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禮記纂言吳澄
  文王世子(方氏曰諸侯世子世國大夫不世爵故自諸侯以上之適子然後謂之世子此篇所言主於世子之事而文王之為世子可為法於後世故以名篇)
世子之記曰朝夕至大寢門外問於内豎曰今曰安否何如内豎今日安世子有喜色其有不安節内豎以告世子世子色憂不滿内豎言復初然亦復初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視寒煖節食下問膳羞必知所進以命膳宰然後退若内豎言疾則世子齊玄而養膳宰之饌必敬視之疾之藥必親甞甞饌善則世子亦能食甞饌世子不能以至于初然亦復初(豎上主切食上時掌切齊側皆切養羊尚切鄭氏曰世子禮亡此存其記也朝夕朝朝暮夕也内豎小臣之屬掌外内之通命者節謂居處故事復初憂解也在察也問所膳問所食者羞必知所進必知親所食也親猶自養疾者齊玄玄玄端也饌必敬視爲疾者之食齊和所欲或異藥必親甞毒味甞饌善謂多於復初常所服也孔氏曰食上謂獻饌食下謂食畢徹饌而下方氏曰色憂不滿容者葢喜之類爲陽憂之類爲隂陽饒而陰乏故憂則容不滿玉藻所謂瘠色容不盛是也齊玄而養必致齊而身服玄也)
   右記世子之禮
文王之爲世子朝王季三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問内豎御者今日安否何如内豎曰安文王乃喜及日中又至亦如之及莫又至亦如之其有不安節内豎以告文王文王色憂行不能正履王季復膳然後亦復初食上必在視寒煖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末有原應曰諾然後退(朝音潮衣去聲如字莫音暮後皆同鄭氏曰三皆曰朝以其禮同御如今小史直日文王乃喜者孝子兢兢又復履蹈地也復膳飲安也末猶勿也原再也勿有所再進爲失飪臭味惡也退反其寢也孔氏曰子朝父母每日唯二故内則昧爽而朝日入而夕朝禮具夕禮簡三朝禮同是聖人法方氏曰内則言子事父母雞初鳴咸盥漱昧爽而朝日入而夕世子之記亦止言朝夕至大寢門之外而此言雞初鳴而衣服至於寢門外則盥漱之時猶未雞鳴朝之時猶未昧爽矣又有日中之朝此葢聖人之制内豎即周官掌内外通令者御則御於君所也與御妾之御同義節謂起居之節也不安節則以失常而疾生文王乃喜則親喜而已亦喜也文王色憂則親憂而已亦憂也復初則親復常故也視寒煖之節若食齊視春時飲齊視冬時之類問所膳則欲知親之好羞膳宰膳夫也原與原蠶原同)
武王帥而行之不敢有加焉文王有疾武王不說冠帶而養文王一飯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說他活切飯抉晚切下皆同鄭氏曰帥循也庶幾程式之不說冠帶而養言常在側也一飯再飯欲知氣力箴藥所勝長樂劉氏曰文王減膳武王減膳文王加飯武王加飯以己程其親之食力也方氏曰武王之事文王盡循文王所以王季者而行之子之於親日三朝之外冠帶有時而說今爲親疾跬步不離不敢冠帶人之飲食或䟽或數時其飢飽今以親疾志不在飲食一飯再飯帷親之視不敢平時私適其欲)
旬有二日乃間文王武王曰女何夢矣武王對曰夢帝與我九齡文王曰女以爲何也武王西方九國君王其終撫諸文王曰非也古者謂年齡齒亦齡也我百爾九十吾與爾三焉文王九十七乃終武王九十三而終(女音汝後同方氏曰旬有二日記其寢疾之日鄭氏曰間猶瘳也問何夢間後容臥也帝天也撫猶有也年天氣也齒人夀之數也九齡九十年之祥也孔氏曰文王王季西伯是殷之諸侯不合稱王廬陵胡氏曰武王意以齡爲善故當撫有九國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而云九國未賔詩書王者追稱而此君王不足信人之考折天定其數而吾與爾三是不知命非文王之言也書云文王受命中身享國五十年中身謂五十也中身以後享國五十年則百矣云九十七非也澄曰此葢周末之時有一等雜書言以武王嘗侍文王之疾至旬有二日乃瘳而文王因問武王有何夢也其説皆謬妄不足深辯作記者不能精擇而以附綴文武世子之事)
文王之爲世子也(鄭氏曰題上事也澄曰按古書之體多如此皆撮其事之綱以題於所紀事之後此句舊本誤在下成王有過則撻伯禽之下今移寘此章末)
   右記文武世子之禮凡二節
成王不能涖阼周公相踐阼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長幼之道也成王有過則撻伯禽所以成王世子之道也(涖音吏相去聲長知兩切後皆同方氏曰涖阼臨朝也阼者主人所有事之階故適子冠於阼以著代繼體君臨行事謂之涖阼涖言臨之踐言履之成王主也故曰涖周公相之故曰踐此輕重之别也鄭氏曰成王不能阼階行人君之事周公代履阼階治天下抗猶舉也謂舉以世子之法使與成王居而學之以成王之過擊伯禽足以感喻焉孔氏曰周公世子之法於作伯禽世子之法以示成王欲令成王觀而法之若成王不能法效則笞伯禽責其不能世子禮敎成王也)
