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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八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日講春秋解義卷二十八
  宣公
公元前604年
 五年公如齊(左傳)五年公如齊高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畱公强成昏)
 公至自齊(左傳)公至自齊書過也
   齊魯接壤而踰時歸下髙固之逆叔姬經雖諱止公之迹而比事以觀其實不可揜矣以見止而連昏於齊臣降尊失列辱及先君乃行飲至之禮於宗廟是謂失其本心左氏發書過之義以此
 秋九月齊高固來逆子叔(左氏無子字左傳)秋九月齊高固逆女自為故書曰逆叔姬卿自逆也(適諸侯稱女大夫稱字所以尊卑穀梁傳)諸侯嫁子大夫大夫以與之來者接内也不正其接内故不與夫婦之稱也(見莊二十七年慶傅)
  叔姬稱子别於先君之女也諸侯嫁女於諸侯則公自主之其嫁女於大夫則使大夫主之公自主然後書於策今書高固來逆是公自主之明矣以千乘之君見偪於齊大夫彊昏而不敢違焉輕朝廷宗廟由身不義藉勢於彊鄰故非禮相干忍辱而無所避之也
叔孫得臣
  得臣之卒不日史失之也胡氏安國何休之説謂得臣不能止仲遂之逆謀春秋削之非也仲遂身為大惡而卒書日季孫行父助逆尤力而卒書日何獨苛於得臣乎凡以日不日襃貶皆傳者之誤也
齊高固子叔姬來(左傳)冬來反馬也(禮送女畱其送馬三月廟見遣使反馬髙固遂與叔姬俱寧故經傳具見以示譏公羊傳)何言乎高固之來(大夫私事不當書)言叔姬之來而不言高固之來則不可子公羊子其諸為其雙雙而俱至者與(言其雙行匹至似于鳥獸穀梁傳)及者及吾子叔也為使來者不使得歸之意也(受使來聘而與婦俱歸故書及以非禮)
  反馬之禮當遣使不當親來女子歸寧當在閒歲不當在踰月大夫君命不當出境高固叔姬來皆非禮矣故直書其事以示譏
公元前603年
楚人伐鄭(左傳)楚子伐鄭陳及楚荀林父救鄭伐陳(為明年晉衛侵陳傳)
  傳稱荀林父救鄭而經不書義不得書也趙盾歸生同為大惡之釋鄭不討惡傷其類耳以楚師之來而救之亦同惡相保耳若書救則似善其救而討賊大義隱矣
六年晉趙盾衛孫免侵陳(左傳)六年晉衛侵陳陳即楚故也(公羊)趙盾弑君此其復見何親弑君者趙穿也親弑君者趙穿曷為加之趙盾討賊何以謂之不討賊史書賊曰晉趙盾弑其君夷獆趙盾曰天乎無辜吾不弑君誰謂吾弑君者乎史曰爾為仁為義人弑爾君而復國討賊此非弑君而何趙盾復國奈何靈公無道使諸大夫内朝(禮公族朝于内朝親親也)然後處乎臺上引彈而彈之己趨而辟丸(己諸大夫也)是樂而已矣(以是笑樂)趙盾巳朝而出與諸大夫立于朝(自内朝外朝)有人畚自閨而出者(荷負也畚草器宮中之門謂之闈其小者謂之閨)趙盾曰彼何也夫曷為出乎呼之不至子大夫也欲視之則就而視之(恐君責己以視人欲以見就為解也古者士大夫通曰子)趙盾就而視之赫然死人也(赫然支解之貌)趙盾曰是何也曰膳宰熊蹯不熟公怒以斗摮而