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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三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厯代通鑑輯覽卷三十八
公元451年
南北朝(辛宋元嘉二十八年魏卯太平真君十二年)春正月魏師
 正月朔魏主大㑹羣臣于爪歩山上班爵行賞有差人緣舉火右衛率尹弘言于宋主曰魏人如此必走明日果掠居民廬舍而去(是月王元謨退還厯城魏人復取碻磝)
宋主殺其弟義康
 初胡藩之子誕世反㨿豫章欲奉前彭城王義康為主交州刺史檀和之道過豫章擊斬江夏王義恭等奏義康數有怨言摇動民聽不逞之族因以生心請徙義康廣州宋主先遣使語之義康人生㑹死吾豈愛生為亂階雖遠何益請死于此恥復屢遷未及徃至魏師瓜歩人情恼懼宋王不逞之人復奉義康為亂太子劭及武陵王駿僕射何尚之屢啓宜早為之所宋主乃遣中書舍人嚴龍就殺之
主攻盱眙宋將軍臧質拒之魏師退二月彭城宋人追之不及
 魏人攻盱眙魏主就臧質求酒溲便與之魏主怒築長圍一夕而合運東山土石以填塹作浮橋君山(在盱眙縣東北亦名軍山)絶水陸道(魏主遺質復之且寫臺格以示魏衆云斬佛貍首封萬戸侯賜布絹各萬匹魏主大怒銕牀于其上施銕鑱破城質當坐之此上以鈎車城樓城内繫以彄絙數百人唱呼引之車不能退既夜縋桶懸卒出截其鈎獲之明日人以衝車攻城城土堅頺落不過數升魏人乃肉薄登城分番相代墮而復升莫有退者殺傷萬計尸與城平)凡三旬不拔會魏軍中疾疫或告以建康水軍自海入淮又敇彭城斷其歸路魏主乃燒攻具退走盱眙人欲追之沈璞曰今兵不多雖可固守不可出戰但整舟楫示若欲北渡者以速其走不須實行也(臧質城主使之上露固辭歸功宋主聞益嘉之)魏師彭城江夏王義恭震懼不敢擊或告敵驅南口萬餘去城數十里追之可悉得諸將皆請行義不許明日驛使至敇義恭悉力急追魏師已逺義恭乃遣司馬檀和之蕭城魏人先聞之盡殺所驅者而去
宋令民遭宼者蠲其税調
 魏人凡南兗(宋置治廣陵揚州府是)徐兗豫青冀六州殺掠不可勝計丁壯者即加斬截嬰兒貫于槊上盤舞以為戲所過郡縣赤地無餘春燕歸巢于林木自是邑里蕭條嘉之政衰矣詔賑䘏郡縣民遭宼者蠲其税調太尉義恭驃騎將軍鎮軍將軍駿為北中郎將(宋主每命將出師常授以成律交戰日時待中是以將帥趦趄敢自决又江南白丁輕進易退此其所以敗也然是役魏之士馬死傷過半國人皆尤之)
三月魏主還平城
 魏主飲至告廟以降民五萬餘家分置近畿
夏四月宋以何尚之為尚書令徐湛之僕射
 尚之以湛之國戚任遇隆重每事讓之朝事悉歸湛之
更定律令
 魏主命太子少傅游雅中書侍郎胡方囘(安定臨涇人)等更定律令増損凡三百九十一條
六月魏太子晃卒(諡景穆)
 魏太子監國信任左右營園田收其利高允切諫(畧日天無私故能覆載王者無私故能容養今殿下國之儲貳方所則而營立私田畜養雞犬乃至酤販市㕓與民爭利謗聲流布不可追掩天下殿下天下富有四海何求而無乃販夫販婦競此尺寸之利乎東宫儁乂不少頃來侍御左右者恐非在朝之選願殿下斥去邪佞親近忠良所在田園分給貧下販賣之物以時收散如此休聲日至謗議可除矣)不聽太子為政精察中常侍宗愛險暴不法晃惡之給事中仇尼(複姓)道盛有寵于晃與不協恐為所紏遂搆
 其罪魏主怒斬道盛于都街東宫官屬坐死晃以憂卒(魏主徐知其無罪悔之欲封其子濬高陽王既而皇孫世嫡不當為藩王乃止時濬年十二聰達過人魏主愛之常置左右是考魏書文成帝紀文成帝生于真君元年六月至應年十二通鑑作時濬生四年綱目因之恐是誤筆今依魏書改正)
秋宋青冀刺史蕭斌將軍王元謨以罪免
 坐退敗也宋主問沈慶之欲斬元謨而卿止之何也對曰諸將奔退莫不懼罪自歸死將逃散故止之
宋魏復通好
 宋主遣使至魏魏遣殿中將軍郎法祐來修好
宋以王僧綽(曇首之子)為侍中
公元452年
 僧綽幼有大成之度衆皆以國器許之好學有思練悉朝典吏部郎諳悉人物舉㧞咸得其分及為侍中年二十九沈深局度不以才能高人宋主以其年少欲以後事托之朝政大小與參焉(壬宋元嘉二十九年高辰宗文成帝濬興安元年)春二月魏中常侍宗愛弑其君燾而立南安王余
 魏主追悼穆太子不已宗愛懼誅弑之(諡曰太武皇帝廟號世祖)僕射延(魏北方諸姓烏落蘭氏改為蘭氏)和疋(通作雅)薛提(太原人)等秘不發䘮延疋以濬冲幼欲立長君秦王翰置之秘室以濬嫡孫不可廢議久不决宗愛自以得罪太子素惡南安王余(太武帝之子)乃密迎皇后令召延等而使宦者持兵禁中以次收縛斬之殺大司馬大將軍
夏五月宋人侵魏
 先是魯軌之子爽(小字女生)及其弟秀(小字天念)自魏奔宋(初自晉奔秦秦亡復奔魏魏太宗襄陽公長社常思南歸未果㑹卒爽襲父爵與其弟秀俱有寵于魏世祖既而有罪懼誅遂帥部衆千餘請降于宋奔秦事具前)宋主以爽為司州刺史義陽(宋郡僑置司州于此故城在今汝寜府信陽州)秀為穎川太守至是宋主聞魏世祖殂更謀北伐時復勸之太子中庶子何偃(字仲弘尚之之子)以為淮泗數州瘡痍未復不宜輕動不從蕭思話張永(字景雲茂度子)等向碻磝魯爽魯秀天祚荆州甲士四萬出許洛雍州刺史臧質帥所領趣潼闗(沈慶之固諫北代宋主不使青州刺史劉興祖上言河南阻饑無所掠脱諸城固守旬月可拔稽留大衆轉輸方勞應機乗勢事存急速今偽帥始死兼逼署時國内猜擾不暇逺赴愚謂宜長中山據其闗要冀州以北民人尚豐已向熟因資為易中州震動黄河以南自當消潰請發青冀兵入其心腹前驅克勝衆軍一時濟河使聲實兼舉並建司牧撫柔初附西拒太行北塞軍都因事指揮隨宜加授若能成功清壹可待若不克㨗不為大傷宋主意止存河南不從軍都漢縣後魏昌平為州順天府州西北山軍都為太行第八陘即居庸關也)又使侍郎徐爰(字長玉瑯邪開陽人)隨軍碻磝中㫖授諸將方畧臨時宣示
宋尚書令何尚之致仕尋復起之
 尚之以老請致仕退居方山(在江寜府上元縣東南寰宇記其山四面等方故名)議者咸謂尚之不能固志既而詔書敦諭數四果起視事袁淑自古隠士有迹無名為真隠傳以嗤之
宋太子始興王濬巫蠱事覺赦不誅
