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北雜志卷下

　　　　　　　　　　　　元陸友仁撰

袁伯長學士博聞洽識江左絶倫謂張伯雨曰宋東都

　典故能以嵗記之渡江後事能月記之

張伯雨少學琴蓄一琴名風林甞從趙公子昻論琴以

　為琴之五音各有改絃法其法不傳世之所謂琴者皆不審五音之主徒呶呶耳殆不若秦筝之按宫徴也趙有琴曰松雪但時出横牀未甞撫弄故伯雨亦終身不復鼓琴

伯雨嘗攜雷文魚磬擊之其音與律合

又云米南宫學王書而變薛河東學王書而不變

元章稱法書曰墨王可謂極稱非鍾王不足當也

黄魯直云李矦畫隠百寮底畫隠字未經人用

譚景昇書世未甞見他書言其論書道鍾王而下一人

　而已

晉陵富人承氏子家有奇石舊刻米老書六字云第一

　山米芾識承氏子謂芾與費同音為不祥語因擊碎之止存其半

劉孝標遊東陽山作山栖志其文富有妙語

虞世南行秘書楊虞卿行中書

吾子行有玉簫又有宣和陳八所製簫

薛道祖與米元章為書畫友其筆硯間物云研滴須流

　離鎮紙須金虎格筆須白玉研磨須墨古越竹滑如苔更加一萬杵自封翰墨卿一書當千户後見宋翰林學士王㝢謝賜筆札記云宣和七年八月二十一日一夕凡草四制翌日遣中使至玉堂賜以上所常御筆研等十三事紫青石方硯琴光螺甸匣一宣和殿墨二斑竹筆一金筆格一塗金鎮紙天祿二塗金研水蝦蟆一貯黏麴塗金方奩一鎮紙象尺二薦硯以紫栢匣一王方啟封時研漬墨未乾奩中餘麴猶存承平文物之盛可想見也

長安人言漢阿房建章遺址猶有存者其前殿可容數

　千人杜樊川之賦非夸詞也

史忠武王之甥張夢卿總管家有太康墓中所得紫金

　鈿銅天祿高僅寸餘長可一尺許文縷細如絲髮所嵌珠琲瑟瑟等多脱落其存者皆如敗醬赤土不别為何物也

李伯時古器圖有琱玉盤螭之名今世所見者皆出太

　康古壙中姚端夫學士得其三獨李廣叔所藏差小而特妙後見龍川李氏購得齊叔剛者玉質蝕盡而瑑飾奇古一螭角上有小鼠或名太虛負鼠又名虚水相符皆不可曉環竅僅若當五錢鉤之首正方徑圍二寸強以銅尾并帶貫環竅中乃可繫梁江總詩云綠桷朱簾金刻鳯琱梁繡柱玉盤螭豈伯時取其語以名之乎(鮮于伯機家玉鉤制作精古蓋亦其中物)

鮑明逺墓在蘄州黄揚縣南里許

何得之與李道復黄約彦博呉珪君璋諸公為布衣交

　得之名𨽻冊籍既老始得女三嵗嵗募一人代其役人頗憐之一日以詩投君璋云白首猶當戍塞雲無兒誰替未亡身木蘭三嵗方學語須得腰弓知㡬春君璋時為樞副翌日持此詩與同院觀之遂除其籍

劉夢得甞愛終南太華以為此外無奇愛女几荆山以

　為此外無秀及見九華始悼前言之容易也

張伯雨記其先人似之所藏書畫云湯普徹絹本摹蘭

　亭唐臨王右軍三帖張長史春草帖王齊翰仙山圖徽宗畫上清楊真人像常粲佛因地圖(此卷今在倪元鎮處)范寛三幅雪山二幀僧巨然夏山雨過許道寧溪山待渡等圖李漸三馬圖李伯時于闐師子三馬圖黄荃梔子孔雀芙蓉鷺鷥二圖趙昌寫生月季黄居寀竹雀唐希雅棘雀趙大年聚沙宿雁圖其他妙品尚多也伯雨又甞購得孟子舟御史所藏僧智永月儀獻嵗帖(神品上上)其詞云獻嵗將終青陽應節和風動物麗景光輝翠栁舒鱗紅桃結綬想弟優游勝地縱賞嘉賔酌桂醑以申心玩琴書而冩志無令披聚叙㑹何期謹遣一介希還數字行間細書釋文特妙前後有明昌七印泥金題籤今在梁溪倪元鎮家黄長睿以為呵筆所書即此帖也

長蘆之下御河西岸地名黄丘有大墓正光中魏故前

　州刺史莊公高君之碑㑹通未鑿之前海道未通諺云水打黄丘墓運糧到大都後果然以為讖

天厯初雲南大擾武昌運米至八番一石用楮幣一千

　五百貫

葉林去文錢塘人與鄧牧牧心俱隠大滌山或數日不

　食或一食兼人清夜放遊則不避豺虎白晝危坐則客至不起其為人高潔如此所為文章多世外語鄧則全效栁子厚大德某年冬葉忽馳書别親友云將它往且詣鄧言别至明年年五十九正月八日端坐而逝後十餘日鄧知葉已仙去歎曰葉君出處與我同奈何紿我言别吾亦當長往耳乃述葉墓志又於燈下取其文集讀畢而終吾子行有懷鄧葉二道人詩云

