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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批历代通鉴辑览 卷八十五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巻八十五
公元1132年
髙宗皇帝(壬子)紹興二年(金天㑹十年)春正月賢良方正直言極諫科韓世忠建州范汝為自焚
 世忠聞汝為入建州曰建居閩嶺上流沿流而下七郡血肉矣亟率步卒三萬水陸並進直抵鳳凰山(一名茶山建寜府建安縣束)五日破之汝為自焚死斬其二弟岳吉以徇擒其謀主謝嚮施逵禆將陸必彊等五百餘人(世忠初欲盡誅建民李綱福州馳見世忠曰建民多無辜世忠乃令軍士城上聴民自相别農給生穀商賈弛征禁脇従者汏遣獨取附賊者誅之民感更生家為立祠捷聞帝曰雖古名将何以世忠進討江西湖廣諸盗)帝如臨安
 從吕頤浩之請也
二月李綱湖廣宣撫使
御前忠銳軍
 分降盗崔増李捧邵青趙延夀李振單徳忠徐文(字彦武莱州掖縣人)等所部兵為七將御前忠銳軍隸歩軍司樞宻奉㫖不許調遣(徐文勇力過人刀重五十斤所向無前衆呼為徐大刀以功為沿海水軍都統制諸将忌之諧其将叛朝廷遣兵襲之文遂所部海舟官軍明州浮海扺鹽城降于劉豫)帝初御講殿
 自播以来經筵乆輟至是復之
三月桑仲請合諸鎮兵復中原許之知郢州霍明襲殺仲將横擊明走之
 上疏協力收復京師乞朝廷舉兵為聲援吕頤浩信之乃命節制軍馬劉豫所陷州郡仍命翟興解潜王彦陳規(字元期宻州安邱人)孔彦舟王亨等諸鎮撫使相為應援仲至郢州調兵郢州霍明疑逆謀誘而殺之襄鄧統制横擊明復其州
河南鎮撫使翟興為其下所殺詔以其子琮代之
 劉豫將遷屯伊陽山憚之遣蒋頤持書王爵斬頤而焚其書復隂㗖禆将楊偉以利遂殺擕其首奔河南累年軍少食乏而能激以忠義莫不自奮金人畏之諸陵得不侵犯及死詔以其子琮嗣職
夏四月翟汝文(字公巽丹陽人)參知政事
 初汝文宻州為州文學汝文薦其才故引以輔政(汝文雖為所薦然性剛不為屈至對案相詬金人奸細未㡬即罷)
吕頤浩都統江淮荆浙諸軍事開府鎮江
 頤浩桑仲之言屢請出師身自督軍北向秦檜因諷人言周宣王内修外攘故能中興今二相宜分任内外于是帝諭頤浩頤浩治軍理庶務如種蠡分職可也乃命頤浩開府鎮江(頤浩文武士七十餘人神武後軍御前忠銳崔増趙延夀二軍従行韓世忠張俊劉光世岳飛王𤫉楊沂中等皆隸焉已而頤浩常州趙延夀兵叛于吕城金壇知縣胡思忠頤浩桑仲死已悔出師延夀叛遂稱疾不進王徳延夀建平誅之頤浩尋召還行在鎮吕城鎮名在鎮江府丹陽縣東南金壇唐縣今屬江府建平宋縣今屬廣徳州)
劉豫徙居
 至汴尊其祖考為帝置于宋太廟是日暴風捲旂屋瓦皆振士民大懼(分置河南汴京淘沙兩京塚墓發掘殆盡賦斂煩苛民不聊生)
岳飛曹成大敗邵州
 既陷道州復陷賀州帝命岳飛荆湖東路安撫都總管金字牌黄旗招成至驚曰岳家軍来矣即遁追至賀州力戰大破之乃自桂嶺(即古萌渚嶠五嶺之第四嶺也注詳前)置砦至北藏嶺(與下蓬頭嶺俱桂嶺之支)連控隘道以衆十餘萬守蓬頭部纔八千人一鼓登嶺破其衆連州(唐置今𨽻廣東)部將張憲徐慶王貴曰黨散去追而殺之則脇従可憫縦之則復聚為盗今遣若等誅其首而撫其衆慎勿妄殺累上保民之仁于是自賀連慶自邵道貴自彬招降者二萬與連州進討走入邵州
尼瑪哈為都元帥烏珠副之
五月權邦彦簽書樞宻院事
 邦彦獻圖中興十議遂有是命(邦彦與政碌碌無所建明常助吕頤浩以排李綱士論少之未踰年卒)
太祖後子之子伯琮宫中賜名瑗
公元1155年
 元懿太子卒帝未有范宗尹造膝請建太子帝曰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孫不得享之遭時多艱零落可憫若不仁宗天下何以在天之靈于是知南外宗正事令廣選太祖後將育宫中(㑹上虞縣婁寅亮上書先正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大公周王章聖宗室育之宫中天下大慮仁宗感悟其說召英宗入繼大統文子文孫宜君宜王遭罹變故不㫁如帶今有天下者獨陛下一人而已屬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無助有識寒心天其或者深戒陛下追念祖宗公心長慮所及崇寧以来諛臣進說獨推濮王子孫以為近屬餘皆謂之同姓遂使昌陵之後寂寥無聞僅同民庶藝祖在上莫肻顧歆此金人所以悔禍也望陛下伯字行内太祖諸孫賢德視秩親王俾牧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處藩服庶幾上慰在天之靈下繫人心之望書奏帝讀之大感周王見前婁寅亮陟明永嘉人)至是選秦王徳五世孫左朝奉大夫子偁之子伯琮入宫張婕妤鞠之生六年矣尋以伯琮和州防禦使賜名瑗(其後才人亦請于帝乃復取秉義郎子彦之子伯玖才人鞠之亦太祖後也尋賜名璩)
張浚劉子羽興元府
 時吴玠河池(注見前)王彦金州二鎮皆饑興元帥臣閉糴願得子羽漢中承制子羽經畧使興元通商輸粟二鎮遂安
韓世忠曹成降之
 世忠既平范汝為旋師永嘉若将休息者忽由處信至豫章連營江濵數十里羣賊不虞其至大驚世忠因使董□招成方為岳飛所追乃率衆降得戰士八萬遣詣行在
六月戒石銘州縣
 以黄庭堅所書戒石銘于州縣令刻石文爾俸爾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難欺
秋八月朱勝非侍讀胡安國
