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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公谈圃 卷上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孫公談圃卷上
            宋劉延世
藝祖西京夾馬營營前陳學究生徒為學宣祖
 藝祖從之上微時猶嫉惡不容人過陳時開諭後得學究即舘于汴第杜后錄陳之舊召至門下與趙俱為門客藝祖獨與趙計事陳不與其後藝祖踐祚而陳居陳州村舍生徒如故逮太宗判南衙使人召之居無何有開封之政皆出于陳藝祖問狀太宗懼遂遣之且以白金贈行陳歸半道盡為盗掠居陳村舍生徒日衰飢寒館于驛舍一夕
 醉飽而死趙學究趙普也陳忘其崔伯易能道其詳屢欲作傳
周孟陽春卿英廟宮僚聖眷素厚書簡老丈稱之
 當儲副時固不就而魏公亟欲定大計使人春卿春卿因造卧内諭意裕陵秉燭侍立上曰所以不就避禍春卿今日之事太尉豈不若果不就必當别立他人太尉避禍乎上大悟即拜春卿床下正儲裕陵東宮朝廷復以春卿為翼善春卿為人純直謂不當父子宮僚上表力辭有親奉堯言躬承禹拜之句魏公怒曰不易丙吉朝廷副樞人以春卿必膺是命已而不報裕陵即位孫永述其事始天章閣待制入謝撫慰甚厚未幾以疾終家貧不克葬露殯佛寺元祐御史賈易請依王雱中使䕶葬宣仁曰待其子來子定民至盡裒英廟所賜御札上之賜銀千兩官其一孫
趙參政閱道初好神仙術在成都有僧上詩云須向
 維摩頂上悦道遂悟後有道士獻紫金閱道拒不受道士求金三兩易之閱道曰吾以三兩凡金換竒金不可青州何郎中相傳晉時人公招之至則鬚髪皓白肌膚如稿木龍鍾幾不能步而飲啖自若閱道閔其羸使兩吏扶掖而出至門外行步如飛吏還報閱道大駭使徤步追之已失所在閱道歸郷一日忽遍辭親友其子㞦恠其形色異常後事閱道厲聲斥之少頃趺坐而化
泰州西溪多蚊使者行按左右艾煙燻之有一㕔
 醉仆為蚊所噆而死世傳飽似櫻桃重飢如柳絮輕但知從此不要前程范文正公詩也西溪瀚海吕䝉正治至今屋記尚在文正繼往故堰之城至今為利
王青晏元獻公門下常賣人自號王實常遇竒士
 一相時時相公奴婢輙中夫人一日呼至堂下遽相其女曰此國夫人也夫人笑曰為我擇一佳壻應聲曰恰有一秀才姓富須做宰相眀年狀元及第興國寺元獻退朝夫人具道事使通好眀年富黜于春官晏以為妄大悔之未幾富中大科恩比狀元大丞相鄭公也女壻秀才儀貌甚偉衆以善相必得非常曰吾女命薄安敢適富貴人時生亦非遠到及第而卒
司馬温公之薨當眀堂大享朝臣以致不及肆赦
 畢蘇子瞻率同以往程頥爭引論語于是日哭則不子瞻眀堂吉禮不可謂歌則不哭也又諭司馬諸孤不得受弔子瞻戲曰可謂燠糟鄙俚叔孫通聞者笑之
呂相奉使髙麗過洋祝之曰囘日無虞當以金書
 摩經為謝比囘風濤輙作遂取經沉之聞絲竹之聲起于舟下音韻清越非人間比經沉𨼆𨼆而去崔伯易禮部奉使髙麗故實遂得申公事故康國錢勰皆冩此經往豐稷為楊掌牋表東海洋龍宮之寳藏所也氣如厚霧雖無風亦有巨浪使人卧木匣中雖蕩而身不揺食物盡嘔唯飲少漿舟前大龜如屋兩目如巨燭光沙上舟人以此卜之見則無虞
荆公江西漕夢小龍相公夾注維摩十卷
 而忘之後至友人家佛堂中有是經因録而送廟及在相府小龍來謝
吳待問得解時母已八十餘嵗欲赴禮部隣人泣下
