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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二 列传第三 (自动笺注)
豫章文獻王嶷字宣儼太祖第二子。
寬仁弘雅,有大成之量,太祖鍾愛焉。
起家太學博士長城令,入為尚書左民錢唐
太祖破薛索兒,改封西陽以先爵賜為晉壽縣
通直散騎侍郎,以偏憂去官
桂陽之役,太祖出頓新亭壘,板為寧朔將軍,領兵衞從。
休範士卒壘南白虎幡督戰,屢摧卻之。
事寧,遷中書郎
尋為安遠護軍武陵內史
沈攸之責賧,伐荊州界內諸蠻,遂及五溪[1]禁斷魚鹽
羣蠻怒,酉溪蠻王田頭擬殺攸之使,攸之責賧千萬,頭擬輸五百萬,發氣死。
其弟婁侯篡立,頭擬子田都走入獠中,於是蠻部大亂抄掠平民,至郡城下。
〕遣隊主張莫兒率將擊破之。
[2]田都自獠中請立,而婁侯懼,亦歸附
婁侯於郡獄,命田都繼其父,蠻眾乃安。
入為宋從帝車諮議參軍府掾[3]驃騎,仍遷從事中郎
司徒袁粲謂人曰:「後來佳器也。」
太祖在領軍府,嶷居青溪宅。
[4]蒼梧王夜中微行,欲掩襲宅內,嶷〔令〕左右刀戟中庭[5]蒼梧從墻閒窺見以為有備,乃去。
太祖南兖州,鎮軍府長史順之[6]在鎮憂危既切,期渡江北起兵
嶷諫曰:「主上狂凶,人下不自保,單行道路,易以立功
外州起兵,鮮有克勝
物情疑惑必先受禍
[7]於此立計,萬不可失。
蒼梧王殞,太祖報嶷曰:「大事已判,汝明可早入。
」從帝即位,轉侍中,總宮內直衞。
沈攸之之難,太祖朝堂,嶷出鎮東府,加冠軍將軍
袁粲舉兵夕,丹陽王遜告變[8]先至東府,嶷遣帳內軍主元孫二千人薛道淵等俱至石頭,焚門之功,元孫預焉。
先是王蘊部曲六十人助為城防,實以為內應也。
嶷知懷貳不給其仗,散處外省
及難搜檢,皆已亡去
遷中領軍,加散騎常侍
上流平後,世祖自尋陽還,嶷出為使持節都督江州豫州新蔡晉熙二郡軍事左將軍江州刺史常侍如故
鼓吹一部
以定策功改封永安縣公,千五百戶。
公元365年
仍徙都督荊湘雍益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9]鎮西將軍荊州刺史持節常侍如故
太祖輔政,〔嶷〕務在省約,[10]府州儀迎物。
初,沈攸之聚眾,開民相告,士庶執役者甚眾。
嶷至鎮,一日三千餘人
見囚五歲以下不連臺者,皆原遣
市稅重濫,更定㮧格[11]以稅還民
禁諸市調苗籍
二千石官長不得與人為市諸曹吏分番假。
[12]百姓甚悅。
禪讓之閒,世祖欲速定大業,嶷依違其事,默無所言。
建元元年太祖即位,赦詔未至,嶷先下令蠲除部內昇明二年以前逋負
[13]侍中尚書令都督南徐二州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持節如故
封豫章郡王,邑三千戶。
僕射王儉牋曰:「舊楚蕭條仍歲多故,荒民散亡,寔須緝理
臨莅甫爾英風惟穆,江、來蘇八州慕義
庾亮以來荊楚無復如此美政
