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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四庫全書
欽定儀禮義疏卷十三
大射儀第七之一
正義鄭氏康成曰名曰大射者諸侯將有祭祀之
事與其羣臣射以觀其禮數中者得與於祭不數
中者不得與於祭大射儀於五禮屬嘉禮大戴第
十三小戴及别録皆第七吕氏大臨曰古之選
士中多者得與於祭蓋禮樂節文之多惟射與祭
為然能盡射之節文而不失其敬可以奉祭祀矣
能心平體正持弓矢審固而中多其誠可以事鬼
神矣陳氏祥道曰人之賢不肖不能逃於威儀
揖讓之閒而好惡趨舍常見於行同能偶之際故
射而飾之以禮樂以觀其德比之以偶以觀其類
陳氏汲曰大射者王將有郊廟之事於射宫擇
諸侯及羣臣與邦國所貢士可以與於祭者司裘
職言虎侯熊侯豹侯麋侯射人職言三侯梓人記
言皮侯皆大射也敖氏繼公曰諸侯與其羣臣
飲酒而習射之禮也言大射者别於賓射燕射也
案先儒皆據射義天子將祭必先習射於澤之文
以此大射為將祭而擇與祭者之禮然以周官司
裘射人諸職攷之則自天子以至諸侯卿大夫皆
有大射夫大夫之臣能有幾何乃將祭而行大射
之禮以擇之乎卽天子之祭六卿以下至於祝史
皆有常職五等諸侯入覲當祭之時無不助祭之
禮如必射中者乃得與於祭則大宰不必贊玉幣
而大司徒不必奉牛牲大宗伯不必奉玉齍而肆
師不必誅怠慢也抑西雝之我客或易其人而烈
文辟公多廢然而返也揆之於禮多所未安蓋射
義原屬漢人傅㑹欲鋪張射事之重大而不覺其
言之過耳敖氏不用舊觧所見偉矣但經生誦習
戴記目濡耳染其來已久今姑仍鄭義而存敖氏
之説於後并附論之如此云又案古人德行之
外所重道藝德行體也道藝用也六藝之目禮樂
為首其餘四者皆日用利頼之事而射又先焉蓋
禮中樂和斯須不可去然必因事而見如祭祀朝
聘饗食師田之屬非肄之有素涖事難以卒行而
禮樂不可以空肄唯射之一事貴賤有等賓主有
分長㓜有儀能否有别揖遜雍容心氣得平焉周
旋進反容貎得莊焉至於以樂行之不鼔不釋應
聲赴節四矢如樹而其藝也亦進於神已勝者無
可矜而不勝者可以勉射者旣身其事而觀之者
亦鼓舞動盪而勃然以興故夫習禮樂之事無過
於射者然則將有祭祀君與諸公卿大夫士舉行
此射以習禮樂理亦宜之而非必擇焉而有所去
取也以其為祭而習射故謂之大射而後人因有
選士之傅㑹與若然則大夫士因祭而射皆可謂
之大射皮侯大射所用士射以豻侯則士亦有大
射矣若拘於中者得與於祭之説則王朝侯國亦
多窒礙豈獨士大夫不可通乎
大射之儀
正義賈氏公彦曰不言禮言儀者以射禮盛威儀多
敖氏繼公曰他篇言禮此乃言儀者以其儀多於
他篇故特顯之禮者總名儀則其節文也
通論孔氏穎達曰射禮有三一為大射是將祭擇士之射二為賓射是諸侯來朝而天子與之射或諸侯相朝而與之射三為燕射謂燕息而與之射其天子諸侯大大三射皆具士無大射故司裘職不及士注云士無臣祭無所擇是也賓射燕射士皆有之射人職士射豻侯二正是士有賓射鄉射記云士布侯畫以鹿豕是士有燕射也
案考工記張皮侯而棲鵠則春以功謂大射也張五采之侯則遠國屬謂賓射也張獸侯則王以息燕謂燕射也天子諸侯三射備有之卿大夫以下無賓射以其遠國屬非諸臣所有也其賓射即燕射耳射人職言士射豻侯豻侯皮侯也則士亦有大射矣康成以射人之射法為賓射非也五正三正二正者樂節也君有命戒射
正義鄭氏康成曰將有祭祀之事當射宰告於君君乃命之言君有命政教宜由尊者敖氏繼公曰謂君發命而戒有司以將射也
宰戒百官有事於射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於天子冢宰治官卿也作大事則掌以君命戒百官(賈疏天官大宰職文)賈氏公彦曰諸侯兼官無冢宰地官司徒兼之聘禮注曰宰上卿貳君事者諸侯謂司徒為宰是也敖氏繼公曰此宰指侯國之上卿而言也然春秋之世侯國上卿有不盡名為宰者與經微不合
案言有事於射則是有無事於射者矣蓋百官容有疾病喪服之等不盡與於射也宰治百官故主戒之
射人戒諸公卿大夫射司士戒士射與贊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人掌以射法治射儀(賈疏射人職文)司士掌國中之士治凡其戒令(賈疏司士職文)皆司馬之屬也殊戒公卿大夫與士辨貴賤也贊者謂士佐執事不射者賈氏公彦曰宰官尊總戒射人司士色别重戒之
案贊者蓋取諸士旅食者之中其他諸執事在士以下者大概皆旅食者也則其位與獻次不見於經者畧可推矣
存疑賈氏公彦曰此所云戒皆謂祭前旬有一日大宰職前期十日帥執事而卜日遂戒注云前期前所諏之日也十日容散齊七日致齊三日天子有天地及山川社稷宗廟諸侯直有境内山川社稷宗廟卜日及戒皆同也
前射三日宰夫戒宰及司馬射人宿視滌(滌第繹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夫冢宰之屬掌百官之徵令者司馬於天子政官之卿凡大射則合其六耦滌謂溉器掃除射宫敖氏繼公曰宰夫戒此三官以當宿視滌也宿謂前射一日為之
案視滌即視濯也少牢禮司宫摡豆籩勺爵觚觶几洗篚所謂滌也燕不視滌而此視滌者大射禮重於燕也司馬射人皆執事於射者也故戒宰并及之戒三官以宰夫者射必先燕而宰夫為獻主故也
右戒百官
司馬命量人量侯道與所設乏以貍步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設乏各去其侯西十北十(量人之量音亮下同貍力之反參注音糁思感反敖如字干依注音豻吾翰反下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量人司馬之屬掌量道巷塗數者(賈疏量人職文)侯謂所射布也(賈疏三侯皆以布為之而以皮為鵠旁又餙以皮也)量侯道謂去堂遠近也容謂之乏所以為獲者之禦矢鄉射記曰侯道五十弓考工記曰弓之下制六尺則此貍步六尺明矣(賈疏先鄭注射人貍歩謂一舉足為步於今為半歩故注引弓之下制六尺以非之)大侯熊侯謂之大者與天子熊侯同干讀為豻豻侯者豻鵠豻飾也敖氏繼公曰侯道侯去物之歩數也所畫物在兩楹間正當楣也此時未有物當以楣間為節也步者蓋量器長六尺者之名如丈尺尋引之類刻畫貍形於上以為識故曰貍歩參如無往參之參謂介於二者之間也大侯者以其大於二侯名之參侯者以其參於二侯名之也此大侯熊侯也則參侯其豹侯與九十七十五十其歩數也君至尊而侯道反遠於卿大夫士者蓋位尊則所及者遠位卑則所及者近故侯道象之以見其義也設乏之處各去其侯之北十歩者以其當二侯相去之中故以為節也去其侯之西亦十歩則因其北之成數而用之亦以公家之庭寛廣故爾周官掌皮職言諸侯大射共熊侯豹侯射人職言諸侯以四耦射二侯亦謂熊侯豹侯也其侯數少於此則侯道未必有五十弓者矣蓋作經有先後故禮制有隆殺所以異也
陳氏祥道曰諸侯三侯熊為上故曰大侯
案此禮之熊侯道九十弓其大當同天子之虎侯而注謂與天子熊侯同者言其鵠與其飾耳若然則道七十弓之參侯其大當同於天子之熊侯道五十弓之干侯其大當同於天子之豹侯以其取數於侯道故也參侯之説注疏雖亦可通然須改參為糝不若敖氏依經之有據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貍之伺物每舉足止視遠近為發必中也是以量侯道取象焉參讀為糝糝雜也雜侯者豹鵠而麋餙(賈疏以豹皮為鵠以麋飾其側不用純麋知者畿内諸侯第二侯用豹為鵠故知畿外諸侯亦以豹為鵠以麋飾其側不用純麋也)大夫將祭於已射麋侯士無臣祭不射賈氏公彦曰畿外諸侯亦得用三侯不嫌逼上者天子三侯則虎侯熊侯豹侯諸侯不得用虎侯而以熊侯參侯干侯為三侯若畿内則但有熊侯豹侯此其所以别也天子卿大夫用麋侯諸侯卿大夫亦用麋侯並據已家用之若助祭亦用君之第二侯
