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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梁文 卷二十四 (自动笺注)
卷二十四
萧子晖
  子晖字景光,一子云弟。
员外散骑侍郎
迁南中郎,出为临安,迁安西牙陵王谘议,带新繁,随府转仪同从事中郎骠骑长史
有集九卷
草赋
  有闲居之蔓草,独幽隐罗生,对离披苦节,反蕤葳而有情
若夫火山灭焰,汤泉沸泻,日悠扬少色天阴霖而四下於时直木先摧,曲蓬多陨,众芳摧而萎绝百卉飒以徂尽。
未若兹草,凌霜自保,挺秀色於冰涂,厉贞心寒道
已矣哉!
抚心其何益。
但使万物之後凋,夫何独知於
(艺文类聚八十一)
反舌
  彼陶嘉之盛月,气依迟池沼
霏霏花落,爱翘翘令鸟,无荣辱之可因,弄枢机自表
尔其声也,嘹唳结,郁抑萦咽,繁音琐碎,众响攒山截。
急啭赴机,或缓引趋节;或洪纤共起,或长短俱折。
意疑续而更断,谓当举而忽垂;声赁林而逾厉,响因风而益危。
(艺文类聚九十二)
萧素
公元509年
  素,南兰陵人郢州刺史思话孙。
仕齐太子洗马
,累迁丹阳尹丞、南徐州治中
征为中书侍郎,辞不就
天监八年卒。
亲故私谥曰贞文先生
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
  辱告:并伏敕答臣下审神灭论。
与天道,称谓理绝;积劫多幸,猥班妙训
接足顶受欢敬戴怀窃谓神道寂寞法海难边。
是以积麻苇而未测,识了色尘而犹昧。
岂其庸末,所能激仰?
然自慧云东渐宝舟南济岁序绵长法音流远明君良宰,虽世能宗服,至於躬挹玄源,亲体妙极者,竟未闻焉。
是使两谛、八解,独阙皇言;九部三藏,偏芜国学
呜呼
可为叹息者也。
窃寻神灭之起,则人出楼伽,经名卫世,虽义屈提婆,而馀俗未弭。
故使群疑异学,习以成见
若不禀於先觉,实终累於後生
道济天下,机洞无方
虎观龙宫井阅,至德实相齐导。
故能符俗教而谛真道,即孝享以弘觉性,照此困蒙,拔兹疑网
虽复牟尼柔软巧说孔文博约善诱,曷以喻斯巍巍乎?
十善已行,金轮何远。
法师空慧於旷生,习多闻於此运,法轮转而八部云会微言发而天人摄受,故能播诫香於凤闱,藻觉华於宸侧。
矣哉
能以佛道声,令一切闻者也。
弟子无记识藏,不逮孔门,虽愿朝闻,终惭吝薄。
庶缘无尽之法,兼利人我耳!