 初潘淑妃元皇后恚恨而殂淑妃専總内政由是太子劭深惡淑妃曲意事劭劭更與之善呉興巫嚴道育(女巫也)自言能役使鬼物東陽公主婢王鸚鵡出入主家主與劭信惑之劭過失數為宋主所詰責使道育祈請(欲令過不上道育曰我已為上天陳請必不泄露劭等敬事之號曰天師)後遂與道育鸚鵡主奴陳天與黄門慶國共為巫蠱琢玉為宋主形像埋于含章殿已而慶國白其事(邵補天與隊主宋主聞之讓劭曰汝所用隊主副並是奴耶劭懼以書告復書彼人所為不已正可促其餘命或是慶之漸耳相與往來書疏常謂宋主為彼人或曰其人鸚鵡先與天與私通東陽公主卒出嫁府佐沈懐逺為妾恐事泄白劭密殺天與慶國懼曰巫蠱事惟我與天與宣傳往來天與死吾其殆哉乃具以其事白宋主)宋主大驚即遣收鸚鵡封籍其家得劭書及埋玉人命有司窮治其事道育亡命捕之不獲宋主惋歎彌日(謂潘淑妃太子富貴更是一理虎頭如此非復思慮所及母子豈可一日無我虎頭小字)遣中使切責惶懼陳謝宋主雖怒然猶未忍罪也
秋八月宋攻碻磝不克而退雍州兵至虎牢亦還
 諸軍碻磝累旬不㧞八月魏人夜自地道潜出燒營張永撤圍夜遁不告諸將士卒驚擾魏人乗之死塗地蕭思話自往増兵力攻不克以軍乏食退屯厯城魯爽長社魏戍主棄城走臧質司馬栁元景參軍薛安都向潼闗梁州刺史劉秀之參軍蕭道成(字紹伯小字鬬將承之之子)等將兵向長安(胡三省蕭道成始見此)九月魯爽與魏拓跋戰于大索(城名今開封府滎陽縣治是括地榮陽縣大索城又有小索城在縣北)破之進攻城臯碻磝敗退元景等皆引還
冬十月魏宗愛弑其君余魏主濬立(是為文成帝)討誅之
公元451年
 魏南安王余自以違次而立厚賜羣下欲以衆心旬月之間府藏虚竭又好酣飲聲樂畋獵不恤政事宗愛宰相三省宿衛召公專恣日甚患之謀奪其權憤怒十月朔夜祭東使小黄門賈周等就弑而秘之唯羽林郎劉尼(□人)知之勸立皇孫濬驚曰君大癡人皇孫若立豈忘正平時事乎(景穆太子之死真君十二年是年六月改元正平)為變宻告殿中尚書源賀賀時與典兵宿衛乃與書陸麗(俟之子)謀曰宗愛既立南安還復殺之今又不立皇孫不利社稷遂定共立尚書長孫渇侯嚴兵衛使苑中馳還東廟大呼宗愛南安王大逆不道皇孫已登大位有詔宿衛士皆宫衆萬嵗遂執宗愛賈周等勒兵入奉皇孫即位周具五刑夷三族追尊穆太子皇帝(廟號恭宗)立乳母常氏為保太
魏復建佛圖聽民出家
 魏世祖晚年佛禁稍弛民間往往有私習者至是羣臣多請復之乃詔州郡縣各聽建佛圖一區民欲沙門者聽出家(大州五十人小州四十人)于是向之所毁率皆修復主親沙門下髪
魏以周忸為太尉陸麗司徒杜元寳(魏郡鄴人明元皇后從弟之子)為司空忸尋坐事賜死
 迎立之功受心膂之寄朝臣無出其右賜爵平原王(麗辭陛下國家正統承基效順奉迎臣子常職不敢慆天之功以干大賞魏不許曰臣父奉事先朝忠勤著效今年願以臣爵授之魏主曰朕豈不能使卿父子二王耶乃進其父建業賜爵東平王)班賜羣臣謂源賀卿任意取之賀辭南北未賔府庫不可虚固與之乃取戎馬一匹已而坐事死(明年元寳亦以謀反誄時魏法深謀反之家男子十三以下不預謀者宜免死没官從之)
魏用元始
公元453年
 初魏入中原用景初厯(楊偉所造)世祖沮渠氏得趙𢾺(音斐)元始厯時以為宻是嵗始行之(癸宋元嘉三十年魏興安二年)春正月宋以始興王濬荆州刺史
 初以南徐刺史京口求為荆州宋主許之京口治行巫蠱事覺宋主怒未觧故久留京口既除荆州乃聽入朝
二月宋太子劭弑其君義隆及其左衛袁淑僕射徐湛之尚書江湛自立以何尚之為司空
 宋主欲廢太子劭賜濬死先與王僧綽謀之使尋漢魏典故南平王鑠妃江湛之妹随王誕徐湛之之女勸立湛之欲立僧綽建立之事仰由聖懐臣謂唯宜速不可稽緩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願以義割恩畧小不忍不爾便應坦懐如初無煩疑論事機雖宻易至宣廣不可使難生慮取笑千載宋主曰卿可謂能斷大事然此事至重不可不慇懃三思彭城亡人將謂我無復慈愛之道僧綽曰臣恐千載之後陛下唯能裁弟不能裁兒宋主黙然議乆不决與湛之屏人語或連日累夕常使湛之秉燭繞壁慮有竊聽既而以其謀告潘淑妃妃以告濬濬馳報劭劭乃謀為逆詐為詔豫加部勒云有所討夜呼前中庶子蕭斌左衛袁淑中舍人殷仲入宫流涕主上信䜛將見罪内省無過不能受枉明旦當行大事相與戮力因起徧拜之衆驚愕莫能對(皆曰自古無此願加善思劭怒變色懼曰當竭身奉令叱之曰卿便謂殿下真有是邪殿下㓜嘗患風今疾動耳劭愈怒因眄曰事當克否曰居不疑之地何患不克但既克之後不為天地所容大禍亦旋至耳假有此謀猶將可息左右出日何事而云可罷乎還省繞牀行至四更乃寝汚)明日宫門未開劭以朱衣戎服上乗畫輪車蕭斌同載袁淑甚急不起停車催之徐至劭使登車辭不上乃殺之門開而入舊制東宫不得入城劭以偽詔示門衛曰受敕有所收討令後隊速來張超之等馳入齋閤拔刃徑上合殿其夜宋主與徐湛之屏人旦燭猶未滅見超之入舉几捍之五指皆落遂弑之湛之驚起兵入殺之江湛
公元前104年
 譟聲歎曰不用王僧綽以至于此劭遣兵殺之(左細仗卜天與不暇被甲執刃持弓疾呼左右出戰射劭㡬中劭黨撃之斷臂而死隊將張泓之朱道欽陳滿俱戰死劭使人潘淑妃太祖親信數十人在西州府臺内喧噪知事之濟否騷櫌不知所為□而劭馳召濬屛人問状即戎服乗馬而去入見劭劭曰潘淑妃為亂兵所害濬曰此是下情由來所願卜天與呉餘杭人)劭詐以詔召大將軍義恭尚書令何尚之入拘于内並召百官者纔數十人遽即位下詔曰徐湛之江湛弑逆無道勒兵入殿已無所及罪人斯得可大改元太初稱疾永福不敢臨䘮白刃自守蕭斌僕射尚之司空劭不知王僧綽之謀以為吏部尚書(時武陵王駿方討西陽蠻屯五洲沈慶之巴水咨受軍畧典籤董元嗣建康五洲具言大子弑逆沈慶之密謂腹心蕭斌婦人其餘將帥易與東宫同惡不過三十人此外屈逼必不為用今附順討逆不憂不濟西陽宋郡今湖北黄州府五洲黄州府蘄水縣大江巴水今日河源黄州府羅田縣入江)
宋劭殺其吏部尚書王僧綽
 劭料檢文帝巾箱江湛家書疏得王僧綽所啟前代故事(即所上太子諸王典故)乃收殺之(僧綽弟僧䖍司徒所親咸勸之逃僧䖍泣曰吾兄奉國忠貞撫我以慈愛今日之事若不見及耳若得同歸九泉羽化也劭因誣北第諸王侯云與僧綽謀反殺之故北第諸侯王列第臺城北云)
夏四月江州刺史武陵王駿舉兵討劭宋人立駿(是為孝武帝)五月劭及弟濬皆伏誅
