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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胡传附录纂疏 卷二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胡傳附錄纂疏卷二十九
            元汪克寛
公元前519年
   哀公上(公名蒋定公子母定姒四嵗即位在位二十七年其十四年春春秋絶筆敬王二未十六年)元年(晉定十八年齊景五十四年衞靈四十一年蔡昭二十五年鄭聲七年曹陽八年陳閔八年杞僖十二年宋景二十三年秦恵七年楚昭二十二年吳夫差二年)春王正月即位(傳例承國於先君則得書即位以别於内復無所承者文成襄昭哀是也)○楚子(昭)陳侯(閔)隨侯許男()圍蔡(昭杜氏日隨國義陽隨縣世服於楚不通中國呉之入楚昭王奔隨隨人免之卒復楚國楚人徳之列於諸侯故見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葢楚封之愚按隨在荆州隨州楚復封許春秋不與楚之得封故但以自復為文亦猶蔡平陳之封於楚不以自歸為文也)
 按左氏曰報柏舉也蔡人男女以辨(杜氏男女各别係纍出降)使疆于江汝之間(杜氏曰楚欲使蔡徙國於江水北汝水之求田自安聴命故楚師還)夫男女以辨則是降(户江反下同)也疆于江汝則遷其國也而獨書圍蔡何也蔡嘗以呉師入郢昭王奔隨壤(音怪)宗廟陳器(鄭嗣日陳器樂縣也禮諸侯樂縣)撻平王之墓矣(榖梁定四)至是楚國復(扶又反)寧帥師圍蔡降其衆遷其國而春秋書之畧者見(音現)蔡宜得報楚子復讎之事可恕也(王氏曰是年呉敗越于夫春秋亦削而不書猶是意也)聖人本無怨而怨出於不怨(愚按謂聖人本心無怨因闕怨而怨之非有心於怨猶闕意與程子所言舜之誅四㓙也可在闕不怒異畧相似非君荘子云出怒不怒則怒出於端之說也)故議讎之輕重至於不與戴天者今楚
公元前503年
 人禍宗廟辱逮父母包羞忍恥不能一洒(同洗)之則不可以有立天理滅矣故特書圍蔡而稱爵恕楚之罪詞也(襄陵許氏曰蔡侯怨闕修徳俟時而於大國是益禍也故蔡昭之志愧於闕楚不能家氏曰入郢者呉也撻平王之墓者亦呉也報之於强呉而乗中國無霸摟二三小國釋怨於蔡謂之復讎而讎卒不能復也前年滅頓去年滅胡今又以兵加蔡其志在於蠶食小國以為春秋奚取哉愚按楚昭圍蔡未足以為文定宋髙宗不復金國之讐故拳拳復讎為說此朱子所謂義理穿鑿者也)
公元前502年
鼷鼠郊牛改卜夏四月辛巳郊(郊牛下榖有角字書郊止此榖梁鼷鼠郊牛改卜牛志不敬郊牛曰展斛角而知傷展道盡矣郊自正月至於三月郊之時也夏四月不時五月不時也)
 鼷鼠郊牛改卜牛志不敬夏四月郊書不時四卜非禮五卜强(其丈反)也全曰牲傷曰牛已牛矣其尚卜免之何也嘗置之上帝矣故卜而復免不敢専也(並據榖梁傳范氏曰甞置之滌宫名之為上帝牲矣故不敢復施也)昔者周公郊祀后稷配天(據孝經)此成王亮隂之時位冢宰國政行天子之事也魯何以得郊成王追念周公大勲勞於天下而欲尊魯故賜以重祭(據明堂位祭統)得郊禘大雩然則可乎孔子曰魯之郊禘非禮周公其衰矣欲尊魯而賜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樂所以周公也哉(祭統康周公故以賜魯注康猶褒大也)天子祭天諸侯祭社大夫五祀庶人先祖(見王制)此定理也今魯得郊以為常事春秋欲削而不書則無以見(音現)其失禮盡書之乎則有不勝(音升)書者故聖人因其失禮之中又有失焉者則書於䇿所謂由性命而發言也(本邵子)聖人奚容心哉因事而書以誌其失為後世戒其垂訓之義大矣(髙氏曰魯不當郊故天示變以警之而改卜牛是違天也雖改卜牛猶非郊時况公斬然在衰絰之中輒行天子之禮以見上帝可乎愚按定公之薨未及小祥而僣行天子之郊禮㓙服從吉則為不孝於親矧郊之祭也喪者不敢㓙服不敢國門在喪蕆事則為不敬天一舉而犯三不韙春秋書郊之失禮未有甚於此者也宣三年匡王未葬而不郊猶三望雖曰廢郊其罪與哀公等爾)
齊侯(景)衛侯(靈)伐晉(定左傳四月侯衛侯救邯鄲五鹿侯衛侯㑹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襄陵許氏曰晉為霸主諸侯至於合從以伐之春秋特書以著中國之無霸也王道既盡霸統復亡春秋之變至是而窮矣愚按前此齊衛五氏之次伐夷儀垂葭之次伐河内盖皆遣偏師伐晉而二君次止為之援春秋皆不書伐非諱之也二君未甞親帥師以攻晉但頓兵次止以觀其可攻與否故皆書次以著其無名妄動之罪今此並書齊侯衛侯而以伐晉為文者著霸統之絶而受諸侯之兵且誅齊衛之黨叛臣而陵霸國也夫范中晉之卿也卿叛而不能制豈足為諸侯盟主無或乎齊衛之同伐矣然天下之惡一也不令之臣實人人之所同惡今乃君助臣不亦傎乎書曰齊侯衛侯伐晉交貶之也自是晉不復能有為又十二年呉人主㑹以黄池春秋終矣○啖氏曰左氏云師及齊衛鮮虞人伐晉按經不言魯師故不取)○仲孫何忌帥師伐邾(隠髙氏曰觀定公之末邾之事魯至矣去嵗子來奔喪逾年而遽伐之盖魯人謀邾利取其田不復知有禮義也薛氏曰邾所厚者君也何忌魯之强臣所以伐之也傳并見盟句繹戊敬王二申十七年)二年(晉定十九齊景五十五衛靈四十二卒蔡昭二十六鄭聲八曹陽九陳閔九杞僖十三宋景二十四秦恵八楚昭二十三呉夫差三)春王二月李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漷東田及沂西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隠)盟于句繹(漷火虢反又音郭句古侯反繹音亦書盟止此左傳伐邾將伐絞邾人愛其土故賂以漷沂之田而受盟榖梁傳取漷東漷東未盡也及沂西沂西未盡也三人伐而二人盟各盟其所得也何氏曰漷沂水名再出大夫名氏季孫不與杜氏曰句繹邾地)