古人朞月有成而公旬日致治豈不休哉!」
北虜動,上思經略
乃詔曰:「神牧總司王畿[14]誠為治要荊楚領馭遐遠任寄弘隆。
自頃公私凋盡綏撫之宜,尤重恒日
」復以為都督荊湘雍益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南蠻校尉荊湘二州刺史持節侍中將軍開府如故
晉宋之際,刺史多不領南蠻,別以重人居之,至是有二府二州
荊州資費歲錢三千萬,布萬匹,米六萬斛,又以江、湘二州米十萬斛給鎮府湘州資費歲七百萬,布三千匹,米五萬斛,南蠻資費歲三百萬,布萬匹,綿千斤,絹三百匹,米千斛近代莫比也。
尋給油絡俠望車。
公元480年
二年春,虜寇司、豫二州,嶷表遣南蠻司馬崔慧景北討,又分遣中兵參軍蕭惠朗司州,屯西關
虜軍濟淮壽春,分騎當出隨、鄧,眾以為憂,嶷曰:「虜入春夏,非動眾時,令豫、司彊守遏其津要,彼見堅嚴自當潰散,必不敢二鎮而南也。
」是時纂嚴,嶷以荊州隣接蠻、蜑,慮其生心,令鎮內皆緩服
既而虜竟不出樊、鄧,於壽春敗走
尋給班劍二十人
其夏,於南蠻東南開館立學上表言狀
置生四十人,取舊族父祖正佐臺郎,年二十五以下十五以上補之,置儒林參軍一人文學祭酒一人勸學從事二人,行釋菜禮。
以糓過賤,聽民以米當口錢,優評斛一百。
義陽劫帥張羣亡命積年鼓行為賊,義陽武陵天門南平四郡界,被其殘破
沈攸之連討不能禽,乃首用之。
攸之起事羣從下郢,於路先叛,結寨於三溪依據深險
嶷遣中兵參軍虞欣祖為義陽太守,使降意誘納之,厚為禮遺[15]於坐斬首,其黨數百人皆散,四郡獲安
公元481年
入為都督南徐二州諸軍事中書監司空揚州刺史持節侍中如故
加兵置佐
以前臨川王映文武司空府。
嶷以將還都脩治廨宇路陌東歸部曲不得府州物出城。
江津士女觀送數千人,皆垂泣
嶷發江陵感疾,至京師未瘳,上深憂慮,為之大赦三年六月壬子赦令是也
疾愈,上幸東府金石樂,敕得乘輿至宮六門
公元482年
太祖崩,嶷哀號,眼耳皆出血
世祖即位進位太尉,置兵佐,解侍中,增班劍三十人
建元(年)中,[16]世祖以事失旨太祖頗有代嫡之意,而嶷事世祖恭悌盡禮未嘗違忤顏色故世友愛亦深。
永明元年,領太子太傅解中書監,餘如故
手啟上曰:「陛下叡孝纂業萬㝢惟新諸弟有序,臣屢隆愛,叨授台首,不敢固辭俛仰祗寵,心魂如失。
負重量力古今同規
窮生如浮,質操空素,任居鼎右,已移氣序自頃以來宿疾稍纏,心慮恍惚,表於容狀,視此根候,常恐命不勝恩。
加以星緯屢見災祥,雖脩短有恒能不耿介
比心欲從俗,啟解今職,但厝辭為鄙,或貽物誚,所以息意緘嘿一委時運,而可復加寵榮,增其顛墜
儲傅之重,實非恒選,遂使太子見臣必束帶宮臣再拜,二三之宜,何以當此。
陛下同生十餘,今唯臣而已友于之愛,豈當獨臣鍾其隆遇
[17]別奉啟事,仰祈恩照。
臣近亦侍言太子,告意子良,具因王儉申啟,未知粗上聞未?
福慶方隆,國祚永始,若天假臣年,得預人位[18]唯當請降貂璫,以飾微軀,永侍天顏,以惟畢世,此臣之願也。
服之不衷,猶為身災,況寵爵乎!
