林父以戚奔矣林父實非叛故以戚不書也晉之林父則徳其父之堅以衞從己也)
八年
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于齊(魯田為齊所侵借晉力而復之此所以晉來言歸齊而不敢也可見魯不自强依晉無益晉以得齊為重而視魯輕寧非魯之恥耶至晉之非道强魯而以不義示諸侯直書可見矣)
晉欒書帥師侵蔡(蔡與楚近不得已服屬于楚如晉文之時何嘗不舍内向哉蔡之甘心事楚固為有罪晉不能制楚以來蔡而興師動衆殘毒臣民竟不能强其附己亦何益矣此春秋所惡也)
公孫嬰齊(魯與不相好雖同馬陵之盟不來未必使往聘此與行父如陳公孫兹如牟皆為私出無疑)
公使華元來聘(魯侵宋而宋不報故知魯之屈于晉命也再盟馬陵歸齊田而華元復聘遂通昏姻故魯衞之侵宋皆晉聴齊以解魯宋之交也魯宋之請好通皆受制于齊齊頃固不義晉景烏足以令諸侯哉甚矣魯之屈也)
宋公使公孫壽納幣(華元來聘之後仲孫蔑來聘如之後書侵之後書盟馬陵馬陵之後歸齊歸田之後再書華元來聘來聘之後書公孫壽納幣春秋不再書來聘不即納幣明年二月始書伯姬宋則不見齊之忌魯宋而間于晉既而歸田相釋魯宋之昏始成矣公羊以為伯姬何氏以為伯姬所以殊于衆女然則魯之衆女豈皆不賢春秋不錄之耶文定以為譏卿納幣就事以論事未嘗非義然而春秋之紀昏姻則以著邦交先王分土建國參錯天下朝㑹聘問而有玉帛之好燕享之樂者不曰兄弟則曰舅甥禮讓可以為國實係乎此故春秋既書娶婦而又詳錄内女之嫁也魯之于紀也紀逼于齊魯為之求盟于齊為之通婚于王為之糾鄰國以與齊為敵伯姬叔姬故也書伯姬叔姬始卒者詳魯于紀之始卒也魯之于杞也杞為先代王者之後微弱不能自存托婚于魯而得以伯主誅求歴莊閔僖文宣六公之世七八十年之間無有怨惡伯姬叔姬故也書伯姬叔姬始卒者詳魯于杞之始卒也季歸鄫雖逾年即卒其後魯僖猶怒邾人之用鄫子而再伐邾以報之伯姬歸郯雖異日來歸其初魯宣則合齊以平莒郯而又伐曲庇之其于也惠隠世為昏姻自娶齊女好失歴莊僖文宣至成伯姬而復通魯宋大國也嫁女娶婦三國來媵諸侯所不能忌而魯宋之交固是以詳錄伯姬而事凡八見于經也顧合觀春秋六公皆娶齊女子叔嫁齊見執其紀杞鄫郯皆小國而魯以女嫁蕩氏齊髙固則又以魯女而下嫁于大夫國勢相敵而為魯甥者獨一豈樂小國之附己而妻之以女望大國之援已而以其女為夫人若是昏姻不以義而以利宜乎昏姻而暮仇敵以此而合即以此而離既以此而離又以此而合所為邦交之大藉以成禮讓之天下者漸而為戎狄漸而為禽獸嗟乎春秋諸侯私其昏姻大義不顧利其土地昏姻不顧又其甚者脅于强大則嫁義不當嫁之女托其助己則娶義不當娶之婦人倫之道喪禮義可勝歎哉故春秋宣成之後終襄昭定哀之世娶夫人不書而内女之嫁者亦不復見于經也)
晉殺其大夫趙同趙括(同原屏而强故莊之言得入而晉景追念盾之専國無主君立君有戒心于同而殺之也然同之罪不明則為殺之不以其罪矣史記并殺朔嬰皆滅其族汪氏疑于經文止書同然觀左氏稱武從姬氏育于公宫滅族之說宜可信而朔或前死也)
秋七月天子使召伯來賜公命(賜公穀作錫書天子當以陸氏或依䇿命文或傳寫之誤為妥如謂春秋天子書則又當有别義其實撰不出别義也其錫與賜亦祇字義相通為是)
冬十月癸卯叔姬卒(孫氏陸氏皆以為明年歸喪起固是然使魯不以禮卒叔姬舊史不書夫子雖欲為歸喪起亦無由得其時月日而詳書之也舊史所以書其卒者魯以杞伯夫人之禮卒之故杞伯不敢不以夫人之禮喪之而逆之歸葬也)
晉侯使士燮來聘叔孫如㑹士燮齊人邾人伐郯(晉侯伐郯而聘魯知郯為魯之昏姻伯姬來歸必魯與郯之好未絶也然晉聘于魯而伐魯所與之國魯屈于晉而從晉以伐己所與之國晉之强魯之懦皆見而道義不足以維國本昏姻不足固邦交矣使上不先書士燮來聘則似魯以伯姬來歸故有怒于郯而伐郯出于魯志矣)
衞人來媵(衞晉齊來媵皆書公羊曰錄伯姬穀梁曰以伯姬不得其所伯姬守禮而死于災使春秋伯姬不得其所而書媵以錄伯姬則他女不書納幣伯姬納幣他女不書致而伯姬書致皆所以伯姬而公羊之說是矣然公羊又以齊媵過數為非文定又以納幣使卿致女使卿皆為非禮何耶夫欲著伯姬之賢以示訓于後世顧又三書非禮之事以重為賢女之累春秋之義亦大不可解矣夫子春秋書娶婦嫁女固以示夫婦大倫而亦以著昏姻之國相好相惡之由非為女婦之賢不賢起義也魯君六娶齊女莫賢于聲姜而逆至皆不書陽穀于卞之㑹猶書以示譏何獨于共之賢而詳錄之哉蓋魯他嫁紀杞鄫小國納幣無卿來故不書致女不使卿往故不書若衞若若齊大國未必來媵小國夫人即或之而無闗國故故亦不書因知春秋非削他女之事而獨詳書伯姬以著其賢矣然于伯姬獨詳而春秋不削者何也書納幣者以著宋娶魯女尊魯而重其事因以使卿來也書致女者以著魯女嫁宋尊宋而重其事因以使卿往也書衞媵媵齊媵者以