 劭宻與沈慶之手書令弑武陵王駿慶之求見駿駿懼辭以疾慶之突入以劭書示駿駿泣求入與母訣慶之下官先帝厚恩今日之事唯力是視殿下見疑之深駿再拜國家安危皆在將軍慶之即命内外勒兵旬日之間内外整辦人以為神兵駿慶之領府司馬栁元景宗慤朱修之皆為參佐顔竣録事内外劉延孫(道産之子)為長史行留府事荆州刺史南譙王義雍州刺史臧質同舉兵以應駿駿尋陽顔竣移檄四方州郡應劭自謂素習武事及聞四方起始憂懼戒嚴四月栁元景薛安都等十二軍發湓口駿發尋陽沈慶之中軍以從(檄至建康以示太常顔延之曰彼誰筆也延之之筆也何至于延之不顧老臣安能顧陛下怒稍觧)舊臣不為己用乃厚撫魯秀王羅漢軍事委之以蕭斌謀主殷冲掌文符(蕭斌水軍自上决戰不爾保據梁山江夏王義恭以南倉猝船舫陋小不利水戰養鋭待期善之厲色曰南中郎二十年少能建如此大事豈復可量三方同惡勢據上流沈慶之練軍元景宗慤屢嘗立功形勢如此實非小敵唯宜及人情未離尚可决力一戰端坐臺城何由得久不聼或勸石頭城昔人所以石頭城者俟諸侯勤王耳我若守此誰當見救唯應力戰決之不然不克梁山天門山見前)太尉司馬龎秀之(河南人)自石頭先衆南奔人情由是大震駿于鵲頭(山名江南池州府銅陵縣北元和志春秋鵲岸沿流鵲尾六朝屯兵處)宣城太守王僧達(弘之孫)自候道南駿以為長史(駿初發尋陽沈慶之謂人曰王僧達來赴義人問其故慶之曰吾見在先帝前議開張執意明决以此言之其至必)栁元景舟艦不堅憚于水戰倍道兼行江寧歩上使薛安都鐵騎耀兵淮上(秦淮水之上)移書朝士為陳逆順降者相屬(駿自發尋陽有疾不能將佐顔竣出入卧内駿于膝親視起居疾屢危篤不任咨稟専决軍政外間文教書檄應接遐邇昏曉臨哭若出一人如是累旬軍中皆不知駿之危疾也)元景潜至新亭依山為壘使蕭斌等分水陸精兵萬人新亭自登朱雀門督戰元景軍中銜枚疾戰一聼鼓聲将士重賞殊死元景水陸受敵意氣彌彊麾下勇士遣出兵垂克魯秀撃退衆遽止元景開壘鼔譟以乗衆大潰僅以身免魯秀南奔駿江寧江夏王義恭單騎南奔上表勸進駿遂即位于新亭改諡太祖曰文廟號太祖(初葬太祖諡曰景廟號中宗)尊母路氏為皇太后立妃王氏為皇后封拜義恭以下有差縁淮樹柵自守男丁既盡召婦女供役魯秀等募勇士大航克之王羅漢放仗降城沸亂文武将吏爭踰出降蕭斌令所統皆解甲石頭戴白來降詔斬于軍門諸軍遂克臺城張超之走至合殿御牀所為軍士所殺刳腸割心諸將皆臠其肉生噉之武庫井中隊副高禽執之臧質見之慟哭天地所不覆載丈人何為見哭馬上防送軍門不見傳國璽曰在嚴道育道育匿于所就取得之斬及其四子于牙下濬帥左右南走江夏王義恭斬之及其三子父子首並梟于大航暴尸于市汙瀦所居齋嚴道育王鸚鵡都街鞭殺焚尸揚灰于江殷冲尹弘王羅漢沈璞伏誅(守于湖坐不迎義師誅)贈袁淑太尉(諡忠憲)徐湛之司空(諡忠烈)江湛開府儀同三司(諡忠簡)王僧綽金紫光禄大夫(諡簡侯)卜天與益州刺史(諡壯侯)與四家長給廪禄
宋復以何尚之尚書令
 尚之自劭敗後左右皆散自洗(通作洒)黄閣(舊制三公聼事置黄□自洗躬親洒掃也)宋主以尚之及其子偃素有令譽故特免之復以尚之尚書令偃為大司馬長史任遇無改
秋七月辛酉朔日
 宋主詔求直言細作尚方雕文塗飾貴戚競利悉皆禁絶中軍録事參軍周朗(字義利汝南安成人)上疏陳述得失(畧曰毒之在體必割其緩處今歴下泗間空守孤城費財役使虜但發輕騎三千更互出入于賊不勞而邊已困不至二年散民盡可蹻足而待今人不以羊追狼蟹捕䑕而令重車弱卒與肥馬悍虜相逐其不能濟固宜矣又三年之喪天下達䘮漢氏節其臣則可矣薄其子則亂也今陛下大孝始基宜返斯謬又舉天下以奉一君何患不給一體炫金不及百兩一嵗美衣不過數襲而必收寳連櫝集服累□目豈常視身未時親是櫝帶寶笥著衣也何縻蠹之劇惑鄙之甚耶且細作始并以為儉節而市造華怪即傳于民如此則遷也非罷也凡厥庶民制度日侈見車馬不辨貴賤冠服不知尊卑尚方今造一物小民明已䁹晚宫中制一衣庶家晩已裁學侈麗之源實先宫閫設官宜官稱事立人稱官置王侯未堪不應强仕帝子官人誰謂賤但宜詳置賓友茂擇正人亦何必列長史參軍别駕從事然後為貴哉又俗好以毁沉人不知察其所以致毁以譽進人不知測其所以致譽毁皆鄙則遭毁者宜擢譽黨悉庸則得譽宜退如此毁譽不妄善惡分矣凡無世不有言事無時不有下令升平不至昏亂相繼何哉設令之本非實故也)書奏忤㫖自解去職(時多變太祖之制郡縣三周為滿宋政于是乎衰)
宋主殺其弟南平王鑠
公元455年
 負才能常輕宋主宋主潛使人毒之(武昌王渾亦宋主弟也嘗與左右檄文自號楚王改元永光以為戲笑長史封上之廢為庶人逼令自殺時年十七字休深文帝十子宋世祖孝武帝駿孝午建元年魏興光元年)春正月宋立子業為太子
 將置東宫率更令餘各減舊員之半
公元前104年
二月江州刺史臧質南郡王義宣舉兵宋主遣兵討誅之
 初江州刺史臧質自謂人才足為一世英雄太子劭之亂潜有異圗荆州刺史南郡王義宣庸闇易制外相推奉因而覆之劭既誅義宣功皆第一由是驕恣事多專行主方自攬威權少主遇之政刑慶賞一不咨禀宋主淫義宣諸女義宣恨怒乃遣宻信義宣義宣豫州刺史魯爽勇力素與相結至是宻使人報之及兖州刺史徐遺寶期以今秋舉兵使者夀陽方飲醉失義宣即日舉兵竊造法服登壇遺寳勒兵彭城義宣已反狼狽舉兵俱表欲誅君側之惡(送所造輿服詣江詣江陵使北府户曹義宣等文曰丞相劉今補天子名義宣車騎臧今補丞相皆板到奉行義駭愕司州刺史魯秀欲使為後見羲宣出拊膺吾兄悞我乃與癡人作賊今年敗矣)義宣荆江兗豫四州之力威震逺近宋主欲奉乗輿法物迎之竟陵王誕固執不可奈何持此座與人乃以栁元景王元謨統諸將討之進據梁山三月義宣移檄州郡雍州刺史朱修之偽許之而陳誠于宋主義宣帥衆十萬發江津以子慆與竺超民留鎮江陵義宣尋陽以質為前鋒引兵厯陽水陸俱下旋為沈慶之所殺徐遺寶走死義宣鵲頭慶之首示之世將驍猛善戰萬人敵義宣由是駭懼(太傅義恭義宣書曰臧質少無美行弟所具悉今藉西楚之彊力圖濟其私凶謀若果恐非池中物義宣由此疑之)宋主使元景進屯姑孰遣將攻䧟山西壘王元謨使告急元景退還姑孰元景乃留羸弱自守悉遣精兵助元謨多張旗幟梁山之如數萬人以為建康兵悉至衆心乃安質請自攻東城義宣乃遣劉諶之與進頓西岸元謨督諸軍大戰薛安都突騎陳䧟之斬大敗義宣兵潰單舸迸走閉户而泣不知所為亦走其衆皆降散質逃于南湖(在湖北武昌府武昌縣一名五丈輿地紀勝臧質逃入南湖自蔽即此)追斬其首送建康子孫棄市魯秀赴水死就取其首義宣走向江陵衆散且盡尋為朱修之殺並誅其子十六人同黨竺超民等
宋置東揚州郢州
 初晉氏南遷揚州京畿榖帛所資出焉以荆江重鎮甲兵所聚在焉三州户口江南之半至是宋主惡其彊大乃分揚州浙東五郡東揚州㑹稽分荆湘江豫州八郡郢州江夏(江夏郡夏口城在今武昌府西黄鵠山上今武昌府治之江夏縣隋所置)罷南蠻校尉(治方地在今荆州府江陵縣水經注南蠻府在方城東屯相接是也)遷其營于建康荆揚由此虚耗(既而宋主以垣䕶之言移青冀二州並鎮厯城又以王元謨言雍州僑郡一郡青冀青州本治東陽冀州治厯後移青州并治厯城東陽見前雍州晉太元中雍州襄陽宋齊梁皆因之西魏改曰襄州襄陽府僑郡僑置京兆扶風等郡皆寄治襄陽)
宋省録尚書事官
 宋主惡宗室彊盛不欲權在臣下太傅義恭知其指故請省之