季煒字公炤自號和光子周益公家有其講道齋所用

　玉石硯背刻篆字曰公炤

李玄元暉蓄米元章端硯其背刻元暉題字云此研色

　青紫而潤下巖石也先公得於山谷丈室中磨李廷珪墨試諸葛氏筆世間真有楊州鶴也

范蜀公墓在汝州襄城縣之汝南鄉其子孫往時猶有

　在墓左者今不知所在故魯子翬有哀范墳詩

大名之東明處士張子素好立奇行自表樹匏冠布衣

　刺口言天下事常傲眎一坐人雅好巖壑而所居逺於山得奇石積諸齋前以為山對之吟諷

張子有家收一鳬尊乃鳬形而背負尊極精古善鑒者

　以為周器無疑

王伯益名執謙以字行大名人少頴異及長游京師因

　薦者得官伯益漠如也日與彰德田衍師孟河間李京景山濟南張養浩希孟飲酒賦詩為神交時人皆以為古仙異人閻承旨復時在翰林謂人曰吾聞伯益宜供奉翰林苟有意幸得見之伯益不屑也後十餘年始為翰林應奉文字然伯益竟止是官年才四十八伯益身長不過數尺不喜騎馬遇好友即提杖出門竟日去不返不語妻子以為常始來京師用槖中金不識記數及貲盡益困至終身亦不以介意遇人無賢不肖皆歡然無間而胷中了不可混長年京師居而為詩簡澹蕭逺如在山林不與人接者常謂人曰吾知呉楚多瑰瑋奇絶者當委身往遊乃稱吾意耳同時有辛文房良史西域人楊載仲弘浦城人盧亘彦威大梁人並稱能詩仲弘聞其言曰然誠使伯益廣之以山水之勝視陳子昻李太白未知何如識者以為知言(虞伯生作墓表中語)

李伯時甞讀書龍眠山因以自號故有龍眠書院在舒

　城縣治東飛霞嶺之北國初為東禪寺併之而書院廢近有監縣者得隙地於清心池之上蓋伯時與蘇子瞻黄魯直諸賢之所共游者乃闢地為屋一復書院之舊

昔我文宗皇帝天下太平文物大備自其在東宫時賢

　能才藝之士固已盡在其左右文章則有故翰林學士元公復初發揚蹈厲藐視秦漢書翰則有故翰林承旨呉興趙公子昻精審流麗度越魏晉前賢侍讀學士左山商公德符以世家高材游藝筆墨偏妙山水尤被眷遇蓋上於繪事天縱神識是以一時名藝莫不見知也而永嘉王振鵬妙在界畫運筆和墨毫分縷析左右高下俯仰曲折方圓平直曲盡其體而神氣飛動不為法拘甞為大明宫圖以獻世稱妙絶延祐中得官稍遷秘盡監典簿得一徧觀古圖書其識更進蓋仁宗意也(虞伯生志振鵬父墓文)

先秦貨布篆文奇古多鑄地名余在京師得數十品曰

　屯(音純)留曰安邑全貨曰平陽曰高陽曰安陽者甚多其文有不可盡識者以漢書地理志考之屯留在上黨高陽在涿郡安陽在汝南安邑平陽並在河東

鮮于樞字伯機漁陽人也少為郡吏後以材選為行御

　史大夫掾意氣鮮豪每晨出則載筆櫝與其長廷爭是非一語不合輒欲弃去及日晏歸焚香弄翰取鼎彛陳諸几席搜抉斷文廢欵若明日急有所須而為之者客至則相對指説吟諷或命觴徑醉醉極作放歌顚草人爭持去以為榮於廢圃中得怪松一株移植所居旁名之曰支離叟中嵗益自刻苦讀書故自號困學伯機美鬚髯望之甚偉卒年五十七終徴仕郎太常典簿趙子昻為詩哭之觀其詩可以見伯機之為人矣

晉謝奕號方外司馬王晞為常山王司馬亦號方外司

　馬唐祕書監賀知章乞身歸越自號祕書外監朱南宫號中嶽外史故張伯雨亦自謂句曲外史白樂天詩堯被巢由作外臣張俞欲作外臣以白雲孤鶴為友李白受寶訣為三十六帝之外臣王介甫亦云秪合箕山作外臣皆謂方外之臣也非左氏所謂鄰國之臣為外臣也

方萬里挽委順子王防禦詩云温飽逍遥八十餘稗官

　元自漢虞初世間怪事皆能説天下鴻傳有弗如聳動九重三寸舌貫穿千古五車書哀江南賦箋成傳從此韋編鎖蠧魚

宋㑹五十貫准中統鈔一貫天下鹽課嵗以引計者二百五十六萬四千有奇以鈔

　計者嵗入之數七百六十六萬一千定

在京飼馬之芻名曰鹽折草用河間鹽今有司以五月

　預給京畿郡縣之民至秋成各驗鹽數以輸納之毎鹽二斤草一束束重二斤嵗用草八百萬束折鹽四萬引

天下户口之數太宗即位之八年夏括戸得一百一十

　一萬至世祖至元七年復增三十餘萬户十一年取宋得戸一千一百八十四萬八百餘户二十六年合南北之户總一千三百一十九萬六千二百有六口五千八百八十三萬四千七百一十有一

辛幼安墓在鉛山州南十五里陽原山中

趙子昻學士在京師得古玉辟邪二制作精妙世罕其

　比一牡者為李叔因藏去遂失其偶趙夫婦不懌者累日一尚在其子雍處余並得見之

南安總管趙伯昻仁舉有一玉馬云是太康古壙中用

　以駕車者其車亦玉所造奇物不可名狀

漢銅馬式藏周公謹家其初破為數段鑄工以藥銲柵

　之復完如新

趙子固清放不羈好飲酒醉則以酒濡髮歌古樂府自

　執紅牙以節曲其風流如此

于闐玉河其源出崑崙山西流一千三百里至于闐界

　牛頭山乃疏三河一曰黄玉河在城東三十里二曰綠玉河在城西二十里三曰烏玉河在綠玉河西十里其源雖一玉則隨地而變故其色不同毎嵗五六月大水暴漲則玉隨流而至玉之多寡由水之大小八月水退乃可取彼人謂之撈玉其國之法官未採玉禁人輒至河濱故其國中器用服飾往往用玉見晉平居誨使于闐行程記