仲尼昔者周公攝政踐阼而治抗世子法於伯禽所以成王也聞之曰爲人臣者殺其身有益於君則爲之况于其身以善其君乎周公優爲之(于鄭讀爲迂或如字此引夫子言以上文所記之事鄭氏曰聞之者聞之於古也讀爲迂迂猶廣也大也孔氏曰仲足聞古之言爲人臣者有益於君而處危亡縱或殺身猶尚爲之况周公善其君而居尊顯廣大其身乎是於身優饒長樂陳氏曰迂身以善其君者易殺身有益於君者難爲人臣者於其難者猶尚爲之况其易者乎此周公所以優爲之也方氏曰優言爲之有餘也于與于則于同廬陵胡氏曰漢書匈奴云子廣大之貌澄按如方胡說則于讀如字)
是故爲人然後可以爲人父知爲人然後可以爲人知事然後能使人成王不能涖阼以爲世子無爲也是故抗世子法於伯禽使之與成王居欲令成王之知父子君臣長幼之義也(此言爲世子時當教之以爲人子爲人爲人幼之義葢知爲人子之義然它日可以爲人之父知爲人臣之義然它日可以爲人之君知爲人幼而事人義然它日可以爲人之長而能使人也成王年幼不能阼階行天子之事必須教之以爲世子之法然欲以成王世子而教之則今既不爲世子而爲天子無爲猶言不爲也是故舉世子所當學之法加之於伯禽之身使之與成王同居成王每日親見伯禽所學爲世子法則自能知父子君臣長幼之義也父子君臣長幼之義即所謂世子法也上文言道文言義道謂所由路義謂所宜之其實一也今按此篇所記周公之教成王可謂曲盡但稽之事實武王成王管蔡流言人謀其時周公出居東而平殷亂伯禽亦出就封而征徐戎其後周公三年而歸則相成王東伐安得有伯禽同居世子法之事或疑武王在時周公使伯禽成王共學令觀伯禽學而之而記者誤傳以爲武王崩後之事也)
周公踐阼(鄭氏曰亦題上事澄曰舊本錯簡在下文世子之謂也下)
   右記成王世子之禮凡二節
三王世子必以禮樂樂所以修内也禮所以修外也禮樂交錯於中發形於外是故其成也懌恭敬溫文(鄭氏曰中心中也懌說懌孔氏曰樂以和諧性情以敬正容體樂雖由中從中見外禮雖在外從外而入中間錯雜於中宣發形見外内外有樂心悅貌和故懌内外有禮貌恭心敬溫潤文章恭敬溫文馬氏曰樂修外禮内教之始也此禮樂之分也禮交錯於中則不止於修外樂發形於外則不止於修内此禮樂之合也方氏曰兩相合謂之交兩相雜謂之錯温則不文則不野懌言樂之如此恭敬温文言禮之成如此)
大傅少傅養之欲其知父子君臣之道也大傅父子君臣之道以示之少傅世子以觀大傅德行審喻大傅在前少傅在後入則有保出則有師是以教喻德成也師也者教之以事而諭諸德者也保也者愼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大音泰少去聲行下孟切眞氏曰前言禮樂者教世子之具此言師傅者教世子之人養者從容啓迪本然之善使之自然開悟也然其道無它不過君臣父子大倫而已大傅以審示言謂修於身以示之也少傅審喻言謂開説其義以曉之也大傅身教少傅言教二者互相發也師也者世子以事而喻諸德謂教之以事親之事則知孝之德教之以事長之事則知弟之德天下無事外之德也保則安護世子之身輔之翼之使歸諸道耳目口體不以欲而動即所謂天下無身外之道也朱子曰養謂涵育薰陶俟其自化也鄭氏曰養猶教也言養者積浸成長大傅示之爲行其禮少傅審喻之爲說其義在前在後在學時出入謂燕居出入時慎其身者謹安護之孔氏曰外有傅相内有師保是以世子師教曉喻德業成就師教世子以所行之事使世子曉喻德義保則護慎世子之身輔相翼助使世子歸於諸於也方氏曰禮樂者教之之道也有教之之道苟非教之之人則道不虛行故立大傅少傅養之養之將以成其材也内則父子外則君臣人之大倫教養之道欲其知此而已保則親也故入則有保師也故出則有師分而言之固如此合而言之則左右前後出入起居師也傅也保也未嘗不在焉)
記曰虞夏商周師保疑丞四輔三公不必唯其人語使能也(孔氏曰記者古有此記記曰至唯其人皆古記語語使能一句是作記者觧之也澄曰周之時大師大傅大保三公虞之時前疑後丞左輔右弼四輔周之師即虞之疑周之保即虞之丞周之傅即虞之輔弼夏商或與虞同或與周同不可記者緫虞夏商周言之故曰設四輔三公言虞之設四輔及周之設三公不必備其官及者非謂既設四輔又設三公師保之間不言傅疑丞之間不言輔弼者從省以便文也鄭氏曰記所云謂天子語言也得能則用之無已不必備其官也小人處其位不如且闕長樂陳氏曰有聖人能有賢者之能所使能者兼聖賢而言山陰陸氏曰官不必備言難其人也)
君子曰德德成而教尊教尊而官正官正而國治君之謂也(君子有德之稱上旣引古記之言此又引有德者言以足前義二德字其一衍謂師傅得人則所教之人其德完成受教者之德成則教者爲有功而教者之道尊隆教者之道尊則所教之人能求賢審官百官無不百官無不正則君明臣良政事修舉而其國無不如此可以爲人君矣故曰君之謂也)