秋七月丙申朔日食(乙宋孝建二年魏太安元年)鎮北大將軍沈慶之就第
 慶之請老數十上詔聴以始興公就第(頃之宋主復欲用慶之使何尚之起之慶之笑曰沈公不效何公往而復返尚之慙而止)
冬十月裁損王侯制度
公元456年
 宋主欲削弱王侯江夏王義恭奏裁王侯車服器用樂舞制度九事主因有司増廣為二十四條聴事不得南向坐施帳劍不得鹿盧形(晉灼曰古長劍首以玉作鹿盧形)内史相及封内官長止稱下官不得稱臣罷官則不復追敬詔可(丙宋孝建三年魏太安二年)春正月魏立貴人馮氏為后
 后父朗故燕主弘之庶子魏世祖攻燕朗與其兄崇叛降魏為秦雍二州刺史遼西郡(崇封遼西王)已而坐事誅后沒入宫至是以貴人為后
公元前104年
二月魏主立其子弘太子
公元前102年
 是時弘生三年矣先使其母李貴人條記付托兄弟然後故事賜死
宋以宗慤豫州刺史
 故事府州部内論事皆籖前直叙所論之事置典籖以主之宋諸王子為方鎮者多㓜時主皆以親近左右典籖至是雖長王臨素族出鎮典籖出納教命刺史不得専其職及豫州吳喜(臨安人)為典籖多違大怒宗慤年將六十為國竭命止得一州如斗大不能復與典籖共臨之稽顙流血乃止
秋七月宋以西陽王子尚(字宗思主第二子後改封豫章王)為揚州刺史
 太傅義恭以宋主之子子尚有寵將避之乃辭揚州而宋主以子尚刺史(時熒惑南斗宋主廢西州舊舘使子尚移治東城以厭之别駕沈懷文天道示變宜應之以徳雖空西州無益不從沈懷文思明武康人)
冬十一月源賀冀州刺史
 上言北虜遊魂南㓂負險疆場之間猶須防戍自非大逆赤手殺人坐贓盜及過誤應入死者皆可原宥死守邊則已斷之體受更生之恩徭役之家䝉休息之恵魏主從久之謂羣臣曰吾用賀言一嵗所活不少増兵亦多卿等人人如朕何憂哉(㑹人告謀反魏主曰竭誠事國朕為卿等保之訊騐果誣乃誅告者因謂左右曰以忠誠不免誣謗不及者可無慎哉)
十二月宋金紫光禄大夫顔延之
 延之子竣貴重凡所資供延之一無所受布衣茅屋蕭然如故常乗羸牛笨車逢竣鹵簿即屏住道側常謂竣曰吾平生不喜要人不幸見汝竣起宅延之謂曰善為之無後人笑汝拙也延之嘗早詣竣見賓客盈門竣尚未起延之怒曰汝出糞土之中升雲霞之上遽驕傲如此其能久乎(竣丁父裁踰月起右將軍丹陽尹如故固辭十上不許中書舍人抱竣登車載之郡舍賜以布衣一襲絮以綵綸遣主衣就衣諸體納綸似絮而細絮以綵綸以綵色之綸于布衣中也主衣尚衣奉御之官宋大明元年魏太安三年)春正月魏侵宋入兗州
 魏人侵宋敗東平太守劉胡(南陽人)宋主遣薛安都沈法系禦之並受徐州刺史申坦節度比至魏兵已去先是羣盜聚任城(注見前)荆榛累世為患之任回軍之無而還安都法系坐白衣領當誅羣臣為請莫能得沈慶之哭于市曰汝無罪而死我行當就汝矣有司以聞乃免之
秋八月宋以竟陵王誕南兗州刺史劉延孫南徐州刺史
公元458年
 初髙祖遺詔京口要地宗室近親不得居之延孫之先雖與髙祖同源從來不序昭穆宋主既命延孫京口仍詔與合族宋主閨門無禮不辨親疎尊卑流聞民間無所不至寛而有禮誅邵及義宣皆有大功人心竊向之多聚才力之士蓄精利兵宋主畏忌之不欲中使出鎮京口猶嫌其逼更徙廣陵延孫腹心之臣故使鎮京口以防之(戊宋大明二年魏太安四年)春正月魏設酒禁候官
 魏主以士民多因酒致鬭故設酒禁釀酤飲者皆斬吉凶之㑹聴開禁有程日増候官伺察諸曹州鎮微服雜亂府寺間以求百官過失有司窮治訊掠取服百官贓滿二丈皆斬又増律七十九章
公元前102年
二月魏以髙允中書令
 切諫事有不便求見魏主屏左右待之或自朝至暮或連日不出語或痛切魏主不忍聞命左右扶出然終善遇之(時有上事激訐者魏主謂羣臣曰君父一也父有過何不衆中之而私室屏處諫者豈非不欲其父之惡彰于外邪至于事君何獨不然有得不能面陳而上表顯欲以彰君之短明已之直此豈忠臣所為乎如髙允者乃忠臣也朕有過未嘗不面言朕聞其過而天下不知可不忠乎)所與同徴者游雅等皆至大官封侯為郎二十七年不徙官魏主謂羣臣曰汝等雖執弓刀在朕左右末嘗有一言規正唯伺朕喜悦祈官乞爵今皆無功而至王公允執筆佐國家數十年為益不少不過為郎汝等不自愧乎乃拜允中書令(時魏百官無禄允常使諸子樵採自給司徒陸麗曰髙允雖蒙寵待而家貧妻子不立魏主曰公何不先言今見朕用之乃言其貧乎即日至允第唯草屋粟數間布被緼袍厨中鹽菜而已魏主嘆息賜以帛拜其長子悦為長樂太守允固辭不許魏主重允常呼為令公而不名游雅常曰前史稱卓子康劉文饒之為人褊心者或不之信余與髙子游處四十年未嘗見其喜愠之色乃知古人為不誣耳髙子内文明而外柔順言呐呐不能出口昔崔司徒嘗謂余云髙生豐才博學一代佳士所乏者矯矯風節耳余亦以為然及司徒得罪詔㫖臨責聲嘶服栗髙子獨敷陳事理辭義清辨人主為之動容非所謂矯矯者乎宗爱用事威振四海王公以下趨庭望拜髙子獨升階長揖此非所謂風節者乎夫人固未易知吾既失之于心崔又漏之于外此乃管仲所以致慟于鮑叔也)
夏六月宋以謝莊(字希逸之子)顧覬之(字偉仁吳縣人)為吏部尚書
 宋主不欲權在臣下吏部尚書二人謝莊顧覬之為之初晉世散騎常侍選望甚重其後職任閑散用人漸輕宋主欲重其選乃用當世名士孔顗王彧(字景文從子)為之侍中蔡興宗(廓之子)曰選曹要重常侍間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實雖為重輕人心豈可變耶後竟如其
秋八月宋殺其中書令王僧達
 僧達聰警能文跌蕩不拘宋主初立擢為僕射自負才地一二年間即望宰相既而下遷再被彈削僧達恥怨所上表奏辭㫖抑揚又好非議朝政宋主已積憤路太后兄子嘗詣僧達升其榻僧達令舁(羊茹反對舉也)棄之(太后樂之常為王氏門下騶故僧違麾其子)太后大怒固邀宋主令必殺僧達㑹南彭城(晋南渡僑立南彭城郡晋陵界)民髙闍沙門曇標等謀反伏誅(高闍曇標與殿中将軍苗允等謀作亂帝事伏誅)宋主因僧達通謀賜死
魏侵宋清口(此汶水濟之水經注濟水安民亭西汶水東北來注之所謂清口安民亭在泰安府東平州西南)宋青冀刺史顔師伯(字長深族兄)連戰破之
 宋積射将軍殷孝祖(陳郡長平人羡之曽孫)築兩城于清水之東魏鎮西将軍封敕文(代人)攻之清口主傅乾愛拒破之宋主遣虎賁主龎孟蚪救清口顔師伯遣參車苟思達助之敗魏兵于沙溝(亦曰中川水經注中川水逕盧縣故城東北濟俗謂之沙溝水逕盧縣故城濟南府長清縣)宋主又遣司空參軍卜天生(天與之弟)等㑹傅乾愛共撃魏兵屢破之斬将數人魏征西将軍皮豹子将兵三萬宼青州師伯與戰将軍焦度(南安氏人)刺豹子墜馬㡬獲之