著衞晉結好魯宋而各以女來媵也所以然魯宋入春不通昏姻至此始通華元謀公孫納幣寵異魯女魯之嫁女于有加于紀杞鄫郯而宗卿獨往以為禮也衞受命侵宋聴齊間而使魯衞齊惡于魯而忌其昏姻至此釋怨相好故書以誌五國之合也其納幣致女不當使卿媵女不當過數則因事以見之而已矣其于伯姬守禮以死則于書災之下書伯姬卒書叔弓見之蓋内女之葬而舉諡㑹内女之葬而使卿通春秋祇此一見也而前之詳書納幣致女來媵非為伯姬故也又伊川以為小事不書伯姬之嫁諸侯來媵書之以見伯姬之賢聞于諸侯家以為春秋内女諸國來媵皆不書伯姬賢行雖齊大國忘其勢而樂以女來媵是皆因伯姬守禮以死而為是想當然之說也如謂媵小事不書他女來媵不書是他女雖不賢皆有來媵者而媵伯姬非以其賢矣如云大國慕其賢忘勢而來媵是他女之不賢者諸國不來春秋本無可書而非以媵為小事不書矣其義難以通也)
九年
春王正月杞伯來逆叔姬之喪以歸(文定以為杞伯來朝然後叔姬叔姬卒而後逆其喪以歸必叔姬不應出故魯人得以義責之使歸其喪未必然也魯大杞小杞久托魯使叔姬不應出杞必不敢出即杞伯欲强出魯于來朝時當責之以義使勿果出不當至卒後而始以義責之使歸葬公羊脅而歸之為是或杞有懼于魯來請其喪也先儒以無貶辭者謂當如哀姜削姓而後見其有罪哀姜内淫與弑其罪大故削姓以治之叔姬未有大惡不當罪同哀姜則比以郯伯姬來歸不卒伯姬而卒叔姬者魯不以禮卒伯姬則不書魯以禮卒叔姬則書之夫子因乎舊史以示既出而有加禮又歸其喪其事可譏也)
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杞伯同盟于蒲(左氏以歸汶陽之田諸侯貳晉晉懼而㑹蒲以尋馬陵之盟非也晉所欲得魯衞宋齊諸大國汶陽歸齊不貳矣衞且奉命侵宋必不以歸齊田貳也魯宋畏晉亦不敢貳曹邾杞小國又敢貳哉又左氏以始㑹吳吳人不至者亦非也晉怒郯之事吳而伐之越此七年晉厲始使諸侯大夫㑹吳又七年晉襄始合諸侯㑹吳此時吳雖伐郯入州來諸侯尚未震之也蓋晉初得鄭蟲牢則就鄭地以盟馬陵則因救鄭而盟至此必晉有疑于鄭之貳楚故復為鄭以尋馬陵之盟也觀下執鄭伯可見)
公元前653年
公至自㑹(蟲牢至㑹馬陵至㑹則于蒲之至㑹宜矣三至㑹者以著晉景之終失鄭也明年伐鄭不至者伐鄭以納鄭伯如書至自伐鄭則疑于前後之至伐鄭為鄭不服之故矣)
公元前654年
二月伯姬歸于(宋逆伯姬不書劉氏以為君自逆則常事不書然則納幣致女為非常事春秋書以示譏矣使春秋賢伯姬而詳其事以錄之顧反不書其合禮者以表之而書其不合禮者以累之哉)
夏季孫行父如宋致女(伊川以為伯姬魯國重之故使卿致然則齊僖親送文姜又何云耶伊川文姜淫而與弑則以齊僖親送為非義見伯姬守禮以死則以魯人賢伯姬而使卿送此皆事後之論也惟文定責其溺愛禮書示戒為妥黄氏不信左氏伯姬死災之說但即為實事則死災自死災其書納幣致女來媵何必定為死災起義哉)
晉人來媵(文定以為諸侯三歸夫人行則姪娣二國來媵亦以姪娣從凡一娶九女多則以欲敗禮然則禮以九女為制多則逾少則不備逾與不備非禮此時姬已歸宋晉媵又來而九女之數其後之齊媵齊逾禮歸于宋耶抑宋逾禮求于齊耶葉氏謂宋為二王之後一娶當得十二女說無引据不可從抑又安知魯之女衞晉之媵果否各有姪娣九女之數備不備齊媵之來逾不逾哉蓋古禮不可攷而春秋諸侯又復變亂舊制難以臆㫁也但春秋衞晉齊之來媵則是因事以誌五國通昏姻之好見其岐而復同而非為媵女逾數起亦非為伯姬賢而錄之也)
秋七月丙子齊侯無野卒晉人執鄭伯(鄭伯㑹楚公子于鄧不書則不見鄭貳楚之罪使鄭果㑹楚公春秋何不書以罪鄭哉蓋欲甚晉之則不書㑹鄧以貸鄭也于蒲之盟不久鄭復朝于則雖一㑹楚公子何害于從中國事伯主之義十二國盟蜀而不問一㑹鄧而即執其君殺其行人伐其國足以諸侯哉)
欒書帥師伐鄭(書欒書帥師則欒書當國也執鄭伯殺行人又帥師以伐之春秋所以并罪欒書文定泥于書卿書帥師為無貶而専歸罪于鄭之受賂㑹楚惟利之從而不要諸義非也使春秋罪鄭則前宜書㑹鄧以著執鄭伯之端後宜書楚侵陳救鄭以著鄭伯所以致執致伐之實今春秋皆不書祇若鄭無罪焉者故知其罪文定又泥于凡救皆善之以為春秋不書救鄭鄭無可救之善楚不得有能救之名者亦非也晉文伐衞書楚救之明其衞之附楚伐之為伐有罪也此之伐鄭不書楚救者没其鄭之附楚伐之為伐無罪其實左氏侵陳救鄭之說不足據也不信經而信傅誤矣)
冬十有一月齊頃公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庚申潰楚人入鄆(左氏以為楚子重侵陳以救鄭自陳然陳自盟辰陵楚子入陳之後至此十七年不與中國㑹盟不事久矣楚欲救鄭無取乎侵陳惟馬陵于蒲之盟皆與故楚伐之也既潰楚既入鄆不見鄭亦不見即貳于楚而楚師退者必楚有事于吳而不暇爭鄭也)
