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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十四 (自动笺注)
楊博(子俊民馬森劉體乾王廷毛愷葛守禮靳學顏(弟學曾)
公元1529年
楊博字惟約蒲州人
父瞻,御史,終四川僉事
嘉靖八年進士,除盩啡知縣,調長安
征為兵部武庫主事,歷職方郎中
大學士翟鑾九邊,以自隨
過山形勢土俗好惡士卒多寡強弱,皆疏記之。
肅州,屬番數百遮道邀賞
來者益眾,不能給。
盛儀衛,集諸番轅門外,數以天子宰相至,不悉眾遠迎,將縛以屬吏
諸番羅拜請罪,乃稍賚其先至者,余皆懼不復來。
還,薦可屬大事
吉囊俺答盜邊尚書張瓚一切倚辦
帝或中夜手詔隨事條答,悉稱旨
毛伯溫當遷特奏留之。
已,遷山東提學副使,轉督糧參政
公元1546年
二十五年超拜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
大興屯利,請募墾田,永不征租
又以暇修築肅州榆樹泉及甘州平川境外大蘆泉諸處墩臺鑿龍諸渠
初,罕東屬番避土魯番亂,遷肅州境上,時與居民戕殺
監生時旸以為言,事下守臣
為築金塔白城七堡,召其長,令率屬徙居之。
諸番徙七百余帳,州境為之肅清
總兵官王繼祖卻寇永昌鎮羌參將蔡勛等戰鎮番山丹三告捷,斬首百四十余級。
右副都御史
母憂歸。
仇鸞甘肅總督曾銑劾之,詔逮治
亦發貪罔三十事。
大將軍,數毀之,帝不聽
服闋已誅,召拜兵部右侍郎
轉左經略薊州保定
初,俺答都城,由潮河川入,議者爭請為備。
水湍悍,不可城。
水勢石墩置戍守,還督京城九門
時因寇警,歲七月分兵守陴
曰:「寇至,須鎮靜奈何先事自擾
」罷其令。
尋遷總督薊、保定軍務。
以薊逼京師,護畿甸陵寢為大,分布諸將,畫地為防
三十三年秋把都兒及打來孫十余萬騎犯薊鎮,攻墻。
帝憂甚,數遣騎偵
擐甲宿古北口城上,督總兵官益昌等力御。
大喜,馳賜緋豸衣犒軍萬金
寇攻四晝夜不得入,乃並攻孤山口登墻
官軍一人腕,乃退屯虎頭山
死士,夜以火驚其營,寇擾亂,比明悉去。
右都御史蔭子錦衣千戶
明年,打來孫復入益昌,擊卻之。
遂擢兵部尚書,錄防秋功,加太子少保
公元1555年
嚴嵩父子招權利,諸司為所撓,一切不行
,會丁父憂去。
兵部尚書許論罷,帝起代之。
未終喪,疏辭。
而帝以大同右衛圍急,改總督宣、大、山西軍務
墨缞出關
未至,侍郎江東等以大軍進,寇引去
右衛六月守將王德戰亡,城中芻粟且盡,士死守二心
博厚撫恤,奏行善十事
給事中張學顏言,留鎮撫
奏蠲被寇租,因僉其丁壯義勇分隸諸將。
邊人不習車戰,寇入輒不支,請造箱車百輛,有警則右衛車東,左衛車西使相聲援
又以大同墻圮,繕治為急;次則塞銀釵驛馬諸嶺,以絕窺紫荊路;備居庸南山,以絕窺陵寢畿甸路;修陽神地諸墻塹,以絕入山西路
乃於大同牛心山諸處築堡九,墩臺九十二,接左衛高山站,以達鎮城
浚大濠二,各十八里,小濠六十有四
五旬訖功賜敕獎賚
帝數欲召還,又虞邊,以問
不喜,請令江東部事,俟防畢徐議之,遂不召
防訖,加太子太保留鎮如故
哱素把伶及叛人了都記等數輕騎寇邊先後計擒之。
又數出奇兵襲寇,寇稍徙帳。
因議築故總督翁萬達所創邊墻,招還內地民為寇掠千六百余人
又請通宣、大荒田水利,薄其租。
報可
薊遼總督
防竣,廷議欲召還,吏部尚書吳鵬不可
鄭曉兵部,爭之曰:「在薊、遼則薊、遼安,在本兵九邊俱安。
」乃如還,加少保
帝憂邊甚,先事為防,帝眷倚左右手
嘗語閣臣:「自入,朕每憂邊,其語預為謀。
上言:「今九邊,薊鎮為重。
請敕邊臣大同寇,使不得近薊,宣、大諸將從獨石偵情形預備黃花古北諸要害,使一騎不得入關,即首功也。
」帝是之。
公元1563年
四十二年十月,寇擁眾薊州聲言遼陽
總督楊選帥師東,檄止之。
手書三往,卒不從
拊幾曰:「敗矣。
急征入援,寇已潰墻子嶺,犯通州
帝嘆曰:「庚戌事又見矣。
」諸路兵先後至。
宣大總督江東文武大臣分守皇城京城鎮遠侯顧寰京營分布城內外。
寇解而東,躪順義三河飽掠去。
援兵不發一矢取道斃及零騎傷殘者報首功
怏怏,諭曰:「賊復飽飏何以懲後?
