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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三十七刑部尚書徐乾學
  喪服
   通論
間傳父母之喪既虞卒柱楣翦屏芐翦不納期而小祥堊室寢有席又期而大祥復寢中月而禫禫而牀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發於衣服者也(注芐今之蒲苹也此齊衰二等大功小功一等服主於受是極列衣服之差也○疏此明五服精粗之異芐翦不納芐為蒲苹為席翦頭為之不編納其頭而藏於内也亦有斬衰不居倚廬者則雜記大夫居盧士居堊室士服斬衰而居堊室也亦有齊衰之喪不居堊室喪服小記云父不為衆子次於外注自若居寢是也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者以三月之喪治其麻縷其細如絲故曰緦麻朝服十五升抽其半縷細而疏也有事其縷事謂鍛治布縷無事其布謂織布既成不鍛治其布以哀在外故也案喪服云齊四升此經云四升五升六升多於喪服二等也案喪服大功八升九升此云七升八升九升多於喪服一等喪服記又云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此云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是多於喪服一等鄭云服主於受者以喪服之經主於受服者而言以大功之殤無受服不列大功七升喪服父母為主欲其文相值故略而不言記者於是經列衣服之差所以齊衰二等大功小功一等方慤曰柱廬閒之楣以為之固故曰柱楣翦廬傍屏蔽之草而飾之故曰翦屏八十一縷曰升一服而升數不同者以有正服義服故也所謂喪多而服五者此也陸佃曰芐翦不納者翦之而已不納也言翦屏則前此茅茨不翦柱楣於柱置楣而已此期而席居堊室喪服傳旣虞寢有席既練舍外寢傳所記尊者居喪之法此言大夫士禮而已知然者以傳上翦屏蓋屏不欲視外尊者之事也故曰前旒蔽明黈纊塞聰天子虞之日逺大夫士近若寢有席一施之於虞則疾徐相懸矣其言旣虞卒柱楣翦屏亦以此然則諸侯五月而葬七月卒哭其寢有席又在卒哭陳祥道曰服有降有正有義而其别有升數其變有有受無受閒傳於喪服斬衰一等而無三升有半齊衰二等而有五升六升大功一等而有七升小功一等而有十二升蓋斬衰三升正服三升有半義服齊衰四升降服五升正服六升義服大功七升降服八升正服九升義服小功十升降服也十一升正服也十二升義服齊衰大功之冠其受也緦麻小功之衰其冠也則大功以上以其冠為受而冠衰升數異小功以下以其衰為冠而衰冠升數同喪服斬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同六升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則始喪衰異而冠同及受則冠衰皆同是喪之别尤嚴於衰而衰之别尤嚴於始也由是推之齊衰四升七升受冠八升四升五升六升之衰其冠同七升受則衰同七升冠同八升大功八升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蓋大功小功之衰為冠小功用大功之冠為衰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而冠同十升受衰同十升而冠同十一升此喪服重輕節然何則喪服斬衰備舉義正齊衰上大功舉中下小功上中文錯互見斬衰二衰同冠而齊衰大功可知斬衰二受同冠衰而齊衰大功可知先儒以齊衰正而下冠受之説不見於經於是正服五升八升受衰八升九升義服六升九升受衰九升十升大功降服七升十升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八升十升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九升冠十一升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自大降服以上之冠去衰常三等受冠去衰常一大功正服義服之冠去衰二等受冠去衰亦一等其銖銖而第之可謂祥矣然與斬衰之例不同以為不同邪至大功降正又異衰同冠而二受亦同冠衰是其説自惑也考之於經冕弁尊而衣服尊者常少卑者常多故王之大裘衮服同冕后之三翟同副弔服三衰弁絰義正三衰同冠乃禮意也服重者冠衰相逺服輕者冠衰相近至輕者冠衰同故斬衰之冠去衰三等齊衰之冠去衰一等小功緦之冠與衰同等此禮之差也)