 曷為列書三卿哀公得國不張公室三卿並將(去聲)魯衆悉行伐國取地以盟其君而已不與(音預)焉適越之辱兆矣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魯恭矣而不免於見伐徒自辱焉不知以禮為國之故也邾在邦域不加矜恤諸卿相繼伐之既取其田而又强(其丈反)與之盟不知以義睦鄰之故也故詳書以著其罪(髙氏定公之薨邾子來奔喪非能行禮也知三家者欲并其地故事不敢不恭然卒不免元年伐邾至是三卿同伐而取漷沂田入春秋未有伐國田者師氏前此甞取邾田自漷水矣今又取其漷東之田猶以為未足故又取沂西田則貪欲無厭必至於盡取而後可知也以區區之邾國而魯兩納其叛人之邑三取其田時王霸强凌弱之亂至於如此家氏曰俱書三卿帥師著三家覆出為惡擅兵權為已之私有其主不得而制也書取漷東田及沂西田著魯人逐利而不知止也)三人伐則曷為二人盟盟者各盟其所得也(范氏曰季孫不得田故不與盟)莫强乎季孫何獨無得季氏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意如而昭公孫(音遜昭二十五公伐季氏叔孫氏之司馬鬷戾帥徒陷西北隅以入)陽虎桓子孟孫氏救桓子而陽虎奔(定八陽虎将季氏蒲圃而殺之林楚以桓子適孟氏成宰公斂處父成人與陽氏戰)今得邾田葢季氏以歸二家不取也(王氏曰小邾近魯魯屢伐之邾人愬於晉晉人來討今晉不能主盟諸侯皆叛故邾子比來來朝來奔魯人以為三卿帥師伐之取其賂田而復盟以要之三子皆書不舉重者政不自公出罪三子季孫四分公室有其二昭公伐意如叔孫氏救之陽虎欲殺桓子孟氏救之今得邾田故季孫以讓二子不與盟焉愚按内臣並使始於文十八年公子叔孫得臣之如齊而未嘗並将也内臣並将始於成二年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之戰鞍而未嘗並㑹也内臣並㑹始於襄十四年季孫宿叔老之㑹呉而未嘗並盟也今此三卿並将以伐國地二卿又並盟他國之君是魯之諸卿列國侯無異大夫之强僣極於此時矣前此十年仲孫貜嘗盟邾子而非魯志也定三年何忌盟拔雖魯之志而一卿獨盟之耳今三卿兵攻奪取其地而二卿又脅之以盟凌弱之暴豈不太甚乎盟蔑與句繹為春秋書盟之始終於此可以世變矣陳氏曰自是内外盟皆不書不足也是七年鄫衍盟呉不書八年萊門盟呉不書甚者十二年㑹于鄖雖三國盟亦不書)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靈公在位四十二年出子蒯聵之子輒立)○滕子(頃)來朝(滕朝止此諸侯來朝止此愚按哀公新立滕頃公來朝自襄六年成公朝魯三十一年㑹葬定十五年頃公再㑹葬至是復朝不朝之七十有三年矣諸國之朝滕杞曹邾居多杞之朝七而止於成十八年曹之朝五而止於襄二十一年小邾之朝亦五而止於昭十七年邾之朝七而止於定十五年滕之朝五始於隠十一年而止於是年滕與魯皆侯國自隠至哀栖栖兩觀之間葢微弱甚矣)○(定)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左傳晉趙鞅衛太子于戚使太子八人衰絰自衛逆者告于門哭而入遂居之公羊傳戚者衛之邑也不言入于衛父有子子不得有父也何氏曰明父得有子而廢之子不得有父所有故奪其國)
公元前489年
 世子不言納位其所固有其所宜君謂之儲副無所事乎納矣凡公子出奔復而得國者其順且易(以跂反)則曰歸(鄭公子忽以順而書歸鄭突曹赤以易亦書歸)有奉焉則曰自(如楚公子比書自晉)其難也則曰入(如齊小白去疾)不稱納矣况世子哉今趙鞅帥師以蒯聵復國而書納者見(音現)蒯聵無道為國人之所不受也國人不受而稱世子者罪衛人之拒之也所以然者緣蒯聵出奔靈公未嘗有命廢之(本陸氏微㫖)而立子及公之卒大臣未嘗謀於國人蒯聵之罪選公子之賢者以主其國乃從輒之所欲而君之以子拒父此其所以稱世子也人莫不愛其親而志於殺莫不敬其父而忘其喪(據趙鞅使太子絻)莫不慈其子欲其子之富且貴也而奪其位蒯聵之於天理逆矣何疑於廢黜然父雖不父子不可以不子輒乃據國而與之爭可乎故特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於趙鞅帥師之下而不知義靈公衛國大臣不能正國家之本以致禍亂其罪皆見(音現)矣(通㫖或謂世子世子也君没而稱世子者正疑乎不正君子與之繼世焉必若此言親可殺父可忘子得國可奪而有之也人之不為禽獸幾希春秋立言垂範之意乎晉獻公之喪秦穆公使人公子重耳亡國於斯得國於斯喪亦不可久也時亦不可失也重耳曰身喪父死不得哭泣之哀父死之謂何或敢有他志穆公納之今靈公卒而蒯聵以為利不太甚乎書趙鞅帥師罪大夫諸侯之事也書曼姑圍戚誅輒未嘗靈公之命特國人蒯聵不當得國以輒為可立而立之爾安得為受之王父而辭父命哉髙氏靈公卒衛人以世子在外遂立其子輒使輒知已之得立者以父為世子故因逆其父而還以位則子道得而亂息矣奈何他人納其父而反拒之耶孫氏曰其言于戚者見蒯聵為輒所拒而不得入于衛也陳氏曰于戚内弗受也輒拒父也後十三年蒯聵自戚入于衛衛侯輒來奔則是輒拒父也家氏曰為輒者能逆其父而君之人情順也蒯聵者能反躬自咎以已得罪於先君君國之理脫屣千乗而莫之顧天理之正也乃皆不能然父不父子不子更為爭國之計春秋莫適與也○劉氏曰榖梁曰納者内弗受也以輒不受父之命受之王父也信父而辭王父則是不尊王父也非也江熈曰若靈公蒯聵立輒則蒯聵不得復稱世子蒯聵世子靈公不命輒然從王父之言傳失之其說是矣)
