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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王忠文集巻十七
             明王禕
  題跋
   跋太極
宏詞之論傳于世者唯韓文公所試顔子不貳過一首制舉之策載于史者唯劉蕡所對一篇皆非係重輕科目者也吾黄先出此賦其亦不以科目輕重者乎天下學者家傳人誦而錢君復隸古書之以遺諸同志可謂知重
   跋玉枕蘭亭
蘭亭帖自唐以後二派一出於褚河南是為唐臨本一出歐陽率更是為定武本若玉枕本則河南始縮為小體或謂率更亦嘗為之宋景定間賈氏柄國蘭亭遺刻在世者鮮不資玩好此本後有右軍小像且題曰秋壑珍玩其賈氏所重刻者耶
   跋先世墓志
家君既録十世祖宣奉公以下三世志行狀壙記為一編而識其後禕繼得淇水公所恩陽府君此銘謹附錄焉由宣奉公下距府君三世府君以上家譜逸世不可考已謹按此志序云五季其先㑹稽徙家義烏府君葬於鳳林鄉及考宣獻樓公鑰所纂丞相魯公文定公行狀亦云王氏五季避地義烏鳳林與李公所序合二公撰述可信不誣六世祖朝奉公行狀其先濟南靖康間始居義烏者豈以八世正議公嘗宦居濟南後復隨渡江而歸故云然歟至先大父石峽山長公序家譜又謂自李唐以來著籍於邑鳳林所謂李唐後唐傳聞異辭若是謹記于此庶幾春秋傳疑之意焉
   書友解嘲
君子守其在我者而已道之在我者吾能守其如一定不易也曰吾如此而生如此而死如此貧賤富貴於是物之自外至者舉不足以動吾心而奚暇蘄人之知乎詩曰凡百君子各敬爾身又曰禮義不愆何卹人之言殆是之謂也雖然所謂既克有定靡人弗勝者言天之勝人藐藐昊天無不克鞏者言天之終定也而或以為人衆能勝天人曷能勝天哉天定有遲速爾古之君子不敢取必於天而况蘄知於人乎嗚呼是穮是蓘雖有飢饉亦有豐年吾知穮蓘而已豐凶非所知也因吾朱君解嘲有作輙書其後且以自警云
   跋圯上進履
張子房上進履圖按黄石公黄石鎮星之精也黄者星色石者星質也而太史公班孟堅皆謂學者多言鬼神所見老父予書亦異矣豈可謂非天乎葢真以黄石公鬼神也與昌黎韓子以桃源神仙何異眉山蘇公黄石公古之隠君子也是可以千載之惑矣
   書段吉甫先生示甥詩後
夫詩之感人者非感之者為難不能不為之感者為難也是發於情而形於言故曰詩情之所發誠則至焉誠之所至其言無不足以感人者惟夫能知其可感有感奮發懲創不能自已焉斯又不易能矣今觀段先生之詩所以示其甥者至情迫切溢乎言辭其甥趙君輒能感之而疾以瘳吾於是知詩之感人其効乃若是也昔有病痁杜子美告之曰誦吾詩可治如其言而疾果愈其事豈與此適相類子美所告者常人相感若是先生於趙君天倫之至者耶管子謂止怒莫若詩噫是豈止而已
   跋顧次鳳先生
永嘉顧次鳳先生朋黨一篇五世孫元龍出以示禕嗚呼自昔朋黨之興君子小人之幸不幸不同而其為國家之禍則一而已漢之朋黨節義羣而不黨君子也唐之朋黨權利比而不周小人至於宋則自元祐而崇寧紹興慶元君子小人又迭為勝負而其國家敗亡未有不職此之故者也先生此書乃紹興間論秦趙黨事其言直而厲辨而不計不明指其曲直而其曲直隠然自見是時先生沈淪下僚非有當言之責也油然發衷不能自已區區者誰實使之葢是非之心夫人所同而仁人志士忠義之所激者然也嗚呼臧孫有後吾於元龍尚有望焉
   跋至治鹵簿
至治鹵簿一首五十韻翰林直學士致政袁公所作惟我國家禮樂之盛超軼前代太宗皇帝時即已訪求郊祀之制憲宗皇帝親祀日月山世祖皇帝始建廟堂成宗皇帝肇祀郊丘武宗皇帝躬行祼享英宗皇帝乃備大駕鹵簿儀制於是聿新此袁公之詩所為作也按漢應劭有漢鹵簿唐王象亦圖大駕鹵簿宋王欽若鹵簿三巻宋綬增為十巻後絫增為三十三卷鹵簿治世鉅典華夏偉觀昔人將以鋪張其盛必著之於圖載之於記而未有紀之以詩者以詩紀鹵簿吾於袁公作有徴焉讀其詩非特度制儀章可以槩見而國家一代文明煥然目睫間矣嗚呼盛哉