 帝初即位安國給事中黄潛善惡之遂罷潛善去復召為中書舎人侍講安國上時政論二十一篇(畧言保國必先定計定計必先建都建都擇地必先設險分土必先制國制國以守必先恤民夫國之有民猶人之有元氣不可不恤也除亂賊縣令輕賦斂更弊法省官吏恤民事也而行此有道必先立政立政有經必先覈實而後賞罰賞罰而後號令行人心順従惟上所命以守則固以戰則勝以攻則服天下定矣然欲如此人主志尚如耳尚志所以立事正心所以决事養氣所以制敵也宏度所以用人寛隠所以明徳也具此五者帝王能事畢矣)論入改給事中入對帝曰聞卿大名渇于相見何為累召不至安國辭謝旬日再見疾力求去帝曰聞卿深于春秋方欲講論遂以左氏傳付安國㸃句正音安國春秋經世大典諸行事非空言比方思濟艱難左氏繁碎不宜虚費光隂耽翫文采莫若潛心聖經帝善之命兼侍讀専習春秋先是秦檜欲傾吕頤浩專政多引知名布列清要自助安國嘗聞游酢人材可方荀文若力言賢于張浚諸人頤浩常州還憾欲去之問計于席益益日目為黨可也今黨魁胡安國瑣闥宜先去之㑹頤浩薦知紹興府朱勝非代已都督帝從之命下安國勝非黄潛善汪伯彦同在政府緘黙附㑹馴致渡江尊用張邦昌結好金人淪滅三綱天下憤鬱正位冢司苗劉肆逆貪生苟容辱逮君父强敵憑陵叛臣不忌用人得失國安深恐勝非上誤大計帝為罷都督之命改兼侍讀安國復持録黄不下頤浩特命檢正黄龜年(字徳卿福州人)書行安國言有官守不得其職則去臣今待罪無補既失其職當去甚明况勝非既臣論列之人今朝廷乃稱勝非處苗劉之變能調聖躬公羊氏言蔡仲廢君為行先儒力排其說盖權宜廢置非所施于君父春秋大法尤謹于此炎之失節者今雖特釋而不問又加進擢習俗既成大非君父之利臣以春秋入侍而與勝非為列有違經訓遂卧家不出頤浩勸帝降㫖曰安國屢召偃蹇不至今始造朝又數有請初論勝非不可同都督改命經筵以為豈不以時不肯盡瘁欲求微罪而去其自為則善國計落職提舉仙都觀三上章留之不報侍御史江躋(字元夀衢州常山人)左司諫吴表臣(字正仲永嘉人)論勝非不可安國不當于是張燾(字子公饒州徳興人考宋有兩張燾一字元神宗時給事中即此)程瑀(字伯㝢饒州浮梁人)胡世將(字承公馬陵人)劉一止(字行簡歸安人)林待聘樓炤二十餘人皆坐黨並落職罷官臺省為之一空
以孟庾同都督江淮荆浙諸軍事
秦檜免榜其罪于朝堂
 先是起居郎王居正(字剛中揚州人)與秦善及執政居正論天下事甚銳既相所言皆不酬居正疾其詭言于帝曰秦嘗語臣中國之人唯當著衣㗖飯共圖中興臣時心服其言又自謂為相數月必聲動天下今為相設施止是陛下以臣所言問所行聞而憾之出居正婺州胡安國吕頤浩侍御史黄龜年専主和議沮止國家恢復逺圖植黨専權漸不可長乃罷相仍朝堂示不復用(初所陳二䇿欲以河北人還金中原人還劉豫帝曰南人南北人歸北朕北人安歸語乃塞至是帝召直學士院綦崇禮以是事及居正所言崇禮即以帝意載于制辭播告中外人始之姦宻綦崇禮叔厚髙人)
彗星見赦求直言
九月韓世忠大敗劉忠蘄陽(今蘄州是本蘄春晉改名後雖復並得蘄陽之稱猶夀春兼稱夀陽也)走降劉豫
 世忠豫章移師劉忠駐兵岳州長樂渡(在岳州府平武縣西)大敗淮西尋以衆數萬據白面山營相望世忠至與賊對壘奕棋張飲堅壁不動衆莫能測一夕與蘇格聮騎穿賊營候者訶問世忠先得賊軍號聲應周覽以出喜曰此天賜夜伏精兵三千于山下與諸将拔營而進賊方迎戰伏兵已馳入中軍望樓植旗傳呼如雷賊回顧驚潰世忠將士夾擊之破之走降(宋史世忠傳作斬首與本紀不同今從本紀解元傳元周覽賊砦得其形勢歸告世忠世忠遣元以兵薄賊賊衆莫支遂平世忠傳五異今従世傳安解元善良保軍人)
王倫還自金
 既被留乆之尼瑪哈使烏凌阿思謀語及契丹時事乆困懐歸倡為和議思謀海上之盟兩國約為兄弟萬世無變雲中之役我實饋師賛成厥功上國之臣嘗欲稱兵南来大聖恵顧盟好不許厥後舉兵以禍吾國果先大聖意乎况亘古自分南北主上恭勤英俊並用期必復古盍思乆逺之謀歸我二帝太母復我疆土使西北赤子無致塗炭足以慰先大聖之靈幸執事賛之思謀沉思曰君言是也歸當盡達之已而尼瑪哈至曰比上國遣使来問其意指不能思謀侍郎語欲議和决非江南情實侍郎自為此言耳使事有指不然何為哉人定者天天定者亦能勝人元帥察之尼瑪哈不答及是尼瑪哈忽至館中與議和縱之歸報入對言金人情甚悉優奬時方議討劉豫和議中格乆之乃以潘致堯通問使復如金
復以朱勝非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知樞宻院事以王似為川陜宣撫處置副使
公元1164年
 張浚闗陜三年訓新集之當方張之敵以劉子羽上賔趙開轉運吴玠大將子羽慷慨有才畧開善理財每戰輙勝西北遺民歸附者衆故闗陜雖失而全蜀安堵且以形勢牽制東南江淮亦賴以安朝廷疑殺趙哲曲端無辜子羽為非是乃以似副使不安
耶律伊都謀反伏誅大殺宗室
冬十月遣官祫享温州
十一月王彦復秦州
 彦守金州數立竒功捍蜀桑仲既死劇盜王闢董貴祁守忠等悉阻兵窺蜀彦皆擊平之至是敗劉豫將郭振于白石鎮(在秦州清水縣西北亦曰白石堡)復秦州張浚承制以彦節制商虢陜華州軍馬
十二月湖廣宣撫使李綱
 潭州湖湘羣盜先後就降上言荆湖自昔用武之地今朝保有東南制馭西北于鼎澧荆鄂皆宿重兵使與四川襄漢相接乃有恢復中原之漸㑹吕頤浩縦暴善狀諫官徐俯劉斐亦劾遂罷提舉崇福宫
初取江浙湖南月樁錢
 吕頤浩朱勝非軍用不足議令漕臣月樁大軍錢物謂之月樁錢(其錢許取經制錢充數不足取上供錢又不足取諸司封樁錢又并添酒錢瞻軍酒息常平錢制錢諸窠名皆許移用茶鹽錢不得用)當時漕司不量州軍之力一例均科有偏重之弊又所樁不給十之一二一月未畢而後月之期已逼于是郡邑横賦大為東南民患
張浚知樞宻院事
公元1313年
 聞王似来上疏求解兵柄且論似不可吕頤浩不恱朱勝非又以宿憾日短故召之而盧法原為川陜宣撫副使與王似同治司事(癸丑)三年(金天㑹十一年)春正月横舉兵侵金復潁昌府
 横屢敗劉豫及金兵詔以横為襄陽府鄧隨郢州鎮撫使春秋望祭諸陵
二月劉子羽吴玠兵潰于饒風闗(在興安州石安縣西)金人入興元子羽還擊破之
