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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日講春秋解義卷十三
  莊公
公元前667年
 二十有七年春公㑹杞伯姬于洮(伯姬莊公女洮杜注地今山東濮州南有洮城亦作桃城水經注桃城亦曰姚城姚墟得名左傳)二十七年春公㑹杞伯姬于洮非事也天子展義廵守(天子廵守所以宣布德義)諸侯民事不舉卿非君命越竟
   婦人無㑹禮内女夫人七見於經未有公㑹者而㑹自伯姬其後來朝子來求婦皆禮所未有也而魯政之不綱亦可見矣
 夏六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鄭伯同盟于幽(左傳)同盟于幽陳鄭服也(二十二年陳亂而齊納敬仲二十五年鄭文公獲成于楚皆有貳心于齊今始服也穀梁傳)同者有同也同尊周也于是而後授之諸侯也其授之諸侯何也齊侯得衆也桓㑹不致安之也桓
 盟不日信之也信其信衣裳之㑹十有一未嘗歃血之盟也信厚兵車之㑹未嘗大戰愛民
公元前666年
  十六年于幽之盟鄭人附楚而侵宋魯人棄信而受逃是諸侯猶未能深信桓公之心也至是霸勢愈盛陳鄭協服魯亦與㑹載書要言曰同諸國蓋自是離逷矣而衞人不至明年復有伐衛之
公元前667年
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左傳)公子友如陳葬原仲非禮也(原氏仲字)原仲季友之舊也(公羊傳)原仲者何陳大夫大夫不書葬此何以書通乎季子私行也(通表而出之之義私行不以公事行也)何通季子私行内難君子内難不辟外難(禮記門内之治恩掩義門之治義掩恩)内難何公慶父公子公子友皆莊公母弟公子慶父公子夫人以脅公季子起而則不得與于國政坐而視之親親不忍見也故于是復請至于陳而葬原仲也(穀梁傳)言葬不言卒不葬者也(不葬者不合書葬也)不葬而曰葬諱出奔也(言季友内難而出以葬原仲爲辭)
  人臣之義無私大夫君命越境原仲季友之私也而書如陳從出聘之文是有公命季友之請爲越禮莊公之從之爲失政直書其事而義自見何以知其爲季友之私也凡以公事行而因及其私者經皆不言其事直書如某國而已
杞伯姬來(左傳)杞伯來歸寧也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出曰來歸夫人歸寧曰如某出曰歸于某(公羊傳)其言來何直來曰來(直來無事而來也)大歸來歸(大歸廢棄來歸也)
  歸寧常事不書此何以書數也禮父母在歲一歸春㑹冬復越禮可知或曰哀姜挾勢驕恣伯姬庶女不以禮待不敢遽歸先與父㑹使歸與成言而後至魯也不然豈有歸寧父母不徑返國都而待下邑父往㑹之者哉(附錄左傳)晉侯將伐虢士蔿不可虢公驕若驟得勝于我必棄其民無衆而後伐之欲禦我誰與夫禮樂慈愛戰所畜也夫民讓樂和愛親哀喪而後可用也(讓事禮也樂和樂也愛親慈也哀喪愛也有此四者然後可用以戰)虢弗畜也亟戰將饑(言虢不畜義讓而力戰棄民不養故云將饑)
慶來叔姬(公羊傳)慶者何大夫大夫何以書譏何譏爾大夫越竟逆女非禮也(穀梁傳)諸侯嫁子大夫大夫以與之(主大夫謂使大夫同姓者主之)來者接内也(接内謂公自主之)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夫婦稱當逆女)
