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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四十一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繹史卷一百四十一靈壁縣知縣馬驌
  魏信陵君之賢(孔順相魏附)
公元前276年
史記魏公子無忌魏昭王少子魏安釐王異母弟也昭王安釐王即位封公子為信陵君公子為人仁而下士士無賢不肖皆謙而禮交不敢以其富貴驕士士以此方數千里爭往歸之致食客三千當是諸侯公子賢多客不敢加兵謀魏十餘年公子魏王博而北境舉烽言趙宼至且入界魏王釋博欲召大臣公子止王曰趙王田獵非為㓂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傳言曰趙王獵非為宼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趙王隂事趙王所為客輙以報臣臣以此知之是後魏王公子之賢能不敢任公子國政使人魏王為我范痤吾請獻七十里之地魏王曰諾使吏捕之圍而未殺上屋騎危謂使者與其以死不如以生有如死趙不予王地則王将奈何不若與先定割地然後魏王曰善上書信陵君故魏之免相也趙以地殺魏王聽之有如彊秦亦将襲趙之欲則君且奈何信陵君言於王而出之
戰國虞卿趙王曰人之情寜朝人乎寜朝於人也趙王曰人亦寜朝人耳何故寜朝於人虞卿曰夫魏為從主而違者范痤也今王能百里之地若萬戸之都請殺范痤魏范痤死則從事可移於趙趙王曰善乃使人百里之地請殺范痤於魏魏王許諾使司徒范痤而未殺也范痤獻書魏王曰臣聞趙王百里之地請殺之身夫殺無罪范痤薄故也而得百里地大利也臣竊為大王美之雖然而有一焉百里之地不可得而死者不可復生也則王必天下笑矣臣竊以為與其死人不若生人市便也又遺其後信陵君書曰夫趙魏敵戰之國趙王咫尺之書来而魏王輕為之殺無罪不肖故魏之免相也嘗以魏之故得罪趙夫無用臣外雖得地不能守然今守魏者莫如君矣王聽趙殺之後彊秦襲趙之欲倍趙之割則君将何以止之此君之累也信陵君曰善遽言之王而出之(列士傳秦召魏公子無忌無忌不行使朱亥奉璧一䨇秦王大怒朱亥猛獸圈中瞋目視之眥裂血出濺猛獸猛獸終不敢動魏公子無忌方食有鳩飛入案下公子使顧望一鷂屋上飛去公子乃縱鳩鷂逐而殺之公子暮而不食曰鳩避惡歸無忌竟為鷂所得吾負之為吾捕得此鷂者無忌無所於是左右宣公子聲旁左右捕得鷂二百餘頭以奉公子公子欲盡殺之恐有辜乃自按劒至其籠上曰誰獲罪無忌者邪一鷂低頭不敢仰視乃取殺之盡放其餘名聲流布天下歸焉)信陵君晉鄙邯鄲秦人趙國趙王郊迎唐雎信陵君曰臣聞之曰事有不可知者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何謂也對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徳於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徳於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殺晉鄙邯鄲秦人趙國大徳也今趙王郊迎䘚然見趙王臣願君之忘之也信陵君無忌受敎
公元前267年
史記魏王公子之盗其兵符矯殺晉鄙公子亦自知也已却秦存趙使将将其軍歸魏而公子獨與客留趙趙孝成王公子之晉鄙兵而存趙乃與平原君計以五城公子公子聞之意驕矜有自功之色客有説公子曰物有不可忘或有不可不忘夫人有徳公子公不可忘也公子有徳於人願公子忘之也且矯魏王晉鄙兵以救趙於趙則有功矣於魏則未為忠臣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於是公子自責似若無所容者趙王埽除自迎執主人禮引公子西階公子側辭讓東階上自言辠過以負於魏無功趙趙王侍酒至暮口不忍五城公子退讓公子竟留趙趙王以鄗為公子湯沐邑亦復信陵公子公子留趙公子聞趙有處士毛公藏於博徒薛公藏於賣漿公子欲見兩人兩人自匿不肯公子公子聞所在乃閒歩往從此兩人游甚歡平原君聞之謂其夫人曰始吾聞夫人公子天下無䨇今吾聞之乃妄從博徒賣漿者游公子妄人夫人以告公子公子乃謝夫人去曰始吾聞平原君賢故負魏王而救趙以稱平原君平原君之游徒豪舉耳不求士也無忌自在大梁時常聞此兩人賢至趙恐不得見以無忌從之游尚恐其不我欲也今平原君以為羞其不足從游乃装為去夫人具以語平原君平原君免冠謝固留公子平原君門下聞之半去平原君公子天下士復往歸公子公子傾平原君公子留趙十年不歸秦聞公子趙日出兵東伐魏王患之使使往請公子公子恐其怒之乃誡門下有敢為魏王使通者死賔客皆背魏之趙莫敢公子毛公薛公兩人往見公子公子所以重於趙名聞諸侯者徒以有魏也今秦攻魏魏急而公子不恤使秦破大梁而夷先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天下乎語未及公子變色告車趣駕歸救魏魏王公子相與泣而以上将軍授公子公子魏安釐王三十年公子使使遍告諸侯諸侯聞公子将遣将将兵救魏公子五國之兵破秦軍於河外䝉驁乗勝逐秦軍至函谷關抑秦兵秦兵不敢當是公子威振天下諸侯之客進兵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稱魏公子兵法無忌歸魏率五國兵攻秦敗之河内䝉驁魏太子增質於秦秦怒欲囚魏太子增或為秦王公孫喜固謂魏相曰請以魏疾擊秦秦王魏王又怒擊秦秦傷今王囚是喜之計中也故不若而合魏以疑之於齊韓秦乃止(漢書兵形魏公子二十一篇十卷)