殺之(摮謂傍擊頭項)支解將使我棄之趙盾曰嘻趨而入靈公望見趙盾愬而再拜(愬者驚貌禮臣拜然後答拜靈公先拜者畚出入知其欲諫欲以敬拒之使不復言也)趙盾逡廵北靣再拜稽首趨而出(本欲諫君以君拜謝知己意冀當覺悟故出)靈公心怍焉欲殺之于是使勇士某者徃殺之勇士入其大門無人門焉者入其閨則無人閨焉者上其堂則無人焉俯而闚其戸方食魚勇士曰嘻子誠仁人也吾入子大門無人入子之閨則無人焉上子之堂則無人焉是子之易也(易猶省也)子為晉國重卿而食魚飱是子之儉也君將使我殺子吾不忍殺子也雖然吾亦不可復見吾君矣遂刎頸而死靈公聞之怒滋欲殺之甚衆莫可使徃者于是伏甲宫中趙盾而食之趙盾車右祁彌明者國之力士仡然從乎趙盾而入放乎堂下而立趙盾已食靈公曰吾聞子之劍蓋利劍也子以示我吾將觀焉(授君劍當㧞而進其首靈公欲以推殺之)趙盾起將進劍祁彌明自下呼之食飽則出何故拔劍于君所趙盾知之躇階而走(躇猶超遽不暇以次)靈公有周狗(周狗可以比周之狗所指如意)謂之獒呼獒而屬之獒亦躇階而從之祁彌明逆而踆之(以足逆躢曰踆)絶其頷趙盾顧曰君之獒不若臣之獒也然而宫中甲鼓而起有起于甲中者抱趙盾而乘之(令升車疾走)趙盾顧曰吾何以得此于子曰子某時所食活我于暴下者趙盾曰子名為誰曰吾君孰為介(介甲也言吾君誰為興此甲兵豈不乎)子之乘矣何問吾名(之乘即上車也欲令蚤免去不望報)趙盾驅而出衆無畱之者(明賢人不忍殺)趙穿民衆説起靈公然後趙盾而入與之立于朝而立成公黑臀(穀梁)此帥師也其不言帥師何也不正其敗前事不與帥師也(元年而今更侵之)
  稱陳及楚荀林父陳經皆不書以下書晉衛加兵於陳即陳之即楚可知矣陳鄭每相視以為向背鄭穆公暮年棄楚歸晉本謂晉可託國及歸生之亂坐視不討是以陳有離心受伐受侵而終不為晉屈也
夏四月(附錄左傳)夏定王使子服求后于齊(子服周大夫)赤狄晉圍懐及郉丘(郉丘杜注河内平皋縣河南河内縣東南故城)晉侯欲伐之中行桓子曰使疾其民(驕則數戰為民所疾)以盈其貫將可殪也周書曰殪戎殷(周書康誥)此類之謂也(為十五年晉滅狄)
秋八月
  螽蝗食穀劉歆貪虐民則宣公身為不義朝齊伐賦斂日繁戾氣應之經書於䇿示天人感應之理不可誣也
冬十月(附錄左傳)召桓公王后于齊(召桓公王卿士事不闗魯故不書為成二年甥舅張本)楚人伐鄭取成而還(九年十一年傳所稱厲之役蓋在此)鄭公子曼滿與王子伯廖語欲為(二子鄭大夫)伯廖告人曰無徳而貪其在周易豐☳☲(離下震上豐)之離☲☲(豐上六變而為純離豐上六曰豐其屋蔀其家闚其戸閴其無人三歲不覿凶義取無徳而大其屋不過三歲滅亡)弗過之矣(不過三年)閒一歲鄭人殺之
公元前602年
七年衛侯使孫良夫來盟(左傳)七年孫桓子來盟(桓子良夫)始通且謀會晉也(公即位衞始修好穀梁傳)來盟前定不言及者以國與之不言其人亦以國與之不日定之不日
  來盟者先有約言復遣使邀結宣公專意事齊不通於晉晉將合諸侯故使衞通魯俾預於會魯以事齊恐晉蓄憾故使良夫結言而力任其無咎也然黒壤之盟公卒見辱何足恃哉
公會齊侯伐萊(萊杜注萊國東萊黄縣山東黄縣萊山東南萊子故城左傳)公會齊侯伐萊不與謀也凡師出與謀曰及不與謀曰會(皆據魯而言師者國之大事故詳其出以例别之)