 白虎通徳喪禮必制衰麻何以副意也服以飾情情貌相配中外相應吉凶不同歌哭不同所以中誠布衰麻絰蕭笄繩纓苴杖略及本絰者亦示也故總而載之示有喪也腰絰者以代紳帶所以結之何思慕腸若結也必再結之何明思慕無己所以杖者孝子失親悲哀哭泣三日不食身體羸病故杖以扶身明不死傷生也禮童子婦人杖者以其不能病也以竹杖何取其名也者蹙也桐者痛也父以竹母以桐何者陽也桐者隂也何以為陽斷而用之故為陽桐削而用之加人功文故為隂也故禮曰苴杖削杖桐也
 釋名三日不生生者成服衰衰摧也言傷摧也絰實也傷摧之實也絞帶絞麻緦為帶也三年之衰曰斬不緝其末直翦斬而已期曰齊齊齊九月大功其布如麤大之功不善治練之也小功精細之功小有飾也緦麻緦絲也積麻如絲錫衰錫治也治其麻使滑易也疑儗也儗於吉也繐細如繐也疏疏如繐也環絰末無餘散麻如環弁絰爵弁素如絰也
 車垓内外服制通釋正服先祖之體本族之正也故曰正服加服加者增也本體輕而增之於重如孫祖本服期或以適孫承祖服斬三年若此類名曰加服降服降者下也減也本服重而減之從輕如子為父母本服三年為人後則為本生服期年爾若此類名降服義服元非本族以義相聚而為之服如夫為妻舅姑為子婦類名義服
 徐駿五服集證問如何謂之正服荅曰正者先祖之體本族之正故曰正服如何謂之加服荅曰加者增也添也本服輕而加之重謂孫為祖本服期年而適孫承祖後重加之斬衰三年故曰加服問如何謂之降服荅曰降者下也貶也本服而降之從輕謂子為母本三年之喪其母被出改嫁子服期年之類故曰降服如何謂之義服荅曰義者原非本族因義共處有服者謂壻服緦麻妻服期之類故曰義服如何謂之報服荅曰報者互相報服也謂如兄為弟服期弟為兄亦服期姒婦娣婦服小娣婦姒婦服小功蓋兄弟妯娌遞互相報之類故曰報服(駱問禮喪服有一定之制固不可求美亦不可苟且古者布各有升數今所謂麻布實草布爾此則儉吾從衆可也而絰帶不辨巾冠各異男子叉巾婦人送葬不蓋頭而制極短小墓所即棄之不知婦人平時出外擁蔽其面蓋頭正以蔽面而奠哭男女在塗不論往回正所當用叉巾無考至於冠蓋有官者之服士庶平日不服梁冠朝服居喪用之於義無取人亦有言之者而或父母之喪無貴賤一詆之為謬然則天九月而葬庶人何止踰月也無貴賤一者三年之喪因貴辨賤者儀物之節況今朝服大朝不服則喪之冠服取法於朝其服之亦必有時經傳所著多士大夫禮下而衆庶不無小異且禮謂言而後行事者扶而起身執事面垢而已許以面垢而必責以梁冠衰絰古人制禮當不若是之苛也知禮者察之)
通典漢戴徳喪服變除斬衰三年之服始有父之喪笄纚徒跣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惻怛痛疾旣襲二稱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冠白麻屨無絇(屨之飾如刀衣鼻繩以為行戒喪無節速故無絇)孫為祖父後者上通髙祖天子達於士與子為父同父長子天子達於士不笄纚不徒不食粥(餘與子為父同)妻為夫妾為君笄纚不徒跣扱上衽旣襲三稱白布深衣素總白麻屨(餘與男子同也)齊衰三年者父卒始有母之喪笄纚徒跣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旣襲三稱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白麻屨無絇父卒為繼母君母慈母孫為祖後者父卒為祖母上至髙祖母天子達於士為人後者為所後祖母母妻(以上與父卒為母同)母為長子妾為君之長子繼母長子皆不笄纚徒跣女子子在室父卒為母始死笄纚不徒跣不扱上衽旣襲三稱素總(其餘不見者與父卒為母同也)齊衰杖周者父在始有母之喪笄纚徒跣上衽交手哭踊無數既襲三稱白布深衣十五升素章甫白麻屨無絇為出母慈母繼母君母天子達於士父卒為繼母嫁及繼母繼子(以上並與父在為母同)夫為妻始死素冠深衣笄纚不徒女子子在室為母不徒跣不扱上衽旣襲三稱總齊衰不杖周者謂始有祖父母之喪則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哭踊無數旣襲無變(其餘服者並同)其齊衰三月者始有曾祖父母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其餘服者同)女子子適人者為曾祖父母素總(餘與男子同)大功親長中殤七月無受服始有昆弟長殤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
 成人九月從父昆弟之喪與殤同天諸侯之庶昆