杜綰字季揚嘗知英州祁公其祖也博識多聞作雲林

　石譜三篇流品皆牛奇章以來論石者所未及其手書本今在吾家

季宗元蓄唐摹王右軍周大嫂帖乃開元五年十一月

　陪戎副尉張善慶裝

京師人家有紹興稽古錄二十冊蓋當時所藏三代古

　器各圖其物以五采飾之又摸其欵識而考訂之如宣和博古圖而加詳近世諸家所收者咸在焉

隋僧智永名法極王右軍七世孫唐詩僧清畫字皎然

　謝康樂十世孫也

李亶據山東日有精卒十人皆能全裝衣甲負十日糧

　日行三百里

鮮于伯機目趙子昻神情簡逺為神仙中人

古陶器或言舜時物按三代銅器至今存者多不完舜

　時更逺陶蓋難完吾子行謂當是秦鑄金人之後合土為器耳

田承君云頃為金陵酒官有王荆公處老兵時來沽酒

　必問公之動止兵云相公毎日只在書院讀書時時以手撫狀而歎人莫測其意

趙子昻云唐之畫實描雲水蓋刻畫中有飛動之意後

　人所難能也

顔魯子侍郎之孫家有鍾紹京書黄庭經紙尾題特徤

　藥三字按武平一徐氏法畫苑云中宗附馬武延秀家法書漆軸黄麻紙標題云特健藥云是北語其書合作者一云宋以之標法書上品洪景盧詩云㑹有高明標健藥蓋用此語

張澹巖好蓄奇石其論石之品云靈壁出於泗濱本樂

　石所用書云泗濱浮磬是也碩厚清越如被塗澤而乏烟雨葱舊之姿思溪近出於太末深在土中堅貞温潤文質俱勝扣之如鐘四面皆可觀其姿裁明秀體氣高妙夐出諸石之上視靈壁猶傖父也林慮逺出河朔土厚水深體極枯燥然玲瓏嵌空宛如鑱刻其實皆出自然洞庭在太湖之中咸池一氣下注膏液石生於水裔宛轉奇巧翠潤而文呉人以植園館亭然秀聳高或數丈低猶數尺然不及思溪之精絶也

田師孟家有歐陽率更書漢史節

余家有唐人寫論書法一卷皆率保大中潤州延陵牒

　延陵宋熙寧五年省入丹陽

姜堯章從奉常議樂以彈瑟之語不合歸番陽過呉見

　陸務觀談其事務觀曰何不憶二十五絃彈夜月之詩乎堯章聞之不覺自失

喬仲山有唐羅昭諫與陳正字帖云二月中陳州一正

　字訪及具審博士攝理和適近日賢主司空政事才用洋溢譚口斷割明快與敚有分守道者自然安矣況博士乎先太傅所作所立果有餘慶殊不知天道去人如此相近忭賀老叟十年來欲棹一船子從雲溪館前往東市竟無因緣此又何如哉近見陳正字否葉大德丁三傳知聞否老叟腰脚不支坐想勝遊目極千里朱十五李三史作何面孔髙積薪復如何因相見皆與話瞻泳也謹狀

羅隠狀後有跋云法帖率不過數行而言簡意盡猶足

　見晉宋間人物風度今羅長江書纔爾片紙乃知風流逮唐末猶在也近日往來尺牘疉疉多幅苟為不然則曰簡慢我於是務作不情之語以為敬近至權貴記室之間聞一函有累十紙風俗頹壞至此可太息也

趙子昻甞謂人曰姚子敬天資高爽相見令人怒不見

　令人思又甞贈詩云吾愛子姚子風流如晉人白眼視四海清談無一塵其為子昻敬畏如此

唐開元錢燒之有水銀出可治小兒急驚

郭右之家陶隠居畫版帖卷首有李伯時寫隠居眞今

　在梁溪倪元鎮所

朱書眞自謂加數年吾書如鬼矣趙子固云書成鬼當

　是楊風子鬼耳

黄魯直作葉縣尉讀元次山漫郎文因作漫尉詩

蘇子美豪放不羈好飲酒在外舅杜祁公家毎夕讀書

　以一斗為率公深以為疑使子弟密覘之聞子美讀漢書張良傅至良與客狙擊秦始皇誤中副車遽撫掌曰惜乎擊之不中遂滿引一大白又讀至良曰始臣起下邳與上㑹於留此天以授陛下又撫案曰君臣相遇其難如此復舉一大白公聞之大笑曰有此下酒加一斗不為多也