   書馬易之潁州歌後
狀物寫景之工固詩家極致而係於風化補於世治者尤作者至言易之此詩葢兼得之
   書趙泰州平反記後
右趙泰州平反寃獄處士遂昌鄭先生所纂按王㽘以名家子推擇從事淮東帥閫帥臣愛其材甚信用之㽘性剛介頗與物忤人以故之者一日閫中張宴㽘以膳夫翟甲修具不謹左右之者二時身已染疫越五日乃死揚州錄事判官石乙嘗以事銜㽘搆翟妻訴于官誣翟之死由㽘踢傷其右脇繫㽘鍛鍊使誣服具獄上大府知其寃而莫能決乃以委泰州趙公讞之公考問左驗具得石擠陷㽘狀得釋㽘于獄以其罪罪石其誣證者四十餘人坐罪㽘寃遂白凡記所述千餘大要如此頃予留京師諸公間道㽘寃事莫不為歎息繼聞其事白衆莫不多公之為記稱非公儒者不及此其信然哉昔范文正公廣徳獄有寃輒抱具獄上官抗必如其見乃已名節用是當世其後大用今公為泰州政績昭著非止㽘一事然則文正名節固人所望於公而亦公所自任者歟公名儼字子威
   跋宋景濂所藏師友
右待制柳公侍講黄公吳立夫先生與其門人宋君景濂手帖景濂受業吳先生最早繼乃登二公之門平日往來書牘不止然即此三帖觀之師友之誼固藹然筆札間矣禕生也後不及事吳先生而幸嘗及柳公之門若黄公之門又獲久游焉故於景濂無能為役然竊有同門之好今柳公已不復作黄公方以絫謝得請歸老于家適景濂以此三帖見示因識氏名于後庶幾自附於同門之列云
   題南山圖後
休寧戴君庭芳不及見其父而其父南山隠居之所釣游遺境故存乃圖而著之葢庶幾以時披攬若有所見焉耳然則可見者圖而所不可見者果圖所能盡乎記曰致愛則存致慤則著君豈有於斯嗚呼雲烟卷舒草木榮悴圖之所著即境之所存也吾知使君以及之子目擊心維孝弟之心油然而生者斯圖實其兆矣而徒翰墨之工而已
   書堵無傲誣事
公元1348年
予友堵君無傲之被誣也士大夫識與不識不為歎息嗟乎事有合於清議之所同者豈不善善惡惡出於人心之所同然乎初無傲學行受知魯國王丞相至正戊子監修國史掾史王既罷相以便調補江浙行中書省吳人吳溥泉雅與無傲交偶以事銜無傲輒告無傲所自占籍不實恃勢沮遏官府事時有辨章信用無傲浙西部使者辨章有隙則遽取其告欲因無傲以中辨章無傲既就考問自誣服猶未快其意又鈎它事謂其實受賕而固未嘗左驗也凡無傲被誣終始如此天台伯言能文故為序述其事且反覆論辨甚悉竊怪其於人之氏名皆諱不書或曰不書之者所以忍之也夫春秋之法直書善惡自見諱其人不書以忍之孰與直書使善惡自見或曰不書之者非忍之葢忌之也夫忌其人則不必述其事既述其事矣又何忌之之有乎且伯言以謂述其事者歎當時非罪加有學行之人也予以有罪無罪其實在我我實無罪矣則夫一時之累我者果足為我終身學行之累乎雖然世之有學行而以非罪廢者多矣固不特無傲有若臨海陳敬初無傲學行相上下後無傲擢掾一歳宰相用為經筵檢討宰相去位人疾其進爭以危言中之幾蹈禍不測御史有以私意之者因遂以為敬初之去也士大夫為之歎息無傲之去伯言所謂惡傷其類是也抑予聞無傲就逮時其平日往來畏避無敢往視獨楊敬和者薊邱人見無傲被誣不翅如已無傲誣服而貧無以為贓敬和為奔走假貸至廢寢食成疾故無傲賴之得免被苦楚葢其人勇於義類乎古之卓行君子予嘗欲傳其平生行己未能也然則其所以為無傲善善惡惡出於人心之所同然者其果可厚誣也哉予因伯言所述既為無傲且并敬初敬和二人以致吾意同志士尚亦有感於吾言矣乎
   跋王丞相家藏劉侍讀
公元1182年
劉原父侍讀所書莊子秋水丞相魯國文定王公家藏故物也公之題識淳熙九年於是相位已幾一年矣故云觀東府并用三省印及冀國公章按公七年樞密使始封信國八年右丞相復封福國九年進位左揆乃改封冀國十三年疏封於魯其封冀在九年九月題識實其年之六月冀國印章題識後續所用也此巻為公五世從孫閶所藏俾禕書其故如此若劉公筆法之妙諸公論辨已悉兹不復言