○君之於世子也親則父也尊則君也有父之親有君之尊然後兼天下而有之是故世子不可不愼也(凡天下爲人父者於其子雖有父之親而無君之尊也凡天下爲人君者於其臣雖有君之尊而無父之親也唯君之於世子其親則父其尊則君旣爲之父又爲之君然後兼天下尊親二者而有之有之謂有父之親有君之尊也彼但有父之親而無君之尊者不可不知教其子况兼親尊二者而有之者其於教世子可以不愼乎愼謂盡其心盡其道而不敢忽慢簡略也鄭氏曰處君父之位而不能教其子則其餘不足觀矣)
行一物而三善皆得者唯世子而已其齒於學之謂也故世子齒於學國人觀之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父在則禮然然而衆知父子之道矣其二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有君在則禮然然衆著君臣之義也其三曰將君我而與我齒讓何也曰長長然而衆知長幼之節矣故父在斯爲子君在斯謂之臣居子與臣之節所以尊君親親也故學之爲父子焉學之爲君臣焉學之爲長幼父子君臣長幼之道得而國治(學之音效孔氏曰物猶事也一事與國齒讓三善謂衆知父子知君臣知長幼世子在學與國人齒若朝㑹飲食則否國人謂不知禮者疑而發問有父在則禮然者是知醴之人答之也父在則常須謙退不敢居人之前故云父在則禮當如此父子天性自然故云道君臣以義合故云義長幼有等上下故云節不言兄在則禮然而云長長者世子無兄故也國人世子臣子之禮於是各知尊其君父世子所以父在爲子禮君在爲臣禮也斯語辭也謂之臣者世子於君雖曰君臣於義合也鄭氏曰學教長樂陳氏曰知爲父子則孝知爲君臣則忠知爲長幼順孝忠順立而國治矣方氏曰齒讓序齒相讓也父在斯爲子以其天合直言爲君在斯謂之臣以其人合故止言謂之也内則父子外則君臣長幼内外之所兼有也内外治則國其有不治者乎澄曰得者謂於父子君臣長幼之道無所失也)
語曰樂正司業師司成一有元良萬國以貞世子之謂也(新安王氏曰樂正司案下文所謂大樂正授數是也師司成所謂傅少傅保有師以成世子之德者也而鄭氏以爲司徒之屬師氏誤矣鄭氏曰司主也一一人也元大也良善貞正也孔氏曰樂正大子詩書之業父師成就德行一人世子一人大善萬國以正也)
○教世子(鄭氏曰亦題上事澄曰舊本錯簡一獻無介語可也下)
   右記三王世子之禮凡三節
學世子及學士必時(學世學士音效並同前章言教世子之法備矣此章兼言教士故於章首發凡幷言二事鄭氏曰學士司徒俊選所升於學者四時各有宜孔氏曰時謂四時即下春夏干戈春誦夏弦之類是也)
春夏干戈秋冬羽籥皆於東序小樂正學大胥贊之籥師戈籥師丞贊之胥鼓南春誦夏弦大師詔之瞽宗學禮執禮者詔之冬讀書典書者詔之禮在瞽宗書在上庠(大胥如字大師音泰大樂正同鄭氏曰干盾也戈句孑㦸干戈萬舞象武春夏動作時學羽籥籥舞象文秋冬安靜時學之詩云左手執籥右手秉翟是也小樂大胥師籥師丞皆樂官屬通秋冬亦學以羽籥小樂樂師周禮樂師國學政教國子小舞大胥學士之板以待致諸子入學舎菜合舞秋頒樂合聲籥師掌教國子舞羽吹籥南南夷之樂也胥掌以六樂㑹正舞位旄人夷樂則以鼓節之詩云以雅以南以籥不僭是也春誦歌樂夏弦謂以絲播詩陽用事則學之以聲陰用事則學之以事因時順氣於功易成也周立三代學學書於有虞氏之學典謨之教所興也學舞於夏后氏學文武中也學禮樂於殷之學功成治定與己同也孔氏曰萬舞用干故象武若其大舞則以干配戚明堂朱干玉戚冕而舞大武是也若其小舞周禮樂師帗舞干舞是也籥舞不用兵器象文籥師教戈周禮籥師掌教國子舞羽龡籥是籥師既教戈又教籥此小樂正教周禮樂師小舞六舞皆教故知通職秋冬之時亦教羽籥也此有大樂正樂正周禮大司樂有樂師大樂正大司樂樂正樂師周禮唯有籥師此云籥師丞者或諸侯之禮或異代之法胥謂大胥旄人國子南夷樂之大胥擊鼔以節南樂故云胥鼔南春夏干戈秋冬羽籥皆據年二十升於大學者於東序大學若其未升大學時則春誦夏弦在殷之瞽宗也誦歌樂篇章不以琴瑟也弦謂以琴瑟播詩之音節詩音即樂章春夏陽陽清輕故學聲秋冬隂隂主體質故學事澄曰按詩云以雅以南謂詩之二雅二南也此云胥鼔南亦謂大胥以鼔而節二南樂歌天台陳氏曰詩以南雅合南屬文明方所治安之風也若以南夷樂安得如詩所謂不僭者哉)
○凡祭與養老乞言合語之禮皆小樂正詔之於東序(鄭氏曰學以三者之威儀養老乞言養老人之賢者因從乞善言可行者也合語鄉射鄉飲酒大射燕射之屬也鄉射記曰古者於旅也語孔氏曰此一凡包三事三事皆有威儀故小樂正詔告世子學士東序合語者謂合㑹義理語說也祭末及養老亦皆合語故詩楚茨論祭祀之事云笑語卒獲是祭有合語養老乞言自然合語先言祭與養老乞言云合語則合語非祭與養老故知鄉射鄉飲大射燕射旅酬之時合語也)