故宋宫中用魚鑰降魚取匙降匙取魚古制也

陳聖觀聞長老言漢如夏唐如殷宋如周

歐陽公見大名人家有五代時帝王將相等署字一卷

　黄長睿亦云有朝士施結者喜收古今人押字不逺千里求之所藏甚多類而成書予甞見之須城劉氏惜當時不曽傳錄也

白樂天移山櫻詩云亦知官舍非吾宅且斸山櫻滿院

　栽二佐近年多五考少應四度見花開乃知唐之小官五考為任

趙千里晝錦園與郡學相隣水木清華極有幽趣山石

　上有千里題字尚在今束氏園是其地也

宋鞏雒陵寢嵗以四月科柏前期遣官奏告

政和中丹陽縣此地名石羊子有盜發古塚者云是梁

　弘偃將軍墓縣聞追取銅器數種制度不甚古墓有四室在旁中一室四厦開

張定夫甞遊唐華清宫故址見杜牧之温飛卿二詩俱

　刻石於洛殿之側今不知存否

亳州大清宫老子殿繞壇古檜凡數十本相傳為老子

　手植其遺物有青石羊一古質詭異人不知重唐太和七年命登仕郎行内侍省掖庭宫教博士柱國景弘皋詣宫圖貌靈踪捜而得之遷於再生檜之下鄉貢進士盧璩記

東坡云梅二丈聖俞身長秀眉大耳紅額飲酒過百琖

　輒正坐高拱此其醉也

今人彈琵琶乃不用撥或者哂之按唐國史纂異貞觀

　中彈琵琶裴洛兒始廢用手今俗所謂搊琵琶是也然其來久矣

姜堯章云無錫之有青山張循王俊所葬下為石屋九呉興人説久雨遇雷地脈必開山為之發洪一山至有

　數十處水迸而出或深至五六尺者

國子博士王師魯為余言昔於秦隴間得盡觀郭忠恕

　所書碑始悟筆意在𨽻前作篆乃可傳(東坡文勛篆贊所謂安國用筆意在𨽻前者也)

至元廿七年八月癸巳地大震武平尤甚壓民死者七

　千二百二十人壞民屋不可勝計

張可與家有周昉五星真形圖昉為宣州長史日所畫

　其星法亦昉手自書

竹簡之法絶而不傳米元章得古簡始更制法

季宗元就賈團練家得顔魯公自書告

皇象天發神讖碑在南臺廏支槽洛人楊益為御史大

　夫掾史移置學中

趙魏公云律詩不可多用虚字兩聮塡實方好用唐以

　下事便不古又云歌曲八字一拍當云樂節大樂不用拍以鼓為節當節云與鼓同

虞候字本出左傳該郡太守也見急就篇

吾家太史云冬至後九日遇壬法當有年

陳無已古墨行有脱帽字師顯行云去其管弢也管弢

　二字甚雅馴

曹公作欹案卧視書周美成又謂之倚書牀

畢少董命所居之室曰死軒凡所服用皆上古壙中之

　物玉如彼含蟬是也

樓大防甞問敷原王季中云古人篆字何以無燥筆季

　中曰古人力在掔不盡用筆力今以筆為力或燒筆使禿而用之移筆則墨已燥矣

唐使兩省官對立謂之蛾眉班

徐季海題經有云上第㡬隔某人書次所謂隔者豈即

　庋經之所如唐書言梵夾者耶

唐碑制度極多有一人製序一人製銘者故尹師魯志

　張堯夫墓而歐陽永叔為之銘

北夢瑣言載蘧曾至嶺外見陽朔荔浦山水愛之談不

　容口甞謂王讚曰侍郎曾見陽朔山水乎王笑曰讚未甞打人唇綻齒折那得見之蓋非貶不去也倦游錄亦云桂州左右山皆平地拔起竹木茂鬱石如黛染陽朔縣尤奇四面峯巒駢立近見錢塘人家有米元章畫陽朔山圖米題云余少收畫圖見奇巧皆不錄以為不應如是及長官於桂見陽朔山始知有筆力不能到者向所不錄翻恨不巧矣夜坐懷所歴作於陽朔萬雲亭觀之殆如是因知范至能謂平地蒼玉崛起為天下偉觀第一者眞非虚語也

喻子才云呉興張謙仲善篆因篆而深於字學未甞妄

　下一筆也王介父聞而致之所論不契説文云人心上藏於身之中象形博士説以為火藏介父以心從倒勹言無不勹而實無所勹以匕其匕無常謙仲謂凡火皆從炎上而心火欲下故形似倒火非從勹也由其説而説文與博士説益明

宋太祖以柏為界尺謂之隔筆簡

范增墓在徐州城南臺頭寺大厯初有盜識寶氣於冢

　中發得古銅劍虞伯生學士賦云盜發亞夫冢寶劍實累之冢開寶盡出獄吏書盜辭盜言惟見寶寧知亞夫誰項王不相信弟子遂輿尸黄膓(一作壤)下深錮千嵗復何為大河繞城東落日在城西過客立城下踟蹰望安期按吕元直燕魏錄云陳彦升資政篇什尤高為彭門八詠士大夫傳誦彭門今徐州也南通垓下北連豐沛有范增墓彦升詩曰藏名羞立虎狼朝乘變東依項氏豪憤失壯圖撞玉斗不知天命與金刀還家落日埋英氣回首浮雲委舊勞百步西連陵母塚峩峩先識泰山高二詩殆未易甲乙也