 金人乆窺蜀以吴璘駐兵和尚原扼其衝不得將出竒取之乃以叛將李彦琪駐秦州仙人闗(在漢中府鳳縣西南)以綴吴河池師復游騎熙河以綴師古(時師古新復熙鞏諸州)薩里罕自商於直𢷬上津(隋縣故城在今鄖陽府鄖陽縣)攻金州王彦三千人迎敵敗退石泉薩里罕遂乗勝進長驅趨洋漢劉子羽王彦敗亟命田晟守饒風闗而遣人召吴玠入援河池日夜馳三百里至饒風以黄柑遺金将曰大軍逺来聊用止渇薩里罕大驚以杖擊地曰爾来何速耶遂悉力仰攻一人先登二人後先者既死後者代攻弓弩亂發大石推壓如是者六晝夜死者山積金乃更募死士間道自祖溪闗(在饒風闗北)入繞出後乗髙以闞饒風諸軍不支遂潰金入洋州子羽子羽不可而留同守定軍山(注見前)難之遂退保西縣(注亦見前)子羽亦焚興元退保三泉薩里罕遂入興元金牛鎮(本金牛縣後廢為鎮在今漢中府沔縣西南)四川大震(子羽従兵不滿三百與士卒草芽木甲食之遺訣别得書未有行意愛將楊政大呼軍門節使不可劉待制不然輩亦舎節使去矣間道子羽楊政字制天原州臨涇縣人)子羽共守三泉闗外蜀之門戸不可輕棄復往守仙人闗子羽潭毒山(在沔縣西南)形斗拔其上寛平有水乃築壁壘方成而金人已至距營十數子羽據胡床壘口諸将泣告曰此非待制坐處子羽子羽今日于此金人尋亦引去(時張浚欲移守潼川子羽遺書言已在此金人必不南乃止金兵由斜谷北子羽謀邀之于武休不及武休名在鳳縣東南)薩里罕既至鳳翔十人持書子羽子羽皆斬之而縱其一還曰歸語爾帥欲来即来吾有死爾何可招也初子羽聞有金兵預徙梁洋之積及金人深入饋餉不繼殺馬及兩河所僉軍士以食而子羽腹背要擊之死傷十五六疫癘且作乃引衆還子羽出師其後金人溪澗死者不可勝計盡棄輜重而走餘兵不能自拔悉降子羽遂還興元人始謀本謂在西邊故渉險東来不虞馳至雖入三州得不償失(未㡬王彦復金州金人遂棄均房)
三月李横傳檄收復東京劉豫以金人来戰于牟駞岡横師敗績潁昌復失
 横軍本羣盜無紀律勝則爭取子女玉帛至于
夏四月劉豫將董震以虢州来歸李成復冦陷之
 欲降統制謝臯(開封人)指腹示之曰此吾赤心自剖其心以死
五月韓肖胄(字似夫曽孫)簽書樞宻院事遣使
 潘致堯還言金欲再遣重臣取信遂寢出師之議而遣肖胄胡松年(字茂老海州懐仁人)往金議和至齊劉豫欲以臣禮肖胄無以松年曰均為宋臣遂長不拜不能屈詔李横等班師還鎮邊兵侵齊
 以與金議和也仍禁諸路招納淮北中原人来歸者
六月岳飛江廣羣盜悉平
 時䖍吉盗連兵冦掠循海廣恵韶南雄南安建昌邵武(宋軍名今福建邵武府是餘注俱見前)汀諸州帝専命平之至䖍固石洞(固石山洞也在雩都縣雩都漢縣今屬贛州府)賊彭友悉衆至雩都迎戰躍馬馳突揮兵即馬上擒之餘黨退保石洞髙峻環水一徑可入列騎山下令皆持滿黎明死士疾馳登山賊衆亂棄山而走騎兵圍之賊呼丐命令勿殺受其降因授徐慶方畧捕諸郡餘賊皆破降之初帝以隆祐太后震驚之故宻令屠䖍城誅首惡而赦脇從帝許焉䖍人感其徳繪像祠之及入見手書精忠岳飛四字製旗以賜之
秋七月復置博學宏詞
八月翟琮棄軍奔襄陽劉豫遂陷伊陽
 劉豫盡有梁衛之地琮不能孤立乃棄伊陽宇圍奔襄陽
沂王㮙有罪金人殺之
 駙馬文彦二帝謀變金人按問無狀等被誅
九月吕頤浩
 頤浩屢請興師復中原太祖天下不過十萬今有兵十六七萬矣然自金人南牧莫敢攖其鋒比年韓世忠張浚陳思恭張崇屢奏人有戰心天将悔禍金人中原劉豫三尺童子知其不能立國睿斷定決北向今之精兵中原人恐乆
 而消磨他日難以舉事帝方主和議不従是以水旱不時蘇湖二州地震下詔罪已求言頤浩連章待罪一日大臣國朝四方水旱無不上聞近蘇湖地震泉州大水不以奏何也㑹侍御史辛炳(字如晦侯官人)殿中侍御史常同(字子政臨卭人)論頤浩過惡遂罷為鎮南節度使提舉洞霄宫(頤浩膽畧弓馬國步艱難之日人倚為重然其再相也胡安國勸其法韓忠獻至公無我為先報復恩讐為戒頤浩不能用)
劉光世韓世忠江東兩浙宣撫使王𤫉岳飛荆湖江西制置使分屯沿江諸州
 時諸将擁重兵無分劉光世在鎮江月費至二十萬緡每聞易鎮則設辭奉詔有急復遷延以避之朝廷無如之何故命四人易鎮光世江東淮西宣撫使池州世忠淮南東路宣撫使鎮江𤫉為荆湖制置使鄂州江南西路制置使江州
冬十月李成京西諸郡
 鄧州復陷襄陽據之李横奔荆南隨州李道及郢州李簡俱遁
十一月復元十科取士
 從朱勝非之言也
烏珠和尚原
 于是宣撫司分陜西之地自秦鳳至洋州利州制置使吴玠主之屯仙人闗金房至巴達鎮撫使王彦主之屯道州(今四川違州本西魏通州宋改達州通川郡此云通州通川之誤)文龍至威茂統制劉錡主之屯巴西洮岷至階成統制師古主之屯武都
十二月韓肖胄偕金使來
公元1153年
 帝自即位遣使金多拘留而金未甞一介報聘至是尼瑪哈使李永夀王翊来請還劉豫之俘及西北士民之在南者且欲畫江以益劉豫秦檜前議脗合識者益知金人共謀殿中侍御史常同言先振國威則和戰常在我若一意議和則和戰常在靖康以来分為兩事可為鑒戒帝因語及武備曰今養兵已二十萬有竒曰未聞二十萬兵而畏人者也帝不聴復遣樞宻都承㫖章誼(字宜叟浦城人)為金國通問使請還兩宫河南地(肖胄朱勝非不合尋罷甲寅)四年(金天㑹十二年)春三月吴玠吴璘與金烏珠戰于仙人闗大敗
 先是和尚原饋餉不繼金人必復深入且其地去蜀逺乃命營壘仙人闗右名曰殺金平移兵守之至是烏珠薩里罕劉䕫步騎十萬由和尚原進攻仙人闗鐵山(注見前)鑿崖開道循嶺東下萬人殺金平以當其衝武階入援先以書扺殺金平地濶前陣散漫後陣阻隘宜益修第二隘示必死戰然後可以必勝従之急治第二隘冒圍轉戰晝夜始得與㑹于仙人闗金人首攻擊走之又以雲梯壘壁楊政以撞竿碎其梯以長矛刺之諸將有請别檡地以守者㧞刀畫地謂諸将曰死則死此退者斬金軍分二烏珠陣于東韓常陣于西銳卒其間右繞左縈隨急而後戰戰軍少憊急屯第二隘金生兵踵至人被重鎧鐵鈎相連魚貫而上以駐隊矢迭射矢下如雨死者積金軍踐而登薩里罕駐馬四視曰吾得之翌日金攻西北樓姚仲登樓酣戰樓傾以帛為繩挽之復正金人火攻樓仲以酒缶撲滅即遣統領田晟以長刀大斧左右擊明炬四山鼔動明日大出統領王喜王武銳士分紫白旗金營金陣奮擊射韓常中左目金人始宵遁統制官張彦横山砦王浚河池扼其歸路又敗之是役也烏珠以下皆擕妻孥劉䕫劉豫腹心本謂蜀可圖既不得逞度終不可犯乃還據鳳翔授甲士田為乆留計自是輕動
趙鼎參知政事
 輔政簽書樞宻院事徐俯不合尋罷朱勝非胡松年代之
召孟庾還罷都督府以其兵屬張浚
張浚臨安罷為資政殿大學士居之福州
 被召劉子羽等軍敗秘其事未行及是至臨安中丞辛炳殿中侍御史常同等劾䘮師失地跋扈不臣落職奉祠福州居住安置劉子羽白州(唐置今廣西鬱林州愽白縣是)即日行詔以王似為川陜宣撫使盧法原吴玠副之法原尋卒
夏四月師古兵敗降于劉豫
 師古遣兵拔金寨數十人大衂至是慕洧與金人合兵攻師古不勝遂以洮岷二州(續綱目作降金考師古後為劉豫入冦是降非降金也今依宋史改輯)
范沖(字元長祖禹子)直史館重修神宗哲宗實録