弟與大夫庶子為其母哭泣飲食居處思慕三年也其餘與士為從昆弟相為服同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大夫伯叔父母昆弟之子為士者哭泣飲食思慕以上並猶周也天子姑姊妹女子子嫁於二王後諸侯姑姊妹女子子於諸大夫命婦大夫之子諸侯之庶昆弟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卿大夫者與士之為姑姊妹適人者服同天子之昆弟姑姊妹女子子於諸大夫姑姊妹適人者為昆弟其異於男子者始死素總小功五月無受之服者始有叔父下殤之喪白布深衣十五升素冠吉屨無絇天子諸侯大夫適子適孫玄孫(以上下殤)不為飲食衎爾姑姊妹女子子昆弟之子昆弟之子下殤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姑姊妹長殤哭泣飲食猶大功也大夫之子天子諸侯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為從昆弟從父姊妹祖父母為孫(以上長殤)與叔父下殤姑姊妹適人者為昆弟姪之殤與為從昆弟長殤
 成人小功從祖祖父母之喪與下殤小功服同餘
應服者並同緦麻三月之服者族祖父母始死朝服素冠吉屨無絇婦為夫曾祖父母異於男子者以素總也
後漢鄭玄云子為父斬衰始死笄纚如故(斬衰者斷其布不緝古者無幘以六尺纚繒縚髪其狀如乙尾以笄横貫加冠其上後漢時遭喪者袠巾帕頭笄纚之存象也)既襲三稱衣十五升布深衣(古者衣裳上下殊此深衣漢時單衣也)扱上衽(以深衣上祍扱於要帶以便事)徒跣交手諸侯天子父為長子不徒跣為次於内不歠粥臣為君不笄纚不徒跣餘與為父同女子子嫁反在父室者及妻為夫妾為君不徒跣不扱上衽發胸拊心哭泣無數鞶帶如故餘與男子劉表云母長子齊衰三年始死不徒拊心哭泣女子已嫁而反在室父卒為母與母為長子同齊衰杖周者父在為母不徒哭踊無數凡四不食(禮三年之喪五不食者是常日二食自始死至三日旣成服後可食是三日不食也周之喪全二日不食故四不食也)為曽祖父不敢輕服至尊減其月則當大功九月三月爾始死哭泣三日為舊君之母妻與曾祖父母同(蜀譙周云為父始死去冠及羔裘大帶笄纚革帶者皆如故衣布深衣上衽徒跣拊心號咷而無常哭踊無數死者小斂大功以上在室丈夫在夾牀東西婦人夾牀西東面雖諸父姑姊不踰主人皆次其後衆婦人户北面諸侯之喪唯主人主婦坐其餘皆立卿大夫在室外命婦户外北面有司庶士堂下北面大夫喪主人主婦及有命命婦者皆坐無者皆立室老亦立室老之妻户外北面衆臣堂下北面士之喪父兄子姪婦人皆坐他皆如前父為長子不徒跣不歠粥凡父兄雖往哭不於子弟之宫設哀次女子子未嫁為父始卒去綵飾之屬笄纚及帶如故衣布深衣不扱上衽不徒跣吉白麻屨無絇拊心哭泣無數不袒其踊不絶地父卒為母始死去玄冠尸襲之後因其笄纚而冠素冠其餘與為父同呉射慈云夫為妻去吉冠大夫以上素弁士素委貌衣十五升白布深衣吉屨無絇尸襲之時亦哭踊)晉杜元凱云父在為母冠衰裳絰帶疏衰三年者始死之制如不杖周宋崔凱云禮孝子有親悲哀至甚充充如有窮未可節哭無數三日旣殯瞿瞿如有求而不得賔客弔及祭祀三踊君來弔則九踊躍皆有儐相詔導之者童子有親喪去首飾(首飾卷幘綃頭之類也)服十五升白布深衣以至成服女子子許嫁成人在室父卒為母始死去首飾骨笄不徒跣不扱上衽不踊哭拊心無數素總髽以麻母長子繼母長子妾為君之長子在室女子子父卒為母同伯叔父母女子子中殤始死骨笄
斬衰變齊辨晉休寧云以大功之衰易旣練之服是中祥宜緝其衰也若不緝為重大不得奪之魏顗云案卒哭更以六升布為衰但齊既葬還服旣虞之衰若如言以大功喪奪既練之服尋詳三年之喪及大功之服喪之重者也而使斬衰但止三月殆非立禮之意禮大功以上服降以布升數為差大喪初衰三升旣虞六升中祥七升衰以三變非不降也何必期於緝衰然後為殺愚謂服相易奪正以升數重輕不繫衰之齊斬休寧又言三年之喪笄杖不易其餘變中祥緝衰是輕之也且為父初以三升之衰既虞受六升之布輕於母也齊衰既葬而虞以七升布為衰輕於為父也顗又難曰禮女子子適人有父母之喪既成齊衰之服而夫出之不改服而待既虞更服斬衰之服受笄總屨帶如故三年以此徵之不緝衰亦可知也緝與不緝齊斬爾今斬止一周稱為三年未為無見休寧又云三年之喪再爾數月不合三年斬者舉大數之名一周大喪正禮自轉降中祥安得不緝不緝則無變明不應終喪斬者可知虞喜斬衰因喪之稱非為三年也案禮為母喪衰四升而父喪旣虞衰六升此為齊制不復斬也今代人既葬之後改易小祥變故緝在此月父母情等服俱三年斬衰母緝衰以别尊卑斬止三月未為怪也女子出待旣虞受以斬衰之受非更斬也魏顗又云要記稱母為長子齊衰三年其服節如父為子者未有明徵而便緝之斬名何得存禮雖言餘不言滅斬云父長子斬衰母為齊衰若不言齊其下恐母與父俱當斬衰所以别爾非謂終斬之議邪孔注問徐邈斬衰三年或既虞衰緝行者往往不同意常謂旣以重其喪應有變降為使終喪服斬釋斬便縞非漸殺意邪荅曰凡喪服雜變備載經記而變斬以緝都無經明證此服之大節記者所遺蓋本無其制也禮稱斬衰三年不易之文也禮大功三等先儒以為降服七升正服八升又同則不易此變受之通例故謂大功不得變斬周續之釋禮或問斬衰三年乎荅曰不也卒哭而服齊衰又問若不三年喪服何故云髽三年又云三年之喪若斬則是居情理之極所謂致喪者也焉得卒哭奪情荅曰但尋名教者宜求其本本正則條目自明聖王雖總企及俯就以為之制要以滅性深憂是以節哀順變每受以輕也宋庾蔚之謂昔賀循以為夫服縁情而制故情降則服輕旣虞哀心有殺是故以細代麤以齊代斬爾若猶斬之則非所謂殺也若謂以斬衰命章便謂受猶斬者則疏衰之受復可得猶用疏布乎是知斬疏之名本生於始死之服以名其喪爾不謂終其日月不變