秦人白狄(宣八年連白狄伐秦秦久而不報君子未嘗不少晉成而多秦桓也越二十年而即連白狄以伐桓徳不終矣此其所以致十三年九國之伐歟)
人圍許(君見執用兵許張以為大臣之罪者是矣雖用公孫申之謀示以不急君然如晉人之請盟于秦穆以歸晉惠未嘗不可得君也乃鄭人忌于行人之見殺鋌而走險公子繻而又殺之以致國亂于内亦左計矣)
城中城(穀梁罪外民之義却好不必聖人之意果如此差勝于左氏書時云也)
十年
衞侯之弟黑背帥師侵鄭(衞専事晉未嘗内中國之道然如侵宋侵鄭皆不義也侵宋無名至于鄭則晉以無道執其君衞當陳大義以匡晉而釋鄭伯既不能然而助桀為虐尤為不義甚者也其名黒背稱帥師是黒背之専衞師為公孫剽逐君篡國之由而非以稱弟不稱公子示義也即稱公子何嘗不足以示世卿専國之罪哉葢與書齊侯弟年鄭伯弟語同原不稱公子故也文定春秋稱弟以示寵愛之過致有無知弑君剽篡國之事然則書鄭伯之弟語者又何義耶無知不稱公孫剽稱公孫又何義耶春秋衞多稱兄稱弟稱叔是衞本以叔兄弟為稱之故不然春秋何特于衞之兄弟致意也)
夏四月五卜不從乃不郊(卜郊不從者四僖三十一年襄七年書免牲不書不郊既免牲則不必書不郊也此年襄十一年書不郊不書免牲不書免牲者不行免牲之禮也不書免牲則必書不郊也)
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曹伯伐鄭(晉執鄭伯致其國亂而伐以納之所為若是不足主夏盟矣又左氏以晉立大子州蒲為君者見伐鄭而晉侯卒不書卒于軍而卒于國又有殺巫之事其所書伐鄭之晉侯謂為州蒲然即左氏言之晉侯尚忌巫不食新之言而殺之詎未死而肯君州蒲哉納鄭伯而鄭不拒未嘗需時曠日師歸而卒未可知也又公不書至則以著伐鄭之日淺而此役與前後伐鄭不同其為納鄭伯之故并見矣)
齊人來媵(晉逾年而始來媵齊再逾年而始來媵毋亦以頃公之喪故耶然喪尚未滿亦不得不謂之悖禮也)
丙午晉侯獳卒秋七月如晉(宣奔齊元之喪成奔晉獳之喪成之勤事一同于宣之勤事齊矣宣奔喪返國再遣㑹葬之卿何其各有禮也晉胡為于成之奔喪而又止之送葬以辱之哉蓋攷于經文而知兩公奔喪不同也齊元卒于四月宣即于其月如齊五月而至是為宣之奔喪也晉獳卒于五月成至七月如晉是必成本不奔獳之喪晉怒其不奔喪而假貳楚來責以致成之奔喪成然如晉而晉因以止公送葬也則左氏謂晉人以公為貳于楚故止公之說為有據矣)
冬十月(公無此三字)
公元前644年
十有一年春王三月公至自晉(書至自晉與前後如晉書至同而時之久則按之可知送葬之辱則于不書葬著之故明年瑣澤之㑹為晉厲結好于公則不書至矣)
晉侯使郤犨來聘己丑郤犨盟(公甫返國而晉使踵至蓋晉既止公㑹葬懼公因辱而怨貳齊楚郤犨急來以禮慰公公因及犨盟以示不貳非晉迫公使盟以再無禮于公也)
夏季孫行父如晉(魯既盟郤犨晉之疑我矣故行父速往報聘以釋晉疑其實則憤晉之辱將結好于齊而先以彌縫之也)
叔孫僑如如齊(汶陽之田既歸于齊齊以女來媵怨釋而好通矣近又惟恐不得于晉不可先修禮于齊僑如一聘而齊婚又成也)
冬十月
公元前643年
十有二年春周公出奔晉(左氏自周無出周公出奔周公自出故也然則諸侯大夫之奔有逐之奔者有自奔者槩書出奔何耶曲禮天子不言出此亦附傅為說耳天王出居鄭言出矣居皇居狄泉不言出者畿内也居鄭言出者出于畿内也子瑕子朝不言汪氏以為瑕朝皆為逆亂比之滅國之君與在外之臣其不書出乃書法常所見最是而又以為襄王萬乗之尊周公三公之貴皆當以天下為家其書出為貶則似春秋立義以書出者猶未合也夫出居出奔之為貶何疑而在春秋則亦書法之常諸儒以春秋王臣出奔只此一見遂謂與諸侯出奔大夫出奔異罪其王既復之而叛盟出奔自絶于周故書出然王即未嘗之而亦必書出以罪之也)
公㑹晉侯衞侯于瑣澤(公作沙澤左氏士燮楚公子罷于宋西門之盟前後之甚詳又載郤至如楚涖盟公子如晉涖盟汪氏李氏辨其不足信其義甚當然即左氏之事似亦與瑣澤無關蓋彼為晉楚大夫之盟而此為魯晉衞三君之㑹也晉厲初㑹諸侯魯衞二國髙氏謂其畧諸侯而致魯衞不能謹始而使諸侯解體者亦不然也晉以止葬辱公恐郤犨行父交聘未足解故㑹公以示親厚之意雖冒忘喪即吉之譏所不顧而衞之堅輔晉伯猶宋之堅輔齊當年㑹盟諸侯無論為公為私宋無不與又魯之背齊而向晉原因講好其間故瑣澤之㑹獨魯與衞而他諸侯不與惟其三國好㑹故不書至以别之)
晉人敗狄于交剛(左氏以為晉然交剛狄地而晉敗狄于此其為來侵往伐皆不可髙氏以為白狄或是晉怒其助秦之故而敗之以為明年伐秦之先聲也)
冬十月
公元前642年