戰國䇿魏攻管而不下安陵縮髙其子為管守信陵君使人安陵君曰君其遣縮髙将仕之以大夫使為持節安陵君安陵小國不能使其民使者自往請使道使者縮髙之所復信陵君之命縮髙曰君之幸髙也将使髙攻管也夫以父攻子守人大笑也見臣而下是背王也父教子背亦非君之所喜也敢再拜使者以報信陵君信陵君大怒大使安陵安陵之地亦猶魏也今吾攻管而不下則秦兵及我社稷危也願君之生束縮髙而致之若君弗致無忌将發十萬之師以告安陵之城安陵君曰吾先君成侯受詔襄王以守此地也手受大府憲憲上篇曰子弑父臣弑君有常刑不赦國雖大赦降臣亡子不得與焉今縮髙謹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生致之是使我負襄王詔而廢大府之憲也雖死終不敢縮髙聞之曰信陵君為人悍而自用也此辭反為國禍吾已全已無違人臣之義矣豈可使吾有魏患也乃之使者之舎刎頸而死信陵君縮髙死服縞素避舎使使謝安陵無忌小人也困於思失言於君敢再拜釋罪
史記秦王患之乃行金萬斤於魏求晉鄙客令毁公子魏王公子在外十年矣今為魏将諸侯将皆屬諸侯徒聞魏公子不聞魏王公子亦欲因此時定南靣而王諸侯公子之威方欲共立之秦數使反間偽賀公子得立為魏王未也魏王日聞其毁不能不後果使人公子公子自知再以毁廢謝病不朝與賔客長夜飲飲醇酒多婦女日夜為樂飲者四嵗病酒而卒(已後孔順)
公元前247年
孔叢子魏王使者黄金束帛子順相子使者曰若王信能用吾道吾道固為治世也雖疏食飲水吾猶為之若徒欲制服吾身委以重禄吾猶一夫耳則魏王不少一夫子度魏王之心以告我使者魏國狭小乏於聖賢寡君久聞下風委國先生受敎訓如肯降節豈惟魏國君是賴其亦社稷神祇實永受慶於是乃之魏魏王郊迎謂子順寡人不肖先君之業先生聖人之後道徳懿卲幸見顧臨圖國政對曰臣羈旅之臣慕君髙義是以此君辱貺而問以政事敢不敬受君之明魏王使相國修好鄰國連和趙趙王既賔之而燕問子順曰今寡人欲求北狄不知其所以然答曰誘之以其所利而與之通市則自至矣王曰寡人因而弱之若與交市分我國貨散於夷狄是彊之也可乎答曰夫與之市者将以我無用貨取有用之物是故所以弱之之術也王曰何謂之無用彼之有用答曰衣服物則珠玉五綵飲食物則有酒五熟此即我之所有而彼之所利者也夷狄之貨唯牛馬旃裘弓矢之器是其所饒而輕以與人者也以吾所有易彼所饒如斯不已夷狄之用将靡於衣食矣殆可舉棰而驅之豈徒之而已乎趙王曰敬受敎子順相魏改嬖寵之官以事賢才無任之禄以賜有功諸喪職秩者不説乃造謗言文咨以告且曰夫不前政有成孰與之而起謗哉子順曰民不可慮始久矣古之善為政者其初不能無謗子産相鄭三年而後謗止吾先君之相魯三月而後謗止今吾為政日新不能聖賢庸知謗止獨無時乎文咨曰子産之謗嘗亦聞之未識先君之謗何也子順先君初相魯魯人謗誦麛裘而芾投之無戾芾之麛裘之無郵及三月成化既行民又作誦曰衮衣章甫實獲我所章甫衮衣恵我無私文咨喜曰乃知先生不異聖賢魏王子順曰吾欲致天下之士奈何子順對曰昔周穆王祭公謀父曰吾欲得下賢才對曰去其帝王之色則幾乎得賢才矣今臣亦請君去其尊貴之色而已王曰吾欲得無欲之士為臣何如子順曰人之可使以有欲也故欲多者其所得用亦多欲少者其所得用亦少夫夷齊無欲雖文武不能制君安得而臣之子相魏凡九月大計不用喟然歎曰不見用是吾言之不當也言不當於主而居人之官食人之禄是尸利尸利素餐吾罪深矣退而以病致事魏王遣使入其館謝曰寡人昧於政事不顯是非啓罪先生今知改矣願先生百姓故幸起而敎之辭曰臣有犬馬之疾不任國事苟得四民列子弟供魏國之征乃君恵也敢辱君命以速刑書人謂子順曰王不用子子其行乎答曰吾将行如之山東山東之國将幷於秦秦為不義所不入遂寢於家新垣固謂子順曰賢者所在興化致治今子相魏未聞異政而即自退其有志不得白何去之速也答曰以無異所以自退也且死病無良醫今秦有吞食天下之心以義事之固不獲救亡不暇何化之興昔伊摯吕望在商而二國不理豈伊吕之不欲哉勢不可也當如今日山東之國弊而不振三晉割地以求安二周折節而入秦燕齊宋楚已屈服以此觀之不出二十年天下盡為秦乎
史記子髙子愼年五十七嘗為魏相
 
 
 
 
 繹史卷一百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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