公元前502年
秋八月甲戌晉(定)趙鞅帥師及鄭(聲)罕達帥師戰于鐡鄭師敗績(鐡公作又作秩左傳齊人輸范氏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于戚簡子誓曰范氏中行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徳義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𨽻圉免将戰郵無恤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鐡上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蠭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獲温大夫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千車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並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於車退敵於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将絶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杜氏曰鐡衛地在戚城南劉氏曰戰而言及者主之者也猶曰趙鞅為主乎此戰也云爾孫氏曰皆言帥師者其衆敵也愚按鄭之黨叛人固罪也然不思所以致亂者已實為之苟能引咎責躬改過遷善國權於其君修明政事興霸業則諸侯畏之范中行将覆亡是懼豈敢怙亂今乃納蒯聵而見拒於衛遇鄭師而震慄失次既而幸勝且以雋功相與矜夸不思黷武𠞰民構怨與國力勝人奚足恃也乎春秋趙鞅主乎是戰非處已息爭之道逺怨之方)○冬十月衛靈公(范氏曰七月而葬蒯聵之亂故也)○十有一月蔡(昭)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書遷止此)
公元前492年
 州來呉所滅也(髙氏曰呉滅州來今夀春府下蔡縣武王叔度汝南上蔡縣以叛被誅成王復以封其子仲平侯卒徙于新蔡昭侯乃徙九江下蔡即州來是也)蔡雖請遷于呉而中悔呉人如蔡納聘而師畢入蔡侯告大夫公子駟以說(如字)哭而遷墓(據左傳杜氏元年蔡請遷於呉中悔故因聘襲之殺駟說呉言不時遷駟之為)如此則實呉人之所遷也而經以自遷為文何也楚既降(户江反)蔡使疆于江汝人聴而還(音旋)師矣復(扶又反下有復同)背(音佩下同)楚請遷于呉而又自悔也其謀之不臧甚矣(杜氏曰畏楚而請遷故以自遷為文)夫遷國大事盤庚五遷利害甚明衆猶胥怨不適有居至於丁寧反復(音腹)播告之修而後定也(見商書盤庚不適有居言民不肯往適有居也)今蔡介(間厠也)于呉楚二大國之間背楚誑呉及其事急反委罪執政其誰之咎也故經以自遷為文而殺公子駟則書大夫而稱國言君與用事大臣擅殺之也放公孫獵則書大夫而稱人言國亂無政衆人擅放之也駟與獵其以請遷於呉為非乎而委之罪以說誰敢有復盡忠與謀其國者哉(襄陵許氏曰蔡悔請遷及呉師入而委罪於駟焉稱國以殺殺無罪聖人殺一不辜得天不為而况於國乎故蔡自殺公子駟上下危疑遂以禍敗敬王二酉十八年)三年(晉定二十齊景五十六衛出公輒元年蔡昭二十七鄭聲九曹陽十陳閔十杞僖十四宋景二十五秦惠九楚昭二十四呉夫差四)齊()國夏衛(出)石曼姑帥師圍戚(左傳齊衛圍戚求援中山榖梁不繫於衛者子不有父也范氏曰不言衛戚辟子有父)
 按左氏靈公游于郊公御公曰余無子将立汝對曰不足以辱社稷君其改圖君夫人在堂三揖(卿大夫士)在下君命祇(音支)辱靈公夫人曰命公子為大(音泰)子君命也對曰異於他子且君没於吾手若有必聞且亡人之子在乃立以拒蒯聵蒯聵前稱世子所以深罪之見立不辭而拒其父也可立蒯聵為未絶未絶則是世子尚存可以拒乎主兵者衛也何以序齊為首罪齊人與衛之為惡而黨之也公孫文仲主兵伐鄭而序宋為首以誅殤公(隠四)石曼姑主兵圍戚而序齊為首誅國夏訓天下後世亂臣賊子之法也(唐陳氏曰先國夏後曼姑是聖人惡其不義以齊為兵首孫氏曰襄元年書圍彭城不言圍衛戚者不與國夏圍父也高氏曰曼姑為子圍父逆亂人倫甚於齊國夏帥師助之故為惡首齊與晉為仇若蒯聵入則衛從晉矣此齊所以也薛氏曰佐人之子攻人之父齊之罪有浮於衛也襄陵許氏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衛