   書李遵道米元暉畫後
國朝李集賢其人品宋米南宫無愧此卷海岳庵圖則南宫之子元暉所作而賢之遵道所臨者也南宫之有元暉賢之遵道又何絶相類耶欲知其兩家父子藝能覽此巻亦可見矣
   書王大㕘詩後
大㕘王清獻公文學政歴仕外服蔚有重望一代名臣平日常自誦曰吾平生無它長唯忠於君孝於親而已忠孝臣子大節而公兩全之則其所自致為何如哉此詩乃公手書以遺其孫禋者也時禋生甫及晬而期之之語亦必首及於忠嗚呼小子禋爾祖之望于爾者厚矣詩不云乎無念爾祖聿修厥徳爾尚克敬承之哉
   跋石鼓臨本
岐陽石鼓三代石刻僅存於今者也東都時嘗鑄金填其刻文移置宣和殿金人入汴剔取其金而棄去之故自靖康土宇分裂之後搨本不易好事者以銀一錠購其十紙則其見寶於世可知國朝取中原乃輦至京師國學廟門於是近時搨本日以廣而字畫漫漶不可辨矣吳郡錢伯行素精篆籀之學其臨此本深古人筆法所謂具體而微者乎
   書俞生擬古詩後
古詩始於漢之十九首魏晉以降唐李太白五十九首宋王介甫二十八首其去三百篇雖已逺而賦興比遺意猶有存者友人俞仲力學好古讀書之暇著擬古五十首太白雖略少比介甫則已多而要其㫖意大抵出於十九首之餘使仲圭由是益以其所有見之於言積而至於三百篇不為多也雖然三百篇非出於一人之手而亦一人能為後世古人為何如而顧欲以一人之所能兼乎古人所不能亦難矣且古今言語足以傳世片辭半簡或可不朽不可夸多鬬靡為也仲圭苟復由博而反諸約雖不能五十首何不可乎
   跋吕大愚
公元1187年
大愚先生忠公祖儉子約東萊先生成公母弟忠公受學成公而用其父倉部補官中銓試授修職郎即請祠祿調監明州苗米倉遷衢州法曹掾召除籍田令司農寺主簿尋出通判台州入為大府寺丞慶元初孽韓柄國趙丞相汝愚既貶一時正士悉被斥逐公因輪對上疏極論其事坐安置韶州改送吉州明年筠州四年于筠大愚僧舎朝廷因薄其罪歸葬于婺後九年韓氏始以迷國毒民殛死嘉定更化旌閔遺直乃詔贈朝奉郎祕閣官其一子嘉熙二年賜諡曰忠五年特命孫寶之以官於是上距其卒之歳已四十二年矣公此帖遺其友汪時法乃在台州時所遣其在台州適歳大祲常平使者委廣行勸分躬履郡境靡所不歴民受實惠全活者甚衆使者言于朝因命徧行浙東視諸郡賑事其盡心一如在台時帖中所謂既食其食則思任其責一任其責則民命在我慄慄可畏者諒哉仁義之言矣時法大度人稱西山先生與其大亨時大明時晦皆成公門忠公之貶也親舊無敢或相餞者獨時法慨然與俱至貶所久之乃還所以經紀其家者尤至其可謂能盡朋友道者矣此帖予得於友人邰彦撝既具記公本末因并及時法事庶幾後生小子得以古人風誼不可及云
   跋曾茶山
茶山先生曾文清公吉父贑人也父準贈少師清江孔毅父故公之學得於外家為多大觀初以䕃入仕銓試第一用故事賜進士出身仕至禮部侍郎卒諡文清子逢原伯徽猷閣待制逮字仲躬大理卿為時名卿一女歸于倉部郎吕公大器實生東萊先生成公祖謙大愚先生忠公祖儉忠公大理婿也公此帖不知遺何人而首尾徽猷大理之名當是尺牘内幅所謂外孫則指成公忠公耳初紹興間倉部伯父中書舍人文清公本中受中原文獻之傳載而歸南寓信之廣教寺而公亦繼來遂相與定交焉後公退于越中書定居于婺寺僧因作祠祀二公曰兩文清南澗先生韓尚書無咎記之夫以兩公氣誼相孚一時姻連克紹累世非偶成公道徳忠公節行所以師表天下後世者雖有得於家庭傳習之懿抑外氏澤覆冒而漸被之者有自來哉此帖予得于族人仲昌
   跋七歌六歌後
公元760年
杜工部七歌乾元庚子歳華州司功棄官秦州同谷所作當艱難險阻時發激烈悲慨之語讀者猶為感憤而况於親履之文信公六歌實繼工部作信公為宋丞相國既滅而身已俘遂秉大節以死其所履者又非工部之比六歌作於至元戊寅五月渡淮而後傷家痛國悲慨激烈之甚比之七歌尤人所不忍讀百世之下讀其辭而有不為感憤者尚為有人心哉今吳君合二人作書一巻表顯之葢庶幾聞風而興起者矣
   書徐文貞公詩後