大樂正舞干語說乞言大樂正授數大司成論說東序(說如字論平聲又去聲鄭氏曰學以三者之義也戚斧也語說合語之說也數篇數孔氏曰小樂正既教以三者之威儀大樂正又教以三者之義理學以干戚謂祭也祭則舞干語說合語也命乞言大樂正命此世子學士老者乞言也前云祭故養老乞言與祭相連序在合語之上此不言祭故畧其養老語說之下干戚語說乞言三者皆大樂正之官世子學士篇章之數也小樂正教威儀詔之東序大樂正授數亦在東序新安王氏曰論說者即舞干語說乞言之數爲講論詳說之也上所謂干戈羽籥之舞弦誦之歌書禮文無不盡而非教者爲之論說則習其事不明其義誦讀其言不明指歸不學無異大司成所以東序爲之論說大司成大司樂不謂大司樂而謂之大司成者以世子國子德業大司樂教之使成也澄按鄭注大司成師氏考之周官師氏雖爲教官之屬掌以徳行國子及以中失之事教國子弟而凡貴遊子弟學焉然不言教國學之中此章所記皆是國學之教大樂正即周官大司樂大司樂建國學政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其下樂師亦掌國學之政大胥小胥亦然所謂大司成疑王氏之說爲得葢三者之禮皆由大樂正授以篇章之數小樂正依所授之數而教詔教詔者其事也大樂正又爲之論說其理上章世子在學之時大樂正樂正之教皆業也惟不在學時師傅保之薰陶涵養爲能成其德故曰父師司成此教國子俊選大師執禮者與典書者與小樂正等所詔亦業而已大司樂論說義理使之通曉開悟爲能成其德故以大司樂司成言大樂正授數而又特言大司成論說授數猶未離乎業於論說始可言成也成猶成於樂之成謂教之之至使德周完全無虧欠也)
○凡侍坐大司成遠近三席可以問終則負牆列事未盡不問(鄭氏曰間猶容也容三席則得指畫相分别也席之制廣三尺三寸三分所謂函丈負牆却就後席相辟也列事未盡不問尊者之語不敬也孔氏曰此論國子侍坐大司成之儀問終則起却就後席負牆而坐辟後來問者問事時若尊者序列事夫終盡則不錯亂尊者之語輙有咨問)
凡語于郊者必取賢斂才焉或以德進或以事舉或以言揚(鄭氏曰語謂論說郊學大樂正造士之秀者升諸司馬進士謂此孔氏曰取其賢者斂其才者以爵之德謂有德進謂爵之事謂解世事吏治之屬舉謂用之言謂能言應對堪爲使命揚亦進舉之類互言之也澄曰語謂合語郊謂郊學王制不率教者自鄉移之郊自郊移之遂則郊學葢在鄉學之外遂學之内鄭以此大樂正造士之秀而升諸司馬今按大樂正國學之教何爲出就郊學疑是六遂之士已升於郊學而可升於鄉學鄉大夫郊學鄉飲酒之禮於旅酬時而合語因以審擇士之賢者才者而取斂之取賢謂以德進也斂才謂以事舉以言揚也曰進曰舉曰揚皆謂升之於鄉學石林葉氏六鄉有庠六遂有序郊則在鄉遂之間也自鄉而退者於此則漸遠國中之教而有所改自遂而升者由於此則未見國中之教而有所慕)
曲藝皆誓之以待又語三而一有焉乃進其等以其序謂之郊人遠之成均以及取爵於上尊也(遠之去聲孔氏曰學士中雖無前三事而有曲藝皆且令謹習以待後語若春待秋時三事若有一善乃進於衆雖得進於衆猶不得同爲俊選名曰郊人言猶在郊學也澄曰曲謂一偏曲藝射御書數之屬誓葢戒勵之使勉於學三即上文德與事言也士在郊學者有德行政言語進而舉揚之若但有一曲之藝而無是三者則勉之使學以待在後又語而考察考察三者之中或有其一即進其品等曲藝之上然所進非一人又自有高下先後之序也成均及取爵於上尊未詳鄭氏以成均天子大學孔䟽飲酒之禮尊者酌於堂上尊卑者酌於堂下之尊葢是鄉學秀士已升於司徒選士者於天子視學飲酒之時亦得取爵於堂上之尊以相旅選士升於大學俊士者始得謂之成均之士今郊學又語之時曲藝者雖已進等然猶未升鄉學仍在郊學故但謂之郊人以明其未爲鄉學之士也視彼鄉學選士得升大學而爲成均俊士相去尚遠故曰遠之視彼秀士得升司徒選士可以取爵於上尊相去尚遠故蒙上遠二字而曰以及也)
始立學者興器用幣然後釋菜不舞不授器乃退儐于東序一獻無介語可也(興虚覲切儐必刃切鄭氏曰謂天子命之教始立學官者也興當作釁字之誤也禮樂之器成則釁之用幣告先聖先師以器成又釋菜先聖先師將用釋菜禮輕釋奠則舞舞則授器司馬之屬司兵司戈司盾祭祀授舞者兵也孔氏曰四時釋奠不及先聖此用幣釋菜先聖者以始立學者釋奠先聖先師此亦始立學及器成重於四時常奠也釋菜作樂不爲舞故不授舞者所執干戈之器大胥云春舎菜合舞彼謂欲合舞釋菜釋菜時則合舞釋菜虞庠而退乃儐禮其賔於東序其禮旣殺唯行一無介無語如此於禮可也諸侯立時王之學此云東序諸侯有功德若魯得立三代學也熊氏云用幣則無菜用菜則無幣月令釋菜不及先聖者以其四時入學釋菜不及先聖王制釋奠于學注以爲釋菜奠幣彼是告祭之禮故謂釋奠不及先聖也凡釋奠六始立學釋奠一也四時釋奠有四通前五也王制師還釋奠于學六也釋菜三春入學釋菜合舞一也此釁器釋菜二也學記皮弁祭菜三也秋頒學合聲釋菜文則不釋菜也釋幣唯一即此器用是也廬陵胡氏曰儐禮其賔於東序唯一無介但語可也朱子曰語即上文合語語言可也明釋菜未可語禮尚嚴也)
○凡始立學者釋奠先聖先師行事必以幣(鄭氏曰釋奠者設薦饌酌奠而已迎尸以下事先周公孔子孔氏曰諸侯始立釋奠先聖先師則天亦然天子四時釋奠先師不及先聖諸侯亦然立學重故先聖常奠輕唯祭先師立學用幣則四時不用幣也長樂陳氏曰四時釋奠止於先師始立釋奠則及先聖者德之小者親而不尊故其祭數德之大者尊而不親故其祭䟽宗天地之祭其䟽數不同亦此意也)