」遂誅
懼及,徐階保持之。
帝念前功不罪
久之,改吏部尚書
公元1567年
隆慶改元,請遵遺詔,錄建言諸臣,死者贈恤
時方計群吏,山西人無一被黜者。
給事中胡應嘉庇其鄉人連疏乞休
慰留,且斥言者。
一品滿三考,進少傅兼太子太傅
帝將遊南海子率同列諫
御史詹仰庇直言罷,爭之。
屯鹽都御史龐尚鵬被論,博議留。
懺旨,遂謝病歸。
尚書劉體乾交章乞留,不聽
大學士高拱吏部,薦本兵
詔以吏部尚書理兵部事
陳薊、昌戰守方略,謂:「議者以守墻為怯,言可聽實無少效。
墻外邀擊,害七利三;墻內格鬥,利一害九。
夫因墻守,所謂先處戰地待敵
名守實戰也。
臣為總督,嘗拒打來孫十萬眾,以為當守墻無疑
」因陳明應援、申駐守、處京營、諭屬夷、修內治諸事,帝悉從之。
公元1572年
魁梧豐碩臨事安閑有識量。
出入中外四十余年始終兵事著。
六年高拱罷,乃改吏部,進少師太子太師
明年秋疾作,三疏乞致仕歸。
逾年卒。
太傅謚襄毅
柄國時,欲中徐階危禍,力為解。
心動,事獲已。
其後張居正,將周內其罪,毅然爭之。
及興王大臣獄,都御史葛守禮居正力為解。
居正憤曰:「二公謂我甘心高公耶?
曰:「非敢然也,然非公不能回天
」會帝命守禮都督朱希孝會訊,陰為畫計,使校尉大臣改供又令仆雜稠人中,令大臣識別茫然莫辨,事乃白。
以是長者
公元1562年
俊民字伯章嘉靖四十一年進士
戶部主事,歷禮部郎中
隆慶初,遷河南提學副使
萬歷初,歷太仆少卿
致政,侍歸。
故官,累遷兵部左侍郎署部事
時議力克嗣封
俊民言:「款未可遽罷。
內修守備而外西部,使盡還巢,申定市額,使無濫索而已
」議遂定
戶部尚書總督倉場
十九年,還理部事
河南大饑人相食,請發銀米數十萬。
或議其稽緩,因自劾求罷。
疏六上,不允
小人競請開礦俊民爭不得,稅使四出
天下騷然,時以咎俊民
在事三考,累加太子太保
卒官,贈少保
後敘東征轉餉功,贈少傅兼太子太傅
公元1535年
馬森字孔養懷安人
父俊,晚得子,家人抱之墜,殞焉。
俊紿其妻曰「我誤也」,不之罪。
逾年而舉
嘉靖十四年進士,授戶部主事,歷太平知府
民有兄弟訟者,予鏡令照曰:「若二人老矣,忍傷天性乎?