殊榮厚恩,必誓以命請。
上答曰:「事中恐不得從所陳。」
宋氏以來州郡秩俸及〔雜〕供給[19]多隨土所出無有定准
上表曰:「循革貴宜,損益資用,治在夙均,[20]政由一典。
伏尋郡縣長俸祿之制,雖有定科,而其餘資給,復由風俗東北異源,西南各緒,習以為常因而弗變,緩之則莫非通規,澄之則靡不入罪。
殊非約法明章先令後刑之謂也。
臣謂宜使所在各條公用公田秩石迎送舊典之外,守宰相承有何供調,尚書精加洗覈,務令優衷
事在可通,隨宜開許,損公侵民,一皆止卻,[21]立定格,班下四方,永為恒制
」從之。
公元484年
嶷不參朝務,而言事密謀,多見信納
服闋,加侍中
二年,詔曰:「漢之梁孝寵異列蕃,晉之文獻,秩殊恒序。
況乃地侔前准勳兼往式,雖天倫有本,而因事增情。
廣田邑,用申恩禮
」增封為四千戶
宋元嘉世,諸王齋閤,得白服帬帽見人主,唯出太極四廂,乃備朝服[22]自比以來[23]此事一斷
上與嶷同生相友睦,宮內曲宴,許依元嘉
固辭奉敕,唯車駕幸第,乃白服烏紗帽侍宴焉。
自陳曰:「臣自還朝,便省儀刀捉刀左右十餘亦省,唯郊外遠行,或復暫有,入殿亦省。
服身今所牽仗,二俠轂,二白直,共七八十人
事無大小,臣必欲上啟,伏度聖心未委曲,或有言多少不附事實,仰希即賜垂敕。
」又啟:「揚州刺史舊有六白領合扇,二白拂,臣脫以為疑,不審此當云何
園苑中乘轝,出籬門外乘轝鳴角,皆相仍如此,非止於帶神州者,未審此當云何
有行來,不可失衷
上答曰:「儀刀捉刀不應省也。
俠轂白直乃可共百四五十以還正是耳。
不曾聞人道此。
吾自不使諸王無仗,況復汝耶。
在私園苑中乘此非疑。
郊外鳴角合扇并拂,先乃有,不復施用,此來甚久。
在鎮自異還京師,先廣州乃立鼓吹交部遂有輦事,隨時而改,亦復有可得依舊者。
汝若有疑,可與王儉諸人量衷,但令人臣之儀無失便行也。」
又啟曰:「臣拙知自處,闇於疑訪,常見素姓扶詔或著布屩不意為異。
在西朝拜王,儀飾悉依武陵例,有二鄣扇,仍此下都,脫不為疑。
小兒奴子,並青布袴衫,臣齋中亦有一人意謂外庶所服,不疑與羊車相類
曲荷慈旨,今悉改易
臣昔在邊鎮不無羽衞自歸以來,便相分遣,俠轂白直,格置三百許人,臣頃所引,不過一百。
常謂京師諸王不煩牽仗,若郊外遠行,此所不論。
有仗者非臣一人所以不容方幅啟省,又因王儉備宣下情
出入榮顯禮容優泰,第宇華曠,事乖素約,雖宋之遺製,恩處有在,猶深非服之慙。
威衞之請,仰希曲照
」上荅曰:「傳詔臺家人耳,不足涉嫌
鄣扇吾識及以來未見,故有敕耳。
小兒奴子,本非嫌也。
吾有所聞,豈容不敕汝知,令物致議耶。
吾已有敕,汝一人不省俠轂,但牽之。
吾昨不通仗事,已道,吾即令荅,不煩有此啟。
須閒言,自更一二。」
又啟曰:「違遠侍宴,將踰一紀憂苦閒之。
始得開顏
近頻侍座,不勝悲喜
沾飲過量[24]實欲仰示恩狎,令自下知見,以杜游塵
陛下留恩子弟,此情何異外物政自彊生閒節,聲其厚薄
伏度或未上簡
臣前在東田承恩過醉,實思歎往之謗,故言啟至切,亦令羣物聞之,伏願已照此心。
前侍順之宅,[25]依常乘車至仗後,監伺不能示臣可否,便互競啟聞,[26]云臣車逼突黃屋麾旄,如欲相中
推此用意亦何容易
仰賴慈明,即賜垂敕;不爾,臣終不知闇貽此累。
比日禁斷整密,此自常理外聲云起臣在華林,輒捉御刀因此更嚴,度情推理,必不容爾,為復上啟知耳。
風塵易至,和會實難,伏願猶憶臣石頭所啟,無生閒縫。
比閑侍無次,略附茹亮口宣
由來華素,已具上簡,每欲存衷,意慮不周,或有乖當。
[27]且臣五十之年,為翫幾時為此亦復不能以理內自制
[28]北第舊邸,本自甚華,臣改脩而已小小製置,已自仰簡。
往歲收合得少雜材,并蒙賜故板,啟榮內許作小眠齋,始欲成就,皆補接為辦,無乖格製要是之華,一時新淨。
東府又有齋,亦為華屋
而臣頓有二處住止下情竊所未安。
訊訪東宮玄圃,乃有柏屋,製甚古拙內中無此齋,臣乃欲壞取以奉太子非但失之於前,且補接既多,不可見移,亦恐外物或為異論,不審可有垂許送東府齋理否?