十有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乞師(伊川文定謂晉不以王命諸侯之師故書乞然兩伐鄭皆有王臣假王命以伐鄭何以亦書乞耶齊桓以來伯主諸侯之師多矣不必皆奉王命何以不書乞耶張氏以為齊桓以來召兵侵伐雖不出王命而攘楚討罪中國舉猶足以諸侯晉以私怨報秦則義不足以令諸侯卑詞以乞之然如鄢陵之戰亦為中國以攘楚何以乞師當是厲急于報秦戰楚伐鄭而伯業既衰不足以致諸侯諸侯憚于伐秦楚大國恐其不從遣使乞之重之以禮俾諸侯不可辭也悼公初立救宋義舉因有先世故事未可遽變以失諸侯故亦踵而一行之又張氏所云卑詞以乞者亦不然晉强魯弱晉之乞師于魯必不若魯之乞師大國葢乞同而所以乞者詞之卑抗不同諸儒泥㸔乞字作丐乞之乞以為凡乞皆卑詞耳若必卑詞以請而後書乞則魯之乞師于諸侯而書乞顧史臣自著其卑詞以請之醜耶)
三月公如京師(因㑹伐而行故不成其朝而春秋以是譏之諸儒之說皆是但謂春秋以伐秦為遂事明朝王為重以存人臣之禮者亦不然春秋正以遂㑹伐秦著如京師之非本意也蓋三月京師五月㑹伐秦中間兩月使以如京師一事㑹伐為一事猶若朝王為事者故聖人書公京師四字以著公之如京師為㑹伐秦而往其如京師之事即為㑹伐秦之事也若不書公京師四字後人讀之疑于中間兩月京師既歸而又㑹伐秦則公有朝王之事矣然亦當日事勢如此聖人不得不如此書而以公自京師示之也公之如京師亦因伐秦之必過京師京師不可朝王故不先㑹諸侯而往諸侯亦必立意同故公諸侯先後京師以俟于京師諸侯絡繹皆至而㑹之以伐秦也左氏云公諸侯朝王諸侯朝則當先後朝今先書朝而後書㑹諸侯羣朝明矣)
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在西陲雖與楚合未若楚之内患諸侯晉以己之私怨諸侯以伐之諸侯無怨于秦而聴晉以㑹伐之皆罪也)
曹伯廬卒于師(伐秦以報私憤則動諸侯之師不恤其勞討曹以扶公義則却諸侯之請而自憚其勞兩失其道也)
秋七月公至自伐秦(如京師而至伐秦與圍許于㑹溫之後而至圍許義各不同蓋㑹溫朝王本事不至本事至圍許以著假狩而朝之非禮也此則伐秦其本事也至本事不至京師以著途過京師朝王非禮也)
曹宣公(曹宣公葬而負芻之君曹定矣魯往㑹葬亦有罪也程氏以曹伯書卒書葬無異文疑負芻無殺太子事而以後之曹伯見執比于晉文之執衞侯然觀執之歸于京師則非晉之有私怨于曹也左氏之說宜為有據矣)
公元前641年
十有四年春王正月子朱卒衞孫林父自晉歸于衞(大夫奔而歸國者有之矣春秋多不書其書者必其為患于國者也林父良夫之子良夫林父初為之後未見有大惡定公所怒而奔晉晉侯歸之亦不料其卒禍衞也故責晉者當責其逐君立君而不討又為林父討衞而疆田其納林父時尚可原也)
叔孫僑如如齊逆女(聘齊而釋舊怨講新好僑如也故逆女使之自此而鍾離之㑹僑如専焉而季叔相軋之勢又成矣)
公子喜帥師伐許(許附于楚鄭附楚不忌楚而伐之鄭不附楚時亦不忌楚而伐之鄭志在亡許也髙氏以責晉厲之不能伯而致鄭之怒隣兼弱夫許不内屬苟得志于陳鄭則又將以次加兵于蔡許又禁鄭之不怒隣兼弱耶)
九月僑如夫人婦姜氏至自齊(書僑如夫人至與書遂以夫人同罪大夫之以夫人穆姜不氏而齊伊川穆姜為脫氏字趙氏以齊為誤増氏字以穆姜為脫氏字是以不稱氏為有罪而穆姜無譏也以齊為誤増氏字是以有姑宜稱婦姜而不氏而出穆姜皆無譏也說不可定陳氏有成風則不氏有敬嬴則穆姜不氏之說却好春秋十二公莊僖文宣成皆娶齊女昭定哀皆不娶齊女齊女則書逆書至獨詳不娶齊女則逆與至皆不書而從畧詳于書齊女聖人惡魯之娶齊女文姜淫于齊侯而與弑桓公文姜則當絶于齊侯則當仇即牽于情不能絶屈于勢不敢仇而桓之後人宋陳許杞異姓之國皆可請昏何用娶女必齊之哉乃莊公則又娶之矣十公不親納幣莊公親納幣矣十公不親迎而莊公親迎親迎禮也而行禮仇人之女豈先王制禮之意與嗚呼醴泉無源淫風有自齊女固善淫焉而又好殺通齊侯者齊女也通慶父者又齊女也與殺其夫者齊女也與殺其子者又齊女齊女世濟其惡以亂魯魯人當一戒之再戒之矣所幸齊桓創伯行法不貸其所生則齊女未可盡棄也聲之逆至不書者不以内累僖公外累桓公也詩云令妻乃謂聲陽穀于卞之㑹猶是一眚聖人不能為之終諱然齊女亦自此稍知裁制矣出未有失徳殺其二子使不終于魯抑又不知魯人何以為心惡齊女與好齊女與若懲文姜哀姜之能亂人則聲不應繼世至若輕出而逐之以辱齊人穆姜不應繼世而再至此聖人所以重惡魯人也故詳書以譏之也據左氏齊歸為敬歸之娣則襄公夫人敬歸也敬歸之薨葬不見于經昭公娶吳女即有所諱而不書定公或娶于未即之前而不書哀公四歳即位至十四年而春秋終或娶于春秋之後而不書敬歸之逆至不書誠何說也觀敬歸之不書則昭公未必以娶吳女之故定未必娶于未即之前未必娶于春秋之後而不書矣說春秋以為昏姻常事不書何以獨桓莊文宣成昏姻非常事耶又以為昏姻合禮則不何以獨襄昭定哀之昏姻合禮耶蓋以襄昭定哀之夫人齊女也非齊女從畧也畧于後以示前之詳于書逆書至者詳于書齊女也詳于書齊女者惡魯人之娶齊女也于惡之中又有惡者焉惡逆女之使逆臣也使宗臣也惡不親迎也惡莊公親迎也惡齊侯之送也惡桓公之往㑹也惡其娶于喪中也惡其緩于娶而必齊之女也惡其急于娶而必齊之女也嗚呼何用娶女必齊之哉)