宋以戴法興(會稽山隂人)戴明寶(南東海丹徒人)巢尚之(魯郡人)為中書舎人
公元459年
 初宋主在江州戴法興戴明寶蔡閑為典籖即位以為南臺(御史臺謂之南臺)侍御史中書通事舎人是嵗並以初舉兵宻謀賜爵縣男(閑己卒追賜之)時宋主親朝政不任大臣腹心耳目不得無所委寄法興知古今見親巢尚之人士之末涉獵文史亦為中書通事舎人選授遷徙誅賞大處分宋主皆與法興尚之參懐(胡三省宋齊之間凡參决機務皆謂之參懐)内外雜事多委明寶三人權重一時法興明寶納財賄門外成家産並累千金(顧覬之不肯降意法興蔡興宗覬之善嫌其風節太峻覬之曰卒毘有言孫劉不過使吾不為三公覬之以為禀命定分智力所移唯應恭已守道而闇者不達妄意僥倖徒虧雅道無關得喪乃以其意命弟子原著定命論以釋之孫劉魏孫資劉放見前宋大明三年魏太安五年)夏四月竟陵王誕廣陵宋主遣兵討之伏誅
 竟陵王誕知宋主意忌之亦潛為之備因魏人入宼修城浚隍聚糧治仗(參軍江智淵異志請假先還建康智淵少有操行沈懐文每稱之曰人所應有盡有人所應無盡無者其惟江智淵江智淵南史智深從弟)既而事覺宋主令有司奏請收付廷尉詔貶爵為侯遣之國使垣朗戴明寶襲之明寶使典籖成為内應知之斬成撃殺朗明寶還詔沈慶之将兵討(慶之歐陽遣人齎書慶之餉以玉環遣還之上歐陽戍名在揚州府儀徵縣水經注吳城䢴溝承歐陽江入即此)閉門自守分遣書檄邀結逺近(時山陽内史梁曠家在廣陵執其妻子遣使曠曠斬使拒之怒滅其家)奉表投之城外數宋主罪惡陛下宫帷之醜豈可三緘宋主大怒左右腹心同籍期親建康誅死千數奔魏使慶之斷其走路棄城北走慶之遣兵追之衆皆不欲去復還築壇歃血誓衆(以劉琨之參軍琨之遵考之子也辭曰忠孝不得琨之老父不敢承命囚之十餘日終不受乃殺之慶之進營廣陵城城上授函表請慶之為送慶之曰我受詔討賊不得為汝送表汝必欲歸死朝廷自應開門遣使吾為汝䕶送)時值久雨慶之不得攻城宋主令有司奏免慶之官詔勿問以激之慶之帥衆攻城克之走追及斬之母妻皆自殺(初閉城參軍山隂賀弼固諌怒抽刀向之及兵屢敗将佐多踰城出降或勸宜早出公舉兵向朝廷此事既不可厚恩又義無違惟有以死明心耳飲藥自殺參軍康之等謀開門納官不果斬關出降髙樓康之母于其上暴露不與食母康之數日而死濮陽范義左司馬或勸其行義曰子不可以棄母吏不可以叛君必若康之而活吾弗為也)宋主聞廣陵平出宣陽門敕左右皆呼萬嵗侍中蔡興宗陪輦宋主顧曰卿何獨不呼興宗正色陛下今日正應涕泣行誅豈得皆稱萬嵗宋主不悦詔貶姓留氏廣陵城中士民無大小悉命殺之慶之請自五尺以下全之女子為軍賞猶殺三千餘口(擢梁曠為後将軍劉琨之給事黄門侍郎蔡興宗奉㫖慰勞廣陵興宗范義善收斂其尸送歸豫章宋主謂曰卿何敢故觸王憲對曰陛下自殺賊臣自葬故交何不可之王有慙色)
宋殺其東揚州刺史顔竣
 先是宋主即吉之後奢淫自恣多所興造以藩舊臣懇切諌諍宋主浸不悦自謂恩舊莫比而所陳多不納疑宋主欲疎之求外出以覘其意宋主即以為東揚州刺史始大懼已而母憂送喪還都宋主恩待猶厚㑹王僧達得罪譖之陳前後怨望誹謗之語坐免上啟請命宋主益怒及是㑹誕反遂誣通謀賜死妻子交州復沉其男口于江
公元前102年
秋九月宋徙郊壇五路(天子乘法車有玉金革木五路)
公元前101年
 初晋人築南郊壇于已位至是尚書右丞徐爰以為非禮宋主詔徙于牛頭山(在上元縣南有兩峯相對亦曰天闕山)西直宫城午位又造五路金根車(沈約曰秦閲三代之車獨取殷制古曰桑根車秦曰金根車)加羽葆葢(明年宋主祀郊廟始乘玉路宋大明四年魏和平元年)春正月宋主耕耤三月親蠶西郊夏六月魏伐吐谷渾
 吐谷渾王拾寅兩受宋魏爵命居止出入擬于王者魏人忿之遣陽平王新成(景穆帝之子)等督諸軍分道出撃俘獲甚衆
公元前102年
冬十月宋殺其盧陵内史周朗
 言事切直宋主銜之使有司居母喪不如禮傳寧州(注見前)于道殺之(朗之行也侍中蔡興宗方在直請與坐白衣領職)
宋以顔師伯侍中
公元461年
 師伯諂佞親任羣臣莫及納貨家累千金(宋主嘗與之摴蒲宋主擲得雉自謂必勝師伯次擲得盧宋主失色師伯遽斂子曰㡬作盧是日師伯一輸百萬卒宋大明五年魏和平二年)春正月
公元前102年
 宋以正旦賀雪太宰義恭衣有六出義恭以為瑞宋主悦義恭宋王猜暴懼不自容卑辭遜色曲意祗奉由是終宋主之世得免于禍
宋立明堂
 作大殿于丙巳之地制太廟唯十有二間為異
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文帝第十四子)反襄陽為其下所殺
 雍州刺史海陵王休茂年十七司馬庾深之(新野人)行府休茂欲専處決深之主帥每禁之左右伯超有寵多罪主帥屢責之伯超休茂行事主帥舉兵休茂從之徴集兵衆建牙馳檄參軍元度起兵休茂生擒斬之母妻皆自殺同黨伏誅(宋主自即位以來抑黜諸弟既克廣陵欲更峻其科沈懐文曰漢明不使其子比光武之子前史以為美談陛下既明管蔡之誅願崇唐衛之寄及襄陽太宰義恭希㫖復請裁抑諸王不使邉州及悉輸甲兵禁絶賔客懐文固諫乃止)
秋九月甲寅朔日
宋司空沈慶之就第
 先是慶之以克廣陵功拜司空南兗州刺史至是慶之固讓司空栁元景詔許之慶之目不知書家素富産業累萬金一夕徙居婁湖(在江寧縣東南和志張昭所開婁侯故名)以宅輸官朝賀出門
冬十月宋以新安王子鸞(字孝羽主第八子)為南徐州刺史
 子鸞殷淑儀(義宣之女義宣敗宋主宻取之假姓殷氏或曰殷琰家人義宣家後没入宫)寵傾後宫子鸞愛冠諸子凡為上所眄遇者莫不入其府及為南徐州吳郡以屬之(初巴陵王休若北徐州刺史張岱參軍行府州國事後臨海豫章晋安三府典籖主帥共事事舉而情不相或問何由致此古人一心可事百君為政端平待物以禮悔吝之事無由而及明闇長短更是才用多少耳及是子鸞復以别駕行事張岱景山永之弟)
十二月宋禁士族雜婚(胡三省注謂與工商雜户為婚也)
公元462年
 詔士族雜婚者皆補将吏士族避役逃亡乃嚴為之制捕得即斬之徃奔竄湖山盗賊沈懐文不聴(壬宋大明六年魏和平三年)春正月宋策孝秀(胡三省孝廉秀才也)于中堂
 揚州秀才顧法對策源清則流㓗神聖則形全躬化易于上風體訓速于草偃宋主惡其諒也投策于地
公元前102年
三月宋殺其廣陵太守沈懐文
 懐文素與顔竣周朗善數以直諌忤㫖宋主謂曰知我殺之亦當不敢如此懐文黙然宋主嘗出射雉風雨驟至懐文王彧江智淵相與懐文風雨如此非聖所宜懐文所啟宜從智淵未及言宋主注弩作色曰卿欲效顔竣耶宋主每燕集在坐皆令沉醉嘲謔無度懐文素不飲又不好戲嘲宋主謂故欲異已出為廣陵太守至是朝正事畢當還以女病求申期為有司所紏免官禁錮十年懐文賣宅欲還東宋主大怒賜死