  諸侯嫁女於大夫大夫主之君不敵臣也二百四十年魯君嫁女于大夫者多矣而見於經者惟慶及齊高固以公自主故以爲非常而志之也大夫爲君逆則稱女自逆則稱字而不書歸蓋尊卑之别
杞伯來朝
  致伯姬杞伯不能其内伯姬之數出又來朝而致之其卑弱可知矣(附錄左傳)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召伯廖王卿賜命侯伯)且請伐衛以其立子頹也(立子頽在十九年)
公㑹齊侯于城濮(城濮杜注衞地)
  傳稱王賜齊侯命且請伐衞以情事之子伏誅十年衞君又易世矣齊桓特以衞不㑹幽之申明立子頹之罪而請討於王耳與公㑹於衞地而伐衞之師魯不與焉亦猶㑹於魯濟以謀伐戎而魯不與伐耳
公元前666年
二十有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衞衞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左傳)二十八年春齊侯伐衛戰敗衞師數之以王命取賂而還(公羊傳)伐不日何以日至之日也戰不言伐此其言伐何至之日也春秋伐者爲客(伐人者爲客)伐者爲主(見伐者爲主)故使衞主之也(及者爲主)曷爲使衞主之衞未有罪爾(蓋爲幽之㑹服父䘮未終而不至故)敗者稱師衛何以不稱師未得乎師也(未得成列爲師也穀梁傳)于伐與戰安戰也戰衞戰則是師也其曰人何也微之何爲微之也今授之諸侯而後侵伐事故微之也其人衞何也以其人齊不可不人衞也衞小齊大其以衞及之何也以其微之可以言及也其稱人以敗何也不以師敗于人也
  戰不言伐伐不言日而書日者戰之日也見齊人奉辭伐罪以是日至而衞不請其故卽以是日與之戰其勁忿而不知自反具見矣凡書及者爲其志乎戰也衞人之急戰若此則宜書衛及非襃貶之所繫也是非則存乎其事矣敗必稱師而衞不稱師何也齊甫至而遂戰未得集衆而成軍耳(附錄左傳)晉獻公娶于賈無子烝于齊姜(齊武公妾)生秦穆夫人及大子申生又娶二女于戎大戎狐姬重耳(大戎杜注唐叔子孫别在戎狄者當在今陜西延安府境)小戎子生夷吾(小戎杜注允姓之戎孔氏安國曰此卽瓜州允姓戎也故瓜州在今陜西肅州西子女也)晉伐驪戎驪戎男女驪姬(驪戎杜注在京兆新豐縣今陜西臨潼縣東有戎城其君姬姓其爵男也納女于人曰女)歸生奚齊其娣生卓子驪姬欲立其子賂外嬖梁五東關(姓梁名閨闥外者東關五别關塞者亦名大夫獻公嬖幸視聽外事)使言于公曰曲沃君之宗也(曲沃桓叔所封先君宗廟所在)蒲與二屈君之疆也(蒲杜注平陽蒲子縣山西隰州東北蒲子故城二屈杜注平陽北屈縣山西吉州東北北屈廢縣)不可無主宗邑無主則民不威疆埸無主則啓戎心戎之生心民慢其政國之患也若使太子曲沃重耳夷吾蒲與屈則可以威民而懼戎且旌君伐(旌章也伐功也)使俱曰狄之廣莫于晉爲都晉之啓土不亦宜乎(獻公未决故復使二五俱説之廣莫狄地之曠絕也卽謂蒲子北屈也言遣二公子出都之則晉方當大開土界)晉侯説之使大子曲沃重耳蒲城夷吾居屈羣公皆鄙(鄙邊也)唯二姬之子在絳二五卒與驪姬羣公而立奚齊(二五梁東關也)晉人謂之二五耦(二耜相耦一尺共起一伐二人墾傷晉室)
夏四月丁未邾子瑣卒