張安國詩云右文儲硯一百九鈿匣珠囊漢瓊玖館閣

　錄止云秘閣硯七十五耳

茅山元符宫有蘇養真像自贊其上曰松風颼颼痩藤

　在手惟此白叟獨全於酒

馬伯庸中丞縣尹行有借問縣尹何出身手把熊皮隨

　大人之語

西域人以十二月成嵗不知有閏

紹興進茶自宋降將范文虎始

許及之題臨平明因寺牓𨽻法秀整如受禪表

翰林國史院有世祖時所賜賈似道没官書數千卷金

　石刻多宋渡江以前拓本

南唐李氏于歙州置硯務官嵗為官造硯有數其硯四

　方而平淺者南唐官研也往往鏤邊極工巧

呉人謂甓曰㼾甎出爾雅注

虞伯生學士評詩謂楊仲弘如百戰健兒范德機似唐

　臨晉帖揭曼碩似三日新婦而自謂漢法吏師

項平父詩云日長沙岸立看雲只念家如何永州夢偏

　愛在長沙與賈島却望并州之句全類也

張長史書尚書省郎官石柱記舊刻在京兆府治或云

　今淪瘞㕔事下

至元十一年春正月平宋冬十二月圖書禮器並送京

　師敕平章政事太原張易兼領秘書監事尋詔許京朝官假觀

俗傳種山藥時以足按之如人足

完州城北有木蘭廟牓曰孝烈將軍土人云是木蘭戰

　處廟有宋熙寧間知軍事錢景初題記并所刻古樂府詞

陳思王讀書堂在冀州有人於其側得小玉印文曰曹

　植私印

趙和仲云知古者莫如洪景盧知今者莫如陳君舉

延祐中館閣諸公同賦秋日梨花詩惟元復初朝食葉

　底梨暮看枝上花之句為警策

徐明叔家書樓牓曰五經藏

杭州故内觀堂前有太湖石卧峯陂陀甚大其中鑿為

　泓沱相傳云思陵滌硯具也

李長吉宫娃歌云屈膝金鋪鎖阿甄金鋪為門飾屈膝

　蓋鉸鍊上二乘者為𨧱下三衡為銊云

南陽宗資墓旁石獸膊上有刻字曰天祿辟邪鮮于伯

　機少時曽至其地親見西門北門各有二獸但北門外者去資墓不逺故附㑹之大軍圍襄陽時士卒多病瘧模天祿二字焚而吞之即愈人以為異然辟邪已壞矣

燕人王鐸字振之嗜石成癖慕元章為人以賂求為襄

　陽令後果得之號王襄陽

揚子江中沙田田户毎嵗旦取一瓿以稱水水重則是

　年江水大水輕則水小嵗嵗不差

金壇縣治東北二里有岱岳廟宋元符三年建偶像衣

　冠甚古其婦人皆如世所藏周昉畫人物壁畫亦大觀三年作

鮮于伯機論石以太湖為第一山石次之

嘉興天聖寺有唐宣宗眞蹟羅漢佛牙郡學有戊巳鬲魏文靖云咸平錢十文重一兩

汲仲胡先生言終今之世無善治之日

湖州貢院有孔子廟在院門内王虎臣為守毁貢院為

　軍砦至舁先聖像弃水中人無不唾罵

吾家太史云漢中之民當春月男女行哭首戴白楮幣

　上諸葛公墓其哭甚哀

今人呼墓地為明堂唐世甞詔改為劵臺

余觀中秘所藏前代書畫宋高宗為上徽宗次之金章

　宗最下

崧戒壇有呉生六善神刻石在壇四周石形如凸罋大

　難摹勒

呉郡城西廿里有冢巋然土人號歸王墓宋嘉(闕)中墓旁

　民墾土得石如柱礎方一尺五寸厚二寸許中隆起二寸有八分書三行唐故陳留言夫人墓志凡九字四維下殺皆刻瑞芝土人鍾氏得而藏之按圖經云唐山南西道節度使歸融終於少傅初無王封為可疑爾

孔融遺張紘書曰前勞手筆多篆書毎舉篇見字欣然

　獨笑如復睹其人乃知古人作書亦有用篆者

北碑刻深謂之溝道

杜子美舊居在秦州東柯谷今為寺山下有大木至今

　呼為子美樹

王子復甞得故宋宫人所藏德壽供奉筆二枚上刻云

　臣周文舉進子復名之本海陵人

趙子固目姜堯章為書家申韓

范文穆云漢人作𨽻雖不為工拙然皆有筆勢腕力其

　法嚴於後世眞行之書精采意度粲然可以想見筆墨畦徑也

李仲芳家有南唐金銅蟾蜍硯滴重厚奇古磨滅處金

　色愈明非近世塗金比也腹下有篆銘云捨月窟(左足心)伏棐几(右足心)為我用(左後足)貯清泚(右後足)端溪石澄心紙(領下右各三字)陳玄氏毛錐子(腹之兩旁各三字)同列無譁聴驅使微吾潤澤烏用汝(腹下兩旁各七字)又甞見一塗金小方鼎底銘□□(二字)

廣雅云兄況於父今俗語謂兄為況蓋有所本

姜堯章自題畫像云鶴氅如烟羽扇風賦情芳草綠陰

　中黒頭辦了人間事來看凌霜數㸃紅其風致如此

吕成公云京師賢者多市隠唯鄭冊定武子徧識之所

　從受太玄經乃得之於日者近時有何失字得之隠居京師織絹紗為業售者不二價喜賦詩思致頗不凡

以准皆各其及即若王元澤以此八字該括法律

定武稧帖虞書孔子廟堂碑淡墨本者佳

諸么調乃澤州孔三傅所撰

舊説閏年少蟬試之信然

史游急就篇云疻痏保辜二字本此

唐詩人方干故宅在嚴州釣臺南二里白雲村

謝臯父甞至新城聞故老言羅隠給事塚在縣界徐村

　之水隖冢碣猶存梁開平四年沈崧志

晉苻堅傳云建元十七年長安有水影逺觀若水視地

　則見人至則止堅惡之宋寶祐六年四月常州晉陵縣之黄泥岸亦有此異相傳呼為旱浪

吾家太史在征西幕府小校言火山軍地枯燥不可耕

　鋤犁入地不及尺烈火隨出矣

李商隠雜纂一卷蓋唐人酒令所用其書有數十條各

　數事其殺風景一條有十三事如背山起樓烹琴煮鶴皆在焉陳聖觀云殺色界反或作入聲非

蔡天啟詩云收得三茅風雨様高堂六月是氷壺蓋其

　書畫自稱道如此

平陽舊鏤版多經毛麾收達手校

李仲賓學士言交趾茶如綠苔味辛烈名之曰登

翟公㢲知越州日製漏鼎壺槃權鉦各有銘命其子耆

　年作篆甚奇古鼎之銘曰公巽父作牧命工浩範金作鼎于觀肆命壺氏司漏時若昏明惟兹祁水用保其無斁壺之銘曰惟建炎戊申三月癸丑公㢲父作壺審漏節其永保槃之銘曰公巽父作坫司漏節其永保權之銘曰公巽父作金漏用衡石其永保鉦銘曰建炎戊申六月癸丑作鉦永寶