 先是隆祐太后生辰置酒宫中從容謂帝曰宣仁太后之賢古今母后未有其比昔姦臣肆為謗誣雖嘗下詔明辨國史尚未刪定豈足傳信吾意在天之靈不無望于帝也帝悚然至是召直史館重修神宗哲宗實録乃為神宗考異明示去取舊文墨書刪去者以黄書新修者以朱書世號朱墨史又為哲宗辨誣録由是史得其正而姦臣情狀益著(其後詆誣追貶章惇蔡卞等官)
五月岳飛荆南制置使
 時楊太劉豫通欲順流而下李成既據襄陽又欲自江西陸行趨浙與太㑹帝命為之備朱勝非襄陽國之上流不可不急亦奏襄陽六郡恢復中原基本當先六郡以除心膂之病李成逺遁然後加兵湖湘以殄羣盜帝以語趙鼎曰知上流利害無如者除荆南制置使渡江中流顧幕屬不擒賊不渉此江
秋七月岳飛襄陽六郡
 先是至郢偽齊將京超號萬人敵乗城鼓衆而登超投崖死郢州遂趨襄陽李成迎戰左臨襄江笑曰步兵險阻騎兵平曠左列江岸右列平地雖衆十萬何能為舉鞭指王貴曰爾以長槍步卒擊其騎兵牛臯曰爾以騎兵擊其步卒合戰馬應槍而斃餘騎皆擁入江步死者無數夜遁遂復襄陽齊人收成餘衆益兵新野别將王萬夾擊大敗之又使牛臯隨州王貴張憲鄧州信陽軍襄漢悉平飛移屯德安軍聲大振捷聞帝喜曰朕素聞行軍紀律未知其能破敵如此(因奏金人所愛惟子女金帛志已驕惰劉豫偽人心終不忌宋如以精兵二十萬直搗中原恢復故疆誠易為力襄陽郢地膏腴苟行營田其利甚厚臣候糧足即過江北勦敵時方重深入之舉而營田之議自是興矣)
八月趙鼎知樞宻院事都督川陜荆襄諸軍事
 徐俯既去言者當國者不知兵乞令參政通知由是朱勝非所忌除鼎樞宻都督辭以非才帝曰四川全盛半天下之地盡以付卿黜陟専之可也(條奏便宜復為勝非所抑乃上疏頃者陛下張浚出使川陜國勢百倍于今補天浴日之功陛下礪山帶河之誓君臣相信古今無二而終致物議以被竄逐䘮師失地則有之然未必言者之甚也大扺専黜陟之典受不御之權則小人不安其分謂爵賞可以苟求不如意便生觖望是時蜀士至于醵金募人詣闕訟之以無為有何自明故有志之士欲為國立事者毎以為戒今臣無浚之功當此重責朝廷逺恐好惡是非行復紛紛聰明乏下矣望憫臣孤忠使得展布四體少寛陛下西顧之憂又言臣所請兵不滿數千半皆老弱所齎金帛至微薦舉之人除命甫下彈墨已行臣日侍宸扆所陳已艱難萬里之外乎)
吏部員外郎魏良臣使金
 初章誼雲中論李永夀所需三事金人互有可否獨畫疆一事未定尼瑪哈答書又約以淮南毋得屯兵盖欲畫江以益劉豫還至淮陽豫所留以計得免帝嘉勞乆之又命良臣奉表通問金人已定出兵而帝未之知也
楊太敗官于鼎江(在常徳府武陵縣北源出梁山下流至龍陽縣入沅謂之鼎口朗陵地志有神鼎出其間故名)詔岳飛移兵討之
 先是都統制王𤫉㑹兵楊太至是𤫉遣忠銳統制崔増等討太于鼎江師敗皆没太乘大水出兵攻破鼎州社木寨(在武陵縣東)守將許筌戰没官死者甚衆于是清逺軍節度使代王𤫉討太(年三十中興諸将建節未有年少者)
九月朱勝非
 先是勝非以母䘮去位起復之㑹乆雨勝非累章乞免且自論當罷者十一事帝未許侍御史魏矼(字邦達和州厯陽人)劾其過勝非亦請解官持餘服許之
劉豫使乞師于金遣其子麟入冦
 先是金主與尼瑪哈議南侵烏珠力言不可江南卑濕今士馬困糧儲未豐恐無成尼瑪哈曰都監偷安耳金主以議不合乃止至是劉豫岳飛復襄鄧遂乞師于金金主乃命鄂爾多調渤海漢軍五萬以應烏珠知地險易使将前軍遣其子麟姪猊各将兵㑹金兵南下騎兵自泗攻滁步兵自楚攻承州(今揚州府髙郵州為軍建炎中承州尋復舊)
趙鼎尚書右僕射同平章事知樞宻院事沈與求參知政事
 時邊報驟至舉朝震恐鼎将赴川陜陛辭帝曰卿豈可逺去當遂相朕制下朝士相慶
冬十月韓世忠進屯揚州
 詔辭懇切世忠感泣曰主憂如此臣子何以生為遂濟師進屯揚州
張浚福州
 初福州慮金齊必併力東南朝廷己議講解上疏極言其状至是帝思其言㑹趙鼎勸帝親征帝從之喻樗(字子才南昌人)謂六龍臨江兵氣百倍然公自度此舉果出萬全乎或姑試一擲中國累年退避不振敵情益驕義不可更屈故賛上行耳若事之濟否則所知然則思歸路耳張徳逺重望若便宣撫江淮荆浙福建俾以諸道兵赴闕則其来路朝廷歸路然之入言于帝遂召資政殿學士提舉萬夀觀侍讀
韓世忠大敗金人大儀(鎮名在揚州府甘泉縣西與泗州天長縣接界)追至淮而還
 世忠揚州使統制解元承州候金歩卒提騎兵駐大儀以當金騎伐木為柵自斷歸路魏良臣使金過之世忠炊爨紿良臣有詔移屯平江良臣疾馳世忠良臣出境即上馬令軍中曰眂吾鞭所嚮于是移軍大儀五陣設伏二十餘所約聞鼓即起擊良臣至金軍中金前将軍聶哷貝勒(舊作聶兒孛堇今改後仿此)問官軍動息具以所見對聶哷貝勒大喜引兵江口大儀五里别将托卜嘉擁鐵騎五陣世忠傳小麾鳴鼓伏兵四起旗色與金人旗雜出金軍亂官軍迭進世忠背嵬軍(北人呼酒瓶為嵬大将酒瓶親信人負之故韓岳皆取為親隨軍之名當時最號健銳見趙彦衛雲麓漫抄)各持長斧上揕人胷下斫馬足金兵多陷泥淖世忠麾勁騎四面蹂躪人馬俱斃擒托卜嘉等二百餘人世忠所遣董□亦擊敗金兵于天長鵶口解元承州設伏以待又決河以遏之一日十三戰相拒未決世忠成閔騎士往援復大戰俘獲甚多世忠復親追至淮金人驚潰蹈藉溺死者甚衆論以此舉為中興武功第一自將禦金次于平江
公元1159年
 金齊之兵日迫羣臣勸帝他幸散百司以避之張俊曰避将安之惟進乃可趙鼎曰戰而不捷去未晚也帝因曰朕為二聖在逺屈已和議而彼復肆侵陵朕當親總六師臨江決戰沈與求復力賛之喜曰累年退怯敵志益驕今聖㫁親征将士必奮成功可必願効區區圖報于是以孟庾為行宫留守百司不預軍旅之務者従便避兵張俊浙西江東宣撫使王𤫉為江西沿江制置使胡松年江上㑹諸将議進兵劉光世建康移軍太平州(時光世韓世忠有私帝命御史魏矼等往諭解光世移軍為援太平州安徽太平府是)後宫温州泛海光州光世遣人諷相公自入蜀何事他人任患韓世忠亦曰趙丞相真敢為者聞之恐上意中變乗間陛下養兵十年用之正在今日若少加退沮即人心渙散長江險不可復恃矣帝遂發臨安劉錫楊沂中禁兵扈従韓世忠捷奏至帝次平江欲自渡江決戰曰敵之逺来利在速戰遽與爭鋒非䇿也且逆豫猶遣其子豈可至尊耶帝乃止及胡松年江上還云北兵大集然後之有先見
十一月詔暴劉豫罪逆六師
 自僭逆朝廷以金故至名為大齊至是始聲其罪以厲六師
張浚知樞宻院事視師江上
 至見趙鼎執其手曰此行舉措皆合人心笑曰喻子才之功也復命知樞宻院事以其盡忠竭莭詔諭中外受命即日江上視師時達烏珠擁兵十萬約日渡江決戰長驅臨江劉光世韓世忠張俊議事将士見浚勇氣十倍部分諸将身留鎮江節度