疾塞甫尔心虑昏悸,谨力裁白,不识诠次倾迟咨展,亲承至教也。
弟子萧素顿首和南
(弘明集十)
萧介
公元536年
  字茂镜,素从弟
齐永元末,为著作佐郎
天监中太子舍人,迁尚书金部郎,转主客郎,出为吴令
普通中湘东王谘议参军大通中,除给事黄门侍郎
大同中,为武陵王府长史,出为始兴太守,征为少府卿,加散骑常侍进侍中都官尚书
大同二年臻仕,就家授光禄大夫
谏纳侯景
  臣抱患私门,窃闻侯景涡阳败绩只马归命陛下不悔前祸,复敕容纳
臣闻凶人之性不移天下之恶一也。
吕布丁原以事董卓,终诛董而为贼;刘牢王恭归晋,还背晋以构妖
何者
狼子野心,终无驯狎之性;养虎之喻,必见饥噬之祸。
侯景兽心之种,鸣镝之类。
凶狡之才,高欢翼长之遇,位忝台司,任居方伯然而高欢坟士未干,即还反噬。
逆力不逮,乃复逃死关西;字文不容,故复投身於我。
陛下前者所以不逆细流,正欲以属国胡以匈奴,冀获一战之效耳。
今既亡师失地,直是境上之匹夫陛下匹夫而弃与国之好,臣窃不取也。
国家犹待其更鸣之晨,岁暮之效,臣窃惟侯景必非岁暮之臣;弃乡国如脱履,背君亲遗芥,岂知远慕圣德,为江淮纯臣
事迹显然无可臻惑。
一隅其如此,触类何可具陈
朽老疾侵,不应辄干朝政;但楚囊将死,有城之忠,卫鱼临亡,亦有尸谏之节。
臣忝为宗室遗老,敢忘刘向之心。
伏愿天慈少思危苦之语。
(梁书·萧介传)
萧琛
公元529年
  字彦瑜,素族弟。
齐永明中,为太学博士,历郡主簿,举秀才,迁司徒记室,进右长史,出为晋熙王长史,行南徐州事,还兼少府尚书左丞
中兴初,为骠骑谘议,领录事,迁给事黄门侍郎
梁台建,为御史中丞
天监初,迁左庶子
出为宣城太守,征为卫尉卿,迁员外散骑常侍,除中庶子,出为平西内史、江夏太守,迁安西长史南郡太守,历护军长史太尉长史
又出为东阳太守
吴兴太守普通初,征为宗正卿,迁左民尚书,领南徐州大中正太子右卫率。
度支尚书左骁骑将军领军将军,转秘书监後军将军,迁侍中
大通中,为金紫光禄大夫,加特进
中大通元年,为云麾将军晋陵太守改授侍中特进,卒。
谥曰平子,有皇览抄二十卷
嗣君庙见
公元326年
  窃闻祗见厥祖,义著商书,朝于武宫,事光晋册。
岂有正位居尊,继业承天,而不虔敬祖宗,格于太室
毛诗·周颂篇曰:烈文成王即政诸侯助祭也。
郑注云:新王即政,必以朝享之礼,祭於祖考,告嗣位也。
又篇曰:「闵予小子嗣王朝庙也。
郑注云:嗣王者,谓成王也。
武王之丧,将始即政,朝於庙也。
隆周令典焕炳经记,体嫡居正,莫若成王
二汉太子嗣位者,西京七主东都四帝
其昭、成、衣、和顺五群,并皆谒庙文存汉史;其、惠、景、武、元、明、章六君前史不载谒事,或是偶有阙文,理无异说。
议者乃云先在储宫已经致敬卒哭之後,即亲奉时祭,则是庙见,故无别谒之礼。
以为不然
储后在宫,亦从郊祀
若谓前虔可兼後敬开元之始则无;假复有配,天之祭矣。
若以亲奉时祭,仍为庙见者,自汉及晋,支庶嗣位,并皆谒庙
既同蒸尝何为独修繁礼
晋成帝咸和元年改号,已谒庙咸康元年元服,又更谒。
夫时非异主,犹不疑二礼相因;况位隔君臣,而追以一谒兼敬?