公家住止率爾可安,臣之今啟,實無意識,亦無言者太子亦不知臣有此屋,政以東宮無,而臣自處之,體不宜爾爾
啟蒙允,臣便當敢成第屋,安之不疑。
陛下若不照體臣心,便當永廢不脩
臣自謂今啟非但自處宜然,實為微臣往事,伏願必垂降許。
伏見以諸王舉貨,屢降嚴旨,少拙營生,已應上簡
府州郡邸舍,非臣私有,今巨細所資,皆是公潤,臣私累不少,未知將來罷州之後,或當不能不試學營覓自贍
連年惡疾餘,顧影單回無事畜聚,唯逐手為樂耳。
上答曰:「茹亮今啟汝所懷及見別紙,汝勞疾亦復那得不動,何意為作煩長啟事
凡諸普敕,此意可尋,當不關一人也。
宜有敕事,吾亦必道,頃見汝自更委悉,書不欲多及。
屋事勿彊厝此意,白澤亦當不解何意爾。」
公元485年
三年文惠太子講孝經畢,〔嶷〕求解太傅[29]不許
皇孫婚竟,又陳解。
詔曰:「公惟德惟行,無所厝辭
且魯且衞,其誰與二。
方式當時流聲史籍
豈容屢秉撝謙,以乖期寄
」嶷常慮盛滿,又因宮宴,[30]求解揚州竟陵王子良
上終不許,曰:「畢汝一世無所多言。」
公元482年
世祖即位後,頻發詔拜陵,不果行
遣嶷拜陵,還過延陵季子廟,觀沸井,有水牛部伍直兵執牛推問不許取絹一疋橫繫牛角放歸其家。
為治存寬厚,故得朝野歡心
公元486年
四年,唐㝢之賊起,啟上曰:「此段小寇,出於兇愚天網宏罩,理不足論。
聖明御世幸可不爾,比藉聲聽,[31]皆云有由而然。
豈得不仰啟所懷,少陳心款
山海崇深,臣獲保安樂,公私情願於此可見
齊有天下歲月未久,澤沾萬民其實未多,百姓猶險,[32]懷惡者眾。
陛下曲垂流愛,每存優旨
但頃小大士庶,每以小利奉公不顧所損者大,擿籍檢工巧[33]督卹簡小塘,藏丁匿口,凡諸條制,實長怨府
目前交利,非天下大計
一室之中,尚不可精,㝢宙之內,何可周洗。
[34]公家何嘗不知民多欺巧古今以不細碎,故不為此,實非乖理。
識理者百不有一,陛下弟兒大臣,猶不皆能伏理況復天下悠悠萬品
積聚黨,兇迷相類,止於一處何足不除,脫復多所,便成紜紜
久欲上啟,閑侍無因,謹陳愚管,伏願特留神思。
」上荅曰:「欺巧那可容!
宋世混亂以為是不?