○凡學春官釋奠其先秋冬亦如之(鄭氏曰官謂禮樂詩書之官周禮凡有道者有德者使教焉死則以爲樂祖祭於瞽宗此謂先師之類若漢禮高堂生有制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可以爲之也不言夏夏從春可知孔氏曰凡學謂禮樂詩書學官即所教之官教書之官四時虞庠釋奠先代明書之師教之官四時瞽宗釋奠先代明禮之師若春誦夏弦大師釋奠也教干戈小樂樂師釋奠也教禮者則執禮之官釋奠也其教雖各有時其釋奠四時各學備而行之後釋奠祭亡方氏曰釋奠止言三時不及夏者絃誦一師夏則因春故也)
○凡釋奠者必有合也有國故則否(劉氏曰合謂合樂也春釋菜合舞頒學合聲釋奠幷合之以侑神也有國故凶札師旅唯是不合朱子以下文考之有合當合樂國故當爲喪紀凶札之類長樂陳氏曰國有故則否與曲禮歲凶祭祀不縣同意)
○凡大合樂必遂養老(鄭氏曰大合樂謂春入學舎菜合舞頒學合聲是時天子視學焉遂養老謂用其明日鄉飲酒鄉射之禮明日乃息司正徵唯所欲以告於先生君子也是養老象類孔氏曰周禮大胥合舞合聲雖無天子視學之文而月令季春大合樂天子親往則知春合舞合聲之時天子亦親視學長樂陳氏曰後言天子視學遂適東序養老視學養老同日也鄭氏謂用其明曰誤矣)天子視學大昕鼔徵所以警衆也(此所謂慮之以大也養老所以教孝徵召學士皆至欲使人人知孝弟之行也孔氏曰天子視學仲春合舞季春合樂仲秋合聲大昕大猶初也凡物初爲大末爲小昕猶明也謂視學之晨徴猶召也昕明擊鼔警動衆人令起鄭氏曰早昧爽擊鼔以召衆也警猶起也周禮凡用樂大胥鼔徵學士)
衆至然後天子至乃有司行事興秩節祭先師先聖焉(此所謂愛之以敬也孔氏曰衆至謂衆人鼔聲起先至㑹聚之處然後天子至尊者體盤故也天子既至乃命有司釋奠之事有司詩書禮樂教官于時天子視學在虞庠中鄭氏曰興猶舉也秩常也節猶禮也使有司常禮先師先聖不親之者視學觀禮非爲彼報也)
有司卒事反命始之養也適東序釋奠先老遂設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焉(更江衡切此所謂行之以禮也鄭氏曰卒事反命告祭畢也祭畢天子乃入又之養老之處也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是以徃焉於先老親奠之者已有所事三老五更一人名以三五者取象三辰五星年老更事致仕者也天子父兄養之天下孝弟也羣老無數禮亡鄉飲酒言之則席位之處三老如賔五更如介羣老如衆賔也孔氏曰天子視學適之東序養老親自釋奠先世之老祀先老畢遂於東序中設三老五更羣老之席位蔡邕以更字爲叟叟老稱又以三老三人五更五人)
適饌省醴養老珍具遂發咏焉退修以孝養也(養羊尚切下孝養同此所謂修之以孝養也鄭氏曰適饌省醴親視其所有也發咏謂以樂納之退修之謂旣迎而入獻之以醴獻畢而樂闋孔氏曰布席畢天子親適陳饌之處省視醴酒幷其珍具出迎三老五更入門之時遂作樂發其歌咏以納之也三老五更即位西階下天子乃退酌醴獻之修行孝養之道也)
登歌清廟旣歌而語以成之也言父君臣長幼道合德音致禮大者下管象舞太武大合衆以事達有神有德也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焉而上下之義行矣(此所謂紀之以義也鄭氏曰反謂獻羣老畢皆升就席也反就席乃席工於西階上歌清廟樂之既歌謂樂正正歌備也語談說也歌備而旅旅而說父子君臣長幼道說合樂之所美以成其意鄉射記曰古者於旅也語象周武王伐紂之樂也以管播其聲又爲之舞皆於堂下衆謂所合學士也達有神授命周家之有神也興有德美文王武有徳上下之義由清廟孔氏曰反謂反席三老五更羣老初受獻畢皆立於西階東面今皆反升就席清廟之詩美文王君臣父子長幼之德旅之時論君臣父子長幼道㑹清廟美之事以成就升歌清廟之意也德音清廟之詩是文王道德之音致極下管象舞大武登歌之後笙入立于堂下中奏象武之曲庭中舞此大武之舞大武即象也按詩維清奏象舞武王作樂稱象大㑹學士舞象之事明周有神有德登歌清廟文王詩也君詩在上下管武王詩也臣詩在下是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以此上下衆知之是上下義行衆庶也澄曰絃以歌清廟之詩堂上之樂也既歌以下堂上樂之意葢清廟之詩是美文王聖徳盡人倫之道歌詩既畢行旅酬禮乞言於老而老者有語其語皆是言父君臣長幼之道與清廟詩所美文王德音之極致相協合語於此乃禮之最大者管以節大武之舞堂下之樂也合大以下堂下樂之意葢大武之舞是象武王徳能天命事大合衆以此事使咸知周家有天神眷佑武王盛德以代商也達謂通達使人知之興謂興起使人見之正君臣之位貴賤之等以明上下之義又總釋堂上堂下之樂也)