」皆感泣謝去。
再遷江西按察使
進士外婦而殺妻,撫按欲緩其獄,卒抵之法。
左布政使,就擢巡撫右副都御史
入為刑部右侍郎,改戶部
初,江西布政使宋淳。
淳後撫南、贛,以贓敗,坐調大理卿
屢駁疑獄,與刑部尚書鄭曉都御史周延稱為三平」。
病歸,起南京工部右侍郎
戶部,督倉場,尋轉左
右都御史總督漕運兼巡撫鳳陽,遷南京戶部尚書
隆慶初,改北部
公元1569年
是時,登極詔書天下田租半。
太倉歲入少,不能經費,而京、通二倉積貯無幾
鉤校搜剔,條行十余事
又列上錢穀出入之數,勸帝節儉
手詔責令措置奏:「祖宗舊制,河、淮以南以四百萬供京師,河、淮以北以八百萬供邊。
一歲之入,足供一歲之用。
後邊多事支費漸繁,一變而有客兵之年例,再變而有主兵之年例
其初止三五十萬耳,後漸增至二百三十余萬。
屯田十虧七八,鹽法十折四五,民運十逋二三,悉以年例補之
在邊則士馬不多於昔,在太倉輸入不益於前,而所費數倍。
重以詔書蠲除,故今日告匱,視往歲有加。
前所區畫,算及錙銖不過目前急,而於國之大體,民之元氣未暇深慮
願廣集眾思,令廷臣各陳所見
又奏河東四川雲南福建廣東靈州鹽課事宜
詔皆如所請。
帝嘗命中官崔敏戶部銀六萬市黃金
不可,且言,故事御劄皆由內閣下,無司禮徑傳者,事乃止。
即,又命購珠寶力爭不聽
三年,以母老乞終養
馳驛歸,後屢薦不起
公元1580年
考官時,夏言婿出其門,欲介之,謝不往。
嚴嵩聞而悅之不附
徐階所重,遂引用之。
裏居,贊巡撫龐尚鵬行一條鞭法鄉人立報功祠。
萬歷八年卒。
贈太子少保謚恭敏
公元1544年
劉體乾字子元東安人
嘉靖二十三年進士
行人,改兵科給事中
司禮太監鮑忠卒,其黨李慶為其侄鮑恩等八人乞遷。
帝已許之,以體乾,止錄三人
左給事中
公元1469年
帝以財用絀,詔廷臣集議
多請追宿逋,增賦額
體乾獨上奏曰:「蘇軾有言:『豐財之道,惟在去其害財者。
』今之害最大者有二,冗吏冗費是也
歷代官制,漢七千五百員,唐萬八千員,宋極冗至三萬四千員。
本朝成化五年武職已逾八萬。
文職,蓋十萬余。
邊功升授勛貴傳請、曹局添設大臣恩蔭加以廠衛監局勇士匠人之屬,歲增月益不可悉舉。
一官,則多一官之費。
嚴敕請曹,清革冗濫,減俸將不貲
又聞光錄庫金,自嘉靖改元十五年,積至八十萬。
二十一年以後供億日增余藏頓盡。
進御果蔬,初無定額,止示內監片紙如數供御
乾沒狼籍,輒轉鬻市人
其他諸曹侵盜尤多
宜著為令典歲終使科道會計之,以清冗費
二冗既革,國計自裕。
舍是而督逋、增賦,是揚湯止沸也。
於是部議請汰各監局人匠
從之。
累官通政使,遷刑部左侍郎
戶部左侍郎總督倉場
隆慶初,進南京戶部尚書
南畿湖廣江西布絹積逋二百六十余萬,鳳陽園陵衛官軍四萬,而倉粟一月儲。
體乾再疏請責成有司,又條上六事,皆報可
馬森去,召改北部
詔取太倉銀三十萬兩。
體乾言:「太倉所存三百七十萬耳,而九邊年例二百七十六萬有奇,在京軍糧商價百有余薊州大同諸鎮例外奏乞不與焉。
若復取以上供,經費安辦
」帝不聽
體乾復奏:「今國計絀乏大小臣工所共知。
存庫之數,乃近遣御史搜括明歲無策矣。
今盡以供無益費,萬一變起倉卒,如國計何?