蚊蟻何足為憂,已為義勇所破,官軍昨至,今都應散滅
吾政恨其不辦大耳亦何時無亡命邪。
」後乃詔聽復籍注。
五年進位大司馬
八年,給皁輪車
尋加中書監固讓
身長七尺八寸,善持容範,文物衞從禮冠百僚每出殿省,皆瞻望嚴肅
自以地位隆重,深懷退素北宅舊有園田之美,乃盛脩理之。
七年啟求還第上令世子子廉代鎮東府
上數幸嶷第。
長寧陵𡑞道出第前路,上曰:「我便是入他冢墓內尋人。
」乃徙其表闕騏驎於東崗上。
騏驎及闕,形勢甚巧,宋孝武襄陽致之,後諸帝王陵模範莫及也。
永明末車駕游幸,唯嶷陪從上出新林苑,同輦夜歸,至宮門,嶷下輦辭出,上曰:「今夜行,無使為尉司所呵也。
」嶷對曰:「京輦之內,皆屬臣州,願陛下不垂過慮
上大笑。
上謀北伐,以虜所獻氈車賜嶷。
每幸第清除,不復屏人
上敕外監曰:「我往大司馬第,是還家耳。
」妃庾氏有疾,瘳,上幸〔嶷邸〕,[35]後堂金石樂宮人畢至。
臨幸,輒極日盡歡
嶷謂上曰:「古來言願陛下壽偕南山或稱萬歲,此殆近貌言,如臣所懷,實願陛下極壽百年足矣
」上曰:「百年復何可得,止得東西一百,於事亦濟。」
公元492年
十年上封諸子舊例千戶,嶷欲五子俱封,啟減人五百戶
年疾篤,表解職,不許賜錢百萬營功德
嶷又啟曰:「臣自嬰今患,亟降天臨,醫徙術官,[36]泉開藏府慈寵優渥備極人臣
生年疾迫,遽陰無幾
陛下審賢與善極壽蒼旻,彊德納和,為億兆御。
臣命違昌數,奄奪恩憐長辭明世,伏涕嗚咽
」薨,年四十九。
其日,上再視疾,至薨,乃還宮。
詔曰:「嶷明哲至親,勳高業始,德懋王朝道光區縣奄至薨逝痛酷抽割不能自勝奈何奈何
今便臨哭。
九命之禮,宜備其制。
斂以衮冕之服,溫明祕器命服一具,衣一襲喪事一依漢東平王故事大鴻臚持節護喪事,大官朝夕送奠。
大司馬、太傅二府文武悉停過葬。」
竟陵王子良啟上曰:「臣聞春秋所以王母弟者,以尊其所重故也。
是以禮秩殊品爵命崇異,在漢則梁王出警入蹕之儀,在晉則齊王殊服九命之贈。
江左以來尊親是闕,故致衮章之典,廢而不傳,寔由人缺其位,非禮虧省。
齊王故事,與今不殊締構王業功迹不異凡有變革隨時之宜者,政緣恩情輕重德義厚薄,若事籌前規,禮無異則。
、齊闕令終之美,猶饗褒贈之榮;況故大司馬仁和著於天性孝悌終於立身節義表於勤王寬猛彰於御物奉上無艱劬之貌,接下無毀傷之容,淡矣止於清貞無喜慍之色,悠然栖於靜默絕馳競之聲。
詩云『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夫終之者,理實為難在於今行,無廢斯德。
東平樂於小善河閒悅於詩書勳績無聞艱危不涉,尚致卓爾不羣英聲萬代況今協贊皇基經綸霸始,功業高顯清譽逾彰,富貴隆重廉潔彌峻,等古形今,孰類茲美。
臣愚忖度未有斯例。
凡庶同氣愛睦尚少豈有仰覩陛下友于之性若此者乎?
共起布衣,俱登天貴,生平遊處何事不同分甘均味,何珍不等未常覩貌而天心不懽,見形聖儀不悅。
爰及臨危捨命,親瞻喘息萬分之際,沒在聖目,號哭動乎天地感慟驚乎鬼神乃至撤膳移寢,坐泣遷旦,神儀損秏,隔宿改容奉瞻聖顏,誰不悲悚,歷古所未聞,記籍所不載。
有若斯之大德,實不可見典服之贈不彰[37]如其脫致虧忘追改為煩,不令千載之下,物有遺恨
其德不具美者,尚嘉隆之命;況事光先烈者,寧可缺茲盛典
臣恐有識之人,容致其議。
庶族近代桓溫庾亮之類,亦降殊命,伏度天心,已當有在。」