冬十月庚寅衞侯臧卒秦伯卒(魯助晉伐秦秦以為故自此以後之秦伯卒不來赴矣不來赴故不名也既不來赴而書于冊者魯原無怨于秦雖不來而亦申其弔問之禮也此不書葬者但申弔問之禮不往㑹葬也昭以後之秦景秦哀秦惠皆書葬者雖不來而往㑹其葬也諸儒于書葬不書葬每强為之說至如秦之書卒而或名或不名名而不書葬不名而又書葬不得其義則皆置之不論苟通于書名不書名為彼之來赴不來赴書葬不書葬為我之往㑹不往㑹何至于說之窮哉)
公元前640年
十有五年春王二月衞定公三月乙巳嬰齊卒(氏仲者後歸父不稱仲孫者以别于仲孫氏也公子遂弑君之賊不宜有後歸父既奔又使其弟嬰齊之而仲氏不可無後是豈義哉當日牙與慶父皆有後于魯則不名正言順以絶遂矣嬰齊既後歸父是亦魯卿㑹盟侵伐不得一事見經者行父抑之使不得用事于國也)
癸丑公㑹晉侯衞侯鄭伯曹伯宋世子成齊國佐邾人同盟于戚(宋公不㑹而使世子公有疾故也君父有疾世子出以天理言之則不孝以國事言之亦當虞其變亂也宋之君臣豈不計及乎此哉見迫于不得已若齊國佐之來則齊之抗晉也晉不辭宋世子而責齊國佐不仁于宋而甘受齊之無禮侮弱而畏强晉尚足以伯哉其後齊侯屢却㑹盟而使世子光者實權輿于此)
公元前639年
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經書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則曹伯有可知左氏以為無不道于民故不稱人以執夫世子自立篡國之賊尚可以其患不及民而減其罪哉春秋晉侯負芻篡立之始諸侯請討而以伐秦勞苦為辭遷延三載使負芻國有儼然曹伯而後盟于戚以執之也負芻之得稱爵春秋以為責有所不可辭者也至于明年儼然以曹伯歸自京師見王法之不行晉之不足主盟中夏也諸儒但責其既同而後執之為未盡善然當日晉必不與之盟其書法敘曹伯于㑹盟之中者如書公某某沙隨不見公公某某平丘甲戌同盟平丘不與盟之類雖書公㑹實不見公雖書公㑹同盟實不與盟則雖書曹伯同盟實執曹伯何以獨見其盟而後執哉蓋以著晉以㑹盟召曹伯曹伯以㑹盟而來也)
公至自㑹(晉厲于戚之至㑹晉景蟲牢馬陵于蒲之至㑹同非有别義也)
公元前640年
夏六月宋公固卒
楚子伐鄭(觀鍾離之㑹鄭公子鰌與則此楚子雖伐鄭而鄭未即楚矣據左氏則鄭非但未即而且侵楚取新石也使晉肯勤于鄭則鄭亦或不終即楚然鄭之力既足以抗楚而利汝隂之田以背晉豈非鄭之罪哉)
秋八月庚辰宋共公宋華元出奔宋華元自晉歸于宋宋殺其大夫山宋魚石出奔楚(據左氏華元至河而返然經明書奔晉又書自晉歸宋必非至河而返也春秋書法與書有罪出奔大國而歸者無異固知其責華元也是時新君初立蕩山敢于専殺公子其心叵測以為我在晉山當有所忌而不敢無禮君然使桓族合謀不擇鋌而走險竟不利于新主即能以晉討賊而君弑國亂所傷多矣況晉自主夏盟以來曽討幾弑君哉故諸儒以為山不書氏罪山也然不去官而稱國以殺亦罪至于魚石出奔適荆蠻後又挾楚鄭而入彭城無可逃矣但既殺蕩山亦當有以安桓族又況魚石復元而請法者耶諸儒以為書詞重複必有大美惡存謂能去弱公室蕩山春秋而著其正者未必然是年秋八月書葬共公其下即書宋事四條十一月鍾離之㑹四事大約兩月間或得之赴告得之傅聞隨時得之隨時書之記事之體自當重複若此云云也使夫子第二宋華元三字詞則省矣何所示義乎則重複宋華元三字亦非必以此示義也安知書華元奔晉之後自晉歸宋之前歸宋之後殺山之前舊史不間有他事而夫子削之耶使所間有殊不可以削夫子何從書詞重複以示美惡之義耶如後書冬十月宋華亥向寧華定出奔陳明年夏書宋華亥向寧華定自陳入于宋南里以叛又明年春書宋華亥向寧華定自宋南里出奔楚使中不隔年月不間有蔡侯卒葬士鞅來聘日食輒卒蔡侯奔公如晉齊伐等事其書重詞複亦與此同矣美惡之義豈係乎此哉子皮子產而逐豐卷事與此類然子產以豐卷之害政去而患不及國華右師新主所恃以為安危未可去也春秋子產之事不書者不罪子產也使春秋無罪華元之義則元出奔晉自晉歸亦削而不書矣又山不氏伊川以為山去族害公族文定云然左氏云蕩澤弱公室公子肥又云攻蕩氏殺子山曰澤曰子山似澤名而子山字者春秋何以不書其名而書其字耶若澤與山兩人則宋不罪公子之澤而殺蕩氏之山為失刑矣若以經為據而不必傅則山殺石奔之事實無攷若攷事實左氏左氏所云蕩澤子山者必非鑿空以與經糾紛意者舊史據傅聞書蕩子山如書宋子來奔舉字之類夫子後人疑于書字為别有義而又難于改書蕩澤與舊史互異故削其氏以山一字書抑或山為蕩氏之族而非世適本不稱氏如魯彭生叔孫得臣之弟或稱叔仲彭生或稱叔彭生以别于叔孫之世適而山亦本不氏以别于蕩氏之世適左氏蕩澤子山云云不足信耶)