 隣人秀才但行吾遣妻兒往母䘏其失所待問下第不果歸次舉登第及門方知母已亡問殯所乃在一路待問遷鄰人云初已卜地無何至此柩繩自斷遂藁葬待問術者佳處數日無易路隅之吉遂為兆域諸子相繼豋第而冲卿入相
交趾邕州蘇緘不可自殘其家坐㕔事罵賊而
 死朝廷郭逵討之交趾地死者十八九至富良江止存一二人所過暴犯無噍𩔖士卒頗思戰下令敢言戰者斬相持久之食盡有覘者言窖粟江外可取疑有伏兵蕃落騎五千衛而後交趾洪貞太子素養卒五百禁嗜慾教以陣法甚人金牌為號果遇于窖傍蕃落騎誘至平地大破于江中其卒猶執金牌而沒遂擒太子因是納欵當時多罪深入乗勝覆其巢穴
元豐脩城李士京主其役日費四百千為傭元祐初
 公為御史按圖眎開發處來山乾艮例皆發掘將至震地即上言民庶之家猶有避忌天子衆人之君乎其論甚切因是罷役浚濠時土中得一物狀𩔖人而無眉目埋之他處所掘得及舁去之人皆死或言太嵗也又獲大虵𩔖龍送金明池是夜大風飄瓦子瞻以温公論簾眷甚厚議者且為執政公力蘇軾翰林學士其任已極不可以加如用文章執政國朝趙普王旦韓琦未嘗以文稱又言王安石翰苑稱職及居相位天下多事安石止可以為翰林不過如此而已欲以為輔佐願以安石為戒
子瞻館職䇿題漢文帝宣帝仁宗神宗公率傳
 堯俞王巖叟言以文帝有弊則仁宗不為無弊以宣帝有失則神宗不為無失不明言其意在此久之御批放罪
仁廟聖誕李淑妃也謚章懿太后晏殊撰碑時上
 㓜章獻養為己子雖上亦不知也及即位章獻稱制楊太妃病革問疾宻語事上大慟即見執政行服章獻難之衆無敢言獨呂夷簡不去進曰陛下萬嵗後獨不念劉氏乎於是持心喪然宮中稍有異説章獻崩即日遣人發李太后棺驗之形色如生鬢髪欝然無少異上于是存撫諸劉晏殊神道碑不白事上不悦後升祔二后文孫當筆直言天下之母育天下君上覽之感涕孫遂參大政
司馬温公隧碑賜名清忠粹徳紹聖初毁磨之際大風
 走石羣吏莫敢獨一匠氏揮斤而擊未盡碎忽仆于碑下而死
鄭毅夫未第時夢浴池中化為大龍池小兒數十
公元1095年
 手呼為龍公來既覺猶見其尾曳牀間卒于安州十年不克滕元發為郡一日毅夫來但見轎中一白龍身首毅夫元發因出俸營窆
荆公許子春作家譜子歐陽永叔而𨼆其名永
 叔未及後因曝書讀之稱善初疑荆公既而介甫安能為必子固
蘇洵明允權書永叔大竒之為改書中所用崩亂
 餘字奏于朝明允得官
崔公度伯易自號曲轅先生太行山以太近時
 忌改作感山賦裴煜得之獻魏公未及品藻永叔永叔其後司馬子長之流也魏公因薦其文英廟欲擢以館職公言未見其人之賢否召與語未為晚也後數伯易友人㑹話坐上忽賫告身至乃伯易潁川防禦推官國子監直講荆公嘗云感山賦不若明珠
公言昔曾得椰子酒嘗之余因曰椰子本出伽盧國其
 地熱衢直椰子木為䕃剖其實中有酒能醉人若他國所釀多不同西域蒲萄酒南蠻㯽榔扶南石榴酒辰溪鈎藤赤土國甘蔗
子瞻得罪時有朝士一詩策内有使墨君事者遂下
 獄李定何正臣劾其事以指斥論謂蘇曰學士有名何不與他招了蘇曰軾為人不敢萌此心却未知何人造此一日禁中遣馮宗道按獄止貶黄州團練副使
李撰徐禧同時人善景徳寺嚴法華嚴死又與小法
 華善一日法華相國寺小巷至一茅茨間見一老人藉薦而坐老人華山童子也得也得次見詫曰許真君五代時宰相殺人多减三品敗永洛以給事中金紫光禄大夫果第四品洪州人家許真君觀後是時京師盛傳老人有竒術西駙馬店火先一日往店後染家懐中一木略如魚狀曰此行雨龍也我于玉皇大帝處借來取水一椀木魚盡洒屋壁之而去是夜火孫氏宅惟焚一厠乃木洒水不至處也