十二月金人廬州岳飛使牛臯救之金兵敗走
 金齊合兵廬州守臣仇悆嬰城固守求援于飛牛臯徐慶援之遥語金将曰牛臯在此爾輩胡為犯衆愕然不戰而潰曰必追之去而復来無益追擊三十餘里金人相踐及殺死不可勝計
魏良臣還自金
 良臣尼瑪哈言當割建州以南王爾家為小國銀絹十萬犒軍仍約良臣等再使侍御史魏矼請罷講和二字攻守代之飭厲諸将力圖攘敵遂不復遣
金兵自淮引還
公元1166年
 達泗州烏珠竹墪鎮(在泗州東南路通天長六合)為韓世忠所扼以書幣約戰世忠麾下王愈及兩伶人茗報之且言張樞宻在鎮江烏珠曰張樞宻嶺南何得乃在出浚所下文書示之烏珠色變遂有歸意㑹雨雪餽道不通野無所掠殺馬而食蕃漢軍皆怒又聞金主病篤乃夜引還烏珠等既去劉麟劉猊不能獨留亦棄輜重遁帝謂趙鼎曰近将士奮勇爭先路守臣翕然自効乃朕用卿之力也謝曰皆出聖斷臣何力之有或問金人傾國来攻衆皆洶懼獨言不足畏何也曰敵雖衆然劉豫而来非其本心戰必不力是以知其不足畏也帝語張浚趙鼎真宰相天使佐朕中興可謂宗社之幸金人遁歸尤當博采羣言為善後之計于是宰執攻戰備禦措置綏懐之方(提舉臨安府洞霄宫李綱上疏陛下勿以退敵可喜而以大仇未報為可憤勿以東南為可安而以中原未復為可恥勿以諸将屢捷為可賀而以軍政修士氣未振為可虞議者或以敵馬既退當遂用兵大舉之計臣竊以為生理未固而欲浪戰以僥倖非制勝之術也今朝廷以東南根本不大守備先為自固之計何以萬全而制敵議者又謂敵人既退當且保據一隅以求目前安臣祖宗境土豈可坐視淪陷不務恢復今嵗不征明年不戰使敵勢益張而吾之所糾合精銳士馬日以耗損何以圖敵唯宜于防守既固軍政修之後即議攻討乃為得計其守偹之宜則先料理東南屏蔽當于淮之東西荆襄置三大帥全兵以臨之分遣偏師進守支郡加以戰艦水軍上連下接自為守則藩籬之勢成然後可議攻戰之利分責諸路大帥因利乗便收復京畿以及故都㫁以必為之志而勿失機㑹則以弱為强取威定亂逆臣可除彊敵可滅若夫萬乗所居必擇形勢莫若權于建康駐蹕治城池修宫闕立官府創營壁使粗成規模以待巡幸至于西北之民皆陛下赤子祖宗涵養之深其心未嘗忘宋特制于彊敵不能自歸宜優撫循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臣竊觀近年以來所用之臣閒暇則以和議得計而以治兵失䇿倉卒則以退避為愛君而以進禦為誤國國勢益弱職此之由今天宸衷前日和議退避之失親臨大敵天威所加使北軍數十萬之衆震怖不敢南渡潜師宵奔和議之與治兵退避之與進禦其效槩可見矣然敵兵雖退未大懲創安知其秋髙馬肥不再来擾我疆埸使疲于奔命哉且退避之䇿可暫而不可常可一而不可退一步則失一步退一尺則失一尺往時南都退至維揚河北河東闗陜失矣自維揚退至江浙則京東西失矣萬一敵騎南牧将復退避不知何所適而可乎航海之䇿萬乗波濤之險此又不可之尤者臣願陛下自今以往勿復為退避之計天古者敵國善隣則有和親仇讐之邦鮮復遣使今金人造釁之深知我必報其指意為何如而我方且卑辭厚幣屈體以求之其不推誠以見信决矣器幣禮物所費不貲使軺往来坐索士氣而又邀我以必不可従之事制我以必不敢為之謀是和卒不成而徒為此擾擾也臣願自今以往勿復遣和議之使二者既定擇所當為一切以至誠為之俟吾之政事倉廩府庫器用士氣振力可有為乃議大舉則兵雖未交而勝負之勢決矣惟陛下正心正朝百官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則是非賞罰自然藩方協力将士用命雖彊敵不足逆臣不足憂此特在陛下方可間耳疏奏帝賜詔褒諭然卒不能乙卯)五年(金熙宗亶仍稱天㑹十三年)春正月乙巳朔日
張浚
 既還乃命韓世忠屯鎮劉光世太平張俊建康嘗以其軍従上行至是始軍于外
金主晟殂兄之孫亶(本名哈喇太祖第二子勝額之子勝額後改名宗峻按哈喇舊作合剌勝額舊作繩果今改後仿此)立(是為金熙宗)
 初尼瑪烏珠㑹朝上京(金以㑹寧府上京寧古塔東南和碩城即其遺址)以安班貝勒之位乆虚請立太祖之孫哈喇金主不得已許之哈喇也至是金主殂(廟號太宗葬恭陵後改葬大房山)立(進尊其考豐主勝額為景宣皇帝妣富察氏為恵昭皇后又追帝其先函普始祖烏嚕曰徳帝巴哈曰安帝綏赫曰獻祖阿庫納曰景祖和哩布曰世祖頗拉淑曰肅宗英格曰穆宗烏雅舒曰康宗妣皆為后復定景祖世祖太祖太宗廟皆不祧巴哈舊作跋海終赫舊作綏可今改後仿此)
二月帝如臨安
趙鼎張浚尚書左右僕射同平章事知樞宻院事都督諸路軍馬
 相得甚歡人知其将並相史館校勘喻樗獨曰二人宜且同在樞府他日趙退則張繼立事任人未甚相逺則氣脈長若同處相位萬一不合而去則必更張是賢者自相背戾矣尋命江上邊防(建康東南都㑹洞庭上流恐揚太滋蔓為害請乗其急討之已而視師潭州醴陵邑囚數百皆太諜者給以文榜招諭諸砦皆讙呼而去于是相率来降醴陵後漢縣今屬湖南長沙府)
吴玠泰州
 吴玠聞金侵湖南吴璘楊政乗機牽制出竒兵自天水至秦拔其城薩里罕聞秦州被圍集諸道兵来援政復擊敗
太廟臨安
 時太廟神主温州嵗時守臣薦享司封郎中待聘神主禮宜在都今新邑未奠請考古師行載主之義還之行闕以彰聖孝于是始就臨安太廟太常少卿張銖迎神奉安行欵謁禮侍御史張致逺(字子猷南劍州沙縣人)言創建太廟甚失興復大計殿中侍御史張絢亦言去年明堂今年太廟是将以臨安為乆居之地不復有意中原不報
閏月總制司
 命户部尚書章誼措置財用以孟庾提領總制司先是帝在揚州方貢不以期至吕頤浩葉夢得等言宣和間陳亨伯為陜西轉運使經制錢大率添酒價増嵗額官賣契紙與凡公家出納每千收頭子錢二十三文其後行之東南京東西河北嵗入數百萬緡所補不細今邊事末寧費用日廣請復行之諸路一嵗無慮數百萬計賢于緩急暴斂多矣帝従之至是又因經制之額増析為總制錢(總制錢窠名甚多其數之可考者如酒務不論上下每升各増五文田宅契稅之外又令得産人出勘合十文又凡稅賦畸零如絹至二寸亦收一尺至一秒亦收一升之類並令折納常平錢物舊毎貫收頭子錢五文今依諸錢例亦收二十三文又免役寛剰錢並令發付行在)嵗收錢至七百八十餘萬緡
夏四月罷諸州鎮撫使
公元1125年
 先是陳規徳安七年不敢犯召入朝乞罷鎮撫使帝從之不復除至是盡罷
周後叔夏崇義公上皇卒于金