冬十有一月叔孫如㑹士燮齊髙無咎宋華元衞孫林父公子鰌邾人㑹吳于鍾離(公羊以殊㑹吳為外吳非鍾離柤向殊㑹而外吳戚何以不殊而外吳耶不可以通矣蓋于戚吳來㑹也于鍾離于柤于向往㑹吳也來㑹一人延衆客來者同在衆客之列則與衆客同序其常也往㑹如衆人往㑹一客衆人相㑹然後往與客㑹亦其常也書法合當如此春秋外吳不必以殊㑹示義如楚入主中國之盟又何嘗殊變書法以示外之之義哉哉諸儒于首止謂殊㑹為尊王世子此為殊㑹以外吳其義皆春秋所無也又如以勾吳僭稱王以中大夫往與之㑹其為非禮甚矣如諸儒褒貶之例則人六國大夫以示貶為得其義而皆書名者豈春秋與其通吳以拒楚耶必不然文定於此說知不可以通也)
許遷于葉(書許遷葉一以罪許之托於楚一以罪鄭之逼許而也)
公元前639年
十有六年春王正月雨木氷夏四月辛未滕子卒鄭公子喜帥師侵宋(鄭既背中國即楚又奉楚命以侵中國無道極矣固知非其力之不足以抗楚而實自挾以為晉楚之重也鄢陵戰敗而不懼者輕晉厲之不足有為耳喜稱公子稱帥師者罪喜以公子之為國大夫得専鄭師不能以道持其國也凡事不善書名書帥多有此義諸儒以為非貶者誤也)
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晉侯使欒黶乞師(晉來乞師必并乞於諸國而戰無諸國者戰之期促諸國之不及㑹也)
甲午晉侯楚子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矢集子之目而全軍宵遁戰勝過于城濮而楚不懼鄭不服者何也桓文之時楚雖强横而交於諸侯者淺故虚聲可以懾之强兵可以創之自晉楚之勢互為盛衰鄭之叛服習為常事楚之進退亦習為常事一戰勝負不足為利害也而是役也鄭公然助楚以戰晉故雖敗而服之尤難矣)
楚殺其大夫公子側(城濮之戰楚成欲退而得臣逆之則敗而殺得臣宜矣此則楚共親率衆以與戰而亦歸罪主將而殺側則不當其罪也蓋楚之嚴於軍法如此)
公㑹晉侯侯衞宋華元邾人于沙隨不見公(鄢陵之戰魯衞齊宋之師皆不與何以獨怒魯而不見公耶左氏以為僑如之讒者宜其然矣又黒壤之盟不與不書沙隨之㑹不見平丘之盟不與書非有諱有不諱黒壤之盟與不盟原不可攷即有之而不書亦非春秋之而沙隨不諱自反而縮不足恥也沙隨之後有執季孫行父之文有僑如出奔之文有刺公子偃之文不書不見公則事蹟不著矣平丘之前有如晉至河乃復之文其後有執季孫意如之文有如晉至河乃復之文有如晉止公之文不書不與盟則事蹟亦不著矣黒壤之後無事故雖不與而亦可以不書也)
公至自㑹(沙隨之㑹苟以不見而不書至則疑于晉厲之止公矣而晉實未止公則雖不與㑹而不得不虚托至㑹以著其事之實也)
公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假王命以伐鄭尹子在軍必以為王命也然諸侯有罪則天子命方伯以討之今主軍而王臣與是名為奉王命實則王臣矣故春秋據其事直書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以見王諸侯大夫齊等也)
曹伯歸自京師(歸於京師執之也歸自京師釋之也王得専乎哉然使晉侯執歸京師時王速發討賊之辭以正負芻之罪不敢王命也需之逾年何為故以天王之釋有罪者責之是矣)
九月晉人執季孫行父舎之于苕丘(苕公作招不見其君而又執其臣晉之辭必曰師出後期也以後師期故而執其臣以辱其君謂非魯之恥哉而亦以著厲之不道也)
冬十月乙亥叔孫僑如出奔齊(行父當國魯奔三卿文公時之叔孫敖宣公時公孫歸父成公時叔孫僑如也觀春秋書法三臣之中僑如為有罪然文公宣公歸父歸父成公僑如僑如奔則行父忌其用事勢不兩立逼之去國豈獨三臣并弱公室三臣皆奔齊者何也蓋三臣托齊而行父托於文公之初兩事於齊晉之六年行父一如然後一意宣公徳齊元之助已君臣之間傾心齊仲遂卒歸父繼幾無季氏行父乃致公為㫁道之㑹而後歸父奔故成公至今未嘗以事齊也於是僑如為之請昏於齊又將改事齊以擠行父方與未可以貳故即嗾行父以為行父之計而不知力不足以勝之也行父雖専魯人成季之功三臣慶父歸父為仲遂子僑如為牙孫皆逆臣之後故皆以惡行父而至於自敗也自此以往仲叔兩家皆聽於季氏然而僑如通國母以脅君宗臣以怒大召致危辱幾成禍亂甚於而罪大於歸父也)
十有二月乙丑季孫行父郤犨盟于扈(受僑如之讒而執行父者郤犨聽聲伯之請而釋行父者亦郤犨郤犨之専如此宜其不免與)