辨正敖氏繼公曰舊説謂周官言畿内之諸侯非也周官凡言諸侯皆謂畿外者耳畿内安得有諸侯之國哉
案周官諸職止言虎侯熊侯豹侯麋侯豻侯則自天子至於士備矣未有不豹不麋之間者因此曰參侯乃改為糝而以豹鵠麋飾者當之臆説也謂天子諸侯祭而擇士義已闊已大夫之臣有老有宰有士其祭則司宫司馬司士佐食雍人沃盥之等需人多矣盡臣以共猶恐不給則公有司助之更或借助於他家之臣官事不攝管氏之侈也猶大射以擇之乎士或不射若私臣則特牲亦有之王制言内諸侯禄也孟子言卿大夫受地視侯伯則卿大夫即可謂之内諸侯矣又分而為二則複疊而不可以為等蓋因此經三侯司裘射人二侯欲强通之不得而造作以就之耳
通論陳氏祥道曰王之虎侯謂之大侯諸侯熊侯亦謂之大侯諸侯大侯九十參七十干五十則天子虎亦九十熊七十豹五十可知即大夫之麋亦五十可知弓之下制六尺則九十弓者五十四丈七十弓者四十二丈五十弓者三十丈
遂命量人巾車張三侯大侯之崇見鵠於參參見鵠於干干不及地武不繫左下綱設乏西十北十凡乏用革(見賢徧反鵠姑沃反繋吉詣反又胡訃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巾車於天子宗伯之屬掌裝衣車者亦使張侯侯巾類崇髙也髙必見鵠鵠所射之主以皮為之各如其侯也或曰鵠鳥名射之難中中之為俊是以所射於侯取名也淮南子曰鳱鵠知來考工記曰梓人為侯廣與崇方三分其廣而鵠居一焉則大侯之鵠方六尺(賈疏侯之廣狹取度於侯道三分其侯而鵠居一焉大侯侯道九十弓弓取二寸則侯中丈八尺鵠三分居一故六尺)參侯之鵠方四尺六寸大半寸(賈疏參侯侯道七十弓弓取二寸則侯中丈四尺鵠三分居一得四尺六寸三分寸之二三分寸之二即是大半寸)干侯之鵠方三尺三寸少半寸(賈疏干侯侯道五十弓弓取二寸則侯中一丈鵠三分居一得三尺三寸三分寸之一三分寸之一即是少半寸)及至也武跡也中人之足長尺二寸干侯不及地武以此計之參侯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賈疏干侯侯中一丈上下躬及上下舌各二尺合八尺是丈八尺矣張法干侯下綱不及地尺二寸則上綱去地丈九尺二寸也參侯侯中丈四尺并躬與舌八尺為二丈二尺張法參鵠下畔與干侯之上綱齊所謂見鵠於干則鵠下畔八尺六寸大半寸為干侯所掩是參下綱去地一丈五寸少半寸則上綱去地三丈二尺五寸少半寸也)大侯去地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賈疏大侯侯中丈八尺并躬與舌八尺為二丈六尺張法大侯鵠下畔與參侯之上綱齊所謂見鵠於參其鵠下一丈為參侯所掩是大侯下綱去地二丈二尺五寸少半寸則上綱去地四丈八尺五寸少半寸也)凡侯北面西方謂之左前射三日張侯設乏欲使有事者豫志焉敖氏繼公曰張侯之序大侯為先參次之干為後乃謂某見鵠於某者蓋先以尺寸計而張之及既張之後則遠侯之鵠自各見於近侯之上非謂先張近侯乃張遠侯也二侯之高俱見鵠而不盡見其鵠下之中是射者惟以貫鵠為中而其外則否於此見之矣此張侯之法大而遠者則高小而近者則下乃勢之不得不然者而尊卑之義亦存焉不繫左下綱亦以事未至也三侯皆以左為尊故未繫其左者也亦中掩束之於此復言西十北十者以見上文所云者但為量其處耳前射三日張侯設乏重其事也賈氏公彦曰鄉射乏去侯北十丈西三丈此西與北皆六丈總云西十北十則三侯皆然矣西亦六丈者以三侯恐矢揚傷人與一侯異也
案鄉侯之乏去侯西三丈而此六丈者侯道近則矢之所揚者猶窄侯道遠則慮矢之所揚者或廣也其距侯東西之度蓋據侯中之邊幅計之參侯比大侯狹四尺干侯比參侯又狹四尺其設乏也參侯之乏與干侯之乏以漸而東亦各相較四尺其去侯北亦六丈者大距參參具干相去各十有二丈故於適中之處設之而干之乏視焉亦欲其與侯西之度均也周官車僕共三乏此共乏不言其人豈諸侯兼官無車僕之職與又服不氏職曰射則贊張侯此禮有服不張時亦當贊之
通論陳氏祥道曰天子大侯九十歩諸侯大侯亦如之參侯以眂天子熊侯干侯以眂天子豹侯則鵠中躬舌之制可知天子虎見鵠於熊熊見鵠於豹豹不及地武又可知也又曰鄭衆馬融王肅以正在鵠内賈逵則以鵠在正内二者之説皆無所據要之大射之侯棲鵠賓射之侯設正燕射之侯畫獸此其别也
右張侯
樂人宿縣于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鑮皆南陳(縣音懸鑮音博周官作鎛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鐘磬皆編而縣之周官曰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有鐘有磬為全鑮如鐘而大奏樂以鼔鑮為節(賈疏鼓鑮亦縣直筍虡之上各縣一而已不編之)敖氏繼公曰宿縣謂前射一日縣之也明日當射故此日云宿宿縣亦重其事也然則國君平常日用之樂皆於其日縣之明矣大司樂職云大祭祀宿縣遂以聲展之笙磬笙鐘皆與笙相應者也鐘磬以十六枚為一肆此笙磬笙鐘其各一肆與磬外面為股内面為鼔西面者鼓在西而擊者東面也鐘鑮皆南陳亦以其北上也鐘鑮面有二故不言西面而擊者亦與磬同也下放此
案春官樂師職饗食諸侯序其樂事大射先行燕禮饗食之類也諸侯以樂正當天子樂師然則此禮之縣亦當僕人縣之大師展之而樂正序之與
存異陳氏暘曰國語曰細鈞有鐘無鎛昭其大也大鈞有鎛無鐘鳴其細也蓋細鈞角徵也必和之以大大鈞宫商也必和之以細則鎛小鐘大明矣晉語左傳鄭人賂晉侯歌鐘二肆及其鎛韋昭杜預皆以鎛為小鐘鐘師掌金奏大鐘也鎛師掌金奏小鐘也許愼曰鎛錞于之屬所以應鐘磬也於理或然鄭康成謂鑮如鐘而大孫炎郭璞釋大鐘之鏞亦名為鎛不亦失大小之辨與
案此經以編鐘對鑮而言則鑮為特鑮大於鐘自不待言左氏傳歌鐘二肆及其䥬亦是也國語鐘鎛則皆特縣者而鐘又大於鎛與不可泥彼以擾此
餘論朱子曰鐘有特縣者有編縣者其特縣者器大而聲宏襍奏於八音之間則絲竹之音皆為所掩而不可聼故但擊之以為作止之節其編縣者則聲器皆小故可以襍奏於八音之間而不相凌也
建鼔在阼階西南鼔應鼙在其東南鼓(鼙貧倪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建猶樹也以木貫而載之樹之跗也南鼔謂所伐面也應鼙應朔鼙也先擊朔鼙應鼙應之鼙小鼔也敖氏繼公曰此鼔鼙乃在東縣南者也以君當於阼階東南揖卿大夫且主人之位亦在洗北皆當鑮之南故移於此以辟之鼔鼙若在東縣南則鼔在左鼙在右今設於此乃反之者明其變位也賈氏公彦曰下西面北面建鼔皆在本方故須言一見無他鼔此鼓本東方移來北方故異其文不言一
存疑陳氏暘曰建鼓應鼙不設於東縣南者以耦次在洗東南故也
案此鼓鼙所以移設之故敖氏得之陳説非也耦次在洗東南距階遠矣何慮其相妨乎此固以辟君揖卿大夫及主人之位然移之必於阼階西者軒縣正法其北面亦當有磬有鐘有鑮有鼙有鼓自東而西今惟存一鼔在西階東故移此鼓於此以與彼鼔為對乃得整齊也此鼙若在東縣南本在鼔北今移於此在東者内鼙而外鼔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楹鼔葢為一楹而四稜貫鼔於其端周官大僕建路鼔於大寢之門外莊子曰負建鼔而亡建鼔可負則以楹貫之可知月令曰脩鞀鞞世紀曰帝嚳命倕作鞞先儒謂小鼓有柄曰鞀大鞀曰鞞陳氏暘曰應蓋鼙之尤小者周官小師大祭祀下管擊應鼔