荆伐鄭公㑹齊人宋人救鄭(宋人下公羊有邾婁左傳)令尹子元欲蠱文夫人(子元文王弟文夫人文王夫人息嬀蠱惑滛事)爲館于其宮側振萬焉(振動萬舞也)夫人聞之泣曰先君以是舞也習戎備也今令尹不尋諸仇讎而于未亡人之側不亦異乎(尋用也婦人旣寡自稱未亡人)御人告子元(御人夫人侍人)子元婦人不忘襲讎我反忘之子元以車六百乘伐鄭入于桔柣之門(桔柣逺郊之門也)子元鬭御疆鬭梧耿之不比爲旆(子元自三子特建旆以居前緇廣充幅長尋曰旐繼旐曰旆)鬭班王孫王孫喜殿(三子在後爲反禦)衆車入自純門逵市(純門外郭門也逵市郭内道上市)縣門不發楚言出子元曰鄭有人焉(縣門施于内城門鄭示楚以閒暇故不閉城門出兵而效楚言子元畏之不敢進)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桐丘杜注許昌縣東北桐丘城今許昌故城河南許州東北)諜告曰楚幕有烏乃止(諜間也幕帳也穀梁傳)荆者楚也其曰荆州舉之救鄭也
  鄭服於齊故楚來爭鄭此南北盛衰之大界也桓公救鄭獨與魯宋偕以陳衞懼楚方自守未暇及鄭耳楚在春秋時最彊大首服陳蔡繼爭鄭而耀武王畿非齊桓有以遏之將爲周室憂故聖門羞稱五霸春秋不沒桓文之功其道蓋竝行不相悖也
築郿(郿公羊穀梁作微杜注魯下邑京相璠壽張縣西北有故微鄉魯邑也今山東東平州西有微鄉左傳)築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先君之主曰都無邑邑曰築都曰城(周禮四縣爲都四井爲邑宗廟所在則雖邑曰都尊之也穀梁傳)山林藪澤之利所以與民共也虞之非正也(虞典禽獸之官築邑置官司以虞之非正也)
  凡土功大曰城小曰築故館則書築臺則書築囿則書築郿邑而書築創作邑雖工築之時而下書大無麥禾則公輕用民力而時絀舉贏具見矣
大無麥禾(公羊傳)旣見無麥禾曷爲先言築微而後書無麥禾諱以凶年造邑也(穀梁傳)大者顧之辭也于無禾及無也(顧猶待也待無禾然後追錄故言大以明不收之甚也)
  二穀不升謂之饑五穀不升大饑禾者穀之總名麥禾黍稷秫稻二麥皆無矣曰大無者見舉國皆無也王制冢宰國用必於歲之杪五穀備入然後國用故無麥禾然後頻年水旱之變而一旦大無麥禾推騐事實由魯不務蓄積日損月削以至於麥禾皆盡而後覺之非一歲之事也不書饑者大無麥禾至於告糴則饑不待言矣
臧孫辰告糴于齊(左傳)臧孫辰告糴于齊禮也(臧孫辰魯大夫臧文仲公羊傳)告糴者何請糴也(買穀曰糴)何以不稱使以爲臧孫辰私行何爲臧孫辰私行君子爲國也必有三年之委一年不熟告糴譏也(古者三年耕必餘一年之儲九年耕必有三年之積雖遇凶災民不饑乏莊公享國二十八年而無一年之畜危亡切近故諱使若國家不匱大夫自私行糴也穀梁傳)國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一年不升(登也)告糴諸侯告請也糴糴也不正故舉臧孫辰以爲私行也國無九年之畜曰不足六年之畜曰急無三年之畜曰國非其國也諸侯諸侯相歸正也臧孫辰告糴于齊告然後與之言内之無外交古者什一豐年補敗(敗謂凶年)不外而上下皆足也雖累凶年民弗病也一年不艾(艾穫也)而百姓君子非之不言如爲内諱
  古者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有旱乾水溢民無菜色今魯一年不艾而百姓汲汲求救鄰國故不書如齊告糴而曰告糴于齊所以情急於糴以見魯政之無經也而辰猶以急病讓夷爲賢陋矣
公元前665年