夏四月宋淑儀殷氏卒
 宋主以淑儀之卒痛悼不已精神㒺㒺頗廢政事葬于龍山(在江寧縣西南寰宇記嚴山宋孝武改曰龍山)鑿岡通道不堪死亡甚衆自江南埋葬之盛未之有也又為之别立廟(追贈貴妃諡曰宣謝荘作哀策文奏之宋主卧覽流涕起坐不謂當今復有此才都下傳寫紙墨為貴江智淵先議妃諡曰懐宋主以為不盡美銜之他日至妃墓指石柱智淵曰此上不容有懐智淵惶懼竟以憂卒宋主嘗與羣臣數至貴妃墓謂劉徳願曰卿哭貴妃悲者當厚賞徳願擗踊號慟涕泗交流宋主甚悦即以徳願豫州刺史劉徳願懷慎之子)
秋九月宋制沙門致敬人主
 初晋庾冰議使沙門敬王不果行至是有司奏曰浮圖為教反經蔽道屈膝四輩(王幼學曰釋書所謂四部大衆也謂比邱比邱尼優婆塞優婆夷)而簡禮二親稽顙耆臘(徐昭文曰謂髙年之僧僧家不序齒而序臘以捨俗為僧之年為始如云僧臘若干謂為若干年也)而直體萬乗臣等參議以為沙門接見比當盡䖍從之
南徐州從事祖冲之(字文逺范陽道人)請更造新厯不報
 冲之何承天所製元嘉疎舛猶多乃更造新厯上表言之(以為舊法冬至日定處未盈百載輙差二度今令冬至日度嵗嵗㣲差将來久用無煩屢改又子為辰首位在正北虚為北方列宿之中今厯上元日度發自虚一日辰之號甲子為先今厯上元嵗在甲子承天法日五星各自有元今法交㑹遲疾悉以上元嵗首為始胡三省注今厯今法皆冲之更造者也厯家上元中元下元甲子各六十年凡一百八十年而下元甲子又復上元甲子)宋主令善厯者難之不能屈己不果施行(癸宋大明七年魏和平四年)宋以蔡興宗袁粲(字景倩淑之兄子)為吏部尚書
 宋主好狎侮羣臣自太宰義恭以下不免穢辱常呼金紫光禄大夫王元謨為老傖僕射劉秀之老慳顔師伯為齴(魚蹇反露齒也)其餘短長肥瘦皆有稱目又寵一崑崙奴(胡三省注言其狀似崑崙國人崑崙國在林邑南)令以杖擊羣臣惟憚蔡興宗方嚴不敢侵媟儀曹郎王耽之曰蔡豫章(興宗父廓嘗為豫章太守)昔在相府亦以方嚴不狎武帝宴私之日未嘗相召蔡尚書今日可謂負荷
冬十月魏遣散騎常侍游明根(字志逺雅從祖弟)如宋
公元464年
 明根奉使三返宋主以其長者禮之有加(甲宋大明八年魏和平五年)夏五月宋主駿殂太子子業立(是為前廢帝)
 宋主末年貪財利刺史二千石罷還必限使獻奉又以蒱戲取之罄盡乃止終日酣飲憑几昏睡外有奏事肅然整容無復酒態以故内外畏之至是殂(諡曰孝武廟號世祖世祖機警勇决記問愽洽文章華敏善騎射奢欲無度土木錦繡賞賜府藏高祖所居隂室于其處起玉燭殿與羣臣觀之牀頭有土障壁上掛燈籠麻蠅拂侍中袁顗盛稱高祖儉素之徳世祖田舍翁得此已為過矣及是遂殂于殿袁頭國章淑兄子)遺詔太宰義恭中書監栁元景尚書令事無巨細悉闗二公大事始興公沈慶之參决若有軍旅悉委慶之尚書中事僕射顔師伯外監所統委領軍王元謨太子即位(年十六)蔡興宗親奉璽綬太子受之傲慢戚容興宗出告人曰昔魯昭不戚叔孫知其不終(見左傳)家國之禍其在此乎
公元前102年
秋七月宋以蔡興宗新昌(宋郡治邱故城在今江南滁州)太守王元謨為南徐州刺史
 太宰義恭素畏戴法興巢尚之等雖受遺輔政引身避事由是政歸近習法興専制朝權詔敕皆出其手興宗自以職管銓衡至上朝輙為義恭登賢進士之意又箴規得失愽論朝政義恭聞之戰懼無答興宗每奏選事法興尚之等輙㸃定囘換興宗朝堂義恭師伯主上諒闇不親萬幾選舉密事多被删改非公筆亦不知是何天子義恭法興皆惡之左遷新昌太守既而以其人望復留之建康法興等惡王元謨剛嚴以為南徐州刺史
八月宋太后王氏殂
公元465年
 太后疾篤使呼宋主子業子業病人間多鬼那可往太后怒謂侍者取刀來剖我腹那得寜馨兒(乙宋前廢帝子業景和元年太宗明帝彧泰始元年魏和平六年)夏五月魏主濬殂太子弘立(是為獻文帝)
 初世祖經營方國虚耗以内朝野楚楚(胡三省楚楚酸痛之貌)魏主嗣之與時消息静以鎮之懐集中外民心安及是殂(諡曰文成廟號高宗)太子即位(時年十二)
魏車騎大將軍乙渾殺司徒陸麗
 乙渾専權矯詔尚書保年等于禁中使司衛監穆多侯召平原王陸麗代郡(多侯謂曰渾有無君之心今宫車宴駕王徳素重姦臣所忌宜少淹留以觀之朝廷安静然後未晩安有君父之䘮慮患而不赴者乎即馳赴平城)渾所為不法數爭之渾殺及穆多侯而自為太尉録尚書事(既而渾乂自為丞相位居諸王上事大小取决焉)
公元前102年
秋八月宋主殺其太宰江夏王義恭尚書令栁元景僕射顔師伯
 子業幼而狷暴即位欲有所為戴法興抑制不能平所幸閹人華願兒怨法興裁其賜與言于子業道路皆言法興為真天子官為贗(猶言偽物也)天子官居深宫與人物不接法興太宰顏栁共為一體内外畏服深恐此坐非復官有子業遂賜法興死初世祖多猜大臣重足屏息世祖義恭相賀今日始免横死矣及法興死諸大臣始復内不自安于是元景師伯密謀子業義恭日夜聚謀而不能元景以其謀告沈慶之慶之與義恭素不厚又恨師伯專斷朝事不與參懐乃發其事子業遂自帥羽林兵殺義恭並其四子元景以兵隨之元景知禍至入辭其母整朝服乘應召叔仁左右拒命元景若禁之既出巷軍士大至元景下車受戮容色恬然並其子弟諸姪獲顏師伯道殺之及其六子自是公卿以下皆被捶曵如奴𨽻矣(初子業東宫過失世祖欲廢之而新安王子鸞侍中袁為顗盛稱太子之美乃止子業由是徳之既誅羣公吏部尚書尚書左丞徐爰便辟善事人頗渉書傳自元嘉初入侍左右預參顧問大明之世委寄尤重時殿省舊人多見誅逐巧于將迎始終無迕子業每出常與沈慶之及姊山隂公主同輦亦預焉主尤滛恣嘗謂帝曰妾與陛下男女雖殊俱托體先帝陛下六宫萬數而妾唯駙馬一人事太不均子業乃為置面首左右三十人吏部郎禇淵貎美公主請以自侍子業許之淵侍公主十日備見逼迫以死自誓乃得免子業太廟别畫祖考之像入廟指高祖像曰渠大英雄生擒天子太祖像曰渠亦不惡末年不免兒斫去頭指世祖像曰渠大齄鼻如何不齄立召畫工令齄之面首面取其貌美首取其髪美齄壯加反鼻上麭也禇□字彦回湛之之子)
九月宋主殺其弟新安王子鸞
 新安王子鸞有寵于世祖子業惡之遣使之死又殺其母弟南海王子師殷淑儀墓又欲掘景寧陵(即世祖陵龍山)太史以為不利子業乃止
義陽王昶(字休道文帝九子)出奔
 徐州刺史素為世祖所惡而民間訛言反是尤甚子業左右曰我即大位未嘗戒嚴使人邑邑遣使上表求朝子業詰以反狀使懼逃歸子業下詔内外戒嚴自將渡江沈慶之諸軍聚兵移檄統内皆不受命知事不成棄母妻携愛妾奔魏(渉學屬文魏人重之使尚公主賜爵丹陽王)
宋以袁顗雍州刺史蔡興宗吏部尚書