宇文廷臣文孫家有呉彩鸞玉篇鈔今世所見者唐韻

　耳其書一先為廿三先為廿四仙不可曉乂導江迎祥寺有彩鸞書佛本行經六十卷或者以為特唐經生書也

汴梁熙春閣舊名壺春堂宋徽宗稱道君時居擷芳園

　中俗呼為八滴水閣汲郡王暉仲謀有熙春閣遺制記云云

歐陽公號醉翁林中子稱醒老兩公不同如此

至順四年秋不雨呉江陳思村耕夫墾土得隠起甎於

　古壙中村民王氏買得之余讀其文蓋赤烏五年七月造又一方甓上刻曰呉郡餘杭邰氏夫人之墓小小銅帶鈎背有大吉二字

王正之云轉闗六么䕶索梁州歴統薄媚醉吟商胡渭

　州四曲承平時專入琵琶今不復有能傅者按北夢瑣言載黔南節度使王保義女善彈琵琶夢美人授曲内有醉吟商一調則其來逺矣

都下有姓仉者杜伯原以為仉乃爪字之譌耳余謂伯

　原曰此梁四公子仉䏿之後也(仉音掌䏿音觀)五阮人伯原號稱博學而不知出此

今人呼筍曰竹萌出周禮註説文云筍竹胎也

呉越錢氏諱佐故以左為上几官名左者悉改為上呉

　越備史所謂上右者乃左右也

洪州娉婷市五代鍾傳侍兒所居後以名市畢少董謂

　可對温柔鄉

洪覺範云司馬温公無所嗜好獨蓄墨數百斤或以為

　言公曰吾欲子孫知吾所用此物何為也

鍾王筆法隋人所得與唐人不同大抵隋多鍾唐多王

　爾

朱澤民祖應得卜地陽抱山以為藏祖母施曰異哉吾

　夢衣冠偉丈夫告云勿奪吾宅吾且為夫人後既而役者深五尺許得石焉刻曰鬱林太守陸績之墓别有刻石在旁曰此石爛人來換石果斷矣命亟掩之而更卜兆焉按吳地記云績墓在閶門外而不言塟陽抱山

陳同父叙中興遺傳所載龍伯康趙次張事甚偉今備

　錄之以廣異聞初龍可伯康遊京師輩飲市肆方叫呼大噱趙九齡次張旁行過之雅與伯康不相識俄追止次張牽其臂迫與共飲之按夷堅丙志云可

　字仲康東平人邃於易學逆知未來事其説汴都不守之兆與此頗合但其字不同耳次張靖康初以太學生李丞相綱薦為張所叅謀官白衣在諸屬官之右時所辟皆卿監次張後得一承直郎喜談兵論事所著兵書甚多自云有授而行也