西階之西頌磬東面其南鐘其南鑮皆南陳一建鼔在其南東鼔朔鼙在其北(頌如字注古文頌為庸)
正義敖氏繼公曰頌之言誦也謂歌樂也此磬與歌相應故曰頌磬鐘亦與磬同春秋傳歌鐘二肆其是鐘與鼔在南鼙在北明其不統於縣鄭氏康成曰朔始也奏樂先擊西鼙鐘不言頌鼙不言東鼔義同省文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笙猶生也東為陽中萬物以生春秋傳曰大簇所以金奏贊陽出滯姑洗所以脩潔百物考神納賓(賈疏外傳伶州鳩對周景王辭下同)是以東方鐘磬謂之笙言成功曰頌西為隂中萬物之所成春秋傳曰夷則所以詠歌九則平民無忒無射所以宣布哲人之令徳示民軌義是以西方鐘磬謂之頌
辨正陳氏暘曰鐘磬之應笙者曰笙鐘笙磬其應歌者曰頌鐘頌磬春秋傳有歌鐘與頌鐘之義同先儒謂在東曰笙笙生也在西曰頌頌或作庸功也豈其然乎
案工席于西笙立于東故鐘磬之在西者從工而名頌其在東者從笙而名笙笙頌異名音當有異要不係於東西春秋之别也
餘論陳氏祥道曰詩曰應田縣鼓此禮有朔鼙應鼙詩又以應配𣌾則朔鼙乃𣌾鼓也以其引鼔故曰𣌾以其始鼓故曰朔是以儀禮有朔無𣌾周官有𣌾無朔陳氏暘曰頌磬在西笙磬在東朔鼙在西應鼙在東是堂下之樂貴西也貴西所以禮賓也
一建鼔在西階之東南面
正義敖氏繼公曰國君合有三面樂東方西方與階閒也階閒之縣東上其鼔西上與在東方西方者之位相類也大射盛於燕宜備用樂以辟射之故去其階閒之縣故設其鼔於故位而已上言南鼔東鼔惟此言南面蓋闕中縣則不擊此鼓故異其文以見之此鼔不擊乃設之者明有為而去其縣非禮殺也
案擊鼔必先擊鼙北面之縣但存其鼓而闕其鼙者正以此鼔不擊故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國君於其羣臣備三面爾無鐘磬有鼔而已(賈疏國君合有三面為與羣臣射闕北面無鐘磬鑮直有一建鼔)其為諸侯則軒縣(賈疏若與諸侯饗燕則三面皆有鼔與鐘磬鑮)
案樂之差次以用樂者之尊卑而殊不以賓客之尊卑也此闕一縣自為辟射即兩君之賓射亦宜然矣且大射重於賓射謂大射闕而賓射備可乎至届射時而遷樂所遷者工與瑟而已不聞并其縣而遷之也
簜在建鼓之閒(簜惰朗反音蕩)
正義鄭氏康成曰簜竹也謂笙簫之屬倚於堂賈氏公彦曰其器則管也是以下乃管新宫注云謂吹簜
案笙師職掌教龡竽笙塤籥篪篴管别無管工則管者即以笙師之屬兼為之但笙易而管難故常樂但用笙盛禮則用管云管則管為主亦仍有笙也此建鼓蓋指西階之東阼階之西二建鼔而言然則此簜當階閒矣下管新宫其於階閒管之與
存異敖氏繼公曰簜即工之所管者故近工位設之
楊氏繼盛曰管乃十二律之本形每一管備七聲
十二管則八十四聲十二人各執一管以長短為序並立各奏一均如黄鍾至蕤賓並歸宫八聲一均餘律皆然
案堂上之樂與堂下之樂自有分限工既歌矣可更使之吹乎不但勞逸不均亦非所以尊大師也管必有數器而不必以十二為拘下經云管三終則共奏三曲明矣若十二人各奏一均恐日之將夕猶暇射乎此皆必不然者也
鼗倚于頌磬西紘(鼗音桃紘户耕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鼗如鼔而小有柄揺之以奏樂也紘編磬繩也設鼗于磬西倚于紘也(賈疏鐘磬皆面向東人居其前西面故知鼗在磬西倚之於紘)王制曰天子賜諸侯樂則以柷將之賜伯子男樂則以鼗將之(賈疏證鼗為節樂之器)敖氏繼公曰西紘磬紘之西出者也
存疑孔氏穎達曰鼗所以節一唱之終楊氏繼盛曰鼗節堂下之鼔若拊則節堂上之樂者也節鼓聲三揺之節衆樂每二字畢二揺之凡樂宫倡而徵應商倡而羽應故二字為一節
通論鄭氏衆曰宫縣四面縣象宫室四面有牆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春秋傳曰請曲縣諸侯之禮也
案縣主於鐘磬以其編也其法用木為虡以紘繫於鐘磬而綴於虡凡十六枚蓋以十二應律别加四清以備短律為宫之用也鐘磬之外有鑮有鼙有鼔鑮鼔亦皆有虡而縣之但縣一而已而鼓又載之於跗以其體大徒綴於虡慮不能任故也其縣之差則所云宫縣軒縣判縣特縣者是已宫縣者阼階之東西階之西以及階閒庭南各有磬一肆鐘一肆而鑮與鼙鼓各一也軒縣者阼階之東西階之西以及階閒皆如上縣惟庭南不縣所以示降於天子也判縣者阼階之東西階之西各有磬一肆鐘一肆一鑮一鼙一鼓闕其北面所以示降於諸侯也特縣者阼階之西西階之東有磬一肆鐘一肆一鑮一鼙一鼔而已所以示降於大夫也至其縣之之法則文莫備於此經軒縣應縣三面其或闕者則有為而為之也判縣特縣之法皆可放是推之
右縣
厥明司宫尊于東楹之西兩方壺膳尊兩甒在南有豐幂用錫若絺綴諸箭蓋幂加勺又反之皆玄尊酒在北(甒音武冪迷繹反綴竹衛反注今文錫或作緆絺或作綌古文箭作晉)
正義鄭氏康成曰膳尊君尊也後陳之尊之也豐以承尊也説者以為若井鹿盧其為字從豆□聲近似豆大而卑矣(賈疏豆口徑尺柄亦長尺此豐承尊之物口足徑差寛其髙差短但斲一大木為之取其安穩)幂覆尊巾也錫細布也(賈疏䘮服記錫者十五升抽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謂之錫者治其布使之滑易也)絺細葛也箭篠也為幂蓋卷辟綴於篠横之也又反之為覆勺也皆玄尊二者皆有玄酒之尊也酒在北尊統於君南為上也唯君面尊(賈疏玉藻文)言專惠也敖氏繼公曰幂横綴於箭而從蓋於甒勺亦從加於幂上西枋與箭而午乃以餘幂反蓋于勺亦為塵之著於勺也蓋以君飲此酒故謹重之如是燕禮云尊南上此云酒在北文互見耳説見燕禮方壺不用庪之者逺下君賈氏公彦曰此陳設器物與燕禮同但文有詳畧耳
尊士旅食于西鑮之南北面兩圜壺(圜音員)
正義鄭氏康成曰圜壺變於方也賤無玄酒賈氏公彦曰鑮南更有一建鼓今設尊實在鼔南云鑮南者遥繼鑮而言樂以縣為主故也敖氏繼公曰鑮南言東西節也鑮南有鼔此不以鼓為節者鼔高而鑮下圜壺在地取節於其下者宜也燕禮旅食與其尊皆在門西此旅食在西方之南於燕位為少西則此尊之南北亦宜近之
案燕禮不言北面此詳之
又尊于大侯之乏東北兩壺獻酒(獻如字舊改作莎音素何反非是)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尊俟時而設經蓋因上禮而連言之耳獻酒獻三侯之獲者及巾車隸僕人之酒也於此獨云獻者嫌其為祭侯且見不他用也壺亦圜壺
存疑鄭氏康成曰為隸僕人巾車參侯豻侯之獲者獻讀為沙沙酒濁(賈疏以五齊從下而上差之醍沈清於泛醴鬱鬯又在五齊之上故知沙酒濁)特泲之必摩沙者也(賈疏觧名沙酒之意)兩壺皆沙酒(賈疏隸僕以下賤而獻鬱鬯者此所得獻皆因祭侯為侯神故用鬯)郊特牲曰汁獻涚于醆酒(賈疏泲鬱鬯之時和盎齊以手摩沙出其香汁泲之使湇)服不之尊俟時而陳于南(賈疏知此不為服不設者下文云服不之尊東面南上)統於侯皆東面案下經所謂服不之尊即此尊也於此預言之者猶卿大夫之席臨時乃布亦預見之於前也若如注説則下服不之尊又曰兩獻酒是并此為四壺非也至讀獻為沙而以獻酒為鬱鬯古者諸侯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圭瓚則資鬯於天子今尊于堂下而用之賤者不已䙝乎
設洗于阼階東南罍水在東篚在洗西南陳設膳篚在其北西面(罍音雷)
案不言當東霤省文也餘並與燕禮同
又設洗于獲者之尊西北水在洗北篚在南東陳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云又設洗亦因上洗而連言之其實未設也獲者即服不之屬惟用水是不用罍也君禮而水不用罍以所獻者賤故爾