崔靈恩喪服變除立義旣載五服變除今要舉變除之㫖凡親始死將三年冠笄如故十五升白布深衣上衽徒跣交手而哭故記問喪云親始死雞斯徒跣上衽鄭注喪禮云始死將斬衰雞斯是也婦人則去纚衣與男子不徒跣不扱衽不徒跣不扱衽問喪文知去纚者鄭注喪禮云始死婦人斬衰者去纚知著白深衣曾子云女改服深衣縞總以趨喪鄭注婦人始喪未成服之服其齊衰以下男子素冠齊衰以下婦人骨笄而纚知者鄭注喪禮男子婦人皆吉屨無絇其服白布深衣知者鄭注喪服變除云至死之明日士則死日襲明日小斂故士喪禮小斂主人髺髪大夫死之明日襲而括髪鄭注喪服變除尸襲去纚括髪二日不斂之前是據大夫大夫與士括髪死者二日鄭注問喪二日笄纚括髪通明大夫士也始死以後小斂之前大夫士皆素冠笄纚之上故檀弓叔孫武叔之母死既小斂舉者出尸出户袒且投其冠括髪素冠也以其始死哀甚未暇分别尊卑大夫與士其冠同也至小斂投冠括髪之後大夫加素弁士加素委貌故喪大記云君大夫之喪子弁絰喪服變除小斂之後大夫以上冠素弁士則委貌其素弁素冠環絰雜記小斂環絰君大夫士一也鄭注大夫以上爵弁士素委貌是也括髪之後大斂成服以來括髪不改故鄭注喪禮自小以至大斂括髪不改但死之三日說髦之時以括髪因而壞損更正括髪故士喪禮既殯説髦喪大記云小斂説髦括髪是正其故括髪也非更為之但士之既殯諸侯小斂死者三日説髦同也其齊衰以下男子主人括髪時則著免故士喪禮小斂主人髺髪主人是也喪服變除不杖齊衰條襲尸之時云括髪者誤也其婦人斬衰者於男子括髪時則以麻為髽故士喪禮主人髺髪婦人髽于室其齊衰者於男子免時婦人則以布為髽故此經云男子免而婦人是也大功以下無髽也其服斂畢至成服以來白布深衣不改士死後二日襲帶絰故士喪禮小斂之前首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長三牡麻絰亦散垂斂訖主人拜賔乃襲絰于序東既夕三日絞垂鄭注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是主人及衆主人絞散垂此襲帶絰絞垂日數士之也其大夫以上成服與士不同其襲帶絰之屬或與士同或與士異無文以言之其斬衰男子括髮齊衰男子謂喪之大事斂殯時若不當斂殯大夫以上亦素弁士加素冠括髪上天七日成服諸侯五日成服大夫三日成服服之精麤日月多少及葬時節具在喪服禮文不能繁説其葬之時大夫及士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旣夕丈夫散帶鄭注云為將啟變也此互文相見爾諸文言髽見婦人也若天子諸侯首服素弁以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委貌環絰故下檀弓弁絰而葬鄭注云接不可以純凶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冠素弁以環絰王侯卿大夫士異也至旣虞卒哭之時乃服變服鄭注喪服云天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受服之時首絰要帶男子易之齊斬婦人則易首絰不易要帶大功小功婦人則易要帶雖受變麻為卒哭時亦未説麻至祔乃説麻服故士虞婦人首絰不説帶鄭云不説帶齊斬婦人婦人少變而重帶大功小功葛帶時亦不説者未可輕文變於主婦之質也至祔葛帶即位文直婦人不辨輕重故鄭為此解其斬衰十三月練而除首絰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為領袖縁布帶繩屨無絇若母三年小祥亦然斬衰二十五月大朝服縞冠雜記云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喪服小記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既祥乃服十五升布深衣領縁以布縞冠素紕故間傳大祥素縞麻衣二十七月而禫服玄冠玄衣黄裳而祭祭畢服朝服黒經白緯為冠所謂纎冠而練纓吉屨踰月服吉間傳所謂禫而纎父沒為母與父同父在為母十一月而練十三而大祥十五月而禫其服變除與父沒為母同其不杖齊衰大功以下服卑初服朝服素冠踰月服吉也(孔氏正義曰此崔氏準約禮經及記而為此説其乖僻者今所不取)