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以是於諸君子是以知齊之不霸而将有亂也)古者孫從祖(劉歆曰孫居王父處正昭穆則孫常與祖代張純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又孫氏王父之字(杜氏諸侯之孫以王父字為氏)考於廟制昭常昭穆常為穆(周禮小宗伯注自始祖之後皆父曰昭子曰穆)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據公榖)雖由嫡孫立然非有靈公之命安得云受之王父辭父命哉故冉有謂子貢夫子為(去聲下同)衛君乎子貢曰諾吾將問之入曰伯夷叔齊何人也曰古之賢人也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出曰夫子不為伯夷以父命為尊而讓其弟叔齊天倫為重而讓其兄仲尼以為求仁而得仁者也(論語朱子求合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視棄其國猶敝蹤爾若衛輒之據國拒父而惟恐失之其不可同年而語明矣)然則奈何宜辭於國曰若以父為有罪將從王父之命則有社稷之鎮公子在我焉(於䖍反)得為君以為無罪則國乃世子之所有天下豈有無父之國哉而使我立乎其位如此則言順而事成矣是故辭其位以避父則衛之臣子蒯聵輔之可也利其位以拒父則衛之臣子舍(音捨)爵祿而去之可也(朱子語蒯瞶父子之事其進退可否只㸔之心如何爾若有拒父之心則固無可論若有避父之心則衛之臣子君臣之義當拒蒯瞶而輔之若其必辭請命更立君可矣設若賢而不聴其去則為者又當權輕重而處之使君臣父子之間道並行不相悖苟不能然則逃之而已矣但不可毫髪私意其間耳)烏有不慈不孝爭利其國滅天理而可為者乎(通㫖意林曰求仁得仁故無怨不以能有國家為貴而以能全其志意安故孔子稱之春秋抑曼姑於以明臣之不可侵其君離戚於衛以明子之不可加其父一言君臣子之道正矣為曼姑之義宜明言於其君曰子無討父之道臣不足為三軍將也為之義亦宜明言於其國曰臣無乗君之禮我不可千乗主也若是上讓下競而兵偃不用矣又何其紛紛哉此義精矣其先國夏者誅賊子之黨也○劉氏曰杜氏曰曼姑知其不義故推為首非也春秋苟從告為不義飾非乎愚按公羊以圍戚為伯討然則曷為不書圍衛戚與彭城比乎又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不以家事王事豈可逆父子之倫而可謂王法禮記子弑父凡在宫者無赦之者曰除子以外皆得殺其弑父之人盖子弑父而其子殺之殺之者之子又将得而殺之是聖人法教人以父子相殘也豈理也哉唐李存孝克用養子叛其父而請命朝廷先儒以為不可受盖春秋國夏之義矣)
公元前502年
夏四月甲午地震(注見文九年)○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左傳辛卯司鐸火火公宫桓僖災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公羊不言及敵也何以書記災也榖梁傳言及則祖有尊界由我言之則一也杜氏曰桓僖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災故孔子聞火知其必桓僖)
 桓僖親盡矣其宫何以季氏者出於桓立於僖世専魯國之政其諸以是為恱而不毁歟(劉氏曰桓僖久矣其宫曷為不毁三家者出於桓立於僖以是為恱者也髙郵孫氏曰桓公哀公十世祖也僖公哀公七世祖也諸侯五廟十世七世之廟存焉非禮髙氏諸侯五廟親盡則毁桓僖不毁三家者存之僭天子聖人因其災而並錄之君子於是乎知有天道也家氏曰季氏悖理僭上罪不勝誅天災桓僖廟以示警戒通旨問漢髙廟園殿災董相謂髙廟不當居遼東園殿不當居陵旁何所據而言然曰此是推本孔子在陳聞魯災知桓僖之意也哀公至桓九世至僖六世禮所當祧也季氏生而賜氏俾世其卿不祧桓僖出於季氏私意)何以不稱及等也(何氏曰親過髙祖親疏適等范氏曰逺祖恩無差降如一不言及)稱及則祖有尊卑矣或謂祖有功有徳所以也則如之何孝子慈孫事其祖考仁也或七廟五廟自是而衰(初危反弑也)禮也奚問其功徳有無也必若此言是子孫選擇祖宗尊事之矣(本程子)豈理也哉(朱子曰商之三宗周之世室見於經典皆有明文功徳有無之實天下後世自有公論若必以此為嫌則秦政之惡子議父臣議君而除謚法者不為過矣程子晚年嘗論宋朝廟制太祖太宗當百不遷則知前說若非記者之誤則或一時之言而未必終身定論也愚按家語孔子陳侯之言曰禮祖有功而宗有徳故不毁其廟焉今桓僖之親盡矣又功徳不足以存其廟而魯不毁是以天災加之盖桓公簒立無功徳可言季氏存桓僖初非以其有功徳實所以隆私焉耳家語孔子在齊聞周先王廟災曰此必僖王之廟今考景王之時上距僖王八世僖王在位日淺亦無功徳可稱其廟亦在當毁故天災及之與魯桓僖之廟災無以異也然晉之悼公朝于武宫晉頃公時獻俘於文宫則當時諸侯祖廟親盡而不毁者無國無之春秋特書桓僖災以示戒歟○劉氏曰公羊云復立也不言復立見者不復見也非也古之人省文不若是且必若云作三軍中軍曷為獨言哉)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啟陽(啟公作開陸氏曰避漢景帝杜氏曰啟陽瑯琊開陽縣魯黨范氏故懼晉比年四城愚按益都路沂州臨沂縣有故開陽城