存疑鄭氏康成曰亦統於侯也無爵因服不也有篚為奠虛爵也服不之洗亦俟時而陳于其南
案注以乏東北之尊為非服不之尊故以此洗亦為非服不之洗當以敖説為正為獲者亦設洗雖於賤者必潔敬也下經云實一散于篚即此篚非無爵者一篚而有爵者又一篚也上篚南陳者西面則此篚東陳者南面矣
小臣設公席于阼階上西鄉司宫設賓席于户西南面有加席卿席賓東東上小卿賓西東上大夫繼而東上若有東面者則北上席工于西階之東東上諸公阼階西北面東上(鄉許亮反下同繼而下當依敖補西字)
正義敖氏繼公曰賓有加席亦蒲筵加莞席也公不言設加席如燕禮可知或亦䝉有加席之文也射禮重於燕故賓有加席此惟公席及賓席布之其餘猶在房俟時乃設言之於此者亦因公席賓席而遂及之耳卿上大夫也小卿中大夫也大夫下大夫也小卿席于賓西而統於賓則此賓其以中大夫為之與繼而之下當有西字東面者在西序下少北言若有者國有大小則大夫亦有衆寡也諸公亦或有或無故後言之鄭氏康成曰小卿命於其君者也席于賓西射禮明貴賤也
案有加席蓋兼承公席賓席而言謂兩有之也其俟時而設之席位自賓東而賓西自賓西而西序乃從西階東而訖於阼階西以一周於堂為序故不嫌工席先於諸公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惟賓及公席布之其餘樹之於位後耳賈氏公彦曰王制大國三卿皆命於天子次國二卿命於天子一卿命於其君小國一卿命於天子二卿命於其君言小卿據次國以下有之
案燕禮設卿席注云席自房來此乃云樹於位後何也當以彼注為準小卿副於卿者春秋諸國可以見之孔子之為司㓂亦小卿也故為上擯為聘使蓋唯小卿乃可攝卿行事耳此在三卿之下若如疏説則卿與小卿合之仍三人而已安得有東上者而又有西上者乎况或出使疾病他故有不與此禮者乎據此則泥於五大夫之説者其亦膠固而不通矣
官饌
正義鄭氏康成曰百官各饌其所當共之物(賈疏燕禮膳宰饌此言官見非獨膳宰)敖氏繼公曰官各饌之於其所也燕禮曰膳宰具官饌于寢東與此互見其先後之節耳此不著其所者上下薦羞其饌之或異處也
右陳設
總論敖氏繼公曰自此以後經文有與燕禮同者
不重釋之
羹定射人吿具于公公升即位于席西鄉小臣師納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皆入門右北面東上士西方東面北上大史在干侯之東北北面東上士旅食者在士南北面東上小臣師從者在東堂下南面西上(大史音泰從才用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射義曰諸侯之射也必先行燕禮燕禮牲用狗大史在干侯東北士旅食者在士南為有侯故入庭深也小臣師正之佐也正相君出入君之大命敖氏繼公曰大史在干侯東北為有事故深入東上小史在西也從者小臣師之屬也
案燕禮納羣臣與辭賓下拜皆小臣此納羣臣以小臣師而辭賓下拜則以小臣正蓋正與師分司其事也燕禮祝史同班此不著祝位者統於大史也其又在小史之西與祝史之職掌相聯故下經云祝史亦就其位而薦之服不主獲大史主釋獲服不之位近於大侯而大史乃在干侯東北者大史事未至届時乃之所設中之西東面而俟也燕禮在東堂下者惟小臣師此則又有從者據司士職文有大僕從者注謂小臣祭僕御僕隸僕則此亦謂祭僕以下與
公降立于阼階之東南南鄉小臣師詔揖諸公卿大夫諸公卿大夫西面北上揖大夫大夫皆少進(上兩大夫皆衍文)
正義敖氏繼公曰阼階東南蓋於鑮南也燕禮言爾此言揖亦互文也鄭氏康成曰詔告也變爾言揖亦以其入庭深也(賈疏燕禮言爾以其近門去君逺此入庭深揖之而已)上言大夫誤衍耳(賈疏大夫與公卿異下别言大夫明上誤衍)敖氏繼公曰上言大夫次言大(夫皆衍文)
案小卿蓋與大夫同位亦少進但在大夫之東耳
存疑陳氏祥道曰射人掌國之三公孤卿大夫之位三公北面孤東面卿大夫西面諸侯在朝則皆北面蓋大射賓射燕射之位一也又曰司服王祀先公饗射則鷩冕疏曰王饗食在廟故鷩冕大射在西郊虞庠亦鷩冕燕射在寢則朝服賓射在朝則皮弁服然王朝服亦皮弁也詩以側弁之俄刺幽王飲酒無度此燕射用皮弁之證也
案古者天子諸侯各有三朝外朝治朝皆無射法惟燕射則於燕朝其在國而賓射宜亦於燕朝若大射則先儒以為於射宫理或然與此禮之位悉同燕禮故陳氏謂三射同位然若兩君相賓而射則公當迎賓于大門外三揖三讓而升堂公自為主人親獻之畧與鄉射相似而堂上則無公卿大夫遵者之位與此不甚同也至射人所掌三公孤卿大夫之位則路門外治朝之朝位朝無射法此亦非射位牽合言之經義滋眩矣其諸侯之射服惟燕射朝服記人言之若大射賓射則無文以天子大射與享先公同鷩冕者決之則諸侯大射亦當冕服以聘禮賓及公皆皮弁者決之則諸侯賓射或亦皮弁服與卿大夫與君同服冕弁君服冕士則服爵弁也
右即位
大射正擯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射正射人之長(賈疏大射正對射人為長若小臣正對小臣師亦為長)敖氏繼公曰此大射正亦射人也乃異其稱者别於下文為司射者耳
案周官射人以下大夫為大上士次之諸侯之官降等則大射正其上士與
擯者請賓公曰命某為賓擯者命賓賓少進禮辭反命又命之賓再拜稽首受命擯者反命賓出立于門外北面
正義楊氏復曰大射正擯故請賓以後皆言擯者
案飲射戒賓惟曰許燕則曰許諾此乃曰受命臣禮射重於燕彌恭之辭也
公揖卿大夫升就席小臣自阼階下北面請執幂者與羞膳者
正義鄭氏康成曰請士可使執君兩甒之幂及羞庻羞於君者方圜壺獻無幂(賈疏方圜壺臣尊獻獲者尊皆無幂)
乃命執幂者執幂者升自西階立于尊南北面東上膳宰請羞于諸公卿者
右命賓及執事者
擯者納賓賓及庭公降一等揖賓賓辟公升即席(辟音避)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言賓辟燕禮不言文畧也敖氏繼公曰凡受公禮者皆辟經不盡見之
奏肆夏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為賓奏之當作西方之縣也周官言九夏次曰肆夏春秋傳言肆夏之三曰肆夏繁遏渠穆叔聘晉晉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穆叔曰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不敢與聞此惟奏肆夏而不及繁遏渠其辟天子之禮與孔氏穎達曰此禮以臣為賓故及庭始金奏若鄰國君來入門即金奏也
案左傳以肆夏為天子享元侯之樂而燕禮記乃曰若以樂納賓則賓及庭奏肆夏此大射與之同而皆不為僭則敖氏以奏三與奏一為區分者諒矣抑天子於賓出入皆奏此則惟奏於入時而出則奏陔亦降於天子者也據周官奏九夏者鐘師也令奏三夏者大司樂也諸侯無大司樂其樂正令之而鐘人奏之與
通論賈氏公彦曰大司樂職王出入則令奏王夏尸出入則令奏肆夏牲出入則令奏昭夏下云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不入牲不奏昭夏也其他謂王出入賓客出入亦奏王夏肆夏以此言之王用肆夏以饗諸侯燕時納賔亦奏之此納賓樂故諸侯皆得用
存異鄭氏康成曰吕叔玉曰肆夏時邁也時邁者太平廵守祭山川之樂歌其詩曰明昭有周式序在位又曰我求懿徳肆于時夏奏此以延賓其著宣王徳勸賢與
辨正劉氏敞曰九夏乃有聲而無辭者也左傳於文王之三云工歌於肆夏之三云金奏則夏非頌明矣
右賓入
賓升自西階主人從之賓右北面至再拜賓答再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主人宰夫也