至元大徳之間東平公謙孟公祺閻文康公復徐文貞公琰並以文學政事為世典海内尊之號四大老而徐公尤長於詩初未嘗琱刻藻繪以為工而中原渾厚之意隠然可以槩見公持部使者浙西吳興沈成之受知於公居幙下為公手書此巻字畫嚴重端謹足以稱其詩焉此葢國家太平極盛之際也數十年來士大夫氣習益下詞章日墮纎靡翰墨日趨於頹媚遂無復嚮時餘韻矣詞翰細事於此不亦可觀世變
   跋周益公祭文稿
公元1204年
益公年七十九以嘉泰甲子十月薨此文作於紹興壬午年三十有七故魯齋王文憲公謂為中年之所作當時贈官制詞稱公年幾八袠研精弗倦於簡而况中年有作宜其臨文詳審如此是以南渡後文章一大家也公作此文在四月時猶為祕書正字五月即遂有監察御史之命矣所祭安撫文户部許公不著其名字當别考云
   跋古文孝
孝經古無章次至唐始定次為十八章而名其篇目近世大儒復因其章次定為經傳聖賢之㫖賴以著明而其古文世鮮有傳之者吳君孟思篆隸今世其用隸古書古文孝庶幾古意之存者耶
   跋黄山谷贈元師詩
公元1100年
文節公元祐史筆守正不阿時相擅權指摘其事將瑕衆正而殄之於是有黔戎之役鼪狖之與居流落間關久之元符三年庚辰徽宗初立登籲衆正收錄廢棄人公乃有復朝奉郎舒州之命十二月戎州瀘州明年辛巳建中靖國元年正月江安東浮湛荆鄂之間而小人承望時好攟摭承天院記語於是復有宜陽之行荐罹艱險竟以廢終公戎州時嘗作詩寄題祖元大師此君軒及是至江安而元師自榮州追餞復用前韻賦此詩贈之末識曰正月辛未實其月之十日也公此詩辭沖氣尊君愛國之意溢於言表前輩謂公黔州以後句法尤髙其書此詩體逸韻筆勢超邁可喜葢其字法至是亦復髙矣豈已造行安節和之時耶此巻為秦中王家物故其子焴識于後先黄文獻公嘗有跋尾吾友章三益購得之則跋尾已不存矣謹重之如右而并志其詳焉
   跋東坡淵明
蘇文忠公嘗自謂作大不如小字今觀所書淵明詩字徑數寸而用筆沈穏結體嚴密英姿傑氣超然筆墨畦町之外孰謂果不如小字魏文靖公謂其早歳字體中年以後不相類意此必其晚年所書者也
   跋宋太宗御書
宋制天子御札付外謂之内批又謂之御筆其詞多詞臣所擬進而内夫人代書所謂御寶批者則或上批或内夫人批皆用御寶所謂親筆者則上所親書或加押字不用寶也今觀熙陵賜丞相張文定公齊賢母子二札前一辭意字畫古質不用御寶親筆後一札詞既温暢字亦秀潤復識御寶其後御寶批也習典故學者必有考於斯
   跋宋髙宗岳飛手札
公元1134年
宋髙宗手札賜岳鄂武穆王飛召其以兵援廬州按新史本紹興四年平襄趙鼎以謂鄂岳最為上流要害乞令屯兵其地使江西藉其聲勢湖廣江浙獲安乃以清逺軍節度使移屯于鄂㑹金人烏珠劉豫合兵廬州手札提兵解圍比至金人甲騎逼城戰敗六年九月復遣子麟猊分兵淮西劉光世欲舎廬州張浚欲棄盱眙時飛武勝定國節度使開閫襄陽宣撫河東節制河北有㫖召以兵東下當其鋒一動則襄漢無所制乃還軍十一年金人復分道度淮迫廬州時飛少保河南北諸路招討使駐兵中原解兵柄自廬入覲詔即趣援之凡十七札金人舉國南來巢穴必虚若長驅汴洛以擣之彼必奔命可坐而敝兵比至廬境金人望風遁去此札當是三年中所遣以不年月莫得而詳然札中有張俊劉錡合力措置之語考之舊史本紀四年乃張俊視師江上屯兵拒戰韓世忠劉光世六年劉光世廬州張俊督師采石也惟十一年劉錡濡須張俊河中之軍以却敵與札中語合則其為此年所遣不疑初武穆秦檜所誣且置之死令搜其家得御札數篋束之左藏南庫淳熙中事既昭雪其子霖以為孝宗還之此札固在其數中者也嗚呼君臣之際難矣方天多故髙宗之於武穆倚藉之如此使其不死中原豈有淪沒王室至於偏安乎惟髙宗無復有志中原故奸之計行而武穆死矣然則武穆之死天實為之吾於其君何尤焉
   跋克金露布
公元1234年