 遺言欲歸葬内地金主不許兵部侍郎司馬朴奉使朱弁燕山聞之服斬衰朝夕哭金人之而不責洪浩在冷山聞之北面泣血操文以祭其詞激烈聞者揮涕(史臣徽宗失國疎斥正士狎近奸諛蔡京儇薄巧佞之資濟其驕奢淫佚之志溺信虚無崇飾游觀君臣逸豫怠棄國政童貫用事勤兵于逺稔禍速亂遂致國破身豈得諉諸數哉自古人君玩物䘮志縱慾敗度鮮不亡者徽宗特甚焉爾)龍圖閣直學士致仕楊時卒(諡文靖)
 奉祠致仕優游林泉著書講學為事及是卒年八十三(初時蕭山羅主簿羅従彦得程氏之學慨然慕之徒步往學見三日驚汗浹背曰不至㡬虚一生矣既卒業築室山中絶意仕進學者稱為豫章先生延平李侗従從彦學従彦令于靜中喜怒哀樂未發前氣象而求所謂中者乆之天下理該洞貫以次融釋従彦甚重之嘗曰學問之道不在多言黙坐澄心體認天理自見學者稱為延平先生蕭山唐縣今屬浙江紹興府博羅秦縣今屬廣東恵州府羅従彦仲素李侗愿中南劍州人)
五月忠訓郎何蘚使金罷中書舍人胡寅
公元1127年
 上疏女真驚動陵寢毁宗刦質二帝塗炭生民陛下之大讐也自建炎丁未紹興甲寅卑辭厚禮問安迎請為名而遣使者不知㡬人矣知二帝所在二帝之面得女真之要領講和而能息兵誰歟但見通和之使歸未息肩而黄河長淮大江相繼失險矣夫女真中國所重在二帝所恨在刦質所畏用兵則常示欲和之端増吾所重平吾所恨匿吾所畏中國坐受此餌既乆而後悟也天下其謂自是改圖何為復出謬計邪苟曰姑為是豈有修書稱臣厚費金帛成就姑息之事也苟曰以二帝之故不得不然則前效可考矣况嵗月益乆敵情益閟必無可通之理也適觀何蘚之事恐和說行國傾危士氣沮䘮所繫不細疏入詔褒諭之㑹張浚奏言使事兵家機權後將闢地復土終歸于和未可遽絶乃遣蘚行乞外邵州
封瑗為建國就學資善
 趙鼎請以行宫新作書院資善堂命建國公聴讀且薦徽猷閣待制范冲兼翊善起居郎朱震(字子發荆門軍人)兼賛讀朝論二人極天下之選帝命瑗見之皆設拜
統元厯
 常州布衣得一所造也
公元1134年
六月岳飛大破楊太洞庭太死湖湘
公元1135年
 奉命討太而所部西北人不習水曰兵何常顧用之何如耳先遣使招諭之其黨黄佐岳節使號令如山若與戰萬無生理不如往降節使誠信善遇遂降飛表武義大夫單騎按其部拊背曰子知順逆者果能立功封侯豈足道欲復遣子歸湖中視其可乗者擒之可勸者招之如何佐感泣誓以死報張浚潭州席益疑玩冦欲以曰岳侯忠孝人也兵有深機胡可易言益慙而止黄佐周倫砦殺之上其功遷武功大夫㑹朝㫖召張浚防秋飛袖圖示欲俟来年議之曰已有定畫都督能少留八日可破賊曰何言之易王四廂(謂王𤫉)王師攻水冦則難以水冦攻水冦則易水戰我短彼長以所短攻所長是以難若因敵将用敵兵奪其手足之助離其腹心之托使孤立而以王師乗之八日内當俘諸囚許之遂如鼎州黄佐楊欽来降喜曰楊欽驍悍既降敵腹心潰矣表授武義大夫禮遇甚厚乃復遣歸湖中兩日欽說全琮劉說来降飛詭曰賊不盡降何来也杖之復遣之是夜掩賊營降其衆數萬太負固不服浮舟湖中以輪激水其行如旁置撞竿官舟迎之輙碎君山木為巨筏塞諸港汊又以腐木亂草浮上流而下水淺處遣善罵者挑之行且罵賊怒来追則草木壅積舟輪不行急擊之賊奔港中為筏所拒官軍乗筏張牛革以蔽矢石舉巨木撞其舟盡壊太技窮赴水死(宋史牛臯傳么先舉鍾子儀投于水繼乃自仆投水擒么與此所載不同)入賊壘餘酋驚曰何神也俱請降衆凡二十餘萬親行諸砦慰撫之縦老弱歸田少壮為軍八日捷音至潭嘆曰岳侯神算黄誠楊太首(牛臯斬么首函送都督行府與此所載亦異)挾鍾子儀詣湖湘(初太恃其險官軍自陸襲則入湖水攻之則登岸因曰欲犯我者除是来至是人以其言為䜟云)
公元1134年
冬十月張浚還自潭州
 奏遣岳飛荆襄以圖中原乃自鄂岳淮東已而帝賜詔召中興備覽四十一篇嘉嘆置之坐隅
冬十一月和靖處士尹焞涪州
公元1135年
 初金人破洛闔門被害死復甦門人舁至山谷中而免劉豫聘之不従以兵恐之商州奔蜀至閬得程頤易傳拜受之因止于涪闢三畏齋以居州人不識其面至是范沖舉以自代(明年建康以疾辭詔趨召入見命為秘書郎崇政殿說書)
李綱江西安撫制置大使
 張浚薦其忠也
金伐䝉古
公元1168年
 䝉古女真北唐為䝉兀部亦號䝉古索其人勁悍善戰夜中能視以鮫魚皮為甲可捍流矢(此續綱目所載皆本大金國志志又云金之初起常假兵于䝉古得國不償元約由是䝉古遂有怨言)金主命萬戸呼沙呼(舊作胡沙虎今改按呼沙呼金國志宋王宗磐金史呼沙呼大定八年始充東宫䕶衛則此伐䝉古者又别一呼沙呼也)將兵擊之(乆之呼沙呼糧盡而還䝉古追襲大敗其衆于海嶺萌事在紹興九年䝉古舊作骨今改丙辰)六年(金天㑹十四年)春二月韓世忠淮陽烏珠救之世忠
公元1136年
 世忠劉豫聚兵淮陽引軍渡淮旁(去聲)符離(漢縣元省入宿州今州屬鳳陽府)而北至城下為賊所圍奮戈潰圍而出不遺一鏃呼延通與金將葉赫貝勒(舊作牙合孛堇今改後仿此)摶戰扼其吭而擒之乗銳掩擊金人敗去遂進兵圍淮陽賊約受圍一日則舉一烽至六烽具舉烏珠與劉猊皆引兵世忠求援張俊世忠有見吞意不從世忠勒陣向敵遣人諭之日錦衣驄馬立陣前者韓相公也或危之世忠不如不足以致敵敵果至殺其導戰二人引去世忠復還楚州淮陽之民従而歸者以萬計
張浚㑹諸將于鎮江張俊盱眙韓世忠楚州
 張浚每稱二人可倚大事並命世忠至楚披草莱立軍府士卒同力役夫梁氏親織箔為屋将士有怯戰者世忠遺以巾幗設樂大宴婦人粧以恥之故人奮厲撫集流散通商恵工山陽遂為重鎮
夏六月張浚撫師淮上
 劉光世合肥以招北軍楊沂中精騎以佐張俊岳飛襄陽以圖中原且謂此君素志也(先是以母䘮扶櫬廬山起復京湖宣撫使累表終制不許)
地震直言
秋七月郭浩永興路經畧安撫使金州
 金州殘弊撫輯流亡營田他軍以匱急仰給朝廷獨積贏錢十餘萬緡以給戸部朝廷嘉之
陳公輔左司諫
 公輔召還為吏部員外郎(上言今口之禍實由公卿大夫氣節忠義不能維持天下國家平時既無忠言直道緩急詎肯仗莭死義豈非王安石學術壊之耶安石政事壊人才學壊人三經字說詆誣聖人破碎大道一端春秋正名分定褒貶亂臣賊子安石使學者不治春秋史漢成敗安危存亡理亂為世龜鑑安石使學者讀史漢揚雄不死王莽之簒而著劇秦美新之文安石乃曰合于孔子無可無不可之義馮道四姓八君安石乃曰善避難存身使公卿師安石之言宜其無氣節忠義也疏入帝大喜)授左司諫三品已而公輔復請禁程氏學詔従之(公輔疏言今世程頤之說謂之伊川之學相率従之狂言怪語深辭鄙說曰此伊川之文也幅巾大袖髙視濶步曰此伊川之行也為伊川文行伊川之行則為賢士大夫舍此皆非也乞禁止之時方召尹焞門人公輔之意盖有所指云)