宜远、汉之盛范,近黜晋、宋之乖义,展诚一庙骏奔万国
(南齐书·礼志上,永泰元年有司奏应庙见不,尚书令徐孝嗣以为庙见之文,左丞萧琛议,奏可。)
郎官缓杖密启
公元335年
  郎有杖起自後汉。
尔时郎官位卑,亲主文案,与令史不异,故郎三十五人
令史二十人是以古人多耻为此职。
魏晋以来郎官稍重。
今方参用高华吏部近於通贵不应官高昔品,而罚遵曩科。
所以从来弹举,虽在空文,而许以推迁,或逢赦恩,或入春令,便得悉停。
宋元嘉大明中,经有被罚者,别由犯忤主心,非关常准
泰始建元以来,未经施行,事废已久,人情未习。
自奉之後,已行仓部郎江重欣杖督五十,皆无不人怀惭惧,兼有子弟成长,弥复难为仪适
应行罚,可特赐输赎,使与令史有异,以彰优缓之泽。
(南史十八萧琛传,齐明帝用法严峻尚书郎杖罚者,皆即科行密启从之。)
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
  弟子和南,辱告:伏见敕旨所答臣下审神灭论,妙测机神发挥礼教实足使净法增光儒门敬业,物悟缘觉民思孝道
人伦之本,於兹益明;诡经乱俗,不自坏。
诵读藻,顶戴不胜
家弟暗短招愆,今在北理。
公私前惧,情虑震越无以仰赞洪谟对扬精义
奉化闻道,伏用竦怍;眷奖覃示,铭佩仁诱。
弟子萧琛和南
(弘明集十)
范缜神灭论(并序)
  内兄范子著神灭论,以明无佛。
自谓辩摧众品,日服千人
予意犹有惑焉,聊欲薄其稽疑,询其未悟。
至今所持形神,所诵者精理
若乃春秋孝享,为之宗庙,则以为圣人神道设教,立礼防愚。
杜伯关弓伯有被介,复谓天地之间,自有怪物非人死为鬼。
如此,便不得诘以诗、书,校以往事,唯可於形神之中,辩其离合
脱形一体,存灭罔异,则范子奋扬蹈厉金汤邈然
灵质分途兴毁区别,则予克敌得俊能事毕矣。
又,予虽明有佛,而体佛不与俗同尔。
兼陈本意,系之论左焉。
  问曰:子云神灭,何以知其灭邪?
答曰:神即形也。
形即神也,是以形存则神存,形谢则神灭也。
问曰:形者,无知之称;神者,有知之名。
知与无知即事有异,神之与形,理不容一。
形神相即,非所闻也。
答曰:形者,神之质;神者,形之用。
是则形称其质,神言其用,形之与神,不得相异
(凡问答原论,难为琛辞。)
  难曰:今论形神合体,则应有不离之证。
而直云神即形,形即神;形之与神,不得相异,此辩而无征,有乖笃喻矣。
予今据梦以验,形神不得共体。
当人寝时,其形是无知之物,而有见焉,此神游之所接也。
神不孤立,必凭形器犹人露处,须有居室
形气是秽暗之质,居室蔽塞之地。
反形内,则其识微昏;昏,故以见为梦。
人归室中,则其神暂壅;壅,故以明为昧。
夫人或梦上腾玄虚远适万里若非神行便是形往邪。
形既不往,神又弗离,复焉得如此
若谓是想所见者,及其安寝,身似僵木,气若寒灰呼之不闻,抚之无觉。
既云神与形均,则是表里俱倦,既不外声音,宁能内兴思想
此即形静神驰,断可知矣!
又疑凡所梦者,或反中诡遇
(赵简子童子身果歌,而吴人邹。
小臣梦负公登天,而负公出诸厕之类是也
)或理所不容,(吕凿奇梦射月中之兔,吴后梦肠出续间门之类是也
)或先觉未兆,(吕姜梦天名其子曰虞鲁人梦众君子谋欲亡鲁之类是也
)或假借象类,(蔡茂禾失为秩,王浚三刀为州之类是也
)或即事所无,(胡人梦舟,梦骑之类是也
)或乍验乍否。
(殷宗梦得传说汉文梦获邓通,验也。
否事众多,不复具载
)此皆神化茫渺幽明不测,易以约,难用理检。
若不许以神游,必宜求诸形内,恐块尔潜灵外绝觐觌,虽复扶以六梦,济以相因,理亦不得然也。
  问曰:神故非质,形故非用,不得为异,其义安在?
答曰:名殊而体一也。
问曰:名既已殊,体何得一?
答曰:神之於质,犹利之於刃;形之於用,犹刃之於利。
利之名非刃也,刃之名非利也,然而舍利无刃,舍刃无利。
未闻刃没而利存,岂容形亡而神在?