公至自㑹(沙隨之㑹不見公而至㑹虚托之詞也此不虚托伐鄭而至㑹者以著伐鄭之不用其師而行父之執僑如之奔扈之盟皆為伐鄭不與起也此與柯陵之至㑹不同柯陵盟於伐鄭之後故也)
乙酉公子偃(穆姜托為脅公之詞非公子偃有逆謀成公不顧傷其母之心是為不孝行父不顧賊其君之親是為不忠其實行父為之成公無如之何故公室之弱自此始矣且忍於殺君之母弟不忍於絶叔孫之後叔孫豹於齊而立之何哉髙氏以為刺得其罪劉氏以為先刺後名是得其罪非也使刺之果得其罪則春秋不書矣)
公元前638年
十有七年春衞北宮括帥師侵鄭(鄭叛中國衞因晉而加兵未嘗非義而書北宮括帥師者罪其稟晉命而為之役也然稟晉命而君不出使大夫主將是猶有不以諸侯命諸侯義故凡受晉命者皆書大夫皆書侵以著之)
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再假王命以伐鄭而兩王臣並出則晉役王臣之罪甚矣髙氏以為晉厲失道而能數合諸侯力捍强楚者由於假王扶義合天下而不知名假王命實役王臣政晉厲之所為失道也)
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盟而同盟是其載書之詞公然王臣諸侯之盟矣柯陵雞澤平丘一也葢不自主盟而稱同盟是以為同諸侯之謙而忘乎同王臣之倨矣)
公至自㑹(晉厲伐鄭不服盟柯陵而至㑹晉悼伐鄭不服盟亳城北而至伐何以異耶晉厲同王臣之盟故至㑹與柯陵雞澤平丘同以著其失非如晉悼盟諸侯于亳城北而一意主乎服鄭者也)
齊髙無咎出奔(髙無咎出奔書殺國佐書以著髙國所以崔慶之所以得國齊光所以見弑也)
九月辛丑用郊(郊非其時故書用以譏之趙氏以為有所祈而郊者當是矣吳氏謂不卜不卜牲而强用其禮故曰用者不必然也卜日四至故書牛傷改卜故書此而用郊安知其非卜日吉卜而吉耶)
公元前637年
晉侯使荀罃乞師(晉厲三乞師於諸侯伐秦逺役也戰楚强敵也此則以連年伐鄭又一年而再伐鄭也葢知諸侯之艱於出師加禮以請之又惟恐諸侯之不出師而加禮以脅其不得不從也)
公元前638年
公㑹子晉宋公衞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晉倖鄢陵勝欲得鄭而鄭不服連年興伐鄭之師瀆王臣勞苦諸侯不道之至矣固晉厲之驕侈而亦郤氏之好大喜功齊人不名不繫乎名其人也觀前年伐鄭名國佐固知此為無取乎名不然何貶於齊大夫而人之耶此後凡役大夫與而有名不名者諸儒以不名為貶非也)
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三假王命㑹王臣諸侯以伐鄭而卒不得鄭故終至伐鄭以著鄭之未服也)
壬申公孫嬰齊卒于貍脤(脹公作軫穀作蜃大夫卒於外則地公羊以為嬰齊走之晉其說難左氏以為還自鄭或是從公㑹伐鄭而還也以十二月朔丁巳逆數十一月不當壬申此非壬字為丙戊之誤即申字為辰寅子之誤也公穀之說更没理㑹劉氏辨之極是抑或十一月有閏也)
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貜且卒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郤氏族鄢陵戰功髙震主又連年用衆伐鄭臣民之所忌怨也而厲公殺之則不以其罪矣據左氏欒書亦與殺者然而出令者也受胥童之讒與受欒書之毁一而已矣)
楚人滅舒庸(庸雖舒之别種荆舒相比者楚自殘其類以示强於中國不能復出師以救鄭其亦無能為也矣)
公元前637年
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晉厲殺三郤書偃殺胥童皆以國殺為文者皆所以厲公也殺三郤不以罪其病厲公宜矣而三郤所以殺者胥童之讒也胥童之讒足以亂國胥童可殺之罪而厲公嬖之不以厲公可乎書偃殺有罪胥童不得比于衆人擅殺胥童之罪非弑逆不得討賊之詞故以國殺為文而不去其官也)