二十有九年春新延廏(左傳)二十九年春新作延廏不時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日中春秋分治廏當以秋分因馬向入而修之今以作故不時公羊傳)新延廏者何修舊也修舊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凶年不修(穀梁傳)延廏法廏也(周禮天子十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四種每廏一閑法廏六閑舊制也)其言新有故也(言改故而新之)有故何爲書也古之君人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則功築民勤于財則貢賦民勤于食則百事廢矣(凶荒殺禮)築微新延廏以其用民力爲己悉矣(悉盡也)
  凡興築言新者有故也有所增益曰作剙始曰築閑牧之設以修馬政乆而新之常事何以穀梁子曰古之人君必時視民之所勤民勤于力則功築民勤于財則貢賦民勤于食則百事廢矣大無麥禾告糴于齊以救朝夕之急而猶興不急之役其用民力爲己悉矣故修舊不書而於此特書示戒也或謂後世興功築爲救荒要政春秋乃用以爲譏何也後世力役傭於官故可因此以聚窮民古者力役徵於民而於凶年舉之民不堪命延延綿也牧馬欲其滋息故謂之延猶庫藏欲其有餘而謂之長府
鄭人侵許(左傳)鄭人侵許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輕曰襲(掩其不備)
  許鄭世讎也許自盟幽之不與齊桓之㑹鄭人侵之或亦齊之命與
有蜚(左傳)有蜚爲災也凡物不爲災不書(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穀梁傳)一有一亡曰有
  有者昔之所無故書之以記異也劉向蜚色靑南盛暑男女同川滛氣所生爲蟲臭惡中國所有或曰負蠜好以淸旦食稻花或曰山海經以蜚爲獸若牛而白首一目虬尾未知孰是姑存之以備參考
冬十有二月叔姬
  娣之卒不書叔姬執節守義婦德可儀魯人賢而錄之孔子不削也
城諸及防(諸防杜注皆魯邑諸在今山東諸城縣縣又有故防城左傳)冬十二月城諸及防書時凡土龍見而畢務戒事也(周十一月九月龍星角亢晨見東方三務始畢戒民以土功事)火見致用(大火心星十月初心星次角亢之後晨見東方致用謂致築作之物也)水昏正而栽(北方之宿爲水星營室謂之定水昏正十月之中定星昏而正中栽樹也謂樹版幹而興作)日至而畢(日南至微陽始動故土功畢穀梁傳)可城也(凡城之志皆譏今可者可用不妨農役不謂作城無譏也)以大及小也(諸大防小)
  凡土功得其時亦書重勞民也及者先後之辭(附錄左傳)樊皮叛王(樊皮周大夫樊其采地皮名)
公元前664年
三十年春王正月(附錄左傳)三十年春王命虢公討樊皮夏四月丙辰虢公入樊執樊仲歸于京師
師次于成(左氏無師穀梁傳)次止也有畏也欲救鄣而不能不言公恥不能救鄣也
公元前663年
  穀梁以爲欲救鄣而不能然紀魯姻親紀之亡魯次成而不敢救理或有之紀亡乆矣鄣乃紀之附庸明知力不能救何故出師虛爲德於鄣而閒齊好觀前此㑹城明年之獻戎捷則次成之師乃欲㑹齊圍鄣待命於成聞鄣已降而不復行耳(附錄左傳)楚公子元自伐鄭而處王宮(欲遂蠱丈夫人)鬭射師諫(射師鬭廉也)則執而梏之(梏刑具在手曰梏)申公鬭班子元(申楚縣楚僭號縣尹皆稱公鬬班若敖之孫)鬭穀於菟令尹(鬬穀於菟令尹子文鬬伯比之子)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公元前664年
秋七月齊人降鄣(鄣杜注紀附庸東平監縣東北有鄣城今山東東平州東有鄣城集卽鄣故城公羊傳)鄣者何紀之遺邑也降之者何取之也取之則曷爲不言取之爲桓公諱也外取邑不書此何以書盡也(言紀邑至此而盡穀梁傳)降猶下也鄣紀之遺邑