嗚呼靖康之變中國之禍極矣宋金之讐所謂不共戴天者也而南渡君臣乃至忍恥以事讐何哉孽秦之罪於是上通于天而當時仁人義士所為扼腕切齒而深悲也端平初元上距靖康且百餘年開邊之議訖無所成而金人至是亦再南遷已不能為蔡城之滅豈天實為之乎然而名則為復讐故其露布文理順而辭烈使昔時仁人義士及見之庶足少紓其悲矣抑亦孰知唇亡齒寒有明鑒金雖克而宋隨之為尤可悲露布為忠翊程君萬所篹君時在制置孟公幕下以任不大顯史故軼其名而時異事殊其文今亦無能道之者曾孫椿拳拳有以表章之此其為志不又可悲也夫
   跋西臺慟哭
文信公忠義之盛近世罕比其英聲烈節雖使萬世不朽可也謝翺先生門下士也國既亡而公死傷激烈之情每託於文辭自見於是西臺慟哭記作焉太史公砥行立名者非附青雲之士惡能施於後世先生之謂乎吾友張君丁雅好古道先生所為記訂其歳月演其㫖意而使之傳其用心甚厚又豈太史公所謂附驥尾而行益顯者邪嗚呼是其可傳也已
   書宋氏世譜
古之論譜牒不以世胄之貴為足尚而以世德之美為可徴是故庭列鼎彞襲組非不烜赫榮耀當世詩書之澤有衍無替則固胤祚由之以綿延令聞所為長世者也有若宋氏在吾義烏周廣順歴宋三百餘年以迄于今凡十有二世而世以儒為業於是景濂作用文章家負重海内布衣太史為時鉅工累世載德愈久而益振豈非昌黎韓所謂世稱德門者乎維昔金華黄氏世畜令德實生太史公庭堅今宋氏亦以積累之久而景濂出焉名賢之生俱非偶然者歟黄氏自金華分寧庭堅生宋氏由義烏遷金華景濂出又何其迹之相類歟然庭堅自謂七世而上失其譜而宋氏所道則已上及於十有二世又推而上之復十有四世可考也此尤可見水木本原所從來逺矣後之來者尚圖有以繼承而益衍其傳哉太常胡公為宋氏譔世譜登載甚悉禕讀而有感焉故竊志之于篇末
   書代祀馬援頌後
公元1371年
初王君廉使安南奉上㫖就齎白金若干兩具牲牢代祀馬援横州烏蠻灘至則覩其廟貌頽壞因所餘金俾有司繕修之功畢始蕆事葢以遂事為之也廉還白廷臣或謂非上本㫖格不敢聞迺洪武四年二月十三日丁卯上御大本堂師韓國公禮部常翰林諸臣咸在焉廉因奏對之頃具言廟事上曰當時殺戮羣蠻過當蠻俗今猶不共其祀耳為之修廟良是也於是廷臣乃韙之謂廉善為使云
   跋重屏
右重屏圖不知畫者為誰余按宣和畫譜周文矩王齊翰皆金陵人善畫人物南唐皆為翰林待詔而皆嘗作重屏圖傳于世此巻筆法精妙非名不能及此絹素亦數百年物意其或出於二人者所作友人徐叔讓近於金陵市中購得之以示孫君子林子林於今以善畫謂為趙千里其所鑒定可信非余所能知也
   跋顔真卿
公元1135年
宣和書譜御府所收顔魯公正書六巻一曰顔允南母商氏贈誥即此卷也其謂殷為商者避宣祖廟諱耳又按宋㑹要紹興五年魯公孫邵卓等齎魯公所自書誥身投進然則魯公自書顔氏誥傳于世者固不止一巻書誥特據御府所有者言之也禮部黄公購得此巻什藏惟謹誠可寶哉
   跋趙魏公
歐陽文忠公右軍法帖法帖者其事皆弔哀候病施於家人朋友之間不過數行而已初非用意逸筆餘興淋漓揮洒或妍或醜百態横生後世得之以為奇玩想見其人也趙魏公此帖葢得右軍遺意識者尚以文忠之言求之
   跋黄庭
黄庭刻本出於泰州者傷於骨勝出越州者病於肉多此本迺北方古刻肥瘦適均神意俱全信為佳本海内絶無而僅有者也
   跋東方朔
右軍楷書留傳今世者僅有東方朔畫贊樂毅論曹娥黄庭經數種然歴代摹刻失真佳本絶少今觀此本意韻俱勝世所不可多得者矣
   跋宋戴二君
公元1377年
古詩二十首十首戴君叔能以寄宋君景濂十首景濂以荅叔能者也嗟乎詩道之廢久矣十年來學士大夫往往詘於世故艱難溺於俗尚鄙陋其見諸詩大抵感傷之言委靡氣索放肆之言荒疎而志乖爾雅之音遂無復作矣二君素以古道相尚是詩之倡醻葢倣於蘇李譬猶律吕相宣規矩互用然其為言或務簡淡而其思逺以切或尚宏衍而其情婉以周鮑謝微㫖殆各有之至其托物連類撫事興懷則又俱有陳子昂朱元晦興感遺音嗟乎詩道之廢久矣吾讀二君之作於是有慨夫古詩之緒未終絶也孔子曰詩可以觀讀乎其詩則其所可觀者可得而見矣