有司告以樂闋王乃命公侯伯子男及羣吏曰反養老幼于東序終之以仁也(鄭氏曰闋終也所告者謂無算樂羣吏鄉遂之官王於燕之末而命諸侯時朝此者各反養老如此禮是終其仁心經說所謂諸侯歸各帥於國大夫勤於朝州里於邑是也孔氏曰諸侯為畿外羣吏謂畿内自養老是仁恩也又令諸侯州里養老王家之禮是終竟仁心也□謂希□仰慕行之長樂陳氏曰言養老不及幼及命諸侯羣吏則兼幼言之者耆老孤子先王未嘗不兼養然其所重特老者而已)
是故聖人記事也慮之以大愛之以敬行之以禮修之以孝養紀之以義終之以仁是故古之人一舉事而衆皆知其德之備也古之君子舉大事必慎其終始而衆安得不喻焉兌命曰念終始典于學(兌音記事謂叙記故遵從古人所行而行養老之禮也慮謂圖謀之始養老教孝弟於其始而徴召衆士無一不至使知之者廣博是不狹少也故曰慮之以大老人者君之所取法先師先聖老人之所取法愛其道則敬其人將養老釋奠先師先聖敬所本也故曰愛之以敬養老之所首祀先老設席養老時行此二者之禮最在先故曰行之以禮修謂整飭欠缺滋味以致其愛躬省視以致其敬發咏於其入以悅其耳獻醴於其位以悅其口一知人子養親之孝故曰修以孝堂上堂下之樂相繼而作使人知君父之貴其樂在上臣子之賤其樂在下由是衆著上下義故曰紀之以義養老禮終又命諸侯羣吏各歸養老幼於其國邑廣仁恩故曰終之以仁古人舉此養老一事六者美德悉備慮之以大者知所先知所重智也敬出於禮孝養出於仁此五常之德也不言信者實有此六德卽信也孔氏曰一舉養老之事以示天下而衆皆知在上之德備具備具者卽慮之以大而下是也慮之以大是愼其始終之以仁是愼其終養老之事旣愼其終始一一露見盡以示衆則衆何得曉喻養老在下衆庶知道徳之備其在學乎鄭氏曰喻猶曉也兌當爲說命書篇名殷高宗之臣傅說所作典常也念事之終始常於學學禮義之府澄按說命所云學習之學此記所引借爲學宫之學葢此章所記自教世子學士以至養老皆學中之禮也)
   右記學禮九節
庶子之正於公族者教之以孝睦友子愛父子之義長幼之序(此總下文七者之目也鄭氏曰庶子司馬之屬掌國子之倅爲政公族者正者政也長樂劉氏曰立官掌其宗族政治孔氏曰周禮諸子下大夫二人諸侯謂之庶子職掌諸子同山隂陸氏曰周官所諸子即此庶子燕義古者天子之官庶子官職諸侯卿大夫士之庶子之倅先儒庶子諸侯之官誤矣廬陵胡氏曰正謂公族之所取正長樂陳氏曰庶子正公族教之事乎上則以孝弟教之交乎傍則以睦友教之恤乎下則以子愛澄曰善事親之孝即父子之義也善事兄之弟即長幼之序也睦友子愛孝弟之推睦者和於族友者和於弟子者慈於子愛者慈於幼或云子讀爲慈)
其朝于公内朝東面北上臣有貴者以齒庶子治之雖有三命不踰父兄在外朝則以官司士爲之(朝音潮此目之第一條也鄭氏曰内朝路寢庭治之治公族之禮也唯於内朝則然其餘㑹聚之事則與庶姓同外路寢門外外庭司士司馬之屬也掌羣臣之班正朝儀之位也孔氏曰公族若朝於公之内朝西方東面北上同姓之人不得踰越父兄謂以昭穆長幼爲齒父兄雖賤而在上子弟雖貴而處下庶子治之謂治此公族朝於内朝之時不計官之大小故雖有三命之貴而列位不得踰越在無爵父兄之上其餘非内朝則並計官也此内朝庶子治之其外朝則司士爲之也公族朝於外朝異姓同處位次則以官之上下不以齒也按周禮司士路寢門外之朝對路寢庭朝爲外朝若對庫門外朝朝士所掌三槐九棘朝則路門外朝亦爲内朝也其朝位天子之朝三公北面東上卿大夫西面北上其士門西東面北上諸侯之朝按大射西面上大夫北面上士門西東面北上與天不同方氏曰庶子言治之司士言爲之治上道爲下道也山陰陸氏曰治之者以義爲之者以禮也)
其在宗廟中則外朝之位宗人授事以爵以官其登餕受爵以上嗣(此目之第二條也鄭氏曰宗人掌禮宗廟也以爵貴賤異位也以官官各有所掌也若司徒牛司馬奉羊司空奉豕上嗣君嫡長子特牲饋食禮言之受爵上嗣舉奠也獻謂舉奠洗爵酌入也餕謂宗人遣舉奠盥祝命之餕也大夫之嗣無此禮辟君也孔氏曰公族若在宗廟中則其立位如外朝之位宗人百官之事隨爵之尊卑貴者在前賤者在後又以官之職掌各供其事按周禮司徒牛牲司馬羊牲五行傳牛屬土雞屬木羊屬火犬屬金豕屬水司空官位屬水故奉豕又按周禮雞人宗伯羊人司馬犬人司冦㨿諸侯三卿言之故不云雞犬也其登餕受爵不用衆官唯用上嗣特牲禮尸食之後主人主婦賔長獻尸三獻禮畢主人獻賔及獻衆賔主人酬賔賔奠不舉主人長兄弟及獻衆兄弟内兄弟等訖長兄弟洗觚酌尸爲加爵衆賔長又加爵嗣子乃舉奠奠者初尸未入之前酌奠於鉶南尸入祭奠不飲至此嗣子舉之嗣子舉奠者將傳重累之也大夫嗣子不舉奠則此舉奠唯天子諸侯及士之子禮爾特牲又云嗣舉奠盥入北面再拜稽首尸執奠嗣子進受復位再拜稽首答拜嗣子卒觶拜尸尸答拜所謂受爵也又云嗣舉奠洗酌入尸拜受嗣子答拜所謂獻也又無筭爵之後禮畢尸謖而出宗人嗣子長兄相對而餕所謂餕也特牲禮之所言先受爵而後獻獻而後餕今此記先云餕者以餕爲重舉重者從後向先逆言之也登謂登堂無事之時嗣子在堂下餕時登堂獻時亦登堂受爵之時亦登堂此一登之文包此三事也餕時雖有長兄以上爲主)