又詔曰:「寵章所以表德禮秩所以紀功
慎終追遠前王盛策,累行疇庸列代通誥
使持節都督南徐二州諸軍事大司馬、領太子太傅揚州刺史新除中書監豫章王嶷體道秉哲,經仁緯義,挺清譽弱齡,發韶風早日締綸覇業之初,翼讚皇基之始,孝睦著於鄉閭忠諒彰乎邦邑
秉德論道,總牧神甸七教六府咸理,振風潤雨無諐於時候,卹民拯物,有篤於矜懷,雍容廊廟之華,儀形列郡之觀,神凝自遠,具瞻允集
友于之深,情兼家國,方授以神圖,委諸廟勝,緝頌九紘陪禪五岳
不憗遺,奄焉薨逝哀痛傷惜震慟乎厥心。
先遠戒期龜謀襲吉,宜加茂典,以協徽猷。
可贈假黃鉞都督中外諸軍事丞相揚州綠綟綬,具九服錫命之禮,侍中大司馬太傅王如故。
九旒鸞輅黃屋左纛虎賁班劍百人轀輬車前後羽葆鼓吹葬送儀依東平王故事。」
臨終,召子子廉子恪曰:「人生在世本自非常,吾年已老,前路幾何
居今之地,非心所及
性不貪聚,自幼所懷,政以汝兄弟累多,損吾暮志耳。
無吾後,[38]共相勉厲篤睦為先。
才有優劣,位有通塞,運有富貧,此自然理,無足相陵侮。
天道有靈,汝等各自脩立灼然分無失也。
勤學行,守基業,治閨庭,尚閑素如此無憂患。
聖主儲皇及諸親賢,亦當不以吾沒易情也。
三日施靈,唯香火槃水、盂飯、[39]酒脯檳榔而已
朔望菜食一盤加以甘菓此外悉省。
葬後除靈,可施吾常所乘轝扇繖
朔望時節席地香火槃水酒脯、盂飯、檳榔便足。
雖才愧古人,意懷粗亦有在,不以遺財為累。
主衣所餘,小弟未婚,諸妹未嫁,凡應此用,本自茫然,當稱力及時,率有為辦。
事事甚多,不復甲乙
棺器及墓中,勿用餘物為後患也。
朝服之外,唯下鐵鐶刀一口
作冢勿令深,一一依格,莫過度也。
後堂樓可安佛,供養外國二僧,餘皆如舊
與汝遊戲後堂船乘,吾所乘牛馬,送二宮司徒服飾衣裘,悉為功德
子廉等號奉行
世祖哀痛特至至冬舉樂朝臣,上歔欷流涕
諸王不得起樓臨瞰宮掖,上後登景陽望見悲感,乃敕毀之。
薨後,第庫無見錢世祖敕貨雜物服飾得數百萬,起集善寺,月給見錢百萬,至上崩乃省。
〔嶷〕性汎愛,[40]不樂聞人過失左右投書相告,置鞾中,竟不視,取火焚之。
齋庫失火,燒荊州還資評直三千餘萬,主局各杖數十而已
羣吏中南樂藹彭城劉繪吳郡張稷最被親禮
竟陵王子良牋曰:「道德以可久傳聲,風流浸遠揮稱。
[41]雖復青簡締芳,未若玉石不朽飛翰圖藻,豈伊雕篆之無沫。
丞相沖粹表於天真淵照殆乎機象
經邦緯民之範,體國成務之規。
故以業茂惟賢,功高則哲
神輝眇邈叡算不追,感纏奉車,恨百留滯
下官夙禀名節恩義軫慕[42]望𡑞結哀,輒欲率、江、湘三州僚吏建碑壟首,庶徽猷有述,茂則方存。
昔子香淳德,留銘江介,鉅平遺烈墮淚漢南,況道尊前往,惠積聯綿者哉。
下官今便反假,無由躬事刊斲,須至西州鳩集所資,託中書侍郎劉繪營辦。」
又與右率沈約書曰:「夫道宣餘烈,竹帛有時先朽,德孚遺事金石更非後亡
丞相獨秀生民傍照日月
標勝丘園素履穆於忠義,譽應華衮功迹著於弼諧
無得而稱,理絕照載。
若夫日用闃寂,雖無取於錙銖歲功宏達,諒有寄於衡石
竊承貴州士民,或建碑表,俾我荊南,閱感無地
且作紀江、道基分陝衣冠禮樂咸被後昆
若其望碑盡禮,我州之舊俗,傾壥罷肆,鄙土遺風[43]庶幾弘烈或不泯墜
、江、湘三州策名不少,竝欲各率毫釐,少申景慕
斯文之託,歷選惟疑,必待文蔚辭宗,德僉茂履,非高明而誰?