温公大更法令欽子瞻宻言宜慮後患温公起立
 手厲聲天若祚宋必無此事二人語塞而去方其病也猶肩輿呂申公議改都省臨終牀簀蕭然枕間有役書一卷故公挽詞云漏餘一曽不黄金
儂智高邕州狄青討之列軍陣城下高大城頭
 鼓吹振作一人道服官軍善射一矢斃之隨行河東王簡子先鋒甚為鑣所殺青見之汗出如雨世言真武神也至是曳兩皂旗麾兵而戰先用蕃落馬貫賊亂大呼騎歩夾進遂破智高是時智高可擒疑有伏兵乃止
孫莘老福州民有市易繋獄衆有富人
 錢五百萬葺佛殿請于莘老莘老徐曰汝輩所以施錢者何也衆曰願得福耳莘老佛殿未甚壊佛又無露坐孰若以錢為獄囚官逋使數百人枷鏁之苦其得福豈不多乎富人不得已諾之即日輸錢囹圄遂空
杜祁公為人清約平生賓客不食羊肉時朝恩賜
 請求無不從祁公尤抑倖所請即封還有私謁上必曰朕無不可但白鬚老子不肯
汀州地香茸人呼為香蕕公曰孰是予曰傳言
 一薫一蕕十年尚有臭杜預曰蕕臭草也漢書薫以香自燒顔籀薫香草也左氏以薫對蕕是不得香草香茸甲拆花時投殽爼中馥然謂之臭草可乎按本草香薷薷音疎味辛注云家家有之主霍亂醫家香茸正療此疾味亦辛但淮南香茸閩中呼為香蕕此非當以本草為證公曰信是杜大監少子為李定所招定曰莫要剥了緑衫從容對曰緑衫未剥恐先剥了紫衫大怒枷送司理院求其贓罪不得以他事坐之衝替而已未幾以不所生母仇氏服貶官而死灼今為循州興寧
王徳用號黒王相公年十九從父西夏威名大震西人
 兒啼即呼黒大王來以懼之徳用在朝引年仁宗惜其去兩為減年一日樞宻使孔道輔上言徳用狀𩔖藝祖宅枕乾岡出知隨州謝表云狀𩔖藝祖父母所生宅枕乾岡先朝所賜時人莫不多其言
藝祖從世祖征淮南徐氏世以酒坊為業上每訪其
 家必進美酒小大奉事甚謹徐氏知人望已歸即從容異日計上曰汝輩來吾何以驗之徐氏曰某全家人手指節不全不過中節世謂徐雞爪迨上登極徐來願得酒坊許之今西樞曽布其母朱氏即徐氏外甥亦無中指節故西樞亦然世以其異故貴不知其氣所傳自外氏諸徐也
仁宗嘗患腰疼李公主一黥卒即召見針刺腰針
 才出即奏云官起行如其言行如故賜號興龍穴
劉虚白金陵人善三輔學堂只相兩府曽子固曰乞
 兒也陳執中撫州通判使者將劾之虚白無患公當宰相使者被召半道而去王益韶州自期必至公輔韶有張九齡相傳兩府過雖赤日下雨王過雨作尤自負金陵盛服虚白幾時兩府虛白笑曰只做得都官大怒欲危以事時禁嚴虚白南來使人伺察為一郡將庇之得免後虚白竟以他事杖脊果終都官郎中
荆公以雱病夜焚紙錢平甫戲曰天曹也行倉法時新
 立倉法胥史重禄者皆用馬人以為不便平甫譏之也
夏文莊父為侍禁文莊尚㓜有道士愛之乞為養子
 父止文莊一子許道士曰是兒有仙骨不爾位極人臣但可墮落了後文莊通判又見昔日道士尚可地仙成都復見道士跨驢于市揺手無及矣遂不復見
公嘗與孫莘老傳師喬希聖閻求仁約異日林下
 不至者以書督之公曰今莘老希聖相繼謝世傳師尚顯求仁碌碌仕宦而某謫遠方前日之約不能及矣良可嘆也余謂林泉軒冕去就不同皆有命焉公曰然
 
 
 
 
 
 
 
 
 
 
 孫公談圃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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