襄陵許氏曰所城近敵故帥師焉地震災變異弗圖而取田城邑兵役相繼可謂不畏天命中失而外鍵本亡而末務此魯之季世也)○(景)樂髠帥師伐曹(陽薛氏曰討樂大心之亂也髙氏曰曹本属既而叛之襄陵許氏曰宋始窺曹曹不量力而奸强不修徳而圖大功適足以取亡而已)○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左傳季孫有疾正常無死孺子之子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也可季孫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遺言命其圉臣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蔡(昭)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呉(夫差杜氏公子駟之黨髙氏曰放大夫者國也而稱人衆人逐之也其放之于呉召亂之道也厥後蔡亂以公孫氏豈獵之黨與傳見殺駟)○冬十月癸卯秦伯卒(惠公也子悼公嗣)○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隠髙氏曰邾子已受盟于勾繹今二卿踰年而圍之是自敗其盟也雖邾政不修有以致寇然魯之棄信亦已甚矣自是不足春秋不志也庚敬王二戌十九年)四年(晉定二十一齊景五十七衛出二蔡昭二十八殺鄭聲十曹陽十一陳閔十一杞僖十五宋景二十六秦悼公元年楚昭二十五呉夫差五)春王二月(公作三月)庚戌盜殺(昭)(殺公榖作弑公羊傳賤者窮諸人其稱盜以弑何賤乎賤者也榖梁傳稱盜以弑不以上下道道也辟中國正道以襲利謂之盜愚按昭侯在位二十八年子朔立是成公)
 按左氏將如呉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射(食亦反)之卒然則翩非微者(范氏曰殺蔡非微者)其以盜稱何也蔡背(音佩)楚誑呉又委罪執政(見二年)其謀國如是信義俱亡禮文並棄無以守身而自衛夫人得而害之矣故變文書盜以警有國之君也(蜀杜氏曰蔡一國之君不能自正而為賤者所殺其敗可知也陳氏曰盜疏且賤者也稱盜以殺則凡在宫者無人也蔡殺其大夫公子駟蔡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呉蕞爾蔡也而連年誅放大夫貴近無人也是故殺翩不書以為不足討也葬昭公以為不必不葬也張氏曰凡弑君稱弑積漸之名也盖國君之尊其勢位崇髙臣下所得輕而危之也故其謀必非一朝一夕故而得行焉令蔡昭不道得罪大國無道於其民忠謀不用無罪殺人心已離故翩之事成於一旦春秋盜殺書之所以見其幾於獨夫餘祭稱弑上下之名猶存也蔡申稱殺君道亡矣)翩弑君而略其名氏姓與霍皆翩之黨稱國以殺而不去(起吕反)其官者二公孫葢嘗謀國不使其君至於是而弗見庸者也故書如此而或者以翩非微者而稱盜蘇轍以謂求名不得非矣天下豈有欲求弑君之名春秋又惜此名而不與者哉(髙氏曰宣十七年蔡卒是為文公此蔡文公曽孫周人以諱事神豈有曽孫曽祖同名者乎必有一誤)
公孫出奔呉(夫差左傳翩以兩矢門之衆莫敢進文之鍇後至曰如牆而進多而殺二人執弓而先翩射之中肘鍇遂殺之故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公孫盱陳氏曰書公夫人姜氏孫于邾公子慶父出奔夫人慶父與聞乎弑矣書盜殺公孫出奔呉則辰與聞乎殺矣)○葬秦恵公(景)人執小邾子(襄陵許氏曰天下無霸宋人得以執小邾子伐鄭入曹而無所忌愚按稱人以執非伯討不稱無罪也以私怨擅執小國之君又不歸京師其罪大矣)○蔡(成)殺其大夫公孫公孫霍(霍即盱傳見上)○(定)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昭○蠻公作曼音公羊傳赤者何戎曼子之名也其言歸于楚辟伯晉而京師楚也)
 楚圍蠻氏蠻子赤奔晉(楚人既克夷虎乃謀北方左司馬申公夀餘葉公諸梁致蔡於負函致方城之外於繒闗襲梁及霍單浮餘圍蠻氏蠻氏蠻子奔晉隂地)楚謂晉曰晉楚有盟好(呼報反)惡(烏故反下所惡同)同之若將不廢則寡人之願也不然將通於少(詩照反)習以聴命(杜氏少習商縣武闗也将大開武闗道以伐晉)趙鞅晉國未寧安能惡楚(林氏曰安能與楚為惡)必速與之乃詐執蠻子以畀楚師(隂地大夫士蔑乃致九州戎将裂田以與蠻子而城之且将為之卜蠻子聴卜遂執之與其大夫以畀楚師于三户楚司馬誘其遺民盡俘以歸)其曰晉人云者罪之也蠻子何以微國無罪見執書名外之也文公執曹伯則曰畀宋人今此曷云歸于楚歸于楚者猶曰京師楚也晉主夏盟為日久不競至此春秋所惡(唐陳氏曰霸主列國之君歸于京師正也今執而與楚宜書如曹伯畀宋人乃書與歸于京師文無異是責晉不當不宜歸于楚而歸于楚明矣孫氏曰晉執戎曼不歸京師歸于楚其惡可知髙氏諸侯有罪方伯請命天子問罪然後執而歸諸京師正也不請王命而執之歸于京師晉侯執曹伯歸于京師其罪為輕若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諸侯諸侯其罪已重今晉為中國盟主而執戎蠻歸于楚以君臣言則楚為君矣以强弱言則楚為霸矣家氏曰戎蠻雖邇于楚亦嘗服属諸夏昭十六年楚乗其亂誘其君而殺之楚實無道戎之叛之宜也於是自拔歸晉晉人倘畏楚之盛强拒而弗納可也聴其去而適他國亦可也乃詐而執之以歸于楚執人而歸之夷狄是以京師者而事夷狄晉之大矣故書人以貶之)