   跋五牙元精
五牙元精金華宋君景濂所撰宋君博極羣書文章今世於吾聖賢之學既造其至而二氏道復兼通焉其用老氏法製為此經語韻似黄庭辭采似真誥而玄要眇指皆本於道徳經過此以往則非予所能知矣予讀而愛之故為繕書一通以遺山宗師王公云
   跋趙魏公千字文
趙魏公書法之妙冠絶當代早歳模倣古人用意極精密至晚歳融㑹變化自為一家矣此本千文乃其中年所書故猶用智永筆法而未盡變臨學之家尚寶用之
   書鄭子美文集
鄭子美先生所為文予十年前嘗得其漢唐諸論頗病其辭不皆精純而其體制往往戾於法度心未之好也今年秋復獲其師山集盡讀之觀其操議持論務辨道理談名義葢汲汲焉以扶植世教自見歎服於是乃愧向之知先生不能深也雖然以文求先生非知先生者欲論先生者當自其平生大節而觀之初先生隠居于鄉教人接物一體風義至正中宰臣名聞詔拜翰林待制兼有上尊名幣之賜先生當世奔競成習有以抑之抗疏控辭其言曰臣問學淺深他人不能知臣自知所謂吾斯之未能信豈敢貪冒恩榮自欺其心酒與幣天下所以陛下陛下得以與人不敢不受名與器祖宗所以陛下使與天下賢者共之者陛下不得與人不敢不辭疏聞朝廷不之强也居無何干戈徽城陷焉城守將要致之使為用先生厲色拒之曰吾豈事二姓者耶因被拘囚郡中詘辱者久而忠不少親戚朋友攜具餉之則從容為之盡懽且告以必死狀其妻使語之曰君苟死吾其相從地下先生曰若果從吾死吾其無憾矣乎明日衣冠北向再拜自縊而卒嗚呼先生出處死生之際其大節表表如此則世之以文求先生者豈足以先生乎况求之以文者不觀其所自見而徒徇夫言辭之末其尤淺知先生唐司空表聖韓致元所為辭章凡近纎靡足多者而其處進退存亡能不失其正節所在君子深許其所不朽者有在彼而不在此也予愳夫人先生之文者如予向者之所病故竊志之以為告世有知言者其必謂予能知人也哉先生玉字子美徽州人
   書胡山立先生詩稿
詩之為用其托物連類足以寓人不能宣之意其引義止禮足以感人不可遏之情故三百篇以後歴世能言之士比比有作各自成家而又不可廢者矣廬陵胡山立先生善為詩其詩於五言尤工其意之所寓皆人言所不能宣者而言之能曲盡情狀至其感人之情或懲或勸有不可遏者油然而生莫知其所以然者焉嗟乎至於此夫豈易及也哉先生異時致位光顯長於政事詩特其餘事耳然即是論之已可以自成其家是其有不傳者歟
   書劉宗弼詩後
詩貴乎純純體正而意圓體正無偏駁之弊意圓故有超詣妙詩可貴者其不出於此章貢劉君宗弼善為詩而其於選詩尤工出入鮑謝而闖曹劉之域矣其體裁正故偏駁之弊絶焉其語意圓故超詣之妙臻焉是可謂之純矣詩至於此夫豈易能也哉君以文學起家政事名世詩特其緒餘耳即其詩以求其人是在世之知言者焉
  辭
   採芳辭題顧仲英緑波
美人玉山之下蹇好修兮樂逍遙容與衆芳中洲洲有杜若兮有葯在渚秋風春雨以為房兮杜若為户芳菲兮襲予羌獨立兮夫誰處我懷美人兮欲往從之水波深兮使我延竚
玉山之下兮有美一人我懷子兮匪伊春水波兮孔深渉以往子宜我親遺我兮芳蘭報子緑蘋斯世混濁非我與子兮夫誰與倫願歳晏為期相忘水濱
   瞻雲辭(并序)
鄉友陳君克剛奉其親之命宦游于外而思親之意未嘗忘也文昌汪公題其軒之顔曰瞻雲予為之辭曰瞻彼白雲南山陽維親之居兮雲之所藏子之親思兮曷其能忘親雖莫將兮雲則在望夕引領兮中心皇皇白雲兮飛揚子在逺兮親在堂親之命兮子奉以行嗟子雖逺兮其又何傷願益勉兮令德慰爾親兮樂康
   招遊子辭(并序)
吾宗存誠甫名其齋居逺遊昔者屈原放逐之餘眇觀宇宙欲制鍊形排風御氣浮遊八極後天而終以盡反復無窮世變逺遊之歌所為而作今存誠之有取於逺遊也豈猶原之志歟予因反其意為辭以招之庶幾其不騖於虚逺而為吾聖賢之歸然宋玉景差大小招務為譎怪之談荒滛夸豔之語今亦無取焉辭曰