其公大事則以其喪服精麤爲序雖於公族之喪亦如之以次主人(此目之第三條也鄭氏曰大事死喪其爲君雖皆斬衰序之必以本親主人主喪次主明主人恒在上主人雖有父只猶不得下齒孔氏曰此謂君喪而庶子官掌之事也按喪服爲臣雖皆斬衰庶子列次時則以其本服精麤爲序衰麤在前衰精者在後精麤衰服布精麤也非但公喪如此雖於公族之内有死喪之事相爲亦如之爲死者服麤者居前服精者居後雖有庶長父兄尊於主人仍次於主人之下使主人在上居喪主也方氏曰送死足以大事故謂之大事服輕則於喪者爲䟽服重則於喪者爲親以精麤爲序也)
公元前334年
若公與族燕則異姓爲賔膳宰主人公父兄齒族食世降一等(此目之第四條也鄭氏曰異姓爲賔爲同宗無相賔客之道膳宰爲主人君尊不獻酒也與父兄親親族食世降一等親者稠䟽者希孔氏曰此明公族人燕食之禮庶子掌之也燕飲必立賔以行禮異姓爲賔必對主人君尊不宜賔故使供膳之宰以爲主人使得抗禮酬酢也公旣不爲族人不爲賔故列位父兄坐上族人相齒見親親也族食謂與族人燕食族人有親燕食亦隨世降殺假令本是齊衰一年四㑹食若大功一年三㑹小功一年二㑹緦麻一年一㑹食是世降一等也若與異姓燕飲宰夫爲膳主)
其在軍則守於公禰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宫正室大廟諸父貴宫貴室諸子諸孫下宫下室(此目之第五條也鄭氏曰在軍謂從軍公禰行主也行以遷主言在外親也出疆謂朝覲㑹同也正室適子大廟大祖之廟孔氏曰此明庶子從行在軍及公行庶子留守之事公禰謂遷主載在齊車隨公行庶子官旣從在軍故守於公齊車行主也遷主而呼爲禰旣在國外故依親親之辭若出軍庶子不從公行則掌留守庶子公族之無事者守於公宫下文爲總正室大廟以下則各言其别無事不從行及無職事者正室謂公卿大夫之適子諸父諸子諸孫亦謂卿大夫諸父子孫也不云兄弟諸兄諸父諸弟諸子也澄曰貴宫貴室下宫下室舊說不通春秋諸侯之廟始祖大廟羣公稱宫則此貴宫葢謂羣公之廟下宫羣公下者昭穆親廟貴宫親廟之外別立廟如魯仲子之宫之類則稱下宫也宫綂言室則以宫之中一室言也貴宫之室曰貴宫貴室下宫之室則曰下宫下室此後申釋前文但言貴室下室而不復言貴宫下宫可見宫與室之非二矣鄭注貴宫貴室總爲路寢下宫親廟下室燕寢二貴宫室混爲一二下則宫室分爲二又親廟貶稱下宫而但子孫守之路寢反稱貴宫而以諸父守之是尊己所居而卑祖禰也義殊未安方氏以貴宫貴室爲昭廟下宫下室爲穆廟昭穆等爾何乃尊昭而稱爲貴卑穆而稱爲下乎山陰陸氏以貴宫貴室魯公下宫下室羣公廟似矣然魯公廟寔僣倣周之文世室武世室他國無之又且親廟豈可之而以下爲稱乎廬陵胡氏以貴宫下宫皆人所居貴室下室親廟高祖以下亦未爲是葢君出之時庶子官但以族人守宫而已若君之所居無容族人守之也公宫是總言大廟貴宫下宫五廟共爲都宫故總謂之公宫也)
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爲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練祥則告族之相爲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至于賵賻承含皆有正焉(冠取相爲之爲並去聲賵芳鳳切賻音附承鄭讀爲含胡暗切此目之第六條也鄭氏曰赴告於君也實四廟孫而言五廟者容顯考爲始封子也弔謂六世以往免謂五世讀爲贈聲之誤也正正禮也孔氏曰祖廟未毁謂同髙祖高祖以下唯有四廟今云五廟顯考爲始封子高祖四世五世祖是始封之君自五世以下其廟不毁故爲五廟也從六世以至百世但有弔禮四世高祖緦麻之親五世則親盡但有袒免車馬財帛含珠玉禭衣服皆贈喪之物總謂之贈贈送也正謂庶子官正之以禮使賵賻隨其親䟽也澄曰按士喪禮賻賵贈四者各有其禮贈謂贈以幣帛在將葬之時孔䟽賵賻含禭總稱曰贈非也長樂陳氏承讀如字不改爲贈而曰實於口者謂之舍承於身者謂之承凡玉可以渠眉䟽璧者皆承也亦未見其勝於舊說)
公族其有死罪則磬于甸人刑罪則纎剸亦告于甸人獄成有司讞于公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公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公又曰宥之有司又曰在辟及三宥不對走出致刑于人公使人追之曰雖然必赦之有司對曰無及反命于公公素不舉爲之變如其倫之喪無服親哭之公族宫刑(甸大遍切纎讀爲殱又之林切又子亷切告讀爲鞠讞魚列切辟婢亦切爲之云僞切此目之第七條長樂陳氏曰公之於族示之以孝悌睦子愛之道所以教其善示之以廟朝之禮所以教其敬示之以喪服之禮所以教其哀示之以燕食之禮所以致其親示之以宫室之守所以教其忠示之以赴告弔免所以教其義教之已盡而猶犯焉然後隨之以刑可也其死罪則縊之於甸人刑罪則纎剸者亦告於甸人不忍與衆棄之也必於甸人者以甸人共祭薦之物故也鄭氏曰縣縊殺之曰磬甸人郊野之官不於市朝者隱之也纎讀