  难曰:夫刃之有利砥砺之功,故能水蛟螭,陆断兕虎
若穷利尽用,必摧其锋锷化成钝刃。
如此,则利灭而刃存,即是神亡而形在,何云舍利无刃,名殊而体一邪?
刃利既不俱灭,形神则不其亡,虽能近取譬,理实乖矣。
  问曰:刃之与利,或如来说,形之与神,其义不然
何以言之,木之无知也,人之质有知也,人既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岂非木有其一,人有其二邪?
答曰:异哉言乎!
人若有如木之以为形,又有异木之知以为神,则可如来论也。
今人之质,质有知也;木之质,质无知也。
人之质,非木质也;木之质,非人质也。
安在有如木之质,而复有异木之知?
问曰:人之质所以异木质者,以其有知耳。
人而无知,与木何异
答曰:人无无知之质,犹木无有有知之形。
问曰:死者形骸岂非无知之质也邪
答曰:是无知之质也。
问曰:若然者,人果有如木之质,而有异木之知矣。
答曰:死者犹如木之质,而无异木之知;生者有异木之知,而无如木之质。
问曰。
死者骨骼,非生者之形骸邪?
答曰:生形之非死形,死形之非生形,区己革矣。
安有生人形骸,而有死人骨骼哉?
问曰:若生者之形骸死者骨骼死者骨骼,则应不由生者之形骸不由生者之形骸,则此骨骼从何而至?
答曰:是生者之形骸,变为死者骨骼也。
问曰:生者之形骸,虽变为死者骨骼岂不因生而有死?
则知死体犹生体也。
答曰:如因荣木变为枯木枯木之质,宁是荣木之体?
问曰:体变为枯体,枯体即是体。
如丝体变为缕体,缕体即是丝体,有何咎焉?
答曰:若枯即是即是枯,则应凋零,枯时结实
又,荣木不应变为枯木,以即是枯,故枯无所复变也。
又,荣枯是一,何不先枯後荣,要先後枯何也?
丝缕同时不得为喻。
问曰:生形之谢,便应豁然都尽,何故受死形,绵历未已邪?
答曰:生来之体,要有其次故也。
夫欻而生者,必欻然而灭,渐而生者,必渐而灭。
欻而生者,飘骤是也;渐而生者,动植是也
有欻有渐,物之理也。
  难曰:论云,人之质有知也。
木之无知也,岂不以人识凉燠,知痛痒养之则生,伤之则死邪?
夫木亦然矣。
,在则悴,树之必生,拔之必死。
何谓无知
今人之质,犹如木也,神留则形立,神去则形废
立也即是荣木,废也即是枯木,子何以辩此非神知,而谓质有知乎?
万有皆以神知无以知者也。
草木昆虫之性,裁觉荣悴生死生民之识,则通安利害
何谓非有如木之以为形,又有异木之知以为神邪?
此则形神有二,居可别也。
但木禀阴阳偏气,人含一灵精照,其识或同,其神则异矣。
骨骼形骸之论,死生授受之说,义既前定,事又不经,安用典辩哉?
  问曰:形即神者,手等亦是神邪?
答曰:皆是神分。
问曰:若皆是神分,神应能虑,手等亦应能虑也。
答曰:手等有痛痒之知,而无是非之虑。
问曰:知之与虑,为一为异?
答曰:知即是虑。
浅则为知,深则为虑。
问曰:若尔应有二虑,虑既有二,神有二乎
答曰:人体惟一,神何得二?
问曰:若不得二安有痛痒之知,而复有是非之虑?
答曰:如手足虽异,总为一人
是非痛痒
虽复有异,亦总为一神矣。
问曰:是非之虑不关手足当关何也?
答曰:是非之虑,心器所主
问曰:心器是五脏之心,非邪,答曰,是也
问曰:五脏有何殊别,而心独有是非之虑?