通典五服成服變除周制喪服斬衰苴絰絞帶繩纓菅屨者謂旣殯成服斬衰三升苴絰大搹九寸左本在下五分以為腰絰七寸二分絞垂兩結間相去四寸竹杖大如腰絰長齊心本在下絞帶五寸七分半偶結如前三重六升外畢條屬右縫菅屨外納倚廬寢苫枕凷晝夜無時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不食菜果寢不説絰帶義服所異者衰裳三升繩屨餘與正同斬者不緝也苴者麻之有蕡女子子在室為父布總六升六寸箭笄一尺髽衰三年三月卒哭男子受以六升布為衰裳七升布為冠纓帶亦如之一辟三寸偶結於前藨屨内納葛絰首絰七寸五分寸之一右在上五分首絰去一以為要絰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樛之食麤食水飲翦屏柱楣蒲席翦而不納朝夕即位婦人亦以六升布為連七升布為總十三月小祥而練除首絰受以七升布為衰裳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為領袖縁以練帶繩屨無絇其腰絰一股去之飯素食菜茹鹽酪之和未有醯醬居室之堊在中門外屋下西向開户適子在前庶子在後無時哀殺十日五日可也二十五月大朝服縞冠旣祥改服十五升布深衣領袖素冠縞紕中衣領袖縁帶然去腰絰棄杖白麻屨無絇食醯乾肉堊室始居内寢二十七月而禫玄衣黄裳而祭祭畢更服朝服黒經白緯為冠而綵纓縞帶中衣吉屨無絇革帶佩紛帨之屬如其平常牀猶别内始飲醴酒踰月復吉三年禮成疏衰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謂齊衰三年既殯成服麤衰四升衰裳六升冠纓布帶代絞帶牡麻絰大七寸二分右本在上五分去一五寸六分以為要絰桐木為杖長與心齊下本大如腰絰藨蒯為屨食粥居廬與為父同五不食齊者緝也牡麻者麻之無子者女子子在室白布七升八寸一辟一寸惡笄用榛木長尺用白布絇之博五分白布七升為帶無腰絰深衣房中張帷為次至虞不變者三笄總帶也旣卒哭受以八升布為衰裳九升布纓中衣領袖亦然葛絰首絰五寸七分要絰四寸六分十三月小祥首絰九升布為冠纓武亦如之其他祥禫變除斬衰同踰月復平常疏衰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周者謂齊衰杖降服四升衰裳冠纓七升正服五升衰裳冠纓八升義服六升衰裳冠纓九升右縫内縪絰帶三年同不杖麻屨者謂不杖周成服五升布為衰裳八升布為冠纓絰帶大小杖周同居堊室素食水飲寢有席薦不納斷木為枕不脫絰帶朝夕即位哭殤大功布衰牡麻無受者謂殤降大功成服七升布為衰裳十升布為冠纓中衣領袖牡麻為首絰大五寸七分半腰四寸六分不絞其垂唯中殤七月者不纓絰繩屨張帷為次於内門外屋下哀至而哭素食醯醬既葬除絰帶食菜果寢居内凡殤大功以上中從上小功以下中從下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九月者謂成人大功正服八升布為衰裳十升義服九升布為衰裳其冠十一升絰帶與殤同旣葬皆受十升布為衰裳冠十一升變麻絰葛絰絞之九月朝服素冠吉屨無絇踰月復吉殤小功布衰麻帶五月者謂殤降小功十升布為衰裳冠十二升澡麻絶本為絰大四寸六分腰絰三寸七分散垂唯周之下殤降在此者其帶不絶本屈而反至腰而絞之張帷為次哀至而哭食醯醬菜茹葬而除絰食乾肉醴酒五月小功布衰五月者謂成人小功正服十一升布為衰裳義服十二升布為衰裳冠同十二升亦澡麻絶本為絰帶牀哀至而哭既葬除麻受葛絰三寸六分腰絰二寸九分衰裳如故寢居内至除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緦麻三月者謂緦麻之喪成服正義同以七升半布緦而疏之為衰裳及冠纓帶首絰亦澡麻絶本大三寸七分腰絰二寸九分吉屨無絇寢飲酒食肉不至變色旣葬受以朝服素冠踰月復吉
南齊有司奏案祥除於今夕易服明旦乃設祭比世服臨然後改服為乖今東宫除日若依例皇太孫服臨方易服臣等參議謂先哭臨竟而後祭之應公除府第變服而後入臨奉慰詔可
公元602年
隋書仁夀二年獻皇后牛弘等定儀注三年之喪祥練具有隆殺期服十一月而練者無所法象三年詔曰家無二尊母為厭降是以父存喪母服期豈容期内而更小祥三年之喪小祥云期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以是之故雖未再期天地一變不可不祭不可不除故有練焉以存喪祭本然期喪練於理未安儒者徒擬三年之喪立練禫節欲漸於奪乃薄於喪致使子則冠練去絰黄裏縓縁姪則布在躬麤服未改豈非姪哀尚存子情已奪親疏失倫輕重顛倒聖人之意也父存喪母不宜練但依十三月而祥中月而禫庶以合聖人之意達孝子之心
公元603年
    乾學案母之期喪所以練祥禫之者因孝子不得遂其三年聖人知其心所歉故制為此以申其情使於一期之外更加一時以别於他服之期爾苟無練何祥禫廢練而存祥禫無期年而再期也此豈達於意者乎隋文固不學無術大臣牛弘頗號知乃忽剏此論以隳前典誠可怪也考之夫之喪妻亦然蓋夫當主妻之喪故因子練祥禫之節而隨之以制服隋旣廢母之練則妻之廢練可知矣至唐增母服三年無所用而妻喪之祥禫亦因之以廢昔人論妻之喪謂彼以父服服我我故以母服服之此不易之論祥禫廢則竟同於他服之期而無所别矣此亦論所宜深究得失