城西郛(杜氏曰魯西郭備晉也)○六月辛丒亳社災(亳步各反公作蒲公羊傳亡國之社也社者封也其言災何亡國之社盖揜之揜其上而柴其下何以書記災也榖梁傳亳亡國亡國之社以為廟屏戒也其屋亡國之社不得達上也范氏曰亳即殷立亳社於廟外以為屏蔽程子曰書曰湯既勝欲遷其社不可作夏社國既亡則社自當遷湯存之以為後戒故但屋之則與遷之無異既為亡國之社則自王都國都皆冇之使為戒也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也又曰亳社北牖使隂明也魯有亳社災屋之故有災此制計之必始於湯也通㫖天子大社必受霜露風雨達天地之氣亡國之社屋之武王克商班其社於諸以為廟屏其災者劉向以為人君縱心不能警戒之象愚按亡國之社災戒魯之危亡七年左傳云以邾子來獻于亳社則親作亳社之屋可知矣不書新作亳社者以其當作故不志也)○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頃公在位二十三年子虞母嗣是為隠公)○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杜氏曰亂故以是緩文集蔡昭書葬謂殺其大夫公孫等為賊已討則當如衛人殺州吁例書之然後謂之賊今稱國以討而不去其官則下以二大夫為賊也若以為討之不以其罪故書大夫則當從里克甯喜之例下書葬矣故知此例不通蔡昭之得書葬自别有義也)○葬滕頃公(辛敬王三亥十年)五年(晉定二十二齊景五十八卒衛出三蔡成侯朔元年鄭聲十一曹陽十一陳閔十二杞僖十六宋景二十七秦悼二楚昭二十六呉夫差六)春城毗(毗頻夷反公作比又作芘杜氏曰備晉也)○()伐宋(髙氏曰齊之伐宋所以圖霸也愚按定十四年齊公㑹于洮距此六年未有釁端景公興師以伐宋豈以宋人伐曹執小邾子恃强凌弱故託是討之以圖霸歟然景公不能正其國區區脅制諸侯爭霸是以鄭衛宋魯雖從之而心服老將衰而髦及之猶不知者無何身殁子弑卒以國與陳氏公孫丒稱晏子以其君顯抑末矣)○(定)趙鞅帥師伐衛(出左傳趙鞅伐衛范氏之故也遂圍中牟家氏曰輒以子拒父齊國夏為之圍戚逆也蒯聵以父伐子晉趙鞅為之伐衛其順矣乎吁齊固失矣晉亦未為得也晉人倘欲修明霸業大義以示天下當請之天王諸侯伐衛執輒歸諸京師公子而立然後於義允若私於蒯聵必求其入亦非春秋所許也况實以范氏之故而蒯聵以為名乎)○秋九月癸酉杵臼卒(杵公作處左傳燕姬生子不成而死諸子鬻姒之子荼嬖諸大夫恐其為大子也言於公曰君之齒長未有大子若之何公曰二三子間於憂虞有疾疢亦姑謀樂何憂於無君公疾使國恵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於萊公公子嘉公子公子黔奔衛公子公子陽生來奔氏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前有晏嬰後有孔子晏嬰告之以陳氏將竊其國孔子告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亦知說而從之矣而卒不能用及大臣未有大子告之反使之姑謀樂而勿憂無君卒致死肉未寒子弑國亂曽未十年陳恒簡公而移其社稷范祖禹所謂治愈久而政愈獘年彌進而徳彌退者景公之卒葬書於春秋豈不享國日久而曽無逺慮者之戒歟)○還如齊(還音髙氏曰使卿弔且㑹葬也)閏月齊景公(公羊不書此何以書喪以數也曷為數喪數畧也榖梁不正也何氏曰恩殺故并喪服大功以下閏月為數劉氏曰喪以年斷者不以數以月斷者則以數孫氏曰閏月喪事不數齊景公非禮也譏其變常也襄二十八年傳齊葬書閏月明殺恩之非禮也唐陳氏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苟以數則三年之内已有二十五月安得謂之三年歟苟以數而書則諸書崩薨卒葬皆宜書矣奚獨斯也壬敬王三子十一年)六年(晉定二十三齊安孺子元年衛出四蔡成二鄭聲十二曹陽十三陳閔十三杞僖十七宋景二十八秦悼三楚昭二十七卒呉夫差七)春城邾瑕(瑕公作葭書城止此杜氏曰備晉也任城亢父縣北有邾婁氏曰今濟州任城縣地髙氏曰瑕邾邑未嘗取於邾而遽城之見魯之迫邾也是年冬伐邾明年遂入邾邾益微弱以不義强城之也聖人因其城而繫之邾者不與魯之擅并人土地愚按任城今属濟寧路濟州邾瑕如魯濟之類魯有負瑕故稱邾以别之魯取不書恐如杞成不見於經耳襄陵許氏曰定哀十六年間凡八城邑魯既不得事晉諸侯方爭是以髙城深池務守其國以捍禍亂然使魯能修其政如治城則天下歸豈特自守而已三年來嵗書城邑以著魯無徳勞民薦數如此後雖城邑不復志矣)○(定)趙鞅帥師伐鮮虞(左傳晉伐鮮虞治范氏之亂也杜氏曰四年鮮虞荀寅栢人薛氏曰昭十二年楚人伐徐之嵗楚䖍方熾而書晉伐鮮虞十五年楚冦少安不能輯睦中夏荀呉伐之定四年召陵罷㑹楚有可乗之機士鞅衛孔圉鮮虞五年呉方入郢士鞅又伐鮮虞於是盡失諸侯又有趙鞅之伐則晉霸業之衰皆由陪臣封殖貪伐鮮虞故也)○(夫差)伐陳(閔左傳之入楚也使召陳懐公懐公國人而問焉逢滑曰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徳焉禍之適何日之有陳侯從之及夫差克越修