 始為子業寵任俄而失指待遇頓衰懼求出以為雍州刺史(其舅蔡興宗謂曰襄陽星惡何可往曰白刅交前不救流矢今惟願生出虎口耳時臨海王子頊荆州刺史朝廷興宗子頊史行府州事興宗不行朝廷形勢人所共見在内大臣朝不保夕舅今出為八州行事在襄沔地勝兵彊可以共立桓文之勲豈比受制凶狂不測之禍乎今得間不去後復求出豈可得耶興宗曰吾素門平進主上甚疎未容有患宫省内外人不自保會應有變若内難得弭外釁未必可量汝欲在外求全我欲居中免祸各行其志不亦善乎烈臨海王子頊字孝孝武七子)狼狽上路猶慮見追行至尋陽喜曰今始免矣鄧琬(字元琬豫章人)為晉安王子勛(字孝徳孝武第三子)長史與之欵狎過常人地本殊見者知其有異志尋復蔡興宗吏部尚書
冬十一月宋主殺其寕朔將軍何邁(灊人澄之元孫)
 子業姑新蔡長公主子業公主後宫謂之謝貴嬪詐言主薨殺宫婢殯葬豪侈多養死士謀廢子業晉安王子勛事泄見殺
宋主殺其太尉沈慶之
 初沈慶之發顔之謀遂自眤于子業盡言規諌子業浸不悦慶之懼禍杜門不接賔客常遣左右范羡至蔡興宗興宗使謂曰公閉門絶客避悠悠請托者耳興宗非有求于公者也何為見拒慶之使羡邀興宗興宗往説之曰主上比者行人倫道盡今所忌憚在于公公威名素著天下所服今舉朝遑遑人懐危怖指麾之日誰不響應猶豫不斷豈惟旦暮及禍四海重責將有所歸願公詳思其計慶之曰僕誠知憂危不復自保但盡忠奉國始終以之以俟天命加以退私兵力頓闕雖欲為之事亦無成興宗當今懐謀思奮正求脱朝夕之死殿中將帥惟聼外間消息一人唱首俯仰可定車駕屡幸貴第酣醉淹留又聞屏左右獨入閤内此萬世一時不可失也慶之曰感君至言然大事非僕所能行事至固當抱忠以没耳及子業何邁慶之必入諌先閉青溪諸橋以絶之慶之果往不得子業乃使沈攸之(字仲達慶之從子)賜藥與飲慶之不肯攸之以被揜殺時年八十詐言病薨贈恤甚厚(慶之侍中文叔謂其弟文季曰我能死爾能報遂飲慶之之藥而死文季揮刀馳馬而去遂得免時王元謨數流涕子業刑殺過差子業大怒元謨宿將威名道路訛言云已見誅蔡興宗謂其典籤包法榮日領軍殊為憂懼法榮曰領軍比日殆不復食夜亦不眠恒言收已在門不保俄頃興宗領軍憂懼當為方畧那得坐待禍至因使法榮勸元謨舉事元謨使謝曰此亦未易可行期當不泄君言耳將軍劉道隆專典禁兵興宗甞與俱從夜出謂曰劉君比日一閑道隆觧其意搯興宗手日蔡公勿多言沈文季伯達劉道隆懐慎弟子閑謂思得清閑傾寫所懐也)
宋主幽其諸湘東王彧(文帝第十一子卽明帝)等于殿内
 子業畏忌諸父恐其在外為患皆拘于殿内毆捶陵曵無復人理湘東王彧建安王休仁(文帝十二子)山陽王休祐(文帝第十三子)年長尤惡之(以肥謂之猪王休仁為殺王休祐賊王東海王禕性尤劣謂之驢王木槽盛食祼泥水中使就槽食前後欲殺以十數休仁智數每以談笑佞䛕説之故得推遷少府劉曚妾孕臨月迎于後宫俟生男以為太子忤㫖子業祼之縳其手足擔付大官今日屠猪休仁笑曰不若皇太子生殺肝肺子業乃釋之及矇妾生子名曰皇太子為之大赦東海王褘字休秀文帝第子後改封盧陵王)
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勛舉兵尋陽
 宋主子業以太祖世祖兄弟數皆第三江州刺史晉安王子勛第三故惡之因前何邁之謀(事見上)使左右朱景雲送藥賜子勛景雲湓口停不進子勛典籖謝道聞之馳告長史鄧琬(曰身南土寒士先帝殊恩愛子見託豈得門户百口期當以死報幼主昏暴社稷危殆雖曰天子事猶獨夫今便指帥文武直造京邑羣公卿士廢昏立明耳)遂稱子勛教令所部戒嚴子勛戎服聴事僚佐使主帥欣之宣㫖諭之四座未對參軍陶亮首請効死前驅衆皆奉㫖乃以亮為諮議中兵總統軍事先是子業使荆州錄送長史張悦(暢之弟)至湓口及是子勛命釋其桎梏迎以所乘車以為司馬旬日五千人出頓大雷移檄遠近
宋主殺南平王敬猷廬陵王敬先南安侯敬淵
 子業召諸妃主列于前彊左右使辱之南平王鑠江氏不從子業怒鞭妃一百殺其三子
宋弑其君子業而立湘東王彧(是為明帝)
 先是民間訛言湘中天子子業南巡荆湘以厭之欲先誅湘東王彧然後發時三王久幽不知所為湘東王彧主衣阮佃夫(會稽諸暨人)及子業左右壽寂之(風俗通夀姓呉王夀夣之後寂之呉興人)王敬則(臨淮射陽人)等陰謀子業巫覡華林園竹林堂有鬼(先是子業竹林堂使宫人祼而相逐一人不從命斬之夜在後堂有女子罵日悖虐道明不及熟矣子業宫中求得一人似所者斬之叉所殺者罵日我已訴上帝于是巫覡堂中有鬼)子業華林園休仁休祐並從獨在秘書省被召憂懼子業既殺諸公羣下謀已以直閤將軍宗越(南陽湼陽人)沈攸之等有勇力引為爪牙宿衛士皆畏之及是以將廵荆湘越等並聼出外裝束子業悉屏侍衛羣巫綵女捕鬼親自射之事畢將奏樂夀寂之抽刀前入子業寂之引弓射之不中綵女皆迸走子業亦走大呼寂寂者三寂之追而弑之宣令宿衛湘東王太皇太后令除狂主今已平定休仁秘書省稱臣引升御座召見大臣猶著烏㡌休仁主衣白㡌代之凡事悉稱令書施行太皇太后令數子業罪惡湘東王纂承皇極(子業母弟豫章王子尚頑悖兄風會稽公主皆賜死休仁等始得出外舍子業横尸太醫閤口蔡興宗僕射王彧曰此雖凶悖要是天下之主宜使䘮禮粗足若直如此四海必將乘入乃葬之秣陵)論功行賞夀寂之十四人封爵有差東海王禕中書監太尉晉安王子勛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安王休仁司徒尚書令揚州刺史卽位大赦子業時昏制謬封並皆刋削(以劉道隆中䕶軍道隆䁥于子業無禮于建安太妃至是建安王休仁求觧職宋主乃賜道隆宗越等内不自安沈攸之以聞皆伏誅攸之復入直閤)
宋雍荆州㑹稽郡舉兵尋陽
公元466年
 鄧琬與陶亮等繕治噐甲徴兵四方雍州刺史袁顗參軍劉胡(南陽湼陽人)起兵奉表子勛大位子勛傳檄建康稱孤志遵前典廢幽陟明湘東王彧矯害明茂(謂宋主賜豫章王死也)簒竊大寳藐孤同氣猶有十三聖靈何辜而當乏饗于是郢州刺史安陵王子綏(字寳孫孝武四子)荆州刺史臨海王子頊(注見前)㑹稽太守尋陽王子房(字孝良孝武第六子)皆舉兵以應子勛(丙宋㤗始二年魏顯祖獻文帝弘天安元年)春正月宋遣建安王休仁江州晉安子勛稱帝