答曰:七窍亦复何殊,而所用不均何也?
问曰:虑思无方何以知是心器所主
答曰:心病则思乖,是以知心为虑本。
问曰:何知不寄在眼等分中邪
答曰:若虑可寄於眼分,眼何故不寄於耳分。
问曰:虑体无本,故可寄之於眼分。
眼自有本,不假寄於他分。
答曰:眼何故有本,而虑无本
无本於我形,而可遍寄於异地,亦可张甲之情,寄王乙之躯,李丙之性,托赵丁之体?
乎哉
不然也。
  难曰:论云,形神不殊,手等皆是神分。
此则神以形为体,体全即神全,体伤则神缺矣。
神者何。
识虑也。
今人断手足、残肌肤,而智思不乱。
孙膑刖趾,兵略愈明,肤浮解腕儒道方谧。
此神与形离,形伤神不害之切证也。
但神任智以役物,托器以通照视听香味,各有所凭,而思识归乎心器。
譬如人之有宅,东阁延贤南轩引景,北牖招风,西霝映月,主人端居中留,以收四时之用焉。
若如来论,口鼻耳目,各有神分,一目病即视神毁,二目应俱盲矣,一耳疾即听神伤两耳俱应聋矣,今则不然,是知神以为器,非以为体也。
又云,心为虑本,虑不可寄之他分,若在於口眼耳鼻,斯论然也,若在於他心则不然矣。
耳鼻虽共此体,不可相杂,以其所不同器用各异也。
他心虽在彼形,而可得相涉,以其神理俱妙,识虑齐功也。
故书称:启尔心,沃朕心。
诗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
齐桓师管仲之谋,汉祖用张良之策,是皆本之於我形,寄之於他分。
何云张甲之情,不可王乙之躯,李丙之性,勿得寄赵丁之体乎?
  问曰:圣人之形,犹凡人之形,而有凡圣之殊,故知形神之异矣。
答曰:不然
金之精者能照。
秽者不能照,能照之精金,宁有不照秽质
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
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
是以八彩重瞳,勋、华之容;龙颜马口,轩、皞之状,此形表之异也。
比干之心,七窍并列伯约之胆,其大如拳,此心器之殊也。
是以圣人区分,每绝常品非惟道革群生,乃亦形超万有
凡圣均体,所未改安。
问曰:子云圣人之形,必异於凡。
敢问阳货仲尼项籍帝,舜、项、孔、阳,智革形同,其故何邪?
启曰:珉似玉而非玉,ス类凤而非凤,物诚有之,人故宜尔。
项、阳、貌似非实似,心器不均,虽见无益也。
问曰:凡圣人之殊,形器不一
可也。
圣人圆极,理无有二。
、旦殊姿,汤、文异状,神不系色,於此益明
圣与圣同,同於圣器,而器不必同也。
犹马殊毛而齐逸,玉异色而均美。
是以晋棘、楚和,等价连城,ら骝、盗骊,俱致千里
问曰:形神不二,既闻之矣,形谢神灭,理固宜然
敢问经云:为之宗庙,以鬼飨之,何谓也?
答曰:圣人之教然也,所以孝子之心,而厉渝薄之意。
神而明之,此之谓矣。
问曰:伯有被甲,彭生豕见,坟、素著其事,宁是设教而已邪?
答曰:妖怪茫茫,或存或亡。
强死者众,不皆为鬼,彭生伯有何独能然
乍人乍豕,未必齐、郑之公子也。
问曰:易称「故知鬼神情状与天相似不违
」又曰,「载鬼一车
」其义云何
答曰:有禽焉,有兽焉,飞走之别也。
有人焉,有鬼焉,幽明之别也。
人灭而为鬼,鬼灭而为人,则吾未知也。
  难曰:论云,岂有圣人之神,而寄凡人之器?