庚申晉弑其君州蒲(州蒲之弑左氏以為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弑之葬於翼東門外使當日之事果攷得其實春秋何為貸書不加以弑君之罪哉左氏以稱國人弑君者其君無道而於稱國以弑無說文定聖人無私與天為一即無自取之說也然君雖不君不可以不臣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君臣子之可以有道無道論哉周禮司馬九伐之法賊賢害民則伐之内外鳥獸行則滅之伐與滅之用法輕重懸矣晉厲所謂賊賢害民者也至如齊襄鳥獸之行豈不無道之極而見弑猶不縱無知其他之見弑而稱國稱人以縱元兇不得聖人用法矣晉厲喜功黷武在位八年六用大衆國人四戰諸侯用兵執魯臣役王官固為無道為然内地肆侵之狄則敗之於合楚東窺之秦則伐之於猾夏爭鄭之楚則一戰以勝之其功固不可没也跡厲公所為無道至於亡國即殺三郤不殺亦非専任胥童魚矯者乃書懼其不悛他日之禍且不可測急起而弑之此與趙盾何異而顧以曲貸之耶先儒春秋於晉厲八年間敗狄伐敗楚伐鄭盟蒲盟柯陵㑹鍾離沙隨無有寧嵗叠書於冊以著其殘民逞志宜及於弑然春秋於齊襄十二年間遷紀入酅伐衞降郕享齊侯㑹齊侯其書於冊者亦所以著其宜及於弑也彼不以弑貸無知而此以弑貸書何哉薛比庶其亦未見春秋何事以罪之而亦稱國以弑與州蒲同何哉左氏以稱國以弑與稱國人以弑作一例㸔然而各有義也大約見弑之君不論有道無道其弑也實出一人而罪有所歸書名國人與弑者衆而罪無所歸則書國人若事在可疑文史無徵傅聞失實本國既無董狐直筆未有引義抗賊忠節之士攻發其私既不得實坐一人不可散罪衆人則稱國以不没其弑君之實而闕疑於其弑君之人也葢當日晉厲有戰勝雄才必自謂文襄以後積衰可振而巨室梗命用㫁以行一時晉宗室人人自危遂有竊發而加刃者矣以為則實非書為之也以為衆人則與弑者猶未衆也不可書名不可以書國人不得不闕疑於弑君之人矣臨川吳氏以為左氏使程滑之言非經意是也)
齊殺其大夫國佐(國佐慶克不書有罪也以邑叛不書原佐之情而恕之也故書殺其大夫以病齊靈也)
如晉
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彭城(文定諸侯失國諸侯納之正也諸侯世也大夫失位諸侯納之非正也大夫不世也義亦未盡諸侯為强隣所逼為巨族所迫納之正也若得罪宗廟社稷而為天王所罰納之非正也大夫得罪失位納之非正也若為同列所逐或有故不得已而去其於故君猶有未絶之義則請於其國而納之未嘗非正也何必以世不世為論哉魚石之奔原未有罪罪在奔楚魚石奔楚罪猶可原而罪之大在挾楚以復入夫挾楚復入罪已大矣而況導楚伐故國彭城逼宋以為無窮之禍哉春秋不書楚鄭取彭城者孫氏以為不與楚鄭之伐宋取邑以與宋叛臣也然使春秋書楚鄭伐宋取彭城猶若楚鄭取宋邑以居魚石魚石亂宋之志不著矣春秋楚子鄭伯伐宋書魚復入彭城者既惡其事又誅其意也故比之良霄良霄無據邑之罪比之欒盈欒盈無導敵國故國之罪而魚石之罪所以不勝誅也春秋大夫之入而據邑者書叛於奔大夫之入而據邑者書叛則不書復葢既明書叛矣復入之逆不足云也魚石彭城豈非叛宋哉不書叛何也叛者自叛其君也魚石導楚鄭以伐故國巖邑以逼舊君主楚而敵宋非但如他大夫之自叛其君而已故書入不書叛以異於他大夫也又劉氏以不書納為不與其納者亦非也實取彭城魚石以為禍於宋非如納公孫寧儀行父于陳使仍為其國之大夫而已也)
公至自晉(如晉以朝新君而晉實弑君之後成公屈己以下之恥益甚矣)
晉侯使士匄來聘(急答公之朝固晉悼之有禮於諸侯然來朝往聘實行天子諸侯禮則所謂非禮之禮也)
杞伯來朝八月子來朝(左氏杞伯來朝以為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朝晉請昏汪氏以為杞邾相繼來朝謀從晉皆非也杞邾自盟蟲牢以来從晉久矣晉厲見弑國亂不可托故来朝魯及晉悼能致諸侯乃復相率而從晉也)
鹿囿
己丑公薨于路寢楚人鄭人侵宋(汪氏以為不曰彭城彭城不可救也非也楚可以彭城魚石以逼宋何以不可救哉然則晉侯師於台谷以救宋不書又豈宋不可救耶春秋不書老佐華喜圍彭城則楚鄭不書救楚鄭之師書侵則晉侯之救亦可以無書葢事繁而可省則省其文非有别義也前不書取彭城者以専罪魚石之親敵脅君也此書侵宋者以兼罪楚鄭之助惡危宋也汪氏書人為貶然不貶於前之伐宋入魚石而貶於後之侵宋救魚石李氏以為前舉爵而今稱人晉之勢漸盛而楚之勢漸衰然明年侵宋又稱公子壬夫帥師矣何盛衰之云耶葢前既舉爵以實著兩君之罪於此不必復名以罪帥師之大夫也)
晉侯使士魴來乞師(晉悼初合諸侯厲公故事乞師者固晉悼之謙而亦懼失諸侯也)
十有二月仲孫蔑晉侯宋公衞侯邾子齊崔杼同盟于虚朾(晉悼初得國即為虚朾之盟以討宋之叛臣此諸侯所以服而晉伯所以復興也雖有智慧不如乗勢固適有此事以資悼公之伯亦悼公之志足以有為也是役也齊靈不與而使崔杼至圍彭城崔杼不與此後㑹盟世子光而齊靈不一與齊實抗晉而悼亦故容世子光之聽命焉亦足以見悼之寛柔矣)
丁未葬我君成公
 
 
 
 
 
 
 
 
 
 
 
 
 春秋宗朱辨義卷八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