 宋以建安王休仁都督征討諸軍事江州刺史王元謨副之以沈攸之尋陽守將兵屯虎檻(洲名在太平府繁昌縣東北)鄧琬詐稱路太后璽書將佐上尊號于子勛子勛遂即改元義嘉袁顗僕射張悦尚書(徐州刺史薛安都冀州刺史崔道固青州刺史沈文秀義陽内史龎應蚪行會稽郡孔覬呉郡太守顧琛呉興太守王曇生義興太守劉延熈晉陵大守袁標益州刺史蕭惠開相州行事慧文廣州刺史袁曇逺梁州刺史栁元怙山陽太守天祚皆附于子勛崔道固清河沈文秀字仲逺慶之弟子顧琛呉人簫惠䦕思話之子栁元怙元景從兄)四方貢計皆歸尋陽朝廷所保惟丹陽淮南數郡而東兵(會稽諸郡之兵)又已至永世(晉縣唐廢故城在今鎮江府溧陽縣)宫省危懼(宋主謀于羣臣蔡興宗今普天同叛人異志宜鎮之以静至信待人叛者親戚布在宫省䋲之以法土崩立至宜明不相及之義物情既定人有戰心六軍精勇噐甲犀利以待不習之兵其勢相萬矣願陛下勿憂)建武司馬劉順豫州刺史殷琰(字敬珉孝祖族子)使應尋陽初以家在建康未許尋為參軍叔寳(坦之子)所制不得已而從之(宋主復謂興宗諸處未平殷琰已復同逆為之奈何興宗曰逆之與無以辨然今啇旅斷絶而米甚豐賤四方雲合人情更安以此卜之清蕩可必但臣之所憂更在事後猶羊公言旣平呉後方當勞聖慮耳宋主知尋陽本意乃厚撫其家以招之)時内外憂危咸欲奔㪚兗州刺史殷孝祖帥兵還建康(宋主遣孝祖之甥潁川荀僧韶説孝祖入朝孝祖卽日文武二十人東還所領皆傖楚壮士荀僧韶通鑑今依南史)人情大安乃假孝祖節督前鋒遣向虎檻分兵山陽王休祐將軍劉勔(字伯猷彭城人)吕安國(廣陵人)等討殷琰巴陵王休若(文帝第十九子)督將軍沈懐明(呉興武康人)蕭道成等討孔覬(先是宋主徵太子詹事使都水使者孔璪入東慰勞建康虚弱不如擁郡以應𡊮鄧發兵馳檄尋陽至是遣其將屯晉陵部陳甚盛孔璪從弟)已而殿中御史呉喜將兵克義興(請于宋主願得精兵三百致死東宋主簡羽林勇士配之寛厚數使東呉人皆懐之及聞其來皆望風降㪚進逼義興諸壘皆潰劉延熈赴水死)將軍江方興(濟陽考城人)御史王道隆攻拔晉陵呉興呉郡(沈懷明等與東軍相持久不决宋主遣方興道隆晉陵道激厲諸將急攻㧞孔璪時屯呉興與袁標王曇生顧琛皆棄郡奔會稽)遂進會稽克之(引兵會稽西陵上虞王晏起兵攻郡執尋陽王子房孔覬出走所獲及皆斬之顧琛等詣歸罪宥之子房建康松滋侯在上虞漢厯代因之今屬浙江紹興府西陵渡紹興府蕭山縣西後五代時改名西興)
宋太后路氏殂
 太后子勛建號心幸之延宋主置酒進毒宋主覺之即以其巵上壽是日太后
二月魏丞相太原王乙渾謀反伏誅太后稱制
 渾専權多殺侍中拓跋丕(烈帝之元孫後封東陽王)告其謀反馮太后收渾誅之遂臨朝稱制(引中書令高允中侍郎高□及賈秀参大政)
秋八月臺軍(六朝禁城臺城禁軍臺軍)克江州子勛
 先是臺軍敗于赭圻(注見前)殷孝祖中流矢死(鄧琬遣其將以萬人赭圻陶亮以二萬衆屯鵲洲孝祖負其誠節陵轢諸將每戰常以鼔蓋自随軍中相謂殷統軍可謂死將矣興賊交鋒而以羽儀自標顕若十人射之欲不斃得乎及攻赭圻中流矢死)人情震駭宋主以沈攸之代將擊尋陽軍大破之(先是江方興呉喜既克三呉宋主遣撃尋陽殷孝祖死衆謂沈攸之當代為統督攸之以方興名相亞不為已下乃讓之方興悦明日帥諸軍進戰大破南軍會宋主以攸之假節孝祖前鋒呉喜亦以所領五千人攸之乃帥諸軍赭圻鄧琬劉胡東屯鵲尾衆十餘萬胡宿将勇使屢有戰功將士畏之攸之邀撃大敗被創攸之遂拔赭圻宋主遣尚書禇淵虎檻選用将士時以軍功除官者衆板不能供始用黄紙)已而鄧琬以軍久不决乃以子勛命徴袁顗襄陽以為都督(本無將畧性又怯撓軍中未嘗戎服賦詩談義不復橅接諸将由此大失人心劉胡切齒恚恨)與臺軍相拒于濃湖(在繁昌縣西今荻港其餘浸也)將軍張興世(字文徳竟陵人)越鵲尾上據錢溪(在池州府貴池縣東亦曰梅根渚渚東卽古梅根錢監故名)斷南軍糧道劉胡攻之不能攸之撃破濃湖軍遁去亦走(興世既據錢溪攻之屢為興世所敗攸之遂進攻濃湖拔其營柵大破之于是江路阻斷乏食夜走聞之亦棄衆西奔建安王休仁勒兵入其營納降卒十萬鵲頭為人所殺走入沔竟陵陳懐斬之)八月攸之進兵江州張悦齎首詣建安王休仁降(憂惶無計張悦稱疾計事左右伏甲帳後索酒為約問計正當晉安王府庫謝罪今日寧可殿下以求活邪因呼酒伏發斬單舸齎首以降)子勛被執攸之斬之傳首建康休仁尋陽呉喜等向荆郢雍湘豫章平諸餘宼(袁曇逺為始興人所殺龎孟虯走蠻中死何慧文自殺崔道固天祚栁元怙請降海陵王子頊為治中宗景所執逆建康荆州行事孔道存郢州行事張沈及劉順等餘黨皆伏誅)
九月魏立郡學
 魏初立郡學博士助教生員高允之請也
冬十月宋主殺其兄之子安陸王子綏十三人
 宋主既誅子勛又殺安陸王子綏臨海王子頊邵陵王子元建安王休仁言于宋主曰松滋侯兄弟尚在社稷計宜早為之所于是子房十人賜死世祖二十八子于此盡矣
徐州刺史薛安都叛降于魏
 徐州刺史薛安都遣使乞降建康宋主以南方已平欲示威淮北張永沈攸之將兵五萬迎安都(蔡興宗安都歸順不虚正須單使尺書今以重兵迎之勢必疑懼安都外據大鎮密邇邊陲地險兵彊尤宜馴養如其外叛招引北宼將為朝廷旰食之憂宋主不從蕭道成曰吾今因此北討卿意以為何如對曰安都狡猾有餘以兵逼之非國之利宋主亦不聴)安都大兵北上而降魏魏遣將軍尉元等救之元至安都出迎(元不禮安都安都悔降復謀叛元知之不果發乃重賄元等元遂隠之)張永進逼彭城攻之不克會天大雪士卒凍死大半等棄城走尉元邀其前安都其後大破等于吕梁(山名徐州府銅山縣東南其下卽吕梁洪列子孔子觀于吕梁懸水三十仞流沫四十里卽此)之東死者萬數枕尸六十餘里攸之僅以身免(宋主召蔡興宗以敗書示之曰我愧卿甚初汝南太守周矜起兵以應建康袁顗司馬常珍竒執斬矜以珍竒代為太守前㤗太守畢衆敬奉使兗州募人薛安都説之建康使行兗州事及尋陽平請降建康安都叛宋珍竒亦以懸瓠降魏魏以師迎之衆敬以其子在建康被誅魏師至亦降珍竒尋復歸宋衆敬遂仕于魏宋由是夫北四州豫州淮西之地乃僑立兗徐青冀諸州兗州淮隂徐州鍾離青冀冶鬰洲虚置郡縣荒民無㡬常珍竒汝南畢衆敬東平須人鍾離鬰洲注俱見前)
立子昱(即後廢帝)為太子
 宋主無子嘗以宮人陳氏賜嬖人道兒已復迎還生又密取諸王姬有孕者内之宫中生男則殺其母而使寵姬母之
豫州益州
 先是劉勔壽陽殷琰與杜叔寳欲降衆心不一嬰城固守及是宋主使中書詔諭(蔡興宗叛亂既定思過之日宜手詔以慰引之今直中書為詔彼必疑之非所以速清方難也不從)得詔疑詐為之欲降魏主簿夏侯詳(字叔業譙人)極陳不可乃帥將佐出降悉加慰撫不戮一人入城約勒將士秋毫無犯壽陽人大悦初尋陽兵起蕭惠開益州將佐謂曰湘東太祖之昭晉安世祖之穆其于當璧無不可但景和世祖之嗣不任社稷其次猶多吾世祖之眷當奉九江舉兵應之及尋陽平宋主遣惠開弟惠基使成都惠開惠開乃降召還建康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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