劉光世夀春
八月四川都轉運使趙開
 吴玠宣撫副使専治戰守財計不問盈虚一切軍期趣辦趙開數以饋餉不繼訴于朝亦自劾老憊求去朝廷為之交解乃以席益為制置大使宣撫副使上州軍兵馬並大使司邊防重事仍令宣撫司處置益至四川侵用軍期開復訴于朝又數増錢引而軍計猶不給朝廷開益不協召開行在而以李迨(東平人徙開封)代之(自金人侵陜蜀饋餉軍用無乏其後計臣屢易于經盡無敢變更茶鹽𣙜酤竒零絹布之征遂為蜀常賦作俑之責不能逃焉益尋以母䘮亦去)
秦檜為行留守孟庾副之參決尚書省樞宻院事
 張浚東南形勢莫重于建康實為中興根本且使人主居此北望中原常懐憤惕不敢暇逸臨安僻在一隅内則易生安肆則不足以召號逺近中原之心請臨建康三軍以圖恢復諜報劉豫南冦趙鼎議幸平江帝従之遂命庾留守參決尚書省樞宻院事自被斥㑹與金議和稍復其官知温州紹興府又以張浚薦授醴泉觀使侍讀至是漸用事
岳飛蔡州
 累戰皆捷遣牛臯復鎮汝軍楊再興河南長水縣(注見前)張浚措畫甚大今已至伊洛則太行一帶山砦必有響應已而忠義梁興等果歸之復及偽齊李成孔彦舟連戰至蔡州克其城
九月帝如平江
岳飛遣兵敗劉豫之衆于唐州上疏進軍恢復中原不許乃還鄂
 遣王貴郝晸董先復虢州盧氏縣獲糧十五萬石降其衆數萬㑹劉豫屯兵唐州遣貴等攻破之焚其營飛因奏進取中原不許于是召貴等引還鄂州
冬十月劉豫使劉麟劉猊分道淮西楊沂中大敗猊于藕塘(鎮名在鳳陽府定逺縣東)追南夀(今鳳陽府夀州夀春縣為夀州治五代周顯徳中徙州治下蔡以故治為南夀春至宋乾道中復還故治置安豐軍元為路明仍改夀州以縣省入)而還
 劉豫張浚㑹諸将于江上榜其罪逆進兵討之告急于金請先出師南侵乞師救援金主召諸将相議之以富勒呼言(富勒呼曰先帝所以者欲其開疆保境我得安民息兵也今不能取又不能兵連禍結愈無休期従其請則收其利敗則我受其弊况前年出師不利江上奈何許之)遂不許而遣烏珠提兵黎陽觀釁于是鄉兵三十萬分三道入冦中路兵由以犯合肥猊率東路兵由紫荆山(在夀州東北)出渦口(注見前)以犯定逺(蕭梁縣今屬鳳陽府)孔彦舟西路兵由光州以犯六安張浚楊沂中韓世忠岳飛劉光世分屯諸州而沿江上下無兵趙鼎以為移書張浚欲令俊與沂中同保合肥以為然乃沂中張宗顔(字希賢延安人)等分道禦之且令沂中濠州(注見前)以與張俊合因謂沂中曰上待統制厚宜及時立功邊報日急張俊劉光世張大賊勢以聞以書戒二將曰賊豫之兵以逆犯若不𠞰除何以立國平日亦安用養兵為哉今日之事有進戰退保劉麟進逼合肥趙鼎曰今賊渡淮當急遣張俊光世之軍盡掃淮南之冦然後去留帝善之(帝猶慮光世不足任因命岳飛盡以兵東下手札光世沂中等還保江上言若諸將渡江則無淮南長江之險與賊共之江南其可保乎今正當合兵掩擊可保必勝一有退意則大事去矣且岳飛一動襄漢有警何所恃乎願朝廷專制中使諸将有所觀望也帝手書曰非卿識髙慮逺何以及此由是異議乃息)沂中至濠光世已舎廬州采石淮西大震聞之令吕祉(字安老建陽人)馳往光世軍諭之曰有一人渡江即斬以徇光世不得已復還廬州沂中相應劉猊軍至淮東韓世忠所阻乃引趨定逺劉麟淮西繫三浮橋而渡次于濠夀之間張俊以兵拒之猊率衆定逺欲趨宣化以冦建康沂中以兵進禦與猊前鋒于越家坊(在定逺縣東南)敗之猊恐孤軍深入王師所襲乃欲趨合肥而後進至藕塘沂中復遇之猊據山列陣矢下如雨沂中急擊之使統制吴錫率勁兵五千突入其軍猊衆潰亂沂中縦大軍乗之而自以精騎衝其脇大呼曰賊破矣賊衆錯愕駭視張宗顔自泗来乘背擊之張俊大軍復與戰于李家灣(在鳳陽縣南)賊衆大敗横屍遍野猊以首扺謀主李愕曰適見髯將軍銳不可當果楊殿前也即與數騎遁去沂中躍馬叱之餘衆皆怖遂降順昌聞猊敗亦拔砦沂中王徳乗勢南夀而還孔彦舟亦解光州圍而去北方大恐金人敗来詰其狀始有廢豫之意(已而韓世忠復敗金人淮陽)
西遼耶律達實死
 達實死子伊哷幼遺命其后蕭氏權國稱制感天皇后
十二月張浚還自鎮江趙鼎
 初張浚江上參議軍事吕祉入奏事所言誇大鼎抑之帝謂他日與卿不和吕祉既而因論事語意微侵鼎言臣初與如兄弟因吕祉離間遂爾暌異成功當使盡底當留臣當去帝曰俟還議之及折彦質請帝回蹕臨安乗勝河南車駕建康又言劉光世驕惰不戰請罷軍政鼎言河南固易耳能保金人内侵乎且光世累世將將卒多出其門無故而罷之恐人心不安滋不悦而帝多從議鼎求退益力遂罷知紹興府(鼎興為相政事先後人才所當召用者條而置之座右次第奏行之故列要津者多一時望人號為小元祐帝嘗親書忠正徳文四字尚書一帙賜之曰書載君臣戒飭之言所以賜卿欲共由斯道頊首謝丁巳)七年(金天㑹十五年)春正月陳與義(字去非洛陽人)參知政事沈與求同知樞宻院事
 先是張浚復出視師不告同列得㫖與求退日此大事而吾不與何以居位乞祠至是除同知樞宻院事(與求被遇知無不言帝以其淹練通達克己聴納未㡬卒)
張浚知樞宻院事
 自元豐改官樞宻院置使至是復置以兼之
何蘚還自金始聞上皇太后之䘮帝成服
 何蘚還始知道君皇帝寧徳皇后鄭氏相繼崩帝成服百官上表請遵以日易月之制知嚴州胡寅上疏請服三年衣墨臨戎以化天下帝欲遂終䘮張浚天子之孝不與士庶同必思所以宗廟社稷梓宫未還天下塗炭陛下揮淚而起斂髪而趨一怒安天下之民帝乃命草詔告諭羣臣外朝勉從所請宫中仍行三年之䘮上太上皇廟號徽宗太后諡曰顯肅(請命大将三軍發哀成服中外感動退而上疏曰陛下思慕兩宫憂勞百姓臣毎感歎誓殱敵讐念昔陜蜀之行陛下命臣曰我有大隙于北刷此至恥惟爾是屬而臣終隳成功使敵無憚今日禍端自臣致乞賜罷㸃帝詔視事再疏待罪不許時帝朔望猶率羣臣遥拜淵聖中丞廖剛言禮有隆殺兄為君則君之已為君則兄之可也但嵗時行家人禮于内庭從之昌廖剛用中南劍州順人)
金初用大明厯
 司天楊級所造也
公元1137年
二月癸巳朔日
王倫如金
 詔以奉迎宫使陛辭帝命謂達河南地上國既不有與其劉豫曷若見歸
三月帝如建康
遥尊宣和皇后韋氏為皇太后
 帝嘗謂輔臣宣和皇后春秋髙朕朝夕思之不遑寧處屈已講和正謂此爾至是從翰林學士朱震之請遥尊為皇太后