案燕禮云主人亦升自西階明代主不敢由阼也此禮云主人從之明代主不敢先升也辭互見而義實相備
右拜至
主人降洗洗南西北面賓降階西東面主人辭降賓對主人北面盥坐取觚洗賓少進辭洗主人坐奠觚于篚興對賓反位主人卒洗賓揖升主人升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每先升
賓拜洗主人賓右奠觚答拜降盥賓降主人辭降賓對卒盥賓揖升主人升坐取觚執幂者舉幂主人酌膳執幂者蓋幂酌者加勺又反之
正義敖氏繼公曰舉幂之儀當與蓋幂者相類蓋主人取觚適尊所執幂者則進而發其幂之反者主人取勺執幂者乃舉幂也又反之亦執幂者也鄭氏康成曰反之覆勺
筵前獻賓賓西階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賓右拜送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既拜于筵前受爵退復位(賈疏云於筵前受爵者恐讀者以拜下讀為句)
宰胥薦脯醢
正義鄭氏康成曰宰胥宰官之吏也不使膳宰薦不主於飲酒變於燕敖氏繼公曰宰胥宰之屬也薦賓者與公同亦盛之
案燕禮薦公以士薦賓以膳宰薦主人以胥胥即宰胥是宰胥卑於膳宰矣射禮重於燕乃薦賓與公俱用卑者豈射禮執事者多恐不敷於用故與抑宰胥亦有以士為之者與
賓升筵庻子設折俎
正義敖氏繼公曰庻子亦見燕禮鄭氏康成曰不使膳宰設俎為射變於燕
案下經徹公俎者曰庻子正則此設公俎者當亦庻子正為之然則設薦之宰胥其亦有等差與
賓坐左執觚右祭脯醢奠爵于薦右興取肺坐絶祭嚌之興加于俎坐捝手執爵遂祭酒興席末坐啐酒降席坐奠爵拜告㫖執爵興主人答拜樂闋(闋曲雪反)
案自賓及庭奏肆夏至是而樂乃闋也此時歌工猶未入也足以明金奏之非歌章矣
通論賈氏公彦曰此是賓啐酒節即樂闋燕禮記云賓及庭奏肆夏賓拜酒主人答拜而樂闋亦據啐酒時案郊特牲賓入大門而奏肆夏又曰卒爵而樂闋與此不同彼謂朝聘之賓此燕已臣子法
賓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主人答拜
案燕禮無執爵興之文此詳之
右主人獻賓
賓以虗爵降主人降賓洗南西北面坐奠觚少進辭降主人西階西東面少進對
正義敖氏繼公曰西階西非主人堂下之正位以從降暫立於此耳主人既對不言反位亦文省
案燕禮賓不言西北面主人不言西階西此詳之賓必西北面者以主人在西階西宜鄉之也
賓坐取觚奠于篚下盥洗主人辭洗賓坐奠觚于篚興對卒洗及階揖升主人升拜洗如賓禮賓降盥主人降賓辭降卒盥揖升酌膳執幂如初以酢主人于西階上主人北面拜受爵賓主人之左拜送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南面授爵乃於左拜凡授爵鄉所受者(賈疏鄉飲射獻酢酬皆然故云凡)主人坐祭不啐酒不拜酒
正義鄭氏康成曰燕禮曰不拜酒不告㫖
遂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賓答拜主人不崇酒以虗爵降奠于篚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崇酒辟正主也
賓降立于西階西東面
案燕禮不言東面此詳之又案西階西者賓降階之正位也宰夫為獻主不可由阼故其降階亦立於是東西之節主人與賓同若南北之節則主人當在賓之南
擯者以命升賓賓升立于西序東面
正義鄭氏康成曰命公命也
案燕禮不言以命此詳之西序燕禮作序内亦互文也
右賓酢主人
主人盥洗象觚升酌膳東北面獻于公
正義賈氏公彦曰燕禮云實之此云酌
公拜受爵乃奏肆夏
正義鄭氏康成曰言乃者其節異於賓(賈疏賓及庭奏此受爵乃奏是其異)敖氏繼公曰此奏肆夏當以東方之縣
通論孔氏穎達曰此禮以臣為主人而獻君若兩君相見則賓獻主君而金奏作也
案賓及庭而奏為賓至奏也至賓受爵奏猶未闋則亦為獻賓奏也然獻賓之奏實從及庭之時而已奏矣此獻公則受爵而後奏故曰乃奏
主人降自西階阼階下北面拜送爵宰胥薦脯醢由左房庻子設折俎升自西階
正義敖氏繼公曰凡堂上之薦皆由左房特於君見之耳鄭氏康成曰鄉射記曰主人俎脊脅臂肺
存疑李氏如圭曰燕禮賓之薦俎皆使膳宰公之薦俎使士異人此賓與公之薦俎同人
案下經云庻子正徹公俎故敖氏以此之設者亦為其正是也若然則公俎與賓俎雖並云庻子而不得謂同人矣公俎當脊脅肩肺與鄉射主人之俎小異
公祭如賓禮庻子贊授肺
案燕禮贊授肺以膳宰者膳宰設之也此庻子設故庻子贊膳宰之贊授肺敖氏以為既設俎則少退東面而俟既贊授肺乃降此亦當然
不拜酒立卒爵坐奠爵拜執爵興主人答拜樂闋
案為獻賓奏則闋於拜酒時為獻公奏則闋於卒爵後者尊卑之差亦以初奏時先後不同故也
升受爵降奠于篚
正義敖氏繼公曰篚膳篚也
案燕禮奠于膳篚
右主人獻公
更爵洗升酌散以降酢于阼階下北面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注古文更為受散當依敖作膳)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亦當酌膳云散誤也燕禮曰公答再拜此省文也下不言者皆如之
主人坐祭遂卒爵興坐奠爵再拜稽首公答拜主人奠爵于篚
案燕禮不言興坐奠爵此詳之
右主人自酢
主人盥洗升媵觚于賓酌散西階上坐奠爵拜賓西階上北面答拜主人坐祭遂飲賓辭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賓答拜(媵異證反注古文媵皆作騰觚當從敖作觶)
正義敖氏繼公曰此觚亦當作觶
案燕禮卒爵下不言興坐奠爵拜下不言執爵興此詳之
主人降洗賓降主人辭降賓辭洗卒洗賓揖升不拜洗主人酌膳賓西階上拜受爵于筵前反位主人拜送爵賓升席坐祭酒遂奠于薦東主人降復位賓降筵西東南面立
右主人酬賓
小臣自阼階下請媵爵者公命長小臣作下大夫二人媵爵(長知丈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取下大夫尊卑處中者
媵爵者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立于洗南西面北上序進盥洗角觶升自西階序進酌散交于楹北降適阼階下皆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拜媵爵者皆坐祭遂卒觶興坐奠觶再拜稽首執觶興公答再拜媵爵者執觶待于洗南(注古文曰降造阼階下)
案言降適阼階下謂既降自西階乃東行而適阼階下也燕禮不言適此詳之
小臣請致者若命皆致則序進奠觶于篚阼階下皆北面再拜稽首公答拜媵爵者洗象觶升實之序進坐奠于薦南北上降適阼階下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拜
存疑鄭氏康成曰既酌而代進往來由尊北亦相左
賈氏公彦曰前初酌自飲時相左於西楹北後者
南相東向先者北相西向也今此二人先者於尊西東面酌訖於東楹之北東向向公前奠之右旋於東楹之北北畔西過後者亦於尊西東面酌訖於東楹之北南過東向於公前奠之是亦交于楹北相左也案燕禮媵爵之節注於二人往來之交不言相左故疏於皆致時以先者之既奠而反為於南西過以後者之酌而往奠為於北東行是相右也此注言相左乃於前自酌時謂先者北相西向後者南相東向於此皆致時謂先者於東楹之北北畔西過後者於東楹之北南過是兩疏互異也敖氏之説主於相右而於兩言序進之故詮釋尤密詳見燕禮此不複出