於是給事中李已楊一魁、龍光御史劉思問蘇士潤、賀一桂,傅孟春交章乞如體乾言,閣臣李春芳等皆上疏請,乃命止進十萬兩。
又奏太和山香稅宜如泰山例,有司董之,毋屬內臣
忤旨奪俸半年
公元386年
帝嘗問九邊軍餉太倉歲發四方解納之數。
體乾奏:「祖宗朝遼東大同、宣府、延綏四鎮,繼以寧夏甘肅薊州,又繼以固原山西,今密雲昌平永平易州列戍矣。
各鎮防守有主兵。
其後召募,增客兵,而坐食愈眾。
各鎮芻餉有屯田
其後民糧,加鹽課,加京運,而橫費滋多。
」因列上隆慶以來歲發之數。
又奏:「國家歲入不足所出,而額外陳乞者多。
以內一切經費應存革者,刊勒成書
報可
詔市綿二萬五千斤,體乾請俟湖州貢。
不從,趣之急。
給事中李已言:「三月非用綿時,不宜重擾商戶
體乾亦復爭,乃命止進萬斤
逾年,詔趣進金花銀,且購貓睛祖母綠諸異寶。
上書力諫,體乾請從言,不納。
內承運庫以白劄索部帑十萬。
體乾執奏給事中劉繼文亦言白劄非體
帝報有旨,竟取之。
體乾承運庫減稅額二十萬,為中官崔敏所格,不得請
是時內供已多,數下部太倉銀,又趣市珍珠黃綠玉諸物。
體乾清勁有執,每疏爭,積忤帝意,竟奪官
給事中光懋、御史淩琯等交章請留不聽
公元1572年
神宗即位,起南京兵部尚書奏言:「留都根本重地,故額軍九萬,馬五千余匹。
今軍止二萬二千,馬僅及半,單弱足慮。
宜選諸衛余丁,隨伍操練發貯草場銀買馬。
」又條上防守四事
並從之。
萬歷二年致仕,卒。
贈太子少保
公元1532年
王廷字子正南充人
嘉靖十一年進士
戶部主事,改御史
疏劾吏部尚書汪鋐,謫亳州判官
蘇州知府有政聲。
累遷右副都御史總理河道
三十九年,轉南京戶部右侍郎總督糧儲
南京督儲,自成化後皆以都御史領之,至嘉靖二十六年,始命戶部侍郎兼理
振武營軍亂,言者復舊制,遂以副都御史章煥專領,而改南京刑部
未上,復改戶部右侍郎左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鳳陽諸府
時倭亂未靖,建議江南鎮守總兵官,專駐吳淞江北分守副總兵,專駐狼山
遂為定制
淮安大饑,與巡按御史朱綱奏留商稅餉軍,被詔切讓
給事中李邦義因劾拘滯吏部尚書嚴訥廷辨始解
左侍郎,還理部事
通州御倭功,加俸二級
南京禮部尚書,召為左都御史
奏行慎選授重分巡、謹刑獄、端表率、嚴檢束公舉六事
公元1567年
隆慶元年六月京師雨潦廬舍,命御史分行振恤
會朝天下官,嚴禁饋遺,酌道里費,以儆官邪蘇民力。
帝謁諸陵,詔英國公張溶居守
中官許義挾刃脅人財,為巡城御史李學道所笞。
群珰伺學道早朝邀擊左掖門外
上其狀,論戍有差
御史齊康高拱徐階廷言:「康懷奸黨邪,不重懲無以定國是。
」帝為謫康,諭留
引疾去。
給事中張齊者,嘗行邊,受賈人金。
事稍泄,陰求子璠居間,璠謝不見
恨,遂摭康疏語復論引疾去。
發齊奸利事,言:「奉命賞軍宣大,納鹽商四和千金為言邊商、革余鹽數事,為大學士所格。
四和取賄,蹤跡頗露。
得罪,乃借攻冀自掩。
」遂下齊詔獄
刑部尚書毛愷戍,詔釋為
起再相,恐其修郤,而所引,遂先後乞休以避之。
給事中周蕓、御史李純樸訟齊事,謂意,羅織不辜
刑部尚書劉自強覆奏:「所坐無實屈法徇私
」詔奪職,斥為,宥,補通州判官
公元1588年
萬歷初以不謹罷,已前卒。
江巡按御史謝廷傑訟狷潔有古人風,坐按張齊奪官,今已黜,足知守正
詔復官。
於是巡撫四川都御史曾省吾言:「廷守蘇州時,人比之趙清獻
直節勁氣始終無改。
宜如毛愷例復官。
」詔以故致仕
十六年,給夫廩如制,仍以高年特賜存問
明年卒,謚恭節
公元1535年
毛愷字達和江山人
嘉靖十四年進士
行人,擢御史
坐論洗馬鄒守益不當散地,為執政所惡,謫寧國推官