  不書鄣降于齊而曰齊人降鄣者小國孤危不能自固齊以兵威脅使降附專罪齊也鄣乃紀之附庸紀猶折而入齊鄣豈能齊抗是以於鄣無責焉齊桓假德禮以屬大國諸侯而數併吞小國自封殖故荀卿惡其以讓飾爭依乎仁而蹈利
八月癸亥葬紀叔姬(公羊傳)外夫人不書葬此何以書隱之也何隱爾其國亡矣徒葬乎叔爾(謂國亡不得與夫合葬故言徒徒空也穀梁傳)不日卒而日葬閔紀之亡也
  滅國之君不書葬况媵乎蓋魯君憫紀之亡高叔姬之義爲服姑姊妹之服而使人㑹其葬故舊史書孔子存而不削以明彰萬世女教先儒所謂以賢得書者也
九月庚午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公及齊侯遇于魯濟(魯濟杜注蓋濟水齊魯在齊界爲齊濟在魯界爲魯濟左傳)冬遇于魯濟謀山戎也以其病燕故也(燕杜注薊縣今屬順天府穀梁傳)及者内爲志焉爾遇者志相得
  據左氏謀伐山戎也齊桓伐郳伐鄭伐徐皆以宋主兵公㑹城濮而後伐衛與公㑹魯濟而後伐戎不自恃智力而集人之功以爲功此霸業所以獨盛與
齊人山戎(公羊傳)此齊侯也其稱人何貶曷爲貶子司馬子曰蓋以操之爲己蹙矣此蓋戰也何以不言春秋敵者言戰桓公之與戎狄驅之爾(穀梁傳)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愛齊侯乎山戎也(不以齊侯敵乎山戎故稱人)其愛之何也桓内無因國(因國因縁山戎右之國爲内閒者)外無從諸侯而越千里之險北伐山戎危之也則非之乎善之也何善乎爾燕周之分子也(燕周太保召康公之後與周同姓分子謂周之别子孫也)貢職不至山戎爲之伐矣(言由山戎爲害伐擊燕使之隔絕周室)
  齊人山戎穀梁以爲公羊及胡氏以爲譏皆謂齊侯親伐其實非也以僖十年書齊侯許男伐北戎觀之則伐山戎侯不親也果齊侯也則事同而稱人稱前後互異義安處與
公元前663年
三十有一年春築臺于郎(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臨民之所潄浣也(臺近于泉卽泉臺也未成爲郎臺旣成爲泉臺禮内則冠帶請潄衣裳垢請澣澣卽浣也)
  左氏傳曰公旣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雲物爲備故也楚語臺高不過望國大不過宴豆瘠磽之地於是乎爲之魯之先公候時占物之臺必有定所不緣占候去國築臺於逺是爲逰觀之所厲民以自樂也一之爲甚至於壞法亂紀亦甚矣
夏四月薛伯
  隱十年來朝稱侯今稱伯時王所黜也諸傳皆無文杜氏於滕紀降爵皆曰時王所黜獨此無注故或以爲齊桓所黜非也非天子之命春秋當以王爵正之矣
築臺于薛(薛杜注地今山東滕縣東南薛城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遠也
六月齊侯來獻戎捷(左傳)三十一年夏六月齊侯來獻戎捷非禮也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于王王以警于夷中國則否諸侯不相遺俘(公羊傳)齊大國曷爲來獻戎捷威我也其威我奈何旗獲過我也(言懸所獲于旗以過魯穀梁傳)齊侯來獻捷者内齊侯也不言使内與同不言使也(謂内齊侯若同一國故稱使)獻戎捷軍得曰捷戎菽也(菽今之胡豆也按管子云戎菽冬葱布之天下則以戎爲豆也)