先君之怨乃侵陳今陳復修舊怨也楚子曰吾先君與陳有盟不可以不救乃救陳師城父氏曰夫差修怨黷兵以取滅亡春秋復狄之)○齊()國夏髙張來奔(左傳齊陳乞偽事髙國者又謂諸大夫曰二子恃得君而欲謀二三子曰盡去之而後若定既成謀矣盍及其未作也先諸大夫從之陳乞鮑牧及諸大夫以甲入于公宫昭予聞之與恵子乗如公戰于荘敗國人追之國遂及髙張晏弦施來奔襄陵許氏曰陳乞将立陽生乃先逐國髙國髙而後陳乞弑君之謀得肆矣陳氏曰齊殺其大夫髙厚齊崔杼弑其君光齊國夏髙張來奔齊陳乞弑其君聖人垂誡深矣氏曰髙國為國世臣從君於昬受其顧命不足以衛上委君而逃書奔以罪其不忠也)○叔還㑹(夫差)于柤(還音旋柤荘加反襄陵許氏曰叔還以在柤故往㑹之始好也南蠻也以魯政之不修務與以資其力君子志柤之㑹於此知魯之將有患矣)○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左傳楚子城父將救陳卜戰不吉卜退不吉將戰王有疾大㝠卒于城父子閭與子西子期潜師閉塗越女之子章立之而髙氏昭王委政囊瓦費無極使賢人誅戮諸侯怨叛入郢之禍宫汙冢發幾不免其身迄得反國而卒於衛者國有申包胥也)○陽生(悼)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音舒又音徒又丈加反公作舍左傳陳僖子使召公子陽生逮夜至于僖子使子母養之與饋者皆入十月丁卯立之將盟鮑子醉而往其臣車鮑㸃曰誰之命也陳子曰受命于鮑子遂誣鮑子曰子之命也鮑子曰女忘君之為孺子牛而折其齒乎而背之也悼公稽首吾子奉義行者也若我可不必亡一大夫若我不可不必一公子義則進否則退敢不子是廢興無以亂則所願也鮑子曰誰非君之子乃受盟使胡姬安孺子如賴去鬻姒殺王甲江說王豹於句竇之丘公使朱毛告於陳子曰微子則不及此君異於器不可以二器二不匱君二多難敢布諸大夫僖子不對而泣曰君舉不信羣臣乎以齊國之困又有憂是以長君不然孺子何罪毛復命公悔之毛曰君大訪於陳子而圖其小可也使毛遷孺子於駘不至殺諸野幕下葬諸殳冐淳公羊傳弑而立不以當國辭言之其以當國辭言何為諼也榖梁傳入者内弗受也不正受命陽生其以國氏何也取國于程子傳稱陽生景公長立少以啟亂也)
 陽生曷為不稱公子先君之子為人子者無以有己(見家語注身父母所有也)則以父母之心為心者景公世其國已則簒自立自絶先君豈復(扶又反)得為先君之子不稱公子不子也(鄭康成陽生簒國不言公子)陽生不子曷為繫之齊春秋端本之書也正其本則事理陽生不子也其誰使之然也不有廢長(展兩反)立少(詩照反)以啟亂者乎故齊問政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則臣不臣父不父則子不子陽生繫之齊著亂之所由生也(氏曰春秋景公之廢長立幼而不稱公子陽生何也人君立子而不以正者皆徒設此心兩棄之也故凡當然君父處之不以道者君子不立乎其位伯夷叔齊他人之而不敢當春秋豈敢遂予之以公子正名之哉)然而陽生與朱毛也曷為陳乞(杜氏曰弑者朱毛與陽生而書陳乞所以陽生見弑則禍由始也楚比劫立陳乞流涕子家憚老皆疑於免罪春秋明而書之以為弑主)初景公陳乞欲立何如對曰所樂(音洛)乎為君者欲立則立之不欲立則不立也君如欲立則臣請立之陽生曰吾聞子葢將不欲立我也對曰千乗(繩證反)之主將廢正而立不正必殺正者吾不立子所以生子也與玉節而走之魯景公陳乞使人陽生諸家召諸大夫而示之曰此君也諸大夫有備不得已逡巡北面再拜而君之爾(並據公羊傅)故里中立不免殺身之刑陳乞獻䛕終被(皮寄反)弑君之罪是皆不明春秋陷於大惡而不知者也(髙郵孫氏曰陽生入齊而陳乞弑君則是陽生與聞乎弑也不以陽生首惡陽生之入陳乞召之之弑陳乞為之加陽生以弑君之罪則廢立之迹不明陽生之入而陳乞弑君則之惡著而陽生有罪焉陳氏曰衛入于夷儀衛甯喜弑其君剽則為衛弑也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陽生弑也之弑得國陽生曷為不以罪齊無知者罪陽生於是齊政由陳氏矣彼陽生者亡公子而已不有無君之心則陽生為僇矣宋氏曰陽生之入與小白書入同黙小白之入齊無君也陽生之入齊有君矣弑在陽生既入之後然其謀實定於陽生未入之前不與小白同也晉獻公世子而立嬖妾之子其事與此畧相似則卓也陽生夷吾陳乞里克也然夷吾不預殺而陽生實預于殺則陽生不得夷吾同也且弑陽生本謀故専罪陳陽生於諸子為長以序當立景公長立以是召亂春秋不坐陽生首惡之罪示人君立子以長不以愛其寓戒之意深矣髙氏觀從公子比陳乞陽生䝉弑君之惡而從乃委罪公子比何也從陪臣能始禍而不能其所立比以衆立而不顧其君是比弑之也大臣也齊已有君而又外求陽生陽生雖入而不能自定其位强立之而下顧其君是弑之也從雖召比然公子有三焉比不自立可也陽生固將君之矣陽生為君則孺子何所置哉故春秋别嫌明微不以其迹而同其誅也○劉氏曰穀梁陽生不正不以陽生然而受命陽生不受命陽生先君所命是則弑其君矣何云不以陽生假令先君陽生為非自可天子伯主治之耳今躬弑其君春秋猶詭其罪以與陳乞何哉要之陳乞陽生而弑可知也)