刑部尚書
太監李芳驟諫穆宗,命刑部置重辟。
奏:「罪狀未明,非所以示天下公。
仍得貰死
贈太子少保謚端簡
公元1528年
葛守禮字與立德平人
嘉靖七年,舉鄉試第一
明年進士,授彰德推官
巨盜富家株連百數守禮盡出之。
主獄者譖之御史
會藩府獄久不決,屬守禮,一訊即得,乃大驚服
冬至趙王百官朝服賀,守禮不可
兵部主事
喪服闋,補禮部
寧府宗人悉錮高墻,後稍得脫,因請封。
禮部尚書夏言議量中尉數人。
未上,而入閣嚴嵩代之。
守禮適遷儀制郎中,駁不行
故事郡王絕,近支得以本爵理府事,不得繼封。
交城懷仁襄垣近支絕,以繼封請,守禮持之堅。
會以疾在告三邸乘間行賂得請
旗校诇其事以聞。
籍記賂遺十余萬,獨無守禮名,帝由是守禮廉。
河南提學副使再遷山西按察使,進陜西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
入為戶部侍郎,督餉宣、大。
吏部
左侍郎南京禮部尚書
李本署吏部事,希嚴嵩考察廷臣,署守禮下考,勒致仕
後帝守禮安在,左右謬以老病對。
帝為嘆惜久之
公元1567年
隆慶元年,起戶部尚書
奏言:「畿輔山東流移日眾,以有司變法亂常起科太重,征派不均
河南北,山東西,土地磽瘠正供不能給,復重徭役
工匠富商大賈,皆以無田免役,而農夫獨受其困,此所謂舛也。
正田賦之規,罷科差之法。
國初征糧戶部倉庫名目及石數價值通行所司分派小民,隨倉上納,完欠之數瞭然可稽。
近乃定為一條鞭法,計畝征銀。
不論倉口不問石數。
吏書夤緣為奸,增減灑派弊端百出
至於收解,乃又變為一串鈴法,謂之夥收分解
收者不解,解者不收,收者獲積余之貲,解者任賠補之累。
錢穀分數而後稽核審,今混而為一,是為那移者地也。
願敕所司,酌復舊規。
」詔悉舉行
於是定國計簿式,頒行天下
嘉靖三十六年以後,完欠、起解追征之數及貧民不能輸納備錄簿中。
府州達布政,送戶部稽考,以清隱漏那移侵欺之弊。
又以戶部理財賦,必周知天下倉庫盈虛然後節縮調劑
祖宗時令天下歲以文冊報部,乃請遣御史譚啟、馬明謨、張問趙巖分行天下董其事,並承敕以行。
覃恩例嘗邊軍,或士伍虛冒宜乘給賞汰之。
守禮:「此朝廷曠典,乃以賈怨耶?
」議乃止。
大學士高拱徐階不相能,舉朝攻
侍郎徐養正劉自強所厚,亦詣守禮
守禮不可養正等遂論
守禮乞養母歸。
再相,深德守禮,起為刑部尚書
初,方士王金等獄,坐妄進藥物,比子殺父律論死
詔下法司會訊。
守禮議金妄進無事實,但習故陶仲文術,左道惑眾,應坐為從律編戍。
給事中趙奮:「法司天下平。
昔則一主於入,而不為先帝地;今則一主於出,而不恤後世議。
罪有首而後有從,等為從,孰為首
將以陶仲文為首,則仲文死已久。
為法如此陛下何賴哉!
」疏入,報聞
公元1575年
尋改守禮左都御史
奏言:「畿內地勢窪下河道堙塞,遇潦則千里為壑。
仿古井田之制,浚治溝洫,使旱潦有備。
」章下有司。
申明巡撫事宜條列官箴士節六事
守禮王金獄,與合,然不
張居正欲以王大臣事構殺守禮力為解,乃免。
居正用事交相軋。
守禮周旋其間正色獨立,人以為難。
萬歷三年,以老乞休
詔加太子少保馳驛歸。
六年卒。
贈太子太保謚端肅
公元1534年
靳學顏字子愚濟寧人
嘉靖十三年鄉試第一
明年進士,授南陽推官,以廉平稱。
吉安知府治行高,累遷左布政使
隆慶初,入為太仆卿,改光祿
旋拜右副都御史巡撫山西
應詔理財,凡萬余言
選兵、鑄錢、積谷最切。
其略曰:
公元1530年
宋初禁軍十萬,總天下諸路亦不過十萬,其後慶歷治平間增至百余萬。
其時財用不絀。
我朝邊兵四十萬。
其後增兵益戍,而主兵多缺,不若宋人十倍其初也。
然自嘉靖中即以絀乏告,何哉?