公至自伐
大旱
  萊近於齊與魯無怨齊志幷兼後卒滅之而遷于郳則其伐萊不過陵弱暴寡之師耳宣公屈意從齊助人為虐不知自愧而策勲於廟是誣其祖也且螽災之後興師征役怨咨隂陽之和故大旱繼之比事以觀而公恤民之心具見矣(附錄左傳)赤狄侵晉取向陰之禾(此無秋蓋闕文晉桓子故縱狄)
公會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于黑壤(黒壤地一黄父山西沁水縣西北黑嶺左傳)鄭及晉平公子宋之謀也(宋子公靈公謀從晉以求媚)故相鄭伯以盟于黑壤王叔桓公臨之以謀不睦(王叔桓公卿士王命監臨諸侯不同歃者尊卑之别)晉侯之立也(在二年)公不朝焉又不使大夫聘晉人止公于㑹盟黄父不與盟以賂免故黑壤之盟不書諱之也
  據左氏晉人止公于會以賂免而不得與盟經不書蓋舊史無其文也先儒以為孔子之而曲為之説誤矣晉靈公之篇諸侯㑹同不序靈公幼稚雖與盟會趙盾專之黒壤以後晉始有君復諸侯是則程子所謂大義數十炳如日星者耳
公元前601年
八年公至自會
  見止踰年以賂得免危而獲安告廟而書於策宣公簒立依倚於齊晉之間毎見止辱竝以賂免屈身辱國亦甚矣
夏六月公子遂如齊至黄乃復(黄齊上地公羊傳)其言至黄乃復何有疾也何言乎有疾乃復譏何譏耳大夫君命出聞喪徐行而不反(聞喪者聞父母之喪也徐行不忍疾行又為君當使人追代之以喪喻疾者喪尚不當况于疾乎穀梁傳)乃者亡乎人之辭也(謂其知有已不知有人雖君命鄰好不復顧念而惟直行已意也)復者事畢也不專公命也(遂以疾反而加事畢之文者是不使遂得專命而還也)
  至黄乃復不稱有疾大夫受命而出雖死以尸將命豈可以疾而廢君命乃者無其上之詞曰復事未畢也
辛巳有事大廟仲遂卒于垂(垂杜注齊地當在今山東平隂縣公羊傳)仲遂者何公子遂也何以不稱公子曷為貶為弑子赤貶(事在文十八年)然則曷為不于其弑焉貶于文則無罪于子則無年(此解文十八年如齊不貶意也言若于十八年加貶則嫌有罪于文公無罪子赤無年子赤立即在文十八年當喪未君不及改元故曰無年穀梁傳)為若反命而後卒也(先言復後書卒則如已反命于君而後不使違命専歸也)此公子也其曰仲何也䟽之也何為䟽之也是不卒者也(遂與宣公共弑子赤例應不書卒)不䟽則無用見其不卒也(若書公子則與正卒者同故去公子以見之)則其卒之何也以譏乎宣也其譏乎宣何也聞大夫之喪則去樂卒事(當去籥萬以終祭事言今不然)
  有事時祭常事不書此何以書以仲遂卒於此而下有猶繹去籥之事也遂何以不稱公子書字生而賜氏世其官也季友援立之功僖公徳之仲遂主簒弑之謀宣公徳之皆生而賜氏變易王法以開世卿擅權之漸魯政自是衰矣翬不書卒而遂書卒何也既誅首惡以存王法則其餘從同與桓不書王而宣皆書王同
壬午猶繹萬入去籥(左傳)有事大廟襄仲卒而非禮也(公羊傳)繹者何祭之明日也(繹繼昨日事但不灌地降神天子諸侯曰繹大夫賓尸士曰宴尸)萬者何干舞也(干謂楯也能為扞難不使害人聖王貴之以為武樂萬者其篇名)籥者何籥舞也(籥所吹以節舞也吹籥而舞文樂之長)其言萬入去籥何去其有聲者(不欲令人聞之也)廢其無聲者(廢置也置者不去也齊人語)存其心焉爾存其心焉爾者何知其不可而為之也猶者何通可以已也(穀梁傳)猶者可以已之辭也繹者祭之旦日之享賓也(旦日明日也)萬入去籥以其為之變(為卿卒而變常禮)譏之也