劉光世張浚吕祉節制其軍
 光世淮西素無紀律張浚言其沈酣酒色不恤國事語以恢復意氣怫然賜罷黜㑹光世引疾解兵柄乃拜少師萬夀觀使奉朝請以其兵隸都督府分為六軍吕祉節制張守曰必欲改圖須得聞望素髙能服諸将之心乃可吕祉不可用也不從
夏四月岳飛終養遂還廬山張浚張宗元監其軍
 自鄂入見太尉繼除宣撫使王徳酈瓊兵隸之帝謂徳曰聴號令如朕親行飛見帝數論恢復之畧疏言金所以劉豫盖欲荼毒中原中國中國得以休息觀釁耳臣陛下假臣月日提兵京洛河陽陜府潼闗號召五路叛將叛將既還遣王師前進豫必棄汴而走河北京畿陜右可以復然分兵經畧兩河如此則逆豫成擒金人知畏社稷長乆之計實在此舉帝曰有臣如此朕復何憂復召至寢閣命之曰中興之事一以委卿方圖大舉秦檜和議忌之遂不以兵隸而請詔張浚議事王徳淮西軍所欲以都統而命吕祉督府參謀之如曰徳與酈瓊不相下一旦揠之在上則必爭吕尚書不習軍旅不足服衆張俊楊沂中如何張宣撫之舊帥也其人暴而寡謀沂中視徳等耳亦豈能御此軍哉艴然曰固知非太尉不可都督以正不敢不盡其愚豈以得軍為念哉既與即日上章終䘮服以張憲軍事步歸廬山廬母墓側怒遂以張宗權宣撫判官監其軍
五月胡安國提舉萬夀觀侍讀未至而罷
 張浚安國帝召之將行陳公輔乞禁程頤之學乃上疏論之(畧曰孔孟之道不傳乆矣自頤兄弟發明然後知其可學而至今使學者孔孟禁從學是入室不由也夫于易因理以明象而知體用之一原春秋見于行事而知聖人大用諸經語孟皆發其微㫖而知其入徳之方則狂言怪語豈其文哉孝弟顯于家忠誠動于鄉非其道義一介不以取予髙視濶步豈其行哉自嘉祐以来與兄顥及邵雍張載皆以道徳行世著書立言卿大夫所欽慕而師尊之及王安石蔡京等曲加排抑故其道不行望禮官討論故事之封祀典仍詔館閣裒其遺書羽翼六絰使邪說不得作而道術定矣)公輔中丞周秘侍御史石公揆交章安國學術頗僻除知永州安國辭遂復與祠
六月岳飛奉詔入朝遂遣還鎮
 累詔趣還職不得已趨朝待罪帝慰遣之(既而張宗還言和士恱人懐忠孝皆訓養所致大恱至鎮奏言比者寝閣之命咸謂聖斷已堅何至今尚未决臣願提兵進討順天道因人心以曲直為老北以順逆為彊弱萬全之效可必錢塘僻在海隅用武地願建都上游漢光武故事親率六軍往来督戰庶㡬将士聖意所向人人用命)
金誅其尚書左丞相高慶裔秋七月尼瑪哈以憂死
 初金主召尼瑪哈為相以鄂爾多代守雲中尼瑪遂失兵柄至是富勒呼欲挫尼瑪哈因其所善髙慶裔以贓敗下獄尼瑪乞免官為庶人以贖其罪金主不許慶裔臨刑尼瑪哈哭與之别慶裔曰公早聴我豈有今日慶裔嘗教之反也凡尼瑪哈之黨連坐者甚衆尼瑪哈恚悶絶食縦飲而死
八月淮西副統制酈瓊行在以衆叛降劉豫吕祉殺之
 時以王德淮西都統制酈瓊副之徳素等夷不相下吕祉還朝列狀交訴于都督府御史臺乃召徳還建康而命楊沂中淮西制置使劉錡之往廬州復至廬州又訟徳諭之曰張丞相喜人向前倘能立功大過濶畧小嫌當為諸公辯之無他感泣小定宻奏乞罷權書吏漏語令人所遣郵置盡得所言大怨怒㑹聞朝廷楊沂中等為大帥而召已赴行在大懼遂謀叛諸将晨謁袖出文書中軍統制張璟曰諸兵官有何張統制乃以如許事聞之朝廷大驚欲走不及所執(璟及兵馬鈐轄喬仲福統制劉永衡皆死)遂率全軍四萬人渡淮降劉豫北去距淮三十里下馬立謂劉豫逆賊豈可見之衆逼上馬罵曰死則死于此又諭其衆曰劉豫逆臣軍中豈無英雄乃隨酈瓊去乎衆頗感動凡千餘人環立不行揺動衆心策馬先渡遇害(時有得括髮之帛歸吴中妻吴氏持帛自縊殉葬聞者哀之)于是張浚始悔不用岳飛進討不許駐師江州淮浙
九月張浚免罷都督府
 中外之政㡬事叢委一身任之奏對必言讐恥大帝未嘗不改容涕洟事無巨細必以咨賜諸將詔往往草之及酈瓊吕祉引咎力求去帝問誰可代者且曰秦檜何如曰近與共事方知其闇帝曰然則趙鼎得之由是奉祠都督府亦罷
趙鼎尚書左僕射同平章事樞宻使
冬十月安置張浚永州
 去位言者論之不已至引漢武王恢為比逺竄之㑹趙鼎乞降詔安淮西帝曰俟行遣張浚當下罪已之詔母老且有勤王功帝曰功過自不相掩已而内批嶺南不下詰旦約同救解帝怒未釋鼎力懇曰不過失䇿凡人計慮豈不萬全倘因一失便寘之死地有竒秘計誰復敢言者此事自闗朝廷非獨張守以為言帝意解遂以秘書少監分司西京永州居住(李綱聞之馳奏曰措置失當誠為有罪然其區區殉國之心有可矜者願少寛假以責来效不報)
閏月張俊盱眙建康
十一月金人襲汴執劉豫廢為蜀王立行尚書省于汴韓世忠岳飛收復中原不報
 初尼瑪哈髙慶裔得立故奉二人特厚烏珠及諸将多憾之兵敗藕塘人欲豫及尼瑪哈死岳飛因遣間齎蠟書約同烏珠烏珠得書大驚馳白金于是豫之意益決㑹請立麟為太子金主曰徐當咨訪河南百姓雖意沮而猶日遣使乞師南侵至是尚書省治國無状金主遂令達烏珠偽稱南侵以襲之將至汴遣人召劉麟渡河議事烏珠麾騎翼而擒之遂馳入汴方射講武殿烏珠従三騎突入東華門下馬出見因執其手偕至宣徳門彊乗以羸馬露刄夾之囚于金明池翌日百官宣詔廢之(其詔有曰建爾一邦建兹八稔尚勤兵戍安用國為仍以鐵騎數千圍宫門小校閭巷宣言曰自今不僉汝為軍不取免行錢請汝舊主少帝来由人心稍安)置行臺尚書省于汴(以張孝純權行臺左丞相呼沙呼為汴京留守李儔副之諸軍悉令歸農宫人出嫁得金一百二十餘萬兩銀一千六百餘萬兩米九十餘萬石緡二百七十萬匹錢九千八百七十餘萬緡)求哀二帥謂之曰昔趙氏少帝出京百姓燃頂煉臂號泣今汝廢無一人憐者汝何不自責語塞十二月家屬臨潢岳飛奏乗廢豫之際𢷬其不備長驅取中韓世忠上疏機不可失全師北討不報
十二月王倫還自金復遣之
 將還達送之曰好報江南自今道塗無壅和議可成至言金人許還梓宫太后且許歸河南地帝喜曰若金人能従朕所求其餘一非所較也逾五日復遣奉迎梓宫于金
金以烏頁為尚書左丞同平章事
公元1128年
 烏頁好學問平汴京還惟載書數車既掌修國史(事在天㑹六年)採摭遺言舊事始祖以下十帝締為三卷凡與契丹往来征伐諸部宻謀秘計悉載無隠詳畧得體書成賞賚有差(是月金主詔改明年天眷元年大赦)
 
 
 
 
 
 
 御批歴代通鑑輯覽卷八十五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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