宋雖增兵,而天下養兵費。
我朝以民養兵,而新軍又一切仰太倉
舊餉不減新餉日增,費一也。
豐鎬、漢四都,率有其名而無實
我朝留都之設,建官置衛,坐食公帑,費二也。
唐、宋宗親通名仕版,或散處民間
我朝分封列爵不農不仕,吸民膏髓,費三也。
有此三者,儲畜安得不匱
其間尤耗天下之財者,兵而已
陷鋒摧堅旗鼓相當,兵之實也。
邊兵戰時,若腹兵則終世不一當敵
盜賊竊發,非陰陽醫藥雜職,則丞貳判簿為之將;非鄉民裏保,則義勇快壯為之兵。
在北則借鹽丁礦徒,在南則借狼土
此皆腹兵不足用之驗也。
當限以輪番守戍之法。
或遠不可征,或弱不可任,則聽其耕商,而移其食以餉邊
如免班軍而征償,省充發而輸贖,亦變通一策也。
欲京兵強,亦宜責以輪番戍守
京師去宣府、薊鎮才數百里京營九萬卒,歲以一萬戍二鎮九年一周,未為苦也,而怯者與邊兵同其勁矣。
又以畿輔之卒填京戍之闕,其部伍號令月糧犒賞亦與京卒同,而畿輔之卒皆親兵矣。
夫京卒戍薊鎮,則延、固之費可省。
戍宣府,則宣府、大同之氣自張。
寇畏宣、大之力制其後,京卒之勁當其前,則仰攻深入之事鮮矣。
臣又睹天下之民皇皇匱乏為慮者,非布帛五谷不足也,銀不足耳。
夫銀,寒不可衣,饑不可食,不過貿遷以通衣食之用,獨奈何用銀而廢錢?
錢益廢,銀獨行
獨行則藏益深,而銀貴,貨賤,而折色之辦難。
豪右乘其賤收之,時其貴出之。
銀積於豪右者愈厚,行於天下者愈少。
更逾數十年,臣不知所底止矣。
錢者,泉也,不可一日無。
計者謂錢法之難有二:利不鸑本,民不願行
此皆非也。
朝廷山海之產為材,以億兆之力為工,以賢士大夫為役,何本之費?
誠令民以銅炭贖罪,而匠役則取之營軍一指麾間,錢遍天下矣。
不顧行錢者,獨奸豪爾。
請自今事例罰贖征稅賜賚宗祿官俸軍餉之屬,悉銀錢兼支。
以是征,下以是輸,何患不行哉。
臣又聞中原者,邊鄙根本也。
百姓者,中原根本也,民有終身無銀,而不能終歲無衣終日無食。
今有司夙夜不遑者,乃在銀而不在谷,臣竊慮之。
國家建都幽燕,北無郡國之衛,所恃腹心股肱者,河南山東江北畿內八府人心耳。
其人率鷙悍輕生,易動而難戢,遊食而寡積者也。
不如意,則輕去其鄉;往往一夫作難千人響應前事已屢驗矣。
弭之之計,不過曰恤農以系其家,足食以系其身,聚骨肉以系其心。
今試核官廩之所藏,每府得數十萬,則司計安枕可矣。
得三萬焉,猶足塞轉徙者之望。
不滿萬,豈得寒心
臣竊意不滿萬者多也。
臣近者疏請積谷,業蒙允行
第恐有司從事不力無以塞明詔。
敢即臣說申言之:
一曰官倉發官銀以糴也。
一曰社倉,收民谷以充也。
官倉非甚豐歲不能舉,社倉中歲可行
義倉之開,每歲自王公以下皆有入。
宋則民間正稅之數,取二十分之一以為社。
誠仿而推之,就土俗,合人情占歲候以通其變,計每歲二倉之入以驗其功,著為令,而歲歲修之,時其豐歉斂散之。
在官倉者,民有大饑則以振。
在民倉者,雖官有大役不聽貸。
借此藏富於民,即藏富於國也。
今言財用者,不憂谷之不足,而憂銀之不足
銀實生亂,谷實弭亂
銀之不足,而泉貨代之;五谷不足,則孰可以代者哉?
故曰明君寶金玉,而寶五谷伏惟聖明垂意
疏入,下所司議,卒不能盡行也。
尋召為工部右侍郎,改吏部,進左侍郎
學顏內行修潔,見高拱首輔掌銓,專恣甚,遂謝病歸,卒。
弟學曾,山西副使
治績亦有聞。
贊曰:明之中葉邊防墮,經費乏。
當時任事之臣,能留意於此者鮮矣。
楊博馬森劉體乾葛守禮靳學顏之屬,庶幾經濟之略者。
就其設施與其建白,究而行之,亦補苴一時而已,況言之不盡行,行之不能久乎!
自時厥後張居正一整飭。
居正歿,一切以空言從事,以迄於亡。
蓋其壞非朝夕之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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