逺遊樂兮樂不可極子兮來歸無東無西無南無北只東方弱水舟輒覆溺西方流沙不可歴只北方大漠絶人跡只南方炎荒路險以棘只顧四方蹙蹙所適逺遊雖樂將焉止息子兮歸反故居只居爾之居復爾初只仁以為宅邃且虚只以禮為門義為涂只大中為室至和為㕑只八珍味道之腴只文章燦爛錦繡敷只盛德光華被厥軀只慈儉是寶謹蓄儲只御以矩彠乘恕輿只子居其中有餘只瞻前無憐後無虞天君泰然靜以舒只聖賢與處天為徒只洞視八荒一區只坐閱千古斯須只子毋逺遊驅馳子兮歸反故居
   印譜題辭
太樸散人肇興厥剏字畫用代結繩鳥跡科斗詘曲縱横遐哉邈矣莫覩其名迨乎篆籀繼作體制情狀造化成形或勒諸鐘鼎或刻諸印璽簡冊是載或琬琰是登埀諸後世昭然如日然而印璽之制始自秦斯繇漢暨魏率世遵代承方寸之廣斲玉鏤金字奇而畫精龜螭其紐紫綟其綬而尊卑等殺因之以明或用之公府或用之私家封泥署紙施令行嗟物有不朽歴緜禩曠齡流傳世間土蝕石剥而質猶堅貞有若上方殿中樂未央都尉司馬徹侯列卿有若叔孫通公孫宏周昌韋賢賈山衞青公所用若此等類不可悉稱浦城楊君博學多能遐搜旁摭忘寢食留情拓其文于紙朱膏墨凝㑹萃而譜之歳輯月増古欵異識羣分而類并譬如殘圭斷璧舉手可掬又如貯金而滿籯一開巻間古人精神粲焉猶生襄隂王公鄱陽周公以序其說語渾成金華王禕推演其義為續題辭如組笥之著銘博雅士尚於斯有徴
   望雲林辭(并序)
公元1350年
撫之金谿崇山雲林三十六峰拔起天半岡嶺分屬蜿蜒磅礴綿亘數十百里扶輿清淑之氣於是焉鍾吾嘗意其穹林邃谷之間必有長往髙蹈之士獨居之此其人且銷聲閟華隠約自晦其中之所負倜儻瑰偉人葢有不可及者矣然莫得而知也至正中予識君元同于錢唐故家金谿時方棄官廣東而還因得其人固知其中有所負倜儻瑰瑋者矣而不能相從也别去一紀乃始知君隠居雲林環土為室誅茅為廬於以究明性命之學邈然不與世接久矣嗚呼天下喪亂十年于兹所謂天地賢人隠之時也當是時衆瞀瞀焉羣趨競蹈死地而奮不知止視夫長往髙蹈而遊乎方之外者不啻神龍之游玄間其可見企之耶向吾所謂銷聲閟華隠約自晦者葢今於有徴矣余也憂患之餘欲遐舉逺引不可得瞻望雲林於千里外殆不勝慨然之思思之不得見故辭而著之以致吾意他時倘獲從君游虚極靜篤之道願相與商確之辭曰
夫何雲林崇崇兮鍾粹靈于下土峯峭崔嵬絶谷嵌其幽阻䆗窱尋壑﨑嶇陟岵杳㝠㝠兮儵以舒澹容容兮或為雨猿吟啾啾兮慘其傷神桂樹團團兮聊以延佇伊人離世兮孰盤桓以兹處深山大澤龍蛇所居我懷伊人兮龍之如斂神於淵黙兮泯靈化太虚夫豈厭世自詭兮固與道以為徒靜吾守夫玄玄兮動吾游乎物初髙風矯矯兮曾可念不可即欲往仍之兮路遥遥其阻隔孕珠媚川韞玉兮煇石望雲林藹藹知德人兮隠跡千里兮增思使予懷兮悽惻倘乘風相從羽翰白日
   衍漢請雨辭(并序)
漢董仲舒春秋繁露大旱雩而請雨自季周以來正雩禮廢凡旱太常天地宗廟縣邑之間亦禱社稷山具有其法即古雩禮也獨其請辭太簡從而衍之辭曰
皇天維仁覆養下土誕播五穀以食烝人人大命厥繫於食食有弗給人用隕絶今兹遘菑旱魃為虐嘉澤愆期害我稼事皇天在上若不蚩蚩者甿匪神焉怙維神共工威靈東布陽徳肇毓庶彚維神蚩尤雄長南方赤熛烜赫物用暢茂維神后稷體配土徳稼穡事寔主司之維神少昊載掌金行盛徳所被萬物斂揫維神玄㝠北土長水潤下物賴以成天至仁惠愛均洽及下之恩神宜導之今兹告旱穡人嗟悼神其俯聴鑒我純精隂閉斡運玄化雨幸大澍無弗霑丐五穀成實歳登有年酒醪孔馨牲牷載腯土龍既馭色繒在篚稽顙以請我辭豈繁辭繇情宣維神鑒
   補漢攻社辭(并序)
公元前29年
大水鳴鼓而攻周制漢成帝五年六月始命諸官止雨朱繩以縈社擊鼔攻之攻之宜有辭而史軼其錄竊補之焉辭曰天地二氣隂陽並行陽尊隂卑陽順隂逆以卑陵尊以逆犯順厥成沴氣鬱遏弗舒乃為洚水作民害包原冒隰漂泊廬舎六畜流亡五穀閼絶貴賤失職靡所底止民生之害孰甚於兹維社有神民所依怙致兹菑害責則有歸朱繩以縈伐鼓鏜鏜匪神是責維義是攻維神之職寔司太隂尚守是節勿犯勿凌劃劙曀霾退避陽精二氣以和祲沴弗行雨暘時若年穀順成民藉庇休以安厥生我言是欽則維神有靈