  繹者祭之明日復祭以賓尸萬舞無聲籥則有聲者也魯以甫卒故萬入去籥猶者可已之辭禮大夫卒當祭則不告終事而聞則不繹不告者恐君哀戚所以宗廟也不繹者以厚股肱所以臣節君宣公苟知大義則始宜正亂賊之誅既與之同惡而任為大夫則終當循遇臣禮至萬入去籥又非所以盡事先誠直書而其義皆著矣
戊子夫人嬴氏薨(公羊穀梁俱作熊氏)
  敬嬴稱夫人自成風以後遂為魯之故典春秋風氏始卒凡四貶之於嬴氏無貶從同也然既書夫人姜氏歸于齊又書夫人嬴氏比事以考之則出姜為文公夫人而敬嬴之非嫡明矣
晉師白狄伐秦(白狄始見經左傳)八年白狄及晉平夏會晉伐秦(經在仲遂卒下從赴)晉人獲秦諜殺諸絳市六日而蘇(蓋記異也)
  晉所以盟主者以其安内攘外方伯之職也自趙穿侵崇秦晉之復起晉人但知連白狄以攻秦而不知楚人狡焉啟疆國勢張中諸侯將折而入楚適足以自困也下書之滅比事以觀而晉之失圖具見矣
楚人滅舒(穀梁作舒鄝杜注舒二國或曰地譜上義陽不與羣舒已滅于楚見文五年即如舒鳩舒庸蓋一國也今江南廬江縣西故舒城是其地左傳)楚為衆舒叛故伐舒滅之楚子疆之及滑汭(滑水名當在今江南廬州府東境水之隈曲曰汭蓋楚拓疆至滑汭之界)盟吳越而還(吳國江南蘇州七年始見經越國浙江會稽五年始見經傳言楚彊吳越服從)
  楚人觀兵問鼎知晉不足忌乃滅舒吳越其謀益逺其勢益張然北鄉爭權此陳鄭所以不支而晉卒為所挫也
秋七月甲子日有食之既(附錄左傳)晉胥克有蠱疾郤缺為政(代趙盾)廢胥克使趙朔下軍(子代胥克為成十七年胥童怨郤氏張本)
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敬嬴公穀梁作頃熊左傳)葬敬嬴旱無麻始用葛茀(記禮變之所由所以柩殯則有之以備大葬以下柩)
  敬嬴薨稱夫人葬稱小君成風同義子般閔公之弑非成風所知也敬嬴則與聞乎故矣春秋成風特文以著其過而敬嬴無異文以其不待貶而惡見也
不克庚寅日中而克葬(左傳)雨不克葬禮也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懷也(懷思曲禮云凡卜筮䘮事先逺日辟不思其親急欲葬也今若冒雨而葬是亦不思其親矣故舉以證其合禮公羊傳)頃熊者何宣公之母也(楚女熊姓諡曰頃)而者何難也乃者何(言定公日下昃乃克葬)難也(難者難不得正日葬其君)曷為或言而或言乃乃難乎而也(穀梁傳)葬既有日不為雨止禮也雨不克葬喪不以制也(言雨具未備非君喪之制)而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此日中克葬足乎日故云緩定十五年日下昃乃克葬故云乃急辭也是二文相對緩急也)
公元前594年
  雨不克葬譏無備也潦車簑笠喪禮也有國家者乃不能雨備乎定十五年日下昃乃克葬乃者難辭承日下昃而言也此曰而克葬緩辭也足乎日之辭也胡氏安國以雨不克葬為敬嬴隂謀簒弑咎徵非也孔子合葬於防以雨甚而墓崩亦得謂咎徵春秋義平正直而以曲説附之過矣