  捷者戰勝之所俘獲也獻者下奉上之辭也諸侯自相遺俘非禮二傳據此謂齊侯親伐山戎人爲貶不知山戎在齊北魯在齊南伐戎而歸道不經魯蓋齊魯鄰封偶來㑹公因獻戎捷魯濟之㑹等耳伐戎則大夫帥師故稱人獻捷則齊侯親之故書爵皆據其事之實耳獻捷不足爲親伐之徵也
築臺(秦杜注東平范縣西北秦亭在今山東范縣南公羊傳)何以書譏何譏爾臨國也(社稷宗廟朝廷爲國明皆不當臨也穀梁傳)不正罷民三時(不正猶不與也)虞山林藪澤之利且財盡則怨力盡則懟(懟恚恨也)君子危之故謹而志之也或曰倚諸桓也桓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千里之險北伐山戎燕辟地魯外無諸侯之變内無國事一年罷民三時虞山林藪澤之利惡内也
不雨(公羊傳)何以書記異也
  不雨不害禾稼而亦書者見聖人燮理陰陽時育物以順天心之切也僖文之不雨或歴三時或歴四時此年一時不雨耳二百四十年間一時不雨者豈止一年而此特書以莊公災歉之後亟興土功於敬天勤民之義也
公元前662年
三十有二年春城小穀(小穀范氏寗曰泰山孫氏曰曲阜西北有小穀城左傳)三十二年春城小穀爲管仲也(杜注小穀齊邑濟北穀城縣城中有管仲大都名通則不國公感齊桓之德故爲管仲私邑)
  小穀魯邑左氏謂爲管仲杜預楚丘下陽不繫國例之説亦可通但經所書夫人穀公以楚師伐齊取穀晉士匄侵齊至穀傳所稱寘桓公子雍于穀使申叔去穀齊師違穀七里未有小穀者則此爲魯邑明矣
宋公齊侯遇于梁丘(梁丘杜注高平昌邑縣西南山東城縣東北有梁丘山山南有梁丘城左傳)齊侯爲楚伐鄭之故請㑹于諸侯(楚伐鄭在二十八年謀爲鄭報楚)宋公請先見于齊侯遇于梁丘(穀梁傳)遇者志相得梁丘在曹邾之閒去齊八百里非不能從諸侯而往也辭所遇遇所不大齊桓也(辭所遇謂八百里諸侯必有願從者而不與之遇遇所不遇謂遠遇宋公也)
  齊桓公時諸侯大者如晉望國莫如魯晉擁河山之固不與諸侯㑹盟非齊所能致也故於魯宋未服懾之以威旣合懷之以德下之以禮遇濟則遠至魯境獻捷則親至魯庭旣爲出師而再推以主兵復遠遇於地而推以主㑹所以服魯宋之心使爲諸侯倡而成其霸事也(附錄左傳)秋七月有神于莘(有聲以接人莘杜注虢地)惠王問内史過曰(内史周大夫)是何故也對曰國之將興明神降之監其德也將亡神又降之觀其惡也故有得神以興亦有以亡虞夏商周皆有之王曰若之何對曰以其物享焉其至之日亦其物也(其至之日謂此神初降之日若以甲乙日至則祭先脾玉用蒼服上靑以此類祭之)王從之内史過往聞虢請命(聞請于神求賜虢土田之命)反曰虢必亡矣虐而聽于神神居莘六月公使祝應宗區史嚚享焉(祝大祝宗宗人史大史應區皆名)神賜之土田史嚚曰虢其亡乎吾聞之國將興聽于民將亡聽于神神聰明正直而壹者也依人而行(唯德是與)虢多涼德其何土之能得(爲僖二年晉滅下陽傳)
秋七月癸巳公子牙卒(左傳)初公築臺臨黨氏(黨氏魯大夫築臺不書不告廟)見孟任(孟任黨氏女)從之閟(閟不從公)而以夫人言許之(許以爲夫人)割臂盟公生子般焉雩講于梁氏(講肄梁氏魯大夫)女公子觀之(女公子般妹)圉人犖自牆外與之戲(圉人養馬者名犖)子般怒使鞭之公曰不如殺之是不可鞭犖有力焉能投蓋于稷門(蓋覆稷門南城門走而自投接其屋之桷反覆門上)公疾後于叔牙(慶父同母弟僖叔)對曰慶父材(蓋欲進其同母兄)于季友對曰臣以死奉般公曰鄉者慶父成季使以君命命僖叔待于鍼巫氏(成季季友也僖叔牙諡鍼巫氏魯大夫)使鍼季酖之(酖鳥名其羽有毒以畫酒飲之則死)曰飲此則有後魯國不然死且無後