今人不善乘船謂之苦船北人謂之苦車苦音庫

陳聖觀聞宋炤説韓詩所謂蟾蜍者云此物三足與蛙

　不同炤既去乃得枯者於貨藥擔上以示聖觀乃一軀殻實之以木屑視之三足特長如尾而有距世所範為硯滴者或不盡似也

天寶四載詔太清宫用事停祝版用青詞

宋制凡兼官皆無告説書亦只敕黄惟侍讀侍講有之光武分尚書為六曹并一令一僕為八座

大行不反之詞見漢書昌邑王傅韋昭注或者依文選

　注音去聲所謂大行受大名細行受細名此是自謚法若大行皇帝者乃新崩未有謚之稱當依韋注作平聲韓文大行皇帝挽詞注家正引韋注是也

宋理宗發引有疑人主不至陵者陳聖觀按魏明帝欲

　送幼女之塟少府楊阜曰文皇帝武宣皇后崩陛下皆不送塟所以重社稷備不虞也何至赤子而送之哉

唐舊制公主下嫁者舅姑拜之不答至德宗始命禮官

　定其儀公主拜見舅姑坐受於中堂諸父兄立受於東序如家人禮事有舛錯若此而行之既久人不以為非者德宗乃能革之宋理宗女下嫁楊鎮未㡬而薨鎮至行三年喪自稱草土不知其制為何如也

世謂正月三日為田本命浙西人謂之下正三言夏正

　之三日俗以是日秤水以重為上有年則極驗

周益公日記云湖北溪峒地連巴蜀皆夜郎也如澧州

　乃堯時崇山

巢湖之巢祖了切見孫亮傅注

峽川黄牛廟後鬱木似冬青落葉似符篆不同

劉斯立所作田明之行狀邵程司馬公皆重望來者率

　巨公門無雜賓而明之以白士羇旅預其間又作玉友傳曰野人白士與之忘年

寶慶中莆陽郡民張至孝家貧養母甞有所適久乃還

　家則母已亡張追慕不已既祥而不除欲服終身喪太守樓昉暘叔聞而哀之賜之錢酒且書其門曰何必讀書只此便是讀書何必為學只此便是為學

黄希聲言今之懷利以事上者往往皆盜賊之用心也丹陽葛魯卿論書云晉宋人書法妙絶未必盡曉字學韓退之素無書跡而極意字義甞云世為文詞宜略識

　字又韓擇木以八分擅名謂之不識字是也

都下寒食遊人於水邊以栁圏祓稧張叔夏賦慶春宫

　詞以道其事甚佳

湯伯記以陶淵明述酒篇為零陵哀詩

維揚人説李庭芝被刑無血

陳瑩中題元祐黨籍碑云嗚呼漢世得人於斯為盛

虞伯生題受禪碑云右華歆等勸曹丕稱哀帝

耶律楚材善博物甞扈從西征其記西域事甚多如云

　八普城西瓜大者重五十斤可以容狐北印度土人不識雪嵗二月麥盛夏置錫器於沙中尋即鎔鑠馬糞墮地為之沸溢及角端等事皆古今傳記所不載也

趙魏公云小篆自秦李斯至宋呉興張有而止

牟伯成父曰今之文非古之文故六籍多傳譌今之音

　非古之音故易詩韻有未協者

胡汲仲謂趙子昻書上下五百年從横一萬里舉無此

　書

春秋桓十八年濼水杜氏注在歴城西北入濟水然濟

　自王莽時不能河西而濼水之所入者清河也杜蓋失之

李伯微云近世諸儒於經文可疑者類以錯簡言之然

　文字章句多而不髙恐非錯簡但傅寫偶失其次

　爾鄭康成言易詩書春秋簡長尺二寸毎簡三十

　字孝經半之論語簡八寸蓋古今簡冊字有定數

　毎一簡三十字則錯一徐楚金說文繫傅號為精

　博亦有先後牴牾者如禰親廟也从示爾聲一本

　云古文□也泥米切越本禰秋畋也鍇曰獵者所

　以為宗廟之事也故从示又祖禰也息淺反又按

　□秋畋也从犬壐聲息淺切鍇曰經義□少也取

　余獸少息衍反□或以豕宗廟之田也故从豕按

　此二文禰為親廟以示爾為錯聲□為秋田以犬

　壐為諧聲初不相亂□或以豕示以田為宗廟傅

　所謂一曰籩豆是也禰本說雖有一本古文□之

　説而□字本說無所見若謂□或曰宗廟之田又

　以禰如□字之義猶可然□已作壐聲其與禰音

　殊逺今徑以禰為畋而别義為祖禰則於轉注之

　義亦倒矣

罍洗當音蘚姑洗同蘇典切易洗心亦有此音洗之同

　甚在十二齊者滌也國語勾踐事洗馬先見切

世但知有雞鶒而不知有所謂鳬鶒者雞鶒嘴長鳬鶒

　嘴短皆絶相似而實不同蓋其色則俱為鶒而喙有雞鳬之異此前所未聞也

天下有才者不可無識要在上者有以處之蘇子瞻智

　勇辯力之論正如此胡明仲論高歡輩云魏之中葉以門地取士及其衰也以停年用人於是英雄散逸才智不用思有以振而發之而天下始多故矣向使收而用之二百年之基業豈易傾乎

余平生見黄荃畫雪兔凡三四本蓋偽蜀孟昶卯生毎

　誕辰荃即畫獻也

吾家太史謂李端讌郭曖駙馬宅詩衆稱絶妙而其詩

　不傅頃在秘閣抄書得端集三卷中有贈郭附馬二首特太史偶未見此本爾

近世以筆墨為事者無如姜堯章趙子固二公人品高

　故所錄皆絶俗往余見姜堯章慶春宫詞愛其辭翰丰茸故備載之雙槳蓴波一蓑松雨莫愁漸滿空闊呼我盟鷗翩翻欲下背人還過木末

廬山道士黄可立之言曰冦謙之醮籙不如杜光庭之

　科範呉筠之之詩不如率子亷楊世昌之酒何則漸近自然

宋宣獻公綬楊徽之外孫徽之無子盡付以家所藏書

　後與父臯同在館閣毎賜書必得二本子敏求敏修並以文學見稱于世其藏書之盛有以也

王魯公壽卿洛陽人祖擇之外孫善篆隸甞召至京師

　使篆字説辭以與王氏之學異後以命李孝拘而魯翁終身布衣黄魯直亟稱其書法余家有魯翁篆閒居賦筆力遒勁如鈕金屈鐵

小紅順陽公(即范石湖)青衣也有色藝順陽公之請老姜堯

　章詣之一日授簡徴新聲堯章製暗香疎影兩曲公使二妓肄習之音節清婉堯章歸呉興公尋以小紅贈之其夕大雪過垂虹賦詩曰自琢新詞韻最嬌小紅低唱我吹簫曲終過盡松陵路囘首烟波十里橋堯章毎喜自度曲吟洞簫小紅輒歌而和之堯章後以疾没故蘇石挽之曰所幸小紅方嫁了不然啼損馬塍花宋時花藥皆出東西馬塍西馬塍皆名人葬處白石没後葬此蘇石謂小紅若不嫁則啼損馬塍花時矣

徽宗御題畫圖字内從口章宗書圖字内從厶可以驗

　知其書也

韓風子錢塘人或云名文善補硯雖百碎者但不失原

　屑補之若無損者亦能修古銅器惟硯為絶精居蒲橋四面土墻門若狗竇夜宿一石櫃中與人言無尊卑皆爾汝得錢即付酒家一舉而盡是亦異人耳(吾子行云)