平陽(平陽杜注泰山平陽縣山東新泰縣西北平陽故城是也左傳)城平陽書時
  懼晉故也方舉大喪又城平陽重困民力故雖時亦書
楚師伐陳(左傳)陳及晉平楚師伐陳取成而還(言晉楚爭强)
  舒楚之與國無罪而見滅此陳所以懼而叛楚也使晉君臣恐懼改圖内修政教外彰信義以固諸侯心尚可以遏楚鋒而力疲於秦交踈於齊宋故不能禦楚以保陳鄭而霸業為之頽惜哉
公元前600年
九年春王正月公如齊公至自齊
夏仲蔑如京師(左傳)九年春王使來徵聘(徵召徵聘不書㣲加諷諭指斥)孟獻子聘于周王以為有禮厚賄之
公元前593年
  宣公即位九年兩朝於齊今又親徃於周則不入見待其來徵而後一遣大夫徃聘傎矣且諸侯朝正於王今正月朝齊乃聘周悖慢尤甚所謂不待貶絶而惡見者也
齊侯伐萊
  狄比侵齊不敢報而亟伐萊畏彊凌弱之情見
秋取根牟(根牟杜注東夷琅琊陽都縣東有牟鄉在今山東沂水縣左傳)秋取根牟言易也(公羊傳)根牟者何邾婁之邑也曷為不繫邾婁諱亟也(亟疾也屬有小君之喪邾婁子來加禮未期而取其邑故諱不繫邾婁也)
  根牟小國也在魯東界經諱滅言取與取鄟取邿同義
八月滕子卒(左傳)滕昭公卒(為宋圍滕傳)
  此滕昭公也隱七年滕侯卒至是書子時王所黜
九月晉侯宋公衞侯鄭伯曹伯㑹于扈
晉荀林父帥師伐陳(左傳)會于扈討不睦也(謀齊陳)陳侯不會(前年與楚成故)晉荀林父諸侯之師伐陳晉侯卒于扈乃還
  討陳而先會于扈者以陳被楚兵晉不能救或從楚非其本願故㑹以待之待而不至則伐之為有名然晉實不能庇陳俟楚之歸而釋憾焉義豈足以相服哉不書諸侯之師而曰林父帥師者在會諸侯皆以師聽命林父兼將之也
辛酉晉侯黑臀卒于扈(公羊傳)扈者何晉之邑也諸侯卒其封内不地何以地卒于會故地也未出其地故不言會也(穀梁傳)其地于外也其日未踰竟也(傳例諸侯正卒則日不正則不日踰竟亦不曰)
冬十月癸酉衞侯鄭卒
  晉衞二君何以卒而不葬魯不會良夫之盟衞欲為晉致魯及黑壤見止懐憾實深是以扈之會魯獨不徃二國繼以喪赴亦皆不㑹所謂無其事而闕其文者也
宋人圍滕(左傳)宋人圍滕因其喪也
  滕方喪禮弔恤乃用衆以圍之不仁也晉政不競諸侯私相侵伐觀齊宋之擅兵則知不能禦楚之由矣
公元前591年
楚子伐鄭晉郤缺帥師救鄭(自是晉楚交伐左傳)楚子為厲之役故伐鄭(六年楚伐鄭取成于厲既成鄭伯逃歸事見十一年傳)晉郤缺救鄭鄭伯敗楚師于栁棼(栁棼杜注鄭地)國人皆喜唯子良憂曰是國之災也吾死無日矣(十二年卒有楚子入鄭之禍)
公元前592年
  五年晉荀林父帥師救鄭經不書以鄭方有弑君之亂也據明年傳載鄭人討亂斲歸生之棺而逐其族則此年歸生已斃矣故錄晉之凡此類乃筆削精義舊史所能與也
陳殺其大夫洩冶(洩公穀梁作泄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通于夏姬(二子陳卿夏姬鄭穆公陳大夫御叔妻)皆衷其衵服以戲于朝(衷懷也衵服䙝衣)洩冶諫曰公卿宣淫無效焉且聞不令君其納之(納藏衵服)公曰吾能改矣公告二子二子請殺之公弗禁遂殺洩冶子曰詩云民之多辟自立辟其洩冶之謂乎(辟邪辟法也詩大雅邪辟之世不可立法國無道危行言遜穀梁傳)稱國以殺其大夫無罪泄冶之無如何陳靈公通于夏徵舒家公孫寧儀行父亦通其家或衣其衣或衷其襦以相戲于朝泄冶聞之入諫曰使國人聞之則猶可使仁人聞之則不可君愧于泄冶不能用其言而殺之