公元602年
唐制天子崩三十六日釋服開元時更制二十七日而釋(宋以後因之)
    乾學案上所引兩條及此條乃天子權制臣民通例也以屢朝大禮所繫故亦載之
 張子全書祭噐祭服以其嘗用於鬼神不敢用故具埋焚之禮至衰絰冠屨不見所以毁之文唯杖則言棄諸隱者棄諸隱不免有時而䙝何不即焚埋之嘗謂喪服非為死者所以致哀不須道敬喪服也禮云齊不以邊坐大功不以服勤皆言主在哀也非是為敬喪服喪服者必於除日毁以散諸貧者或諸守墓者皆可也蓋古人不惡凶事而今以為嫌留之家人情不悦不若散之焚埋之又似惡喪服練亦謂之功衰蓋練其功衰而衣之爾據曾子三年之喪不弔雜記三年之喪雖功衰不以弔又服問三年之喪既練矣有期之喪既葬矣則服其功衰雜記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此云尚功衰蓋未祥之前尚衣經練功衰爾兼服之服重者以易輕者小祥乃練其功衰而衣之則練與功衰二物
公元603年
    乾學小祥易以功衰張子説是練之為義蓋用練治之布為冠故名之為練非練其布以為衰也乃謂練其功衰而衣之得毋竟同於吉服乎禮無正文雖大儒之言不敢不辯(吕大臨曰斬疏繐大功小功緦裼皆曰衰喪正服也練麻皆曰衣喪變服至親以期加隆三年加隆之服者正服當除有所不故為變服以至於再期首絰除矣七升之冠六升之衰皆易而練矣屨易而繩矣所不變者要絰與杖而已蓋天地已易四時已變哀亦不可無節從而多變斬衰之冠鍛而不灰錫則緦而加灰錫則事布而不事縷服雖輕而哀在内竊意練衣之升當如功衰加灰事布當如錫有縁與裏當如衣衰則無縁與裏故比功衰則輕功衰卒哭所受比麻衣重大麻衣麻衣吉服情文之殺義當然諸侯之喪慈母公子為其母皆無服不可以純凶而占筮除喪不當受弔昔之人皆用練冠以從事練冠者非正服明矣唯鄭氏以功衰為旣練之服功衰自是卒哭所受六升之服正服大功七升六升成布所可為功不可指為練服何孟春序録國朝孝慈五服之服皆有升降成今制矣胡翰喪禮三年者其降服父在為母期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不敢申其私尊也夫期之喪子為父屈而三年之喪母為子得遂揆其輕重二者蓋不侔矣唐孔氏謂子於母屈而從其心喪三年蓋亦於義不安而創為是説爾古未之聞也古者弟子師心三年若喪父而無服由子貢以義起之子貢孔子之施於門人者還以報之苟施於母子之間則疏衰裳齊非若師之無服也服斷以期而猶為心喪則是外屈於父之尊而内存喪母之哀所謂服者何以表衷也斯亦偽而已後世之言禮者不以父降其母而使子得申其尊誠不過矣抑所本者何取古也古者曽祖父齊衰三月傳曰何以齊衰三月小功小功兄弟之服也不敢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故重其衰麻減其月日尊尊而恩殺也是不及髙祖父母説者謂兼髙祖而言則其服同其日月亦同也今禮家定為曽祖父齊衰五月髙祖父齊衰三月則其服同其日月不同矣以輕考之服之數盡於五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等而至於髙曽意其月日以是為差服制則一以齊衰斷也且疏云為加隆三年則為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苟以齊衰服從大功小功月日亦若可為也古之制禮者所以不出乎二者之間而一斷三月之制豈無其乎故尊尊而恩殺為髙曽三月後世不必易也至尊不敢申其私尊為母齊衰期者雖古不必盡從也何以權之禮以義起而縁乎人情者也邵寳喪禮雜記五月之間而易衰者三昭公童心不度無足論者然由今觀之喪自成服小祥而練嵗則期矣能無易乎今有百日而練者有六旬而練者與其蚤練不如易也林大春趙汝泉喪服之制旣祥易練亦禮也然而士家鮮服練服者為其近於禫也時未期不忍遽變也蓋孝子之志也至於大祥之後不得不服禫者制也為其逼於初也夫禫者淡然舒緩也情無窮而制有限不敢過也詩曰庶見素冠棘人欒欒勞心慱慱兮譏不能三年之制者也夫素冠禫服世人祥而止不能是以素冠不見詩人思之也由此觀之禫服之制必行無疑也案制有官者遇禫服素圓領冠素冠束帶今似不安謂宜易以素巾大帶斜領此亦禮之稱也且夫當禫而負重衰是逼初戚也驟爾易是忘親也故君不忍也是先王制禮之微意也是人子於親沒之後逺庖厨屏羞薦於是蔬食終身不與髙位綺麗之觀去珠玉之飾於是有卉終身不事游宴絲竹管絃之音而慘然樂於是有野處終身不奉通都貴人以極耳目之誤是謂君子有終身之喪也非以服之謂也故曰先王制禮之㣲意不可不省察也唯足下髙明裁擇幸甚王廷相喪未斂服喪禮初終成服三日之内其服何如王子曰崔氏云凡親死將三年者皆去冠而笄繼如故著十五升白布深衣上衽徒跣交手而哭婦人去笄而纚如故不徒跣不