豈能無愧之辭,詶式瞻之望。
西州窮士一介寂寥,恩周榮譽,澤遍衣食永惟道廕日月就遠,緬尋遺烈觸目崩心
常謂福齊南山,慶鍾仁壽吾儕小人貽塵帷蓋
豈圖一旦遂投此請。
荅曰:「丞相風道弘曠獨秀生民,凝猷盛烈方軌伊、旦。
憗遺之感,朝野同悲。
承當刊石紀功,傳華千載,宜須盛述,實允來談。
有道漢末匹夫,非蔡伯喈不足以偶三絕謝安石素族台輔,時無麗藻,迄乃有碑無文
文獻王冠冕彜倫儀形㝢內自非一世辭宗,難或與此。
閭閈鄙人,名不入第,歘酬今旨,便是以禮許人聞命慙顏已不覺汗之沾背也。
建武中第二子恪太子詹事孔稚珪為文
公元493年
子廉字景藹
初,嶷養魚復侯子響為世子子廉封永新侯千戶
子響還本子廉世子
除寧朔將軍淮陵太守太子中(書)舍人[44]前軍將軍
[45]善撫諸弟子。
十一年卒,贈侍中諡哀世子
公元498年
第三子操泉陵侯
王侯出身官無定,准素姓三公長子一人員外郎
建武中子操解褐給事中,自此齊末皆以為例。
永泰元年,南康侯子恪吳郡太守,避王敬則難奔歸,以子操寧遠將軍吳郡太守
永元中,為黃門郎
義師圍城子操與弟宜陽侯子光卒於尚書都座
四子子行,洮陽侯,早卒。
子元琳嗣,[46]今上受禪,詔曰:「褒隆往代,義炳彝則
朕當此樂推思弘前典
豫章元琳、故巴陵王昭(秀)冑子同,[47]齊氏宗國,高、武嫡胤,宜祚井邑,以傳世祀。
新淦縣五百戶。」
史臣曰:楚元王高祖亞弟,無功漢世東平憲王辭位永平未及光武之業,[48]梁孝惑於勝、詭,安平心隔晉運。
蕃輔貴盛地實高危持滿戒盈,鮮能全德
豫章宰相之器,[49]誠有天真因心無矯,率由遠度,故能光贊二祖內和九族,實同周氏之初,周公以來,則未知所匹也。
贊曰:堂堂烈考,德邁前蹤
移忠以孝,植友惟恭。
帝載初造,我王奮庸
邦家有闕,我王彌縫。
道深日用,事緝民雍。
愛傳餘祀,聲流景鍾。
校勘
  • 遂及五溪 據毛本、局本改。
  • 公元472年
  • 〔嶷〕遣隊主張莫兒率將擊破之 「嶷」字據南監本殿本南史豫章文獻王嶷傳補。
    按子顯此卷雖不諱其父名,然儘量避免,此「字及下在省約」、「解太傅」、「泛愛」之「」字,疑皆後人所加。
    又按「張莫兒」南史通鑑宋明帝泰豫元年並作「張英兒」。
  • 入為宋從帝車諮議參軍府掾 按順帝作「從帝」,乃蕭子顯避梁諱改,南監本殿本並已改為順帝」。
  • 嶷居青溪宅 據殿本改。
    按下王儉傳亦云「我今日青溪鴻溝」。
  • 嶷〔令〕左右刀戟中庭 據南監本殿本補。
  • 軍府長史順之 「順之二字原作「諱」,蓋子顯原文如此,今據殿本改。
    下同
  • 必先受禍 「禍」原譌「福」,今據南監本殿本、局本及南史改正
  • 丹陽王遜告變 「丹陽」,百衲本作「丹楊」,今據南監本殿本改。
  • 仍徙都督荊湘雍益寧南北秦八州諸軍事 「湘」原譌「湖」,據局本及元龜二百六十七改正
  • 〔嶷〕務在省約 據殿本補。
    按「在」南史元龜六百八十九並作「存」。
  • 更定㮧格 張森楷校勘記云:「殿本作『㮧格』,南監本毛本、局本作『㮧格』,二字形似,未知孰是。
  • 二千石官長不得與人為市諸曹吏分番假 據南監本殿本、局本改。
  • 公元478年
  • 嶷先下令蠲除部內昇明二年以前逋負 各本並譌,據南史改。
  • 神牧總司王畿 按時嶷為揚州刺史揚州帝畿所謂京輦神皋」者,故稱揚州刺史為神牧」。
    同卷有「非止於帶神州者」、「總牧神甸」等語,「神州」、「神甸」,皆指揚州
    文選任昉竟陵文宣王行狀「舊唯淮海,今則神牧」,義並同此。
    殿本北監本改「神牧」為「西關」,譌。
  • 厚為禮遺 「遺」原譌「遣」,據南監本殿本南史元龜六百九十五改正
  • 建元(年)中 據殿本刪。