  稱國以殺者君與用事大臣同殺之也稱殺其大夫洩冶不失官守胡氏安國左傳家語洩冶仕於亂朝懷寵不去非孔子所取誤矣邦無道危行言孫為不仕而髙尚者言之也人臣以身許國受事不獨緘黙取容立辟為戒鄙夫之術即潔身而去亦卑賤踈逺之臣則可耳黄氏仲炎以為孔子之言其見卓矣
十年公如齊公至自齊(左傳)十年公如齊
  比年朝正即用此以事周亦過六年一朝之制矣屈體以諂彊鄰辱國大焉
齊人歸我濟西田(左傳)齊侯以我服故歸濟西之田(公比年朝齊故公羊傳)齊已取之矣其言我何(據歸讙及闡齊巳取不言我)言我者未絶于我也曷為未絶于我齊已言取之矣其實未之齊也(其人民貢賦屬于魯實未歸于齊不言來者不從齊來穀梁傳)公娶齊齊繇以為兄弟反之(齊繇以婚族還魯田婦之黨為婚兄弟)不言來公如齊受之也
  宣公徳齊恵之援已順其所欲既賂以田復以女妻其臣會兵伐萊毎歲徃朝故齊侯悦其屈諂而歸濟西之田其曰我者濟經齊魯有魯濟有齊濟所歸之田乃魯濟也
夏四月丙辰日有食之
已巳齊侯元卒
齊崔氏出奔衞(左傳)齊惠公崔杼有寵于惠公高國畏其偪也(崔杼齊大夫高國二氏正卿)公卒而逐之奔衞書曰崔氏非其罪也且告以族不以名(典䇿之法告者皆當書以名今齊特以族告春秋因之不改)凡諸侯大夫違(違奔放也)告于諸侯曰某氏之守臣某(上某氏姓下某名)失守宗廟敢告所有玉帛使者則告(玉帛之使謂聘)不然則否(恩好不接故亦不告公羊傳)崔氏者何齊大夫也其稱崔氏何(據齊髙無咎出奔名此書崔氏與隱公三年尹氏同)貶曷為貶(據外大夫奔不貶)譏世卿世卿非禮也(復見譏者嫌尹氏王者大夫職重不當諸侯大夫輕可世故重𤼵之穀梁傳)氏者舉族而出之之辭也
  出奔而書崔氏蓋盡族而行且告以氏不以名也許翰以謂崔杼出而能反反而能弑以其宗彊故春秋特舉氏乃辨之早非也左氏見襄二十五年齊崔杼弑其君因謂出奔者即不知此距之為逆凡五十有一年古者四十而仕五十為大夫不聞年壽遂致耄期若以世卿少得政則奔時年未及不宜遂逼高國左氏所傳恐未可盡信也
公如齊五月公至自齊(公如齊止此左傳)公如齊奔喪
  宣公匡王之喪不奔欲舉郊祀而奔齊惠公之喪匡王之葬使㣲者徃而以貴卿齊惠公蓋濟田之歸重以為徳故聞喪而奔以報其賜也魯之事齊過於天王而齊之視魯不啻附庸反易天常無忌憚甚矣
癸巳陳夏徵舒弑其君平國(左傳)陳靈公與孔寧儀行父飲酒夏氏公謂行父徵舒似女(徵舒夏姬陳大夫)對曰亦似君徵舒病之公出自其廐射而殺之二子奔楚
  弑君之賊既得其主名直書以正亂賊之罪春秋常法先儒多為曲説胡氏安國所謂洩冶忠言之騐靈公見弑之由亦非本義春秋於見弑之君皆不言所由大夫出奔不言逐者同義深探其本以為世戒也
六月宋師伐滕(左傳)滕人恃晉而不事六月宋師伐滕
  春秋時諸侯毎間霸國多故以陵小弱故宋之於滕齊桓卒而執其君晉政衰而圍之伐之以逞志胡氏安國責宋不能陳義雖正而逺於事情宋鮑與聞乎弑以簒得國而責之討賊誤矣
公孫歸父如齊葬齊惠公