媵爵者皆退反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反門右北面位(賈疏大夫得揖少進而已故還以門右言之)
案此文燕禮不具此詳之
右媵觶于公
公坐取大夫所媵觶興以酬賓賓降西階下再拜稽首小臣正辭賓升成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正長也小臣長辭變於燕(賈疏燕直使小臣此使小臣長)敖氏繼公曰小臣正辭亦公命之
公坐奠觶答拜執觶興公卒觶賓下拜小臣正辭賓升再拜稽首
存疑賈氏公彦曰自此以下皆云公答拜不言再拜燕禮皆言公答再拜不同者燕主歡不用尊卑此射禮主辨尊卑答一拜也鄭氏康成曰下亦降也發端言降拜因上事言下拜
案燕射禮畧同但射事稍重耳其為尊卑一也當以上經敖氏之説為正降與下亦文偶異耳燕禮於公之卒觶言立此亦當然
公坐奠觶答拜執觶興賓進受虗觶降奠于篚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進以臣道就君
案注既以賓進為臣道則不宜以君之酬賓為降就西階上矣故知敖氏君酬于席之説是也
易觶興洗
正義敖氏繼公曰言興洗見洗則立也
案言興者明奠篚皆坐而奠也燕禮無興字
公有命則不易不洗反升酌膳下拜小臣正辭賓升再拜稽首公答拜
正義鄭氏康成曰不易君義也不洗臣禮也
賓告于擯者請旅諸臣擯者吿于公公許
正義鄭氏康成曰賓欲以次序勸諸臣酒敖氏繼公曰旅旅酬之也賓因君所賜諸旅諸臣所以廣君賜也公許擯者又以告賓乃旅也
案此文燕禮不具此詳之燕禮記云凡公所酬既拜請旅侍臣
賓以旅大夫于西階上擯者作大夫長升受旅賓大夫之右坐奠觶拜執觶興大夫答拜賓坐祭立卒觶不拜若膳觶也則降更觶洗升實散大夫拜受賓拜送遂就席(長知丈反)
案至此乃就席者既以其觶酬人則已無事也燕禮不言就席此詳之
大夫辯受酬如受賓酬之禮不祭酒卒受者以虛觶降奠于篚復位(辯音遍下同)
案燕禮不言復位此詳之卿復西靣北上之位大夫復庭中北面之位
右公為賓舉旅
主人洗觚升實散獻卿于西階上司宫兼卷重席設于賓左東上(卷舉逺反重直容反)
正義賈氏公彦曰兼卷不謂至是始卷之直是鋪設之時兼卷而設之也
卿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卿辭重席司宫徹之乃薦脯醢卿升席庻子設折俎
正義鄭氏康成曰卿折俎未聞蓋用脊脅臑肺(賈疏前體有肩臂臑後體有膊胳尊卑以次用之故卿宜用臑若有諸公公用臑卿宜用膊)敖氏繼公曰卿有俎大射差重於燕也
卿坐左執爵右祭脯醢奠爵于薦右興取肺坐絶祭不嚌肺興加于俎坐捝手取爵遂祭酒執爵興降席西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拜執爵興
正義敖氏繼公曰不嚌肺亦自貶於賓
案燕禮於卿言不啐酒者以無俎也此有俎故言不嚌肺不嚌肺則不啐酒可知矣主人答拜受爵卿降復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復西面位
辯獻卿主人以虛爵降奠于篚擯者升卿卿皆升就席
案卿以次受獻不以次就席者以其同班故相需而後就席也大夫之就席也亦然
若有諸公則先卿獻之如獻卿之禮席于阼階西北面東上無加席(先細宴反)
右主人獻諸公卿
小臣又請媵爵者二大夫媵爵如初請致者若命長致則媵爵者奠觶于篚一人待于洗南長致者阼階下再拜稽首公答拜洗象觶升實之坐奠于薦南降與立于洗南者二人皆再拜稽首送觶公答拜(長知丈反下並同)
右再媵觶于公
公又行一爵若賓若長唯公所賜以旅于西階上如初
正義敖氏繼公曰燕禮言酬此言賜亦文異耳鄭氏康成曰賜賓則以酬長賜長則以酬賓大夫長升受旅以辯
案以上文賓拜送遂就席之文例之則此時卿行酬觶拜送訖亦宜就席矣大夫則既拜送仍當各復其位以未受獻故也
大夫卒受者以虛觶降奠于篚
右公為諸公卿舉旅
主人洗觚升獻大夫于西階上大夫升拜受觚主人拜送觚大夫坐祭立卒爵不拜既爵主人受爵大夫降復位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夫卒爵不拜賤不備禮(賈疏此注云賤不備禮燕禮注云禮殺兩注相兼其義乃足)
案此獻大夫兼小卿而言復位皆復庭中北面東上之位
胥薦主人于洗北西面脯醢無脀(脀支膺反)
正義敖氏繼公曰胥宰胥也
辯獻大夫遂薦之繼賓以西東上若有東面者則北上卒擯者升大夫大夫皆升就席
正義賈氏公彦曰大夫獻訖降階獻辯擯者乃總升之就席就席乃薦之
案此席言繼賓以西則知小卿此時乃得獻矣席位如此知其庭中亦不在西面北上之位也前經既言大夫繼而西東上若有東面者則北上此復言之者前虛擬其位至此始布其席也以此證服不之尊與洗亦為前虛擬其處至後乃設之敖氏之説確矣
右主人獻大夫
乃席工于西階上少東小臣納工工六人四瑟
正義鄭氏康成曰六人大師少師各一人上工四人四瑟者禮大樂衆也(賈疏對燕禮工四人)敖氏繼公曰大射差重於燕加瑟者二人然則諸侯祭饗歌與瑟各四人與以是推之天子之制其隆殺之數亦可知矣
案不言瑟先者下經云後者徒相入則其為瑟先不假言也
僕人正徒相大師僕人師相少師僕人士相上工(相息亮反下同大音泰少詩召反下大師少師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徒空手也僕人正僕人之長師其佐也士其吏也天子眂瞭相工諸侯兼官是以僕人掌之太師少師工之長也凡國之瞽矇正焉(賈疏春官大師小師注云凡樂之歌必使瞽矇為焉命其賢知者以為大師小師)敖氏繼公曰上工即上瞽周官上瞽四十人
案大師必言徒相者明大師少師為歌者且見即下經所謂後者也少師亦後者而不言徒相以下經言後者徒相則其同於大師可知也
相者皆左何瑟後首内弦挎越右手相(何胡可反挎口孤反注古文後首為後手)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相上工者
案後首挎越變於燕也詳見鄉飲酒禮
後者徒相入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相大師少師者也凡相者以工出(賈疏見入時如此出時亦然)
案此經云徒相故下注云大師無瑟是也鄉飲酒注以大師為或瑟或歌疏謂大師能瑟在瑟中能歌在歌中其説誤矣當以此注正之
入小樂正從之
正義鄭氏康成曰從大師也後升者變於燕也小樂正於天子樂師也
存疑賈氏公彦曰燕禮樂正先升不使小樂正者彼主於樂此畧於樂故也
辨正敖氏繼公曰諸侯之小樂正下士也前三篇不言小以此見之也此樂盛於彼且用小樂正則彼可知矣大射乃不使大樂正者其辟祭饗之禮與
案反覆此篇未見樂正之有二人也縁鄭氏左右正之繆解而誤
升自西階北面東上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六人
案入時工在前大師少師在後至于階工少止大師少師先升工從升前後皆閒一等大師少師乃先之東方位工畢就位乃坐凡此皆相者相之燕禮言坐此不云坐省文
坐授瑟乃降
正義鄭氏康成曰相者也敖氏繼公曰相者降位蓋亦在西方
案敖言此者以注云西縣之北則過北太偪堂亷也蓋在西縣之東堂塗之西鑮與鼔之間其次則自正而師師而士以次而南東面
小樂正立于西階東
正義鄭氏康成曰明工雖衆位猶在此(賈疏燕禮工四人樂正升立于工之西在西階東此雖六人衆於彼猶西階東不變)敖氏繼公曰上經云小樂正從之而此於工升之後乃言立則是亦後升也此禮重於燕而樂正乃後升然則後升者其正禮與