    南史無「年」字。
  • 豈當獨臣鍾其隆遇 「獨」原譌「不」,據南監本殿本改正
  • 得預人位 「人位元龜二百九十四作「人伍」,義較長。
  • 州郡秩俸及〔雜〕供給 據南史通典食貨典補。
  • 治在夙均 據南監本殿本通典食貨典改。
  • 一皆止卻 據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改。
  • 公元484年
  • 唯出太極四廂乃備朝服 據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及通鑑齊武帝永明二年改。
  • 自比以來 據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改。
  • 沾飲過量 據南監本毛本殿本、局本改。
  • 前侍順之宅 「順之二字原作「諱」,蓋子顯原文如此
    今從殿本改。
  • 便互競啟聞 「閒」當作「聞」,各本並譌。
    今據元龜二百七十四改。
  • 或有乖當 「乖當」各本並作「乖常」。
    元龜二百七十四作「乖當」。
  • 為此亦復不能以理內自制 據南監本改。
  • 〔嶷〕求解太傅 據南監本殿本補。
  • 又因宮宴 據南監本殿本南史改。
    元龜二百九十四作「宴言」。
  • 比藉聲聽 「比」原譌「此」,今據殿本改正
    南史元龜二百八十八並作「比」。
  • 百姓猶險 「猶」南監本、局本作「恃」。
  • 擿籍檢工巧 各本並譌,據元龜二百八十八改正
  • 何可周洗 「視」南史元龜二百八十八作「洗」,是。
    今據改。
  • 上幸〔嶷邸〕 各本並奪「嶷邸」二字,今據御覽六百八十七引及南史豫章文獻王嶷傳補。
  • 醫徙術官 「徙」毛本作「徒」,南監本殿本、局本作「走」,元龜二百七十六作「降」。
  • 不可見典服之贈不彰 南監本「實」作「而」,無「不可見三字
  • 無吾後 據毛本殿本、局本改。
    按無吾後言吾亡後也。
  • 盂飯 據南監本改。
    下同
    張元校勘記,知原本「干」作「于」,影印時據殿本改為「干」,不知「盂」省為「于」,殿本遂譌為「干」也。
    毛本作「于」。
  • 〔嶷〕性汎愛 據殿本南史豫章文獻王嶷傳補。
  • 風流浸遠揮稱 「揮」南監本殿本作「隳」,元龜二百七十二作「摽」。
  • 恩義軫慕 「恩義南監本、局本作「思義」,元龜二百七十二作「懷恩」。
  • 鄙土遺風 據毛本殿本、局本及元龜二百七十七改。
  • 太子中(書)舍人 據南史刪。
    百官志,齊東宮職僚太子中舍人太子舍人,無太子中書舍人
  • 前軍將軍 南史作「前將軍」。
  • 元琳嗣 錢大昕廿二史考異云:「按嶷子十六人長子子廉諡哀世子未及嗣爵
    豫章之封者,嶷孫元琳也。
    南史元琳子廉之子,今乃係元琳洮陽侯子行之下,似元琳為子行之子,而嗣封洮陽矣。
    子顯,嶷之第八子,述其家事不宜有誤,蓋文簡而意不達爾。
  • 巴陵王昭(秀)冑子同 「秀」字據南史刪。
    竟陵王子良子昭冑,襲封竟陵王改封巴陵王校書者不知,以文惠太子第三子昭封巴陵王,遂妄添一「秀」字耳
    昭冑子同,梁受禪降封監利侯,見竟陵王子良傳,此作「」,譌。
    今據南監本殿本南史改。
  • 未及光武之業 「未」原譌「本」,今據南監本殿本、局本改正
  • 豫章宰相之器 據南監本殿本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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