仲孫何忌帥師伐邾(隠髙氏魯人必欲滅邾而後已自公即位以來用兵於邾積明年入邾之辭)○()向巢帥師伐曹(陽○向舒亮反髙氏曰樂髠伐之猶未服且為入曹起也癸敬王三丒十二年)七年(晉定二十四齊悼公陽生元年出五蔡成三鄭聲十三曹陽十四陳閔十四杞僖十八宋景二十九秦悼四楚恵王章元年呉夫差八)宋()皇瑗帥師侵鄭(聲于眷反後同左傳宋師侵鄭鄭叛晉故也髙氏曰不務徳加兵人故書侵氏曰老之役宋鄭始因隙地起兵爭卒至各取其師以逞其殺人之志所以詳其交爭之實也愚按老敗在定十五年九年師于雍丘十三年取宋師于嵒)○(定)魏曼多帥師侵衛(出○曼音左傳晉師侵衛不服杜氏五年晉伐至今未服髙氏衛輒拒其父至今六年矣猶未納也晉不以此致討而以范中行氏加兵故書侵)○公㑹呉(夫差)于鄫(鄫榖作繒左傳公㑹呉于鄫呉來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呉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大夫過十呉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晉范鞅貪而棄禮大國敝邑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有數矣周之王也制禮上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呉人弗聼乃與之反自鄫以呉為無能為也杜氏曰鄫瑯琊鄫縣氏曰即舊鄫國比年書㑹所以哀公之失謀於始而遺患後日髙氏曰呉欲霸諸侯故魯先徃㑹之愚按邾鴻稱盟于鄫衍而經不書盟諱與呉盟也故呉伐我盟于萊門㑹于黄池爭先歃皆不書隠中國之與吴盟也)○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隠)子益來(左傳季康子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小國不仁孟孫二三子以為何如對曰禹合諸侯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魯徳如邾而以衆加之可乎伐邾及范門茅成請告于呉不許曰魯擊柝聞于邾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師遂入邾處其公宫衆師晝掠邾衆保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亳社囚諸負瑕邾束帛乗韋請救於呉曰魯弱晉而逺呉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若夏盟于鄫衍而背之四方諸侯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乗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乗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呉子從公羊邾婁子益何以名絶之也榖梁傳以者不以者也益之名惡也范氏曰惡其不能社稷)
公元前501年
 春秋隠君之惡故滅國書取婉以成章(左傳)而不失其實恃强凌弱無故伐人而入其國處其宫晝夜掠以其君來獻于亳社囚于負瑕此天下之惡也呉師為(于偽反下人為同)是克東陽人為是取吾二邑(並在明年)辱國亦甚矣何以備書于䇿而不諱聖人道隆而徳大人之有惡務去(起吕反下同)之而不積也則不念其惡而進之矣以邾子益來惡也歸邾子益于邾是知其為惡能去之而不積也故書以邾子來不諱者欲見(音現下同)後書歸邾子之為能去其惡而與之也聖人情見矣明此然後可以操(倉刀反)賞罰之權不明此以賞罰之權而能濟者鮮(上聲)矣(薛氏日伐邾本三家而公自為不得已也公内迫三家三家歸過於上也劉氏曰益何以名賤之也賤之奈何虜服也蘇氏曰魯入邾以邾子益來而不書滅何也邾大夫保於請救於呉明年呉為之伐魯魯復邾子故不言滅也在外曰以歸在内以來内外之别也○劉氏曰公羊云入不言伐其言伐内辭也使若他人然非也初秋伐之八月入之理當並書無取内辭也入邾婁使若他人猶可諉以邾婁子益來又可云他人乎又曰曷為不言其獲内大惡諱也亦非也諸侯入人之國大惡矣此自入而以歸不得獲解榖梁云其言來者外魯之辭亦非也直書入邾又言以邾子益來於君親之過而無所隠義足矣豈以一失之故遂外其君乎且令不外其君當曰以邾子益歸乎夫歸可施於人不可施於我來可施於我不可施於人此春秋之文也唐陳氏曰交陳而獲其君則曰獲入國滅國而以其君歸則曰以書於諸則曰歸於魯則曰來)
公元前502年
(景)人圍曹(陽)鄭(聲)駟弘帥師救曹(左傳宋人圍曹鄭桓子思宋人有曹鄭之患也不可以不救鄭師救曹侵宋髙氏曰曹伯奸宋是以致討然宋之伐曹數矣今又圍之亦已甚矣故貶而人之苟將卑師少豈能圍之乎鄭與曹疎所以曹非於義欲報皇瑗之師也家氏曰中國盟主諸侯侵伐更相吞噬不奪不饜春秋書宋圍曹罪宋也書鄭救曹與鄭也春秋與鄭之能救所以晉諸大國不能救也陳氏曰書救曹何曹卒滅於宋也自魯救晉凡晉楚之救皆不書六十年矣其再見中國無霸諸侯自相救也諸侯自相猶可也呉救陳諸夏幾於亡矣)
 
 
 
 
 
 
 
 
 
 
 春秋胡傳附錄纂疏卷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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