周公謹云姜堯章鐃歌鼓吹曲乃步驟尹師魯皇雅越

　九歌乃規模鮮于子駿九誦然言詞峻潔意度高逺頗有超越驊騮之意

唐上黨郡司馬田畸聲律要訣序云樂器依律吕之聲

　皆須本自真響若但執絫黍之文則律吕陰陽不復諧矣趙松雪亦云樂本乎律律始於數數正於度度以候氣氣應則律正矣律正則度正矣然律之長短則鄭氏之法不可易也

程義父云三老五更更字當作叟今嫂字或作㛐可以

　驗知其故

席琰呉興人宋㕘知政事蓋之後幅巾埜服隠居南山

　下性恬澹學道家有數息法終日危坐寡言笑喜飲酒復善鼓琴甞留詩酒家壁間云山雲出山無一錢日日醉倒春風邊采蘋橋南徐孺子白酒初熟留神仙山雲其自號也晚嵗益縱酒或行歌道途甞謂人曰貧者以酒為衣吾非苦嗜酒特託此以寓其達俗人所不能知也其後無疾而逝人以為仙

王元之有童名青猿梅聖俞有馬名鐵獺

海昌人家有古琴一張音韻清越相傳是單丙文遺姜

　堯章者背有銘曰深山長谷雲入我屋單伯解衣作葛天氏之曲懷我白石東望黄鵠

秦羽陽宫在鳯翔寶雞縣界嵗久不知其處宋元祐六

　年正月直縣門之東百步居民權氏浚地得古筒瓦五獨一尚完面徑四寸四分瓦面隠起四字曰羽陽千載篆字隨勢為之不取方正始知即羽陽舊址也其地北負高原南臨渭水前對羣峯形勢雄壯真勝地也按西漢地理志陳倉下注云羽陽宫秦武王起也自黄長睿指為武公瓦胡承公資古紹志錄又承其誤直謂先孔子生百數十年不知乃後武公已數百年矣長睿考古最號精博猶舛戾若此信考訂之難也余家所藏瓦文乃得之雒陽朱希真家(秦武王所居乃平陽封宫此瓦號羽陽千載則知非武公明矣三秦記曰秦武公都雍陳倉城是也)

王晉卿一帖云瀑釀四器納上以瀑釀酒可謂好奇御府寶硯曰蒼龍横沼内有龍形横硯池中世所謂巖

　花是也

朱希真善談明理甞謂魯季欽訔論易至艮卦云艮其

　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方其當止必内遺其身外空其人方能免咎一有物我之累則不能止矣

唐王奂之號雲陽野夫京口有其集王書尊勝經幢

唐右補闕陸洿篆書題名在茅山自稱麋鹿臣嵩山有

　刻石幽林思韓覃撰自稱廬山林藪人

廬山道士黄石翁伯玉父好學多聞性狷介士大夫多

　與之游甞有詩云歴落求奇蹟丁寧問異書又曰石刻披秦篆銅章驗漢官蓋其好古之篤如此

余甞以紗帽送陳伯敷伯敷謝以詩有云五湖浮小舸

　六月訪奇書到即借人馬來尋負郭廬之句

唐陳尚庭縣尉告天寳三載丞相李林甫韋陟景融三

　人名後有稱陳尚庭四十三載按天寳以載代年而人之年齒亦以載代未通也

漢人喜獵兩都二京三都子虚賦七發皆説一段獵事張説西嶽碑云西嶽太華山者當少陰用事萬物生華

　故曰華山然則不當為去聲也

韓退之送窮文使奴星結栁作車一本作星星雁塔題

　名薛茂弘陸璠陳宣魯同登執硯者奴星星蓋唐人多以名奴亦猶今人以倩盼名婢

諺云木生架達官怕木架本云木介介甲兵象前漢五

　行志云

唐玄宗得楊貴妃時年五十七矣唐紀可考

莊周曰六經先王之陳迹也予亦曰周之所以痛詆而

　務去者去六經之陳迹也

莊周道家之儀秦王通孔門之王莽

客有問皇甫湜何以字持正余曰見詩谷風章湜湜其

　沚鄭箋云湜湜持正貌蓋取此義

故宋宫人出入着前兵士呵喝車馬者蓋在京時乘坐

　車故也渡江後用肩輿此聲尚存何耶

世傳陶學士風光好詞是奉使江南日所作近見沈睿

　達集有任杜娘傳書其事甚詳始知陶使呉越非江南也

王明清字仲言取張華答何劭詩周任有遺訓其言明

　且清之義

常熟梅里之南長箔村有陳氏子於田中得墓甎稱唐

　貞元十四年塟季象先姚氏名麗華字碧玉而志字从金从志

周美成有曲裏長眉翠淺之句近讀李長吉許公子鄭

　姬歌中有云自從小靨來東道曲裏長眉小見人乃知古人不容易下字也

昔余學太上皇帝字倐忽數嵗瞻望鑾輿尚留沙漠泫

　然久之賜宋唐卿(此髙宗語)

劉時中言李處巽元讓乃高舜舉之甥舜舉得篆法於

　党世傑以授楊武子武子以授元讓其來蓋有自也

除隋之亂比跡湯武致治之美庶㡬成康(洪邁撰唐太宗贊)

歐陽率更書稽古録在李叔家末云卷絶

集古款識四卷得於太常典簿鮮于伯機家其文章字

　畫奥雅難讀而後人不知因為之釋故人張仲德善篆得鍾鼎遺意甞按文讀之無有疑滯今亡矣仲德文藝不復見之

書貴紙筆調和若紙筆不佳雖能書亦不能善也譬之

　快馬行泥淖中其能善乎(右趙子昻學士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