扱衽著白深衣齊衰以下男子素冠婦人骨笄而纚皆吉屨無絇其服皆白布深衣此未小斂時所服也小斂斬衰男子以麻括髪女子以麻為髽齊衰男子主人括髪之時皆去冠纚以布為免婦人皆去笄纚以布為髽大功以下男子皆免婦人不髽但素笄爾其服自斂畢成服白布深衣不改此小斂以後成服以前之服也曰古人之為服既聞命敢問今之服宜如何古今冠服異宜用其意可也其未斂也男子冠巾婦人去假髺然喪不可無飾也仍各以白布一幅裹其首漢時裏巾帕頭之制其旣小斂男子則去布以麻繩括其髪仍帶白布巾而加環絰於其上腰絰散垂其末而加絞帶婦人亦去布以麻繩纒其髪為髽齊衰男女免而髽大功以下免而素笄皆如其制可也今之白布長衫衣與裳連古深衣之變也男子初喪成服不改可也婦人白布衫裙不改亦可也又曰三年之以漸而變者也其在衣何如曰禮有之矣斬衰苴絰絞帶繩纓菅屨苴杖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布帶疏屨削杖此旣殯之成服三月卒哭斬衰受以成布六升七升疏衰受以成布七升八升布纓藨屨内納絰帶去麻服期而小祥七升布為衰裳負版辟領練冠素纓中衣黄裏縓縁首絰繩屨無絇要絰不除又期而大祥腰絰除杖麻屨無絇祭用朝服練中衣素縁祭訖更首著練冠素纓身著十五升麻深衣中月禫祭玄衣黄裳祭訖服朝服黒經白緯為冠練纓縞帶中衣吉屨無絇革帶佩紛帨之屬如平時衣服之變如此也曰古人喪禮之變如此今之人宜何如古今異宜存乎今之法制不可深長思也喪之禮所以飾哀也務盡其實不周於文焉亦庶幾矣衰練之服雖不能備而縞冠麻衣絰帶終制一日不可墨其衰如此不能周於文焉亦庶幾乎喪之大節汪琬古人之於喪服至纎至悉而於三年之喪尤加慎焉是故三日成服三月而葬既葬則有受衰服葛絰至於小祥則除首絰練冠練衣黄裏縓縁繩屨無絇至於大祥則除衰服斷杖服縞冠素紕麻衣白屨無絇蓋孝子之哀以次而衰則其服亦以次而變有子旣祥而絲屨組纓記者譏之以為蚤也唐開元禮練縞皆如儀而受衰廢矣明集禮倣家禮行之蓋不能盡合乎古而小祥祭前一日陳練服大祥禫服猶有禮之遺意焉又案練衣鄭玄謂為中衣孔穎達謂此非正服也以承衰而已温公書儀家禮皆既練去負版辟領衰頗與禮異其說未知何據又曰或問古者旣虞則服受衰既練則服練冠旣祥則有大祥之服其變除也匪一而近世不行何與練禫之服明集禮㑹典有之品官庶人同然而莫之行者令甲之疏也此世俗不學之咎也萬斯大喪服之重者有變有除所以然親喪日月甚長而衰麻之麄不可乆故每因吉祭而為變除之節觀先王制禮雖曰親喪外除所以節哀順變者尚使之由漸之輕故哭踊亦皆有節蓋不如是賢者無由俯而就不肖無所跂而及此禮遂不可以傳不可以繼也内哀且當以漸殺外服自宜以漸輕彼夫始死不食既殯食粥既葬疏食小祥菜果大祥醯醤禫而醴酒飲食以漸而加也始死居倚廬旣葬柱楣小祥堊室大祥復寢禫而牀居處以漸而進也何獨衣服不然孔子之論喪曰戚容稱其服言内心之哀視外以為之節也是則服之變除蓋與哀情終始矣然變者則不遽除而除者不更變故變有受而除無受變則變矣而謂之受者何也孝子於此不忍遽變之若人之而已受之者然也考禮喪冠為父六升卒哭七升為母七升卒哭八升練而易為練冠祥而更易縞素更易而纎此冠之變也喪衰為父三升卒哭受以成布六升為母四升卒哭受以成布七升後易不見於經雜記有父母之喪尚功衰服問曰三年之喪既練矣服其功衰注疏謂練後之衰升數與大功同故功衰也又間傳注大祥衰杖此衰之變也初喪承衰之衣於經無所考觀檀弓練練黄裏縓縁未期不練不縁可知大祥又變而麻衣禫後始變而素端黄裳此衣之變也若夫首要之絰父喪以苴麻母喪以牡麻男子婦人所同也卒哭男子葛絰變要麻婦人葛絰變首麻蓋男子重首婦人重要輕者變而重者不變故既練男子首絰而要猶存婦人要絰而首不去間傳及小記所謂除喪者先重者此也至於屨父喪初以菅母喪以藨蒯卒哭後父與母同而練後皆易以麻檀弓所謂繩屨無絇者此也合而觀之冠也衰也衣也男之要帶婦之首絰也屨也皆變而不遽除者也男之首絰婦之要帶也則除而不更變者也喪服變除者蓋如此嗚呼古人親喪居處飲食衣服一日之安其於變除也猶有所不忍特重違禮制必不得已而後後世人子不能古人一日止唯衣服異於平時綺縠其中衰麻其外素縞暫而雜服於恒羣相習以為固然莫或有覺其非者此非論不知有變除之節亦且無所用其變除之節噫古今不相何至於親喪而亦有如此哉)