爲殱殱刺也剸割宫割臏墨劓刖皆以刀鋸刺割人體也告讀爲讀書用法曰鞠成平也讞之言白也辟亦罪也宥寛也欲寛其罪出於刑也又復對答也先者君毎言宥則答之以將更寛之至於三罪定不復答走徃刑之爲君之恩無己也罪既正不可宥公又使人追之曰必赦之重刑殺其類也反命刑殺素服凶事爲吉於吉事爲凶非喪服也君雖不服卿大夫死則皮弁錫衰以居徃弔當事弁絰於士葢疑衰同姓緦麻以弔之今無服者不徃弔也倫謂親䟽之比也素服皮弁矣親哭之者徃弔爲位哭之而已君於臣使有司哭之澄曰鞠窮治也孔氏曰獄成謂獄斷旣平定罪狀也公又使人追之謂追止行刑殺之人曰雖重罪如是必更寛宥赦其刑殺素服不舉饌食爲之變其常禮如其親䟽倫輩喪身徃弔無弔服也此素服衣裳皆素凶事用布今用素爲吉時皮弁服布衣素積裳以采爲領縁衣裳皆素爲凶非如喪服五服之限云素服不言素冠故知皮弁公族雖犯宫刑不行宫刑但髠去其髮廬陵胡氏曰有司又曰在辟以示後世執法宜堅其君用刑宜寛及三宥不對走出致刑子甸人春秋傳曰臣義而行不待命者此也程子如其倫之喪無服無罪有服朱子曰此素服下脫居外不聴五字親哭之下脫異姓之廟五字補之)
公族朝于内朝内親也雖有貴者以齒明父子外朝官體異姓也(長樂劉氏曰作記者旣載文王周公所行之法于前自此至不翦其類也又以其意解釋厥義于後孔氏曰内親欲使親在其内也故於内朝雖貴猶與賤者計年以爲齒列者欲明父子昭穆恩故也若族人在外則不復計年以官爲次葢外朝主尊别不得私恩異方氏曰體謂與之爲一體與後體百姓之體同澄曰此覆釋目之第一條)
宗廟之中以爵爲位崇德宗人授事以官尊賢登餕受爵以上尊祖之道也(鄭氏曰崇高也授事以官官各有能也上嗣祖之正統孔氏曰廟中行禮先祖尊嚴所所在徳列爵爲位是崇有德也官由賢能而興今欲尊崇此賢故授事以表之也適子先祖正體故使受爵於尸及升餕尸饌是尊祖道理也方氏曰宗廟中序爵以辨貴賤爵不踰德故謂之崇德序事以辨賢否授事以官故謂之尊賢上文言獻受爵此止言受爵以上見之也解上文或此略而彼詳或此詳而彼略義皆放此澄曰德謂有德賢謂優於其事此覆釋目之第二條)
喪紀以服之輕重爲序不奪人親也(方氏曰喪在彼也而我以禮數紀之謂之喪紀奪者對予之名不奪則予之使無失其爲親也孔氏曰不計爵之尊卑以服之本輕者爲下本重者爲上是不奪人本親之恩澄曰此覆釋目之第三條)
公與族燕則以齒而孝弟道達矣其族食世降一等親親之殺也(殺色戒切鄭氏曰以至尊不自異於親之列殺差也孔氏曰公降己尊而與族人燕㑹齒列民有親屬不相遺弃是使孝弟之道通達於下也近者食稠逺者食希是殺也方氏曰君與族燕以齒則不敢以君之位而加於父兄親親不可以無殺故世一等焉澄曰此覆釋目之第四條)
戰則守於公禰孝愛之深也正室大廟宗室君臣之道著矣諸父諸兄貴室子弟下室讓道達矣(鄭氏曰上言父子孫此言兄弟互相備也行主君父之象孔氏曰在軍載主以行示不自專使庶子主守而尊之此是孝愛之深適子宗室正大廟是祖之正使適子大廟是尊宗廟之室臣下不敢以庶賤之人守君所重是君臣之道著明也貴者貴賤者守賤賤者讓於貴者不相陵犯讓道達也澄曰此覆釋目之第五條)
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及庶人冠取妻必告死必赴不忘親也親未絶而列於庶人無能也敬弔臨賻賵睦友之道也(孔氏曰君不以貴仍統於親故族人有事告赴是不忘親也旣與君有親何得庶人葢賤其無能也君敬重弔臨賵賻不使闕失者是親睦和友之道也澄曰此覆釋目之第六條)
古者庶子之官治而邦國有倫邦國有倫而衆鄉方矣(鄉許亮切方氏曰如上所言皆庶子之官治也凡言邦國諸侯之國也倫者先後不可亂之謂方者道之方也鄭氏曰鄉方言知所鄉孔氏曰此合結庶子官之義而先結於此者以邦國之功不宜罪惡相連也澄曰七者之目方釋其六而先以此總結然後别釋第七條之目于后者刑殺其親非美事故雜而言之也)
公族之罪雖親不以有司正術所以百姓刑于隱者不與國人兄弟弗弔弗爲服哭于異姓之廟爲忝祖逺之素服居外不聽私喪之也骨肉之親無絶公族宫刑不翦其類也(爲服爲忝祖並云偽切逺之去聲鄭氏曰犯猶干也術法也孔氏曰國立有司以法齊治一切今不可私親之罪而壞有司正法公族之親猶治之與百姓一體故曰所以百姓異姓刑之於市同姓刑於甸師隱僻之處者不與國人謀慮兄弟弗弔弗服哭於異姓之廟爲其犯罪忝辱先祖逺之素服居外其實是己親私心喪之也所以然骨肉之親無斷絶之理故也方氏曰有司正法行故無貴賤親踈之間苟以公族之故乃欲奸有司使獲免焉則法失其正矣故曰雖親不以有司正術刑于隱則非與衆棄之矣故曰不與國人兄弟公族不止兄弟特舉中以該上下素服居外不聴樂則以哀未忘也逺之公義也哀未忘則有私愛存焉故曰私喪也夫有生所以傳類而宫刑無生之道焉故公族無宫刑澄曰此覆釋目之第七條)
   右記族禮凡一節
 
 
 
 
 
 
 
 禮記纂言卷八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