乃歌鹿鳴三終
正義敖氏繼公曰三終謂歌鹿鳴之什三篇篇各一終如春秋傳所謂工歌鹿鳴之三是也鄉飲酒禮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其義曰工歌三終可見矣
存異鄭氏康成曰歌鹿鳴三終而不歌四牡皇皇者華主於講道畧於勞苦與諮事
案凡升歌皆三終如所謂升歌清廟亦舉清廟以包維天維清耳況此明言三終乎敖説是也主人洗升實爵獻工工不興左瑟
正義鄭氏康成曰大師無瑟於是言左瑟者節也(敖氏繼公曰注意謂獻大師時瑟者猶未受獻而其左瑟則以此時為節也)敖氏繼公曰爵即觚也不言觚者可知耳
存疑鄭氏康成曰洗爵獻工辟正主也(賈疏鄉飲射大師則為之洗餘工不洗此工六人皆為之洗)獻不用觚工賤異之也
案經惟一言洗而拜受此爵者即大師也則惟為大師一洗耳又凡飲酒貴者獻以爵宰夫為獻主故不用爵而用觚辟正主也工賤乃反以爵獻之左矣
一人拜受爵主人西階上拜送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謂大師也言一人者工賤同之也案此經獻工先大師鄉飲禮注謂大師或瑟或歌其獻之瑟則先歌則後而疏謂獻法皆先瑟後歌随大師所在以次獻之亦因前説之誤而誤
薦脯醢使人相祭卒爵不拜主人受虗爵
正義鄭氏康成曰輙薦之變於大夫
案大夫必辯獻乃薦者以其辯獻乃席也此工已先在席矣故每一人獻則薦諸其席
衆工不拜受爵坐祭遂卒爵辯有脯醢不祭主人受爵降奠于篚復位
正義敖氏繼公曰位洗北之位也
案燕禮不言主人復位此詳之
大師及少師上工皆降立于鼔北羣工陪于後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立僕人立于其側坐則在後(賈疏約遷樂東方時面位得知)於是時小樂正亦降立于其南北面(賈疏約遷樂於東方工西面樂正北面)敖氏繼公曰鼔北鑮南也不云鑮南者嫌與尊旅食者之意同也不取節於鼙者鼔大鼙小也羣工即上工謂瑟者四人也陪于後者其以鼔鑮之閒不足以為一列與前列二人後列四人皆當北上降不言相者可知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鼔北西縣之北也言鼔北者與鼔齊面餘長在後也羣工陪于後三人為列也(賈疏大師後有工二人少師後亦有工二人)
案若在西縣之北則不當取節於鼓矣或又以西階東之建鼔當之亦非也鼔距堂亷近大偪師工六人難以陪列況又有樂正在其南益無所容矣自當以敖説為正蓋縣時鑮鼓之閒稍離之自足為位且縣亦不東偪堂塗則雖取節於鼔而立者猶當鼔之東北也相者各立于所相者之側同面而稍後
乃管新宫三終
正義鄭氏康成曰管謂吹簜以播新宫之樂笙從工而入既管不獻畧下樂也敖氏繼公曰新宫三終者管新宫并及其下三篇也二篇之名未聞書曰下管鞉鼔詩曰鞉鼔淵淵嘒嘒管聲既和且平依我磬聲則管時亦奏西方之樂以應之矣此不笙不合鄉樂者為射故畧於樂也不畧小雅者小雅為諸侯之正樂故不畧其正亦如鄉射之不畧鄉樂矣
案樂之重者則變笙入一節為下管此下管者以大射禮重故也燕禮如以樂納賓則下管新宫與此禮同亦重之於他燕也但彼於下管之後尚有笙入三成及合鄉樂二節此則畧去間合如敖氏之説耳新宫蓋三曲如笙詩由庚白華之類
存異敖氏繼公曰此承上文而言是降者管之簜一而已其大師管之與新宫詩名三詩蓋亦有依管而歌以明之者如笙之有和然諸侯之樂其下管者雖有笙亦不閒
案降者乃堂上之歌與瑟也堂上歌工無復為堂下龡工之理且燕禮記云升歌鹿鳴下管新宫其時歌工不降則管工與歌工異人決矣簜非一器笙簫之屬並存焉其主此樂者則管也管工當在兩縣閒少東北面立歌工降而東面則管者之異人又可見矣管亦無歌若有歌而又奏樂以應之不疑於合樂乎通論陳氏櫟曰郊特牲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下之一字别管鼗等為堂下之樂見琴瑟為堂上之樂矣奏絲以詠歌之時則堂下之樂不作奏匏竹衆樂之時則堂上之樂不作
卒管大師及少師上工皆東坫之東南西面北上坐
正義賈氏公彦曰工人前不即遷于東者為管作不以無事亂有事故待卒管乃東也不言去堂逺近當如鄉射遷工阼階下之東南堂前三笴西面北上不告樂備者是禮畧於樂也敖氏繼公曰坫東南當在東縣之東北射事未至乃遂遷於此者樂畢故也於是小樂正北面立于其南相者退立于西方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言縣北統於堂也於是時大樂正還北面立于其南
案樂以合為備鄉射雖不歌不笙不間猶有合樂此不合樂故不告備以鄉射笙入在東者推之此時管工亦當隨歌工而東立于其南小樂正不離乎工工東則從而東别無所謂大樂正也者
右工歌下管
案大師職大祭祀帥瞽登歌令奏擊拊下管播樂
器令奏鼔𣌾小師職大祭祀登歌擊拊下管擊應
鼔俱云大饗亦如之據此則歌時有拊管時有𣌾
且大師少師或令或擊均有事焉此不見者大射
雖重視祭饗則已輕矣鄭氏衆曰升歌貴人聲也
鄭氏康成曰下管貴人氣也此禮視他樂四節為
殺而存此二節者其亦用其貴者與
擯者自阼階下請立司正公許擯者遂為司正
正義敖氏繼公曰君再舉旅而即請立司正為射故也
案時方將射未有酒事即立之者以當安賓故也鄉射之司正其繼也即為司馬諸侯官多别有司馬正司馬師故司正終禮不變其職
司正適洗洗角觶南面坐奠于中庭升東楹之東受命于公西階上北面命賓諸公卿大夫公曰以我安賓諸公卿大夫皆對曰諾敢不安
正義鄭氏康成曰奠觶者著其位以顯其事威儀多也以我安者君意殷勤欲留之以我故安也敖氏繼公曰此中庭者亦阼階前南北之中與燕禮司正之位同以當辟射也羣臣皆為射而來時猶未射固無嫌於不安而司正乃受命以安之者縁其意若不敢必君之終行射事然也受命亦北面與請徹俎同案戒射而來無不終行射事之理蓋諸公卿大夫在公所則公唯恐其意中或踧踖而不安也故安之然則君有祭事公卿大夫宜無無故不與者而猶謂大射以擇之乎
司正降自西階南面坐取觶升酌散降南面坐奠觶興右還北面少立坐取觶興坐不祭卒觶奠之興再拜稽首左還南面坐取觶洗南面反奠于其所北面立(還音旋)
正義敖氏繼公曰北面立亦在觶南
右立司正
司射適次袒決遂執弓挾乘矢於弓外見鏃於弣右巨指鈎弦(挾子恊反乘繩證反見賢徧反鏃子木反弣音撫注古文挾皆作接)
正義鄭氏康成曰司射射人也(敖氏繼公曰司射射人亦大射正也燕禮曰大射正為司射是其徵矣諸侯之大射正蓋上士二人)次若今時更衣處張幃席為之耦次在洗東南(賈疏設楅南北當洗此下三耦拾取矢出次西行又北行向楅則次在洗東南)弣弓杷也見鏃焉順其時也右巨指右手大擘敖氏繼公曰次所謂耦次也周官掌次職云射則張耦次執弓左手執弣也挾乘矢於弓外謂挾四矢而矢在弦弣之外也見鏃於弣明其指間前後之節也右巨指鈎弦所謂挾弓也賈氏公彦曰燕禮射人請立司正公許射人遂為司正則射人司正一人也又曰若射則大射正為司射此大射正擯擯者請立司正公許遂為司正則司正與大射正一人也下云公就物小射正奉決拾以笥大射正執弓注云大射正舍司正親其職陳氏祥道曰大射設次於東故不適堂西鄉射無次
案大射正為擯者而遂為司正此經之明文也大射正為司射燕禮之明文也此篇所主在射則司射無反以小射正為之之理敖氏之説可從鄉射司射取弓挾矢於階西此則於次其儀視鄉射詳焉
自阼階前曰為政請射
正義鄭氏康成曰為政謂司馬也司馬政官主射禮
敖氏繼公曰為政為射政者也言此者亦示已不
敢擅其事也階前北面白於公
遂告曰大夫與大夫士御於大夫(注今文於為于)
正義鄭氏康成曰御猶侍也大夫與大夫為耦不足則士侍於大夫與為耦也敖氏繼公曰此以在堂上者為耦之法吿公也此大夫兼諸公卿而言不言士與士者畧賤也