飲之歸及逵泉而卒(逵泉杜注地今山東曲阜縣逵泉是也)立叔孫氏(不以罪誅故得立後世其祿公羊傳)何以不稱弟殺也殺則曷爲不言刺爲季子諱殺也曷爲季子諱殺季子遏惡不以爲國獄(言不顯刑戮)緣季子之心而爲之諱季子遏惡奈何莊公病將死以病召季子(召之于陳)季子至而授之以國政寡人不起此病吾將焉致乎魯國(致與也)季子曰般也存君何憂焉公曰庸得若是謂我曰魯一生一及君已知之矣(子繼父曰生弟繼兄曰及)慶父也存(此莊公之辭也謂欲立慶父)季子曰夫何敢是將爲亂乎夫何敢俄而弑械成(時實欲弑君兵械已成但事未行耳)季子和藥而飲之曰公子從吾言而飲此則必可以無爲天下戮笑有後魯國不從吾言而不飲此則必爲天下戮笑無後魯國于是從其言而飲之飲之無傫氏(無傫氏蓋大夫家或云地名)至乎王堤而死(王堤地名)公子今將爾(今將言欲弑)辭曷爲與親弑者同(親躬親也)君親無將將而誅焉然則善之與曰然殺世子母弟直稱君者甚之也季子母兄何善爾誅不得辟兄君臣之義也然則曷爲不直誅而酖之行誅乎兄隱而逃之使託若以疾死然親親之道也
  左氏公羊皆謂之死季友實誅之陸淳季子恩義俱立變而得中夫子書其自卒以示無譏先儒據此爲義按經所書前此公子友如陳葬原仲後此季子來歸似莊閔終始之際季友不在魯姑發其疑以俟後之治經者不敢彊爲之説
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左傳)八月癸亥公薨于路寢子般即位次于黨氏(卽䘮位次舍也公羊傳)路寢何正寢也(公之居也天子諸侯皆有三寢一曰高寢二曰路寢三曰小寢穀梁傳)路寢正寢寢疾居正男子不絕于婦人之手以齊終也(齊潔也)
  先王制禮疾必正寢欲使公卿得受顧命所以女子小人而杜奸邪之隙慮至深遠魯莊在位日乆薨又得其何以甫殁而禍亂相尋若是蓋其失在忘父仇徇母命閨闈飭兵下移得免其身幸矣
冬十月己未子般卒(己未公羊穀梁乙未左傳)冬十月己未共仲使圉人犖賊子般于黨氏(慶父)成季陳立閔公(閔公莊公庶子哀姜之娣叔所生年甫八歳公羊傳)子卒云子卒(文十八年冬十月子卒傳云子卒者孰謂謂子赤是也)此其稱子般卒何君存稱世子君薨稱子某旣葬稱子踰年稱公子般何以不書葬未踰年之君也有子則廟廟則書葬無子不廟不廟則不書葬(穀梁傳)子卒日也(襄三十一年秋九月癸巳子野是也)不日故也(文十八年冬十月子赤是也)有所見則日(閔公不書卽位是見繼弑者也故慶父之弑子般可以日卒不待不日而後顯)
  未踰年曰卒未成君也未葬名之旣葬則不名或謂子般子赤被弑而書卒子野過毁亦書卒不覩傳文何以知之然閔公不書卽位則繼故可知矣赤之卒下書夫人歸于先君旣殁嗣子暴卒而夫人大歸則國有禍變可知子野異矣
 公子慶父如齊(穀梁傳)此奔也其曰如何諱莫如深深則隱(深謂君弑賊奔隱痛之至)苟有所見莫如深也(閔公不書卽位子般被弑慶父出奔可見)子般之卒慶父弑也宜書出奔其曰如齊見慶父主兵日乆專行自恣國人不能制也内大夫君命適他國例書如子般旣卒則非君命其如齊蓋懼討飾辭自解也齊桓主霸與莊公數爲㑹好齊魯壤接慶父爲賊豈得無聞不能執而誅之縱使復歸以成再弑有愧於方伯連帥之職矣
 狄伐郉
   狄始見於春秋而伐郉入衞兩年之間塗炭二國故齊桓剙霸之功不可沒也
 
日講春秋解義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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