  魯宣深徳齊侯之定其位而又歸濟西田故生則屈諂以事之沒則親奔其喪又遣貴卿會葬歸父仲遂之子也父主簒弑擅國外結彊鄰内逢君亂臣賊子交得其志恣行非度豈非王綱縱弛九伐不行霸政亦衰之故與此孔子所以不沒桓文之功也
晉人宋人人曹人伐鄭(左傳)鄭及楚平(前年敗楚師恐楚怒故與平)諸侯之師伐鄭取成而還
  晉霸之衰皆由趙盾專政庇其同類魯宋鄭弑君之賊皆置而不問諸侯皆有離心今陳有弑君之賊若晉能合諸侯以討之則桓文之功立就矣何患鄭之不服乎乃率三國以爭鄭而以討賊遺楚晉可謂無人
天王使王季子來聘(王聘止此左傳)劉康公來報聘(報孟獻子之聘康公王季子其後食采于劉公羊傳)王季子者何天子大夫也其稱王季子何(據叔服不繫不稱子王札子不稱季)貴也其貴奈何母弟也(子者王子天子不言子弟變文書季繫先王以明之穀梁傳)其曰王季王子也其曰子尊之也聘問
  宣公簒立至是十年不朝於周而比年朝齊不奔王喪而奔齊侯之喪使微者葬匡王貴卿葬齊侯縱王討不加不與通可也乃使王季子來聘不亦悖乎自是王聘不見於經非孔子削而不書蓋諸侯不以王命重輕而王亦不復遣使寥寥有餘而後石尚歸脤自是天王名號不見於經矣
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繹公羊作蘱杜注邾邑魯國鄒縣北有繹山嶧山鄒縣東南蓋山北左傳)師伐邾取繹(為子家如齊傅)
  魯之伐邾取繹與宋之間晉而伐滕同胡氏安國皆責以不能討陳夫禁暴誅亂王者之師其次霸主乃能假之魯宣簒弑之惡視宋鮑有加焉豈可責以討賊
大水
季孫行父如齊(左傳)季文子初聘于(齊侯初即位)
公孫歸父如齊(宣公聘齊止此左傳)子家如齊伐邾故也(恐為齊討故徃謝)
  魯君臣三如是年二卿相繼而徃簒弑之謀仲遂主之行父助之齊新立君恐以舊事聲討諂附自託左氏歸父之使以伐邾故恐猶未得其情也
齊侯使國佐來聘(左傳)國武子來報聘(報文子也)
  魯君臣事齊甚謹未聞報聘今齊侯喪未踰年而命使來魯蓋議連兵若是其亟也居喪而聘鄰國考之於禮雖無明禁然以春秋所書按之王聘及求金不稱王使而齊侯稱使則惡其即吉而親命聘使可知
饑(公羊傳)何以書以重書也(王政民食為重)
楚子伐鄭(左傳)楚子伐鄭晉士會救鄭逐楚師于潁北(潁杜注潁水河南陽城下蔡入淮)諸侯之師戍鄭
  左氏稱晉士會救鄭逐楚師于潁北諸侯之師戍鄭先儒據此謂經削晉救意不以楚為罪皆由誤以稱爵為襃故曲為之説耳經所不書有可據以為義者必於經有考也元年經書趙盾救陳而傳兼救宋宋公晉師于棐林則傳所稱救宋為得其實而經削之以宋有應討之罪而不當可知下年楚子陳侯鄭伯盟于辰陵則是傳稱晉師救鄭逐楚師諸侯畱戍其實矣(附錄左傳)鄭子家卒鄭人討幽公之亂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以四年弑君故也斲薄其棺不使從卿禮)改葬幽公諡之曰靈(靈公諡幽)
 
 
 
 
 
 
 
 
 
 
 
 
 
 
日講春秋解義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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