亦无凡人之神,而托圣人之体。
阳货仲尼项籍帝舜即是凡人之神,托圣人之体也,珉玉ス凤,不得为喻。
今珉自名珉,玉实名玉,ス号ジス,凤曰神凤,名既殊称,见亦爽实
今舜重瞳子项羽重瞳子,非有珉玉二名,唯睹重瞳相类
又有女祸蛇躯皋陶马口非直圣神
入於凡器遂乃托於虫畜之体。
形神殊别明暗不同,兹益昭显也。
形神为一,理绝前因者,则圣应诞圣,贤必产贤,勇怯愚智,悉类其本。
形神之所陶甄一气之所孕育不得有尧睿朱嚣,瞍顽舜圣矣。
论又云,圣同圣器,而器不必同,犹马殊毛而齐逸。
今毛复是逸气邪?
有同毛色而异驽骏者。
如此,则毛非逸相,由体无圣器矣。
人形骇无凡圣之别,而有贞脆之异,故遐灵栖於远质,促神寓乎近体,唯斯而已耳。
向所云圣人之指体,直语近舜之形,不言器有圣智,非矛盾之说,勿近於此惑也。
  问曰:知此神灭,有何利用
答曰:浮屠害政桑门蠹俗风惊雾起驰荡不休
吾哀其弊,思拯其溺。
夫竭财以趣僧,破产以趋佛,而不恤亲戚,不怜穷匮者,何也?
良由厚我之情深,济物之意浅。
是以圭撮涉於贫友吝情动於颜色千锺委於富僧,欢怀畅於容发。
岂不以僧有多余之期,友无遗秉之报?
务施不关周给立德必於在己。
又惑以茫昧之言,惧以阿鼻之苦,诱以虚诞之辞,欣以兜率之乐。
故舍逢掖,袭横衣,废俎豆,列瓶钵家家弃其亲爱人人绝其嗣续
至使兵挫於行间,吏空於官府罄於惰游殚於土木
所以奸宄弗胜颂声尚拥,惟此之故也。
其流莫已,其病无垠
若知陶甄禀於自然森罗均於独化忽焉自有,况悦尔而无,来也不御,去也不追,乘夫天理,各安其性。
小人甘其垄亩君子保其恬素
耕而食,食不可穷也;蚕以衣,衣不可尽也。
下有馀以奉其上,上无为以待其下。
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为己,可以为人可以匡国可以霸君,用此道也。
  难曰:佛之有无,寄於神理存灭。
既有往论,且欲略言。
今指辩其损益,语其利害,以弼夫子过正之谈子云释氏蠹俗伤化,费货损役。
此惑者为之,非佛之尤也。
佛之立教,本以好生恶杀修善务施
好生非止欲繁育鸟兽,以人灵为重;恶杀岂可得缓宥逋逃,以哀矜断察
修善不必丈六之形,以忠信为上;务施不苟使殚财土木,以周给为美。
若悉绝嗣续,则必法种不传,如并起浮图,又亦播殖无地
凡人且犹知之,况我慈氏宁乐尔乎!
守株桑门,迷务俗士,见寒者不施短褐,遇馁者不锡以糠豆,而竞聚无识之僧,争造众多之佛,亲戚弃而弗眄,祭祀废而弗修,良缯碎於刹上,丹金縻于塔下,而谓为福田,期以报业。
此并体佛未深,解法不妙,虽呼佛为佛,岂晓归佛之旨;号僧为僧,宁达依僧之意?