   述漢祓辭(并序)
公元1377年
西京嘗以八月祓於霸上東都又以三月上巳官民皆潔於東流水洗濯祓除宿垢疢為大潔是祓禊之事漢所尚也然考周禮春官女巫歳時祓除釁浴釋者謂歳時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釁浴香薫草藥沐浴之則固不特漢制為然己夫祓亦祀屬當祝辭傳記無傳不可無述乃為述之辭曰
青陽顓序和氣畢達羣情鬯茂萬物昭蘇有生之倫莫不興振作鼓舞迓續禎祺昔在成周禮有除祓釁浴滌蕩福祉用承維兹季春仍履令節敬襲往制祓事式修洗濯宿垢祛除積疢俾躬大潔丕冒至和咸被靈休均沐玄化自今伊始迄于艾耆樂且無殃永保貞吉
   葺漢儺辭(并序)
周禮時儺四時皆作以索室毆疫惟季冬大儺釋者曰大儺所以扶陽抑隂又曰逐衰而迎新漢儀季冬臘一日大儺謂之逐疫中黄門子弟十歳以上十二以下百二十人侲子赤幘皁製大鼗方相氏黄金四目熊皮玄衣朱裳執戈揚盾十二獸有衣毛角中黄門行之冗從僕射將之以逐惡禁中夜漏上水朝臣侍中尚書史謁者虎賁羽林郎執事赤幘陛衞乘輿前殿黄門令奏曰侲子備請逐疫於是中黄門侲子和因作方相十二獸懽呼周徧後省二過持火送疫端門門外騶騎傳炬出宫司馬闕門門外五營騎士傳火雒水中其倡和辭意者或有闕略爰據舊文而加葺焉辭曰
惟皇建極以正萬邦斂時五福敷錫庶民如日麗天赫赫大明孰為沴曀敢干其光千門萬户惟皇之宫百神呵衞萬靈翊襄隤祉山積慶雲正氣充斥蓬勃浩穰豈容伏隂潛損太陽汝等惡鬼為類寔衆揺舌煽毒鼓手肆殃播為疾疫烖及善良奸竊保孕妖苟容幽房隙室匿影隠縱皆隂之屬不圖退藏曾是蛇虺仰窺神龍維歳之臘隂慝窮新陽肇生萬物咸昌凡汝隂類悉就消忘汝不急去曷容汝躬吾使胇胃食虎甲作食□雄伯食魅伯奇食夢攬諸食咎委隨食觀錯斷食巨騰簡不祥共食蠱毒窮奇騰根共食磔死祖明强梁十有二神追捕惡凶以遏汝軀以拉汝吭節解汝肉抽汝肺腸不急去後者為糧桃弧既張葦㦸甚剛天威咫尺汝膽有弗喪汝其亟去勿得留行
   篹漢禡牙辭(并序)
周制子將出征類于上帝宜于社造于禰肆師帝位禡於所征之地詩曰既禡既禱釋者謂至所征之地而祭始造軍者乃黄帝蚩尤也漢祀八神其三曰兵王祠蚩尤髙祖沛公徇沛祠黄帝蚩尤於庭而釁鼓所謂禡也武帝時南粤泰一鋒旗命曰靈旗為兵禱則太史奉以指伐國後世禡牙之制其昉於此故為篹其辭辭曰天生五材厥重於兵先王制兵匪為民毒以康不若以匡不義式遏亂略綏靖民蠢兹蠻方搆禍鼓釁自作弗靖用速罪干國之紀刑兹無赦致天之討師則有名六師既飭爰方啓行肅將天威指兹伐國神聰正直是與佑善助順敬承天道尚資神力佐我戎事殄滅兇惡俾就蕩平天兵所加勝氣先見庶底于理毋作神羞
   李樾字辭(并序)
南昌李克正甫之令子名曰樾既冠朋友制字孟敷克正甫謂其友王禕吾子幸冠宜受教於先生長者而僕忝交於執事有以教之余惟古者字必有辭所以演繹名義而示夫規戒意者也考之字書樾者木之隂也隂而敷焉則其庇也廣矣君子之為徳也亦然學既殖矣措諸事不猶其隂之敷歟用即此義辭而告之嗟乎小子樾其尚因余言而重自勉哉辭曰君子為學本乎心身禔身以禮宅心以仁内外交修厥徳乃尊擴而充之藴用施事業之見於云為利澤及人繇徳之推如彼木矣植根既深培之灌之挺乎森森迺為林樾有鬱其隂隂矣厥敷以周其覆十畮其庇千牛行者過矣以息以休維爾小子方茂爾年尚朂爾學以希聖賢以用於世斯徳之全爾名維樾爾字維敷顧字思義爰展爰舒毋遏爾躬毋局爾軀期底于成復昌厥家我爾執友發言匪夸爾服我言維爾之嘉
 
 
 
 王忠文集卷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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