    乾學喪禮自成服之後莫要於卒哭受服一節斬衰之布以三升齊衰之布以四升其服麤而易壞勢必不能乆故虞卒三升者受以六升四升者受以七升豈唯三年者有受即期九月者亦莫不有受自唐開元禮迄於明之集禮練服禫服則有之而卒哭受服之制皆廢是必旣葬以後竟不服齊斬之服而後可也如猶將服之則初喪麤之服其能歴三嵗之乆而不壞乎蓋由唐世以降士大夫惑於地理不克三月而葬則無所以為變除之節而又篤信釋氏七七百日之邪説開元政和諸書隂用其實而陽諱其名大抵當七七之期或百日之期則釋去衰麻而易以平常素服小祥之後原無衰服可易故諸議禮之家亦因之而不載也嗟夫古者喪服變除絰則有除而衰但有變故可謂斬衰三年齊衰三年後世未嘗齊斬終其期則於古人名服之果有合焉否邪今兹篇所載大都先王之禮詳而後代之禮略非故略之也欲詳之而不可得也至於練禫之服開元諸書所載者則已分見於衰絰諸篇故不重載云又案戴徳喪服變除崔氏變除古人論禮皆以為據隋書經籍志載喪服經傳義疏甚多唐書藝文志存者漸不多矣以今考之喪服變除不可以不講也止就斬衰三年言之自雞斯扱衽至於成服而之凶也自筮宅至虞純是凶禮而間用吉也自卒哭除服自凶而之也親始死雞斯徒跣上衽上衽深衣之前衽也孔子曰始死羔裘冠者之而已謂易去朝服深衣也崔氏變除以為十五升白布深衣也此變服之始也(庶人朝服深衣)飯含時主出南左袒扱諸面之右實米唯盈主人反位疏謂袒左袖扱於右掖下帶之内也變之次也小斂環絰士素委貌大夫以上爵弁而加此絰也戴徳喪服變除以為章甫冠章甫委貌一也變之三也卒斂馮尸主人髺髪袒去笄纚而紒也散帶垂絰苴絰之外更有絞帶鄭康成以為絰象大帶絞帶革帶也變之四也奉尸侇于堂主人拜賔即位襲絰于序東謂拜賔時袒拜訖襲衣要帶首絰序東(士喪禮先踊而襲絰諸侯則襲絰而踊)變之五也大斂主人及親者卒塗主人復位襲既殯脫髦(諸侯禮小斂主人脫髦髺髪以麻士既殯脫髦於死者俱第三日)變之六也殯之明日成服杖士二日而殯大夫三日而殯皆於第三日成服喪服斬衰裳苴絰絞帶繩纓菅屨於是始備記曰三日絞垂謂小斂日要大功以上散帶垂於成服日絞之也蓋變者七而成服人子痛矣筮宅免絰聴卜則去杖不純凶也此成服後變一也既夕丈夫散帶垂髽猶免也男子免而婦人髽崔氏變除男子散帶婦人髽與未成服時同其服則如喪服啟殯亦見尸柩故變同小斂也變二也自殯宫袒而啟遷于祖正柩主人襲為朝祖變也二也將載主人入袒乃載載訖而襲為載變也三也商祝御柩乃祖既祖訖乃踊而襲為將祖變也四也公賵而袒送於門外襲五也(君親臨喪變服無有定時賵有一定儀節)主人柩車乃行出宫襲為柩行變也六也從柩不可無飾於道得免而行若葬逺則著冠郊乃著免七也檀弓弁絰而葬接神之道不可以純凶也鄭氏以為天子諸侯變服而葬崔氏變除云天諸侯首服素弁以環絰大夫則素弁加環絰士則委貌環絰大夫士亦弁絰但未明在脱載之時乎窆之時贈之時乎變服八也屬引主人袒乃窆窆而襲九也贈用制幣玄纁卒更袒而拜賔拜已乃襲九也反哭皆冠及郊而去冠著免反哭于廟十也虞之日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葬服者即既夕丈夫散帶垂也有故不依虞主以下皆冠及虞則皆免十一也自筮宅至虞有此十一節卒哭主人絰帶廟門外言卒哭當變麻受之以也(婦人首絰不説帶)明旦為袝期因袝變之此除服之始變之一也斬衰三升虞卒哭受以成布六升七升疏曰三升四升五升之布其縷麤疏未為成布六升以下其縷漸細與吉相參故稱成布也是以初死之冠六升布為衰而更以七升布為冠葬後哀殺衰冠亦隨而變輕也以葛帶麻帶又差小於前五分去一又以布帶易絞帶菅屨齊衰蒯藨屨變之二也練筮日筮尸視濯要絰繩屨有司告具而後去杖筮日筮尸有司告事而後拜送賔變之三也十三月小祥而練以卒哭後之冠七升布為衰裳謂之功衰而更以八升布為冠練冠中衣以黄為内縓為飾明外除中衣正服承衰而已是時去首絰唯餘要繩屨無絇大功麻屨鹿裘衡長祛祛裼之可也前此裘狹而短袂又無袪小祥稍飾更作横廣大者也又長之又設其袪而加裼變之四也再期大祥朝服而筮尸變之五也大祥白屨無絇并去絰杖繩屨喪服小記曰除成喪者其祭也朝服縞冠未純也既祭素縞麻衣釋𧝓之云玄黄裳則是禫祭玄冠黄裳者未大吉也既祭乃服禫朝服綅冠踰月吉祭乃玄冠朝服既祭玄端而居復平常也從祥有數祥祭朝服縞冠變之六也祥訖素縞麻衣七也禫祭玄冠黄裳八也禫訖朝服冠九也踰月吉玄冠朝服十也既祭玄端而居十一也自卒哭除服有此十一節斬衰重服唯既殯成服以後虞卒以前三月内具衰裳絰杖帶冠纓屨之制卒哭而後以次除殺雖曰斬衰三年其實喪服以時變除創巨痛深如此三月為甚有故乘惡車而出或為經營宅兆未必朝夕居廬筮宅則去絰聴卜則去杖三月内容不純凶服葬後哀情漸減服遂漸變從輕以復其初先王最重者送死大事而又恐以死傷生故喪服變除哭踊有時所以節其哀而順其變其間輕重等殺皆因人情而為之制雖自後人觀之以為委曲繁重而揆之天經地紀斷乎不可廢秩乎不可紊者苟明於變之節文則思過半矣又案聖人立制因人情而為之者也哀重則服重哀輕則服漸輕始死充充如有窮既殯瞿瞿如有求而弗得旣葬皇皇如有望而弗練而慨然祥而廓然喪服重輕遂即以是為斷賢者過之不肖不及或哀已盡而引而致之於或哀未盡而使之自割故其變除有漸謂之中制曹風之思見素冠素衣十三月練服思見素韠大祥祭服所謂從初嚮末而思之亦可以知其變除之有漸也
 
 
 
 
 
 
 
 
 
 
 
 
 
 
 讀禮通考卷三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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