此亦神不降福,予无取焉。
六家之术,各有流弊,儒失於僻,墨失於蔽,法失於峻,名失於讦,咸由祖述者失其传,以致泥溺
今子不以僻蔽诛孔、墨,峻讦责韩、邓,而独罪我如来,贬兹正觉,是忿风涛而毁舟楫也。
悖逆之人,无赖之子,上罔君亲,下虐俦类
不忌明宪,而乍惧幽司,惮阎罗之猛,畏牛头之酷,遂悔其秽恶,化而迁善,此佛之益也,又,罪福之理,不应殊於世教,背乎人情
若有事君以忠,奉亲惟孝,与朋友信,如斯人者,犹以一眚掩德,蔑而弃之,裁犯虫鱼陷於地狱,斯必不然矣。
夫忠莫逾於伊尹,孝莫尚於曾参
伊尹一畜以膳汤,曾子烹只禽以养点,而皆同趋炎镬,俱赴锋树,是则大功没於小过奉上反於惠下。
昔弥子矫驾,犹以义弘免戮。
呜呼
曾为灵匠
不如卫君乎?
故知此为忍人之防,而非仁人之诫也。
能鉴流宕,亹不在佛,观此祸福识悟教诱,思息末以尊本,不拔本以拯末,念忘我弘法,不後法以利我,则虽曰未佛,吾必谓之佛矣。
(弘明集九)
萧靡
  靡,南兰陵武进人齐侍中尚书令、行荆州刺史胄子
天监初袭巴东公,历中书郎太子洗马
早卒。
释法云书难范缜神灭论
  惠示敕答臣下审神灭论,披览未周,情以悦。
主上凝神天纵,将圣多能文奥不刊,辞溢系表
义证周经孝治之情爰著;旨该释典,大慈之心弥笃。
谨置之座隅,陈之机枕,寝兴钻阅,永用书绅
班示不遗,戢眷良厚。
弟子萧靡和南
(弘明集十)
萧和
  和,爵里未详
(初学以为梁人。)
萤火
  聊披书以娱性,悦草萤之夜翔,乍依栏而回亮,或傍牖而舒光,或翔飞而暂隐。
凌空而更扬,依窗而度影,因风而送香
此时逸趣方遒,良夜淹留
姮娥澄景,观熠耀之群游。
类干沙之飞火,若清汉之星流
元夜光净,出明灯色幽
临池而泛影,与列宿而俱浮。
更筹稍竭见微光之惭收。
尔其斜月西倾独照蓬楹
曙河之低汉,闻伺庙之远声。
落星之掩色,见晨禽晓征
扶桑吐曜,翳徼躯而不明
写余襟其未尽,聊染翰书情
(初学记三十)
萧绮
  绮,爵里未详
(梅鼎祚以为梁人。)
拾遗记
  拾遗记者,陇西安阳人王嘉字年所撰,凡十九卷二百二十篇,皆为残缺
当伪秦之季,主纲迁号,五都沦覆河洛之地,没为戎墟,宫室,书藏堙毁,荆棘霜露
岂独悲於前主;鞠为禾黍,弥深嗟於兹代。
使典散灭,黉馆焚埃皇图帝册,殆无一存
故此书多有亡败,文起羲、炎已来,事讫西晋之末,五运因循,十有四代。
王子年乃搜撰异同,而殊性必举,纪事存朴,爱广向奇,宪章稽古之文,绮综编杂之部,山海经所不载,夏鼎未之或存,乃集而记矣。
辞趣过诞,音旨迂阔推理陈迹,恨为繁冗
多涉祯祥之书,博采神仙之事,妙万物为言,盖绝世弘博矣。
世德陵夷,文颇缺略,绮更删其繁紊,纪其实美。
搜刊幽秘捃采残落,言匪浮诡,事弗空诬。
推详往迹,则影彻经史;考验真怪,则叶附图籍。
若其道业远者,则辞省朴素世德近著,则文存靡丽
编言贯物,使宛然成章
数运则与世推移风政则因时回改
至如金绳鸟篆之文,玉牒、虫章之字末代流传,多乖曩迹,虽探研镌写,抑多疑误。
及言乎政化,讹乎祯祥,随代而次之
土地山川之域,或以名例相疑草木鸟兽之类,亦以声状相惑,随所在区别
因方而释之,或变通而会其道,宁可采於一说
搜检残遗,合为一部凡一十卷,序而录焉。
(拾遗记)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