案鄉射堂上之耦惟於再射時各告其耦此則未射之先而以為耦之法吿公者尊君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因吿選三耦於君
案司射於三耦有教之之義故鄉射之三耦不以衆賓而以弟子敖氏謂嫌於待賓之淺者是也若然則大射之三耦亦以士而已不以大夫也三耦初射以卑賤者為之又何必選之於君而為此煩瀆哉
右請射
總論敖氏繼公曰自此以後經文有與鄉射同者
不重釋之
遂適西階前東面右顧命有司納射器
正義賈氏公彦曰鄉射西階前西面命弟子納射器此東面者君在阼宜向之右顧者有司是士前注謂士佐執事不射者是也士在西階南東面是以右顧向之敖氏繼公曰東面而右顧者為有司在南也此有司其旅食者與上經云士旅食者在士南北面東上命之之儀如是者以其賤也
案所用有司多矣如工人士梓人皆在焉士之不射者恐不足以共則必取諸旅食者況云南顧則於北面立者尤相對也又案夏官司弓矢職大射燕射共弓矢如數注云如當射者之數每人一弓乘矢諸侯之官未必有司弓矢然亦必有共之者至獲者以旌入釋獲者以中與籌入小臣師以楅入司宫士以豐入可以下文推而知也若決拾則人當自備然亦必有司之者與
射器皆入君之弓矢適東堂賓之弓矢與中籌豐皆止于西堂下衆弓矢不挾總衆弓矢楅皆適次而俟(注今文俟作待)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閭中也豐可奠射爵者衆弓矢三耦及卿大夫以下弓矢也司射矢亦止西堂下(敖氏)
繼公曰謂所挾一矢(賈疏下文司射卒誘射遂適堂西改取一个挾之)衆弓矢不挾則
納公與賓弓矢者挾之楅承矢器朱子曰鄉射記於郊則閭中以旌獲當入大射記敖氏繼公曰賓之弓與矢皆不在堂上遠下君也衆弓矢不挾以其多也總謂以物合而束之也衆弓衆矢異束之中籌豐在堂西楅在次各近其所設處也俟兼指射器之在三處者言也
案鄉射之弓矢先賓與大夫而後及主人賓主之序也此則先君而後及賓君臣之分也君之弓當倚於東序矢在弓下北括賓之弓當倚於堂西矢在其上存疑敖氏繼公曰此射於公宫則中乃皮樹中也鄉射記云君國中射皮樹中
案鄭氏謂大射於郊之學宫則當用閭中而朱子從之敖氏以其無的據而國中未嘗不可大射故云皮樹中姑兩存之
工人士與梓人升自北階兩楹之閒疏數容弓若丹若墨度尺而午射正涖之(數疏屋反度如字)
正義鄭氏康成曰工人士梓人皆司空之屬(賈疏考工記有梓人之官工人士與同事故知屬司空)能正方圜者一從一横曰午謂畫物也敖氏繼公曰北階北堂之階也兩楹之閒言當楣也疏數猶廣狹也言二物從畫相去廣狹之數也度如度以尋之度度尺謂以尺為度也午如十字然也射事至乃畫物亦君禮異也射正升降蓋自西階此射正其小射正與大射正二人是時一為司正一為司射賈氏公彦曰若丹若墨科用其一也云度尺者即鄉射記從如笴三尺横如武尺二寸是也楊氏復曰物與鄉射同記云物長如笴其閒容弓距随長武是也
案工人士蓋工於畫物之人而為士旅食者也工人士主丹墨梓人則主度尺與
卒畫自北階下司宫埽所畫物自北階下(畫胡麥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埽物重射事也
存疑鄭氏康成曰工人士梓人司宫位在北堂下(賈疏南方不見有位其人升降自北階明位在北堂下)
案畫物為堂上之役故徃來皆由房不由西階者賤故也大射似不應有北堂下之位況工人士梓人非内官之士比也
右納射器畫物
太史俟于所設中之西東面以聼政(大音泰下大史並同)
正義鄭氏康成曰中未設也大史俟焉將有事也鄉射禮曰設中南當楅西當西序東面又曰乃設楅于中庭南當洗(賈疏見大史位在此)敖氏繼公曰是時中與楅皆未設大史蓋南當洗西直西序之西而立也政即司射所誓之事
案大史位于侯之東北至此乃適西方小史亦從焉東面則北上祝其尚仍故位與春官大史職凡射事飾中舍算執其禮事則天子諸侯之賓射燕射其大史所執事悉與此同
司射西面誓之曰公射大侯大夫射參士射干射者非其侯中之不獲卑者與尊者為耦不異侯太史許諾(中竹用反注今文異作辭)
正義鄭氏康成曰誓猶吿也賈氏公彦曰覆言卑者與尊者不異侯者恐與尊為耦亦各射已侯故賓與君為耦同射大侯士與大夫為耦同射參侯以其既與尊者為耦不可使之别侯别侯則非耦也敖氏繼公曰釋獲之事未至乃誓之者欲其豫識之也此雖陳射三侯者而其意則不主於公
案此再射以後之射法也而先以誓於衆猶前之吿耦亦再射以後之耦法也而先以吿於公皆君禮異也不曰命而曰誓蓋以軍禮行之故太史曰聼政
遂比三耦三耦俟于次北西面北上(比毗至反又筆倚反注今文俟為立)
正義敖氏繼公曰三耦皆士也亦司射前戒之故先立于此以待比也俟于次北便其入也此乃未比時之位若既比則位於次中矣鄭氏康成曰未知其耦賈氏公彦曰未知其耦己言面位者雖未知與誰為耦要知為三耦故立于此
案此禮之有次猶鄉射司馬西南之射位也鄉射比耦在堂西既比乃進就射位此比耦即於次北者以三耦初比當使衆共見之也次之幃席蓋幛其上與東南北三方而西則空
司射命上射曰某御於子命下射曰子與某子射
正義敖氏繼公曰是所謂比也此下當有司馬命巾車量人繫左下綱及命獲者倚旌於侯之事文不具也鄉射則於既比三耦為之
案司射亦當不釋弓矢於耦西東面命之命辭悉與鄉射同若此耦果以大夫充之如注家之説則當有士御於大夫而異其命辭之事如下經所云矣以此知三耦皆士之説為信
卒遂命三耦取弓矢於次
正義敖氏繼公曰亦命之讓取弓矢拾此下當有三耦袒決遂拾取弓矢之事亦文不具也三耦既取弓矢遂立于次中而西面北上
存疑鄭氏康成曰取弓矢不拾者次中隠蔽處
案不以冥冥異於昭昭者士君子之節也次雖隱蔽不應不拾三耦既取弓矢則當搢三而挾一个
餘論王氏昭禹曰王射大司樂詔諸侯以弓矢舞此禮命三耦取弓矢有儀者以此
右誓大史比三耦
司射入于次搢三挾一个
正義賈氏公彦曰此誘射與鄉射同但鄉射往階西取弓矢此入次取弓矢為異云入次搢三挾一个則已前皆挾乘矢不改鄉射亦然
出于次西面揖當階北面揖及階揖升堂揖當物北面揖及物揖由下物少退誘射
正義敖氏繼公曰既搢挾則立于三耦之北而後出次出次乃西面是由次北出矣由下物少退以其亦射大侯故不敢履下物辟君也此射三侯故不言視侯中不在物故不言俯正足
案此堂下三揖堂上三揖悉與鄉射同惟發位之揖西面為異
射三侯將乘矢始射干又射參大侯再發(射並食亦反)
正義敖氏繼公曰始射干誘射主於三耦三耦士也故先射士侯乃次及於上大侯再發以其尊異之也案誘射時當亦不去旌
卒射北面揖及階揖降如升射之儀
正義敖氏繼公曰北面揖者為下射與君同物不可南面揖於楹間嫌也如升射之儀為堂上不見之揖言也鄭氏康成曰北面揖揖於當物之處
存疑鄭氏康成曰不南面者為不背卿
案鄉射於卒射時曰南面揖揖如升射謂出物當物及階之揖也此則北面一揖既揖轉身南行至及物揖則南面已離物不嫌也卿則何背不背之有是時司射亦當執弓不挾右執弦
遂適堂西改取一个挾之
正義敖氏繼公曰降而遂適堂西則不由其所立位之南矣此射者不在堂西射位又不在西方故其儀與鄉射異
遂取扑搢之以立于所設中之西南東面(扑普卜反)
正義鄭氏康成曰於是言立著其位也(賈疏鄉射司射先立于所設中之西南乃誘射此則誘射卒始來就位)敖氏繼公曰云遂取扑則扑亦在堂西矣所設中之西南其南北亦南於洗而東西則直西霤與此禮三耦之位在東方故司射至是乃得定其位於此亦與鄉射異也
右誘射
欽定儀禮義疏卷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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